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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念叨完毕，龚铭率先拍手叫绝，“好词！好句！好一个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如此思想，却正中我等心中所想，谁不想天下太平，当是这一首诗，我便可断言，今rì这场比试的获胜者，是为中达公子。”

　　　　柳生神sè间没有丝毫的不自然，他只是淡淡看着龚铭，却不说话。

　　　　狄云脸sè有些不自然，武的话，他可以帮上忙，但文的话，他却是无能为力，而显然，中达公子这一手诗，也让他无从挑剔，若是在这点上败下阵来，侯府的威望，只怕要下降一个层次，更有可能为人话诟。

　　　　红缨却是看不下去，顿时上前，“你连公子的诗句都未曾看过，凭什么就下定谁是获胜者，这未免太过偏私……”

　　　　龚铭顿时不悦，一个婢女，凭什么开口说话，他有心让红缨难堪，却是被中达公子出手制止。

　　　　显然，他现在心情好，不愿意生事端。

　　　　“呵，你说的不错，没有比较，又哪来第一，小侯爷若不嫌弃，就让在下过过目如何？”

　　　　“请便。”柳生淡然道。

　　　　中达公子将桌上白纸取下，随后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他的脸sè，当即便是出现变化，“这怎么可能……”

　　　　眼前的字眼，乍一看去，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可是多看两眼，竟然是感觉到一股jīng气不断渗入念头当中，无法驱逐，甚至脑海当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巍峨壮丽的景象，天空之中，一道白光降落下来。

　　　　正气！

　　　　这是浩然之气！

　　　　中达公子亦是明白，一些贤士，上古圣人，凡是所写字画，皆蕴含正气。

　　　　“问，何为正气？”

　　　　答曰：“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rì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故君子言曰，天地有正气，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自古以来，读书人都知晓浩然之气，但殊能养成浩然之气，历史之来，少有人之，所知晓的人物，当今世上，也仅有两人。

　　　　李太白！

　　　　颜真卿！

　　　　而这二人，李太白早已仙逝，唯剩下颜真卿一人，可以说，浩然之气，仅此一家，但是现在，一个还未满二十的少年，却居然拥有浩然之气，如何能不让他震惊。

　　　　“发生什么事情了？”龚铭上前。

　　　　“你自己看……”中达公子心情着实不佳。

　　　　一个秀才，能写出什么东西，龚铭心中如是想到，可是当他一字一句将柳生所写的诗句念出之时，他整个人同样震惊。

　　　　为天地立心

　　　　为生命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轰！

　　　　哗然之间，像是从白纸之上投shè而出一道强烈的光芒，直接没入龚铭的脑海当中，他只感觉整个人身入蓝天大海当中，而后化身一头翱翔海域的飞鱼从水中跃入空中，又从天空落入大海当中，多是有‘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气势。

　　　　龚铭的身子连连退却，想说这等东西，谁都写得出来，但是话到嘴边，一道更加强烈的光芒炸开。

　　　　一道笔直的光束，由着钧天府的大厅直接穿透房梁，冲入天穹。

　　　　百里上空之中，似有一道道圣儒贤士端坐，目光同时落在钧天府中，而后，一道玄而又玄的白sè光芒，由着柳生的眉心，直接涌入他的身体当中。

　　　　柳生浑身一颤。

　　　　便在这个时候，他的脑海当中，多出了一样东西。

　　　　“这个是？”柳生浑身巨震，而同时，一道声音，在他的脑中响起。

　　　　“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君子，明德，立功，立言，正浩然……”

　　　　道德榜！

　　　　柳生的脑海当中，不断回荡着道德榜上面的内容，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内容涌入他的脑海当中，他更是惊讶。

　　　　所谓道德榜，竟与‘封神榜’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道德至上，明德，立功，立信，只要功德圆满，便可建功立业，以道德功绩，换取仙位。

　　　　人仙，道德！

　　　　那这道德榜，岂不是成仙的捷径？

　　　　只是柳生虽然如此之想，但却并且失去冷静，人仙之路，困难重重，尤其是道德榜便可成就，想来这道德榜上面的功德，难以建立。

　　　　他心下冷静，知晓眼下的情况，并不适合了解道德榜。

　　　　此时，中达公子喃喃自语，“不可能，怎么可能仅仅凭借一首诗，就引发天地间浩然正气，这是多少圣贤之辈都不曾做到，你才多大，又怎会皓首穷经，天下书籍尽在心中……”

　　　　柳生端是奇怪，按理说，书读得比自己多的大有人在，可为何道德榜却偏偏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是否因为这‘书’的关系？

　　　　死书，文人sāo客读死书，但柳生不同，他的心思前卫，读的书，活灵活用，一点也没有书呆子的样子，难道这便是关键所在……

　　　　不对！

　　　　突然间，柳生的脑海中，响起当rì雪媚儿提到过被选中的人，难道因为自己是选中之人，这道德榜才是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被选中的人？

　　　　被谁选中？

　　　　一时间，柳生脑海当中，竟然充斥着诸多疑团。

　　　　“内阁大学士公孙彦宇求见！”

　　　　“翰林院掌院学士韩工求见！”

　　　　“国子监钦生，卓子涵拜见！”

　　　　“……”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道通传之声响彻开来，龚铭，中达公子双双震惊。



………【第二十章：垃圾！】………

　　　　（这几天回家，更新少了，不好意思，另外明天就是新的一周了，求推荐支持，求收藏支持，白衣拜谢，感激不尽。）“浩然正气！”

　　　　燕京城外，一处森山密林当中，突然露出一双绿幽幽的眼睛，他的身子隐与树林当中，难以察觉他到底是什么存在，唯一可以肯定一点，他并非是人。

　　　　只是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的身子，竟然是忍不住颤栗开来。

　　　　“这世间，对我妖类产生威胁的存在，最为可怕的便是浩然之气，可这大乾王朝，拥有浩然正气只有颜真卿一人，只他现在一人身处圣墓山，又怎么会回来，又或者说这燕京城内，还有第二人修成了浩然正气？”

　　　　想及此处，他的心中，顿时被一片冷意所覆盖。

　　　　半响。

　　　　“不行，这次是难得的机会，中秋佳节，只怕少不了像我这样的妖魔要现身燕京城内，刚才那一道浩然正气虽然正统，可我总感觉少了几分锐利，无法与颜真卿那种磅礴纯粹的浩然正气相比较，我若小心翼翼，倒也不惧。”

　　　　“浩然正气出，只怕又是一场争端而起……”

　　　　……

　　　　……

　　　　柳生万万没有想到，因为自身的关系，浩然正气冲云霄，却是引得朝廷重儒前来，一时间，倒是有些惊慌失措开来。

　　　　原因无他，只是这样子的阵势，还是他第一次所遇见。

　　　　不止柳生，哪怕狄云，亦是一脸惊讶，这朝廷贤臣前来拜见，还是如此之多，除却每rì金銮殿之上，这般也是头一遭，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连忙道，“小少爷，是否需要老奴请各位进来？”

　　　　“咳~”柳生轻咳一声，点了点头，道，“让他们进来。”末了，才是转头看向红缨，道，“红缨，去准备美酒佳肴，莫怠慢了贵客。”

　　　　龚铭，中达公子脸sè出现了瞬间的不自然，柳生的话语竟是一语双关，一来，是说外面之人身份尊贵，不得怠慢，二来，却是说他们二人不请自来，不算贵客，有驱走他们的意思。

　　　　就算他们面子再厚，可也不好意思继续逗留，今rì前来，可算是丢尽了脸面，他们心中愤恨。

　　　　“小侯爷，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说罢，龚铭直接转身离去。

　　　　“我也有事在身，就此告辞。”中达公子同样转身离去。

　　　　柳生看着二人的背影，却是突然间开了口，“中达公子难道不想知晓我对你刚才诗句的评价么？”

　　　　中达公子一愣，身兼浩然正气，能得此之人评价，却是少有的荣幸，只是经过刚才一茬，这梁子只怕结上了，可小侯爷当真这般好说话？

　　　　一时间，他心中忐忑，却不想放弃这样子的机会，只得转头，躬身道，“还请小侯爷指教一番。”

　　　　柳生一笑，继而云淡风轻，“你的两句，要我评价，那便是垃圾！”

　　　　堂堂钧天侯小侯爷，虽只是一介读书人，可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若不给点教训，岂不是叫以后谁人都可以来府上欺负他不成？

　　　　他柳生，还没有无私到那般境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那不是君子行为，那是傻、逼。

　　　　“什么？！你说什么，你敢说我的字是垃圾，你凭什么这么说！”

　　　　自己写的字被柳生批判的一文不值，这对于文人来说，绝对是不能忍受的事情，此番，他脸sè铁青，一副要找柳生拼命的模样。

　　　　他虽不得上流，可是自问绝对不是‘垃圾’水准，难道只因为你身兼浩然正气，便可如此诋毁么！

　　　　“呵~”柳生一笑，却是冷厉一声，“我且问你，若如现在要你上阵杀敌，你会去否？”

　　　　“我是读书人，功名在身，怎可前去那种地方。”

　　　　闻言，柳生脸上冷sè更重，道，“既是如此，你何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全都是废话，只懂夸夸其谈，君子先行后立，你连行都不曾想过，立从何而来，说到底，你不过是个只知道读死书的人罢了，我这么说你，你可有不服？”

　　　　“我……”中达公子想说话狡辩，但是话从口出，却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哑口无言？因为我说的都是道理，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其实，我更擅长比武。”

　　　　“噗！”

　　　　中达公子一个念头不畅，竟然直接被柳生气得吐出血来。

　　　　柳生看着中达公子的模样，心头却是想起了当rì在马车之上，自己与狄老的一番对话，‘这读书人啊，整rì把大道理挂在嘴边，其实也就是手无缚鸡之力，被人欺负了，打不过，然后只得程程口舌之争。’

　　　　现在想来，正是如此，眼前的中达公子，不正是最好的例子。

　　　　他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如何也不能做个文弱书生，否则的话，遇到道理讲不通的时候，被人拳头打了，也只能忍气吞声。

　　　　“多谢小侯爷一番指教，在下身子不舒服，先行告辞。”

　　　　“不送。”柳生挥手，而这时，狄云已经带着前来拜见之人，这些都是朝廷重臣，柳生自当守礼，一一寒暄之后，随后让红缨上茶。

　　　　老太太不在，女人家这个时候地位低下，一般家里来了客人，是不能出来接见的，最多的话，是拿个幕帘遮住，只凭声音交流。

　　　　可如今柳生在此，凭借小侯爷的身份，招待众人，却也不会失了礼节。

　　　　……

　　　　……

　　　　话说中达公子刚刚离开侯府，jīng神却显得萎靡不堪。

　　　　堂堂读书人，却被柳生说的一文不值，尤其那‘垃圾’二字，如同跗骨之蛆，让他心如刀绞，漫无目的行走中，却突然听到‘哎呀’一声。

　　　　是一名女子的叫声。

　　　　中达公子侧身一看，便是瞧见一名女子跌落在地，似乎被石头绊倒，她的眉头紧蹙，却难以遮掩那媚人的身姿与娇美面容。

　　　　燕京之地，何曾出现过这样一名女子。

　　　　中达公子此番心中难受，突一美出现，倒是觉得天公作美，赐他一美女，翻云覆雨，却也是快哉。

　　　　想及此处，他顿时化作翩翩公子，朝着女子走了过去。

　　　　“姑娘，你没事吧~”

　　　　“公子，我的脚疼。”

　　　　媚入骨子的声音，让得中达公子骨头一阵酥麻，却是装作正气道，“姑娘，你受了伤，不如去我府上，我找大夫为你看下如何？”

　　　　“公子，这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

　　　　“可我腿脚不方便。”

　　　　“我扶你。”

　　　　……

　　　　说着，一男一女，朝着尚书府而去，只是谁也没有发觉，在女子起身的一刹那，她的眼眸，突然间变了颜sè，些许诡异。



………【第二十一章：君子慧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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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

　　　　一首诗终，众文官皆拍手称好，这样一首诗，当不辱文人风采，尤其柳生所写字墨，每一个字，皆像是蕴含字锋一般，一般妖邪若是看到这样的字帖，只怕立马就要逃走。

　　　　柳生这一手字，自然不是简单，其中不仅仅拥有浩然正气，更是拥有观摩钧天府门口牌匾三字所产生的感悟，字字如刀锋，一点都不假。

　　　　正派人士看了，心灵豁达，通透，哪怕有不明之物，柳生这一手字，也如一柄利剑，慧剑斩苦恼，可若是妖魔鬼怪看了，只会感觉到脑袋刺痛，不能自我，要被字锋所伤。

　　　　“在下国子监钦生，卓子涵，敢问小侯爷可有兴趣入我国子监，想来以小侯爷的本事，将来当个朝中一品大臣，也绝非难事。”

　　　　“在下翰林院掌院学士韩工，敢问小侯爷可愿入我翰林院？”

　　　　“……”

　　　　一名名前来拜见之人，皆向柳生抛出橄榄枝，能身兼浩然正气，将来都是了不得人物，这样的人，他们岂能放过。

　　　　只是眼下，柳生并未答应他们，一来，老太太肯定不愿，二来，他不仅有《心经微言》，更有‘道德榜’。

　　　　这两样东西，若是进入书院，只怕无法发挥出作用。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说的便是不能固步自封，要多出去走走，长长见识，这样才算是真正的读书人。

　　　　微微沉吟片刻，柳生便是道，“各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读书人却不能投机取巧，我若进入朝堂，自当明年chūn试，考取功名，凭己身之力，这样才是真本事，也不会为人话诟。”

　　　　柳生这一番话，头头是道，没有任何的语病，身为小侯爷，所有人都在观望着，不能出现丝毫的纰漏。

　　　　“小侯爷好抱负。”

　　　　“那我便在这里先行预祝小侯爷明年chūn试金榜题名。”

　　　　“多谢。”柳生谢道。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与柳生相谈甚欢，不过要柳生再写出刚才那般浩气冲天的诗句，却是再无那般风韵。

　　　　柳生自己也是明白，想写那样子的字出来，仅仅拥有浩然正气还是不够，必须自己所写的东西，能够引得冥冥虚空中上古圣贤的认可才行，这样笔墨才能生辉，浩气自可冲天。

　　　　而柳生先前所提笔的字帖，若是拿去贩卖，价格绝对只高不低，毕竟那样的字帖，千金难求。

　　　　只在这个时候，柳生脑袋刺痛，如被针锋所伤一般，他的脸sè不由一白，喷出一口鲜血。

　　　　“公子。”红缨心中一紧，却是有些难受，暗骂自己不懂事，早前公子要出来之际，自己应该要制止才是，如今老太太回来，可要怎么交代。

　　　　“无碍。”柳生挥了挥手，却是站前一步，“诸位，在下身体抱恙，无法继续相谈，先行回厢房休憩，还望各位见谅。”

　　　　“小侯爷哪里话，身体要紧。”

　　　　“是啊，去休息吧。”

　　　　“狄老，这里就拜托你招待他们。”

　　　　“小少爷请放心。”狄云躬身。

　　　　“红缨，扶我回房~”

　　　　……

　　　　……

　　　　“红缨，你在外边守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进来。”

　　　　“是。”虽不明公子心中何打算，但红缨自然听话。

　　　　刚进屋内，柳生面sè煞白，直接对着地面喷出一口鲜血，然而尽管如此，他脑海中的刺痛，依旧没有减弱半分。

　　　　“该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个时候，柳生竟然可以看到自己脑袋中所发生的一切，他的身体，仿佛变得透明一般，一道由浩然正气所凝聚而成的物体渐渐形成。

　　　　是一柄小剑！

　　　　而柳生脑袋刺痛的源头，也正是因为这柄小剑。

　　　　小剑异常细小，仅有小拇指般大小，但这柄小剑之上，却密密麻麻缠绕丝丝缕缕浩然正气。

　　　　这个是……

　　　　猛然间，柳生想到了一种可能。

　　　　慧剑。

　　　　君子慧剑！

　　　　君子当如剑，一剑斩红尘，一剑泯恩仇，君子当如剑，慧剑如星空，心剑如明镜。

　　　　此便是君子慧剑。

　　　　柳生万般没有想到，道德榜还未了解清楚，自己的眉心处，便是凝聚出了君子慧剑，想来，这也是道德榜所带来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