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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江山-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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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无声的威势，反而比那些喜欢嚎嚎叫的军队更加让敌人感到压力沉重，更加感到气氛凝固，仿佛让人喘不过气来一般。
“咚、咚、咚……”战场上，除了战鼓声外，最重的就是那整齐的脚步声了。
吴军渐渐靠近，虽然仅仅是五千人的军队，但他们造成的动静却仿佛地动山摇一般，让人见了心生敬畏。
“如此军队，真乃铁军也！”荆南军中，高季昌、倪可福等人见了后，忍不住的感叹一句。
若是一般的军队，在遭到敌军铺天盖地的箭雨打击后，接下来即便不出现动摇和混乱，他们行军的步伐也会忍不住的加快，以寻求尽快与敌军厮杀在一起。
然而眼前这支吴军却是依旧保持着严整的队形，缓缓向前推进着。
如此严整的队形，如此严明的军纪，不仅是高季昌感到惊讶，那些荆南的将士们更是一个个心中感到不安。
“这些敌军难道不感到害怕吗？或者说他们都是一群傻子，不知道死亡的恐惧？”许多人在心中惊疑着。
可惜，没有人来回答他们的疑问。
当吴军进逼到荆南军队前面二十步时，荆南军队终于受不住这种压力，率先嗷嗷叫着向吴军冲了过去，双方立刻厮杀在一起。
然而，两军交锋刚刚一个照面，吴军就表现出了他们恐怖的一幕。
战阵之中，队列的作用是极大的。
一支有组织的军队和一支乱糟糟的军队相比，其将要发挥出来的战力是有天壤之别的。
吴军虽然从自己本阵移动到了近两里路来到这里，中间又遭受到了敌军箭雨的打击，同时还面临着仰攻敌军的不利情形，但他们的阵型却保持得完整无缺。
而荆南军原本训练程度就比不上吴军，现在又是主动冲了上来，虽然仅仅冲出来十多步，但他们的队形却是乱作一团的。
结果毫无意外的，在吴军的攻击下，这些荆南军队损失惨重，没过多久就败退了下去。
“一群废物！”后方，寇彦卿忍不住低声咒骂道。
刘鄩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后，同样冷声道：“虽然说吴军的强大有些出乎意料，不过荆南军明显留手了，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败退了！看来高季昌还是想保存实力啊！”
寇彦卿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无奈。
他虽然能够强迫高季昌将自己的军队摆在梁军之前，但高季昌如今明显有些出工不出力，他也拿高季昌没办法。
“刘将军，给王宗寿发信号吧，让蜀军动起来！”寇彦卿道。
“好，末将这就去办！”说着，刘鄩转身向传令兵点头示意。
那传令兵则立即取出响箭，朝天空发射出去。
按照约定，在确定吴军的主攻方向就是梁军这边后，蜀军那边就要迅速动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击溃吴军的左翼。
若是不能的话，那也要尽可能的给吴军施加压力，以减轻梁军这边的负担。
响箭升上天空后，寇彦卿对刘鄩道：“高季昌毕竟靠不住，关键时候还是要咱们顶上去。如今还不是动用龙骧军的时候，不过也有必要将吴军的气势压一压，不然，吴军若是打疯了，谁都挡不住的！”
一支军队，若是能接连取得胜利，那么他们的气势也将节节攀升，在这种时候，他们甚至有可能击败实力远超过他们的对手。
如今吴军刚刚上阵就轻易打垮了荆南军队，若是不压制一下吴军的气势，接下来的战事就不好打了。
刘鄩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没有犹豫便道：“那就让王科将军领兵去吧，他麾下将士很多都是征战多年的老兵，擅长打硬仗！”
寇彦卿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不久，王科率领梁军向前移动，准备与吴军交战；同时，其他梁军也开始从侧翼包抄，试图围攻这支胆敢深入敌阵的吴军。
见此情形，米志诚当即便下令大阵稍稍向后退却，以避开敌军包抄其两翼的企图。
……
当米志诚率部对联军左翼发起进攻时，在联军的右翼，王宗寿也在坐在战马上，静静的观看着左翼的战局。
“殿下，梁军那边已经发了响箭，希望咱们出兵攻击敌军的左翼，不知……”一旁，赵本小声提醒道。
“再等等吧！”王宗寿沉声道。
赵本愣了一下，随即小声道：“殿下，虽然说借助吴军之手削弱梁军，这一点对咱们有利，不过咱们毕竟和梁军有约定，可不能做得太过啊！”
“做得太过？”王宗寿笑了起来：“如何便算是做得过了？本王不过是等待时机罢了！”
魏群犹豫了一下，问道：“不知殿下是在等待什么时机？”
王宗寿道：“你看，敌军的右翼虽然率先对我军的左翼发起了进攻，不过他们只出动了五千兵力，这说明他们还留有余力；所以本王决定再等一等！”
魏群二人点了点头，心中想着：“看来殿下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借吴军之手来削弱梁军啊！”
心中这么想着，他们却没有丝毫的不满。
说到底，蜀军和梁军也只是临时凑合在一起的，相互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
而且梁国自恃中原正统，瞧不上蜀国这个称帝一方的国家；如今能看到梁军吃瘪，蜀军众将心中未尝没有感到高兴。
同一时间，吴军本阵内，见蜀军并没有立即攻出来，王茂章准备主动出击。
毕竟右翼米志诚的攻势只能维持较短的时间，时间长了或许就会被敌军看出什么来。
所以随着王茂章一声令下，吴军左翼同样有战鼓声擂响。
接着，一万大军缓缓离开山坡，向敌军左翼的蜀军攻去。
“敌军竟然主动进攻我军？”王宗寿又惊又喜。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需要派兵去攻打敌军防守的山坡，那山坡虽然并不陡峭，但毕竟吴军有居高临下的优势，作为进攻的一方，蜀军还是会吃亏不少。
“传令下去，让各部出动，准备对敌军发起进攻！”王宗寿当即下令。
这下，魏群和赵本二人反而有些惊讶的问道：“殿下，既然敌军主动来进攻我军，那么我军为何不守在这里，以此地的地利来等着敌军进攻？”
王宗寿笑道：“敌军都主动攻出来了，若是我军还是躲在山坡上借助地利来对付吴军，那么咱们即便是胜利了也没什么可称道的！”
魏群二人愣住了，他们对视一眼，正准备继续劝说。
这时，王宗寿又道：“好了，准备出击吧！敌军虽然攻了过来，但若是我军一味防守，如何能够破敌？只有攻出去才能一举打垮敌军的气焰，提振我军的士气！”
魏群二人唯唯诺诺，不再多说。
在王宗寿的命令下，蜀军终于出动，开始离开本阵，向对面吴军移动而去。
见此情形，吴军一方王茂章不由得大喜。
“王宗寿竟然没有选择依托地利防守，真是天助我也！”
也怪不得他这么激动，若是蜀军依托本阵的地利全力防守的话，吴军就要面临着仰攻敌军的不利局面；更重要的是，敌军在山坡后面的兵力调动，吴军难以查探到，这些都是对吴军不利的地方。181
第五百四十七章轰击（）
但是如今选择主动攻出来后，情形却是大为不同了。
一来蜀军将会失去居高临下的地利，这相当于蜀军自己放弃了自己的优势。
二来，也是更重要的一点，若是蜀军停留在山坡上的话，吴军的苏州炮射程是难以够到敌军的，除非是将苏州炮推到敌军阵前去才行。
但那样的话就会暴露吴军的意图，同时会让蜀军有了准备。
而如今，蜀军主动攻出来，只有他们往前面一动一段距离，就会进入吴军苏州炮的打击范围。
到时候，吴军的苏州炮只要隐藏在己方本阵山坡后面，就能用榴弹对敌军发起突然的猛烈打击。
可以说，蜀军没有坚守自己的本阵，反而主动攻出来，这绝对是王宗寿所犯的一个大错。
蜀军既然犯错，王茂章可不会和他客气，当即下令后面的一万大军紧随在前军的后面出动。
当然，此时他也不敢出动太多军队，免得暴露了左翼的实力，让蜀军猜到吴军的意图。
而在蜀军出动之后，右翼的秦裴也向前方的米志诚传令，让其缓缓退回来，同时出动军队前去接应米志诚。
米志诚率先出击的目的，一个就是进一步误导敌军，另一个就是引得蜀军主动来攻。
如今这两个目的都已经达到，米志诚部自然也要趁着敌军尚未反应过来就撤回来。
“就这样撤了？似乎敌军尚未展开全力吧？”刘鄩见了，有些惊讶的问道。
“应该是暂时退回去，为下一步的进攻做准备的。刚才敌军只出动五千人，这应该只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接下来吴军就要动真格了！”寇彦卿沉吟了片刻，答道。
刘鄩点了点头，今天的战事进行到现在，虽然看上去一切都还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不过他又总是感到有些不对劲，总觉得，似乎一切都料得太准了。
“那吴王杨渥，曾经也是天下有名的统帅，指挥淮南军征讨四方，号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今指挥吴军，怎么感觉有些太过平常了？”刘鄩在心中嘀咕着。
事实上，不仅仅是他有这种感觉，寇彦卿的心中同样有这种感觉。
此外，倪可福、张武等将领心中，同样隐隐有些不安，似乎觉得吴军的举动太过平常了，这反而有些不正常。
可惜的是，一来他们毕竟只是有这样一种奇怪的感觉，而不是真的有什么证据；二来，如今大战已经开始，联军右翼的蜀军也已经按照计划向吴军发起进攻，这个时候即便他们感到有些不妥，但现在也没有时间让他们去调整了。
“只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就好！”寇彦卿等人同时在心中想到。
然而，众将越是不希望发生意外，意外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蜀军第一轮出动的兵力就是三万兵力，由赵本统领。
正所谓兵力一旦过万人，那就是浩浩荡荡无边无际一般，这三万蜀军，虽然尽量将战阵排列得厚实一些，但其正面铺开依旧有两里多宽。
如此宽的正面，固然能尽可能的发挥出蜀军的“兵力优势”，但也使得蜀军在阵型调整等方面不是那么的灵活。
数万大军的行进，在地面上扬起大片的尘土。
似乎是上天也站在吴军这边一般，此时的风向正好就是从吴军这边刮向蜀军那边。
这样一来，那满天飞扬的尘土正好就迎面向蜀军飞去，使得蜀军将士一个个都睁不开眼。
“这真是上天庇佑！”亲自统领大军前进的柴再用大喜过望。
是的，在这个时候，天时地利人和，几乎都站在吴军这一边，这简直是将吴军的优势放大到了极点。
到了这一刻，柴再用等吴军将领，对于他们今天将要取得一场大胜再也没有任何的怀疑。
“此战必胜！”柴再用在心中狂呼道。
随着时间推移，蜀军逐渐向吴军靠近，在这个过程中，吴军有意的放慢了行进的速度，以尽可能的将敌军放到近前来。
又过了一会儿后，王茂章再次下令道：“传令给吕师周，让他领兵出击！”
到了这个时候，蜀军离开其本阵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即便吴军此时暴露己方左翼的实力，蜀军也来不及撤回去了。
更何况，蜀军即将进入吴军苏州炮的打击范围，铺天盖地的打击即将到来，在这种时候，继续隐藏实力已经没有意义。
反而是尽可能的展示实力，以打击敌军士气，让敌军感到惊惧，感到恐慌，这才是吴军现在要做的。
只要能让蜀军感到恐慌，再用精锐军队对敌军发起突击，配合榴弹的轰炸，王茂章相信，即便蜀军不立即崩溃，但在这样的打击之下，蜀军也必然会士气大降，难以挡住吴军的进攻。
这是今日一战能否取胜的关键时刻，所以身在后方的杨渥、朱瑾等将领，一个个都在默默的估计着敌军的距离，同时心中极为紧张的等待着后方苏州炮发威。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
当身边军官缓缓报着敌军的距离时，杨渥等人的心也随着这一声声汇报而愈发的紧张起来。
又过了片刻后，那军官大声道：“启禀大王，敌军已经进入我军苏州炮的射程！”
杨渥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即下令开火。
此时敌军刚刚进入苏州炮射程，所以还不是发射的最佳时机。
他继续等待了一会儿后，感觉再等下去的话，蜀军和吴军之间的距离就会拉得太近，到时候苏州炮发射时就可能引起误伤。
所以，杨渥终于将自己的右手高高举起来，随即，他没有丝毫犹豫就狠狠的劈了下去。
“发射！”
“轰！”
霎时间，后方十架早就准备好了的苏州炮，将已经点燃了引信的十发榴弹发射出去，呼啸着飞向蜀军大阵。
蜀军大阵中，赵本正统领着蜀军继续向前行进着。
此时，蜀军和吴军的距离已经不到五十步了，吴军甚至已经停了下来，似乎准备弯弓搭箭。
见此情形，赵本也准备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开始用弓箭攻击敌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一声声轰鸣声响起，十发榴弹呼啸着向蜀军飞来。
“是苏州炮！”赵本瞬间就反应过来。
虽然蜀军并没有制造苏州炮的技术，而且在以前蜀军也没有与吴军交战过，不过对于苏州炮这种攻城的利器，赵本等人自然都有所耳闻。
“这苏州炮的确是一件大杀器，用来攻城或者守城的话，简直就是鬼神辟易，莫敢阻挡！”
“不过从如今的情况来看，敌军的苏州炮数量并不多，也就十架左右。”
“这么一点数量，相比于本将的三万大军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即便会给我军造成一定的杀伤，但于大局上却是无关紧要！”赵本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他所处的位置比较靠后，位于三万蜀军的后方，正好在吴军苏州炮的射程范围之外，所以苏州炮是威胁不到他的。
然而他却不知道，这一次他要面临的却不是普通石弹的攻击，而是在当年北伐一战昙花一现后，就再也没有用过的榴弹。
“轰！轰！轰！”
说来话长，但实际上也不过片刻时间，十发开花弹便落入了蜀军阵中，随即爆炸开来。
吴军今天的运气似乎非常好，这十发榴弹竟然全部成功的引爆了，在蜀军阵中瞬间就炸倒一片。
“这是…敌军投掷的榴弹？”赵本大惊失色。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当年淮南军就是用这种东西，在极短的时间里面就攻破了由康怀贞统领的五万梁军大营，直接导致了接下来梁军的一系列惨败。
可以说这种利器就如同传说中的存在一般，乃是决定战场胜负的关键之物。
当意识到吴军投入的是这种大杀器后，赵本的心情顿时沉了下去，心中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好，我军危矣！”
可惜他的感叹来得有些晚了。
相比于那些将领们多少还听说过榴弹这种利器，那些普通蜀军将士们却是对这种东西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能发出巨大响声，能炸出巨大烟雾，能瞬间杀死很多人，这样的东西，难道不是鬼神才应该有的力量吗？
在这一瞬间，那些爆炸点附近的蜀军将士们，立即就是一片大乱。
当然，蜀军毕竟人数众多，十发榴弹造成的影响也仅仅局限于爆炸点附近，而那些离得远的蜀军将士，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而没有被吓住。
不过这样一来，一部分被惊吓到的蜀军处于混乱之中，试图撤退回去；而另一部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将士，却依旧在继续向吴军进逼——赵本已经忘了要下达停下来的命令。
就在这时候，第二轮苏州炮的轰击又到了。
“轰，轰！”
这一次的轰炸，十发榴弹仅仅有八发成功引爆。
然而就是这八发榴弹，造成的效果却是比第一轮的十发榴弹还要好一些。
因为，之前那些尚未搞清楚情况的将士，在这个时候也回神过来了。
而回过神后，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恐惧。
“逃命！必须立即逃命！”
在这一刻，不管是统兵将领，还是普通将士，一个个在心中都只剩下逃命这一个念头。181
第五百四十八章中路突破（）
“好！”身在后方指挥的王茂章忍不住就是一声大喝。
他也想过用榴弹轰击敌军之后应该会有奇效，但他还是有些低估了这种榴弹给敌军带来的震撼效果。
其实这个时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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