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茸茸青草向天涯-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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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何都司瘦长的身躯愤怒地颤抖起来:“给我抽,狠狠地抽!”
鞭子一下下地抽在我的身上,还未凝固的伤口又流出了新的鲜血。身上火辣辣地痛,我似乎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璃儿,我的乖女儿,是娘亲害了你!”
娘亲!哦,是那个一直在我的梦中出现的妇人。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我,嘴里却哼唱着一支曲子。
“大人,他、、、好像又昏过去了!”迷迷糊糊中,我听见了一个小心翼翼地声音。
“再用冷水、、、咦!”那个何都司惊讶的声音:“她她、、、她是个女的!”
“大人。”有人走近了我,随即我又听到了另一个惊讶的声音:“她、、、确实是女的,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女的又怎么样,在军营里,只有敌我,没有男女!”何都司阴测测的声音。
“那、、、还要继续用刑吗?”士兵试探的声音。
一刻的沉默,似乎是那个何都司正在考虑。接着,他吩咐道:“今夜,就到此为止罢。等到我报告参将大人之后,再由他、、、定夺吧!”
到此为止了吗?
那个声音犹如天籁,给我疲惫不堪的身躯注射了一支镇定剂,我僵硬的身躯柔软了起来。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雨还在继续,不过似乎小了点。轻轻快快,淋淋沥沥的,犹如少女的脚步声。
我不想清醒,因为清醒之后就会强烈地感受到肉体上的疼痛。就这样,朦朦胧胧,恍恍惚惚的,多好哇!我能看见许多人,温柔的他,慈爱的李妈妈,柔弱的妇人,天真的子廷,还有、、、慈祥的婆婆。
婆婆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我,那里面,荡漾着泪花儿:“傻丫头,怎么那么倔呢,随便招认便罢了嘛!”
婆婆!我想叫她一声,无奈嗓子里冒了火,发不出声音来。
婆婆的手轻轻地抚过我的脸,带茧的指腹拂去了我脸上的血水,我听到了她哽咽的声音:“可怜的丫头!”
“大人,我要一些热水和一套干净的衣裳!”是婆婆的声音!
“可是、、、”有人在犹豫。
“求求您了!”婆婆在苦苦哀求。我很想对婆婆说,不要求他们,可我的嗓子好痛,根本说不出话,我只听见了自己低低的呻吟声。
“好、、、吧!”终于答应了。
我的衣服被人小心翼翼地脱下来了。似乎是怕牵扯到伤口,那人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每当我呻吟出声,那人马上会停下来,然后既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安慰她自己:“丫头,不痛,不痛!”
好不容易脱下了衣服,我听见了低低的哭泣声。接着有人拿了热毛巾,为我轻轻擦拭着身子。那热热的毛巾刺激着我的皮肤,我既痛又舒服。
“好了好了,丫头,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了,就没事了!”是婆婆的声音呀!
那声音安慰了我,我轻轻应了一声,竟然奇异地睡了过去。
军营
雨后的清晨,碧蓝的天空中漂浮着朵朵白云,那云儿把天空擦拭得更加明亮。
被暴风雨压弯了的花草伸着懒腰,宛如刚从睡梦中惊醒。依偎在花瓣、绿叶上的水珠,金光闪闪,犹如珍珠闪烁着光华。
长年积雪的龙门山迎着朝霞,披上瑰丽的丽装。而驻守在山脚的军营营帐,犹如一朵朵灰白色的蘑菇,晶莹动人。
龙门山积雪而化的是汉水,远远望去,那汉水如同一段白练,从山腰处倾泻而下至山脚,再缓缓地流经军营,穿过汉州城,往东而去。
初夏的汉水格外的清澄,然而由于它是积雪所化,山脚处的水温仍是很低。
一大清早,一群身着粗布衣裳的女人便来这山脚处的浅水区洗衣服。这群女人大部分是从附近村寨征集来为军队洗衣做饭的,当然,这其中也有一小部分是戴罪官员的家眷。
“李婆婆,你那干女儿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听说她前天晚上受了刑,还发了高烧,要不要紧?”这群人中,一个个子高大,看起来极为能干的中年妇人问着一个身着灰色衣裳,正在静静地捶打着衣服的老婆婆。老婆婆年约六十,她灰白的头发,清瘦的面颊,眼神冷静而又坚定。
听了中年妇人的话,老婆婆面现忧色,不过她仍是勉强冲着中年妇人笑道:“有劳张嫂挂心了,军医已经替她诊过了,等服了药应该没事了!”
叫张嫂的中年妇人叹了一口气:“你们这些大户人家出来的,何曾吃过这样的苦,来这儿干活就是遭罪了,更何况是受刑呢!”
老婆婆微微一笑:“张嫂说哪里话,我们原本是做奴才的,干些活儿倒不累人!”
张嫂用力拧干手中的衣服:“李婆婆,听村里人讲,征西王爷的事情是被冤枉的,您是王府出来的,可知这话有几分真假?”
老婆婆停止了手头的活儿,她的眼睛呆呆地不知看着什么地方。半响,她才苦笑道:“老身只知道在府里做事,其他的事情从不敢过问。王爷是否冤枉,这个、、、公道自在人心。”
“人心?人心顶个屁用!”一个胖胖的妇人愤然地把刚拧干的衣服往篮子里一扔:“老百姓谁不知道,这是有人在使坏,背后在给王爷捅刀子呢!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好事不干,专干些阴损的活儿!王爷被抓了,也不知称了那些人的意,起码我们老百姓可是不称意的。”
“是啊,”张嫂附和道:“这不,王爷刚被朝廷一抓,那些天竺人就开始到边境来惹事了。”
俗话说,三个妇女一台戏。一大群女人,一边洗着衣服,一边纷纷发表着自己对前一段时间发生在汉州城的那件大事的看法。大家叽叽喳喳地,不约而同地说,征西王爷镇守西疆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朝廷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了人。再说,王爷在汉州的时候,天竺人忌惮着王爷的声名,只敢偷偷地惹点小事。但是王爷一走,那些天竺人就开始兴兵犯境了。虽说刘将军也是身经百战的大将,但在与天竺的几次对阵中,他竟然输了好几次。在老百姓的眼中,当官的谁好谁坏是凭着他们心中的那杆秤,那杆秤便是:谁能保住他们的平安幸福,谁就是好官。而征西王爷,就是他们心目中的好官。至于那位刘将军,如果他不能保住百姓的太平,那他就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好官、、、
这样的讨论似乎有些肆无忌惮,不过没有官兵在场,也没有人去阻止这一切。再说,这谈天论地,上至皇家,下至百姓,只要上不违国法,下不犯家规,又能过过口瘾,何乐而不为。
老婆婆一直静静地洗衣服,静静地听大家讨论,却并没有参与其中。只是在大家提到征西王的时候,她那双眼睛才恍然露出些许神采。
洗好了衣服,大家收拾好篮子,纷纷往军营里走。这时候,她们讨论的内容已经变了,她们笑闹着,开始谈起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在众人的谈笑声中,老婆婆将衣服交给那个胖妇人,轻声说了几句感激的话后,就匆匆往一个小营帐走去。
军营里专门设有一些小营帐,给那些洗衣做饭的女人们住的。通常,一个营帐里会安排五六个人住在一块儿。
老婆婆掀开帐门,立时,一股浓浓的药味便传了过来。营帐的中间,摆着一个小火炉,里面咕嘟咕嘟冒热气的,是一罐正在煎着的草药。
揭开罐顶,仔细看了一下药汁的浓度后,老婆婆用湿抹布将药罐从火上端了下来。紧接着,她取来了一只碗,把罐子里的药汁缓缓地倒到碗中。
完成这一切之后,老婆婆来到一张地铺前。在那里,一个瘦弱的身体正静静地躺在那儿。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秀气的脸儿透着不正常的红晕。而她紧闭的眼角,有一个暗红的鞭痕。从外表上看,她似乎睡着了,可是却睡得不够安宁。她的眉头紧紧敛着,嘴里喃喃地,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救,我要救、、、璟!”她突然大声地说出一句话。老婆婆听了她那句话,眼眶一下就红了。
翻过一个身之后,她却又低低地哭起来:“娘,痛、、、璃儿好痛!”她的手无意识地晃动着,似想抓住什么。老婆婆见状,连忙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那双小手:“丫头,干、、、娘在这儿呢!”
紧紧抓住老婆婆的手,放进自己的怀里,小姑娘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微笑。
利用空出来的那只手,老婆婆慈爱的抚摸着小姑娘的脸。摸到那个新结出的鞭痕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傻丫头,你走便走了,还回来干什么呢?”
床头的那只药碗,犹在悠悠地冒着热气。
“我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哪知、、、哎!”老婆婆叹了一口气,她爱怜地看着小姑娘:“放心吧,丫头,我想尽办法,也会救你出去的!”
苏醒
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中,我见到了他。他被关在一间大牢里,手脚都上了镣铐。一豆油灯下,我看见,他黑黑的长发零乱地披散在肩头,他的脸儿苍白消瘦,腮帮上还冒出了胡渣儿。更为可怖的是,他那一身雪白的袍子上血迹斑斑。见到了我,他美丽幽深的凤目亮了起来:“小离,你来啦!”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和优雅,我的喉头一紧,忍不住就想扑进他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可是我没那么做,因为我怕自己的碰触会弄疼他。
悠悠地,他叹了一口气:“傻丫头,走便走了,还回来作甚?”
他不提犹可,一提起这个,我满腹的辛酸和惭愧都涌了上来。快步上前,我想打开牢门,解去他身上沉重的镣铐。可是,不知从哪里冒出几个彪形大汉,他们一左一右架住了我,一个劲儿地把我往外面拖。
我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无奈之下,我哭叫起来:“放开我,璟,我要救、、、璟!”
没有理会我的叫唤,那几个大汉将我拖进一间黑屋子,狠命地把我往地上一掼,便离开了。
屋子是那么黑,我什么也看不见。慌乱的我,尖叫起来。这时,有人走进了房间。他用力一撕,撕开了我后背的衣服,然后开始在我的背上刺了起来。
怎么那么痛!我实在是承受不住,便尖声叫唤起来:“娘,痛、、、璃儿好痛!”
房间亮了起来,惊慌失措的妇人跑到我的身边,紧紧搂住我:“璃儿,我的孩子,娘在这里,不要怕!”
摸着妇人的手,我在突然间明白,原来以往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妇人,确实是我的娘亲。呵,太好了,我终于有娘亲了!她会为我笑,她会为我哭,她还会在我的耳边吟唱那动听的曲子、、、
“娘——”我轻声唤了一声,接下来我就觉察到有一颗滚烫而又湿润的东西落到了我的脸上。我睁开眼睛一看,映入我眼帘的,是婆婆那张慈爱苍老的脸。几个月不见,婆婆比以往苍老了很多,只是那一双眸子,仍然是那样的奕奕有神。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躺在营帐里,一动也不能动。身上的鞭伤一直在痛,每次婆婆帮我擦洗身子的时候,我都是咬紧牙关,强忍着没有呻吟。婆婆看着我,眼眶总是红红的。
“丫头,痛就吱一声吧,不要强忍着。”婆婆如是对我道。
“没事儿,婆婆!”这时我就会冲婆婆安慰地一笑。
有时我也疑惑,那天晚上受了刑之后,我再也没有看到那个仇参将和何都司。难道事情就这样算了,他们不再怀疑我是反贼了么?后来问了婆婆,她告诉我,当时我受刑昏迷之后,他们几个发现我是女的,担心我是文府的女眷,便叫来了婆婆相认。起初婆婆见到我,也是大吃一惊,不过事后她告诉那几个人,我是她的干女儿,我到文府去,估计只是为了找她。而他们几个也没再怀疑,便放了我。在婆婆的再三请求之下,他们还叫来了军医为我诊治。
“你就放心在这儿养伤吧,伤好了之后,我再想法儿、、、送你出去!”婆婆对我说。
我是要快快养好伤啊,在京州,我心爱的男人还需要我去救他呢!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我的身体素质足够好,我的伤竟然愈合得很快。
婆婆每天忙完手头的活儿后,就会来陪我说话。她说的最多的,便是璟的娘亲和璟。
从婆婆的口中,我了解到。原来婆婆原是璟的娘亲从娘家带来的家人。她一直跟在璟的娘亲身边,看着她长大,看着她出阁来到文府,看着她生孩子,最后又看着她黯然辞世。
说到那个开朗活泼的女子时,她的目光中闪动着宠溺和骄傲。
“我家小姐,会吟诗作对,会弹琴画画。外人见到她,都说征西王爷几世修来的福分,娶到这么温柔贤惠又知书达理的好王妃。”婆婆笑了:“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家的小姐其实有多调皮。她会爬树,会做弹弓,还会想些花样儿捉弄王爷和公子。”说到这里,婆婆顿了一下,看了看我:“说来,丫头你和我家小姐倒有几分相似呢,一样的看起来温柔沉静,一样的却又那么调皮可爱。”
我正愣愣地听着,不防婆婆提到了我。
“不、、、会吧!”我在王府的时候,可是一直表现得沉稳文静的呀!
“当初,公子带你进王府的时候,曾经跟我说起过你。”婆婆爱怜地摸了摸我的头发:“他说,他第一次见到你,你正在私塾当先生,看着你调节着两个孩子的矛盾,他也认为,你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女子。可是,后来有一次,他又碰见了你,你正爬在一棵大树上。看着你被发现后又努力掩饰的样子,他觉得你是那样的慧黠可爱。”
哦,我记起来了。是有那么一次,在贡嘎村的时候,我因积食爬上了一棵红豆树,后来无意中碰见了墨竹和他。因为一颗掉下来的红豆,我被他们发现了。也就是在那一次,因为他的信任,我悄悄地打开了心门,暗暗喜欢上了他。想不到那个凤眼男人把这个也告诉婆婆了,我的心中有几分羞涩,又有几分甜蜜和心酸。
“婆婆,你怎么会在这军营中呢?”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我问了婆婆一个问题。
听说当初文府在被抄家之前,就曾把家里的仆人全给遣走了。婆婆和文家关系亲密,那个凤眼男人肯定会对她格外关照,她应该早被送回贡嘎村了呀?
“文家出事之前,公子确实是安排了马车送我回贡嘎村。”婆婆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里带上了几分伤感:“是我坚决不同意离开文府,因为小姐曾经嘱咐过我,要我一直跟在公子身边照顾他。现下文家有难,我不能就这么弃他们而去,于是我留了下来。后来,朝廷派人抓走了王爷和公子,我因为只是一个家奴,没被带去京州陪他们,而被判了流放之刑。可能是见我年纪太大了,我被流放在离汉州不远的军营,平时只负责替官爷们洗衣做饭。”
婆婆说的轻描淡写,但我知道她肯定经历了许多难耐的苦楚。
“不用担心,丫头。婆婆早就习惯了伺候人,再说洗衣做饭对我来说,确实也不是难事儿!”婆婆说到这里,起身看了一下门外,然后偷偷凑到我的耳边:“还有,我们贡嘎村有个大牛也在这里当兵,他还是个千总呢,有了他时常照应,我不会吃多大亏的。”
听了婆婆的话,我才稍稍安下心来。只要有人照应,婆婆应该不会受到其他的欺侮。
伸出手来,我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的脖子。待到摸到那枚玉戒,我的心慢慢地安定下来。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婆婆,你在为我换洗衣服的时候,可曾见到一张纸条。”那张纸条,我曾把它藏在束胸的白棉布里。根据我的大胆料想,有人一定也想得到那张纸条。
“是这张吗?”婆婆在身上摸索了半响,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来。那上面,此刻还有几斑血迹。看到那几个梵文字母,我连忙点了点头。我以后还得拿着这张纸条,到京州去救我的爱人的呢!
婆婆把纸条折起来,重又放回我的身上:“丫头,好好睡一觉吧,等下婆婆熬点汤给你喝。”
汤!婆婆熬的汤香香的,浓浓的,带着对它的向往,我沉入了梦乡。
胜仗
夕阳西下,蔷薇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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