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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花落

　　22。花落
　　三天后
　　已是五月中旬，新宿御苑樱花园里的樱花已经全部凋谢了。但是眼前这棵，却开得异常茂盛。
　　“这棵树，真的就是那个树妖吗？”说实在的瑛士已经完全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差不多三人合抱的树干，伸向四面八方的枝干上全是开得正盛的樱花，而且比一般的要更粉嫩。明明只是一棵树，在树下看起来却像是一片花海。
　　“应该是吧，我们上次来的确是没有这棵树的。”徹平看着满树的花脑子里全是那天梦里的那棵枯树。去掉花的话。。。就是那棵枯树！
　　“啧啧，这么漂亮的一树花要毁掉还真有点舍不得。”拿出一叠火符瑛士就准备往树上贴。
　　“哼，愚蠢的阴阳师，你以为你能除掉我？”随着苍老刺耳的声音，一抹灰色的身影在树干前凝成。
　　“你就是树妖？”
　　“是啊。”灰色人影冷冷地回答着瑛士的话。
　　瑛士点点头的瞬间将手里的符纸全部抛向树妖嘴里念着咒语。另一边徹平也将树的四周全部拿寒冰封死不留一丝缝隙。
　　冰框凝结完毕的同时灰影周身的火符已全数点燃，整棵大树都被火舌吞噬。
　　“成了吗？”两个人站在树前向里张望着。
　　几分钟后火灭了，树上的花依旧开得明艳如初。
　　“火克木，却也不是所有树都怕火的。”灰影不知何时飘到了两人身后，两手处聚集的是成片的花瓣。
　　“你们关系很好啊。。。那就一起去死吧。”本是柔弱的花瓣在灰影手下却成了杀人利器，每一瓣都如同锋利的刀片，向着两人横扫过去。
　　虽然两人反应很快地拿符纸与冰盾挡在身前却仍被花瓣洞穿，身上多了不少伤痕顿时。
　　“疼疼疼！”瑛士一边拔着花瓣一边把拦在身下的徹平拉起来。
　　“瑛酱你还好吗？”此刻的瑛士虽然很惨但是满身的花瓣却有着莫名的喜感。
　　“不太好。”检查了一下徹平身上不多的伤口瑛士松了口气继续拔着身上的花瓣。
　　徹平一边帮着瑛士一边打量着一旁的树妖。虽说双方交手讲究公平，树妖给自己时间调理也合理，但是。。。这眼前的人影也太自在了吧！完全就没有刚刚出手时的气势。看起来。。。
　　“等一下，瑛酱。”徹平帮瑛士拔出最后一片花瓣后拉住了瑛士。
　　“你很想那个人吧？”徹平望着灰影问道。
　　如果那个梦境里的人就是你的话，你应该根本就不想与人动手。
　　灰影的瞳孔不由一缩，随即冲向徹平将他抵在树干上。
　　“你都知道什么！”
　　“咳咳。。。我不知道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喜欢那个人。”喉咙被勒得喘不过气，徹平的声音都变了。
　　瑛士想上去帮忙结果又是一头撞在结界上。
　　我靠！又来！秋日祭最后的场景不断在脑海里重现，瑛士的脸“刷”就白了，急得在外面直喊并不停地攻击结界。
　　“一个人年复一年的开花是很寂寞，但是有人愿意看就不会那么寂寞了吧。”徹平费力地吐出这么一句话，灰色的影子听了这句话却渐渐现出了面目。那是一张沧桑的老人的脸。
　　“啊，是啊。每一年每一年，就这样开花，花谢，真的很寂寞啊。”老人松开了徹平，坐在树下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
　　“什么时候遇见那个人的已经不记得了。但是那是第一个夸我的花好看的人。”
　　“他会温柔的对着我笑，对着我讲他一天所看见的事，开心的，伤心的。有人来摘我的花，他会阻止，说因为我会痛的，下雨了花瓣被打落一地他也会难过。。。原来被人保护，呵护的感觉就是那样。”
　　“就这样一直过了好几年，有一年在花期最后的日子里我还是没有忍住在他面前现了身。他那惊讶的表情我现在都记得。我见他一直不说话以为自己被讨厌了就哭了起来。”
　　“原来人类的手那么温暖。。。我们聊了很多，最后他要和我做朋友的时候，我真的好高兴。这样的我，这样的我也是可以被认可的。可是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他一定是嫌弃我了，敷衍完了就离开了吧。”
　　老人说到最后已是满脸的泪水，脸上的表情很是忧伤。
　　徹平坐到老人面前望着结界外还在努力的瑛士心里有点难过：
　　“人类的生命是很短暂的。那天和你分开后那个人因为事故死掉了，所以才没有再来找你。但是，他的心意你不是已经好好地感受到了吗？”
　　“死了？”
　　“嗯。所以不是嫌弃，不是离开，只是再也到达不了了。”
　　老人呆呆地坐了许久痴痴地笑了。
　　原来你已经不在了吗？
　　“哦？谁在这里绑了条绳子。哈啊，这样就不疼了吧。”（那其实是封印用的，不是绳子。）
　　“真是棵漂亮的樱花树啊。今天也是个美好的一天哦。”
　　“喂，不能摘的哦，它也会痛的。看着它开满树不是更好吗？”
　　“哎。。。果然还是被雨打掉了那么多花吗。好可惜啊。”
　　。。。。。。
　　“那个。。。你一直都来看我的花。。。真的，真的很谢谢你。”眼前突然出现的红了脸的少年让中年人愣了一下。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话的少年似乎误会了什么小声地哭了起来。
　　“真是让人心疼的孩子呢。”暖暖的手划过少年的脸颊，原来，这就是人类的温度吗？好温暖。。。
　　“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嗯！因为以前干了不好的事，所以被封印了。从此之后大家，似乎就不乐意接近我了。。。”
　　看着少年落寞的眼神，中年人揉了揉少年的头发。
　　“觉得寂寞吗？那和我做朋友吧。”
　　“可以吗？这样的我。。。”
　　“（笑）为什么不可以呢？你很温柔呢。”
　　“哎？！要走了吗？”
　　“是啊，不早了呢。哈，不要哭啊，明天我还会来的。”
　　四季变换，不变的是那个一直立于树梢等待的身影。
　　老人的记忆在此刻传达到了徹平的脑海里。
　　原来有些人，只是一见，就已倾心。
　　“我没有杀那些人。”老人手一挥，失踪的几个人便出现在了徹平眼前，“果然，我还是不希望让他失望吧。这些人都和他一样温暖，我很喜欢。”
　　面前的人们虽在沉睡，面上却带着幸福的微笑。想必，在梦里看到了自己追求的事物了吧？
　　身后的樱花开始凋落，老人的身体也开始渐渐发光变得透明。
　　因为你喜欢，所以我为你花开。既然你已不在，我还为谁花开？
　　“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整个记忆里都是少年的形象，为什么现在确是一个老人的样子？
　　“呵呵。。。心死的时候，就成这样了。”老人摸了摸徹平的头，看了一眼结界外的瑛士，笑得很温柔，“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好好把握自己的命运吧。千万不要。。。输给了他啊。”
　　“很温暖。。。你的手也很温暖！”徹平对着渐渐消散在空中的老人喊着，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不过，肯定会听见的吧。
　　“徹！平！”
　　“呃。。。”好不容易破了结界的瑛士冲到徹平面前抬手就想抽他却最终还是将人抱在了怀里。
　　“你是笨蛋吗！为什么每次都要设结界！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的吗！你再设结界。。。你再设。。。”
　　“瑛酱。。。”这是第几次把瑛酱弄哭了？
　　“你再设我绝对打你！”
　　“好啊，你舍得你就打吧。”
　　“。。。。。。你就会欺负我！”
　　仰头看着满天飘散的樱花花瓣，徹平抿着嘴笑了：因为喜欢你，才会想欺负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预言

　　23。预言
　　夏天的温度已经隐隐可以感受到了。但，不合时宜的贪凉总会给别人造成困扰的。
　　“阿嚏！”狠狠擤了一下鼻涕，瑛士揉着已经泛红的鼻尖，带着浓重的鼻音哼哼着：
　　“为什么只有我感冒了！”
　　面前小小的身影像没听见一样，走到垃圾桶边上将瑛士没有投进的纸团捡进桶里后很快地瞥了一眼瑛士又转身去叠被子了。
　　“。。。。。。”瑛士表示刚刚在徹平的眼神里他绝对看到了鄙视！
　　“徹平你居然敢。。。阿嚏！鄙视我！”
　　“你还敢说。”走过去想了想还是将叠好的被子又重新展开盖在瑛士身上，徹平有点不满，“昨天晚上你嫌热非要开窗户睡觉，半夜下雨了吹得我冷死了，可是薄毯全被你抢走了，我只能爬起来找被子啊。”
　　哦。。。原来是这样。。。瑛士看向徹平的眼神里总算是似乎，好像带上了点愧疚。
　　“yoooo~听说某个笨蛋感冒了？”还没反省完，瑛士就看见雪女伸着半个身子笑得一脸欠抽。
　　“我感冒很稀奇吗！谁是笨蛋啊混蛋！”啊。。。喊完喉咙好痛。。。
　　“我又没说是你，那么快承认干嘛。”雪女一脸得逞的窃笑。
　　“姐姐。。。”徹平按住床上要炸毛的瑛士，语气里满是无奈。
　　“好啦好啦，就会维护他。喏，这是感冒药，你看着给他吃好了。”直到这时两人才看见雪女脚边那个巨大的。。。塑料袋。
　　“感冒药？”
　　“那么大一袋！”
　　瑛士苦兮兮地看着同样惊讶的徹平，欲哭无泪。
　　“对啊对啊，我攒了好久呢。。。”雪女献宝似的将一袋子药交到徹平手上，瑛士明显感觉到徹平伸出去的手在接到袋子后往下沉了三分。
　　嘶。。。绝对！不要吃那奇怪的东西！
　　“那个。。。为什么要存这个？”徹平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一袋生产日期跨度诡异的药。
　　“以备不时之需啊，比如说现在。”雪女指了指床上的瑛士。
　　“。。。。。。”
　　“。。。。。。”
　　“好了啦，不闹了。”轻轻地在徹平头上敲了一下，雪女说明了来意。
　　“明天呢，预言师一脉要举行一场占卜，所有的阴阳师都要到场的。”
　　“所有？”徹平不解地看向瑛士，瑛士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明天他们会举全族之力占卜未来50年的吉凶，如果有严重的变动，阴阳师们就要开始准备了。但是关注这次占卜的并不是只有我们，一些厉害的妖怪也很关心人类的存亡，所以，明天可能会有动乱。”
　　“我们去，一是听结果等部署，二就是防止意外发生吧？”瑛士懒懒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子里想的全是那晚风吟说过的话。
　　“嗯，就是这样的。不过主人说很少会出现状况的。”
　　“能不能。。。不去。。。”突然开口的徹平声音有点颤抖，瑛士和雪女回过头，只见他背靠着墙抱住自己的双臂，满脸恐惧。
　　“怎么了，你在怕什么？”瑛士爬下床握住徹平的手，入手一片冰凉。
　　“那么冷！到底怎么了！”一把将人带进被窝里，瑛士有点恼了。
　　“我。。。我。。。我怯场。”像是做了个决定一般，说出这句话徹平便不再抖了。
　　“怯场？”雪女像看怪物一样盯着徹平的眼睛，“还真没看出来。”
　　“我哪里见过那么多人！肯定会怕的啊。”那么理所当然的语气亏他说的出来。
　　“行行行，反正话我带到了，明天不要忘了。”宠溺地捏了捏徹平的脸，雪女笑盈盈地走了。
　　一时间屋子里就剩下两个青年，谁也不说话，任时间一点一滴溜走。
　　“你知道我不信你这番说辞的。”
　　“我知道。”
　　“所以真正的理由是什么。”
　　“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去了肯定会出事。”
　　“看样子你不打算说了。”
　　“我说过弄清楚了我会完完整整告诉你的。”
　　又是一阵沉默。
　　“你可以不说，但不可以再一个人行动了。”
　　“。。。好，我不会再一个人行动了。”
　　手边的人低着头，看不清眼里闪着的情绪，那轻巧的话语在短暂的停顿后到底是说了出来。
　　瑛士深深地看了一眼徹平，从背后抱住他，只觉得心里各种各样的情绪搅在了一起，理不清，剪不断。
　　“明天和我一起过去吧。”
　　“。。。就算会出事也没关系吗？”
　　“你知道我从来不信命的。”
　　“那。。。就去吧。”
　　突然在眼前放大的脸，突然覆上来的绵长的吻，都让徹平在此刻沉沦。
　　古朴空旷的宅院此刻站满了来自各个地方的阴阳师。
　　“好多人。。。咳咳。。。”徹平紧了紧外套看着满屋子的人不禁感叹着。
　　雪女劈手打开瑛士的手，抢过他手上的衣服给徹平披上，狠狠地瞪了一眼瑛士：“说你笨蛋还不乐意，你感冒了还亲他，这下好了吧，都感冒了！”
　　闻言徹平红了脸，瑛士原本摸着自己被雪女打红的手的动作也不由得停滞了，讪笑着侧过了头。
　　“你们来了。”在远处和人打招呼的冲田余光看到了这一行的四人后便走了过来，谁曾想这气氛却有点反常。
　　“发生了什么吗？”
　　悠一面无表情地望着会场没有要回答的意思，雪女气呼呼地盯着瑛士也不理会冲田，徹平红着脸低头望着脚尖不知道想什么。
　　冲田将目光投向瑛士却得到对方一个傻乎乎的笑。真是奇怪的一家子。冲田暗暗想着。
　　“各位。”威严的声音响彻全场，“感谢各位今日能来到这里，缘由相信大家也都清楚了，那我们也不废话了，就开始仪式吧。”
　　说着人群中的老者挥了挥手，一行身着藏蓝色和服的男人从他身后的门内走出呈圆形席地而坐。
　　“彦和。。。”徹平一眼就看见了那圆圈里的彦和，不自觉地嘀咕了一声。
　　冲田侧目看了一眼双手微抖的徹平，好看的眼睛眯了起来，不明的意味在眼底一闪而过。
　　低沉而无序的声音从预言师口中诵出，金色的光圈从圆圈中心闪现逐渐将他们全部笼罩在内。模糊不清的光影在金色的屏壁上交替闪现着，圈内的人都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稳住，看见什么都不要慌！”站立在一旁一直默默看着的老者出声提醒着，那声音似乎带着穿透力，能穿透迷雾，直达人心。
　　痛苦的神色逐渐散去，金色的圆圈也开始慢慢消失，所有人都紧张得向前迈了一步。
　　“大凶。”彦和拭去额间的汗水，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很难对付吗？”老者皱着眉问向彦和。
　　“家主。。。此次的大凶。。。只针对我们预言师一脉。”彦和苦笑着，周围的人却发出了惊呼。
　　“应验了吗？”
　　“那个男人。。。会是那个男人吗？”
　　。。。。。。
　　上了年纪的人开始相互交流着，瑛士与徹平夹在人群中听得云里雾里丝毫不能理解。
　　“具体的可知道？”老者似乎很在意，看向彦和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希冀。
　　彦和摇摇头，目视前方眼神却无焦点：“我只能看到族人的死去，但是怎么死，谁害死的，却看不见任何。”
　　“。。。是他吗？”老者沉默半晌好似认命一般，那身影看起来是那样疲惫。
　　“或许是吧。除了那个人，没有人能办到遮住预言师的视线了吧。”彦和的声音里满是苦涩，自己不怕死，但是要沦为他人复仇的棋子，是谁都心有不甘吧？
　　“天意！天意啊！”老者垂下头叹了口气遣散了在场的众人，领着一班子弟入了宅子。
　　“结束了？”瑛士讶异地看着一拨拨从身边离开的阴阳师们。
　　“走吧，结束了。”悠一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彦和离开的背影，对着瑛士说到，“既然并不涉及人类的生死存亡，那么他们也没有权力要求阴阳师做什么。”
　　“可是。。。”
　　“瑛士！我说过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不可以带感情的，预言师一脉。。。与我们，更是不同，没有人会愿意趟他们的浑水的。”瑛士还想辩解，却在悠一严厉的眼神下闭上了嘴。
　　“为什么？”一直没有出声的徹平上前一步拦住了要走的悠一，“为什么不能帮他们？”
　　悠一回头看着一脸认真的徹平笑了：“为什么？因为他们知天命所以是被诅咒的一族！”满意地看着徹平一脸惊讶的脸色，悠一干脆转过身将他拉到胸前，“任何能力的获取都是有代价的。而他们的代价就是每个人都活不过50岁，并且。。。”松开徹平，悠一远远望着府邸的门牌，幽幽地告诉他：
　　“他们只能靠自己度过每一个坎，那是他们的命，谁也改变不了。”
　　虽然隐约猜到了一些，但是听到悠一说的，徹平还是忍不住难过起来。这样的命运，真是不公平。
　　瑛士两只手扯着徹平的脸，硬是给扯出了个难看的笑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别难过了。”瑛士深知干涉天命的后果，所以即使知道眼前的人很难过，他也没办法告诉他“我们去帮他就好了，没事的”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你说过你不信命的！”没有理由就这样让他们去送死的。
　　“如果此刻在命运那头的是你，我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