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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名小师爷-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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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去吧,这是路上,你说过的,不能在外面议论案情”

司徒策一拍脑门:“对对,我,我喝大了。”

“我知道”贺兰冰道,“我已经让玲珑给你准备了醒酒的酸梅汤,要不然,你就没办法应对案子。”

“呵呵,多谢芙蓉兄”

“这龙翔找你做什么,他说了吗?”

“没说,他只说他想跟我结拜兄弟,不过,我估摸着他肯定另有缘故,这些日子锦衣卫和东厂似乎都很忙,听说在忙什么大案子,不知道他找我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

贺兰冰站住了,瞧着他。

司徒策往前冲了几步这才摇摇晃晃站住,回头打了个酒嗝,眯着一双醉眼,大着舌头问:“怎,怎么了?”

“我不管你帮不帮他,但是,我不准你跟他结拜兄弟?”

“哦?那,那是为何?”

“这人花花肠子太多,我不喜欢。”

“可是,他,他又不是跟你结拜……”

“跟你结拜也不行。”

“为,为什么呀?”司徒策倒不是想跟那龙翔结拜,只是觉得贺兰冰管得也太宽了点,自己跟谁结拜兄弟他也要管,瞪眼瞧着她。

“不为什么,你既然跟我称兄道弟,就得考虑我的感受,我不喜欢你跟锦衣卫东厂这帮人打交道。如果你不听我的,以后就别叫我芙蓉兄”说罢,袍袖一甩,迈步往前走去。

司徒策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瞧着她婀娜的背影,嘴里嘟哝了一句:“女人心,海底针真,真搞不懂”

“你说什么?”贺兰冰转身过来,寒着脸道。

“没……,没说什么。其实我也没,没打算跟他结拜来着。”

贺兰冰脸色稍缓,道:“锦衣卫和东厂手段都很阴毒,跟他们打交道,什么时候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不还有你嘛。”司徒策嬉皮笑脸道,他在感情上挺迟钝甚至有些木讷,也只有在喝醉了才敢这么说话。

“德性”贺兰冰似笑非笑嗔道,“赶紧走吧,那边还等着呢”

两人回到衙门,果然,一碗清凉可口的解酒酸梅汤已经放在了桌上,司徒策一口气吃光了,顿时觉得眼前亮多了。看人也没有两个重影了。

这时,他才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却是捕头石猛。

没有经过知县的批准,别的男人是进不了内宅的,这石猛现在能进内宅,一定是得到了批准的,这也说明这件事非常重要,连知县都松口让他进入,这顿时让司徒策脑袋为之一清,满道:“发现什么了?”

石猛指着门口桌子上放着的一包东西:“在垃圾堆里找到的。”

司徒策忙过去,先附身看了一回,却是一个牛皮纸包,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散发着一股尸水的恶臭。

单凭这个臭味,就让司徒策肯定,里面肯定是尸块,又或者说曾经包过尸块。因为如果是尸块,一个多月时间,这热天又是在暴露的垃圾堆里,肯定早就已经腐烂完了。

司徒策道:“你们打开看了吗?”

“打开了一点看了,好像是人的手臂骨头,所以就拿回来了。”

“你们碰过里面的东西没有?”

“没有只是展开了牛皮纸的一角看了,没动过里面的东西。”

“很好我去拿我的法术箱子来,你们不要乱动”说罢,他踉跄地跑出门,回到自己卧室,取了物证勘查箱,从里面取出一双橡皮手套,然后提着勘察箱回到书房,小心地打开了包裹的牛皮纸,只见里面是一根人的手臂骨

牛皮纸上一大块黑色的浸润痕,散发着恶心的尸臭味道,这应该是切割下手臂之后,用牛皮纸包裹,经过若干天,手臂肌肉腐烂液化,腐烂的尸水浸润在牛皮纸上留下了这些痕迹。

第70章 一只脚

第70章 一只脚

那条手臂骨上,赫然有一个玉手镯,这让司徒策眼睛为之一亮

凶手分尸的时候,没有将这手镯取下来,或许太紧了,取不下来,所以这手镯应该就是死者的。这对确定尸源太有价值了。

司徒策小心地用两个指头夹住手镯的边,尽可能不破坏上面可能留下的痕迹,另一手拿起手臂骨,慢慢地将手镯从死者手臂骨上取了下来。放在了一边。

他又仔细观察那张牛皮纸,上面有很多暗黑色的擦拭痕迹。这应该是切割下的手臂上的鲜血擦拭。突然,在擦拭痕旁边,一个暗黑色的瘢痕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枚星芒状的滴落痕迹,从颜色看,有点像陈旧的血液

是死者的血吗?

司徒策不会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对贺兰冰等人道:“麻烦你们到外面等等,我要使用法术进行勘查。旁人不能旁观。”

贺兰冰笑了笑,带头出去了,石猛等人本来是很好奇司徒策的法术的,可是,听说这不能旁观,自然就不好意思留下来。便也跟着出了门。

司徒策把门关上,把包裹尸骨的牛皮纸摊开,然后从勘察箱取出袖珍相机,拍下了上面的尸水浸润痕迹,又特别拍了那个滴落状疑是血痕。

然后,他取出试纸,对牛皮纸上多处疑是血痕进行取样测试,发现擦拭痕迹和那滴落状痕迹都是人血,再用试纸进行血型测试,一个令人振奋的结果出现了——擦拭痕和滴落状血痕的血型不同

也就是说,那滴落状血痕,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凶手曾经受伤?是跟死者搏斗时受伤的,还是分尸时意外受伤的?司徒策不知道。

司徒策目光落在了那枚温润的玉手镯上,但愿,这上面能提取到有用的指纹

老天爷还是很眷顾他的,指纹刷刷过之后,手镯上赫然出现了几枚指纹

司徒策非常兴奋,他立即用袖珍数码相机挨个拍下了这几枚指纹。

他把东西收拾好,打开门,道:“我现在要去郑崇家提取他失踪娘子的指纹,看看是不是我们发现的尸骨的”

玲珑担忧地瞧着他摇摇晃晃的身子,道:“先生,你都喝醉了,还是先躺一会,等酒醒了再去吧。”

“破案如救火,等不得的。我没事,这酒上头快,去得也快,喝了你的酸梅汤,已经感觉好多了。”

说着,提着勘察箱迈步往外就走。贺兰冰和石猛等人跟在后面,一起来到了。

郑崇却不在家,去他做伙计的那家当差去了。门锁着的。贺兰冰吩咐当地里正立即派人去叫。很快,郑崇回来了,一脸惶恐。

司徒策拿出死者手上取下的那枚手镯:“这是不是你浑家的?”

郑崇接过,翻来覆去看了看,摇头道:“我不记得了,手镯都差不多,不好认的。”

“那好,你找到你浑家的首饰盒钥匙了吗?我要看看她的首饰。”

“找到了,那天你们走了之后,我好生找了一回,就找到了,只是忙,完了去告诉你们了。”

“那赶紧进去打开给我们看看”

郑崇忙掏出钥匙开了院门,一行人进了院子,来到廊下,郑崇又掏出钥匙打开房门,领着众人来到卧室。再用钥匙打开了首饰盒。说道:“里面的首饰差不多都被她拿走了,就剩这两件了。——她被人拐跑,把首饰差不多都带走了只留下不好的两件。”

司徒策好生看了他一眼,然后探头往首饰盒里一瞧,果然,只剩下一枚铁簪子和一把装饰用的木梳

这两个都不值什么钱,但是,司徒策却如获至宝,因为簪子和木梳一般都是私人用品,上面肯定有吴氏的指纹

司徒策道:“你们都推出外面去,我要施展法术进行勘查。”

当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司徒策取出指纹刷,刷过之后,果然,在木梳和铁簪子上,都显现出了指纹

司徒策用相机进行拍照,然后调出那条断臂手镯上提取到的指纹进行对比,发现上面有几枚是相同的这说明那断臂上手镯,就是死者的

而且,那手镯上另有两枚指纹,跟木梳和铁簪子上的不同

会不会是凶手试图取下手镯时,留下来的?如果是这样,对查证凶手太重要了

司徒策精神大振,将外面的人都叫了进了,道:“我已经用法术查过了,我们刚刚发现的那条断臂,就是失踪人吴氏的”

郑崇大吃一惊,惶恐地说道:“不会吧?我浑家已经死了?”

“没错而且,她已经被人分尸了”

“啊?”

郑崇目瞪口呆的样子让司徒策觉得有些好笑,简直是个蹩脚的演员,司徒策心想,道:“你母亲子不是失踪,而是被人谋杀,我要对你的家进行详细搜查”

古代刑侦不存在搜查证之类的法律手续,只要衙门觉得有必要进行搜查,便可以对嫌疑人家进行搜查。当然,这只是对一般老百姓,如果是官宦人家,又或者是当地乡绅名流,那就要谨慎了,需要拿到十足的证据之后,报请县太老爷批准,这才能进行搜查。

这郑崇就不属于这种情况,所以,司徒策直接就说了要搜查。

司徒策让两个捕快看着郑崇,由贺兰冰带着捕快在院子里进行搜索,自己则在屋里进行检查。

他的搜查重点,放在了墙角、床脚、桌椅脚之类比较隐蔽的地方。他从勘察箱里取出橙色护目镜带上,取出发光氨喷罐在屋里地上墙角一喷,立即,地上和墙角、桌椅脚现出了明亮的荧光

这说明,这些地方很可能存在被清洗过的血液

司徒策开始重点在这些部位进行检测。很快,他在桌子脚和立柜脚发现了暗红色血痕,提取血样进行检测,发现是人血,而且血型跟包裹手臂的牛皮纸上擦拭血痕的血型相同证明就是吴氏的

这间卧室,就是碎尸现场

便在这时,捕快孙八哥敲门道:“司徒师爷我们发现了一些东西,贺兰师爷请你去看看。”

司徒策赶紧收拾好勘察箱,出来跟着孙八哥来到院子,只见贺兰冰和几个捕快在院子一角站着,而另一边被两个捕快监控着的郑崇,面如土色,都有些站立不稳了。

司徒策快步过去,问道:“发现什么了?”

贺兰冰道:“我们用清水浇了院子,发现这一角的水渗得很快,肯定是翻动过的,便挖开了看,里面找到了这些。”

司徒策探头往坑里一看,这坑大概有一米多,露出了一只脚

第71章 疑问

第71章 疑问

这只脚已经变成了墨绿的腐败色,但是上面的肌肉组织依然是完整的

尸体直接埋在土里,与空气隔绝,相对暴露在空气中或者水里,其腐败的速度慢得多。所以,在粪坑、池塘和垃圾堆里发现的尸块都已经白骨化,而埋在土里的这只脚,却才开始腐败

司徒策拿过一把小锄头,跳下坑里,亲自挖掘。

贺兰冰柳眉微蹙,瞧着他,红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她知道劝也是白劝,司徒策还是会下去自己干的。

很快,那只脚完全露了出来,而且,露出来的不仅仅是脚,还有一个胸部,两只没有前臂的胳膊,以及大量的内脏坑底的泥土,都已经变成了暗红色,散发着恶臭,应该是血液浸泡的结果。

从找到的尚未腐烂的胸部来看,果然是个女人。

司徒策吩咐把郑崇叫过来,指着坑里的尸块道:“说罢,你是如何杀死你浑家吴氏的?”

郑崇脸色苍白,不敢看坑里,扭过头去,却不说话。

贺兰冰折扇挡住口鼻,似乎这样可以挡住那恶臭似的,瞪眼瞧着郑崇:“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不成?”

郑崇蹲下身,慢慢说道:“是我……,是我杀了她”

“怎么杀的?把经过说一遍”

郑崇道:“我要讨一房小妾,她……,死活不肯,我很生气,就把她掐死了,然后,用刀子分尸,就是这样。”

“什么时候掐死她的?”

“大概一个半月前。”

“在哪里掐死她的?”

“就在……,我们屋里。”

“你分尸用的刀子呢?”

“扔了。”

“扔到哪里了?”

“嗯……,想不起来了。”

“不会吧?扔到哪里都想不起来?”

“是。”

司徒策道:“那剩下的尸块呢?”

“垃圾堆里,还有池塘、茅厕里都有”

“领我们去你扔尸块的地方”

郑崇站起身,犹豫了片刻,低着头道:“我……,我忘了扔哪里了。”

“胡说”贺兰冰厉声道,“这才过去一个半月,怎么可能忘记?”

“真的……,真的想不起来了。”

“你都承认了杀人,为什么不肯带我们去找尸块?”

“人是我杀的,但是,我真的忘了扔在那里了。”

贺兰冰反复盘问,这郑崇一口咬定说忘了扔尸块的地点。贺兰冰无奈,只好吩咐把他带回衙门。

临走之前,司徒策提取了郑崇的血样和十指指纹。然后躲到屋里,将指纹跟断臂上的那个手镯上的指纹进行对比,奇怪的是,手镯上的指纹并不是郑崇的

他又对比了血样血型,发现郑崇的血型跟牛皮纸上的血型不同。

出来之后,一行人返回衙门。

这案子终于破了,这让贺兰冰很是高兴,一路上不停地说笑着,可是,司徒策却没怎么说话,仿佛在琢磨什么事情,贺兰冰终于忍不住问道:“想什么呢?”

司徒策道:“想这件案子。”

“案子破了,还想它做什么?”

“有一个蹊跷,我还没有想通。”

“哦?什么蹊跷?”贺兰冰问道。

“在日间发现的包裹那条断臂的牛皮纸,上面有一滴血痕,开始我以为是凶手的,可是,提取郑崇的血样用法术检查,却发现不是他的。那这滴血到底是谁留下来的?”

“或许是别人流的吧,他用了一张沾血的牛皮纸。”

“或许是吧。”司徒策道,“可是,死者手镯上的指纹,怎么不是凶手郑崇的呢?”

贺兰冰对指纹的同一性没有概念,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瞪眼瞧着司徒策。

司徒策道:“如果郑崇是凶手,他怎么不知道分尸的凶器还有其他尸块扔在什么地方?”

“他不是说他忘了嘛”

“不对正如你所说,一个多月前的事情,而且还是抛尸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忘掉的。”

“你怀疑真正的凶手不是他?”

“嗯如果他是真凶,他不会不记得尸块扔到哪里的。”

贺兰冰想了想,道:“他或许是故意不说呢——不对,他为什么要故意不说?他都承认了杀人,没有必要隐瞒抛尸地点的。”

“正是这个疑点没有搞清楚,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我们再提审他”

“好”

两人回到衙门之后,司徒策和贺兰冰先回到内衙书房,司徒策将先前发现的那只断臂跟郑崇家院子里发现的胳膊进行对接,发现能接上,把带着一部分腰的臀部骨骼跟新发现的胸部进行对接,也能接上,再把头颅跟胸部对接,同样可以接上。证明从郑崇家发现的尸块跟先前在茅厕和池塘里找到的白骨是同一人的。

司徒策和贺兰冰再次提审郑崇。这一次,贺兰冰没有直接了当地询问,而是跟他拉起了家常。问他关于那小妾的事情,还有他父母和弟弟的事情。

说起这些,郑崇脸上洋溢着幸福,司徒策话锋一转,说这些亲人,他以后都看不到了,因为杀人偿命一旦秋后问斩,那就再也见不到亲人们。

郑崇捂着脸哭了起来,贺兰冰道:“如果人不是你杀的,你帮别人顶罪,那死得才叫冤枉。你顶罪的那个人,只怕未必感激你做的这些事情。你岂不是白白死了”

郑崇不停地摇头,哭着道:“真的是我杀的。我没有跟谁顶罪。”

这个结果让贺兰冰大失所望,原以为贪生怕死是人的天性,想不到,这郑崇并没有被她的话打动。只好吩咐禁卒将他关押起来。

这个结果没有出乎司徒策的预料。便在这时,郑崇的父母和两个弟弟赶到了衙门。

花厅里,郑崇的三弟郑善非常激动,嚷嚷着问为什么要抓他哥哥。司徒策一句话,就让他哑口无言了:“我们在你哥哥家的院子一角找到了一个死人的胸部和一条大腿,而且,跟我们在茅厕、池塘里找到的死人的尸块完全吻合,证明是同一个人的。而且是个女人,你哥哥已经承认,那就是你大嫂,你哥因为纳妾的事情跟他发生争吵,将她掐死,然后分尸。”

二弟郑经脸色苍白,问道:“我哥……,他承认杀死了我嫂子?”

“是的”司徒策道。

听说儿子杀死儿媳妇,郑崇的父母捶胸顿珠哭了起来,郑经上前搀扶着二老,也垂泪道:“爹,娘哥都承认了杀嫂子,这个……,没办法了,咱们回吧”

二老哭着点头,慢慢往花厅门外走。

第72章 经过

第72章 经过

司徒策瞧见郑经搀扶着父亲胳膊的那只手,突然心中一动,道:“等等”

郑家人站住了,慢慢回身过来瞧他。

司徒策走到郑经身旁,指了指他受伤的那只手:“你这伤究竟是怎么伤到的?”

“不小心摔倒了。”

“是吗?”司徒策凝视着他。

郑经目光有些躲闪,点了点头。

司徒策道:“我还有些话想问你们,你们先不忙走。坐下吧。”

几个人听了,便各自在花厅椅子上坐下。

司徒策又吩咐仆从倒茶。香茶端来,放在各人身边的茶几上。

司徒策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瞪着眼走到郑经身前,低头瞧那茶盏,道:“哎呀这些下人,怎么回事?这茶盏脏了都不洗干净哟”说罢,从袖笼里取出一张手绢,端起那茶杯,仔细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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