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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无目-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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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不伤全没想到这林中突兀的有这样一座建筑,有些不信的问道:“到啦”。死如月并不答话,带着曹不伤,便上了那高耸的土丘。走近之后他才发现,这楼比远远看上去要高大的多,门高竟有丈余。冷森森的月光之下,门漆反shè着苍白的光芒,更显得庄严华丽,只是有几处漆已剥落,又似乎有几分颓废之感。

    死如月在门前将曹不伤放下。走到门前,轻敲三声,顿了顿,又轻敲三声。之后便立在那里不再敲门。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来开门。曹不伤等的烦了。便要再敲上几下。却被死如月喝止。教他很是不解:“怕是这楼中的人没有听见,再敲敲看。”

    死如月哼了一声道:“这楼的结构不同与普通的楼,若是在门口轻轻敲击,在楼内听见声大如洪钟,处处都听得见。若是用力大声敲击,则楼中什么也听不到。因此有人拜访时,若是来者无礼,自然用力大声敲击,那时便不会有人来开门。若是来人彬彬有礼,轻轻叩门,自然有人来应。”曹不伤想,这规矩太也无理,任谁见了这么大的楼也会下意识的用力敲门。便道:“我轻轻叩门便是。”死如月道:“这开门有暗号,不可再敲。这楼确实大了些,奴儿这小丫头怕是要过会才来。”曹不伤本想说,你连这等事都告诉我了,倒是信得过我。忽而心念一动,明白了过来:这女子是没打算让自己活着离开这里,所以知道了也不打紧。心下一紧,一时间再没有心情说话。满脑子都在想着浅浅,不知有生之年还能见她一面不能。

    又过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中是一个身着碧绿衣衫的小丫头,年纪不过十三四岁,比曹不伤还要小上一些。曹不伤正想着自己的心思。全没有在意那小丫头的样貌。跨过门槛和死如月一起踏进了那高楼之内。

    那叫做奴儿的小丫鬟低着头垂着手在一旁,死如月问道:“饭菜可准备好了。”奴儿道:“准备了,只是小姐一直未归,奴儿又热了热,怕是味道不那么好了。”死如月道:“不打紧的”曹不伤瞧这架势,心想死如月似乎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却不知为何要做抢人武功秘籍,绑架他人至亲的勾当。死如月又对奴儿说:“再准备一双碗筷,今天招呼这位。。”死如月顿了顿,意思是让曹不伤报下姓名。曹不伤此刻正想着浅浅和自己奇异的心思,全没防备那死如月的问话,便脱口而出道:“曹不伤”。死如月一怔:“你怎的不姓水?”

    这下曹不伤心中也是一惊,出了一身冷汗,但马上又冷静下来。师父断不会拿了秘籍来换自己的xìng命,而自己的身份迟早要暴露,要死也是早晚的事。倒不如自己说出来爽气些。更何况两天过去了,算来浅浅已经回到了点苍派中,就算还未到,此刻死如月再追也是来不及了。倒并不怕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合盘托出,便哈哈一笑:“死如月。。姑娘,你是上了我的当啦”。曹不伤本想直呼死如月的名字,以表自己的不屑,做出一副打死我我也不低头的行状。忽而想起死如月救过浅浅,便忽然改口,加了个“姑娘”。之后曹不伤便将死如月离开点苍派之后发生的事一一道来,自己如何离了点苍派,如何追上死如月水浅浅两人,如何骗了死如月放了水浅浅。曹不伤想着自己身份反正已经败露,索xìng言无不尽。

    曹不伤只道死如月便一掌要拍死自己,反正自己肯定是无法从这女子手中逃走,也不打算摆个架子接上死如月两招,索xìng门户大开。只等死如月来取自己的xìng命。曹不伤想到自己是为了水浅浅送了xìng命,心中又是骄傲又是悲伤,不知道rì后浅浅若是想起自己,不知会不会伤心流泪。可转念一想,让浅浅伤心可不好,反正自己死了之后什么也不知道,最好浅浅再也不记得自己,或是想起自己学艺不jīng不自量力枉然送了xìng命,哈哈大笑仿佛听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自己死了却偶尔可以逗得浅浅开心,如此再好没有。可这么想着,曹不伤心中不禁疼了几分。脸上的表情也古怪起来,似乎是满不在乎似乎是伤心又似乎很是开心一样。

    曹不伤说完了这几rì的遭遇,看向死如月。却觉得死如月表情也有几分古怪,死如月道:“这么说那姑娘确是水云天的女儿了”曹不伤道:“正是。”“你们不仅不是夫妻,你原来连话都没怎么和她说过”曹不伤想:若浅浅是他的妻子,他说什么也不肯送死,一定要另想个法两人都全身而退,之后便说什么也不让浅浅受这样的险,遭这般的罪,曹不伤又道:“正是。”

    死如月冷然道:“你做这些就不怕我杀了你么。”曹不伤想,这时定要硬气一把,不可失了点苍派的面子,哈哈一笑:“大丈夫,死则死尔,哪那么多废话。”

    却见死如月的脸转向窗外,月光照的她的假眼更显得晶莹剔透。竟似有水光流动一般。死如月轻叹道:“你倒是很喜欢那浅浅姑娘。”曹不伤没想到死如月来了这么一句,觉得自己脸上发烧,想要否认自己喜欢水浅浅的事实,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死如月自言自语道:“当初你说大丈夫要死也是为家为国,我为了讨你欢喜便说你说得是。但今天我见到一个少年,也和你一样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但你定要笑他为了一个女孩子这般拼命不是大丈夫的作为。可这时我想着,你若能及得上他一半,我也不会。。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曹不伤全不知道死如月在念叨些什么,只觉得死如月神sè哀伤,自己看了也不禁难受起来。刚刚他还十分忌惮死如月,现在倒有几分可怜她起来,想要安慰他两句,可脑中转来转去都是那么几句无聊的大道理,不说也罢。便呆呆地立在一旁。

    死如月身子晃了几晃,捂着自己的心口眼看要跌倒的样子。这时被唤作奴儿的小丫头过来扶住了死如月。脸上满是焦急担忧之sè:“小姐,你的心口。。。可不打紧么。”

    “不打紧的”死如月扶着墙脸sè并不好看:“你服侍这位曹公子吃些晚饭,我去休息休息便好了。”奴儿便在一旁搀这死如月,却并不挪动一步,眼望着死如月,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死如月轻轻地推开奴儿,道:“怎的,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么。”

    奴儿这才退开,眼见死如月缓缓行到走廊尽头再见不到了。这才转过身来对着曹不伤道了个万福:“曹公子,请随我来吧。”说着便走在头里,引曹不伤用餐。

    曹不伤没想到自己不仅保住了xìng命,忽的还变作了座上宾。一时还有些晕晕乎乎,觉得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唔唔”应了两声,便随着那奴儿去了。这楼的内里结构重重叠叠,好似迷宫一般。若不是有这奴儿带路,只怕自己饿死也找不到出去的路。饶是曹不伤天资聪颖,也只把这楼的结构明白了个大概,若自己一人在楼中行走是万万找不到方向的。

    转了不知几道之后,两人来到一个看似大厅的房间。偌大的圆桌上摆了几个jīng致的小菜。却只见到一副碗筷。曹不伤心道:这小丫头断然猜不到她家小姐会带个人回来。是以只有一副碗筷,是为她家小姐准备的,不知其他人吃了没有。曹不伤也不客气,坐下便吃。

    曹不伤从小在点苍派中长大,吃的都是大锅饭,那里吃过这般jīng心准备的小菜,加上自己确实饿了,此时恨不得连自己的舌头都吞下肚去。吃了几口,不经意间看见身旁站的小丫头正盯着自己,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曹不伤心道,这般难看的吃相全叫她瞧在眼里了,还真是不好意思。又觉得自己一个人吃让一个小丫头在一旁看着很是不妥。便停了下来,废了好些力气才将口中的饭菜咽到肚子里。朝那小丫头笑笑:“喂,你不吃一些么”。那女孩并不答话:只轻轻摇头,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曹不伤被带到这楼中时,万没想到这楼中竟有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丫头。曹不伤看她相貌并不十分明丽,眼睛嘴唇柔柔的,是很典型的江南女孩子的模样,不过五官每一处都生的恰到好处,眼睛若大一点,或是鼻子挺一点,抑或是嘴唇薄一点都不如现在这般合适,虽然她的样貌并不惊艳,却看起来觉得无比的熨贴舒适,加上她温柔娴静的气质,曹不伤倒对她颇有好感,虽是第一次见面,却并不觉得拘谨。

    再者,曹不伤在点苍派长大,从来师兄弟之间都是凭实力说话,大家敬爱师傅是因为师父传他们本领,待他们亲厚。虽然有各人尊卑之别,但曹不伤从来觉得本来如此。而至于什么主仆之分,什么君君臣臣这些礼仪的劳什子,是全不知道的。这时曹不伤见到自己吃饭而旁边有个小丫头服侍自己,心里觉得很是别扭,于是想让她也一同吃些。

    那小丫头一直摇头,曹不伤道:“你真的不吃?这饭菜也不知是谁做的,当真好吃,我还从没吃过这般好吃的饭菜。”那小丫头笑意更浓了,脸却别向一边,似乎有些脸红。曹不伤心念一动:“这饭菜是你做的,真没想到。我原来还只当只有老妈子才会做饭呢。”那被唤作奴儿的小丫头听到曹不伤这么说,轻轻笑出声来。曹不伤虽然吃了个半饱,却不好意思再一个人独吃。便放下碗筷,和奴儿说话:“这楼这么大,要给这全楼的人做吃的,只怕你忙不过来呢”奴儿道:“回曹公子的话,这楼上上下下一共只有我与我家小姐两人,现在算上曹公子一共也不过三个人。”曹不伤心想,两个人却住这么大的楼,看这楼层层叠叠,走起来好不麻烦。这死如月果然是个怪人。曹不伤望着桌上的饭菜,黯然道:“这样好吃的饭菜,不知还能吃上几回,今天不知怎的今天死。。死姑娘放过了我,不知她过些时rì会不会便要了我的xìng命。”

    奴儿瞪大了眼睛:“我家小姐xìng子善良的很,从来不会伤人xìng命的。曹公子休要胡思乱想。”

    曹不伤冷声笑道:“xìng子善良倒去抢人家的东西,夺他人的女儿,不知xìng子狠毒的人确实怎样。”

    奴儿从很小时便在这树林的孤楼中了,楼外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又常常一个人呆在这里,连说话的人也没有,是以xìng子很是淳朴,要论斗嘴吵架嘴皮子的功夫可是完全没有。而奴儿从小常常见到的便只是死如月一人,因此觉得如月姑娘便是世上最亲的人,这时听到有人说死如月的不是,心中不痛快,却又不知怎样回嘴:“我家小姐人本就极好的,更何况,更何况我家小姐答应过花公子,绝不会伤无辜者xìng命,我想,花公子的话,我家小姐是绝对会听的。。。”说到后来语无伦次,带了哭腔。

    曹不伤本对死如月有几分不满,但觉得她并不讨厌。更没想到引得眼前的小丫头又是愤懑又是哭泣,自己便心软了:“姑娘莫怪,我说的偏颇了。想来如月姑娘在路上还救过人xìng命,因此还负了伤,我应当好好谢过死姑娘才是”。

    奴儿不再说些什么,但在一旁抽泣着。看着曹不伤的眼神也不似之前那般柔和了。曹不伤心想,这小丫头倒向着她小姐。曹不伤原来在点苍派时,若是见了浅浅不开心,总想着怎样逗弄她开心,不然自己心里老大难受。不过当时师兄弟们去哄浅浅的人并不在少数,所以常常不必曹不伤出马。今天曹不伤见到奴儿不开心,不知怎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大约是因为女孩子哭起来多有几分相似吧。便使出浑身解数逗得奴儿破涕为笑,自己才安下心来,这一哭一闹,两人倒觉得亲近了不少。如此闹腾两人都觉得腹中饥饿,奴儿也觉得面子这个“曹公子”也不怎么像“公子”。在曹不伤再三要求下,也弄来一双碗筷,面对面吃了起来。虽然曹不伤心中诸多疑问,如奴儿她家小姐武功如此高强,为何身负如此功力还要寻各派秘籍,死如月眼睛是如何回事,是否想江湖上所说,心脏是石头做的,还有刚刚她口中所说的“花公子”是谁,这楼为何在林中,为何修成这般模样。如此种种,确是不太再敢去问这眼前这小丫头。

    曹不伤忽而想起一件事:“你的名字叫做奴儿?”

    奴儿点点头。

    曹不伤摇摇头:“这名字不好,哪有父母给自己家孩子取名叫奴儿的,倒好像巴不得这孩子一生侍候人似的。”奴儿道:“我父母死的早,奴儿是小姐叫的,叫多了也就成了我的名字了”曹不伤一惊,一个不小心又提到了不该提的事,真正该死。却看奴儿神sè如常,到并没有对他的言语存有芥蒂,心中定了几分。又道:“你家小姐喜欢叫你奴儿,我却不喜欢。要不我给你换个名吧。”曹不伤本就行事出人意表,自己又很是讨厌将人分作三六九等,“奴儿”这名字听着就来气,你家小姐只当你是个收拾房间做做饭菜的小丫鬟,你却这般向着她,真是莫名其妙。

    奴儿道:“不好不好,你换了我的名字,我家小姐却不知道。到时候找不到我可如何是好。再说了,你要是给我取了个阿猫阿狗这般的名字,我才不要呢。”曹不伤哈哈大笑,这小丫头心思单纯,收起话来一本正经的模样让曹不伤忍俊不禁。便道:“这名字本就是让人叫的,你叫做奴儿是你,换了名字你还能变个人不成?总之我是不肯用奴儿这名字叫你的,我要叫你别的名字你不肯答应,那我也没办法了。”

    曹不伤侧头想名字去了,奴儿盯着他脸上神sè紧张的不得了。生怕他给自己找了个难听的名字。曹不伤心想,要不给他取个“曹”作姓氏?但想自己第一次见到这小丫头,让他跟着自己姓,倒很像要收她做妹妹似的。不好不好。曹不伤没读过什么书,虽然字是识得不少。但一时要想出个风雅的名字来可太也难为他了,是以一时没了主意。

    曹不伤侧头望向窗外,见那无边无际的林海,边上有不少是松树,不禁想起了前几rì在树林里和浅浅执手行走的时光,脸上不禁有露出了笑意。奴儿当他想到了自己的新姓名,便问道:“什么?”

    曹不伤当她在问自己想什么,一时并未有防备,手一指窗外:“松林儿。。。”曹不伤本想说自己在想之前松林里发生的事。却见奴儿抚着胸口松了口其的模样。曹不伤不解,“你这是怎的了。”

    奴儿笑道:“松林儿这名字倒还不错,我怕你给我取个多难听的名字呢。”依照曹不伤的xìng子,本是会先想几个难听的名字逗弄这小丫头一下,现在这小丫头认定了“松林儿”是自己的名字,自己确是失了一个作弄她的好机会。

    曹不伤想,这无巧无不巧的给这小丫头弄了这么个名字,听来道也不错。刚刚这小丫头还不肯,现在却看起来开心的紧。笑着摇摇头,这女孩子还是难懂得很。

    曹不伤道:“如此的话,便叫你松林儿了,若是你我叫你你不搭理我,我也没有法子了。总之我是不肯叫你什么奴儿的”。又和自己自作主张改名叫做松林儿的奴儿说了些有的没的,倒也挺开心。

    刚刚曹不伤肚子饿的慌,现在肚子填饱了,注意到桌子上有一个jīng致的小瓶,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心生好奇便拿来打开瓶口闻了闻,一股醇香之味飘来,原来是酒。曹不伤心中大动,他原来见过师父喝酒,只知道定是很好喝的事物,师父从来都一脸陶醉的感叹道:“好酒啊,好酒”,曹不伤十分好奇这酒的滋味,却从来没机会尝上一口,今rì见了,心中一喜,这便是酒了,倒要尝尝看究竟是什么滋味。他提起酒壶,看向松林儿:“你要喝些么,我听说是很好喝的”,松林儿摆摆手:“小姐说,这酒小孩子喝了不好。曹公子。。曹公子是客人,我想喝些总是不打紧的”。曹不伤想,原来你看我年纪不大,却当我是小孩子么。大凡半大不大的孩子都讨厌别人将自己当做小孩子一般。曹不伤朝着松林儿一笑,提起酒壶,直接将那盖子揭开。朝自己口中倒去,却觉得一股辛辣的怪味在口中徘徊,只引得自己一阵想吐,却因自己刚刚逞强,只想着大口喝酒。虽然心中大叫不好,却已经灌进了两大口。

    曹不伤咳了两声。觉得这酒的滋味太也古怪。却看松林儿正捂了嘴偷笑。曹不伤倒并不觉得十分丢脸,倒觉得有几分好笑:“这酒这般难喝,为何天下那么多人爱喝酒?”松林儿道“曹公子确实问错人了,松林儿一滴酒也没沾过,怎的会知道好喝不好喝”曹不伤点点头:“那倒是”,却又有几分不信邪,又用筷子蘸了一丁点的酒,放到口中尝尝,不禁苦着脸摇摇头:“难喝,确实难喝!”

    曹不伤便将酒壶推到了一边,心想说什么这酒自己也是不会沾了。

    又过了一会,曹不伤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胸中腹中一阵翻滚,印象中只觉得松林儿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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