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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魂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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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吧?只是写了个标题,看来还没有完成,它和我们要找的线索……〃我突然打了个寒颤,催眠术?符号?老天,难道和《黑公主》有关?   
  我惊骇地抬头,林东方的眼神告诉了我,我的猜想和他一样。   
  小雨温柔地敲打着窗玻璃,给春夜平添一份安谧。   
  这样的夜晚,适合于相思的人们……静静地躺在床上,关上灯,耳边是浅浅的雨的韵律,思绪柔柔地穿越雨幕,飞到情人的身边。雨声轻曼,如同一首古典的情歌,落满梦境的每一条小径。   
  而我毫无睡意,也勾不起一丝一缕浪漫的想象。   
  盯着眼前的字,我无可救药地陷入巨大的迷惘的旋涡中。   
  古代催眠术与符号的关系!   
  这些简单的文字,此刻已变幻成一个个幽灵,在我眼前飞舞。我听到了它们细小而尖锐的讥笑,芒刺般穿过我的耳膜,扎进我大脑最脆弱的地方,疼痛被唤醒,继而流水一样向我的四肢百骸蔓延。我疯狂地挣扎,试图冲出痛苦的包围,直到睡眠击中我的要害,我才掉入混乱不堪的梦魇。   
  我是被一声惊雷从迷乱中拉回到现实的。   
  雨声更疾,在窗外纵情肆虐。   
  催眠术,符号,这两者之间有何联系?它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一个肢体语言,一个形象语言,它们可以组合在一起吗?我不敢相信。从来没有人这样想过,更没有人试图将两者结合在一起,这简直是一种疯狂的想法。   
  当催眠师实施催眠时,他必须将受术者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让受术者的眼里只有催眠师的手势或手里的道具,耳朵里只有催眠师平缓的声音,只有这样,受术者才可能进入催眠状态。如果让受术者既全神贯注于催眠师的动作与语言,同时又要注意某种符号,这样的结果,受术者还能进入催眠状态吗?   
  不,这不可能!这是永远不会实现的神话。我狠狠握紧拳头,指间爆出几声脆响。   
  如果仅仅是一种符号呢,它是否可以让人进入催眠状态?   
  我不禁哑然失笑:符号催眠法……一个异想天开的笑话!   
  我拿起《黑公主》,盯着那些神秘的字符:来吧,如果真的存在符号催眠,就让我见识你的力量吧!   
  第五章 沙漠之井   
  遍地黄沙,狂烈的风在沙海里回旋肆虐,天地一片混沌。   
  她艰难地行走在风沙之中,如同一叶失去方向的小舟漫无目标地颠沛在浩渺无涯的大海;浑浊的日头,像刚刚晕染过的一圈土黄的色块,模糊而疲倦地粘贴在遥远的西天。沉闷与燥热笼罩了大地,除了她软绵绵的脚步在沙砾上拖出的有气无力的声音,整个世界都陷入无边无际的沉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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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沙漠之井(1)         
  她就这样走着,没有目的,却似乎目标明确而坚定。前方是何方?她只是被冥冥中的力量所指引,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的归宿。   
  归宿!遥远而模糊的概念,却又真实地存在于她的内心,它就在漫漫黄沙的尽头,在广袤寂寥的大漠边沿。   
  黄沙在飞扬,朔风凌驾于沙幕之上,无声地游弋在苍穹之间,太阳依旧无精打采地瘫痪在天边。时间的巨足,淤陷在自己的迷茫里不可自拔。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入这片沙海的,从她的记忆之初起,她就被它们包围,从一片沙漠进入另一片沙漠,似乎就是她求索的目标。她渴得要命,嗓子眼撕裂般疼痛,她一度怀疑自己就要倒下,然后被沙尘吞噬、掩埋,最后化作一把沙土随风而去。可是,她依然奇迹般活着,忘记饥饿、焦渴,忘记时间和记忆。   
  突然,她看到一片若隐若现的城堡的轮廓,在沙海的边际影影绰绰地闪现。   
  她开始奔跑,竭尽全力地冲刺。   
  城市!   
  一座沙漠深处的城市,尽管看上去破败而萧瑟,但是,它的出现,无疑给了她一剂强心针……有城镇就会有人烟,就会有生命。   
  她疯狂地穿过城门的刹那,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   
  她的呼声只有一半脱口而出,另一半粘连在干裂的舌尖上……这是一座空城!残垣断壁四处可见,街道上堵塞着厚厚的沙尘,所有房舍没有一间还保存完整,焚烧的痕迹赫然在目。眼前的一切清楚地告诉她: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灭顶的战争灾难,残酷的战火戕害了这个城市里所有的生灵,人类、牲畜、甚至与世无争的红柳与酸枣。这场灾难就发生在几天前,这座曾经欣欣向荣的城市,现在,却成了一座巨大的坟墓。   
  死亡与恐惧的气息占据了她干涸的肺部,她颓然地跪倒在地。   
  风沙歇,黄沙静,月光匹练般披展在空旷的城市。   
  她站起来,伸出双手,捧着清濯的月色,心如止水。   
  这里就是她灵魂的家园,无休止的跋涉,只是为了回到故土。她突然明白自己此刻内心的安详……曾经模糊的印象清晰地展现眼前,宁静与温暖在灵魂的深处流淌,这就是归宿!千辛万苦地一路跋涉与挣扎,只为拥抱这一刻的祥和温馨。   
  记忆闪电一样撕开蒙蔽的心田,她一下子回到昨天……威严的父亲,温柔的母亲,甜蜜的情人,亲切的伙伴……她突然明白,她一直生活在这里,从童年到现在,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小丫头到一个多愁善感的大姑娘,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身边这些灰褐色的房子,离开这座小小的城市。   
  可是,为什么她对战争一无所知?她的大脑里居然没有任何战争的记忆。   
  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已回到了故土,回到了亲人身边。   
  她捧着那一泓月光,小心谨慎地走着,向着月色里残败却清晰的家的方向。看到家门的那一刻,泪水缓缓地滑下脸庞,滴落在手心里的月光上,那片圣洁的光辉因疼痛而轻声呻吟。她穿行在熟悉的每一个角落,最终抵达那口幽黑的井……这里就是我最后的归宿。是的,生命中所有的屈辱与疼痛都已成为过去,剩下的只有解脱。   
  她取下额上的头饰,然后是颈上的,她亲吻着它们,最后将它们摆放在井台上。她仰面朝着月光,双手合十,默默念诵,双膝跪下,将手心置于额前,缓缓地叩拜在地上……   
  月光清冷如霜,落在井台边的饰物上,反射出妖异的寒光。   
  李灵大汗淋漓地从梦中惊醒。   
  窗外月色如洗,婆娑的树影在清风里招摇,影影绰绰中,似乎有一个无形的东西藏匿在枝叶之间。窗帘随风展动,在地板上绘出一片神秘的阴影。   
  我记得睡前将窗户都关上了,怎么会洞开呢?   
  李灵纳闷地从床上坐起,趿拉上鞋,重新关好窗户。回到床上,她顺手拧开台灯,〃哒〃的一声,苍白的灯光洒满了房间。李灵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黑公主》,她依然一脸淡淡的忧伤,静静地和李灵对视。   
  李灵再一次仔细端详〃黑公主〃额际的头链和脖子下的项链,那是一种奇怪的造型,看上去就像两条冰冷的蛇在热烈地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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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沙漠之井(2)         
  古怪的饰品。   
  李灵在心里迷惑地自语。她相信自己从许多古今中外的画作中看到过各式各样的饰物,但这样的造型,还是生平仅见。或许它们只是画作者的一种表现手法吧?李灵不得不这样以为。如果真有〃黑公主〃的存在,她也不会戴着这样的头饰与项链,这种简单而奇特的造型,太过罕见了。除了作者刻意的描绘,现实中不可能有这类东西。但是让人费解的是,作者似乎有意思地突出它们,在整个画面上,这两件饰品被刻画得更加仔细,从它们细腻的笔触和精辟入微的光部表现,作者的良苦用心昭然若揭。   
  她被这个无从解答的问题纠缠得头晕脑涨。还有一连几天的噩梦,都和这两条奇怪的饰物有关,李灵感到自己快要崩溃了。那个女子是谁?为什么她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还有无边无际的沙漠,灰暗的城市,冰冷的月光以及一口黑井,最可怕的是那个女子纵身跃入井中时嘶哑而疯狂的笑声。她到底是谁?为什么频繁出现在我的梦中,而我却无法看清她的脸。   
  关上灯,李灵躺在月光的清凉里,慢慢进入一片虚无。   
  当我和林东方站在黑城残破的城门下时,我开始怀疑我们此行是否过于草率。在我的想象里,这里应该有着巍峨的城墙,整齐的街道,所有的布局都可以让人感受到昔日的繁华与雄壮。可是眼前的黑城,只剩下一片荒芜与苍凉。低矮的城墙布满岁月的斑驳与沧桑,穿过坍塌的城门,映入眼里的尽是一堆堆参差不齐的沙包,从沙尘中间或露出几处褐黑色的木头以及房檐的轮廓。   
  这就是黑城?昔日的西夏旧都?   
  我不明白赵飞燕约我们在此相见,是戏弄我们,还是我们找错了地方。从草长莺飞的南方赶赴这寸草不生的沙漠腹地,我可以说,我们不是神经短路,就是吃饱了撑的。   
  〃你失望了?〃林东方木桩似地杵在地上,一脸的庄重。   
  〃你用的词应该修改一下,不是失望,而是绝望!〃我无法抑制被愚弄的愤怒。   
  〃你放心,赵飞燕肯定会出现!〃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因为这里就是黑城,西夏的古都就在我们的脚下。〃   
  我看不清他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神,但他微微扬起的嘴角,让我知道他在微笑,这种莫名其妙的笑脸让我很不舒服。   
  〃职业病又犯了。〃我斜睨着他,〃看到这些破破烂烂,你们这种人就像服了兴奋剂。〃   
  〃站在这片土地上,能瞻仰前人的遗迹,想象千年前的金戈铁马,古人的勃勃英姿在烈烈风中飞扬,无疑是一种精神享受。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可以见到赵飞燕,终于能够揭开《黑公主》之谜了。〃   
  〃只是她还没有现身,我们所有的愿望都是一厢情愿的美梦。〃我还是怀疑赵飞燕,她既然处心积虑地策划了这件事,又怎会轻易地就给出答案呢?   
  林东方没有说话,他抿紧嘴巴,大步走入那些沙包之中。   
  我暗中叹息一声,紧紧跟上他的脚步。   
  黑城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宽广,绕城一圈,也不过一千余米,东西两边的城墙中段各设一城门,在城门上方筑有瓮城,这种建筑结构和唐宋时期的中原地区城堡十分相似,大概当时的西夏国王借鉴了南方的筑城方式吧。站在城中放眼四方,称得上雄伟的建筑物当属东南角的塔楼,这也是唯一保留得相对完整的一处地方了。这座塔楼有着鲜明的北方特点,楼身呈圆球形,共分三层,顶部立一圆柱直指天穹,远远望去,就像一只硕大的西葫芦耸立在黄沙之中。   
  〃我们应该站得更高一些,这样可以让视野开阔一点,如果赵飞燕出现在这里,她不可能避开我们的视线。〃我指着塔楼建议。   
  〃不错,我们过去吧。〃林东方赞同我的想法。   
  站在塔楼前,我看到楼体历经千年的风吹雨打,已变得坑坑洼洼,塔基被岁月侵蚀得满目疮痍。我惊叹这座毫不起眼的建筑竟能在烈风狂沙的肆虐下屹立千年,不能不算是一个奇迹了。   
  或许运气不错,今天天气明朗,风静沙止,天空蓝得几乎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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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沙漠之井(3)         
  站在塔楼上,我和林东方手搭凉棚极目四望,进入眼底的除了莽莽荒沙和几株枯败的酸枣和红柳外,再无一丝生命的迹象。   
  〃难道赵飞燕爽约,或者她不知道我们已到了黑城?〃我丧气地说。   
  林东方收回目光,默默地爬下塔楼。   
  带着一肚子的失望返回到城门口,我舔着干裂的嘴唇,说〃看来,我们得赶回额济纳,在这地方白天还好,晚上可冷得要命。〃   
  〃等等,那是什么?〃指着城门边墙缝里一个长方形的黑色对象。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抓在手里,失声叫起来:〃黑信!〃   
  赵飞燕果然在这里,这封黑信和上次的一模一样。   
  我飞快地拆开,展开信纸,一幅奇怪的图案出现在眼前……   
  林东方凑过来,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迷宫啦。〃我指着那些黑白相间的线条,〃这个赵飞燕,还真会装神弄鬼的,不过,玩迷宫游戏也太低级了,再复杂的图形我都玩过,这个只能算是小儿科了。〃   
  〃我看不一定是迷宫图,赵飞燕不会幼稚到玩这种小孩子的花招。〃林东方对我的推测不以为然。   
  〃除了迷宫图,它还能是什么?古时有河图之说,赵飞燕不会画一张沙图给我们吧。〃我半开玩笑地说。   
  〃不管它是什么,至少我们已经知道赵飞燕就在我们身边。现在,我们得在日落之前赶回额济纳,否则,黑城之夜会让我们疯狂的。据说这个地方,每到午夜,就会出现鬼魂的厉啸。〃   
  我大笑:〃鬼魂的厉啸?林先生,你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林东方正色道:〃绝非无稽之谈,我有个朋友曾在这里逗留了一晚,他被那些可怕的声音吓了个半死。〃   
  我张口结舌地看着他,脊背上一片寒冷:〃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回到额济纳,找一间旅馆住下,胡乱吃了一碗凉皮子。我开始研究那张迷宫图,当我走笔了五遍之后,我终于确定林东方的猜测是正确的,这张图案根本就不是迷宫图,但是,我们绞尽脑汁也猜不出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推开怪图,我才发觉天色早已暗了下来。我提议到街上走走,林东方推说头痛,只想早早上床休息。没办法,我只好一个人去领略这异地他乡的风情了。   
  额济纳地处内蒙古最西端,南临丹巴吉林沙漠,北达阿尔泰山,属于沙漠和戈壁的交叉带,交通闭塞,水源奇缺,加上长年风沙不断,使这里的气候环境相当恶劣,严重制约了当地的经济发展,所以,居住在这里的牧民,生活条件相当艰苦。   
  夜色下的达莱呼布镇(额济纳旗府所在地),没有南方城市的灯火通明和喧嚣的人流,三三两两的行人走在街上,那些身影被昏黄的街灯拉长缩短,更显得清冷和神秘。   
  正在触景生情之际,一个人影从小巷中冒出来。   
  那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男孩,身材瘦弱,面色饥黄,弯起的左臂上挂着几条色彩斑斓的织锦。看到我,他疲倦的脸上挤出笑容,快步迎上来,热切地招呼道:〃老板,买条挂毯吧。〃   
  少年掮客?我心里的反感油然而生。如今的时代,外出旅游很难寻求到真正的享受,那些一茬一茬形形色色的小贩,游荡于所有景点之间,他们不厌其烦地纠缠着过往的游客,将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鼓吹得天花乱坠,什么民族特色家族祖传开光见佛永保平安之说,似乎你不买上一两件就会错失良机,以后连肠子都要悔青;等你掏完腰包,一脸虔诚地将那些东西带回家后,才知道它们并没有给你带来丝毫好运,最终是将之束之高阁或是弃如蔽履。   
  〃老板是南方人吧!〃男孩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咱们这地方苦,不比南方多姿多彩,但这里的羊毛却是大名鼎鼎。〃   
  我含笑不语,看他如何说到他的最终目的上。   
  男孩见状,急色道:〃老板不相信?但您听说过〃灰腾梁子〃这个地方吗?曾经上过电视的。〃   
  灰腾梁子?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似乎在哪见到过,但决不是在电视上。   
  男孩接着说:〃灰腾梁子出产的羊毛,在全世界都是有名的,只是那地方太偏僻,所以知道的人很少。您看看这挂毯,就知道我的话不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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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沙漠之井(4)         
  我接过来,手感很舒适,应该是上品的羊毛。   
  男孩殷切地看着我:〃这些挂毯除了质地不错,还是一种吉祥的装饰品,和商场里买的那种截然不同。〃他得意地扬起脸,〃这可是我姐姐的创举。〃   
  〃创举?〃我哂笑地看他一眼,〃吉祥的装饰品,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它只是很普通的一件挂毯。〃   
  〃您看看它的四边。〃男孩说。   
  我依言仔细观察了一遍,它的四边只是一种普通的图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男孩笑着拿过挂毯,将它重新放在我眼前,说:〃您闭上一只眼。〃   
  我按照他的话闭上一只眼看过去,在我眼前,果然清清楚楚地出现一个吉祥的字。   
  男孩转动着挂毯,那些字在我眼前一个一个出现。   
  果然是一种不错的创意!正对它时,它是一件普通的挂毯,换一个角度,那些毫不起眼的边缀纹路却组成了一句吉祥的祝福。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我的脑海,我明白了赵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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