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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听我的，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嗯，虽然血流了很多，但是可以暂时止住……但是需要好好包扎一下……”

　　　　“喂喂，那边的女生！不相干的人，禁止进入场内！”

　　　　离歌忽然转头，微笑着站起来，长发飞扬。“我可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哦！对吧，哥哥？”她忽然抿嘴，望向场边依然冷酷的金发少年。

　　　　手冢国光第一次感到了无力，离歌最近的行为，似乎越来越脱离他的掌控了，这让他，微微有些害怕……但是……他也了解，她的身上，总有一些东西他无法解释。

　　　　譬如比她年龄更成熟的神情，譬如不属于他妹妹的记忆，譬如……她不知从何而得来的丰富的医学知识。

　　　　“嗯，她是我们青学的……”到这时候，手冢也不得不为自己妹妹的鲁莽行动圆谎，“医学助理。”

　　　　一边立刻有人叫起来：“手冢，我们部的医学助理什么时候变成你妹……”可惜被瞬间捂住了……

　　　　“我需要急救箱。”离歌淡淡地说。众人只觉得，这个女生，脸上的神色和手冢国光一样有着凌人的气势……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真人不露相吧？

　　　　只有手冢国光，无奈地微叹一声，因为他分明看见，刚才她偷笑着对他眨了眨眼睛……

　　　　

＜交响曲＞　Chapter　52

　　　　“怎么样，越前君？你还准备继续比赛吗？”裁判走过来问小不点选手。

　　　　“越前！不要勉强自己了！你输了还有部长上呢！”场边，青学保姆大石忽然叫出声来。的确，现在看，这道伤口，当真真是触目惊心。

　　　　可是这个叫越前的拽小孩，却只是用手拉拉帽檐，“我要比赛！”很坚定的语调。

　　　　“越前！”“小不点！”……很多人都企图阻止他，这是不是也说明，他很受大家爱护呢？

　　　　“呐，你不是说可以止我的血吗？还不动手？”

　　　　只有离歌听见了，这个男孩，原来也这么骄傲。而且他那琥珀色的大眼睛，真的很漂亮。

　　　　她浅浅地笑了，“当然可以。不过，你要乖乖的哟！”不顾拽小孩的白眼，她立刻动起手来，处理得有条不紊，灵活的动作让众人屏住了呼吸。

　　　　“止住了！”不出五分钟，刚刚还血花四溅的眼皮，被贴上了白布。隐隐的血迹还残留着，可是已经不那么明显了。

　　　　“哇哦！……”大家忍不住目瞪口呆。这个女生真不简单！这么快就见效了！

　　　　“可是还是太冒险了吧？“大石担忧地说。

　　　　离歌望了望对伤口似乎不屑一顾的越前，轻笑，“我只能保证十五分钟不会渗出。如果你要继续打，必须速战速决。”

　　　　她又看向手冢国光，启唇吐声：“让他……试试吧！”

　　　　不知为何，她忽然从越前身上，看到了非常熟悉的东西。让她心疼却又无法放弃的东西。

　　　　手冢国光沉默良久，忽然拿了球拍走过来，递给了越前。

　　　　“十分钟。十分钟内不能赢的话，你就要弃权！”

　　　　天哪。众人倒吸一口气，十分钟？还是在带伤的情况下？怎么可能！……

　　　　只有离歌勾起嘴角。她知道，国光必然有把握才这么做。

　　　　“十分钟就十分钟！”只见越前眼里带着璀璨的光芒，好像在说，我会赢的，我会赢给你看！

　　　　“你要加油啊！”离歌转身，“赢的话可要谢谢我哦！”

　　　　她走到了国光的前面，扬起头。“你怎么不怪我？”

　　　　“离儿。”国光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表现了无奈，“不要太娇纵他了！”

　　　　离歌眨眨眼，“到底是谁娇纵的还不一定呢！”她把手背在身后，“青学的支柱需要这样的考验！哥，我可是在帮你哟！”

　　　　比赛继续进行，然而越前只能用一只眼睛，又没有迅速适应对手的瞬间麻痹，因而陷入了苦战。

　　　　“十分钟已经过去一半了！”大石随时看着表，然而局面丝毫没有变化。

　　　　“呐，你相信青学能赢吗？”幸村忽然走到离歌身边，却没有看她的眼睛。

　　　　“嗯。”当然。因为……有哥哥在嘛。

　　　　不过青学已经赢了两场，这场再胜了，国光就不能上场了。这不能说不是种遗憾。但是……方才他看越前的眼神，分明是放手的信任。

　　　　她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呐，你这招数很讨人厌啊！而且，我发现你的弱点了哦！”桀骜不羁的声音充斥了网球场的上空，笑意爬上了离歌的嘴角，好戏开始了！

　　　　场上，局势已然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那个青学的一年级生，使用了二刀流，从而让不动峰的伊武无法打回上旋球，也就意味着他的瞬间麻痹被破解了！

　　　　“你还差得远呢！”离歌听到这句，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了？”幸村看向她。

　　　　“我觉得，他被允许这么执着，真是个，幸福的孩子啊！”离歌淡淡地吐出，她终于明白，那个叫越前的孩子身上吸引她的到底是什么。

　　　　原来……她曾经也和他那么相似。

　　　　只是没有人允许她继续坚持。

　　　　“比赛结束！青学越前胜！”欢呼声瞬间笼罩了球场上空。

　　　　“真是好样的！越前！”“小不点你真是太帅了！”……

　　　　离歌看着涌上前去的人群，不禁皱皱眉。“什么啊，他还是个伤兵呢！”胜利就能把伤口抹杀了吗？就如痛过了，就不会再记得曾经受过伤了吗？

　　　　怎么，可能呢？离歌想着，却冷不防发现那个孩子已经挣脱了人群，向她跑来。

　　　　“我叫越前龙马。”拽小孩已然一副不羁的样子，“刚才，谢谢你了。”

　　　　“不必。”离歌倒是不在意他的张狂，“我就是你们部长的妹妹，我叫离歌。”

　　　　“什么？！部长的妹妹？！”龙马眼里尽是吃惊的目光，除了投到她身上的，还有偷偷投到一旁依旧冷峻的冰山身上的。

　　　　“龙马！跟我去医院！真是，这群孩子都这么不乖！”龙崎教练走出来，把拽小孩就这么拉走了。虽然他的目光最后还瞄了一眼离歌。

　　　　“努力治好啊！”离歌对他招招手。看来这孩子，也挺单纯的。虽然拽了点，但是还懂得礼貌呢！……

　　　　“离歌妹妹你还记得我吗？”红头发的大猫一下子跳出来，一脸兴奋，“你好久没来了我好想你啊！”

　　　　“英二哥哥嘛，当然记得啦！”离歌虽然笑着，但随时保持距离，以防大猫跳到她身上，挂着大猫可不好受啊！

　　　　“啊啊！大石你听见没有？离歌妹妹还记得我记得我呢！……”果然大猫就是单纯。

　　　　“呵呵，英二又给你添麻烦了！”大石一边道歉，一边死命地把菊丸拖住以防他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嗯，手冢的妹妹，上次来青学距今已有两年零三个月，现在入学神奈川立海大附中……今天来为手冢加油的概率是98％……”离歌汗个，乾的数据似乎越来越精确和……让人胆寒了……

　　　　“好久不见了，离歌妹妹！”最后上来的是眉眼弯弯的腹黑熊，“你越来越漂亮了。”

　　　　“呃……谢谢你，不二学长。”不知为何，离歌总觉得不二眼里有了异样的神情。可当她仔细看时，他又是一脸粲然。大概，是自己多想了吧？

　　　　“我是真心话哦！如果手冢不生气的话……”腹黑熊果然是腹黑熊，虽然每个人都感受到他背后冰山散发的寒气了，可他依旧恍然不觉。“离歌妹妹一个人吗？而手冢又那么不解风情吧？不如我陪离歌妹妹你到处玩玩如何？？……”

　　　　菊丸弱弱地顶顶依旧笑容满面的不二熊：“不二……我怎么觉得手冢的脸色很不好看了……”

　　　　可是刹那间离歌被一双白皙却有力的手拖了过去。

　　　　“幸村……你……？”离歌惊叫一声，然而他神情一如往昔，只是握着她肩膀的手微微加大了力度。好像……生怕她逃开一样。

　　　　“哦？这不是……立海大的部长吗？”

　　　　“不好意思，有我陪她就够了。多谢。”寥寥几句，就决然地断绝了不二的念头。

　　　　“原来离歌妹妹你已经有护花使者了啊！而且来头还不小哦！”不二倒没什么失落之情，离歌却觉得他的笑容反而更……灿烂了？！

　　　　“部长干得好！”突然背后冒出这么一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要死啊丸井！干吗出卖我们？”

　　　　“你才要死呢，仁王！我就看不惯青学那个不二周助么，还被人叫天才！哼，现在还竟然敢正大光明地诱拐我们立海大的经理！”

　　　　“这倒是……”

　　　　“哎哎，我想说……我们是不是不要再躲起来了……”

　　　　不二周助眉毛弯得更厉害了。“原来立海大全体都来啦？看来我们青学真是荣幸呢。立海大都来看我们的比赛，是不是，手冢？”

　　　　手冢国光面无表情。方才离歌被幸村亲昵地搂住肩膀的瞬间，他的眼眸里闪烁了一下。虽然短暂得谁也没察觉。

　　　　“告诉你！我们经理早跟我们部长是一对了！你这是棒打鸳鸯，会天怒人怨的！”仁王怒气冲冲地冲上来就回击不二。

　　　　离歌汗颜，“仁王学长，这两成语不是这么用的……”说着她有些不安地看向幸村，却发现此人一直怡然自得，根本对自家部员的发飙不置可否。

　　　　果然……幸村就是个潜在的腹黑啊！

　　　　“呐，幸村，你也说句话啊！我们不是……”结果，说不下去了。

　　　　“后半句错了，但是……”幸村忽然有些诡异地笑了笑，“前半句很正确哦！”

　　　　离歌猛然地侧过脸去，幸村的脸庞忽然有种不真切的感觉。可是……站在他身边，又感到很踏实安心……

　　　　“哇啊！部长终于承认了！”一边是立海大部员兴奋的尖叫。

　　　　“啊！怎么可能？我们部长的妹妹怎么能花落他家呢？！不行啊！……”一边则是青学正选们的惨叫连连。

　　　　“手冢……你，怎么说？”不二忽然开口问道。

　　　　离歌的心，忽然猛烈地跳了起来，她只看见他微微转头，对上了她的目光。他依旧没有笑，其实在人多的时候，他从来都不笑。除了和她独处的时候。但是他现在满是冰霜的眼睛，莫名地让离歌感到了恐慌。

　　　　他静静地靠近她，又淡淡地看了看幸村，却没有看她。茶色的头发忽然随着风的吹过而翘起来，凌乱的额发模糊了他的视野。

　　　　“只要是你选择的，你觉得幸福就好。”

　　　　离歌的眸子蓦然睁大，他早已知道，却没有告诉她这句话。但是现在，在所有人面前，他等于是斩断了所有的退路！……

　　　　不是早明白的吗？手冢国光，就是这样的人。

　　　　永远不会强迫别人……尤其是她。

　　　　

＜交响曲＞　Chapter　53

　　　　“手冢，我们一起回家吧？”手冢国光刚走出教室门，就看见一脸笑眯眯的不二周助正在招呼。

　　　　没有回话，但是下意识地停留几步，等不二追上来。

　　　　“哎呀，手冢好冷漠呀！”不二似乎心情很好，开起了手冢玩笑。“要知道15岁可是热情洋溢的年纪啊！手冢你真是不解风情！”

　　　　手冢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当然谁也察觉不到的。也只有腹黑熊，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跟他这么说话。

　　　　对待腹黑的最好方式，就是仍旧保持冷漠的姿态。这是手冢国光的箴言。

　　　　不过……“不解风情”这个词语，最近倒是频频从不二口中说出。

　　　　“不二，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二“呀”了一声，正好对上手冢微皱的眉毛，笑得格外灿烂，“手冢，难得你今天这么沉不住气哦！”

　　　　手冢不置可否。心底却生出了一丝恼怒之气：明天一定要罚跑不二……

　　　　“手冢，五十圈太多了，三十圈如何？”不二笑眼弯弯。看破了手冢的想法。

　　　　“不行！五十圈一圈都不能少！”手冢斩钉截铁。可惜他也知道，这对于青学的天才不二周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话说……手冢，你以后真的不打网球了吗？”不二忽然改变了语气，望着天叹道，“你明明很喜欢网球的。”

　　　　手冢想扶镜架的手蓦然一抖，然而语气还是平静。“早就这么决定了。但是至少……今年我可以尽情地打球。”

　　　　一时无言。两人都太了解彼此，因此手冢根本不会问不二怎么知道的。

　　　　“就因为你妹妹？所以你屈服了家里的压力？”不二淡淡叙述，“你竟然为她做到这个程度？手冢……你……”

　　　　手冢国光忽然停了下来，冷漠的面庞上闪过一抹痛楚，却被不二敏锐地捕捉到。相交三年，不二从来没见过手冢这个表情。

　　　　“不二，你不明白，离歌她，除了这个家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让她孤苦一辈子……”

　　　　“有你在就行了，不是么？”不二突然插话，“手冢，我也许真不明白，可她明明对你是不同的，上次比赛，她的表现都说明了这点，可是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开她？为什么？你别跟我说什么兄妹！”

　　　　手冢怔住了，眼前的不二，眸子闪着亮光，却没有一丝笑意。他忽然感到有些冷，冷的气息迎面扑来。

　　　　“你的意思……是要我放弃家庭，抛弃所有，再和她在一起？”手冢一字一句，清晰明了，在不二错愕的刹那，手冢忽然苦笑，“我何尝没想过，但是你根本不了解离歌。她……不可能让我这么做。”

　　　　因为一起长大，因为和她一起度过了漫长的岁月，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然成了手冢心灵深处最柔软的所在。可是……也正因为如此，才能更清晰地看到他们没有未来。

　　　　——他愿意为她放弃，可她并不会允许他放弃。

　　　　“哥！你绝对是最优秀的！”她不止一次这么笑着对他说，眼里充满了骄傲。好像他就是她的世界。

　　　　其实……她才是他整个世界呵。从第一眼开始，注定了此后的纠缠会延续一生。他，手冢国光，此后眼里再无他人。

　　　　而他，却不会是她唯一的选择。她可以在远离他的立海大活得很好，也可以得到其他男生的青睐。那个立海大的幸村精市，恐怕……在一点点地占据她心里的位置了。

　　　　不是不甘心的，只是……他别无选择。也许有人会说他懦弱，他犹疑，他胆怯，但是现在的手冢国光能怎么做？再成熟，也只是个15岁的少年。他无力保护她，给她一个阻挡外界风雨的外壳。

　　　　“国光，要让她继续留下来可以，但是你，必须跟她保持距离，并且高中后放弃打球，专心为继承手冢集团作准备。”

　　　　母亲这么对他说。她脸色冷漠，好像在看一场戏。

　　　　手冢蓦然感到了悲哀。他很想质问母亲，他对于她，到底是什么？是报复的工具？还是掌握手冢家的筹码？……

　　　　但是……一想到离歌一旦没有了手冢家这个庇护，她能去哪？她早已没有亲人，而这里的亲人，却在暗地里算计她！和迹部家的订婚，其实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他暗暗咬牙，还是应了下来。给自己背负枷锁的同时，也不得不放她走得更远。

　　　　也许，即使是作为哥哥也好，他至少能看见她明媚的笑靥……但是一切在某天无意中看到她钥匙串时，他的世界终于……天崩地裂。

　　　　很久以前，她和他一人一个薰衣草玻璃瓶，她亲手逼迫着让他装上钥匙串，也给她自己装上。他当时只是迁就，却在此后的漫长岁月中渐渐成了习惯。

　　　　手冢国光以为……那便是一生一世。

　　　　他太单纯了。离歌的身边，早就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当她悄悄地取下他为她赢来的玻璃瓶，是不是意味着……她终于为别人动心了？……

　　　　可是手冢国光永远不会去问离歌。毕竟，是他亲手推开了她。

　　　　“手……冢？”不二皱眉，为什么……此时的手冢，竟然让他感到了心疼。他从来都了解手冢，这个人，看似冷漠淡然，无法靠近，可他却有一颗炽热的心。虽然……只为少数人打开。

　　　　——即使无人了解，他也会默默承受不该属于他的痛楚。无论是对网球还是其他。

　　　　不二终于叹息，“手冢，她和网球，谁更重要？”不知为何，他竟然会问手冢这个问题。毕竟手冢对网球的执着和决意，是谁也无法否认的……

　　　　可是……手冢竟然久久没有答话。就在不二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手冢忽然启唇。

　　　　“不二，你不知道吧？当初，我为什么开始打球。”

　　　　时光倒转，才知道原来一切都在回忆里清晰如昨。

　　　　“对了，哥，你打球的样子好好看！……我想一直看你打球！好不好好不好嘛……”

　　　　那只是她一时随便说的话，他却铭记于心。她早就忘了，甚至还屡次问他为什么要开始打球。他每次都笑而不语。

　　　　她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