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酷吏(后·宫生还传之七) 作者:盘丝 完结-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孙潜乍见她落泪,原本满腔怒火都被浇熄了,口中不自觉喊了声「盼儿」,便双臂一张,心疼地将人拥进怀里,轻声哄着,「怎么了?别哭了。」 他像哄幼儿似的不断拍抚她颤抖不止的背。
两人皆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举动有多么不合宜,不只是这双手环拥的姿 态,还有孙潜唤她的方式亦然。
盛辉皇朝的女子名字可是只有丈夫才能直唤的。
程盼儿泪落得更凶了,所有理智与防备皆在此刻溃堤,只想尽情宣泄她的委屈。
盼儿,这个名字多么讽刺,她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自己能够去盼望? 记得小时候学戏时,师父告诉她,这世上的戏子就跟天上的繁星一样多, 师父说她有那份才华,教她一定要当最亮的那颗星。
当时,程盼儿还记得她是这么回师父的,她说:「我不要当星子,我要就 是要当金乌,当不了金乌,最少也要当玉兔。」
那个时候她的盼望就是当天下第一的伶人。
嚣张?
她确实嚣张,也有本钱嚣张。那时她有容貌、有才气、有青春,就算身为 戏子,也一点不觉得自己般配不上这个男人。
十七岁的她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缘分。
而今……
程盼儿想再次伸手推开他,却觉得手下温热的胸膛重如千斤。
豆大的泪珠无声地落下,只恨自己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还要为他心动,还 要为他挣扎?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这个人……就不行?
在她风华正盛时,不是没有人向她示爱,喜欢她的人太多,向她求亲的也 不少,可她从来不曾心动过,偏偏就是这个人,蠢笨的手法、青涩的姿态,莽 撞地闯进她的心里。
或许不是她打不趴他,而是根本下不了手。
一个想法如流星划过,闪现在她的脑海里。
程盼儿突地感悟,也许,这个人天生就是她的劫数。
笫七章1
程盼儿自秋狩最后一夜过后便病了,据孙潜打听来的说法是烧得厉害,实 际情况如何,还真的半点不知,只因自那日之后,孙潜便再也没见过程盼儿。
那夜程盼儿在他怀里哭着,突然就厥了过去,把他吓得不轻。之后也不知 是锦文帝补偿她,还是严公公有心照料她,拔营回京的路上,太医、药材、宫 女没停过,全程守在她的床榻边。
孙潜自然是恨不得能亲自守在程盼儿身旁,可盛辉皇朝的风气再怎么开 放,也没有让男子进入闺女房中的道理,只能私下向照料的人打听,可又怕打 听得太过了,会有损她的名节,因此最后也只能偶尔得几句只字词组。
这还是好的,当队伍回到京里,程盼儿被送回程府之后,孙潜就连只字片 语都得不到了,邓伯从一开始就不曾给过他半点好脸色,见着程盼儿被人横着
抬进房里,更是对他恨上了心!每当他想去探望,邓伯那讲话之尖酸、目光之 恶毒,还真的让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亲自探望自是不用想了,邓伯半句口风都不肯吐露之外,就连孙潜想解释 程盼儿会这样不是他害的都办不到,每回邓伯一看见敲门的人是他,关门的速 度远比开门还要快上数倍不止,好几次他都差点被门板拍到脸上。
他再不济,也是一个官,居然被个下人这样对待,还不敢吭一声,他逼不 逼屈啊!他都快泪目了。经过这几个月,他并不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他知道邓 伯对他带着敌意。原先他只以为是邓伯护主心切,之后才发觉应该不仅如此。
邓伯表面看起来年岁大了,耳朵眼睛都不灵便,有时跟邓伯说话,邓伯似 乎反应不太过来,后来孙潜才发觉,邓伯根本是不想搭理他。
除此之外,每回只要他到程府与程盼儿商量事情,邓伯更是不时会藏在附 近,加上邓伯走路几乎没什么声音,更是神出鬼没地吓了他好几次。
之前不知是不是程盼儿有交代,邓伯顶多没给他好脸色,言谈方面还是有 一定的礼貌,但自从秋狩回来后,邓伯便再也不肯掩饰对他的厌恶。
同时,孙潜也看出来程盼儿对他的态度有些怪异。
孙潜觉得程盼儿并不排斥他靠近,或者该说,她并不排斥与他为友,甚至 是可以交心,谈论想法的挚友,但只要他有点表示出想要跨过那条友情的界线 时,她便会大大地往后退上一步。她的态度摆明了就是在说:我们做朋友吧! 孙潜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是没有与女性交往的经验,并不是真的蠢到无 药可医。他对感情之事甚无经验,也不太灵敏,可当一个人将心思放在另一个 人身上时,对方的所有情绪反应都可以被放大。
他也知道两人做朋友的话,应该会很合得来,他们有很多的相同之处,也 有很多互补之处,相处起来轻松愉快。他们可以当很好的朋友,可是……
孙潜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对程盼儿这个人上了心的?
一开始耳闻程盼儿这个人的恶行,孙潜其实并不欣赏这个人,之后两人相 识,程盼儿智计百出,却令他心里佩服。
对那名采花大盗用刑时,程盼儿的手段凶残,连他一个大男人都心惊,偏 偏她面对受害的女子时,又是那么耐心慈爱。若要说这个人偏走邪道,她又是 一身正气凛然,说她出身卑微,她又一身铁骨铮铮。
孙潜脑海中不断闪过两人相识这几个月的回忆,满满的全是她的各种表情
……判断犯人身分时的聪慧,安慰廖姑娘的真诚,冰窖里献计时的阴毒,望着 刀剑铺子的惆怅,对犯人判刑的狠厉,面对女官上疏的洒脱,面对屈辱的傲 气,遥望纸鸢的天真……
孙潜也说不上来自己究竟是看上了她哪里?可就在不知不觉间,这个人的 身影就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抗拒的不是他,而 是感情,而这个反应背后所代表的……
「各位客官,我们知味斋特地请了知名的宝春剧团来表演,今天未时开 演,有兴趣的,请不要错过。」街上,一道洪亮的嗓音向过往行人招呼着。
孙潜心不在焉地走着,没料到身旁有人突地拔声一吼,霎时吓回了神,一 回头,见是知味斋的伙计与几个脸生的人正在做宣传。
京城向来是盛辉皇朝风气最开放、流行最前卫的地方,引领流行的便是城 中数不尽的达官显贵,特别是皇室的动向。本次秋狩首次加入戏曲的项目,果 然没多久,京城便流行起听戏。只是与外地不同,剧团并不能随便找个空地就 开演,一般都是依附在酒楼饭馆,甚至是妓院之类的地方,向店家借地演出。 这些场所与剧团合作,剧团可以找到演出的地方,店家则可在人少的时段
多招些客人,也算是鱼水相帮。只是这些地方通常没有专门演出的舞台,演不 了需要空间翻打的武戏,多半是演些文戏的段子。
京城里好追流行的人不少,许多人都知道知味斋近来与鸿雁楼杠上了。知 味斋一直都是京城里生意数一数二的馆子,没料到鸿雁楼前几天请了个都华剧 团就抢走知味斋不少客官,这不,知味斋立刻便请了另一个剧团对抗。
「小二,我听说鸿雁楼那里唱『思凡』的小姑娘特别可人,你们那儿唱不唱啊?」一个身着绿色锦衣,腰间配了个白玉吊坠的男人问道。
知味斋的小二还没开口呢,他身旁一个汉子就先说了,「思凡那种小丫头 的开工戏有啥好看的,是汉子就要看三国,今天演『失空斩』的『空城计』, 客官可别错过了。」
显然是剧团的人。
「知味斋?收得不便宜吧?」又一个身穿布衣的书生惋惜地道。
原本听戏也不是什么太费钱的活动,在外县也就两、三个铜板,可据说鸿 雁楼请来的是如何如何有名的戏班,光进门就先收一次钱,要位子又收一次, 茶水瓜子也要钱,还没打赏呢,就先花去十几文了。
这十几文对达官显贵而言,当然不算什么,可京城里也不是每个人都有 钱,十几文虽不多,也不能随便花用。鸿雁楼原先便不如知味斋,这人会认为 知味斋收费更高,也是理所当然。
「说到这个一我们知味斋回馈乡亲,前三天不收场地费,只要点了茶水就 可以进场,打赏随意。」小二放大声音道:「请各位乡亲不要错过了 ,这么好 的机会没有第二次了。」
知味斋收费并不低,但最便宜的茶水倒也只要几文钱一壶,那布衣书生很 高兴地便往知味斋去了。
应该是去占位了吧?孙潜想着。
孙潜本是对听戏兴趣不大,但又想到这是程盼儿喜爱的东西,去听听倒也 无妨,便也跟了过去。
到了知味斋,里面果然已经坐了不少人,孙潜不得不与之前那名书生并桌 而坐,点了壶茶水与一盘瓜子,闲嗑着等戏开场。
客人又陆续来了不少,孙潜这桌又让两人并了位子。等了许久,时间超 过,也不见开场,客人开始鼓躁。掌柜眼见店里的位子大致已经坐满,才打了暗号给戏班的人。
临时搭的台上响起锣鼓声,台上右角拉了块画着城墙图案的布,一名身着 蓝色戏服,手拿羽扇的伶人约莫是站到了桌上,正巧比那面「城墙」高出半个 身子,不用说,肯定是演诸葛亮。
随着锣鼓声,左角出来一队人马,为首之人画着张大白脸。孙潜虽不懂 戏,也能猜出这人演的应该是司马懿,只听得那司马懿先开了口,唱道:
为何大开两扇门?
接着一段唱词,显然是对诸葛亮城门大开之事惊疑不定。
司马懿唱罢,诸葛亮轻摇着手中羽扇,一派气定神闲,接着唱道: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
评阴阳如反掌博古通今。
那诸葛亮一开口,孙潜便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一细想,那不是当初程盼儿 开玩笑地对他说过的话吗?当下便提起了精神,仔细看戏。
也不知是因为这是程盼儿喜欢的事物,还是伶人唱得的确不错,孙潜听 着,也逐渐觉得有趣,最后只见那诸葛亮在城上一阵感叹,唱了 一句:
我面前缺少个知音的人。
「姑娘,吃药了。」邓伯端了药碗推开房门,先是将药碗放在床边小几上,这才轻轻将程盼儿扶起。
程盼儿过去很少生病,这些年虽然身体大不如往,也不曾病得如此严重,这一病几乎躺了大半个月。医署是送来不少好药,效果却不如预期,邓伯询问 了医署派来的太医,那太医却说是程盼儿心中郁结。
邓伯听了这话,实在想骂胡扯,可又骂不出口,自然就把所有过错怪到孙
潜身上去了,这阵子着实没给他半点好脸色看。
「邓伯。」程盼儿开口,喉间虽然已经不痛,却仍像梗了什么,极不舒服,声音更是较以往还要粗哑低沉,几乎已经不是女子的声音。
太医来看过后说,她的嗓子已经算是真废了,她也知道自己真是赔得大 了,可当时的情况骑虎难下,就是不肯开口,也讨不了好,也就看得开。
「姑娘别开口,要什么,跟邓伯用口型说吧。」邓伯心疼得不得了,可没她那么看得开。
他心疼啊!之前她只是不能再开口唱曲,也不能大声说话,可至少声音还是原来的,哪像现在,若是闭上眼睛听她说话,也跟他这个老汉差不了多少。
「现在什么时辰了?」程盼儿仍以粗哑气音问道。
她这些日子都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只能以天色分辨是白日或黑夜,却不知是什么时辰。
「快到子夜了。」邓伯扶着程盼儿,将药碗端过来,「先把药喝了吧,喝完再多睡些才好得快。」
这段日子每隔几个时辰,邓伯便会端来一碗药汁喂她,就跟当年她刚被背
回来时一样,每天总得喝上好几回药汁,喝得她舌头都要发麻。
程盼儿乖乖将药喝下,苦笑着道:「都快睡散了。」
因为她总在半夜里发烧,还不时梦魇,太医给她开的药方是宁神安睡的成 分,导致她这阵子大半时间总是睡着。
「等姑娘病养好了,要做什么都可以。」邓伯说着,又扶着程盼儿躺了下去,给她盖好被子,才端起碗准备离去。
「邓伯。」程盼儿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直到邓伯走到门前时,才开口唤住他,「这回真的不干他的事,别为难他。」
虽然这段时间都待在房里不曾见过外人,程盼儿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有些事就算不用知道,也能猜得出来,包括孙潜肯定会来探病,而邓伯绝对不 会让对方好看。
邓伯站在门边,似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程盼儿躺在床上,声音极细极轻地道:「都过去了……洋哥的事。」 程盼儿知道邓伯是为了她好,可这次她再也不是自欺欺人。此次大病也算 是因祸得福,一觉醒来,真的觉得过去的一切都淡了,也许……
也许过去的事当真是一场梦。
程盼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不会解释,却有了 一种解脱的感觉。 真的,都过去了。
笫七章2
若是三个月前,有人跟孙潜说,他会跟个登徒子似的翻墙,只为了见一名 姑娘,他肯定会说对方瞎扯。
极轻的嘿啉一声,一道深色人影姿态难看地翻上程府的围墙,像只乌龟一样趴在墙头上困难地转了个身,双手撑着身子让脚先往下放一些,再松手一 口 气跳下围墙。
孙潜忘了自己小时候最后一次爬树爬墙是什么时候,总之,他肯定自己十 岁之后没干过这种事。
太久没爬了,技术生疏啊,所幸孙潜再不济,也是个年青男子,身手再 差,也不至于连道围墙也翻不过去。
双脚落地的时候,孙潜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身上手上都沾了不少泥土,不过也不能怪他为何弄得如此狼狈,这个时间已是宵禁时间,他光是要避开巡夜 的人,就已经累得不轻,要不是之前办案时,将巡夜的路线与时间弄得很清楚,能不能顺利到达,都还是个未知数。
拍拍衣上的尘土,这是他衣柜里颜色最深的一件衣服了,虽然不是黑色 的,好歹是深蓝色,在子夜的夜色保护下,还真看不太清楚人影,只是这是件 冬装,秋夜虽凉,穿起来还真有点热。孙潜心想。
进到了程府之后,最困难的部分就算已经克服了,接下来只要找到程盼儿的房间即可。
孙潜左右张望。程府是官府配给的,虽不太大,倒也不会太小,幸好程府 里向来没什么人,就只有程盼儿与邓伯两人,他倒是不怎么担心会让人看见。
想到自己居然为了见程盼儿一面,不惜犯宵禁又翻墙,实在有辱斯文,孙 潜不禁微微赧红了脸,可是除此之外,他真的想不到别的办法可以看看她。
原本就想她想得紧,下午在知味斋听扮诸葛亮的伶人唱了最后那句「我面 前缺少个知音人」时,他就有些克制不住了。
程盼儿从来不曾主动提起自己的事情,孙潜对她的了解其实很有限,但他总能在偶然间感受到她身上流露出来的寂寞。
那么轻浅,一闪即逝,却又是如此清晰。
她曾是一名伶人,随口说出句戏文来,也是正常的事,那曲子的最后一句 也很可能就是个巧合,这些孙潜都懂,却总是忍不住想起那夜她在他怀里痛哭 的模样,特别是午夜梦回,想将她护在怀里,教所有人都伤害不了她。
强烈的欲念像只蛰伏心中,无法被抑制的兽,日夜叫嚣着要撕开他的胸口,于是有了这一次的夜访。
夜深了,又没星月来照路,隐藏身形是挺不错的,就是探路会有些麻烦,不过好在来过这么多次,孙潜还记得程盼儿的房间在左侧,邓伯的房间在右 侧,只要记得方向,好歹不会敲错房门。
抹了下涨红的脸,孙潜沿着墙角,慢慢地往厢房摸去。他记得左侧前方是 书房,后方是程盼儿的房间。他凭着去过书房几次,很快便找到位置,紧接着 又顺着墙摸到后面的房间。
不知道她睡了没?孙潜心想着。
如果她已经睡了,吵醒她不太好吧?不过也有可能她还没睡熟呢,那这样应该要叫她吗?她若是看见自己这么晚闯进来,会不会生气?
孙潜直到来到了程盼儿房间的窗下,才想到这个问题,累积了一晚的勇气 突地消了大半,开始婆妈起来。
舍不得打扰她休息,却也舍不得还没见她一面便就此回去,在窗下磨磨蹭 蹭好一会儿,孙潜才试探性地轻轻敲了两下窗缘,然后过一阵子又轻敲两下。
孙潜敲窗的声音极轻,若程盼儿已经睡着了的话,估计吵不醒她,若是人还醒着的话,重复个两三次总该听到的,因此他决定就敲三次,三次她都没给 回应的话,他就回去了。
敲了两次,房内都没有反应,孙潜深呼吸了几下,这才又轻敲一次。
孙潜等了 一会,房里还是没动静,就在他失望地准备放弃时,终于听到房 里发出微微声响,他一时心喜,忍不住低声喊了 一句,「榆卿,是我。」
房里的人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