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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宋王朝:烽戎底定(第二部)-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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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皇城司军校高喊着朝朝元殿跑来:
  “陛下,陛下,左承天门南鸱吻上降落黄绢一卷!”
  “啊?”赵恒惊喜地叫了一声。“天神果然灵验,果然灵验!快!快扶朕起来!”
  周怀政和两个太监把赵恒扶起,赵恒跑得比谁都快,以致周怀政都追之不及。王旦、王钦若等率百官紧紧跟在赵恒身后,不一时来到承天门前。赵恒仰头看时,果见鸱吻上斜搭着一卷黄绢。周怀政命太监与守门卒将绢取下,跪献赵恒。只见这绢卷得很紧,外头用青丝绳缠着。赵恒命周怀政把绳子解开,周怀政解去青丝,与另一太监各抻一头,全展尽时,见此绢约有一丈来长,绢的两边刺绣着精美的龙纹,前端是几行大字,写道:赵受命,兴于宋,付于恒,居其器,守于正。
  大字之下是细如蝇头的古篆,密密麻麻,足有几百字,分为三段。王旦等人凑上前来,一时难以辨认。
  “陈枢密!”赵恒把陈尧叟叫到绢前,命道:“你来为朕解读天书!”
  “遵旨!”陈尧叟看了看前端的大字,缓缓说道:“陛下,此天意甚明,真乃祥瑞之兆也!文中言赵姓受命于天,历数千年,兴盛于宋代,而其极盛则交付于陛下。天意还说,希望陛下能把握神器,守于正道。这边的小字,容臣一一读来!”陈尧叟伏在绢上仔细辨认了半天,又开口道:“此正是陛下所梦的《大中祥符经》三篇!首章言陛下至仁至孝,把祖宗开创的宏基伟业发展到极盛,天神对此频加赞美。次章乃言,望陛下以玄秘清净之心敬天事神,神必佑之。末章言赵氏绵延七百年,此乃天道而定。”
  “天神啊!”赵恒听得热泪盈眶,陈尧叟刚刚讲完,他便一头跪在天书之前,叫道:“赵宋第三代皇帝赵恒何德何圣,能得到天神如此眷顾?臣赵恒理当遵从天意,爱养子民,敬事天神,保守国祚,流庆七百!”
  王旦见状,连忙救场,说道:“陛下,天神既已降眷,臣等还望陛下保重龙体,万寿康宁,以延盛世!请陛下回崇政殿吧!”
  赵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被王旦、丁谓搀扶起来,刚要转身,又命周怀政道:
  “快将天书封好,送到崇政殿去!朕要在崇政殿大大地庆贺一番!”
  “遵旨!”周怀政答应一声,又被王钦若叫住:“把天书装在金匮之中,切不可草草亵渎!”
  赵恒等人来到崇政殿时,周怀政已把天书整整齐齐地装在一个锦盒之中,端放在龙案之上了。赵恒只身走到御座前坐下,吩咐周怀政道:
  “传宣百官,入殿庆贺!”
  王旦等听到周怀政的传宣,各整衣帽,每个人都一脸肃穆,鱼贯进殿,依次跪在殿上。
  “惟天降神,吾皇应之!此乃邦家之大庆,万民之洪福,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王旦声调铿锵地伏地奏贺。
  “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随之山呼。
  三叩之后,赵恒才命道:“众位爱卿,平身归位!”
  大臣们纷纷起身,回到自己的砖位前排定。赵恒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语调颤抖地说道:
  “朕即位之初,即秉承先皇帝遗志,爱惜生民,远及遐荒。去年契丹犯我疆土,朕本可一鼓击之,然夜梦神人对朕说道:‘为圣君者,恩及鸟兽,契丹之民,亦赤子也。’朕这才依神所指,罢战讲和。如今朕的爱心上达苍天,所以天神谕扬,实我国家万民四海之大庆。从此以后,盛世来矣!为答谢上天恩宠,朕拟改承天门为祥符门,改明年为大中祥符元年,建景灵宫供奉天书,并建天书大礼使、景灵宫使。王丞相!”
  “臣在!”王旦应声出列。
  “你安排百官祭告天地、宗庙、社稷,再按官吏之职级分别加恩升官!京城百姓,赐酒食五日!”
  “遵旨!”王旦拱手承命。
  “陛下,如此祥瑞之日,臣请陛下与百官同宴!”丁谓出列奏道。
  赵恒说了句:“甚是!”吩咐周怀政道:“速速命宴,朕今天就在崇政殿里大宴群臣!”周怀政刚要走,赵恒又嘱咐道:“今日尚在斋戒之中,命御厨房准备素食!”
  这一宴竟宴到了后晌,百官闹闹哄哄陆续出宫,王钦若和丁谓并排走在最后。丁谓用恭维的语气对王钦若说:
  “王大人辅国有术,天人共悦,下官钦佩之至!”
  “嗨嗨!什么辅国有术,为臣者以忠君安民为己任罢了!”王钦若不知是谦虚还是自嘲,接着又道:“丁大人,你该不会让王某唱独角戏吧!”
  丁谓嗅出其中气味,忙道:“王大人有什么事要下官安排,只需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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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获天书又议封禅(2)
王钦若虽然表面上和丁谓亲亲热热,心里却并不信任他:此人太油滑,当初寇准得势时,巴结逢迎无所不至,后来寇准被自己扳倒,他转脸便把寇准抛于脑后,甚至不惜在皇帝面前落井下石,够损的了!寇准遭贬之前,丁谓虽然没有得罪过自己,但也没有巴结过自己,大概那时候他还看不出自己的道行吧?这个人眼光很准,就拿现在来说,明明王旦是正相,可他对王旦仅仅是恭敬而已,并不热乎,而自己是个参知政事,他却像条狗一样围着自己团团转,这不明摆着是看出自己才是真正的权相,而王旦不过是个摆设吗?好哇,既然你肯围着我王钦若转,王某就让你使劲儿转,转晕了算!
  “丁大人!”王钦若放慢了脚步,对丁谓道。“皇上如今想把天书的事闹大,直闹得南蛮北狄四海八荒都知道!如今天书已降,我等还要帮着皇上张扬仁化,一是要引经据典,极言祥瑞自古有之;二是要知会各路州郡,凡有种种祥瑞,都要及时献上,以慰皇上渴求之心!”
  丁谓立即答道:“这个不难,下官尽力就是!”
  “本官知道丁大人是极有办法的。”王钦若赞了一句,又道:“一旦祥瑞多了,皇上还打算封祭泰山,闹他个万古流芳。皇上担心国力不足以支撑如此大礼。你身为三司使,掌管着全国财政,务要让皇上打消忧虑,不论国力如何,你都要极言财力有余。否则弄得皇上不高兴,怕是连官帽都丢了,护财还有什么用?”
  “王参政教训得极是!”丁谓一口应承,说道。“下官回去便命从官检核各案账目收支和各库存储,择日编成一个簿子,呈给参政大人过目!”
  “这个主意不错,本官看这个簿子就叫《景德会计录》为好,你务必抓紧在年前完成。”王钦若当即拍了板,又道:“不过可不是呈给本官看,是要呈给皇上看!”
  丁谓与王钦若会心一笑,出宫分道而去。王钦若累了一天,刚回到府上,夫人便迎了过来:
  “相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这不是忙嘛!”王钦若随口说道。夫人一边给他脱外袍一边说:“亳州那个祁睿等了你两天,见不到你,今天后晌儿回亳州去了。”
  “他来干什么?”王钦若坐在凳上,端起婢女递上的茶饮了两口,问道。
  夫人眉飞色舞地说:“当然是好事啊!相公真有心计,当年科考祁睿为你脱了干系,你送给他一百多两银子,还真积了德!前天他来,就是给咱们送银子的!”
  王钦若瞅了夫人一眼,不屑地问:“他能给你送多少银子?”
  夫人撅了撅嘴,嘟囔道:“去年你提拔他当了亳州通判,他能少送吗?”说着伸出三个手指,“告诉你,三百两哪!”
  王钦若没接话,夫人更不高兴了,骂道:
  “看你这副不阴不阳的样子,尽扫老娘的兴!”
  “不是我扫你的兴,是你眼皮子太浅了!”王钦若怕夫人生气和他吵闹,只得把话头重新提起。“如今的王大人可不比从前了,以后还怕没你的银子花?告诉你,我只担心咱府上太小,装不下那么多银子呢!三百两就把你乐成这个样儿,值得吗?”
  夫人张大眼睛盯着王钦若,挖苦道:
  “牛皮吹这么大,我怎么没见你往府里捎一文钱?”
  “别急嘛!如今的王钦若干的是大事。你知道我如今在干什么?在哄皇上高兴,哄皇后高兴!这两个人哄高兴了,光是赏钱也能把你砸死!告诉你,自打寇准出了京,王旦也好,陈尧叟也好,丁谓也好,谁都得看我王某的眼色办事儿!去年皇上和契丹人签了个城下之盟,回来以后觉得臊的慌,让王某给他出主意。好哇,你不是想把丢了的脸再找回来吗?那咱们就玩个天书降临,接着再玩个封禅大礼,昭告天下!只要你皇上肯花工夫肯出银子,玩得越大王某越高兴!”
  “你说连王旦他们也看你的脸色行事,你有这么大本事?看不出来哟!”夫人见王钦若滔滔不绝地吹牛,有些不信。
  王钦若傲慢地笑了一声,说道:“莫说王旦,就连寇准那个不要命的,如今也服了软儿。我王某给皇上献策,让太监周怀政专门到陕州跑了一趟,对寇准说:你如果顺着天意不胡说不闹事,不久就升你的官,让你到大名府当知府。若是敢乱说一句,皇上就不客气了!你猜怎么样?那寇准乖乖地表示赞成!什么天意呀,其实不就是我王钦若的意嘛!如今我王钦若就是天!夫人想想吧,后宫里刘皇后举双手赞成,前朝里百官都由着我王某耍,咱以后还能缺银子用?”
  夫人虽然半信半疑,毕竟不敢再放肆,语调也和软了许多:
  “你说的封禅大礼是怎么回事儿?”
  “封禅就是祭天,到泰山顶上去对着天说:我这个皇上干得出色,请天神降福……”王钦若越说越不耐烦,顿住道:“嗨,跟你说这些你又不懂,别问了!”
  夫人果然不再吭气。稍停片刻,王钦若又问:“你说那个祁睿回亳州了?”
  “是啊,怎么,你还想见他?”
  “见倒未必见,不过想用他。”王钦若忽然想起此人对他也有用处。
  “他那么个小官儿,除了填还咱们点儿银子还能有什么用?”
  王钦若嗤笑一声说:“你就知道银子!他不是亳州的通判吗?我得让他动员起亳州父老给皇上献瑞,请皇上封禅啊!”这一年的元旦、元宵很快过去,一进二月,各地便陆陆续续给朝廷奏报祥瑞,先是两浙台州知州派人到朝廷献瑞竹,随后是兖州司理参军奏报本州狱空,清扫牢狱时,在狱中见到紫芝四棵,并把紫芝献给了朝廷。赵恒让王钦若观看,王钦若认为这是泰山在显灵了。三月初,有人在嵩山上采得紫芝数株,河南府也派人送到了京城。不久,亳州通判祁睿领着父老几百人一同来到汴京,请求陛见皇上。守宫校卒见人多杂乱,连忙问清情由,入宫禀奏。赵恒正在和王旦、王钦若议事。
  

第五十一回 获天书又议封禅(3)
“陛下,亳州来了好几百人,扶老携幼地非要面见陛下!”
  “哦?什么事非要见朕?”
  “为首的亳州通判祁睿说,父老们带来了老君祠长出的几千株芝草,说要把这大祥大瑞亲手献给陛下!”
  “好哇!”赵恒兴奋地说。“看来大宋朝的隆运真的到来了,一生就是几千株芝草,真是闻所未闻啊!你把芝草收下,朕要亲自过目,把它供奉起来!”
  “陛下,父老们数百里赶到京城献瑞,陛下要是不见见他们,岂不冷了父老的心?”王钦若乘机插话。
  “这,这。”赵恒有点儿犹豫。“这么多人,朕怎好出宫去见?”
  “陛下不妨先命人收下芝草,传命到明德楼接见亳州父老。”王旦出了个两全齐美的主意。
  “甚好!”赵恒即命王钦若道:“王爱卿先替朕收下芝草,把父老们引到明德楼前,朕就在楼上会见他们!还有,命人搬些酒水到明德楼下,父老们如此诚挚,朕总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
  “遵旨!”王钦若立即起身出殿。赵恒整好衣冠,在王旦、陈尧叟等人陪同下,先到宫门看了看成堆的芝草,随后乘着辇舆直奔明德楼而来。刚刚坐下不久,王钦若便气喘吁吁地上了楼,奏道:
  “陛下,亳州父老到了!”
  赵恒示意王钦若先到楼头宣示,片刻起身,款步出厅,径朝楼前走来。向下看时,只见楼下黑压压站了一片,更有些看热闹的京城百姓也围拢过来,禁军士卒在不停地维持着场面。数百双眼睛望着楼头,一见黄袍金冠的赵恒出现在楼上,顿时爆发出震天的呼声:
  “陛下万岁!万万岁!”
  赵恒挥起手臂,频频朝百姓示意,直到人群安静下来,他才亮开嗓子说道:
  “朕感谢亳州父老,感谢你们为朕献上如此多的祥瑞!”
  “这都是陛下仁德齐天,神灵所感!”祁睿带头高喊。“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万岁!”百姓们跟着又喊了数声。
  “陛下!亳州是神道发祥之地,老君故里。父老百姓诚心诚意来请陛下巡幸亳州,答谢神灵感召啊!”祁睿代表百姓向赵恒提出了请求。
  “是啊,我们就是来恭请皇上巡幸亳州的,让亳州的百姓沾一沾圣泽吧!皇上!”楼下又响起一位老者的声音,其后是百姓们叩头呼喊,喊声此伏彼起。
  王钦若凑到赵恒身边,悄声问道:“陛下,其诚感人啊!”言罢,很快朝楼下挥挥手,喊道:
  “父老们,你们的诚心不但感动了苍天,也感动了皇上!皇帝陛下就是我万民的苍天啊!可是你们还不懂得古礼。皇帝陛下既然上格天心,就要先到泰山去举行祭天的大典,才能巡幸亳州,你们听懂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楼下百姓乱哄哄回答。祁睿又高声问:“陛下何时封祭泰山啊!亳州的百姓盼望陛下早一点巡幸哪!”
  赵恒感动得紧贴着楼沿对百姓说道:“父老乡亲们,朕今天见到你们,就如同见到了四海万民!待朕习学好祭天之礼,就去祭告苍天,保佑你们生生世世永享福祉!”
  “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
  群情激越,惹得赵恒不忍离去,还是王旦屡劝,又示意周怀政赶快把皇上扶下去,赵恒才恋恋不舍地和百姓们挥手道别。下了楼,问丁谓道:
  “若封泰山,经费是否够用?”
  丁谓应声答道:“臣费了三个月据实编写的《景德会计录》今天刚好誊抄完,明日一早,臣便呈给陛下御览。臣已详细计算过所需经费,莫说是一次封禅,就是三次五次,也绰绰有余!”
  赵恒有点儿不敢相信,问道:“朕听知制诰王曾和杨亿说,汉武帝和唐玄宗一次东封,耗资钜万,竟使国家从此匮乏,一蹶不振,你却讲得如此轻松,这是为什么?”
  丁谓不以为然地答道:“王曾、杨亿乃是读死书的书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容臣为陛下析而言之。其一,汉武帝和唐玄宗东封都是从长安出发,而陛下则是从汴京出发,路途近了一半儿,费用当然要减一半儿。其二,玄宗时虽称开元盛世,然兵财之权并不在朝廷之手,而是握在诸节镇手里。所谓国家匮乏,乃大错特错之论,充其量只能说是朝廷匮乏,财藏于节镇而已。如今我太祖皇帝削平藩镇,天下之财皆在陛下掌握之中,胜过玄宗手中十倍百倍,所以臣才敢说三次五次封禅祭天,所费也只是国库之一隅。”
  赵恒听得分明,深感丁谓头脑极灵,不仅把三司钱财算得分毫不差,甚至连钱财为什么比汉、唐多,都分析得如此透辟,不禁叹道:“真人材也!”有了丁谓这番话,赵恒彻底踏实了。随在身后的王旦见丁谓如此怂恿蛊惑,心有所忧,又不敢明言反对,只旁敲侧击地补了一句:
  “臣可不希望陛下三番五次地封天祭地!”
  赵恒正在兴头儿上,问道:“为什么?”
  王旦答道:“臣是怕陛下太累,万一伤了龙体,孰得孰失?”
  如果是个会听话儿的,马上就能体会到王旦的暗示是怕劳民伤财,因为钱再多也经不起没完没了地折腾!再说每年还要给契丹那么多钱财呢!可惜赵恒是个直脑筋不拐弯儿,逞强般地说道:
  

第五十一回 获天书又议封禅(4)
“朕身体结实着呢!”
  王旦被弄得哭笑不得,只得敷衍道:“还是颐养为重!”
  回到玉华宫,赵恒把打算封禅的事对刘采苹说了。自从刘采苹封了皇后,不论大事小事,赵恒总要先征得她的同意,才敢和大臣们商量。他对刘采苹的依赖越来越重,因为他觉得大臣们往往众说不一,搞得他无所适从,而刘采苹的主意,只要自己照办,结果必然不错。比如刘采苹力主把寇准贬出去而让王旦当宰相,朝中诸事很快平顺,再没有死抬杠的人了;又比如贬了寇准以后,赵恒本欲把丁谓也贬出去,因为他是寇准的死党嘛。可刘采苹却说此人是个难得的人才,只要他不跟着寇准一条路走到黑,就不必贬他。为此赵恒把丁谓宣到偏殿,当面锣对面鼓地问丁谓该不该贬寇准,直到丁谓明确地表示他不与寇准沆瀣一气,才把他留了下来。现在到了用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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