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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5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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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阿鸟确信,他们能知道自己不是张铁头,只是没有揭露而已,可悦凤小姐步步而来,自己还是很快图穷匕现,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向他们坦白?
自己来,是为了看看他们在这里的真实用意,到底是不是点上几个花魁这么简单,身份这样就暴露了,肯定惊到他们,使得他们不再按设想继续下去了,也许错过了摸清下头动向的机会,怎么办?!
狄阿鸟正犹豫,外面唱了一声:“张将军到。”
张铁头终于来了,无形之中给自己解了围。
狄阿鸟轻轻地撞下马不芳,马不芳连忙说:“这位小姐认错了,他只是我的属下,怎么可能是张将军。”
这是,张铁头带着两个人从外面过来,一进门就爽朗地笑着招呼:“各位久等,等张某人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从外面回来,听说大王殿下回来了,跑去看看,耽误了。”他走过来,直奔悦凤,有点献殷勤地说:“悦凤小姐?!您可真是漂亮得让这儿的一群公狗流口水,偏偏不与张某多走动,咱们可是在合伙做生意呀……”
合伙做生意?
一句话,狄阿鸟把牙根咬了咬。
一句话,悦凤就似乎有点吃不住,不过却依然笑着,说:“将军还是这么爱插诨。”
她再看看狄阿鸟,回头在场内人头上一扫,似乎是为判断失误尴尬,“嗤”地一笑,说:“张将军是不是派了您的这位兄弟,让我们开开眼界,见识了一件无价之宝?!”张铁头立刻看了过去,一眼看到了马不芳,连忙四处扫,最后看了狄阿鸟一眼,脸色突然不大正常,狄阿鸟心里也明白,如果自己不引人注目,他也许不会在意,可是一旦让他注意到自己,他自然与别人不同,一眼能认出来马不芳,也一眼能认出自己。狄阿鸟觉得他怕是改变初衷,把自己道破,不料张铁头却没有,只是胡乱摸着人头和椅子往前面走,一边走一边说:“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扳指,噢,扳指,扳指呢。”别人把扳指送过来给他看看,并附带告诉他:“这扳指正在出价,刚刚毛先生已经出价一千五百两了。”
铁胖子顿时来了一句:“毛文龙,你傻比了吧。”
不过,而今的态势虽然又不明朗,还是有人叫价:“我出一千六百两。”这个喊价,狄阿鸟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悦凤认错了人,却不一定认错了东西,谁说这不会是张将军授意的呢,不是他授意的,一个下人敢在出席十多名文武,张铁头也到了之后,坦坦然然地卖扳指?!
坐张铁头身边的高参想给张铁头说点什么,发觉张铁头摸着扳指,好像扳指有点烫手,连忙问:“将军您怎么了?!”
张铁头一愣,回答说:“没什么。”
嘴里说着没什么,可是他的人开始出汗,坐立不安地说:“我没想到这扳指行情好……“
高参小声说:“扳指好不好,学生不知道,这会儿,他们还不是为了取悦您?!”张铁头吞了一口口水,把扳指交给一旁弯着腰的龟公,轻声要求说:“给我拿把扇子,刚刚在外走动,有点热。”
等龟公走了。
他如座针毡地给一旁的高参说:“恐怕老子也得出点血,这枚扳指一定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高参愕然,交头接耳中往后看了一眼,回过头说:“这扳指不是将军的……”
张铁头黑着脸要求说:“别往后看。”
高参便不看了,盯这他。
张铁头听到众人出价,标到两千五百两了,大吃一惊,再不敢跟高参消磨时间,突然喊了一声:“我出两千六百两。”
整个大厅都静了下去。
大伙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大家本来判断扳指是他撒出来的,别有用心,要卖给商人,或许根本就是坑人钱财,却没想到他自己也出了价。
这一出价,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扳指不是他放出来的,他想要;二是他自己要避嫌,要求商人门踏着他的价钱上去。
判断不出来,大家就哑巴了。
这时,只有一枝独秀,那位姓铁的胖子不把这位张铁头将军放眼里,喊了价:“我出三千两。”
张铁头咬牙切齿,拳头都握了,却无可奈何,有气无力地说:“我出三千零一两。”
众人不敢跟价儿,通过这个零一,弄明白了,张将军是真想要,这个时候他带着势在必得的势头,就算大家可以买下来再送给他,可这样的场合,别人也不感激你,因为你让人家丢了脸。
姓铁的跟吃了什么药一样,说:“张将军,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呀,论钱财,恐怕你跟我较量不起。”说完又出价:“五千两。”
张铁头“噌”地站了起来。
他把满是油汗的脸扭过去,看向狄阿鸟,想得到点儿暗示,可狄阿鸟的头被他自己刚刚蓄起来的头发挡住,什么也看不到。
众人以为他要翻脸,有的部下把刀柄都握了好几握。
张铁头却说:“铁大哥,何必呢,这个扳指,老子志在必得,你是有心看我笑话吧。我张铁头虽然没钱,但可以借。”他宣布:“五千零一两。”
铁胖子针锋相对地说:“张将军,不是我和你过不去,而是这扳指我喜欢,毛文龙,你说呢?”
毛文龙犹豫了一会儿,代替了铁胖子,出价说:“我?!我出五千五百两。”
张铁头扭头看了一眼,终于发作了,咆哮说:“六千两,再加两个人的脑袋。”
铁胖子仰天大笑,笑了一会儿说:“这两颗脑袋一个是我的,一个是毛文龙的吧,张将军呀,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你敢动我俩吗?我们不是您们东夏的狗奴隶,动我任何一个,就怕你承担不起。”他立刻又出价:“七千两。”
张铁头坐了回去,闭了一下眼。
旁边的高参立刻伸来袖子为他擦汗,轻声说:“将军,您别斗气,这扳指不能吃,也不能喝,七千两这个数目太大。”
张铁头喃喃地说:“你有没有听说过镇国之宝,老子要是放了我们东夏国的国宝,人可就丢大了。”
他给高参比划、比划,从胸前往后指。
高参却以为他指自己的心,表示自己心意已决,又说:“张将军,是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呢?是不是无价之宝呢?您能肯定?一个扳指而已,不能较劲,让他们得到又有什么?”
这时,那位中原商人出了价。
他不动声色地说:“对不起了,铁兄,我出一万两。高某判断这枚扳指的确是无价之宝,本来还认为于我无用,不打算去碰,可既然张将军说到镇国之宝,高某惭愧了,这扳指也是出自我靖康玉匠的手笔,乃我朝廷宝物,还是不要让它外传了。”
他又说:“张将军,请恕小人无理,我靖康和东夏而今是一国,您不否认吧?!”
张铁头大喜。
他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这句话就表示,就像毛文龙助他姓铁的,这也是自家人帮自家人,被对方买了转赠给自己,自己就不再丢面子了。
何况东夏认朝廷为上国,这是公开的,没有丢人一说。张铁头立刻回应说:“那当然,我们大夏王乃是当今朝廷册封,我们大王既是朝廷臣子,又是皇帝的驸马爷,我们和朝廷,那是父亲和儿子一样的关系。”
他别有用意地补充:“这次奴隶生意,我也不假外人之手了,我们一家人互相照顾,好说,好说。”
高姓商人却一口回绝,说:“高某从不做奴隶生意,来到东夏,是要承办贸易,还望将军首肯。”
铁胖子变色了,怒吼一声:“姓高的,别给你脸不要脸,东夏有什么?我们高显的人参,鹿茸,皮毛,麝香,他们东夏有的我们都有,他们没有的,我们也有,你难道一样也看不上眼吗?!”
狄阿鸟也暗自盘算,心说:“是呀。”
高姓商人微微笑了,说:“非也,非也,东夏是穷了点儿,可正因为这样,他们的货物便宜呀,他们的马匹,皮货,鹿茸,货优价廉,他们对商人还有许多实质性的优惠,再说,高显相比较而言,路途稍微遥远,运费开支有点大……”
刚刚与张铁头说话的高参近一步补充,带着警醒的用以:“日后往高显的商路只怕还要经过我们东夏。”
铁胖子一下泄气了,说:“我们走着瞧。”
他一个转身,冲毛文龙大喊:“毛文龙,我们走。”
毛文龙犹豫了一下,却说:“铁兄正在气头上,我看您还是先回去吧,小弟随后再到您那儿劝您。”
铁胖子愣了一下,“哼”了一声,退场了。
张铁头笑了笑,自然多了,回过头,说:“毛文龙,难道您也对贸易感兴趣?”毛文龙连忙说:“让将军笑话了,贸易上,我怎么敢与高先生比,争夺贵国的贸易权,我也在向高先生供货呀,不瞒您说,我对奴隶更感兴趣。”
张铁头点了点头,说:“好说,我今天来,只是捧捧大家的场而已,风花月亮一番……”高参连忙小声更正:“风花雪月,风花月夜也行。”
张铁头倒不在乎,说:“反正都有月亮,听说萧萧仙子连日冷场,我们大伙请悦凤小姐抬爱,一屠(睹)芳容如何?”
大家个个叫好,没座的连忙要座。
第三部 第一卷 十五节
悦凤小姐走出去吩咐一二,花魁也就不点了,上了几个人,在台上清扫。
因为扳指卖到了一万两,赛金枝也肯定是要赎身。
老鸨一吩咐,赛金枝就被两个姑娘送到了狄阿鸟身边,提前来到,羞涩地陪着狄阿鸟坐。
狄阿鸟也要了位置,毫不客气地揽了赛金枝的腰,感到赛金枝顺便把头扎在自己肩膀上,身上带着一股从来也没有闻过的香味,淡淡的,却格外沁人,就轻声说:“这香好闻。”他当年到长月,曾在长月女用市场上打转,购买廉价的首饰和香料,挣零花钱,因为有嗅觉的天赋,自认为自己也是见多认识得多,对香料很在行,回味着,在记忆里搜索着,就是没有闻过这种香味。
他想问问这是什么香,却没问,因为只有有钱的贵公子才会对这个感兴趣,他一个巴牙问这个,不是又暴露了吗?
等待萧萧仙子期间,不断有人去跟张铁头说:“将军,你说这一个女人,不陪人睡觉,有啥意思看的。”
张铁头为自己的人尴尬,连忙拍人头,气急败坏地说:“没见识,没见识,老子在京城呆过,就知道你们这些兔崽子要闹笑话,你们哪懂得欣赏美人,这岂不是仙子到了咱们这儿,老冷场的原因?!”
正说着,佳人出来了,也以面色遮盖,身上环佩回响。
她举步轻摇,像上了枝头的梅花,举手投足,落落大方,走到中心,先把两手扣在肋下,行了一个礼。
身后带着的垂髫丫鬟捧着一面古筝。
随后,出来两个抱琵琶的,再后面,出来吹瑟的,紧接着,又出来七八个抬小型编钟的,一个乐师拿着小锤开始试音,于此同时,众多的乐器都出来了,同时并列两旁,简直是十八般乐器个个露面。
编钟一出来,虽是三枚一套,体积尚小,可狄阿鸟还是震撼了。编钟通常在庙郊、祭祀、朝聘时用到,民间往往用“黄钟大吕”代指,可也是意义非同小可的礼器。
民间演奏,谁也不敢轻用,民间演奏不用,就没有多少乐师去发展它,同时也意味着它的衰败。
不过编钟音色纯净,旋律优雅,音域宽广,高音昂扬,低音浑厚,偏偏又是合奏中最适合挈领纲要的乐器,因为它的缺失,乡下土财主婚丧嫁娶,用到合奏,就用穿透力强的唢呐和铜锣代替,而城市中的士大夫多用数张金鼓代替,如果两者都不用,就用整整一排一样的乐器,一样的腔调来组织。
只此一样,狄阿鸟就可以肯定这一队乐人的造诣。
他们不但超出了北平原,甚至东夏国一个妓院的水准,甚至超出了长月任何一家女子乐坊。乐师们一一列坐,在编钟下略作齐整,调出悠悠的调儿,又缓又慢。
忽然,一阵风吹来,四朵杨花般的舞姬被刮到台上正中央,探着白毛袖口,并指在天上,围绕着她们留下的空隙走动打转。
狄阿鸟叹息了一声,心说:“这是真正的歌舞呀,想不到竟然出现在我这苦寒之地。”
筝开始奏了。
筝比琴更紧凑,淙淙直泄,四个舞姬顿时时聚时散,开花,卷瓣,迎来露水,迎风招摇。
大厅的灯光不知不觉被人调了,该亮的地方亮,该昏的地方浑,不知不觉把大家笼罩,有了这种亮光的暗示,大伙也就在第一时间,或多或少沉迷到琴瑟的讲述中去,尽管他们并不懂内中的调调,可是激扬、悲伤;欢快、低沉;他们还是能够一一分清的。
只见那位萧萧姑娘舒展广袖,一臂舒展,一臂划动,筝声好如浪发,大小不已,几个舞姬背靠着背,撑臂翻转。
这时萧萧仙子启了唇,唱道:“塞下呀,塞下。”
两句话而已,商人们还没有什么。
东夏这边的将领们眼睛立刻就都晶莹了。
狄阿鸟也一样,他怎么没想到这个萧萧就像是研究过众人,知道痒从哪挠,他肯定,无论对方从哪开头,感染力都不及“塞下”一词,想必一曲曲罢,自己这些部下,谁也不会再提,光能看看的女人有什么让人出钱的资格。
萧萧唱道:“塞下五月天,山冷白雪山。春色虽曾现,羌管几回旋。触目人惊心,悠悠苍黄怨。”
筝声开始沉重了,舞的节奏也变了,舞姬面朝众人,反反复复,把自己的长袖打出去,遮脸翻转。
她们只是单调地重复,烘托感更加强烈。
编钟伸缩,声乐齐动。
萧萧嗓音陡然铿锵,唱词简短,又一种绞筋的钢韧:“牛羊放山下,男儿多英雄。胜赌烈马上,由来七尺轻。幽燕连大漠,古来兵纵横。将军抱鞍鼓,壮士举寒冰。角逐踏边水,碎镜裂银瓶。铮铮岁月过,经年几安生。”
曲又舒缓了,好像战争结束,好像现在,大家终于得到了一个安生,放羊的放羊,牧马的牧马,种地的种地。
狄阿鸟碰碰马不芳,往外头略一示意,马不芳知道他要让自己退席,不动声色地给龟公招了下手。
他们正要把扳指、金钱和赛金枝的事儿交代一下,悄悄离开,然而两个人一扭头,大厅后面水泄不通,都是镇上的士兵,有巡街的,有楼上下来的,再回首台上,萧萧仙子又一唱,唱没几句,满厅男儿泪如雨下。
狄阿鸟更不想呆下去,何况张铁头已经认出了自己,即便是他有什么错误的想法,也不限于今天,还是要走,慢慢用手分开人,挤了出去。
到了外边,他刚刚按按马不芳,看着漆黑的天空舒一口气,胳膊一下被谁抓住了,扭头一看,是那个“赛金枝”。
赛金枝原先肯定不叫赛金枝。她惊惶地说:“你刚刚把我买下来了,那你得带我走。”
狄阿鸟扭头往里头看看,骗她说:“我很穷,又是个下人,家里老婆也凶狠,刚刚……刚刚那是为了斗气。”赛金枝见他看在自己的手掌上,连忙丢开,但很快又一并上去,去抱上他的胳膊,连声说:“那你给我赎过身,我去哪?我又没地方去,难道你白花了钱,我还得在这儿接客人么?”
狄阿鸟还以为她会说自己买了她,她就是自己的了,自己去哪儿,再穷再苦,她都跟着呢,倒是没想到她只是害怕被自己买过之后,自己一走,她没地方可去,这就说:“那好吧,你先回去,改天我托人来接你,免得他们当你跑了。”
赛金枝跟上他俩说:“那你改天再托人,回头给他们说一声好了。大哥,你是个好人,我跟着你,我不怕。”
马不芳倒也没想到这女子缠人,想狄阿鸟不带她回去,是怕后院起火,呵斥说:“你这女娃,说好了改天接你,你咋不信呢。”
赛金枝停了一下,随后又跟上了,走在后面说:“奴婢相信,这位老爷,我就是看着这位大哥人好。”她发觉狄阿鸟又往前走,连忙亦步亦趋,说:“大哥今天得了一万两银子,难道老爷还让他做你的下人?”
狄阿鸟愕然转头,想不到她心里还有个这样一个小算盘。他笑了一笑,说:“老爷先走一步,我有点话想问问她。”
马不芳连忙往前面走上数步,走到前面等着。
狄阿鸟觉得马不芳不再跟前,有一些话她该已经说着方便了,毫不客气地问:“我把自己家的祖传宝物卖了,得了一万两银子,你是不是看在眼里了,那你觉得,我这笔钱该怎么办?”
赛金枝往前头看看,小声说:“我是把钱看在眼里了,可也不是全为了钱,你得分跟你们老爷一大半,求脱了奴仆身,也免得他见财起意,以后咱们过日子,一两千两就够了。”
狄阿鸟觉得有意思了,笑着说:“为什么一定要脱奴仆身呢,难道我有钱了,就不认自己的主人了?!”
赛金枝说:“小女不是这个意思,奴仆总不会有什么出息的,你就把钱给他,一来免得有人垂涎,二来,以后有个自由身,自己的事儿,自己作主好。”
狄阿鸟心说:“此女倒是个有主见的,还在乎人是不是自由身,莫非也是大户姑娘。”
他回过头,朝妓院看两眼,问:“你不会是逃难过来的。”
赛金枝小声说:“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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