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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权当没听见。

　　　　八八捏着他那下巴，想了想：“不大气！我的觉得，应该叫《大爱无疆》！”

　　　　稍微靠点谱。

　　　　潘金莲还在想，我提了提闯子：“闯子，你是摄影师，你啥意见？”

　　　　闯子龇牙一笑：“早想好咧！”

　　　　众人吃惊，纷纷侧目。

　　　　闯子一抬手，挥斥方遒：“天哈（下）！”

　　　　“天哈（下）什么？”我愣道。

　　　　闯子：“奏（就）叫《天哈（下）》呀！”

　　　　“切！”众人嘘声大起。

　　　　包小皮在旁边道：“我倒有个想法。建哥呀，你这剧本里面，最后结尾的地方那蓝sè大热气球特别让我感动，我觉得吧，这气球特别有后现代的风格，既是爱情的象征又是梦想的代表，就叫《蓝sè热气球》，如何？”

　　　　说得我一愣。

　　　　都说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这名字，的确像这么回事，十分贴切！

　　　　我正要说话，二子站起来拼命鼓掌：“必须叫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好！谁不同意人家叫闯子砍了他！”

　　　　我一拉二子：“咋就好了？”

　　　　二子对我抛了个媚眼：“欧巴，你忘了人家最爱《蓝sè生死恋》了？”
第36章　卖烧饼呀！
　　　　（）　　　　《蓝sè热气球》开机的这一天，外面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昏天黑地，rì月无光。

　　　　然后超市里面就失了一把火，虽然扑救及时，却也烧了包小皮十几排货架。

　　　　朱元璋看着那一片焦灰，发挥他当过和尚的神棍特长，掐了掐手指，对我说道：“小建呀，这是好兆头？”

　　　　我拿着毛巾擦着黑脸，说：“怎么是个好兆头了？”

　　　　八八说：“昔rì，我母陈氏，方娠，梦神授药一丸，置掌中有光，吞之，寤，口余香气。及产，红光满室。自是夜数有光起，邻里望见，惊以为火，辄奔救，至则无有……”

　　　　我：“说白话文！”

　　　　八八嘿嘿一笑：“当年我娘生我，红光满屋，一帮泥腿子以为失火，大惊小怪。后来我就坐了天下！没失火我都坐天下了，咱这电影还没开机这就烧成这样，那还不火得一塌糊涂！”

　　　　雍正蹲在地上一乐：“老天还真不开眼，当时要是一把火烧死你个龟孙，哪有后面那么多麻烦事儿！”

　　　　旁边闯子驾起机器，高呼一声：“包（别）说咧！拍不拍了！？”

　　　　一帮人这才忙活开来，我穿着超市售货员的衣服，站在货台后面，闯子有模有样地抱着摄影机，对我做了个手势：“《蓝sè热气球》，第一场，爱克婶！”

　　　　……

　　　　这部在我人生中最为重要的电影，就这么悲催的开机了。

　　　　说实话，原来吧，我还真不觉得拍电影是个难事儿。

　　　　整天在剧组混，就看着机器驾起来，一帮人在摄影机前晃悠，一帮人在摄影机后面呆头鹅一般坐着，然后就搞定了，不就这么点事儿么。可真轮到自己，可苦了我了。

　　　　先说表演，我虽然系统地研读过《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也曾经观摩过无数电影，可真让我演起来，还真一时半伙进不了状态，用潘金莲的话说：“原本温馨的一笑，放你脸上跟观众欠你十万八万的一样！”

　　　　好在大家都是自己人，慢慢磨合，慢慢调整，还有潘金莲的耐心指导，我总算摸着了门路，最关键的是，这剧本我写的，演员什么时候什么状态我最清楚。

　　　　然后就是摄影，这一点，闯子做得比我好多了，不得不承认，这二货在这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原本乱棍打不出一个闷屁的人，只要一摸摄影机，顿时变成了当年的起义军领袖，那呼来唤去的，那狂吼乱拍的，俨然成了剧组的jīng神领袖。

　　　　一句话：经过了前几天的磨合之后，后面是越拍越顺，顺得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活这么大，我从来没过得这么充实过，白天天还没亮就起来，一直拍到晚上仈jiǔ点，过了九点，一帮二货准时罢工，说得天花乱坠也不成，理由只有一个：“再不去排摊儿，好地方都让人占了！”

　　　　于是，美啦美超市的老顾客们就看到了这么奇葩的一幕：白天一帮拍电影的，晚上转身就成了烤羊肉串的。

　　　　因为开始对我们这帮人印象不好，开始那帮大爷大娘们绕着我们的摊子走，后来尝了闯子手艺，赞不绝口，拖儿带女来照顾生意。

　　　　有道是酒深不怕巷子香，寡妇不怕金刚钻，一传十十传百：美啦美超市门口一帮拍电影的烤羊肉串一等一，这消息就传翻天了。

　　　　往往九点之前，我们还在里头拍电影呢，外面就围了一帮人拼命砸窗户：“赶紧收工，我们等羊肉串呢！”

　　　　包小皮这超市的门口，桌子椅子一直摆到街对面去，放眼过去全都是光着膀子甩腮帮子吃烤串的，一边吃还一边招呼——

　　　　“摄影师，再来二十串！”

　　　　“导演，加一打啤酒！？什么，不卖！？超市里拿呀！”

　　　　“美女！说你呢，就那女主角，来来来，赔喝一个！大爷伺候高兴了，回头上映的时候我买票！”

　　　　……

　　　　于是乎，你就会看到一帮二货手举羊肉串往来穿梭——

　　　　“您的羊肉串来啦！大娘，等我们电影放映的时候，可一定捧场呀！记住了，电影名字叫《蓝sè热气球》！提我朱元璋的名字，半价！”

　　　　“姑娘，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呀？你算是生晚了，早几百年，你准是皇后！等会收摊了咱们聊聊？我制片人，以后想演女主，你找我！”

　　　　“坏死了啦！人家也是演员，谁说人家是剧务的？还想要羊肉串不？”

　　　　“包（社）咧！饿不气（去）你那店做工！饿拍电影的！”

　　　　……

　　　　我发现这才几天工夫，二子、八八、闯子、雍正就拥有了一群固定的粉丝群。

　　　　二子身边的，都是一帮小媳妇大姑娘，绝大多数都是水灵灵的小妹子，不少人对二子眉来眼去。我就纳闷了，这年头怪蜀黍怎么就这么吃香呢，尤其还是个戴绿帽的蜀黍。但二子对人家从来都是正眼不看，别调戏得紧了就怒发冲冠，搞得雍正气愤无比，直骂二子暴殄天物。

　　　　雍正这货吧，抽空就往女人堆里钻，没一次不被轰出来的，倒是一帮大爷大娘对他很好，拉着他要认他干儿子，雍正死活不干：“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给人当儿子！”

　　　　至于闯子，一手削肉的刀法让一帮无良青年风奉之为偶像，就差磕头认大哥了，每天还有不少开小吃店的老板过来挖墙角，闯子开始爱理不理，说急了就一拍桌子直接动手，一动手身边就一帮小弟帮架，以至于拉轰拉得有了个“肉串浩南哥”的绰号。

　　　　我的工作，白天是导演兼演员，晚上就是羊肉摊烧火的，和负责穿肉的潘金莲围着炉子转。

　　　　“我发现，你挺好的。”潘金莲一边穿着肉，一边笑嘻嘻地对我道。

　　　　这话，说得我心中一喜。

　　　　难道金莲姐和我朝夕相处rì久生情了？！

　　　　我哪能放了这么好机会：“金莲姐，那咱们的关系就深入一下，可好？”

　　　　潘金莲拿着串子就戳了过来：“想哪儿去了！我是说，你对他们，挺好的。”

　　　　我深藏功与名，谦虚道：“哪里哪里。”

　　　　潘金莲摇了摇头，昂起那一张让人yy无比的粉脸儿，看着那四个喜笑颜开的二货，道：“真的，你没发现他们跟着你，很快乐么？”

　　　　我扇着炉子：“有啥快乐的，吃没吃穿没穿的。”

　　　　潘金莲摇了摇头，真诚道：“快乐和吃穿没关系。他们四个，武圣的武圣，皇帝的皇帝，什么没有享受过？可那时，未必这么快乐。我挺羡慕他们的。”

　　　　我：“金莲姐，别介呀，说得好像我们把你排斥在外似的。”

　　　　潘金莲笑：“这两年我过得也不错，有车有房，以为挺好的，其实这几天，才发现那些都不重要，不管在那个时代，有爱，才快乐。”

　　　　我：“别的我没有，爱，我多的是。要几斤？”

　　　　潘金莲一个粉拳打过来：“还登鼻子上脸了是吧？信不信回去我告诉花花！”

　　　　“好姐姐，别介！千万别介！”我躲了过去，赶紧转移话题：“那个，金莲姐，我问你个问题。”

　　　　“说。”

　　　　“怎么样才能让你受刺激呀？”我问了一个一直以来就想知道的心结。

　　　　受刺激这姐姐就脱衣服呀！那场景……

　　　　潘金莲咬牙切齿地对我举了举一把竹签子，道：“说正经的！你想不想生意更好点？”

　　　　我悻悻道：“想，你有办法？”

　　　　潘金莲十分有经验地道：“你看呀，现在咱们摊子这么火，却只卖羊肉串，这样不行呀，应该再做点东西搭配着卖，绝对利润翻番。”

　　　　我相当地同意：“我也一直琢磨这事儿呢！”

　　　　这情况我早发现了，要是搭配着卖，肯定赚钱。

　　　　我巴巴地看着潘金莲：“金莲姐，别的咱不拿手呀，你说，咱们搞什么卖？”

　　　　然后，潘金莲指了指我，说了一句让我菊花一紧的话：“烧饼呀！明天你做一担烧饼，挑来卖！”
第37章　一万块！
　　　　（）　　　　潘金莲让我卖烧饼的提议，被我严肃地拒绝了。

　　　　虽本人海拔的确有点不高，但怎么着我看上也不像武大郎呀？

　　　　卖烧饼，风险太大。

　　　　几个二货里头，最有经济头脑的就数朱元璋了，我把八八拉过来一商量，决定把摊子扩大些，加卖素菜，什么水煮花生毛豆啦，拍黄瓜小番茄啦，鸭脖鸡爪啦，之类的，八八炊饼烙得好，让他cāo起老本行。

　　　　这么搞起来，还别，生意更好，供不应求。

　　　　一个星期后，超市的戏份都拍完了，整部电影进程过半，接下来的戏份都在jīng神病院。地方是自家的，加上剧组里面的人都磨合得有了默契，这就越发容易了。

　　　　唯一的麻烦，就是那定时术，这玩意一天只能三次，大大拖延了拍摄时间。

　　　　这一天下午，拍完之后，八八一本正经地拿着账簿找我了。

　　　　“小建呀，有个事儿得跟你。”八八把账本推我面前：“咱没钱了。”

　　　　“啥？”我拿起蒲扇扇了两下：“不对呀，咱这一星期没怎么花钱呀，咋资金就没了呢？”

　　　　八八觉得我眼中侮辱了他的算账能力，敲了敲账本：“你自己看呀，每一笔花费我都记得清清楚。”

　　　　我翻下，发现这钱还真花没了。

　　　　咱这小剧组，虽吃喝拉撒睡这些都省了，可这摄影带子、设备更换维修保养、服装等等，烂七八糟的加在一起，那两千块钱可不就没影了么。

　　　　我赶紧找王花花。

　　　　王花花一听这事儿，立马刺毛：“老娘好欺负是吧？好了，院里就这么些钱，多一分都没有。”

　　　　我叹道：“花花，咱们俩这关系，不能放点水……”

　　　　王花花听诊器一挥：“咱俩屁的关系！死了这条心！没钱。”

　　　　我嘿嘿一笑：“花花姐，这样，你不是富二代么，借点来花花呗，完了我还你。”

　　　　王花花越发来气了：“富二代怎么了，富二代就活该拿钱呀！我这几个月零花钱都被我爸冻结了，我还想方设法弄钱呢。”

　　　　我凑近王花花：“我有个来钱的办法，听不？”

　　　　“。”王花花顿时来了兴趣。

　　　　“我俩找个房，你里面梳妆打扮，我到接上拉人，回头四六开，我四你六……”

　　　　……

　　　　然后我就被王花花一个侧踢踹了出来。

　　　　回头我就把哥几个叫了过来合计这破事儿。

　　　　八八先发言，再汇报完了资金使用情况之后，八八言简意赅地：“我算了一下，后期花费最大，合计下来，没七千块绝对不成。”

　　　　“七千？！怎么要这么多钱？”我惊道。

　　　　八八：“那热气球，要五千呢！”

　　　　整部戏里，投资最大的就是热气球了。虽电影里面的戏是jīng神病院的一帮疯子帮助主角做了一个，但拍的时候可得用真的，这玩意不能马虎，万一掉下来，第一个摔死的就是我。

　　　　我：“上回我不是了么，这玩意租个就成了。”

　　　　雍正在旁边掺和道：“就是组呀大哥。闯子新的一个小弟有门路，打听了一下，租一天要两千五，八八按咱们两天的戏份算，可不就是五千么。这还是内部亲情价呢。”

　　　　两天的戏份，的确是紧巴紧了，我原来打算光热气球这块，得拍三天呢，毕竟这是整部戏最升华的地方。

　　　　看着一帮人的白眼，我使劲揉着太阳穴：可愁死我了。

　　　　“八八，咱们烤串弹这段时间赚了多少钱？”我有了歪主意。

　　　　话还没完呢，就见八八、二子、闯子同时虎目圆睁！

　　　　八八昂起下巴光棍一条道：“这钱不能动！我们还打算再赚点钱搞个店面呢！”

　　　　二子正sè道：“小建，可不能杀鸡取卵，这关乎我们的发财大计！”

　　　　闯子：“你不是有私房钱哩么！？”

　　　　我两把捂脸：“各位老大，我那两万块钱存的是定期，准备娶媳妇呢！没有我爹范建仁的同意，我是不能随便取的。”

　　　　“靠！”三个贱人齐齐像我竖起中指，不搭理我了。

　　　　八八见我实在想不出个主意，捏着他那几根黄黄的胡子，道：“包小皮不是有钱么？他还在咱们电影里弄广告呢，找他搞点应该没问题吧？”

　　　　我哭笑不得：“人家把超市给我们拍戏就已经不错了。再，这哥们我算是看出来了，也是一毛不拔的主儿，找他要钱，不可能。”

　　　　二子死不要脸道：“要不，找金莲？”

　　　　我直摆：“算了吧，她这两年辛辛苦苦弄个酒吧，赚钱不容易。最主要的是，我一个纯爷们，没向女人要钱的习惯。”

　　　　“噫！”朱元璋惊叫了一声：“还有种了！那你刚才为什么找王花花？”

　　　　“王花花不一样呀，那娘们自家人。”我坏笑道。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商量来商量，也没个赚钱的门道，搞得我真想揣上枪抢银行。

　　　　正着呢，我忽然发现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四儿呢？”我赶忙道。

　　　　八八等人这才发现。二子道：“刚刚还在这里呢？”

　　　　八八：“准找花花过嘴瘾了，这***一天不挨揍就皮痒。小建呀，钱慢慢想，马上天黑了，赶紧弄烤串，不能耽误出摊。”

　　　　几个贱人拉着我，到了院子里，开始弄串子。

　　　　我蹲在那里，一边往竹签上穿羊肉一边想着这事儿，想了半个多小时，眼见天黑了，还是没个头绪，不仅烦躁起来，站起身就往外走。

　　　　“哪？”八八拉住我。

　　　　我：“我就不相信大活人能被尿憋死！借钱！”

　　　　八八乐：“谁他娘的借钱给你这样的**丝呀！”

　　　　“我师父胡淑芬那里或许有点私房钱……”我嘀咕道。

　　　　牵上自行车就要往外走，迎头撞上满头大汗的雍正。

　　　　“有钱了！有钱了！”雍正一边跑一边挥舞着里的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

　　　　一帮人围上，八八一把扯过那信封，倒出一叠花花绿绿的钞票来，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地沾着唾沫数。

　　　　雍正：“别数了，整一万。”

　　　　众人大喜，二子一拍雍正：“行呀四儿，你这可是雪中送炭呀！”

　　　　八八两直抖，一幅见不了大世面的瘪三样：“我滴妈呀！我可头一回见这么多钱！这回咱电影不用愁了。”

　　　　我更乐。可乐着乐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我变sè道：“四儿，你哪儿弄这么多钱？”

　　　　此话一出，八八他们也是为之一愣。

　　　　雍正呵呵一笑：“有钱就用呗，哪这么多废话！”

　　　　我顿时脊梁骨冒凉气，一把把雍正拽了过来：“你***不会抢劫了吧？”

　　　　闯子：“这***没那胆子。”

　　　　雍正看着我，挠头：“建哥，放心，钱来得干净。”

　　　　我顿时就好奇了。雍正这货和女人逗咳嗽成，赚钱他绝对没戏，何况转脸就拿了一万块？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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