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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诺的声音也从脑海深处传了出来，“姐姐，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姐姐，我想一直陪着你”“姐姐，你要替我报仇啊！”　……
　　许欣的眼睛红红的，仿佛是着了魔一般，猛踩油门，就向着那个地址冲了去。
　　一处别墅的门口，一个老男人正在和一个年轻的女子拥吻，许欣看着，莫名觉得恶心。这个女子就是照片上的女子。
　　就是这个人，让小诺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怎么能让她冷静下来呢！
　　女子从那条小道上蹦蹦跳跳地走了出来，脸上还挂着笑，这让许欣更加的愤怒了。我的小诺是那样的可怜，我都快要失去她了，你这个肇事者，杀人凶手还在这里温情缠绵，许欣紧攥着发出声声脆响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方向盘上，生生地砸出了血留在上面慢慢地滑下来。当那滴血晃了几下最终滴落下来的时候，许欣的嘴角浮出了嗜血者的狠厉，冷哼了一声，便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冲着女子撞了上去。
　　女子脸上的欣喜还未散去，甚至还来不及表现出一丝惊恐，车子已经撞了上来。
　　女子被车撞击，身体正好冲着车窗飞了过来，许欣甚至都能看到那抹僵直在脸上的笑容，和眼中慢慢浮现出来的惊恐，还有眼中那个狠厉冷觉甚至挂着一丝满意的笑容的影子。然后在空中翻转了一个完美的弧线，滚了几下停在了地上。头部慢慢地聚起了一小滩血，两只手无力地摊在地上放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许欣的车，死不瞑目似的。
　　等到舒淇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许欣坐在车里冷笑着盯着地上的身影。一滩血液里躺着一个和许诺年龄相仿的女子，脸上还挂着一抹笑容，只是眼里的惊恐也通过放大的瞳孔表现了出来。
　　不仅舒淇惊了，就连平常不知道见过多少这种场面的保镖们也惊了。
　　舒淇愣怔了一会，赶紧反应过来，吩咐保镖们把现场处理了。
　　又把许欣一把从车里扯了出来，“把这车也处理了！”舒淇对着保镖们说道。舒淇扯着许欣往前走，许欣只是跟着，眼睛还死死地盯着那具尸体，嘴角挂着笑。舒淇将许欣往自己的车里推，许欣不动，就盯着尸体，像个木头桩一样立在车门口。
　　扯了几下都没动，舒淇也怒了，甩手就是一巴掌，“许欣，你TMD的给我醒醒，你要是想找死，等小诺醒过来了再去死行吗？看小诺同意吗？”
　　一巴掌终于打醒了许欣，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想了想，就跟着舒淇上了车。只是待在后面，一句话也不说，好像是又傻了似的，舒淇气得直咬牙，这是她第一次动手打许欣。从来都舍不得，可这次，摆明了就是欠揍，不打醒她，还指不定惹出什么事呢？
　　车子直直地行驶着，目的地是医院。
　　其他的事交给保镖们处理就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小诺的病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舒淇心急如焚，车却是开的很稳。她要给许欣足够的冷却时间，不然情绪又上来了，就控制不住了。
　　“对不起”许欣在后座沉默了近半个小时，终于冒出了一句话。
　　舒淇不仅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冷静下来了。可语气却不像平时那么友善“把你的对不起留给媛姐和小诺去说吧，我可受不起你大小姐的道歉，我怕折寿！”
　　许欣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感觉有一种酸酸的液体划过了鼻头，“我……太冲动了，你打我是应该的！”
　　舒淇真是气的连话都说不出口，可还是心疼。她比许欣大一岁，从小也是一起长大的，她见过她的一切，她的哭，他的笑，她的悲，她的倔。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心疼，她太了解她了，可是了解又能怎么样？正如媛姐说的，小欣这孩子很倔，认准了的事打死都不会回头的。认准了的人，就是让她再伤心，她都不会放弃的。除了小诺，我们任何人都没办法，只能是尽着力，让她别受伤就行了。可是，连这也做不到，又能怎么办？
　　“还疼吗？”舒淇问。顺便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打得那么狠，能不疼吗？
　　“不疼”许欣说。
　　“还骗我？我下的手我能不知道吗？”舒淇感觉有温热的东西从脸上滑落下来，但她不知道是什么。
　　“真的不疼”许欣安慰道，“比姐姐下手轻多了！”
　　舒淇不禁笑了出来，真是哭笑不得，“要是媛姐知道你这么说她，恐怕会赠送你一顿更丰厚的大餐！”
　　许欣也逐渐恢复了过来，“好淇淇，不告诉我姐好不好？”
　　“不行！”舒淇果断拒绝。
　　“哼！”许欣表示自己生气了。
　　“看来，我不仅得说，还得添油加醋地说，让媛姐好好收拾你！”舒淇笑着威胁。
　　许欣嘟着嘴轻轻地“哦”了一声，实则心里咯噔一下，没来由地恐惧。
　　

☆、沉睡

　　到了医院，舒淇停下车，亲自打开车门请许二小姐下车，人家愣是不肯下来。
　　“你下不下来？”舒淇被逼到没办法，气的又吼了起来。
　　许欣瞟了一眼，又迅速地收回眼盯着自己的脚，看起来怯怯的，“你说……姐姐……不会杀了我吧？”冷静下来，才知道自己的的确确是杀了一个人，不禁觉得一阵后怕。
　　舒淇反应过来，不禁笑了起来，“你杀人的时候就不知道动动脑子吗？现在担心有什么用！”
　　“当时不是……啊呀……我又不是故意的！”把她还委屈了。
　　舒淇也不禁认真了起来，“小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孩子是许诺，你会怎么样？”
　　“我会杀了他！”许欣眼里又闪过一丝杀意。
　　“那你觉得那孩子的姐姐呢？就算没有姐姐，也是有家人的吧！你让他们怎么办？”
　　“我……”许欣吞吞吐吐地说不出来话。
　　“人家固然有错，也不至死，你直接就要了一个孩子的命，她跟小诺可是一般大！”
　　“我……”许欣也没话说，承认自己做错了又能怎样，孩子已经没了。
　　“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就好！那么该承担的责罚你还要躲吗？”
　　“我知道了！”许欣看着舒淇说道。
　　“好了，现在下来，我们去看小诺，别的事我们之后再说！”舒淇伸出手。
　　“好！”许欣抓着舒淇的手下了车。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想躲也躲不掉。
　　许诺的手术做完了，被转去了ICU，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许欣对上吴媛的眼神有些躲闪，只是看着躺在病床包扎的只留出半张脸的小诺，心顿时揪了起来。
　　头上眼睛上全是层叠的纱布包裹着，露出的半张小脸惨白惨白的，嘴唇上也没有一点血色。这么长时间不见，好像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许欣看着心里难受的不行。
　　舒淇问：“媛姐，小诺的情况怎么样了？”
　　许欣竖起耳朵仔细地听。
　　吴媛叹了一口气，看着病床上的孩子说道：“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只是……”
　　“只是什么？”一边坐着的许欣忍不住问道。
　　“只是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她自己了！”“还说……眼睛恐怕是……看不见了”
　　许欣的身子一顿，握着小孩毫无生命迹象的小手无声地掉着泪。
　　“唉……我会联系最好的医生给小诺治的，她一定会好的！”吴媛抚慰似的拍了拍许欣的肩膀说道。
　　许欣只是哭，不说话也无动作。
　　吴媛示意舒淇一起出去，让她们姐妹俩待会儿，就拉上门悄悄地离开了。
　　小诺的手冰冰凉凉的，没有一点点温度，除了呼吸管道里的那股白色的气体，没有任何迹象可以证明她还活着。
　　将小诺的手捧着放到嘴边，任眼泪滴落下来，在那只小手上汇成了小水滩，许欣无声地说着：
　　小诺，你快醒过来吧！求求你了，姐姐知道错了，姐姐以后不会再丢掉你了……
　　小诺，姐姐知道你恨我，没关系，你醒过来，姐姐让你打，让你骂，让你出气好不好？只要你不离开姐姐，怎么样姐姐都会满足你的……
　　小诺，你别睡了好不好？睡太多了晚上就睡不着了，你陪姐姐去玩好不好？我们晚上睡好不好？姐姐陪你睡？睡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小诺，姐姐杀人了，大姐一定会打死我的，你起来保护好好不好？……你要是生气的话，就站在一旁看也行，就让大姐给你出气好不好……
　　小诺，你快醒来吧！不要再惩罚姐姐了……除了这样，只要你健健康康的，要姐姐怎么样，姐姐都答应你，好不好……
　　小诺，姐姐真的知道错了……
　　小诺，……
　　小……
　　……
　　也不知道说了多久的话，许欣趴在床边睡着了，脸上满是泪痕……
　　出去买东西回来的秦源，看到这样一幕，也是心痛的不得了。脱下外套轻轻地盖在了许欣的身上，就静静地看着好不容易安静了的爱人的睡颜发呆。
　　“小诺，你快醒来吧！小欣真的好想你！”
　　“你也不想姐姐伤心的对吧？快起来吧！秦源哥哥给你买好吃的……”
　　只是床上的许诺仍然一动都不动，对他们的话语闻若未闻。
　　三天了，许诺还是那个样子。
　　因为缺水，唇部已经干裂开了。
　　许欣拿着棉签蘸着水一遍遍地涂着，心疼的无以复加。
　　许欣凑近小孩的耳朵，轻轻说道：“小诺，如果这是你给我的惩罚，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来赎罪！”
　　微微笑着，在许诺惨白的小脸上落下一吻，“小诺，你还欠我一个吻，必须还给我哦！”
　　“小诺，如果你再不醒来的话，你欠我的会越来越多的！”许欣笑着说道，拿手勾了勾小孩的鼻头。
　　“小诺，如果我不在了，你愿意醒来吗？”
　　“如果你是因为讨厌我而不愿醒来的话，那我去那个地方，你是不是就不会去了！”
　　“可是，我舍不得怎么办？”
　　“你醒来，你告诉我你讨厌我，我就去好不好？”
　　“小诺，做人不能太狠心，给姐姐留一条活路好不好？”
　　“不要离开姐姐，否则姐姐真会活不下去的？”
　　“要是姐姐真的去了那个地方，你真的不会想我吗？你真的舍得吗？”
　　“我的小诺那么乖，一定舍不得姐姐的吧？那就赶快醒来好吗？”
　　“姐姐真的好想你”
　　“好想好想……”
　　“小诺，你快醒过来吧，姐姐累了，已经经不起噩耗了……”
　　“求你了”
　　……
　　一个周，许欣就坐在许诺的床边，一遍遍地说着话……说着说着，就语无伦次了……说着说着，就倦的睡去了……说着说着，泪流干了，笑也挤不出来了……
　　小诺，你还要惩罚姐姐到那一天？
　　许欣问。
　　没有任何回应。
　　许欣就蹲在地上哭，没有眼泪了，眼睛也肿的厉害，嘴唇干裂开来溢出丝丝血迹。那么漂亮的人，现在只是一个害怕亲人失去的可怜的姐姐罢了，满脸的颓废，无声地控诉着许诺的无情。
　　可是，这控诉并没有任何作用。
　　这惩罚只会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就看你这残躯还能撑多久？
　　许欣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过东西了。
　　每次都是吴媛废了一身气力软硬兼施才能让她喝点粥，其他的，打死骂活，都不肯再吃一口。
　　“如果许诺醒来了，你以为她会愿意看到你这副样子吗？”吴媛只得搬出许诺劝道。
　　“小诺就是因为想看到我更惨的样子，才不肯醒来的！”
　　“她在惩罚我！”“那就让她罚好了，只要她忍心的话！”
　　“要我去死我也愿意！”
　　吴媛气的不行，真想一巴掌呼过去。可那身体，怎么能承受得住那样的重责呢？
　　吴媛只得忍着、劝着、难受着。
　　却没有一点办法。
　　这天早上，医院里来了几个穿着黑衣的人，直直地冲进了病房。
　　“二小姐，吴总请你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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