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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他没想到的是，海天公司所有人的反应竟是如此强烈，他们简直惊呆了。用一个词形容：呆若木鸡。尤其是张立建和肖楠，他们扮演的角色与其它人毕竟不一样。

　　直到余波陈述完毕，他们俩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长时间的静默。这种静默在提案会上是危险的，通常意味着双方在选择合适的外交辞令，体面地中止合作。

　　“你们怎么会想到这么做？”还是肖楠先回过神来，她的脸上又恢复了作为甲方人员应有的矜持和镇静。

　　“我想我们可能无意中做了你们想做而没有做的事。”余波的语气尽管很轻松，其实内心挺紧张。

　　“我们的招标文件中好像并没这么要求。”张立建目光炯炯。他的表情已显得不平静。

　　“你们要求的，我们做了。显然，你们并不满意。”余波微微一笑，“其实我们很清楚，你们能够要求的，你们自己就能够做到。”

　　大家心照地笑了。气氛轻松了许多。

　　肖楠的表情很冷静：“坦率地讲，你们的设计很大胆，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我有一点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没按照我们的要求提供方案呢，你们不担心我们否决吗？”

　　几乎同样的问题，但意思完全不一样。

　　这也是万克靖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问题，因为余波已经不方便回答这个问题了。决定是他作出的，他必须正面给于回应。

　　“各位领导，我想无论是海天还是我们新锐，在做事情的时候，一定会本着一种专业的态度和精神。贵公司之所以需要借脑，目的还是因为专业。对海天这个项目，我们相当慎重，态度也极其认真。正如大家所看到的，我们做了两套完全不同的提案。不，事实上应该是三套，因为前面那套提案是由两套方案合并而成。在提案的过程中，我们发现，我们不得不面对两种选择；是按照海天的思路拿出一套合乎要求的提案，还是拿出一套合乎市场规律的提案，这真是个艰难的选择。但是，如果悖逆了市场运营的起码要求，不能为客户赢取利润，占据市场份额，那么，即使我们新锐最终赢得了这个项目，我们在良心上也会感到不安。我想，我们作出了选择。你们，也可以作出你们的选择。”

　　万克靖的话让所有来访者为之动容。

　　肖楠倾身与张立建交流了一下，又偏头与财务总监耳语了几句，然后面带笑容地面对万克靖：“万总，由于你们的提案超出了我们最初的预想，我们需要回去开会讨论一下。现在还不能作出决定，这点请你谅解。我想，三天之内，我们会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您看行吗？”

　　“谢谢！无论你们作出什么样的选择，我们都表示理解。当然，我们真诚的希望能与你们合作，共同去创造一个奇迹。”

　　提案会后，万克靖感到身心俱疲。回到办公室，他竟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没人打搅他，午餐的时候，秦岚开门进来，为他盖上了一条毛毯。

　　　。。

在爱河对面……一个广告人的风流艳遇　（35）
大约一点钟左右，他还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他闭着眼睛掏出手机，搁在耳边含混地喂了一声。

　　“是靖哥吗？我是何燕。”

　　他一下子醒了，忙直起身来：“何燕，你在哪儿？”

　　“我在我们一中门口。靖哥，我已经上学了。”

　　“家里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全部都处理好了。我爸爸也出院了，他精神状况很好，就是不能行走。我给他买了个轮椅，他基本上可以自由活动了。”

　　“那太好啦。”

　　“我还是在高三原来那个班上。我回来，老师和同学们别提多高兴了。老师还说让我继续当班长，不过我没同意。”

　　“你好几个月没上学，能跟得上吗？”

　　“没问题。其实我高二时就把所有课程自学完了，这几天我复习了一下，主要是找感觉，我觉得感觉特别好。靖哥，你不知道，我这人应试能力超强，从来没在考试的时候出过差错。你放心吧，我会考好的。”

　　“还有不到两个月就高考了，你还是要认真准备。不要盲目自信，我是从这条路上走过来的，任何疏忽大意都可能让你马失前蹄。”

　　“我明白的，我会努力做到最好。”

　　“我很高兴。高考结束后，你务必在第一时间把结果告诉我好吗？”

　　“一定的，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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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河对面……一个广告人的风流艳遇　（37）
与何燕通完电话，万克靖的情绪好多了。他给自己冲了杯雀巢，搅和着坐在靠窗的圈椅上。到今天为止，他自己都理不清对何燕究竟怀有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说是爱，谈不上；说是欲，也不象；说是同情，又很牵强，怎么说呢，就好像一只精美的花瓶，他自己不想买，但人家要摔碎她，他又不忍心……就这么个意思吧。他会一直帮她，这没什么好说的，既然答应了，就是一种责任。至于她将来会怎么样，谁又说得清呢。也许她会有个很好的前途；也许她会找到属于她自己的爱情……一切，都要看她的造化了。

　　帮助别人也是一种快乐，如果能力允许的话。

　　桌上的电话响了，是那部不常用的直拨电话。

　　“喂，哪位？”

　　“我是雪莉，还记得吗？”

　　雪莉，当然记得，那个酷似波姬小丝的美国留学生。“嗨，雪莉，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刚才看到你的名片，所以就打过来，看看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象你这么美丽的女性，想忘记都难。”

　　“谢谢，你也很有风度，我很喜欢。”

　　“你有时间吗？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你在约我吗？找个地方坐坐是什么意思，你想请我喝酒？”

　　“行啊，你什么时候方便？”

　　“白天不行，我有很多事情，晚上可以，八点以后我有时间。……你知道我们学校附近的星巴克吗？”

　　“当然知道。那我们今晚九点在星巴克见吧。”

　　“ＯＫ，那就……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对方电话搁下了。万克靖有点发愣。一面之缘的学妹，还是个外国人，去见她干嘛，想荒唐一下？扯淡，万克靖你是不是有点出格了，寻花问柳好像也不是这么个玩法。

　　

在爱河对面……一个广告人的风流艳遇　（37）
十一、

　　星巴克位于江城大学校门右侧大约５００米，是家档次较低的ＰＵＢ。出入这里的百分之*十是江大或附近高校的学生。虽然装修十分简陋，但也还算有几分特色。满墙都是各国文字的涂鸦，有俏皮话也有粗口，还有各种怪诞的图案。在昏暗的灯光下，象是到了颓废的都市后街。加上游走在烟酒气息中的披头士音乐，整个氛围让人感到*和迷离。

　　这个地方万克靖来过两三次，基本上是在半醉不醉的情况下，也差不多每次都是被几个留校的同学拉来的。这里的环境他很不适应，他觉得这里更象是某个德克萨斯牧场小酒馆或者说纽约的HARLEM，绝大部分客人都是老外，而且差不多都是黑人。听说连这儿的老板也是个来自约翰内斯堡的黑人。

　　来之前，他特意换上了一身休闲装；紧身背心，花格棉布衬衣，牛仔裤，牛筋底休闲鞋。穿得太正式，在这儿反而象个怪胎。

　　进门时，他看了眼腕表，差七分九点。

　　今晚的星巴克客人并不多，灯光好像也没以前那么昏暗。他在吧台前犹豫了一下，不知是等在门口还是先找个位置坐下。正思量着，他一眼看见了雪莉。她坐在靠楼梯的位置，正倾身与身旁的一个女孩交谈着什么。看不清那个女孩的肤色和头发的颜色，但显然不是中国人。

　　万克靖大步走过去。雪莉和身边的女孩同时抬起头。

　　“我好像没有迟到。”他拉了把椅子在对面坐下。

　　“是我们早到了。”雪莉笑靥如花。坐下后，她指了指身边的女孩，“我的室友，奥琳亚娜，意大利人，她学建筑。”

　　“你好。”万克靖冲奥琳亚娜微笑着点了点头。“两位喝点什么？”

　　雪莉用下巴一指桌上两瓶喝了一半的啤酒：“beer。”

　　万克靖要了一打小瓶百威和一碟开心果。趁着侍应生摆放果盘和啤酒的间隙，他打量了奥琳亚娜一眼。这个女孩似乎比雪莉年龄更小，大约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亚麻色短发，翘翘的鼻梁，，在斑斓的灯光下，唇彩闪亮。

　　“你们的夜生活好像也十分单调嘛！”他找了个话题。

　　“别忘了我们还是学生。”

　　“这可不是‘学生’该来的地方。”

　　“没什么呀，在这儿我很放松很舒服呀。”

　　　。。

在爱河对面……一个广告人的风流艳遇　（39）
奥琳亚娜的眼神在万克靖和雪莉之间瞟来瞟去，她似乎没完全听明白俩人的对话。万克靖意识到了这一点，他面向着奥琳亚娜说：“意大利是我最向往的国家。尤其是那些拜占庭时期的古建筑和精美的雕塑；古罗马斗兽场、圣彼得大教堂、威尼斯宫、特雷维喷泉……简直太令人神往了。我觉得象佛罗伦萨、米兰、威尼斯这些城市，它的名字本身就代表着艺术；建筑的艺术、音乐的艺术、绘画的艺术，甚至还包括时尚的艺术。”

　　“我的汉语不好。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你喜欢我的国家。”奥琳亚娜的汉语的确很糟，她的话如果不联在一起再加以猜测，还真难听明白。“你去过意大利？”她问。

　　“没有。不过那也只是个时间问题，我早晚会去的。”

　　万克靖撬开三瓶啤酒，分放在各自面前。

　　奥琳亚娜与雪莉耳语了几句，站起身来：“对不起，我还有个约会，我先走了。”

　　雪莉表示无奈地向万克靖耸耸眉摊摊手。

　　万克靖站起来想往外送一送，被奥琳亚娜劝止了。临走时，她似乎向雪莉做了个什么手势，万克靖留意到了但是佯装没看见。

　　两个人面对着面，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雪莉喝了口啤酒，从万克靖的烟盒里拿出一支中华，自己点着火。她吸烟的姿势很美，充满了神秘的诱惑。

　　“经常来这儿？”万克靖四处扫视了一眼问。

　　“也不是。我没有太多时间，除了自己要读书学习汉语言文学，我还教两个本科班英语。另外还在一家公司兼职……”

　　“ＨＲ公司是吗？那天见到你，真的很意外，也很高兴。”

　　“其实特别巧，那天我把一份重要文件忘在会议室了。很多人在车上等，就是那个地下停车场。我很着急，刚好电梯下来，就见到你了。”

　　“原来是这样……”万克靖笑着与雪莉碰了碰酒瓶，“后来找到了吗？”

　　“当然，要不我会很惨。我是ＨＲ的兼职翻译，经常代表他们参与一些商务谈判；有时候是美国公司来人了，有时候是陪同中国方面的高级雇员，我知道很多公司机密。如果文件丢失，他们会去法院起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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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河对面……一个广告人的风流艳遇　（39）
“看样子应该恭喜你。”他拿起酒瓶又与她碰了一下。“你到江城大学几年了？”他问。

　　“差不多有十九个月吧。”

　　“不会吧……不到两年时间，你的汉语怎么会这么棒？”

　　“噢，是这样，我在台湾生活过两年多时间。”

　　“求学吗？”

　　“不，服役。”

　　“你说什么？服……服役，就是在军队工作吗？”

　　“是的，美国太平洋舰队。”

　　“对不起！”万克靖隐约感到有些不安，“我不是有意要打听这些。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可以不回答的。”

　　“没关系，”雪莉笑得很坦诚，“中国人不是说，朋友之间要诚实吗。”｜

　　“对对对，”万克靖也笑了，不过笑得得有点尴尬。“你一定有很多朋友，我是指中国朋友。你的汉语这么好，沟通完全没有问题。我觉得你简直都可以去电视台主持汉语节目啦。”

　　“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我很有兴趣去试试。哈哈……不过，我的朋友很少；认识的人很多，比如老师、同学还有公司雇员，但不能算是朋友。”

　　“那你平时都做些什么？我是说业余爱好什么的。”

　　“运动，我喜欢高尔夫、游泳、网球。”

　　“是吗，那有时间我们一定去高尔夫球场较量一下。我有会员卡，安排起来很方便。”

　　“golfcourse？”也许由于急，她说了句英语。她的样子很兴奋，“是东方高尔夫吗？我去打过一次，很贵。”

　　“是银湖，在开发区附近。”

　　“哇……更贵，我知道，是nickfaldo设计的国际赛道。”

　　他指了指鼻子，“有我，一切ＯＫ。”

　　她端起啤酒瓶，使劲与他碰了一下，俏皮地说：“随时愿意和你较量。”

　　不知不觉，两人干掉了一打啤酒。雪莉看上去一点醉意都没有。万克靖招手又叫了一打。他不相信啤酒这玩艺儿他还能被一个女人放倒。

　　雪莉没有推拒的意思，她又点上一支烟。

　　

在爱河对面……一个广告人的风流艳遇　（41）
“我查过学生档案。对不起，我没有恶意，只是好奇。”雪莉突然说，“你很优秀，你担任过学报编辑、作者，还是校足球队的绝对主力。拿过一次六省市大学生足球联赛冠军，那也是学校最辉煌的纪录。”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万克靖淡淡一笑，“曾经的辉煌。”

　　“你在学校一定很吸引女孩吧？”雪莉笑得很暧昧。

　　“我们那个年代跟现在不太一样。西方的哲学、美学和现代文艺思潮大量涌入，我们的思维模式受到很大冲击，人人都有种使命感和历史责任感。当时政府坚决反对全盘西化，而我们站在思想的前沿。对儿女情长的东西，没有谁特别在意。”

　　“没有女朋友？”

　　“有一个吧。但也就一般关系，有点象同志，我不是指同性恋。

　　“没有ＳＥＸ？”

　　“没有。不过后来有了，她成了我的妻子。她现在在波士顿求学。”

　　“哈佛大学？”

　　“是啊，访问学者。现在她在哈佛医学院攻读心理学博士学位。”

　　“你想念她吗？”

　　“我们离婚了，两年前。我现在是个单身男人。”他促狭地一笑，“属于那种自由的，有时间而且精力旺盛的男人。”

　　“你在*我。”

　　“哈哈……只能算是一种试探。”

　　这种时候，离开，是一种明智的选择。不管接下来发生还是不发生什么，至少呆在这里已经不合适了。

　　事实上，发生什么是必然的。

　　一进到车里，他们直接开始接吻。是雪莉主动的，她几乎全身趴在万克靖身上。没有一点过程，也没有前奏，她边吻边拉扯他的上衣。激情之中，总算万克靖还有一点点理智，直觉让他感到在ＰＵＢ门口做这件事不太合适。他松开她，把车开到江大后面的湖边，停在一棵大树的阴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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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河对面……一个广告人的风流艳遇　（41）
她的吻湿热而*，从上到下，他浑身有种爆炸般的兴奋。他放倒了驾驶席的座椅，在如此狭窄的空间，身体的柔韧性显得非常重要。他和王慧在车里试过两次，除了刺激外，一点都不爽。而雪莉的体力显然要好上许多，她做出的高难度动作简直令人难以想像。从一开始他就想占据主动，他想控制住自己；控制住节奏和时间，但最终还是没能做到。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在指导他，尽管她整个人热情似火，全身都在运动。这也可能是东方女人和西方女人的差异；前者被动，后者奔放，她们的*不是在享受而是在索取。

　　事毕，她出人意料地拿出一张表格样的纸递给他，说：“我没有ＡＩＤＳ，这是入境检测证明。”她的口气很认真。

　　“我也没有ＡＩＤＳ，虽然我无法证明……”

　　“我相信，所以现在才告诉你。我想，如果我早拿出来，也许你会感到难堪。”

　　“你每次都出示这个吗？”

　　“半年前出示过一次；去年圣诞节，在香港。”

　　“半年前……噢，天哪，禁欲，你怎么做到的？”

　　“不做，就做到了。哈哈……”

　　十二、

　　提案会过去三天了，海天生物方面还没有任何消息。虽然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但落选的阴影还是笼罩在每个人心头。尤其是项目组成员，除了自尊心和自信心外，还涉及到较大的经济利益；如果项目成立，他们可以拿到一笔数量可观的项目提成。因此，他们对成功的期盼甚至远远超过万克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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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河对面……一个广告人的风流艳遇　（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