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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女辞官-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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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女人才有胸
    猎户男说很近,走起来却花了大半个时辰,傅遥走得腿都要断了,才发现前面有一座小茅草屋。说是屋子,还真有点勉强,整个看起来比窝棚也大不了太多,想必里面也很精小吧。

    把赟启架进屋里,男子给他正骨,又捣了草药给他敷上。赟启自小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种苦,也亏的他心智坚定,没有叫出来,饶是如此,额头上也是满是汗。都包扎妥了,又找了两块木板,给他打好绷带,看他动作利落,似颇有些像大夫。

    看傅遥狐疑地目光,猎户男笑起来,“在山里住着,受伤是避免不了的,总自己处理伤口。”

    都弄好了,他站起来拍了拍手,对赟启道:“我手艺不错,上次大黄腿短了,也是我给医好的,你不要乱动,修养一阵就好了。”

    傅遥看看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的那只黄狗,很怀疑他说的是它。而这样的话,赟启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只微微点点头,“多谢了。”

    傅遥看看四周,这房子又小又破,里外就两间房。

    她问道:“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

    “还有我妹妹,她生病了,在床上躺着呢。”

    破旧的门帘露着一丝缝隙,傅遥偷偷往屋里看,果然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女子,从半侧的脸可以看出她很年轻,也很漂亮,只是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令妹生的什么病?”

    “早年中了毒,落了个终身瘫痪,一直这么半死不活的。”

    傅遥莫名的觉得一阵心酸,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却终身下不来床。身边只有哥哥照顾着,两不知这兄妹两人是怎么过来的。

    猎户男进屋里看妹妹,过了一会儿出来道:“烧点热水吧,你们也该渴了。”

    傅遥舔了舔干裂的嘴角,他们一天多没喝水。真的快渴疯了。

    “多谢大哥。”

    “走,你跟我去吧。”他说着伸手一拍她的前肩,傅遥顿时疼得脸都白了,这一路她都在忍着,这会儿受了力,差点没疼晕过去。

    男子看她的模样。微微皱眉,“你受伤了?来,给我看看。”

    他话说得快,动手更快,话音未落已经伸手去扯傅遥的衣服。还没等她纳过闷来,衣服已被撕扯开了,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沟沟壑壑,起起伏伏,只从那弧度,一眼便能看出是个女人。

    傅遥都有些傻了,倒是赟启先反应过来。喝道:“你这野人,何故这般无礼?”

    那男子微微一怔,满脸惊诧的看着她。他真没想到她会是个女人。最先看见她的时候,她身后拖着一个木架,艰难的向前走着。那坚毅的表情,那不屈的精神,还有脸上面对危险毫不慌乱的淡定,实在让人无法想象她会是个女人。不过就因为那表情。在她求助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帮助。因为在他眼里。一个不向命运屈服的人,是最值得敬重的。

    他只怔了片刻。随后面无表情的取了个药箱子,“你要不是不想那里塌掉,就赶紧擦点药。”

    傅遥脸红了红,她只是撞了一下,至于就没胸了吗?她掩了衣服,“你到底要干什么?”虽然原本就不太大吧,但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的。

    猎户男对她的尴尬视若不见,打开药箱递了一瓶药过来,“我本是无心,还以为你是男子,既然看见了,我会负责的,便娶了你就是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让傅遥很是哭笑不得,他说娶就娶吗?这人在荒山野岭里待的时间长,待傻了不成?

    不过看他身手利索,功夫应该也很好,赟启一时半会儿动不了,少不了要在这儿麻烦几日。自己是有求人家,心里有火也不好发,便拿着伤药自己进里屋抹去了,她也怕胸口受伤,要是胸塌了可如何得了?

    她解开衣襟擦药,床上的女子忽然睁开眼,看了看她,便偏过头去,一副面无表情样。

    傅遥暗叹,到底不愧是兄妹,连个眼神都很相似。

    他们夜里就匆匆逃出来,到了这会儿早饿的两眼放光了,男子到了外面,不一会儿拎了一个瓦罐进来,“水是热的,饭要很久才好,先喝点水吧。”

    傅遥忙不迭的接过瓦罐,先用破了瓷的粗瓷碗给赟启盛了一碗水,轻轻吹着喂给他喝。

    赟启喝几口,递到她嘴边,“你也喝。”

    傅遥摇摇头,等他喝完了才管自己。她转头时,猎户男已经用粗瓷碗晾好一碗,“赶紧喝吧。”

    傅遥感激地看他一眼,没想到他看似粗鲁,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狠狠灌了几口,她也是渴极了,连喝了好几碗才停下来,她喝一碗,另一碗他已经晾好了,饭是没有,就当落个水饱吧。

    剩下一碗水猎户男端进屋里,过了一会儿出来道:“今晚你们就住在这儿吧,一会儿我去打些猎物,晚上就有吃的了。”

    见他似要出去,傅遥忙问道:“这山里有没有路,怎么才能走出去?”

    “这里山连着山,绵延数十里,要想出去得要三五日,等伤养好了,你们要想走,就可以走了。”

    他说得容易,他们是想在这儿养伤,可别人不允啊。怕是等不了三五日,追他们的人就会到了吧。

    男子转身出去打猎去了,傅遥却没急着走,他们不认识路,这山绵延数十里,别说三五日,就是十天半月也出不去。

    她扶着赟启倒在外面的小床上,低声道:“你先睡一会儿,一夜未眠,怕是也累了。”

    赟启微微点头,“这山里九曲十八弯,他们今日未必能来,但明后日就不一定了,你也睡会儿,回头也好逃跑。”

    这话倒是不错,养足了精神才能赶路。只可惜屋里就两张床,他睡一张,屋里那个姑娘一张,哪有她睡觉的地方?

    她找了把椅子窝着眯了一会儿,等醒过来神来猎户男已经回来了。鼻端充斥着一股香喷喷的气味儿,这对饥饿的人有莫大的吸引力。

    她迅速跳起来,猎户男已经炖了一锅熟烂的肉汤端进来。赟启也醒了,约是饿醒的。

    猎户男先盛了一碗端进屋里,喂床上的姑娘一口口的吃,从门帘的缝隙里,可以看见他的动作极为轻柔,喂完了还为她擦拭嘴角,也难为他一个大老爷们,这样的事做起来却是轻车熟路。

    傅遥也要去盛,手刚碰上瓦罐,却听屋里人道:“别碰它。”

    傅遥咧咧嘴,他不让碰,她也不敢碰,只对着那瓦罐拼命滴口水。那应该是只兔子,炖的很烂,瓦罐里还飘着一层油呢。

    她吞了吞口水,也是实在饿极了,居然掀帘进了屋,直接问道:“怎么才能叫咱们吃?”

    猎户男头也没回,“只有我的亲人才能吃。”

    “那我认你做哥哥如何?”她说着已经行下礼去,“傅媛见过哥哥。”

    古人名节,不吃嗟来之食,为了吃口东西,认人当哥哥,这脸皮果然厚成城墙了。

    猎户男不禁抿了抿嘴角,这倒是他第一次展露出笑容。

    “你且等一会儿吧,一会儿自有你吃的。”

    也不是他不想叫她吃,只是这灌肉是给妹妹炖的,里面放了不少药材,常人吃了对身体不好。他转过头接着去喂妹妹,等她吃够了,才在外面又拿了个瓦罐进来。这里面放的似是鹿肉,闻着真是香的出奇。

    鹿肉是壮体强身的,正适合赟启羸弱的体质,傅遥先盛了一碗递给赟启,笑得如花般姿容,“哥哥,不介意我吃两碗吧。”

    那个哥哥自是对猎户男叫的,猎户男没言语,算是默认了吧。傅遥暗嘘口气,赶紧给自己盛了一碗,也不管烫不烫大喝了起来。

    汤熬得很好,猎户男手艺一点不次于杜怀,里面还有几块肉,她吃得很香,不一会儿一碗就见了底了。舔舔嘴角,颇有些意犹未尽,可瓦罐里的汤已经所剩无几了,这里面也该有他的饭,却被他们给分食了。

    “多谢哥哥了。”拍了怕手,把空空的瓦罐递过去,笑得一脸灿烂。

    那猎户男只微微笑着,也没介意,拎着两只瓦罐出去了。

    赟启脸色一直沉沉的,看他出门,低声道:“你没必要这样的。”

    傅遥知道他责备自己不该对一个猎户“哥哥”长,“哥哥”短的,只为了换点吃食。她轻笑,“那该怎么样?拿出你皇家的威严命令他吗?”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对待一个身在荒野却心高气傲的人,一点点官威有用吗?就算拿出赟启的皇威来,要么人家不买账,要么干脆把他们送给追兵,倒更可能些。

    虽然赟启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就是不高兴。他磨磨牙,“你这样太随便了。”这模样却是吃醋了,他不喜欢她这么娇娇的去求别的男人。而他身为一个男子汉,居然都保护不了,更让他心生懊恼。

    “原是我对不起你,不把你带来这里就好了。”本来想给她的是几日的美好,却没想成了几日逃难。不过也因为这一次,他更确定自己的心,他是真正喜欢她的。至少不想看着她受苦,她委屈。(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皇上的心酸
    赟启看着那几只狼,突然叹口气,“若是杜平月在这儿,想必你也不会如此忧心了,说到底是朕无能啊。”

    以杜平月的功夫对付几只狼确实没问题,可他为什么突然提起他?

    她莫名的看着他,让赟启很觉自己没意思,这时候自己的命都顾不过来,却还在这儿吃这莫名的干醋。不过他就是看不惯杜平月,一天到晚老黏在她身边,一副准备把她霸占到手的模样,真是讨厌。

    下面有狼守着,他们也下不去,傅遥尝试着向他这边爬,看他一边咬牙,一边疼得冒冷汗的样子,她的心也莫名疼起来。他这样养尊处优的人,何时受过这样的苦?也难为他了,脚骨断了也能忍到现在。

    低头看他的脚,那里已经肿得老高了,脚底隐隐渗出血来,很可能是刚才爬树的时候被划伤的。

    “你还能忍吗?”

    “还行吧。”赟启苦苦一笑,不能忍又怎么样,在这样的荒野之地,有刺客,有野兽,他们能保住命已经算不易了。

    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坐着,双腿翘在树杈上,低低地略带点幽怨地声音道:“你知道吗?其实我的脚骨曾断过一次的。”

    没等她问,他已经絮絮地说起来,反正今夜是无法睡觉了,傅遥也找了个不会掉下去的地方,一边抱着树颤抖着,一边听他讲那悠远的故事。

    赟启很少和别人讲心事的,即便是对自己也很少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不出来,对于他的经历,别人只知道他不是先皇最宠爱的儿子,也不是皇后嫡出,却最终登上了皇位。而其间发生过什么,别人却无从而知。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朕从出生到八岁之前,见过父皇的次数不过两三次。父皇国事繁忙,平日里又不常入后宫,八岁之前我几乎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可就在我八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我的一生。那是我八岁的生日,那一天,嬷嬷说要带我去见母妃,我很高兴。一早就换上件新衣服,想着她会喜欢我,怜爱我。她是陈妃,是皇上得宠的妃子之一,因为无嗣,父皇把我交托给她抚养。她真的很美,就像一朵盛开的芙蓉花……”

    他的眼神悠远,透过夜空似乎回到了那个艳阳高照的上午,春日温暖的天气里,一个男孩兴奋的跑向自己喜欢的人。他是真的想把她当成亲人的,没有母亲的日子很痛苦,很寂寞。他渴望被人怜爱,渴望得到母爱。可是就在冲到她身边一霎那,她突然挥起那云一般雪白的长袖,把他推到一边。

    那是在高台之上,几十阶台阶,他是一口气冲上去,同时也在一瞬间滚了下来。他该是很幸运的,没有撞坏头,只是撞断了脚骨。

    那件事不知怎么传到了皇上耳中。他再不受宠,也是皇子。先皇很是震怒,废了陈妃的废位。把他交给齐妃,也就是现在的太后。不过也因为此,他成功的引起了先皇的注意,自此之后走入了父皇的眼中,成了他眼中稳重、深沉,可托付天下的可造之才。

    傅遥这才知道,原来他的脚骨是这么伤的,怪不得他滚下山的时候那么容易就断了,原来是旧伤复发啊。

    他的痛,痛在身上,也痛在心里。她也是无父无母之人,一个人挣扎着活到现在的,自然能了解他的痛苦,而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人,心里阴暗是必然的。

    他受了那么多苦,身边有那么多人算计着,能好好的活到现在真的怪不容易的。就像她,从小为一口吃得争来抢去,大了又陷在官场里,被一群不知是人是鬼的贪官酷吏们围着,身心俱疲。或者他也和自己一样的感觉吧,她还可以逃走,某一天撂挑子不管了,可是他呢?他这辈子都脱不了是非的窝子了。

    心里微微觉得发苦,发涩,空出手来去摸他的肩,安慰道:“那都是以前的事,就算再不好过,也过去了,现在你是至高无上的王者,可以主宰别人的一切。”

    “我连自己都主宰不了,谈何主宰一切?什么皇帝无所不能,是一切主宰,那都是骗小孩子的。”赟启微微叹着,低声道:“说了这么多,这会儿还觉得害怕吗?”

    傅遥一怔,这才知道他故意和她说这些,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总看着下面那几只狼,人真的会崩溃的。

    扫了树下一眼,绿森森的狼目依旧,忙闭上眼,低叹道:“我很小的时候家里被灭满门,从家里逃出来后遇上了师父,做了乞丐。”

    这是她第一次对人谈起那段痛彻心扉的往事,杜平月也是跟她相处多年后慢慢得知的。全家人死在刀下,血流成河,到现在她还会做噩梦,梦醒之时便是一身的冷汗。

    赟启低问:“你们傅家也算是名门,为何会惨遭灭门的?”

    “我查了十年都没查出原因,那时候太小,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父母长什么样子都没太多印象。”

    “你放心,朕会为你查出来的,不管是哪些人害了你父母,朕都会为你报仇的。”

    有他出手,定然比自己在私下里去查要好得多,但过了这么多年,她想要报仇的心已经渐渐淡了。

    接下来他们又说了许多,两个从没这么坦诚过的人,竟然一股脑的,如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心里话都倒出来。他们从小时候说到长大,从苦说到甜,从眼泪到欢笑,一步一步讲着自己的成长历史。

    在这一刻,两颗心靠得很近很近,他们谈到了生,也谈到了死,甚至说若是在这里被狼吃了,骨肉揉在一起,也无憾了。

    多年之后,傅遥还记着这一夜,这一夜的惊吓和恐惧,还有她的心,在这一刻是真真正正爱着他。甚至真的想这么和他一起死了,然后就没有后来那么多的痛,那么多泪,那么多心酸,当然也没那么多幸福和感动。

    人生就是这样,痛,并快乐着……

    ※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渐渐地天光似乎放亮了,白雾远处,挂着一片淡淡的,桃红色的云霞。

    狼最终没有上来树,它们蹲守了一夜,似乎也放弃了,渐渐退了出去,也不知是因为什么。或者白天对于它们来说,这片丛林存在更大的危险吧。

    但对于他们呢?

    太阳升起来了,两人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提起心来。在夜色的掩映下还容易躲藏,等天一亮了,怕是更紧密的搜索要开始了。他们从坡上滚下来肯定留有痕迹的,等他们发现,从密林穿过来,想找他们也并不是很难。

    傅遥从树上爬下来,想把他也弄下来,他看着并不胖,却重的超出了她的承受。两人一起摔在地上,也不知是摔习惯了还是老天太有眼,竟没断条肋骨什么的。

    坐在地上,望着疼得抽搐的他,“还能走吗?”

    他摇摇头,苦苦一笑,“你先走吧,你一个人该能从这走出去。”

    傅遥横了他一眼,他说得容易,她又怎能扔下他不管?

    伸手去扶他,笑得比他还苦,“我倒是想走的,可心不同意。”

    他幽幽一叹,“我是为了你好,那么些人目标是我,若我不在,你或者可以活命。”

    “我不会丢下你的。”她咬咬牙,不管他作为她的主子还是她喜欢的男人,她都不可能扔下他不管。

    从树林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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