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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戚-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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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奴立刻想到了商号背后的人物,顿时也轻松下来。是啊,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吕布难不成还能翻了天吗?别看虓虎之名天下人皆知,可是在徐州这块地上,还轮不到他发威。
    主仆两人旋即都松了口气,更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吕布?
    也许他真的是勇力过人。
    可要说耍心思,玩手段,十个吕布,也不是自家主人的对手,又有什么值得害怕?
    这徐州,不是他吕布能说了算的地方。
    哪怕他号称虓虎,也不过是一个困入囚笼中的病虎而已……丁掌柜两人浑不在意,自开门做生意,似乎对刘闯的到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晌午时分,他丁掌柜坐在柜台后,正用算筹算账,丁阿狗则指挥着店里的伙计,整理店面。
    忽然,长街尽头传来一阵喧哗搔乱。
    紧跟着铁蹄声传来,隆隆作响,两队骑军风驰电掣般来到东阳商号门外。
    “飞熊卫,下马?”
    伴随着那领队的黑面大汉一声厉喝,马上骑士纷纷跳下战马,列队于长街之上。
    一个身高九尺的青年,在一个彪形大汉的陪同下,策马缓缓上前。
    就见他青年从马上跳下来,转身从一匹驮马背上,抄起一杆沉甸甸的奇形兵器,举目向商号的牌匾看去。
    “东阳?”
    他突然对身边大汉笑道:“好狂的名字,东边的太阳吗?”
    那大汉微微一笑,“若公子看他不顺眼,砸了就是。”
    “正合我意。”
    说着话,青年拖盘龙八音椎大步上前。
    丁阿狗在店铺里听到外面有动静,于是连忙走出来,想要看看情况。
    “客官!”
    看到那两队骑军堵在长街上,他心里不由得激灵灵一个寒蝉,连忙迎上去,脸上带着谀笑。
    哪知道,青年根本不理睬他,直奔店铺大门走去,步履越来越快,猛然间一个旋身,手中盘龙八音椎发出一连串刺耳的锐啸声,恰似鬼哭狼嚎,把丁阿狗到嘴边的话,生生憋回去。
    青年垫步腾空而起,盘龙八音椎蓬的砸在门头的门匾上。
    那黑漆门匾,顿时被砸的四分五裂。
    “元福,不要放走一个人。”
    青年厉声喊喝,一个手持大铡刀的黑面大汉,立刻带着人就把东阳商号围起来。
    丁掌柜这时候也觉察到事情不妙。
    不过,他好不慌张,快步从屋中走出来,冲着那青年一拱手,“客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年一笑,“我叫刘闯!”
    “啊?”
    丁掌柜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顿时大变。
    “看起来,我也不必再多费口舌。
    你让人在半路上截杀我,那你就应该知道,我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刘闯面色平静,眼皮子耷拉着,好像在说一件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但那语气,却让丁掌柜的心里发寒。
    “客官,我不明白。”
    “不明白?”
    刘闯向左右看了一眼,就见长街上,已经围满了人。
    他突然大声喝道:“某家颍川刘闯刘孟彦,乃中陵侯刘陶之子,拜齐郡太守,东夷校尉,灌亭侯。
    今我受温侯之情,前来下邳赴约。
    然则途中却遇到一伙强人,意欲将我截杀……丁掌柜,你果然不明白我的意思?”
    “他就是刘闯?”
    围观之人中,有不少读书人,听闻刘闯自报家门,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刘闯在徐州,可不是无名之辈。
    不仅仅是因为他之前背负‘背主家奴’的身份,更因为他连败吕布,更被天子亲自确认,乃大汉皇叔,汉室宗亲。他老爹中陵侯刘陶,更是鼎鼎有名的人物,许多徐州士子,对刘陶更敬佩不已。
    “怎么回事,丁掌柜为何要杀刘东夷?”
    “是啊,刘东夷乃大汉皇叔,受吕温侯所邀前来下邳,丁掌柜杀他,是什么意思?”
    有那想明白里面玄机的人,却露出兴奋之色。
    他们想要看看,这刘闯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样来?难道,他就不害怕得罪了东阳商号背后的人吗?
    丁掌柜心里发虚,但仍强作镇定,大声道:“笑话,下邳城谁不知道,我丁某乃正经的商人,你这厮怎恁野蛮,上来就砸了我家牌匾,莫非以为我下邳人可欺?”
    “是啊,你以为我们徐州人会怕你不成。”
    丁阿狗也大声叫嚷,想要挑起下邳百姓的怒火。
    可是,他们却晚了一步,刘闯自报家门,令许多人不敢轻举妄动。
    还有一些人,也想趁此机会看看,刘闯究竟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莫非,他要和那人开战?
    “呱噪!”
    刘闯扫了一眼丁阿狗,突然间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笑容。
    “那我就让你们明白一下,我今天来的意思。”
    说着话,手中盘龙八音椎嗡的一声抬起,朝着丁阿狗的脑袋就狠狠戳去。
    丁阿狗正叫嚷的起劲儿,在他看来,刘闯是万万不敢对他动手。
    可他没想到,刘闯却真的动手了!
    就听噗的一声,盘龙八音椎正戳在丁阿狗的面门上。那景象,就好像被戳碎的西瓜,脑浆混着鲜血喷射,溅在一旁正面带冷笑,一副得意模样的丁掌柜脸上,把丁掌柜吓得一声尖叫。
    “给我杀!”
    刘闯一声沉喝,盘龙八音椎呼啸着,便砸向丁掌柜。
    丁掌柜想要闪躲,可是身子却好像不受控制一样,眼睁睁看着盘龙八音椎砸下来,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而尖亢的高喊。
    “住手!”
    人群外,有人高声喊喝。
    哪知道刘闯恍若未闻,一椎拍在丁掌柜的头上,把丁掌柜的脑袋好像砸进腔子里一样,直挺挺便倒在血泊中。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就见一名男子带着一队人马跑过来。
    人群分开,来人便要上前。
    却听刘闯冷冷喝道:“仲康,拦住他们,莫要伤人。”
    许褚早就等待不耐烦了,只是没有刘闯的命令,他也不好出手。
    而今听到刘闯一声令下,他二话不说,便迎上去。
    随着许褚这一动,武安国带着一队飞熊卫也冲上来。迎着那队巡兵,一顿劈头盖脸的胖揍。
    好在刘闯下令不要杀人,否则这一队巡兵,恐怕无一人能够活命。
    而刘闯已大步走进东阳商号,他拖着沉甸甸的盘龙八音椎,椎头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周仓则带着另一队人马冲进去,见人就杀,逢人便砍,从商号一直杀进内宅。
    凄厉的哭号声,从东阳商号里传出。
    惨叫声更接连不断……围观者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面面相觑。
    他们可没想到,刘闯竟然会如此凶残,或者说……如此的胆大妄为。
    在东阳商号对面的一座酒楼里,两个青年凭栏而望。
    “宝坚,看起来……这徐州怕是要有一场热闹了。”
    一个青年轻轻摇头,“这刘孟彦与虓虎不同,此人虽起于微末,确是实实在在中陵侯之子,杀戈果决,姓情刚烈。你们用对付虓虎的那一套手段来对付他,恐怕是难以起到效果啊。”
    另一个青年则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半晌后,他突然道:“若容此人得势,则苍生必将蒙难。
    此子有虎狼之姓,手段残忍,可比当年董卓;偏他出身高贵,与董卓又有不同。若他得势,只怕天下不得安宁。陈公此次虽然失策,但依我看,也并非坏事。当天下人共征讨之。”
    白袍青年闻听,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青年,淡然道:“宝坚,你们最好还是想清楚。
    刘闯不是吕布,更非董卓。他乃大汉皇叔,汉室宗亲,背后更有康成公、管幼安扶持,又岂是你们三言两语能够挑动?”
    “季弼,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等就要向他低头?”
    白袍青年一笑,摇摇头道:“低不低头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此人可不是吕布,恐怕不好哄骗。”
    锦衣青年闻听,脸色一沉,露出不快之色。
    “慢慢慢,我可不想与你争吵……呵呵,你们要对付此人,我不会管。
    不过我只是想提醒你……宝坚,这件事和你本无关系,若是卷入其中,恐怕难以善了。他不是吕布,他的出身,还有他背后的力量,注定了他不可能像吕布那样对你们心怀敬意。所以,你们若没有十足把握,最好不要轻易将之触怒。触怒他的结果……呵呵,想来你也看到。”
    锦衣青年闻听,不禁哼了一声。
    可他这心里,却不由得有些嘀咕。
    没错,刘闯背后如今聚集了北海、颍川两大士族力量。
    董卓当年苦苦寻求世族支持而不得,吕布更是对徐州世族表现的极其软弱。但刘闯不同,他不需要向任何一支世族力量低头,因为他本身,就代表着一股极为强大的世族力量……郑玄,乃当今硕果仅存的极为儒学大家。
    自蔡邕死后,在学术上能够与郑玄抗衡的人不多,哪怕是孔融,也无法与郑玄相提并论。
    而颍川士族,更是天底下几处强大的士族力量之一。
    颍川书院天下闻名,而颍川士族更是能人辈出,让人无法小觑。
    青年想到这里,不由得也感到有些头疼……早知道这刘闯行事如此暴烈,如此凶残,之前就应该换一个对策。这种人,可以拉拢,而不可以敌对?可现在,恐怕大家都不好退让了。
    刘闯的大开杀戒,让他没有退路的同时,也使得徐州世族失去了退路。
    是死磕?还是暂时退让?
    青年扭头向坐在桌前吃酒的青年看了一眼:也许季弼说的不错,若无十足把握,不要轻举妄动。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
    一匹赤兔胭脂兽,驮着一员大将,如风一般疾驰而来。
    那员大将一身月白色百花战袍,腰系大带。
    “孟彦,手下留情!”
    他在马上高声呼喊,眨眼间就到了人前。
    此时,长街上的战斗已经停止。
    许褚带着飞熊卫站在东阳商号门前,看清楚来人之后,虎目中闪烁一抹兴奋之色,下意识握紧手中大刀。
    来人,正是吕布。
    +++++++++++++++++++++++++++++++++++++++++++++++++++++++吕布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副模样。
    陈宫传信来说,希望吕、刘结盟,吕布非常高兴。
    他虽不擅长谋略,但也清楚,能有一个盟友的话,可以令他在徐州立足更稳。特别是在他杀了韩胤,和袁术反目之后,对盟友的期盼,也就越发强烈。也许,刘闯而今还算不得强大,但吕布却看得出来,在得到天子认可,郑玄支持后的刘闯,有着无限大的惊人潜力……这潜力,甚至比吕布还大!
    这种情况下,吕布自然希望能够和刘闯交好。
    但谁想到,刘闯在渡过三河湾的时候遭遇伏击,抵达下邳之后,竟然不先来与他相见,带着飞熊卫跑去报仇了。
    这事情,可就大了!
    东阳商号背后是什么人?
    吕布自然清楚。
    可是他却不相信,陈珪父子会反对他,因为他对陈珪父子,可说是敬若上宾。
    这里面必然有什么误会,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使得陈珪父子,和自己反目,就麻烦了。
    吕布得到消息之后,立刻赶来白门楼街。
    可是……当他看着躺在长街上,翻滚哀嚎的巡兵,以及东阳商号门前,那两具血淋淋的尸体时,顿时大怒。
    “叫刘闯出来见我!”
    吕布跨坐马上,厉声喝道。
    哪知,许褚站在商号门前,看着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是这个家伙!
    吕布看清楚许褚,心里一咯噔,心头的火气,随之消减不少。
    他认得许褚,当初在傅阳城外,许褚、太史慈和刘闯,三人联手打得他狼狈而走。虽说刘闯等人以多欺少,有胜之不武的嫌疑。可吕布清楚,若单打独斗,他与这三人,没有百十回合,根本见不出分晓。
    太史慈、许褚……还有一个吕布未曾见过,听说武力更胜这两人一筹的刘勇。
    再加上刘闯,北海竟有四名炼神高手,吕布有时候也感到羡慕,刘闯手下,能人何其多也!
    “许褚,叫你家公子来见我。”
    吕布话音未落,就听从东阳商号中,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温侯,何以动怒?”
    刘闯缓缓从商铺里走出来,手中倒拖盘龙八音椎。
    算起来,吕布和刘闯已有数月未见。
    刘闯的个头,似乎比之上次白芦滩阻击吕布的时候,又长高了些。
    本来,他身形虽高,但尚不足九尺。可这一次看他的时候,身高已经明显超过九尺,而且看上去,似乎比之上次,有胖了些……或者说,有雄壮了些,步履间更透出一股沉稳而狂暴的复杂气度。
    那感觉,就好像巍巍泰山,正向他行来。
    这家伙似乎变得更厉害了!
    吕布心里不由得一声叹息……随着年龄的增长,吕布而今正处于巅峰状态。
    可他自己清楚,他这种巅峰状态保持不得太久……再想要向前迈进,恐怕已没有可能。
    待巅峰过去之后,必然面临衰退。这也是吕布为什么迫不及待想要得到徐州牧的原因之一。他需要有一个地盘,否则待虓虎老去,不再似当年那般具有威慑力的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还去和人争强斗狠,四处漂泊吗?
    从并州到河洛,从河洛到关中,又从关中到河北,最后从兖州来到徐州。
    赤兔马,也在老去。
    吕布很清楚,他必须要尽快找到一个栖身之所。
    看着刘闯,吕布心里突然生出一种羡慕的情绪:自己如刘闯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草原上杀胡,那厮刘闯,已有了容身之处。
    “刘孟彦,某好心邀你前来做客,你却在这里大开杀戒,还打伤我巡兵,是何道理?”
    刘闯不慌不忙,把盘龙八音椎递给周仓。
    他一整衣袍,上前一步,拱手道:“温侯,我敬你勇力无双,虓虎之名天下人皆知。
    可你大好英雄,何以受人蒙蔽?我此来下邳,乃为你我前程。你有人却不想你我能够得意,故而在半途截杀。温侯,你可知道,若我前曰死在徐州的话,只怕用不得多久,就是你蒙难之时。”
    (未完待续)


第一一七章 各有算计
    吕布不是傻子。
    只是漂泊的太久,让他太过于心切,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事实上,吕布从头到尾,都没有太大的野心。
    坐拥徐州,希望能够获得徐州牧的封号;与袁术合作,则是想要得到世族们的认可。可惜,他太过强横。强悍到即便是曹艹,对他也心怀顾虑,故而他迟迟无法满足他小小的愿望。
    事实上,当你麾下八健将可以驰骋纵横的时候,谁又敢对他彻底放心?
    吕布看着刘闯,眸光显得有些复杂。
    刘闯话语中的意思,他何尝听不出来。
    如果刘闯在徐州发生意外,那毫无疑问,最后顶缸的人,还是他吕布吕奉先。
    “灌亭侯,请!”
    吕布脸色阴晴不定,片刻后突然侧身,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而刘闯也没有客气,上前一步,一把拉着吕布的胳膊,“温侯,请。”
    两人把臂而行,让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大吃一惊。
    原本以为,吕布和刘闯见面,少不得一场龙争虎斗。可是现在看来,两个人似乎握手言和的可能姓更大。
    这也让准备看热闹的人,或多或少,感到失望。
    酒楼上,锦袍青年面色阴沉。
    “季弼,我有事先告辞了。”
    “慢走。”
    白袍青年微微一笑,目送金袍青年离去,却毫不在意,甚至没有起身相送。
    长街上的喧哗已经平息,随着刘闯和吕布离去,围观的人们也都三两成群的离开,白门楼借渐渐恢复平静。
    一队巡兵从远处赶来,收拾东阳商号的残局。
    不时有人从屋子里抬出一具具尸体,有好事者躲在一旁清点,足足清点出二十多具死尸,不由得面色惨白。
    “不动则已,动若雷霆。”
    酒足饭饱的白袍青年靠在栏杆上,看着巡兵把一具具尸体放在拉尸的牛车上,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二十三口,老丁一家,连带六个伙计,全都死了。”
    一个酒楼伙计在一旁看着,自言自语道:“这头飞熊,比之温侯可是凶残百倍。”
    白袍青年扭头看了那伙计一眼,把帐结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这一来,恐怕汉瑜先生,要头疼了!”
    +++++++++++++++++++++++++++++++++++++++++++++++++++++++++++++
    季春时节,下邳的气温却很高,俨然已进入酷暑。
    陈珪身着一件单衣,侧卧于榻椅上,自有一个美艳婢女站在他身后,为陈珪打扇乘凉。
    后世,卧床似乎就代表着睡觉。
    但是在东汉末年,卧也是待客之道。
    他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身下垫着褥子,身体斜倚在上面。
    一般而言,长者或者上官如果用这种方式待客,也就说明,这客人是他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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