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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妻盈门-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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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旁人”之一,袁氏听了东苑的种种消息后,乐得哈哈直笑,“什么观音童女?狗屁,根本就是大洪氏弄出来的骗人把戏。这次露馅了吧。哈哈,身染怪病?无药可救?我看着谁还说你有福气!”

    “还是太太厉害,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了此事。事后还无人察觉。”

    刘宝德家的忙凑上来,卖力拍马屁的同时,还不忘表功,“如此高明的妙计,老奴想死了都想不到。太太却信手拈来,这才是真厉害呢。”

    似是被挠到了痒处,袁氏很得意,“那是自然,旁的不敢说,相面一项,就是扬州有名的‘神算子’也比不上我呢。”

    袁氏也没忘了刘宝德家的功劳。难得大方的赞了句:“刘宝德这次的差事办得不坏,此事能成,那件吊坠儿也起了点儿作用。”

    刘宝德家的立刻笑成了朵菊花,谄媚的说道:“哎呀,太太真是太抬举我家男人了,他也没什么本事。就是对您忠心,时时不忘您的吩咐,所以才会机缘巧合的发现了那件物什。”

    刘宝德家的明贬暗褒,着实让袁氏开心了不少,她故作高深的点点头:“我要的就是忠心二字。不怕没本事。就怕心坏了,如果心不好了,越是有本事越能给主子惹祸呢……我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刘宝德办事得力,理当重赏。这样吧,他喜欢摆弄那些古物,城南当铺还缺个二掌柜,先让他过去历练几天,待能独当一面了,我再把当铺交给他打理!”

    刘宝德家的一听,立刻趴下来磕头,“多谢太太,多谢太太!”当铺可是个油水丰足的地方呀,她男人去了,自家的富贵日子还远吗?

    袁氏很享受这种感觉,抬抬手,道:“起来吧,我这里还有差事要让刘宝德去办呢。只要他好好给我办事,以后还有重赏呢。”

    刘宝德家的精明,从地上爬起来,舔着脸笑问,“太太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刀山油锅,我家男人也要给您把事儿办得妥妥的。”

    “呵呵,你个老货,最会耍嘴,”

    袁氏伸手虚点了点,笑道:“我也不用他上刀山下油锅,相反的,我是请他去茶馆、酒肆享乐。”

    刘宝德家的好像明白了什么,她舔了舔肥厚的嘴唇,试探的问道:“太太的意思是,让我家男人去、去市井——”散布谣言?

    “还是你机灵,”袁氏赞许的点点头,而后故作伤心的说道:“唉,咱们家大小姐也是可怜,花朵样的人儿,却无端得了怪病,家中的太医、名医不知请了多少,竟不能治愈。唉~真真可怜!”

    刘宝德家的心里一凛,心道,太太好狠的心啊,不但想要大小姐的命,连她的名声也不放过。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如果在未嫁前传出了“体弱多病”的名头,就直接阻了她的姻缘呀。就算日后大小姐侥幸康复,她也无法说个好亲事。

    如此一来,与大小姐年龄相近的二小姐便能脱颖而出,没准儿还能抢了大小姐的好姻缘呢。

    “是、是呀,大小姐确实可怜”,刘宝德家的心里腹诽,面儿上却还要恭敬的应声:“只可惜没有个好大夫,茶馆、酒肆里的客人多,说不定谁能知道些线索呢。另外,坊间多奇人,如果知道大小姐身染怪病,或许会毛遂自荐的来帮忙呢……”

    刘宝德家的能举一反三,袁氏很满意,“你果然灵透!”

    打发了刘宝德家的,袁氏一个人坐在房里想事情:唔,谢向晚了结了,接下来就是该如何挽回老爷的心了。

    ……

    三月十六日,万华堂顺利迎娶美娇娘。谢家举家迁往贺喜。

    半个月后,谢嘉树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正准备拿着战利品去延寿堂跟老祖宗“摊牌”呢,袁氏命人来寻他了。

    想到现在还不能跟袁氏(或曰盛阳)翻脸,谢嘉树虽然满心不耐,还是去了西苑。

    但他没想到的是,迎接他的竟然是那样一个匪夷所思的奇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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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风雨欲来

    “什么?你、你说什么?”

    谢嘉树掏了掏耳朵,不敢置信的看着袁氏。

    袁氏却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坐在罗汉床上,一句话都不说。

    倒是她身边的刘宝德家的,满脸喜气的将恭喜的话又说了一遍,“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我们太太有喜了!”

    “有、有喜了?”

    谢嘉树只觉得匪夷所思,看向袁氏的目光更像是看一个怪物。不能怪谢嘉树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个消息太、太惊骇了。

    旁人不知道,谢嘉树确实很清楚,当年袁氏进门后,大洪氏便开始布线,直到她去世,足足一两年的时间,大洪氏没少给袁氏下药。

    袁氏能生出谢向意已经是侥天之幸了。

    而大洪氏又在袁氏生产的时候动了手脚,除非是大罗神仙相救,否则,袁氏再无生产的可能。

    对此,谢嘉树并没有干预,也没有责怪大洪氏,袁氏是盛阳掺入谢家的钉子,几乎等同于奸细,让这样的女子产下谢家的子嗣,就是谢嘉树也是不乐意的。

    袁氏该庆幸她头胎生的是女儿,否则,就算大洪氏不行动,老祖宗都会动手。毕竟这年头小孩子不易养活,夭折什么的太容易了。

    虽然这也是谢家的子孙,但跟整个家族的兴盛相比,孰轻孰重,老祖宗也好、谢嘉树也罢,都能分得清。

    可今天,早已绝育的袁氏却满脸羞赧的告诉他,“老爷,咱们又要有孩子了!”

    这绝不亚于,有人告诉谢嘉树,老祖宗康复了、万华堂能考中进士一样荒唐呀。

    谢嘉树能相信才怪,他脑中已经开始各种阴谋论了,目光不善的看向袁氏和她身边的刘宝德家的。

    刘宝德家的却似没有看到老爷森寒的目光,继续笑呵呵的说:“是呀是呀。方才刚请程老太医诊断过了,确实是滑脉。而且算着日子,太太有一个月没有换洗了,腹中的小少爷应该才一个月大呢。”

    “程、程老太医诊断的?”

    一听是这位老先生诊的脉。谢嘉树也开始有些不确定了。

    或许旁的大夫会被袁氏收买而造假,程老太医却不会,毕竟他与大洪氏颇有渊源,与东苑的三个少主子也很是亲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谢向晚是个有钱又大方的主儿,想要跟她拼银子,就是袁氏也拼不过呢。

    所以,程老太医是最不可能帮袁氏说话的人。

    袁氏说谎?这更不可能,这样的谎言太容易戳穿了,袁氏再蠢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

    那么……这件事是真的了?

    但。不可能呀。

    谢嘉树太了解大洪氏了,那是个果决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做则已,做了便会做到极致。

    且袁氏生了谢向意后再也没有受孕。也间接的证实了这件事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嘉树真的有些迷糊了,心中冒出无数个猜测,可都被自己一一否定了。

    袁氏是个“体贴”的妻子,脸上带着些许羞涩以及更多的狂喜,柔声帮谢嘉树“解疑”,“老爷听了这个消息,也觉得惊喜吧?呵呵。妾身听了程老的话之后,也愣了半天的神儿呢。”

    说到这里,袁氏仿佛想到了过去的事儿,眼中闪烁着泪光,“说起来也是妾身没用,自生了蓁蓁后。便再也没了音讯。未能给老爷生养个儿子,妾身一直自责不已……过去妾身以为是缘分未到,去年大少爷成亲的时候,妾身的姨母无意间说了句话,提醒了妾身——”

    袁氏故意看了谢嘉树一眼。那目光很复杂,幽怨、不忿甚至还有委屈。

    谢嘉树不能无视袁氏投过来的目光,略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干巴巴的问道:“哦?盛夫人说了什么?”

    “姨、姨母说,妾身多年未能生育,或许是当年生产的时候伤了身子,”

    袁氏一边说,一边看着谢嘉树的反应。看到丈夫的眼神闪躲的时候,她的心直往下坠。

    看来姨母猜得没错,大洪氏不止让人在衣物上给她下了毒,就是当年生蓁蓁的时候,大洪氏也掺合了一把呢。

    好个恶毒的贱人!

    袁氏再次在心底痛骂了大洪氏一番,面儿上却继续哀怨的说道:“又或者,‘有人’故意使坏,在妾身的吃食、衣物上动了手脚。”

    她又是一顿,直直的看向谢嘉树,似是等候他表态。

    谢嘉树当然听得出袁氏话里的暗指,不过在大洪氏和袁氏之间,他更偏心大洪氏。再说了,大洪氏人都死了,不管她做了什么,都不好再追究。

    若是此时再传出大洪氏“嫉妒”、“狠毒”的恶名,对谢向荣等几个孩子也不好。

    尤其是谢向荣,还要在仕林中混,名声上容不得半分玷污。

    右手成拳抵在唇间轻咳了一声,谢嘉树故作讶然的问道:“哦?竟有此事?我想到了,定是小洪氏那贱人妒忌太太,所以才暗中下药谋害太太!”

    把罪名推到原就声名狼藉的人头上,倒也不失个好办法,如果自己不是受害人,袁氏真想为谢嘉树的“急智”而鼓掌喝彩。

    扶在小腹上的手用力收紧,尖尖的指甲掐进掌心,丝丝疼痛提醒袁氏,现在不是跟谢嘉树翻脸的时候。

    深深吸了口气,极力压下胸口的怒火,袁氏佯作愤怒的说道:“果真是洪氏那个贱人?哼,我就知道姓洪的就没有好东西,果然不出我所料。洪氏这个毒妇,竟这般算计我——”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袁氏一个又一个的“洪氏”骂着,竟是将大、小洪氏两姊妹全都骂了进去。

    偏谢嘉树还不能说什么,毕竟小洪氏也是“姓洪的”。

    瘪了瘪嘴,谢嘉树赶忙转移话题,“小洪氏对太太下了毒手,太太现在有了身孕,可是有什么奇遇?”

    说起这个话题,袁氏来了兴致。一扫方才的愤怒,得意的笑道:“还是姨母疼我,知道我身子可能有亏,便推荐了个极好的大夫。那位大夫原是乡野的游医。这两年在江南游历,因仰慕扬州繁华,便在城中停留下来。听闻这位大夫极擅长调理身体,与回春堂的邱大夫颇谈得来,便在回春堂做了坐堂大夫。”

    袁氏将自己去回春堂求医的经过简单说了说,最后道:“那位大夫果然厉害,一下子便瞧出了妾身的病,对症开了调理的方子。最近几个月,妾身天天吃药,直到一个多月前才彻底将体内的毒素清除干净。而后、而后的事儿。老爷便知道了。”

    袁氏倒也机灵,直接把求医的时间提前了。反正那几个月她因玉镯的事儿装病,天天熬药,整个西苑一股子的药味儿。

    不过这样一说,事情便合情合理了。至少表面上挑不出什么问题。

    甚至,袁氏还特意点出了一个月多前这个日子,提醒谢嘉树他们夫妻曾经同过房。

    果然,一提这件事,谢嘉树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就在这时,谢向意得到消息,急匆匆的赶来。

    一进门。她便欢喜的扑倒罗汉床前,喜滋滋的问:“娘亲,听说我要有小弟弟了?”

    小姑娘用敬畏又希冀的目光看着母亲尚未凸起的小腹,很是激动。

    她能不激动嘛,东边谢向晚有兄有弟,所以才会那么张扬。且为了炫耀。还总把谢向安拖在身边,唯恐旁人不知道她有个弟弟一般。

    哼,稀罕!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谢向晚才有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如今她谢向意也要有嫡亲的弟弟啦。

    好开心哦,有木有!

    小姑娘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袁氏。“娘亲,小弟弟什么时候降生?我、我要给他准备好些礼物!”

    袁氏笑得慈爱,轻轻抚了抚小姑娘的鬓发,道:“蓁蓁高兴有个弟弟吗?”

    见女儿点头,袁氏继续道:“放心吧,再有八个来月,蓁蓁便能看到小弟弟咯。到时候,蓁蓁帮娘亲一起照看小弟弟,好不好?”

    “好!”

    谢向意用力点头,她高兴的快要飞起来了。

    “蓁蓁真是个好孩子,将来也定会是个好姐姐,老爷,你说是不是?”

    袁氏搂着女儿,看向丈夫,脸上写满了幸福。

    谢向意这时才发现父亲也在,发觉自己失礼了,忙从母亲怀里退出来,转过身,躬身行礼:“蓁蓁见过爹爹!”

    “嗯,蓁蓁无须多礼!”

    谢嘉树心不在焉的摆了摆手,示意女儿起来。

    谢向意许是太开心了,竟忘了扮淑女,小兔子一样欢快的蹦到谢嘉树跟前,“爹爹,娘亲有了小弟弟,女儿好高兴哦。爹爹,您高不高兴?”

    高兴,才怪!

    谢嘉树正准备“处置”袁氏呢,结果她却有了孩子,这、这让他如何下得了手。

    而且袁氏怀孕了,盛阳那边定会关注,没准儿盛夫人还会以照看外甥女为名,往谢家送人。

    到时候,有了那些人,谢嘉树更不好动手了,而他的计划也将彻底被大乱……谢嘉树若是还能高兴,那才是见鬼了呢!

    不过,面对谢向意激动的双眸,谢嘉树却什么都不能说,还要违心的点头,“爹爹当然高兴了!”

    看着父女两个“开心”的模样,袁氏也笑得灿烂,只是眼中却没有半分温度,眼底深处更是隐藏着嘲讽——谢嘉树,你和谢向晚一直把我当傻子,如今做梦都想不到会被我算计吧?!哼,放心,这才只是开始,后头还有更精彩的呢。

    咱们、走着瞧!

    ……

    “确实是滑脉,老夫也有些奇怪!”

    中路书房里,程老太医坐在谢嘉树的对面,捋着胡子,有些不解的说道:“过去老夫曾经给大太太诊过脉,她、她早些年身子亏损得厉害,产后又没有好好调理,很难再受孕。随后又沾了些霸道的药物,根本绝了生育的可能……”

    程老太医越说越觉得奇怪,“两个月前,老夫给她问诊的时候。她的身子虚弱得厉害,以那样的状况,根本不利于怀孕。”

    谢嘉树眼睛一亮,忙道:“程老的意思是。她并没有怀孕?或者,她、她也是假性怀孕?”

    五年前小洪氏不就闹了这么一出嘛。

    程老太医摇摇头,“不是,大太太和二太太的情况不同,她绝不是假性怀孕。老夫反复诊过了,她确实是滑脉。”

    而女子无病却诊出了滑脉,基本上可以断定是怀孕。

    谢嘉树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喃喃道:“竟真的怀孕了?”

    妻子怀孕了,丈夫却没有任何喜色,反而一脸的沮丧和忧心忡忡。

    谢嘉树的表现很怪异。不过程老太医并没有在意,谁家都有些无法摆到明处的“秘密”,他只是谢家的供奉,并不是谢家的奴才,所以主家如何。对他真心没有太大的影响。

    见谢嘉树如此模样,程老太医本着为“主家解忧”的原则,还是劝了句,“不过,现在日子尚短,脉象可能不稳,或许有所偏差也不一定。再过两个月。是与不是,应该会有结论。”

    再过两个月?

    可问题是,他等不了两个月呀。

    万华堂的婚礼已经结束,他也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而京城那边也都准备就绪,眼瞅着一家人能顺利进京。偏在袁氏这里出了意外。

    唉,谢嘉树只觉得心烦意乱。

    送走程老太医,谢嘉树又坐回书案后,双眼无神的看着书房一角,思绪早已飘到了不知名的远处。

    这时。外头阿庆便扬声喊道:“大少爷来了!”

    谢嘉树一怔,谢向荣的假期要到了,明日便启程回京,今天他不说好好准备,忽然跑到书房做什么?

    “阿荣,进来吧!”

    谢嘉树坐直了身子,高声唤道。

    “是,父亲!”

    谢向荣答应一声,直接推门进来。

    进门后,他又谨慎的将房门关上,而后来到书案前。从袖袋里掏出一封信,摆到谢嘉树的面前,自己则退站到父亲身侧。

    谢嘉树挑眉,“谁来的信?”

    谢向荣弯下腰,用轻不可闻的声音道:“是周家四太太写给周氏的家书。”

    谢嘉树皱了皱眉,儿子不是个没成算的人,忽然把亲家四太太写给儿媳妇的信拿来,定然有这么做的原因。

    伸手点了点那封信,谢嘉树也小声问道:“难道这信里说了什么要紧的事儿?”

    谢向荣表情严肃,直接抽出信纸,展开,而后从中间对折,指着中间折痕上的一行字,用口型无声的说道:“父亲,请看!”

    见儿子这般郑重,谢嘉树心慌的厉害,那种“有要事发生”的不祥预感愈发强烈。

    咽了咽口水,他顺着儿子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那折痕上有几个字,“圣人昏厥,旬余未上朝。”

    怦怦怦~谢嘉树口干得厉害,他甚至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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