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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与情人-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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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等吧。”
“我没有耐心等了!我要你立即就去办离婚手续!”
“你这不是要把我血疯吗?”
“放心,你不会疯的,一个卑鄙无耻的人,是绝不会轻易发疯的!”
她把我的皮也给剥了。
我想煽她几个耳光,但浑身疲软连手脚也抬不起来了。
“我给你放三天假,从今天开始.三天之内,我绝不来找你,也不给你打电话,让你放心地去办离婚手续。现在拿一张离婚手续很简单,就像随手抬一张纸片,我想三天足够了。再见。”
说完她把门一摔走了。
留下孤独无助的我,如坐针毡。
三天之内,她的确没来找我,也没打电话来。
期限一满,我就躲起来了。
但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毕竟有那么大个公司摆在那里,许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有一天上午,我刚蹑手蹑脚地出现在公司门口,谭A弦就挎着一个月亮包晃到了我的面前。
我像夜半遇鬼一样,惊慌失措。
“你好,李经理,听说你最近很忙?”她以酸溜溜的语气对我说。
“……是的。你有事吗?”
公司里的人是知道我与她的关系,他们都很尊重我,很维护我。我躲起来的那几天,谭A弦一来,他们众口一词,说我到外地出差去了。谭A弦分明知道这是谎话,也没有办法。后来她学精了,不问他们,只躲在阴暗角落里等候。结果,终于将我捉拿归案。
这时,公司里的人都为我捏一把汗,紧张地看着我。
“我找你有事。”谭A弦说,“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谈吧,我真的很忙。”
谭A弦笑了笑说:
“有些话,两个人说起来很有情趣,要是当众说出来,就很不雅观了。”
公司里几个纯洁的小姐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
江河,你看她那形象是多么文静,可把她惹火了,啥话也说得出来,啥事也干得出来。
她把我镇住了。我跟她一起上了楼。
门一关,她就找我要离婚手续。
我铁青着脸,不理她。
下面的话,我说起来是伤面子的,要不是我们是多年的好朋友,我是不会当着你说的——李新眉骨上的痣兀自跳动了几下。
姚江河只专心地听.不发一言,想鼓励李新说下去,又怕把别人的秘密听多了,以后李新后悔;想不叫他说.又觉得他的故事实在具有诱惑力,况且,人家找你彻夜长谈。就是要来倾诉的,你没有理由阻止他。
—一她狠狠地抽打着我的耳光,把我右边的脸打得火辣辣的,肿得老高。好象是怕这样有碍观瞻,又打我的左脸,直到两边对称为止。她的手看起来细小,打起人来像着火的鞭子抽打一样疼痛。
我没有阻挡,更没有还手,让她打。见我这副模样,她更来气了,揪注我的头发,把我这一颗不大的头像摇拨浪鼓一样胡乱扭动。我头皮发炸,带血丝的头发一撮撮地掉落地上。我还是没有还手。但是,我一个男人的自尊,全被她践踏得干干净净了。我是多么悲哀啊!
我哭了起来,不是疼哭的,而是在哭自己的尊严啊!
谭A弦这才松了手,象累得不行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坐了一阵,谭A弦站起来抱住了我的头,摸着我火辣火烧的脸,竟也悲伤起来了。她的手不停地在我脸上抚摸,特别温柔,特别多情。我后来在想:同是一双手,给人的感觉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区别呢?
两个人像孩子似的,哭成一团。
这之后,我的心态完全变了。以前的所谓热烈,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就常常闹着自杀。
这恐怕是女人最有力的杀手锏吧,江河,你说呢?反正我怕这一招。只要她一说要自杀,我就浑身冰凉。
说了好几次,她并没有自杀,我略略心安。
可有一次,她真做出行动了!
我们还是在那楼上吵了架.谭A弦就一言不发地出门去了。
这在她是从来没有过的,开始设引起我的注意,过了几分钟,我才感到形势不妙,急匆匆地追出去,人海茫茫,不知去向。见我猴急狗跳的样子,一职员才告诉我,说谭A弦朝通州桥方向走了。
我的脸都丢尽了!
我顾不得许多,又朝通州桥方向跑,人挤人,肩挨肩,有几次我都差点把别人撞倒了,还差点把路旁一家烟摊子掀翻了,我听见主人家在愤怒地说:“捶死你狗X的!”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还是跑,心里充满了悲凉,心想:人背时水都噎人呢!
到通川桥,见谭A弦果然从桥头下去,已到水边,那一副万念俱灰的神情,仿佛立即就要举身赴水了。我奋不顾身地冲下去,一把抓住了她,好说歹说才把她劝了回来。
现在、这种事就常发生了,谭A弦抓住我特怕女人自杀的弱点,常常以此要挟我了。
江河.我该怎么办呢?我多么想回家啊.多么想回到我的妻子身边啊,要是有来生,我再也不找他妈的什么情妇了;我虽然是一个经理.但过得不像一个人的样子。就说今天晚上,我依然是逃难的,因为谭A弦又威胁了我.要我晚上十点钟给她交离婚手续。今晚上我这一逃,又要意出明天的一场生死斗争,这我是知道的,但我没有办法啊,我除了逃.还能做什么呢;我并没有把我的去向告诉妻子,她又是一晚不能安眠了。
江河,实实在在地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是自己的妻子好啊!
姚江河从来没有觉得李新有这么亲近过,此时此刻,他是把他当成真正的朋友来看待了,他应该以自己微弱的力量去关切他,安抚他了。
“你凄子在哪个单位工作?”姚江河问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她在红旗医院。”
“红旗医院?叫什么名字?”
姚江河突然想起给明月看病的那个名叫张衣的女医生来,凭直觉,他觉得应该是她似的。
“张衣。”
姚江河震慑无声。
见姚江河那表情,泪眼朦胧的李新问道:“难道你认识她?”
姚江河迟缓地摇了摇头。他想,把关于张衣的一切情形告诉李新,哪怕是无关紧要的,都会增加李新的痛苦。
但是,张衣的的确确是一个难得的好女人,好妻子。
姚江河只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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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新,你好自为之吧。”
李新痛苦地摇了摇头,迷蒙睡去。
东方破晓,窗上树木的叶片间,已漏出一块一块的青天了。
第十三章
李新在早晨七点半钟准时离去。
“不管我个人遇到多大的麻烦,我都没有理由耽误公司的正事”他对姚江河说。
姚江河把他送到宿舍门口,一直看到他骑上摩托一溜烟远去,才怅然而归。
李新那显出苍老迹象的背影,始终在他脑子里晃来晃去。
他坐在破旧的藤椅上,头脑异常清醒。比往天睡上十个小时还要清醒。他把李新的故事从头到尾地回想了一遍.并自然而然地联想到闻教授的故事来。
他所思考的问题,自然不像李新那么偏狭,那么肤浅,这一方面因为他身处其外,另一方面,他毕竟接受了绝大部分人无法接受的高等教育,对许多问题的看法,自有其深刻的一面。
事实上,与李新有牵连的两个女人—一谭A弦和张衣——都是无辜的,都是可怜的,值得同情的。虽然两个人的表现形式大相径庭,但是,她们内心深沉的悲哀是一致的。
张衣自不必说,她嫁了一个丈夫,有理由要求丈夫忠于自己,忠于家庭,她的悲剧在于对丈夫行为的隐忍!外象上看,她是宽容,按李新的说法,是“有涵养”,但这种涵养,只能对有自知之明的男人才生效,否则就只能是纵容!
但是,谭A弦又有什么错呢?她是一个女人,同样有理由要求有一个家,一个能给她安全给她温暖的家!她一开始找李新,就是看重一个“情”字的,而不是社会上的那种风流女子,这样,她就更有理由把建立家的责任让李新担当起来了。然而,她的悲剧比起张衣来,应该是更为深刻的。她在自己的要求达成之前,作了别人的情妇!她以为通过这个途径可以最终满足自己的愿望,但是,这不但践踏了她作为少女的人格和自尊,也让她的愿望几乎成了泡影。
她实在是太不了解男人了!在男人的心目中.一个女人只有最终保住自己的灵与肉,才有她们的尊严;否则,她们就大大地贬值了。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作了别人情妇的女人,最终会有好结果呢?
这当中唯一错了的,是李新!
李新欺骗了两个女人。
当然,用“欺骗”一词,可能重了一些.因为在事情的开始阶段,李新的的确确可能是出于真心。但是,他没有把自己的行为和自己将为此而担当的责任联系起来,其实质就是欺骗了。从道德的角度说,两个女人都是道德的,李新却不。
这么反反复复地评判一回。姚江河就不得不联系到自身了。
虽然是夏日的清晨,他却打了一个寒战。
李新的那些思想,不正在自己的头脑里潜滋暗长吗?李新的好些不道德的行为,不是很可能在自己身上发生吗?而且,确切地说,已经部分地发生了。
依照明月留在被子上的曲线画出的裸体像,不就是极不道德的行为么?
姚江河拉出抽屉,决心把那裸体画毁掉。
画不见了!
姚江河汗如雨下。
他仔细回忆,确信自己是把画放在抽屉里的。而且,那画还折叠了一下,将背面露在了外面,他也有清晰的印象。可是,抽屉里却没有画的影儿!
姚江河立即从藤椅上站起来,翻箱倒柜地乱找,不但把抽屉完全翻了个儿,书桌上,书架上,地板上,甚至乱糟糟的床上,床底,都找了个遍。
还是不见!
到哪里去了呢?
他突然想起昨晚夏兄来过。
要是夏兄拿走了那幅画,事情反倒好办一些,找他索回来就是了。要是被别的男生拿走,事情就糟糕透了!他们会当成笑话,四处张扬,甚至说可以将它贴出去,标明“姚江河书画名作展”。那些饱食终日的家伙,是什么事情也干得出来的,虽不是出于恶意,但他们并不了解情况,这么一来,就坏大事了。姚江河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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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必然先到夏兄那里落实情况。
夏兄正在屋子里早读。虽是研究生,他依然保持着中学生的习惯,每天清早都起来读书.有时在屋子里,有时在外面,声音一贯放得很响。
夏兄的门留了一条缝,大概是想放一点儿新鲜空气进屋。
姚江河推门而入。
“夏兄你好!”
夏兄头抬了抬,眼睛却留在书上,直到把那句话念完,才说:“江河你好。朋友走了?”
“走了。我想问你件事。”姚江河欲言又止。
“啥事说嘛。”以前憨憨的夏兄,现在完全是一副长兄风范。
“我抽屉里的那幅画你看见过吗?”
“画?什么画了”
“……一幅近作”
“呵,你是要我去欣赏是不是?走嘛走嘛,我早就想看看你的画呢!”
姚江河哭笑不得,拦住他说:
“不是不是,你读你的书,等我有了好作品再请你欣赏。”
他硬把夏兄摁在了座位上。
走出夏兄的屋子,姚江河茫然失措。他胆胆怯怯地站在走廊,看学友们陆陆续续地从寝室走到盥洗室,又从盥洗室走出来,都心平气和而且十分友好地跟他打招呼,不像是要跟他做恶作剧的样子。
姚江河只得又回到寝室,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画过那幅画了?
他一点一点地回忆:是怎样发现那曲线的,是怎样调颜料的,是怎样勾勒的,怎样着色的;画了下面,又是怎样凭着想象画上她的头部的。画好之后,他又是怎样欣赏,等稍稍干过之后,他又是怎样将它折叠起来放在抽屉里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历历在目,绝非幻觉。
自己肯定画过那幅画,现在画丢了也肯定是事实,管他呢,只要不闹出来就好了。
姚江河正这么自我安慰,夏兄走了进来:“江河,吃早饭没有?”
“没有呢。不过早饭吃不吃部无所谓,有事吗?”
“我们去看看明月吧。但你必须吃早饭!以前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就发现你常常不吃早饭,年轻时候着不出它的坏处来,人老了就麻烦了。”
夏兄的关切之语让姚江河感到温暖。
这时、姚江河才想到自己昨天的晚饭也没吃呢!
他一掏钱,只有少量的一点零钞了。
“钱用完了?”
姚江河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夏兄摸出二十元递给他,感叹道:
“你妻子一个人在家,既供自己又供你读书,很难呢!”
姚江河的心一阵颤栗。妻子的艰辛,自己是感受得不够深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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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兄在屋子里等着,姚江河到食堂买了稀饭和馒头回来,快速地吃过了,便和夏兄一起去看明月。
明月不在,估计是到校医院去了,两人又谈笑风生地往校医院走去。
夏阳初露,百鸟争鸣,校园里清爽极了,干净极了。那些东一个西一个晨读的人们,也收起书本,挎着书包准备进教室了。
明月坐在石条上等,医生们部还没有上班。
“你早,明月。”姚江河首先看到她,提前打了招呼。
明月正在想心事,被姚江河的声音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因习她今天在四川人民广播电台里听到一个让她悲恸的消息.她是不会理姚江河的。明月转过头来.一脸的忧伤。这忧伤是深入骨髓的,使她明亮的双眸蒙上了一层雾。
姚江河和夏兄都以为她是因为生病而造成精神上的不愉快,安慰她道:“不要做出悲痛欲绝的样子,小小一个胸膜炎,是不会有事的。”
姚江河补充道:“我高中时候有个女同学也得过胸膜炎,比你严重多了,人家照样好好的,现在正就读人民大学哲学系研究生。”
夏兄说:“昨天,我没能陪你一起去看病,心里很难过。”
一直没有表情的明月听了夏兄这句话,凄然地笑了一下,表示对夏兄的感激。
这时,一个医生来上班了、接着别的医生生也来了。明月摸出张衣开的处方递给其中一个年长者,医生便忙着给她备药,准备输液。
姚江河看着那份单子,心里涌起一阵别样的情绪。又有谁知道,开这张处方的人,过着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凄惶日子呢?他由此想到自己的妻子。她所过的艰难日子,难道自己是知道的么?抛开自己省吃俭用供丈夫读书这层意思不说,光是守住竹林深处的那个家,也是够寂寞的了。事实确是这样,顾莲和姚江河所处的环境,毕竟是不同的人。作为家庭妇女,顾莲不大看书,下班回去,就只好守住一盏孤灯想念丈夫。姚江河处在高等学府。到处是同等层次的人,随便找到哪个,都可以聊上一天半天,而且,既有书本为伴,也有音乐和书画为伴。可是,自己不仅不满足.还要想入非非呢!
姚江河开始的好心情.淡了许多。
明月躺到病床上去,医生把一根细而长的针插进她手背上的血管,就忙别的事务去了。
明月道:“你们俩回去吧,我这里没事的。”
姚江河说:“快放暑假了,下午还有一节课上了恐怕就不会上什么课了,我们也都想清闲一下。”
夏兄也说:“我们坐在这儿.几个人说着话,时间也混得快些。”
明月说;“我想清闲一会儿。”
姚江河和夏兄都以为她是说客套话,坐在那里不动。
“你们走吧,我真想清静一会儿!”
明月有些不耐烦了。
姚江河不做声,夏兄对他说:“这样也行,生了病的人,心情不免烦躁,中午再去看她吧。”又对明月说:“中午我请客,在我的印象中,我们三人好象从来没有在一起吃过饭。”
明月点点头。他们二人便离去了。
屋子里没有人,明月偷偷地把那塑料管上的开关动了一下,慢吞吞的液汁立刻滴滴哒哒地往下流。
她恨不得十分钟就输完!她需去干一件事。
当她听到四川人民广播电台那个令人悲痛欲绝的消息的时候,本想立即去干那一件事的,但她不知道情况如何,即使是最好的情况,人家也没上班,是找不到人的,便决定先输了液再去。
几分钟之后,给明用输液的老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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