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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4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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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看一眼,想是王志有什么安排,连忙让人进来。很快,一名年轻的军官来了,责备二人维持地方治安不利,事态严重,该当何罪,安勤派去看怎么回事儿的人还没回来,陡然不好回答,只好低着头,末了问那军官:“到底怎么回事儿?!”
军官冷笑,不给脸色,依然说些官面儿话:“怎么回事儿,草料场被夜袭,往来宾旅,明目张胆,手持利刃,结伙寻仇,这些事接二连三发生,王将军一开始认为,都非你二人之过,可接下来,却又是治安问题,前几天,狄小相公马市卖马,马市哄乱,无赖子横行霸市,抄械殴斗,王将军虽然认为你二人疏于管教,却也没有找你二人追究,可今天光天化日,数十无赖持刀械,棍棒,聚集打砸,攻击公所,使得店铺关闸,黎庶闭门,简直无法无天,将军身着便衣,目睹其状,竟差点受之围攻……”
安勤和邓北关都是又惊又惧,一下变了脸色,尤其是安勤,因为当地械斗事件太多,他一个县长,下头只有些卒子和衙役,根本无法制止,时间长了,也麻木了,只等了解情况,起因为何,然后再找双方有头脸的人到县衙,一边喝茶,一边和解,没想到,今天把王志给卷进去了,真后悔刚刚得到消息,没有重视,这就一边扎个外出的架子,一边问:“将军怎么样了?!”
军官说:“将军亏得一干卫士保护,回了军营,他让我来,就是让小的给两位传句话:这雕阴无赖,是不是该治治了?!”
这样的事都发生了,谁说不是,安县长和邓校尉面面相觑,分别告罪。安县长觉得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今天过堂也过不下去了,正要让人传话,先延迟,再放众人鸽子,军官将他拦阻,说:“而今事态之严重,已不能由你二人欺上瞒下,和事终日了。由他为你二人整治一下治安问题,五百精兵不时就会入城,我也就是给两位打声招呼,两位该干嘛,干嘛,对了,他也让我顺便说一声,雕阴治安如此之差,恐怕狄小相公被迫还手,也是情非得已,受你二人治安不严所害吧?!”
说完这些,他才抛开官话,笑笑说:“将军气大了,两位好自为之。”
五百精兵不时入城,维持地方治安,也太骇人听闻,安勤冷汗直流,大叫道:“地方上的事,是我二人的事,令统勋大人受到惊扰,有什么罪,定我等什么罪,官兵入城捕盗,逾越了。不行,我绝不答应。”
邓校尉倒习惯和安勤唱反调,何况按关系,他和王志亲,和地方疏,这会儿,他又有心巴结王志,就轻轻地说:“真要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县尊这儿,恐怕确无实力处理,还得请求上宪协助,到时,不也一样。”他这会儿要知道自己的儿子就是组织人之一,打死他,他也不肯这么说,可这会儿,他什么都不清楚,只知道雕阴城,就是这么隔仨茬五打群架,抓人,抓不完,杀人,没法杀,既然王志一时气恼,跑来出出气,到时还是不了了之,自己干嘛非要对着干呢。
安勤听他一说,想想也是,王志要非逼自己给他一个交代,地方光抓人抓几十,上百,回头还得请他协助,再说,雕阴处于战时,县里动不动械斗,也不是个事儿,王志也不是二百五,不会滥杀,滥捕,来了吓唬、吓唬这些当地人,未必一定是坏事,自己要做的,就是找找闾吏,乡亭小吏,让他们多作安抚,免得再出更大的事儿。
既然是这样,或者夜里,或者明天天亮,往下通知,让人知道,官兵进城,搜捕,不是来扰乱你们的生活,是因为数十人打砸太严重了,不得不管。眼下就得赶快审案。他连忙给邓北关比划,示意,而自己,三步并作两步,走在前面,因为走得太快,鞋想掉,就一边摸脚底,一边往里蹦,失态极了。
注:现代人觉得中国古代没陪审团,想怎么判就怎么判,倒也未必。这也许是现代人太过于崇洋媚外的结论,也许在过去,这种办案法都仅是一些贪官酷吏在专用而已。唐朝比较开明,官员都要学习律法,回避制度都相当成熟,大家自然可以想象听审情况。至于宋代,比如包公,据说他坐开封府,特意允许百姓听审。水浒中潘金莲案,其中有“无夫者;责令亲属邻里具结领保听审。”而杨志卖刀,官员也参考了街坊民意,采用比较温和的手段,并深入去了解牛二的背景。因为《水浒》成书并不在宋代,所以这些律法可能牵扯到明初审讯情况。大家试想,旁听,如果不给一点权力,没一点好处,正儿八经的人会去?!所以,地方上为示公正,表示对道德的尊崇,对风俗的尊重,非得让当地大户参与不可,这些人依照古代的情况,也必须是一些有资格的士绅。他们因为自己的资格和地位,决定了这个听审的需要,而同时,也决定了起到一些辅证作用外,还得有一定的权力,至少,官员和他们有往来,即使出于礼貌,也要向其中的名望人士请教看法。一旦他们真谈了自己的看法,把案件引导到好的一面,衙门又不能不表彰。偶估计,这些表彰可能予以名号,当成朝廷恩赐,也可能出自官员的私人感激,题个“忠厚传家”,“道德君子”之类的字或者匾,回家挂中堂。
第一卷 雪满刀弓 七十六节
升了堂就要带犯人。狄阿鸟被两名衙役带至堂前,就站那儿了拱拱手,眼神去他媳妇那儿找他媳妇去了。这种过堂不跪的人,通常都被称作“刁”,要吃杀威棒,安勤对杀威棒是考虑都不考虑,由于人家中过毒,刚刚好转,邓校尉却有心,先用杀威棒表明自己的态度,这就一拍醒木,喝道:“堂下何人?!为何不跪?知道么?这是蔑视公堂,来人哪,给我拉下去,重打四十。”因为他是蓄谋在前,安勤想阻止没来得及,想说个本该这样,念在你大病初愈,如何如何,就算了,补救一回,可手探过去,发觉中间的醒木都已经被拿走了,只好表情古怪地晃了晃身子,往邓校尉脸上看一看。
狄阿鸟哪吃这套,慢吞吞地笑了两声,说:“我上跪天子,下跪父母,天子,乃吾主,父母,乃予我身,跪你公堂,是什么道理?!”
这么一说,倒显狂妄,安勤想说什么,却因为这时讨情,有点儿像包庇,只好不吭声。
邓北关自然要趁机大怒,冷呵呵几笑,追加道:“再加二十棍。”
李思晴顿时脸色发白,心说,赶快告诉他,你有官爵。狄阿鸟却没说,心想,想当堂打死我,直说嘛,我也不能不给你个机会,看一看你的用心。于是,侧过身来,慢吞吞说:“慢。”众人一愣,衙役也迈不上脚了,人人都想,这哪是犯人,大堂之上,还一句官话“慢”。
他们一下往堂上看去。
安勤也不得不说话,说:“狄小相公,犯人,狄阿鸟,你身有命案,且不说对错,倒不该顶撞堂官。”
狄阿鸟给他抱抱拳,笑眯眯地伸出指头,胳膊越伸越长,最后直指邓北关,说:“你不能审我,你要回避。”
邓北关心说:“我自然要回避。我不回避,你奈何了我?!”打断说:“你也太蔑视公堂了,再加四十。”
狄阿鸟笑了笑,说:“你一个理应回避的官员,说破天,那下的令也不该施行呀。”他回过头,问大伙:“对不对?!”
下头都憋住劲儿了。
杨小玲早知道他口齿犀利,却第一次在公堂上见,又见他镇定自若,吊铜下的堂官都变了脸色,担心的同时,都想为他叫好。
李思晴却默默念道,不对,不对,提什么回避呀。他比你官小,让他回避,倒不好说了。
邓北关看看衙役,估计都怕这个人,反正自己的本意,是表现{:文:}自己跟狄阿鸟{:人:}针锋相对,你越{:书:}让我回避,越破口{:屋:}大骂越好?这就用眼睛瞄着做笔录的小吏,一边等他记,一边说:“我回避,谁来审你?!”
狄阿鸟问:“你该不该回避?!”他又问安勤:“他该不该回避。”
安勤头疼,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邓校尉是该回避,可是朝廷的回避制度,其实并没有严格地贯彻,而邓校尉,掌流囚,典垦田,他回避了,谁来审呢,就说:“且说说,邓大人回避的理由吧。”
笔录官又奋笔。邓北关也冷姿态应付,好像在对安勤不满,而事实上,他正用力观察狄阿鸟,灯火虽然晦涩,但人形,仪态,应该能观察到,正如上云道长所说,自己就没有见过这人,怎好和他斗法,所以他需要打量,观察,能不能打这顿杀威棒,倒是次要的,就他目前了解到,这个博格阿巴特果为悍将枭雄,仪表,气质,以及那种左右局势的能力,都平生所见,这会儿倒真后悔,没早借他到雕阴那会儿,借堪实人犯的流程,多做一番了解。这后悔也没地方说理的,因为那阵子,他还没摊上和狄阿鸟不两立的地步,上头有人打招呼,他也就没走这个过程,给狄阿鸟吃吃杀威棒,或者走过过场,一起喝杯水酒。
狄阿鸟见人家给机会,说:“邓大人,你好像要杀我吧,那次你府下那么多人出城,携带利刃,是为了找个像草料场的地方纵一纵火,还是为了杀我?!”
这问题有误导性。
邓北关不作提防,一心想着怎么否定两人的恩怨,再加上狄阿鸟的口气,前头轻描淡写,一掠而多,后面显得凝重有力,似乎比较严重,立刻开口否认:“当然不是为了杀你?!”
说完,他脸色就变了,真变了,如果说刚刚还是做作,这会儿,那就真因为问题的敏感,给严重刺激到了,大声说:“可也不是为了纵火。你。你。”
他再怎么说,理由在众人眼里有点儿苍白,因为只有两个答案的问题,也许不会误导他们,却能误导一般人。
而且,这仍然是一个误导。
狄阿鸟有预谋地笑笑,声音放得很柔和:“那么说,这些人,确实是你指使的?!”邓北关慌里慌张地看了安勤一眼,真是恼羞成怒,争辩说:“不是。”随后又着急地说:“那是追捕你,你有逃离流放地的意图。”狄阿鸟问:“那你说,到底是不是你主使的?!不是,你怎么说他们是‘追捕我’,难道冷豹以下,什么人都能驱使么?!那好,你告诉我,谁驱使他们去的,是谁?!”
又在误导。
邓北关手都有点儿抖,连声说:“没错,是我让他们追捕你的。”
狄阿鸟对着众人,手臂往后一指,大声说:“你们看看,他又承认了,他竟然又承认是追捕我了。可是,冷豹不是屯田处的人,是他门下一条狗,你说,校尉抓流犯,该不该放自己家里的狗?!校尉大人,冷豹是屯田处的人么?!”
人群忌惮邓北关,不敢开口,可这会儿,连安勤都为邓北关苦恼,摇头。他已经改口了,要想不再改口,只能把话题转到冷豹身上,一个下人身上。安勤觉着这样下去不行,虽然自己是同情狄阿鸟的,但这样扯下去,倒像狄阿鸟在审邓北关,他想制止,想制止,却摸不到醒木,不摸醒木,从急于说话的邓北关那儿抢话,不过是淹没在大嗓门里而已,只好咳嗽,咳嗽不行,把手放下边扯邓北关的衣裳。
邓北关终于消停了,在一阵唇枪舌剑中哑口。
安勤趁机插话说:“小相公该说的是他要不要回避。”
狄阿鸟严肃地说:“正是说他要不要回避,他纠集公私武装,出城埋伏在我必经之路上,我能不能怀疑他密图杀我?!谁能证实他不是想杀我?!他本来就想杀我呀,我还能坦坦然然地让他审我么?!”
答案是不能。
安勤心里也有数,他和邓北关两个体系,平级官员,他能说什么,只好不吭声。邓北关又被逼上过去了,说:“我是官,我不审你谁审你,当天,你出城,谁能证实你不是逃亡?!”
狄阿鸟觉得这个人的定力太差了,他不接招就行了,还偏偏想辩白,往陷阱里钻,可是对方送上门让自己虐待,自己也不好放他一马,又说:“我能找出人证,证明我不是逃亡,你能不能找出人证,证明那不是你阴谋杀我,证明不了,你回避?!”
邓北关说:“那你把人证找来,证明你不是逃亡,没有官兵陪同,远离流放地十里,就是逃亡……”
狄阿鸟大笑不已,说:“我能证明我,你能证明你不?!”他喊:“莫藏。莫藏。”莫藏是人证,在后堂,听得他喊,从他们后面的侧门里出来了,众人实在忍不住了,一阵哄笑。莫藏本来就不知道什么是规矩,站在他们身后说:“我是军官,我和小相公一起出的城。”邓北关还正在品众人笑啥,陡然间听到背后传来一个憨憨的声音,浑身一颤,差点没有从椅子上翻下去,只好指着莫藏:“你,你,你怎么从后面出来了?!”
莫藏惊讶地看着他,看看里外的人,看看狄阿鸟,觉得自己确实不该出来,连忙回去,找到侧门,又进去了。
邓北关因为他惹自己失态,恨不得追过去,打他一顿出气。
安勤心里有事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声说:“邓大人,你现在不适合审案,是你回避呢,还是现在退堂。”
他还在征询邓北关的意见,可狄阿鸟又在底下说了:“校尉大人,那天马市上,你有没有指使你儿子,没有任何理由,向我冲来?!纠集许多人来打我。当时你女儿也在,我媳妇也在,后堂还有证人,你别像刚才了,慎重点回答。”
邓北关还怎么慎重?
不过,他也确实压了一压性,慢慢地说:“我没有指使他,那天的事,我根本不知道。”
狄阿鸟点了点头,说:“那你儿子为什么冲来打我?!”
邓北关反问:“我怎么知道?!”
狄阿鸟又笑了笑,说:“你也不知道,那我们两个有了这层关系,你又是他父亲,你觉得不用回避?!”
邓北关在是不是回避的问题上,一败涂地,当然,他本来就该回避,可一败涂地,却因为他头一句话,就被刺激了。
他身在其中,自己还不好醒悟,一时之间,只看到狄阿鸟对自己的羞辱,默默坐着,最后还是说:“你是犯人,又是人犯,我不审你,你就逍遥法外,他们就是再笑话我,我还是要审你。”
安勤觉得他终于冷静了下来,正打算撇过杀威棒,入正题,不想,他却坚持说:“你来雕阴,寻常流囚都要挨一百军棍,杀杀威,你没有。”他亮出食指和拇指,晃动说:“你还欠下一百军棍,今天,那就是二百军棍。”
狄阿鸟好像逗他玩一样,重复说:“二百军棍。”说完,又向安勤抱拳:“四十,六十,一百,到二百,又换成军棍,这是因为我的顶撞,还是夙怨?!我不想被冤死,求他回避,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这个问题就值得玩味了。安勤反过来看着邓北关,小声说:“你回避吧。”
邓校尉来了一句:“我要秉公执法,你休想包庇他。”
安勤心说:“完了。你要这么说,把我也卷进来了,我们三个人,哪还是过堂,岂不是一直要纠缠恩怨。”
狄阿鸟倒突然谦让了,不耐烦地让步说:“审吧。审吧。再让你回避,你跳出来打我,就闹笑话了。”
邓校尉差点吐血,坚持喝道:“来人呀,二百军……大板。”
衙役不知如何是好,邓老爷让打,却一个劲输道理,倒像是失去了理智,而县老爷又似乎要站到人犯这边,真是左右为难。这时,他俩看到狄阿鸟从容不迫伸出食指,在面前晃晃,一挥手让自己退下,也不知道咋迷了心窍,回头就走了。其中一个,还边退边回头,似乎在恋恋不舍。
邓校尉说半天,人家不听,狄阿鸟摆摆手,衙役就走,只好咆哮:“你们……你们给我回来。”他喊出一句实话:“你们听他的还是听我的,你们是他养的,还是官府养着的,给我拉他走,杖毙了他。”
安勤只好起身,去按他,他什么人,安勤什么人,他一扬手,安勤差点仰面倒地。
狄阿鸟也回到原来的话题上了,说:“你是要回避的人,说话不算,你杖毙我,是公报私仇吧。”他笑意盈盈,说:“这样吧。一人退一步,你别打我,我不坚持你回避,有罪没罪,起码大伙知道。”
衙役上来了,拉扯上狄阿鸟的胳膊,脸都在变形,动作,怎么都感觉到是在应付。邓校尉起身了,身躯前倾,一脚几乎踩上了案。狄阿鸟心里知道,衙役们都看出来了,别看他怒火塞了脑门,倒也是色荏内茬,不然不止现在这样了,也严肃了,问:“你一定要打我二百杀威杖?!”
邓校尉果然寒了一下,势头弱了,当然,这个时候,他也软不到哪儿去,就冷笑说:“你以为呢?!”
狄阿鸟低头整目,捋动袖口,淡淡地说:“你打,你也打不过我。”
声音很平淡,可安勤似乎听到了一声虎叫,差点直蹦,这什么,什么呀,犯人都站在堂下,来了一句:“你打,你也打不过我。”这是干什么,赤裸裸地威胁。他大声说:“狄小相公,我没听错吧,你说什么?!”
邓校尉也误会了,心说,我肯定打不过他,如果他现在就这样冲过来,自己是拎椅子,还是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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