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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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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小曹正奄奄一息地横躺在地上,准确地说那现在已经不像地了,一片被大火烧过的残痕布满了房间的各个角落。然而更可怕的是竟有一具面如死灰一切都如死灰就是死灰的尸首直卧于此,其头部与身躯皆已被烧得难以卒认了,不过还隐约可以看出是个男的。看来这位一定死了很久,连最起码理应具有的腥臭味都已经荡然无存。天!这事儿多咱…没人知道?宋强生生地盯着那半截没烧完的牛仔裤,仿佛想起了什么。他忽然一拍脑门,暗自忖道:福建那个男的?

  小曹被小田搀着哭走了,哭得比死了亲生爹娘还要惨些。

  那尸首正是早已死掉的福建古董商。

  宋强狠了一辈子,从来没哆嗦过,今天他哆嗦了,一屁股坐在了烧得漆黑的水泥地上。

  110闻讯及时赶到。

  公安员们看着死尸拼命地抽着烟,小屋里充满了乌烟瘴气。

  “死很久了。”终于有一位公安员憋出了一句大家谁都看得出的正确的废话。

  他们拍照、检查、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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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子招待所立马遭到了灭门之灾。封条贴上了,宋强本人也被勒令不许随便乱跑并准备三天两头随时接受问话。宋强一时心如刀绞。

  “老板,楼下有个男的找你。”服务员小孙闯进正躺在床上看录像打发光阴的宋强卧室,荧幕里正充满着不堪入目的荦镜头。

  “男的?长什么模样?”

  “大黑皮,个子有点儿高。他说他姓钱,一讲你就知道了。”

  “我晓得了,你跟他讲我马上下来。”

  “宋老板,大白天还睡觉呐?”钱国亮看见宋强从凳子上站起来。

  “怎么样,东西买来了没有?”宋强开门见山。

  “不早跟您说好了一直在我那儿的么?您得亲自跟我拿去,那玩意儿贵,带路上不好,再说我也不晓得您欢喜哪幅啊。”

  “我说你这鸟人,唉……我也没空去拿。” 

  “是不是店封了出不去呀?宋老板,怎么搞的这样?”

  “没事儿,死了个人而已,死了二百多年了。”

  “不跟您白话了,明天上午吧,有时间的话我在墨鹤轩等您。”

  “后天吧,明天上午我有事儿。你丢个电话号码给我,到时候找你。”

  “行。”钱国亮掏出名片放在桌上,说:“——你们这边哪家卤菜做得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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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孙,去到马路上指给老钱看。”

  “散舟,你说现在怎么办吧,哥儿们卵毛都快急白了。”宋强说。

  “呃。”我想了想答他,“你先别急。你看哪天有时间吧,等我过来看看再谈。你千万别太急了。”

  “鸟事儿这么急怎么不急呢?你最好明天上午过来,本来一个朋友喊我明天办事的,我想还是先把你喊过来商量一下算了,这个鸟祸不是闯着玩的。”

  “那明天就明天吧。”我挂断电话。

  然而我才真的比谁都急哩!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宋强,我必须一直装下去。当时现场的一切假象均已被我设计得鬼斧神工,我坚信那帮公安员们一定会按照正常的逻辑判断出那该死的福建男商是因擅自进行无保障易爆药力实验玩火自焚而死。站在历史的纵向角度看,其时我的做法是并不很错的。不但不错,也许还能算立了功。私下结果这厮性命的行为难道不该看作曲线地为国除害么?须知这厮原本是个倒卖文物的贩子,一个十足的大骗术家。我若饶他,他今后一定还会继续从事损坏人民群众利益的勾当。像曼生壶这样的尤物一旦落到这些粗人手里还不算糟蹋了么?再者说了,我若容他,总有一天法律也不会容他。虽然我这么说这么做的动机也许未必就这么纯,也许是有些虚伪,我也承认我当初也只是出于一种对曼生壶的保护欲和占有欲才下的手,但对于国宝本身来说,这却就不见得是件坏事儿了。我决不可能用我劳动换来的工资交到这么一个卑鄙小人的手里去由他挥霍。我的方法很简单:不给,就抢,就灭。活该,报应。还有他那寡婆娘,是个什么东西?烂货!到现在死活都不知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口子的性质恶劣到一起去了。所以要照我的强盗逻辑看甚至连宋强也没怎么错,那些个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就活该如此下场。可宋强如今要怎么办?他是我的铁哥儿们,从小一块儿撒尿和烂泥长大的。我不能骗他,可我又必须骗他,不然的话,凭他那点儿智商说不定很快就能让我俩全完蛋。所以明天一趟是非去不可的,这事儿宜早不宜迟,再拖下去万一宋强又被拉去调查情况一不留神再说出点儿什么来就坏了。本来明天是有个民办大学请我去上课的,这下必须又把他们回了再改下礼拜喽。听说那些孩子们盼星星盼月亮盼我来盼了一个多月秋水都盼穿了,每次都因为急事儿走不开,干脆就再拖一周再让他们多白盼一回吧!毕竟相较之下,宋强这边才算大事。

  上帝保佑。阿弥陀佛。

  我跟宋强在华春大夏花五十块钱包了个KTV房间,每次我们遇到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儿时都会来这儿。饭店不方便,招待所更不行。现在的我只要一提三子招待所就条件反射地心跳加速,但我却必须得在宋强面前装成没事儿人一样。在这个阴冷黑暗的房间里我们进行了一场极为严肃的对话,假设警方此时在这屋里装有窃听器的话,那么我们的这番对话便马上会成为将来拉我们去杀头的最好证据。我这人大概太多虑了,其实那都是不可能的。

  宋强相信我的话,在法律方面我的知识决不在任何一个律师事务所的专业人士之下。

  我们于是点起烟,开始了这场交谈,内容经回忆删理大约是这样的(如下):

  我:“OK!现在你从头讲,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当时有多少人知道,公安员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后来叫你去过几次,每次都问了你些什么,你又是怎么回答的?千万要准确,还有,他们从现场作出了大致怎样一个判断也讲一下。”

  宋强:“你也不要一下子讲那么多,哥儿们也记不住,反正慢慢从头讲吧。那天,好像是月头吧,哪号我忘了,我还在楼上给二楼窗户焊眼,后来小曹就突然鬼喊狼叫了一声,吓了哥儿们一大跳。我当时还骂她个狗日的没事儿叫唤什么,后来哥儿们就喊小田就是你介绍过来的那个田玉霞上去再看看。结果操!她也叫了一声,叫完还哭着跑下楼来像发神经病一样满嘴胡话。讲了半天也不知道讲的什么,我就只能自己上楼去看了。一看不要紧,给老子吓死了,鸟房间给人烧得一塌糊涂,还有一个死人躺在那边,烧糊了。哥儿们当时就感觉这个人我认得,后来才想起来可能就是福建那个鸟男的。我还奇怪我家楼顶失火我怎么就从来不知道呢?后来一想可能是我到郑州时候烧的,那些小丫头也不问事儿。但后来再一想还是不对呀,哥儿们到郑州的时候那个鸟男的早就失踪了呀。怎么可能又这时候跑我家来死的呢?他家老婆不是也给我们俩推下楼了么,不可能呀?再说真失火这么大的事儿邻居们又怎么会就没一个知道的呢?我不相信,我想不通。我们跟公安员看尸体都说没死多长时间,绝对不可能是多少年前烧的。要真那样哥儿们还能不晓得哥儿们还能一直由着它躺在我家?平常上去再少臭味儿也该闻得到吧,真是搞不懂,这个鸟事儿到现在我也还没想通,可能真有鬼也没准。不过反正你也是知道我的,就是鬼真来了也不怕他。”

  我:“别打岔。哪个去报案的,不会是你自己吧?”

  宋强:“哥儿们肯定要报案呀,这么大的事儿。但这次还真不是我报的,这种鸟事儿要么不发生,发生了没人拦得住。说起来四楼那小房子窗户也没有,真要在里面自己搞失火了弄不好还真没人晓得也说不定。我家那几个小服务员吓都吓死了。我估计是对门阳台上那几个看热闹的小屁孩回家讲的,其他先也没哪个上来过,那个梯子老头老太都不敢爬。后来就满世界传就全他妈知道了。”

  我:“你刚才判断得不对,小房子就算没窗户失火了一样会有人知道,我估计不是哪个放火的。那帮公安员怎么认为?他们那天看到现场具体有什么说法没有?”

  宋强:“还公安员呢,这茬儿你不提哥儿们倒给忘了,说起来才本事哩!那天公安员他们居然能在现场找到了好多试管碎屑和不少粉末,还有几本科研方面的书,红皮子的压在尸体下面烧了一半没烧干净。就是现在那个般若什么什么学会搞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堂。我再也没想到那老小子看上去屁字不识几个竟还敢冒充懂科研,不得了。”

  我:“闹!你家怎么还容留般若学会的人住里面,就那个搞古董的?莫非还是兼职?怪不得我早说看那厮眼神就不是个东西呢。现在这伙人搞得挺凶的,会不会是像报上讲的那种因化学实验配方失误导致的爆炸事故呀?”

  宋强:“你这么分析就算讲对了。但也真是怪事,你说爆炸怎么会没响声的呢?这事儿连公安员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也怪我,先些时侯还真没看出来这对鸟夫妻是搞这个的,要早晓得鬼才让他们住呢!哥儿们就琢磨不懂这些人搞这些鸟东西有什么搞头。听人家讲他们这种实验老爆炸老不成功老死人,还一死就是许多个。哥儿们还琢磨不懂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敢把火往自己身上点的,跟阿富汗那些恐怖分子一样,愣是敢开飞机去撞他妈大楼房,乖乖隆地东6!要是换了我给我一百万我都不能干。”

  我:“哼!所以说不要以为外国都好,在那些信息封锁的国家你从小就得接受那种宗教式的教育,哪比我们似的又生在红旗下又碰到改革开放?那些人我听朋友讲全都相信自己死后灵魂会升去天堂的,一点儿办法没有。你有本事叫那些恐怖分子到我们国家来住上一个月看一个月毛选看一个月新闻看他们还敢不敢撞?保证就不敢撞了。我们国家现在这个般若学会其实也都差不多一个性质。得,咱也别总瞎岔了,你再好好想想那些公安员找你去问话都讲什么了没有?”

  宋强:“什么也没讲,有什么讲呢?那些公安员也在怀疑是化学爆炸,但还没肯定。要真那样就没我什么事儿了,最多也就是个容留不法分子住宿什么的罪名。哥儿们到时候就一口咬定说认不得他是什么人。虽说在我家住几年了但我也就晓得他是个做生意的反正按月给我房钱登记单老早不见了我现在晓得后悔了早晓得就不给他们住了下次一定改。她女人的事儿没人问我也没提,旁的我都是一问三不知。”

  我:“那女的到现在还没死么?”

  宋强:“死是没死,但你说植物人了还不跟死差不多么?她家老乡把她抬去的。我跟蔡所就讲说是她自己一不小心走阳台跌下来的,这回焊了一条保险杠在扶手上也就完事儿了。”

  我:“鸟女人不会再复苏吧?”

  宋强:“植物人怎么复苏,你别是教书教迂了吧?”

  我:“这两天还又喊你去问过话么?”

  宋强:“嗯,好像有两三天没喊我了,但也不给我随便走动。这时候蔡所是一点儿用没有了,哥儿们招待所到现在还贴着封条呢。只能找点别的暗间偷偷摸摸地给老客住了,这一搞给哥儿们损失不轻呐!”

  我:“那怎么办呢?谁让碰上了这么个倒楣事儿。不过你也不用太急,其它你再没跟他们说什么了吧?”

  宋强:“其它也没什么说了,问的都净是他妈些废话,填了好几张表,还要写经过。哥儿们你知道也写不来字,活受他妈洋罪。”

  我:“你想清楚,真没再说什么其它的了?”

  宋强:“骗你是怎么的,你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的平常不这样啊?你倒是快点儿帮我想想点子怎么搞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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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快得很,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呢,我看就快要有结果了。你说得比我想的好,再问你还这么应。不过银子该花可千万别省,不够我来。”

  宋强:“钱肯定是要花的,唉!哥儿们也只有等了。明天你有没有时间?有个朋友说帮哥儿们买字画的,明天去拿。你懂这些,看看能不能陪着去一下。”

  我:“不能了,明天我有课要上。你好好要字画干什么?要也不必急,哪天我没事儿了帮你搞一些好的。”

  宋强:“算了吧,等到你没事儿的那天哥儿们下辈子都又十八岁了。我家四楼你还要去看看么?封是封了,从外头还多少能看到一些,你看还能不能看出些什么来。”

  我:“我又不是公安员我还能看出什么?再说你也知道我不爱看那玩意儿,看了晚上睡不着觉。”

  宋强:“行,那就这样吧。——还有这么多爆米花没吃要装起来,不能浪费。”

  后来,宋强于是把那点儿零碎打包提上,我们一首歌也没再唱,便这么各自回去了。

  翌日,宋强与大刘如约地出现在夫子庙肯德基门口等钱国亮。没一会儿,钱国亮果然来了。他今天穿了一身灰,看上去活像一个坏蛋。

  钱国亮领宋强们来到墨鹤轩,走进了内屋的一个小单间里。这儿地上铺着体面的大理砖,墙上挂满了一轴一轴的字画。宋强走马观花地看了一圈悄悄地对大刘说,好像跟我写得差不多嘛。大刘说,瞎讲,写得不蛮好的么?

  “你现在是这边老板么?”宋强问钱国亮。 

  “哪儿哟,我也是打工的呀。我们真正老板姓李,叫李越。他一条腿不好,这边人都喊他‘铁拐李’”。钱国亮说。

  “乖!铁拐李,这名字响,好,好!”大刘翘起拇指赞不绝口。

  “到里面来,”钱国亮跨过藤椅指着一个小门说,“外面假的不要看,到这边来选。”

  “这幅怎么样?”钱国亮进门开灯指着一幅对于宋强来说都差不多的其中之一说。

  “这幅真的假的?”宋强首先问。

  “啥话呢?这可是当代草圣林散之先生的字。”

  “大刘,你说在老钱这边买跟在拍卖会上买哪个放心?”宋强显然没理会钱国亮的话。

  “我觉得还是把夏散舟喊来买放心,你当真问他要两幅他敢不给?”大刘说。

  “他要肯给就好了,他们这些鸟戴眼镜子的抠门得要死不比我们粗人爽快,哥儿们才懒得找他开口呢?”

  “宋老板,您听我讲,您认为拍卖会就好么?拍卖会才是骗人的呢,好东西谁还去拍卖?您刚才讲的那个夏散舟的字我也有,好几幅呢!我们都认识的,老熟人了。他那时候经常到我这边来玩的。别把钱往水里头扔,大家都是朋友,您还不放心我么?”钱国亮脸不红心不跳大言不惭地造着他的谣。 

  他说着于是小心翼翼地从墙上取下轴准备卷给宋强,那一脸心疼的表情就好像取的是他儿子。

  “我觉得这幅是有些好看。”大刘说。

  “别急卷,你倒是给我讲讲好在哪儿,我们也听听,价格你要给我便宜。”宋强命令钱国亮。

  “这可是林散之先生的字,便宜不起来呀。”钱国亮重描浓写地白了一眼宋强道。

  “林散之是哪个?没太听讲过嘛,大刘你听讲过么,有没有唐伯虎有名?”

  “林散之怎么没听讲过呢?两人水平差不多吧,你也不要成天到晚唐伯虎长唐伯虎短的。他小子主要还是嫖秋香出的名,字也不见得多好。”大刘充行家给宋强扫盲。

  宋强伸手去摸那浅绿色的裱边,钱国亮连忙拦他:“小心点儿,别碰坏了。”

  “这个你放心,我们也不是那种人。”大刘顶回钱国亮的话,他的真正涵义是告诉他姓钱的少他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少他妈狗眼看人低少他妈拿村长不当干部。

  “这幅洇水7太多了,这个章也是破的,我觉得不太好,还有旁的么?”宋强仔细看过后表了态。

  “要的就是这个风格嘛,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就叫好么?您别看人家老头子随便点个墨团,我们这些人一辈子都点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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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跟我瞎他奶奶的白话。人出了名,放个屁都是香的。”宋强不屑地说,“你说这幅好我倒不相信还能好哪儿去还能值一个亿?”

  “一个亿值不到,也就八千块钱。”钱国亮狐假虎威地昂起脑袋,仿佛这字是他写的一样。

  “八千?坟头烧报纸糊弄鬼呐?八千能到隔壁买袖珍钻戒了。”

  “那也得看谁的字不是?”钱国亮仍不肯放弃对自家东西的辩护权。

  “太贵了,我再看看旁的吧。——咦,这幅小的‘松鹤延年’怎么样?”宋强问大刘。

  “不是讲给蔡建荣儿子买么?‘松鹤延年’这内容好像是形容老头子的吧。”大刘提醒道。

  “送儿子不就等于送老子么?一个道理。真要买一幅‘好好学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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