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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断前的那一刻，她略带希冀地在想，会不会是他？
　　他说，他是见色起意了。
　　一个有心的上司弄到下属的号码，又有多难？
　　可是不行，莫景深说过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她怎么可以，和另一个男人有过多的交往。
　　
　　天马行空的想着，震动竟然停了。
　　她索性扔了手机，将被子拉过头顶。
　　手机又震动了两下。
　　是短信。
　　她立刻接过来，按下确定打开，一个电话正好打来——
　　电话通了。
　　
　　“喂——”
　　她的心一下子提得老高，推抵着胸腔，闷的人难受。
　　“喂？”乔言的声音有些疲惫，“睡了？”
　　电话那头有些吵，轰隆隆一片像是开了无数水阀的浴室。
　　短暂的一阵沉默后，声音小了下去，看样子他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喂，秋逸，睡了？”
　　
　　秋逸狠狠咬了咬下唇，心上来下去，背脊一片冰凉。
　　说不上为什么，揪着一颗心，满身陷进他的声音里。
　　扯着头发往外拔，最终还是落进去。
　　她开始认输。
　　
　　“当然没睡。”不然怎么接你电话。
　　乔言那头又不说话。
　　“乔总？你还在听吗？”
　　“我在。”乔言说得很慢，“算了，你睡吧，晚安。”
　　
　　电话被挂了。
　　秋逸按着胸前的被子，猛然坐起，恶狠狠盯着尚且亮着的屏幕。
　　点开信息，还是那鬼魅般的两个字：睡了？
　　他这算是什么，过来问问她睡不睡，然后立刻就挂断？
　　这是个人癖好还是恶作剧？
　　
　　手机又一次震动！
　　秋逸不悦地质问，“乔总到底想说什么？”
　　乔言只是默默无语。
　　却在那头双唇紧抿成一线，握着手机的手指渐渐收紧。
　　秋逸彻底失去耐心，“对不起，我困了，挂了。”
　　“等等——”乔言终于开口，“他在你身边吗？”
　　“谁？”秋逸刚脱口就知道了答案，没什么好气的回过去，“不好意思，这是我的私事，乔总你——”
　　“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他的语气严苛，仿佛她不遵命，他立刻就能钻过来狠狠教训她一般。
　　为了今后工作的质量，秋逸只能妥协。
　　“不在。”
　　“嗯，我知道了。”
　　他的语气明显和缓下来。
　　秋逸简直费解，他专程打来，就是为了这么一件无聊的事？
　　“你睡吧，晚安。”
　　但愿这次是真的。
　　“别挂，一直开着，放在枕边。”
　　秋逸眉角一抽，快忍不住想骂人了。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呼吸，好让我觉得……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时间，就此停滞一秒。
　　一秒中，秋逸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
　　他们曾是爱人，相依相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们曾经敌对，一方仍深爱一方，沧海桑田，至死不渝。
　　他们在尘世漂浮，彼此缘悭一面，重逢方知珍贵。
　　……
　　一秒后，她明白这每一种可能，都会打破这一刻的平衡。
　　她和莫景深，方才是一对，以往的种种，不过成为了没有记忆的以往。
　　
　　她害怕改变，就像害怕哪怕看到自己的脸，都陌生到讶异时一般。
　　
　　秋逸对着话筒，轻声喃喃。
　　“对不起，我已经有莫景深了。晚安。”
　　挂了电话，拔下后盖，拿出电板。
　　世界，终于安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忙……越来越觉得大家不会喜欢这个故事了，不是故事的原因，是讲故事的不行OTL
　　　　　　　　　　　　　　　　　　　　　　　　　　　　　　　　　　　　　　　　　　　　　　　　　　　　　　　　　　　　　　　　　　　　　　　　　　　　　　　　　　　　　2011/11/07　　　　　NJ




☆、06　言明，发轫（3）

　　秋逸醒来时，天上飘起了小雨。
　　灰蒙蒙一片，倒像是傍晚。
　　莫景深很鲜见的在家吃早饭，抓着一块心形煎蛋大快朵颐。
　　秋逸咂咂嘴，“一点吃相都没有。”
　　莫景深眼都不抬，“我爱怎么吃就怎么吃！”
　　
　　何妈乐呵呵喊一声“小姐早”，刚要去厨房端早饭时，便被制止了。
　　“不用了何妈，我赶着去上班呢。”
　　“哦哦，那小姐慢走。”
　　何妈乐得省时省力，从善如流地回到自己的主战场，和一堆锅碗瓢盆做斗争。
　　
　　秋逸刚换了一只鞋便控制不住的折返回来，拍了拍莫景深的肩膀。
　　“你说，我以前真没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莫景深这才看她，“有啊，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为了和你在一起，反抗家中敌对势力，战斗到最后一刻，奄奄一息差点死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感动天感动你，你这才跟了我。”
　　秋逸板着脸，“我说正经的呢！”
　　“谁有功夫和你开玩笑了。”
　　“去死！”
　　
　　秋逸深知套不出什么话。
　　莫景深这个人思维缜密，记性又好，这个故事她绕了两年，至今没找出丝毫破绽。
　　搭上地铁时，她终于不再想他说过的各种故事，转而担心起乔言这个麻烦。
　　手机被重新拼好，除了安颜的几条短信外，那个号码没再出现什么状况。
　　
　　可刚刚进入三十五层，安颜就冒了出来。
　　“秋美人……”她甜腻腻地奉承，套着秋逸的胳膊不松手，“你怎么就当上生活助理啦，真好，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办公啦！”
　　秋逸被她压得腰板都弯了，“是啊是啊，但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又要下去了！”
　　“为什么呀！”
　　“下地狱呀！”
　　安颜嘿嘿一笑，“不会不会，你这么美，天上总有神仙要你当小蜜，怎么可能下地狱嘛！”
　　秋逸无话可说，被她连拉带拽进了办公室。
　　
　　安颜靠着办公桌，使劲揉了揉腰，拿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秋逸。
　　“秋大美人……我这腰可真酸啊，你来都来了，就帮帮我处理处理文件呗！”
　　秋逸一蹙眉，“想得美，我还有正事干呢。”
　　不过……这生活助理是干什么用的？
　　安颜笑道：“我帮你问过啦，你这助理只用管乔总办公时间内的吃喝住行，比你当年在人事部还来得轻松。更何况，乔总出差了，你更没——”
　　“等等！”秋逸喊停，“他——我是指乔总，他出差了？”
　　“对啊，昨晚就走了，说是去美国拉斯维加斯了，过几天才能回来。那地方可是个销金窟啊，没事儿去那儿办什么公，我猜……”
　　
　　秋逸没再往下听，走去幕墙，看窗外的车水马龙。
　　是出国了吗，所以昨晚是在机场给她打电话。
　　怪不得那么吵，声音也透着疲惫。
　　她有些懊恼地往玻璃上呵气，拿手指随意划着。
　　
　　不就是想听听呼吸声吗，有什么好闹别扭的。
　　也许他只是有这嗜好，不是别的什么意思。
　　他那么优秀一男人，凭什么对你秋逸感兴趣。
　　你又凭什么退却了，就因为那坏了的脑子告诉你，别管以前那些破事？
　　就当成下属对上司的一点体贴，不好吗？
　　
　　肩上被安颜重重一拍，秋逸蓦地回神，吃痛地恼道：“别一惊一乍的行不行？”
　　“秋逸你死定了，你竟然爱上乔言了！”
　　“我哪有？”
　　“你看看你写得什么！”
　　秋逸连忙去看，水雾上一笔一划写满了乔言两个字。
　　她亦是一惊，然百口莫辩，索性默然不语。
　　耳边是安颜替莫美男抱不平的嘟囔，她看着渐渐消去的雾气，却感到心中有束火焰日益旺盛。
　　
　　*
　　
　　乔言不在的日子里，时间依旧不紧不慢往前赶。
　　一切如初，除了秋逸停止记录梦境，开始在医院门前徘徊，毫无特别。
　　如果非要用特别来形容的话，必定就是特别清闲。
　　秋逸整日出于无事状态，实在无聊便去隔壁看看安颜是如何一边整理文件，一边掰着手指算乔言离开的时间。
　　最新官方数字是，十天零五小时二十八分钟。
　　
　　安颜走在川流不息的人行道上时，仍旧念念不忘这件事，长吁短叹个不停。
　　“天哪，我孩子都快生出来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秋逸僵硬一笑，“他再不回来，你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吧。”
　　安颜一拍胸口，“谁说不是呢。”
　　
　　姐妹淘相约逛商城，本是开开心心的一场享受，到安颜这儿，完全变成了庸人自扰。
　　“秋美人，你确定你不需要早点回去陪陪你们莫美男？”
　　“他最近很少回来。”
　　“这都能忍？我靠，你到底是他妈，还是他女人啊。不然你让给我吧，我不训得他服服帖帖的，我就把安倒过来写！”
　　这是安颜第N次苦口婆心地劝说。
　　“秋美人，你现在不珍惜，以后他真的跑了，你一定会后悔的呀！莫美男人又高又大，长得又帅气……”
　　“停！”秋逸只差没捂住她的嘴，“除了乔言和莫景深，难道我们就不能聊点其他话题？”
　　“嘿，女人的世界里除了男人，还有什么？”
　　
　　“哈哈，这么巧，两位小姐在逛街？”
　　秋逸、安颜迅速转身望去，周衡志冲她们俩挥了挥手。
　　两人有些吃惊，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周总好。”
　　周衡志极为受用地接受，笑得颇为阴险。
　　“两位小姐有没有空？”
　　秋逸不知他所为何事，一脸狐疑地望着安颜。
　　安颜倒是会说漂亮话，“有空有空，周总有何贵干，全听您差遣！”
　　
　　结果就是，秋逸和安颜被拉去高级会馆陪酒陪笑陪聊天。
　　“简称三陪。”
　　秋逸直冲说这话的安颜翻白眼。
　　此刻，安颜却无法反唇相讥，三缺一，全场凑来凑去，最终只找得出她这么个半吊子。
　　
　　秋逸的使命显然更有难度，在差不多灌了半瓶威士忌之后，对方还不停倒酒要她喝。
　　周衡志在旁边拉了拉秋逸的衣摆，“他若是肯接我们言明的订单，你可就是大大的功臣，这case乔言也很重视。”
　　秋逸会意，不由分说，接过一杯就直接下肚。
　　旁边的男人长得精瘦，见到此景，眼睛都直了，不停夸赞，“小姐是人才啊，果然好酒量，再来一杯！”
　　秋逸正吸着烟，漂亮的眼睛被烟雾熏得微微眯起。
　　许久未喝酒，这番又喝得太急，此刻已然醉了大半，身子摇摇晃晃，神智开始离散。
　　麻痹的神经却依赖酒精带来的欢愉，她依旧是来者不拒，接过酒就喝了一大口。
　　周衡志觉得有些不对，拦了下来，在她耳边轻语，“喝不下就别逞能了，免得他回来我不好交代。”
　　秋逸说得很慢很艰难，“放心吧，周总，我经常喝的，没事。”
　　周衡志哪能放心，“秋逸，你该不会有酒精依赖吧。”
　　她尚未来得及问答，便一倒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一行人出了会所，街上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群。
　　秋逸醒了过来，扶着周衡志走得踉踉跄跄，还不停喃喃说着要送安颜回家。
　　周衡志笑道：“你都醉糊涂了，她刚刚和你打过招呼，先回去了。”
　　“哦，是这样吗？她不会遇上什么坏人吧？”
　　面前突然就出现几个并排而走的男人，每人嘴上叼根烟，头发染成五颜六色，正油里油气冲这边吹口哨。
　　怕什么来什么，周衡志扶着秋逸往车库急赶。
　　“她遇不上，你遇上了，赶紧和我走。”
　　秋逸的手臂被他一拽，皮肉都痛，她一吸气，甩着胳膊不满。
　　“好疼，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呀……”
　　
　　那几个混混直接过来，牵上秋逸的另一只手。
　　周衡志壮胆大喊一声，“放开她，你们敢闹事，我把你们一个个都送警察局去！”
　　混混一阵怪叫，起哄道：“美女叫你放开呢，我们是可是为美女好。”
　　周衡志不多说，直接掏出手机，刚按了几个数字，便被打倒在地。
　　秋逸连带着跌下去，中途被人扶起，迎上一脸恶心的笑。
　　
　　“小姐，陪我们哥几个玩玩？”
　　秋逸神志不清，下意识将来人用力推出去，自己重重摔到了地上。
　　“别碰我，滚远点！”
　　“哟，这妞挺辣的。”
　　男人俯身刚将油腻腻的手指托住她的下颔，面目狰狞地凑近她的红唇诱惑——
　　身体立刻一轻，被人狠狠从空中掼到地面。
　　
　　秋逸看不清来人，坐在地上，头疼欲裂，无力地瘫了下去。
　　耳边是一叠声的拳脚对打声，再然后是求饶声。
　　她被隔在嘈杂之外，压抑着胃里翻腾而上的酸苦。
　　混沌里掏出手机，翻找名片，按了下去。
　　
　　连通中的另一只手机开始震动，有男人的声音通过电流而来。
　　“怎么了？”乔言不停在喘。
　　“我害怕……”地面冰冷，她睁眼望着墨黑的夜空。
　　“秋逸，别怕。”他的语气出奇的温柔。
　　“我有话要告诉你，我现在就想看见你。”
　　电话那头，忽然挂了。
　　
　　她的眼前雾气深重，滚烫的液体划开两道银线，流进发鬓。
　　视线忽然被挡，下一秒，她被捞起窄腰，按进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
　　
　　“乔……言？”
　　“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考试了，于是，挂了VB二级，OTL……我要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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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新亚，醉酒（1）

　　“给我一个理由，好解释你为什么要带她去那种地方。”
　　乔言站在房门外，身体倚靠在栏杆前，看似随意地望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
　　周衡志垂头丧气站在他面前，挠了挠头发，毫无底气地回答，“请新亚老总出来玩玩，没什么准备，路上遇见她们俩，就拉过去了。”
　　乔言添上一丝笑意，“你就一定要带她去那种场合？”
　　“你放心啊，我全程都盯着呢，那老总连秋逸的一个手指头都碰不上。”
　　“是啊，光顾着灌她酒了。”
　　“这真不能怪我，你不知道，秋逸她酗酒！”
　　“够了，”乔言板下脸，视线锋锐之极，“以后我不想再看到还有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
　　周衡志耸耸肩，“明白了。”
　　
　　推门而入时，空气里有烟味混杂着浓烈的酒味。
　　乔言面无表情，眸色深沉掩进昏黄的灯光里。
　　秋逸合衣睡在床上，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他屈身坐在旁边，低下‘身子，几要贴上她温温湿湿的唇。
　　
　　听了许久，他直起腰来，手捏上她的锁骨，轻轻的拂过。
　　“乔……言。”她慢慢吐出两个尚算清晰的字。
　　他手内细腻的肌肤贴在了她的脸上，“我在。”
　　秋逸纤长的睫毛扇了两扇，睁开眼，一脸茫然，“我又做梦了吗？”
　　“你经常梦到我吗？”
　　“好像是……”秋逸咧嘴一笑，“我好累，要睡了，今晚不要了。”
　　乔言听她慢腾腾的说话，耐心地点着头。
　　“睡吧，我在这儿陪你。”
　　“好。”
　　
　　时间慢慢流淌。
　　灯光又被调暗了一些，她的脸上蒙着一层纱，五官异常柔和。
　　她永远都是这样的女人，身处这一片的环境里，不突兀，不旁观，不冷漠，仅仅只是存在。
　　
　　短发的她，干练许多，碎发下的巴掌小脸，覆手可盖。
　　他，一点点描摹这平和的轮廓。
　　
　　*
　　
　　刚一翻身，秋逸就后悔了。
　　宿醉后的头痛，触动全身的敏感神经，哪怕浅蓝色的床榻柔软的可以深深陷入。
　　她猛然坐起，浅蓝色？
　　她什么时候有过浅蓝色的床单？
　　再睁眼望望这房间，大朵银色百合的墙纸，紫檀木的家具，长毛地毯一直蔓延至床沿。
　　她的电脑呢，宽大的圆床呢，各式各样的木雕呢？
　　这才不是她的房间！
　　
　　秋逸敲着脑子使劲地想，昨晚的事情尚属清晰，喝多了酒遇见流氓，有人替她解围。
　　紧接着，乔言出现在梦里——
　　那是梦还是醒？
　　
　　留给她考虑的时间永远没有那么多，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她此刻最不想看见的身影就这样进入。
　　乔言将热牛奶递去她的手上，一贯的冷颜，“醒了？吃早饭吧。”
　　秋逸告诉自己，梦中梦醒了而已，此刻还是做梦。
　　学着电视里的无聊创意，抬手想狠狠咬一口。
　　乔言抓住她，“别犯傻，不是在做梦。昨晚你醉了，我带你回来的。”
　　秋逸尴尬一笑，心里念着不妙不妙，立刻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是好好的，这才舒口气。
　　“佣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