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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来五个圈。”段清檬丢了一文钱给摊贩。

　　　　摊贩乐呵呵的接了钱，赶紧拿圈给她。段三小姐亲自出手，应该也得不到什么好东西，为了雪耻，必然要花钱买圈，今晚可有得赚了。

　　　　“你喜欢那个帽子对吧”段清檬接过竹圈，望着摊位上的物件的摆放位置。

　　　　今晚余镜宸的目标一直都是那银饰的帽子，这帽子是摊位上最值钱的，却也是最难得到的，因为帽子距离最远，而且帽子是圆的，竹圈与帽子的大小相差无几，精准度必须要高才可以中，否则会弹出来。

　　　　“帽子我不是很喜欢，我喜欢那个手镯，拨浪鼓，还有那小娃娃。”余镜宸一边看一边说，说的还都是比容易套中的。

　　　　“哦。”段清檬丢出的第一个圈什么都没套中，只是把手镯拨浪鼓还有小娃娃的位置撞击得近了。

　　　　“这都砸不中。”围观的人中发出了嘘声。

　　　　接下来，段清檬如法炮制，用竹圈把小物件的位置打乱，各自凑成一堆，什么都没套。

　　　　余镜宸眼睛一亮，这已经堆了三小堆东西了，看来她是想用这种方法把东西全套走，只是这种方法无疑把难度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手上最后的三个圈，段清檬一次性出手，一个竹圈套中银帽、竹笛、瓷瓶，另外两个竹圈分别套中了三样东西。

　　　　摊位上的九样东西，她用三个圈就全套中了。

　　　　“我我都没看清楚你是怎么做到的。”余镜宸因为过于激动，反而镇定了。

　　　　她烦恼的皱了皱眉头，“简单的事情，我不习惯花费过多的时间去做。要不然我叫老板再摆新东西，我再来一遍慢的”

　　　　默默在心中哭泣的老板听到段清檬的话，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你还让不让人活了我这小本生意，经不起您这样折腾啊。

　　　　“不用了，免得待会儿拿着不方便。”余镜宸摆手。

　　　　人家是丢不中，你们倒怕多了不好拿。围观众人默然。

　　　　“老板，你把这些送到段府，你知道段府在哪儿吧”段清檬丢出一锭银子给老板。

　　　　刚才还在为亏本心伤的老板傻乐起来，“小的知道段三小姐，您放心，小的一定把东西给您送到府上去”

　　　　“你看看人家，又有耐心，又出手阔绰，还长得好看”也不知是哪个围观的公子没掌握好音量，这一番话传到了众人耳中去，众想看热闹的人脸色都不太好。

　　　　“她那是败家”

　　　　“人家舍得为自己的男人花钱，你呢女人也这般小气”

　　　　把闲言碎语抛在脑后，段清檬带着余镜宸继续走，“方才玩了那么会儿，现在有肚子吃东西了吧”

　　　　“嗯。”他们饭后没多久就出了门，开始并不饿，余镜宸艰难的丢竹圈丢了那么久，劳心劳力的，确实饿了。

　　　　“我说吃食你选吧，安仁坊的十色汤圆，月梅坊的酥油泡螺，西头老周家的粥，太平坊的水晶柿子饼”夜市的小吃，段清檬张口就来。

　　　　余镜宸听得左右为难，“我都想吃，可我又怕吃不完。”

　　　　“我们分着吃。”

　　　　“你不嫌弃”

　　　　段清檬没怎么在意这事儿，“不嫌弃。”

　　　　余镜宸为了喜欢吃的东西，也是拼了，从街头一直吃到街尾，段清檬介绍的东西，一样没落下。老金家的鱼汤，丹志坊的各色糖果，川和坊的樱桃毕罗、菊花饼、荔枝卷，老周家的百果粥。有的地方也就一小破摊子，甚至连招牌都没有，全靠那香气吸引人，可去了，那味道绝不会叫人失望。

　　　　段清檬为余镜宸买了一顶帷帽，方便他吃东西，免得戴面纱的时候要顾这顾那的。在微暗的光影中，蒸腾的水汽朦胧人眼，香气扑鼻。余镜宸只恨自己不能多长几张嘴，无法把这些好吃的东西全塞进肚子里。

　　　　“我们以后可以常出来玩吗”从黑色的帽纱看过去，段清檬的脸并不是那么清晰，影影绰绰得好看。

　　　　“过些日子，我该去皇城了。”段清檬回答。

　　　　“你去皇城”余镜宸拿勺子戳着盘子里的红豆蜂蜜凉糕，“那等你有空了，我们再一起逛夜市。”

　　　　“吃不下，就别吃了。”段清檬把他的盘子移到自己面前，慢悠悠的吃起来。

　　　　余镜宸摸着下巴笑道：“你今晚吃的也不少。”

　　　　“嗯，很久没吃这么多东西了。”她便是不进食，也能活下去，因而对食物的需求一直不大，像今天这样猛塞东西，还是上回陪着毕渊到人界来的时候。

　　　　“我们再走走吧。”余镜宸偷偷的摸了摸肚子，觉得食物把肚子填得满满的。

　　　　“你就不怕你娘担心吗”

　　　　“我和娘亲说过了，她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不会担心的。”余镜宸再次握住她的手，“娘亲很信任你。”

　　　　“你娘亲的眼光，值得肯定。”段清檬点了点头。

　　　　“你这样说，其实也有在夸奖自己的成分在吧。”余镜宸有话直说。

　　　　“实话。”

　　　　你说出的大实话，叫我无言以对。余镜宸瞥见一旁的衣帽扇帐、鼻烟壶、核桃雕，拉着她的手走过去，“我们买礼物回去给沈哥哥、桑大哥还有神医哥哥。”

　　　　“你选，我付钱。”

　　　　“这怎么行我不知道要给哥哥们选什么礼物，你要帮我出主意。”余镜宸扁了扁嘴，不乐意了。

　　　　“你有这个心意在，送什么他们都会开心。”段清檬仍旧兴致缺缺。

　　　　“可我想选合乎他们心意的东西。”

　　　　“买些小玩意儿吧，他们几个会喜欢的。”

　　　　“为什么”余镜宸的视线开始搜寻小玩具。

　　　　“他们小时候没那么多时间玩那些小东西。”

　　　　“沈哥哥是因为看书，神医是因为学医，那桑梓哥哥呢干农活”

　　　　桑梓已经不再做以前的工作了，段清檬选择性的没有回答，任由余镜宸发挥自己的想象。

　　　　“买什么好呢”余镜宸左顾右盼，琳琅满目，不知该挑选什么好。

　　　　段清檬眼神一凛，忽然道：“我选。”

　　　　“好啊。”余镜宸快速回答，要是段清檬不亲自出马，他恐怕就把整条街上的小玩意儿都买下来了。

　　　　“在这等我。”段清檬说罢，迅速钻进了人群。

　　　　他的视线追寻着她的身影，可人潮拥挤，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成了入水的鱼儿，再也搜寻不到她的踪迹。

　　　　段清檬在拥挤的人群中，来去自如，衣袖都没被旁人沾到。她没有走向任何摊贩，目标明确的往远离人群的地方走去。

　　　　“你怎么来了”在没有旁人的地方，她忽然开口。

　　　　空气中漾起了一圈皱起的纹路，毕渊凭空站在她的面前，海水一样蓝的眼中凝着一抹化不开的忧色，“我怎么不能来了见到我，你不高兴了”

　　　　“你回去吧。”她不想余镜宸在原地等太久，只想早早打发了毕渊。

　　　　“你这话是用命令，还是如何”他笑呵呵的凑近，如画的眉眼就算是近距离观看也找不到瑕疵。

　　　　“回去”

　　　　“你喜欢他了”毕渊扯了扯嘴角，绽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怕我威胁他的生命吗”

　　　　“毕渊不要无理取闹”

　　　　毕渊握住了她的手，笑嘻嘻的说道：“我开玩笑的，就是过来看看你罢了，我的女王。”话音落下，他虔诚的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嘁，每次叫我女王都用这种戏谑的口气。”段清檬笑着把自己的手抽回，以她对毕渊的了解，他刚才并不是在开玩笑。

　　　　毕渊再次拽住她的手，“我们好久没有在人界闲逛了，我今天既然来了，你陪我逛逛，好不好”

　　　　“有人在等我。”段清檬的手被他紧紧的握着，怎么也抽不开。

　　　　毕渊从容应对，“我可以陪你把他送回去。”

　　　　“不行。”

　　　　他的微笑顿了顿，随即无赖的看着她，“那你亲我一口，你亲了我，我就离开。”

　　　　她不会妥协，便转身走。他因牵着她的手，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旁。

　　　　只要光线稍可的地方，都有人看向毕渊和段清檬，两人本就非凡貌，站在一起就是一对璧人，光彩照人。

　　　　平日里，上街的男子大多都戴着面纱，只能看到窈窕的身姿，鲜少见到像毕渊这样不遮不掩走在大街的美男子，女人们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往他脸上看。

　　　　“她们的眼神，真恶心。”毕渊说话间，手指微动，好几个惹他不快的女子，眼睛同时痛得闭起来。

　　　　段清檬没答话，一边走着一边挑选小玩意儿。

　　　　“都是买给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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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遇到她，长得再好看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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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有可能吗你不是早就在玄光镜里看到了一切，方才过来的吗”段清檬毫不留情的把掩盖真相的薄膜戳破。

　　　　毕渊神色不变，“我都过来了，你还不给我买”

　　　　“你想要什么，你说。”

　　　　“我就要你手上这三样东西。”毕渊指着她手中的东西，讨要道。

　　　　“段清檬余小公子在那边等你，你竟然在这里和另一个男人卿卿我我的”从赖健声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段清檬和一个男子在窃窃私语，并未看清楚毕渊的容貌。待她走近，方才发觉毕渊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绝色。

　　　　“余小公子”毕渊轻蔑的笑笑，“那就让他等着。”

　　　　赖健声朝着身后的家丁道：“去把余小公子请过来，就说段清檬她”

　　　　“我自己会过去，不劳烦你的人。”段清檬往余镜宸站的位置走去。

　　　　我怎么就出声了呢我应该不说话，先把余小公子请过来的赖健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都怪自己刚才看到段清檬身边有别的男人，太激动了，一时没招呼住，打草惊蛇了。

　　　　段清檬道：“你该回去了。”

　　　　“不回去。”毕渊断然拒绝。

　　　　“其他几位长老允许你在人界多留”

　　　　另外几位长老当然不允许，但他不在乎。他现在想待在她身边就待着，谁也不能阻止。

　　　　段清檬离开并没有多久，余镜宸却是等得望眼欲穿了。特别是在偶遇赖健声之后，他更是想快点见到段清檬。

　　　　可在她回来之后，他又想她晚点出现，至少，身边不要跟着这样一个好看的男子。

　　　　他不好形容毕渊的长相，那是一种叫人词穷的美貌，就是他鄙夷你，你都会觉得是荣耀到的极致美好。

　　　　他在对方湛蓝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渺小，对方骄傲的跟在她的身旁，而自己却只能缩在小角落里等待着。如碧海旁的小水洼，只等炽热的阳光出现，就能轻易被蒸发至干涸。

　　　　“他叫毕渊。”段清檬朝余镜宸介绍道。

　　　　余镜宸望着两人牵连在一起的手，帷帽下的脸庞，笑得勉强，“我叫余镜宸。”

　　　　“呵，见过面了，我就该回了。”毕渊松了手，果断离开。

　　　　对方来得突然，去得也蹊跷，余镜宸不知该怎么反应，“你让你的朋友孤身一人离开，他又长得那么好看，你就不怕出什么事情吗”

　　　　“我还把你一个人放在这边等我了呢。”

　　　　“不是，我诶，你这话，是在夸我长得好看吗”余镜宸自知自己的长相风格和毕渊不一样，也没他的美咄咄逼人。段清檬的无数次打击，早就让余镜宸能够迅速的看清现实，现下她这么隐晦的夸奖自己，他很快把因毕渊带来的不快抛掉。

　　　　“你要是长得不好看，我带你出门，她们干嘛要骂我”段清檬的表述也很曲折。

　　　　余镜宸不好意思的抓着帷帽面前的黑纱，“你都听见了”

　　　　“我不聋。”一路上，各种女子的嫉妒之声，她只是懒得搭理，并非没有听到。

　　　　“余小公子你不知道，刚才段清檬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呢那男子不戴面纱也不戴帷帽，一看就不像好人家的男子，长得还风情”赖健声没看到毕渊，以为段清檬把人藏到了别处，向余镜宸告状。

　　　　“觉得他不是好人家的男子，你还看得目不转睛的”毕渊到底是段清檬的人，听见赖健声诋毁毕渊，她不高兴。

　　　　赖健声被她骇人的眼神镇住，早就想好的挑拨离间的说辞，无法从嘴里说出。

　　　　别人说她说得再难听，她只当没听见，现在赖健声就说了毕渊一句，她就不开心了。毕渊和她关系匪浅吧。余镜宸扯了扯段清檬的衣袖，“我们回去吧。”

　　　　“嗯。”

　　　　段清檬转身走了，赖健声觉得她给的压力还在，心脏被压抑得难受。

　　　　“小姐，我还需要守在余小公子旁边吗”一个刚才被赖健声留在余镜宸身边，保护他的仆人询问。

　　　　“有段清檬在，哪里还你有什么事”赖健声没好气的回答。

　　　　另一个一直跟随着赖健声的下人道：“十三小姐，段清檬哪里比得上您，您若是看上了余小公子，大可以抢过来。”

　　　　“这还用你多嘴”赖健声抬头轻蔑一笑，“段清檬是段家吃白饭的废物，景波城谁人都知道，她有什么资格能和我比”

　　　　其实刚才赖健声已经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来自段清檬的压迫，但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承认段清檬比自己强，所以她就算经历再多的艰难也要把段清檬踩在脚下，证明自己。

　　　　赖健声现在的心情不太美妙，毕渊的心情亦然。

　　　　他出现在人界当然不会是见余镜宸一面那么简单，当时的他，真的有杀掉余镜宸的冲动。让段清檬陪吃、陪走、陪玩，这在以前，是毕渊才有的待遇。

　　　　三长老摸着棕红色的长胡，“你要是再回来晚些，我该去人界把你绑回来了。”

　　　　“在你把我绑回来之前，我能杀了余镜宸。”毕渊冷嘲着。

　　　　“今天你没有重蹈覆辙，是聪明的做法。”

　　　　毕渊迷茫低喃，“她真的忍心杀我吗”

　　　　“女王已经杀过你了，哪里有什么不忍心。”三长老平淡的陈述着，“就在你杀了天青帝君之后，她杀了你。”

　　　　“不，她不舍得的，我现在还活着。”纵然在冰雪中，自己的身体被她斩成两段，血液染得雪地一片艳红的画面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仍旧在往好的方面想。

　　　　他是九命猫妖，每修炼出一条尾巴，就代表着多了一条命，虽然死过一次之后，那一条命就永远不会再修炼回来，再修炼，增长的只有法力。但那日，她只是斩杀了他一次，他不到片刻便能复活。

　　　　“天青帝君不也活着吗”三长老睿智的眼中映出毕渊慌乱的样子，“若天青帝君真死了，你纵有九条命，女王也会一一杀尽。”

　　　　毕渊幽蓝的眼瑟缩了一下，修剪得圆滑的指甲嵌入了手心，“她怎么能那样对我”

　　　　“是你在逼她，王者都有自己需要保护的人事物，也必须有为了保护而有的狠厉。”三长老缓慢的摇了摇头，“女王她有身为王者该有的理智。”

　　　　理智理智就是赏罚分明，我杀天青帝君，她再来杀我毕渊靠在一旁雕刻着龙凤的柱子上，对猜测出的事实很无力。

　　　　余镜宸这个人类的生命太脆弱，见到他的时候，毕渊没有动手，只是因为胆怯。死是没什么好怕的，死了毕渊可以再复活，但毕渊怕被她杀死。她杀人的时候，眼里没有感情，锋利的眼神足以把他的情感千刀万剐。

　　　　“余镜宸那孩子会问你的事情，你不想知道你在女王心中是何地位吗”三长老双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相接，框出一个长方形，随即甩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玄光镜。

　　　　镜中正是还在夜市散步的段清檬和余镜宸。

　　　　橘色的灯影在他们的身周洒上了温柔的光，渐离街道，鼎沸的人声渐渐消却。两人不说话，单单这么走着，温馨得像是一家人。

　　　　“你买了什么”余镜宸好奇的看着她拎着的包袱。

　　　　她答道：“小风箱童女扇，空竹，九连环。”

　　　　“空竹和九连环我玩过，那风箱童子扇又是什么”

　　　　她打开包袱，从中拿出童女扇，那是一个手持羽扇的童女坐在一实心木凳上的小玩意儿，“凳子的侧边有一个拉索，你可以拉扯这个拉索。”

　　　　余镜宸用小拇指勾动了拉索，童女开始摇动扇子，还扇起了小小的风，“还挺好玩的，这个你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