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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罗河女儿 ) 奴隶路卡的奇特未来-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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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皮肤也变得松弛,如果路卡还清醒着,一定要为自己变成这样而难受,想到本来就平凡的他曾经让王子觉得合意的地方都没有了,他肯定难受死了,毕竟路卡的存在原则就是要让王子快乐幸福。但伊兹密看着他,却并没有他变丑了的想法,只觉得更加心疼。
  他的这匹小马驹,曾经是多么灵活又健康,可现在瘦削得象具骷髅,骨头仿佛要从皮肤里戳出来,摸着都会硌手,从前路卡在他身下展放全部的诱惑时就象春天的嫩树那么娇嫩,现在却嘴唇青黑头发干裂身体羸弱不堪,他记得路卡从前的气息是清新又温软的,而如今路卡的呼吸断断续续,吐出的气息里夹着身体内部变坏的味道。路卡躺在那里的时候,几乎无法看出来他就是从前那个精力旺盛又能干的小路卡,他瘦得可怜,身体无意识地摊着,卷发沉沉地散落在头的四周,那原本浅褐色的头发竟白了好些,汗水更出了一层又一层,无论怎么帮他擦拭帮他抹上一层橄榄油膏,但他还是蒙着那层浓稠的汗液,无论头发根儿上,背心上,脖子后面,全都在流汗,没了没完地流。
  更可怕的是,有的伤口里血还在往外渗,这么多天了,始终无法止住,穿过绷带渗透滴落出来,无论用什么止血药,很快就不再起作用,而且,现在不只有血了,还有怎么也制止不了的化脓,坏疽,有的剑伤肿大得象半透明的萝卜,看着就触目惊心,医生不得不划开放出脓血。在他的腿又一次化脓后,医生轻声地向王子报告:“要不要截肢?”伊兹密失控地大喝:“滚!”他不能想象他的小路卡会缺肢少体,被痛得死去活来地切下一条腿,更不能想象切了以后怎么办,小路卡如果再感染再变坏了怎么办?
  路卡的心脏有时跳得极快,似乎马上就要绷断,有时却听也听不到,让伊兹密几乎以为他死了,有时给他喂的药物和液体状的食物勉强能进去一点,有时却一喂就吐,喝什么吐什么。有时他会在昏迷中喃喃叫伊兹密的名字,可当伊兹密应答时,他却始终不能醒过来。尽管身下是柔软的华丽的大床,头上落着玫瑰花瓣的香氛,但他看起来却象一个影子。伊兹密每次从宫外回来,第一眼看到他,就会从心底升起被撕裂般的痛。没有比见惯人间生死的王子更明白的了。
  路卡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那种状态就象王子当初垂死的状态一样,只是因为王家密药和全体医生没日没夜的抢救,他还能徘徊在生死线上,但他的时间的确已经不多了!
  伊兹密从希望到绝望也不过走过了这么几天而已,那日王后派人将受了重刑但还基本上算完好没少掉四肢的艾娜送来后,他详细地询问了艾娜事发经过,才基本弄清楚了来龙去脉。
  原来,按照新晋贵族的规矩,路卡的家人本该去宫中晋见自己的主君王子和王子妃,但路卡为了避嫌,一直设法拖着,直到他跟王子出去谈判,艾娜才趁机求人带她进宫晋见。本来这最多是一次普通的晋见,对王后和王妃跪下行礼,说句:“您好,尊敬的王后,尊敬的王妃。”王后面带微笑,命令给个赏赐就打发完了,可听到这女孩是路卡的妹妹后,尼罗河女儿犹豫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出乎所有人预料,艾娜膝行几步,抱住尼罗河女儿的膝盖,做出传统向人求告的姿势,提出想在王子宫中当侍女,王后本来不大高兴,尼罗河女儿却答应了,让她做自己的侍女。
  艾娜来了没多久,尼罗河女儿的妊娠反应就格外奇怪,这时代原本巫医不分,当尼罗河女儿晕厥几乎滑胎后,巫师断定宫中有人作祟,王后下令大搜,最后搜到艾娜身上时,王后才发现艾娜随身佩带的香囊里所用的香料竟然有麝香成分。王后素来使惯的,如何不知它的作用,又惊又怒,立即命人当场提了她询问,艾娜声称是入宫前两个来月一个常来走动的宫女赠送的礼物,但说出那宫女的相貌和名字,遍寻宫中却没有这么个人。艾娜说那宫女告诉她,自己也在王子宫中做侍女,王子妃心善,等她晋见时求求王子妃,她就一定能做宫女,进了宫以后那女孩会再来找她玩,可她进宫这些天却还没瞧见那女孩。于是,王后更疑心她编了谎话来骗人,背后是路卡在指使。
  可是,艾娜当天对王子提起时还说:“她对我真的很亲切,告诉我很多王子您的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说起王子宫内的道路和布置情况样样熟悉,我听迷了心,就和她做了朋友,后来我进宫来看了,也都对应得上她的话,我想她是真的到过您的宫中。最明显的一件事就是,她说过,您的卧室顶上有玫瑰花网,我进宫只有几天,一直跟着尼罗河女儿住在那边,还没能来过,问尼罗河女儿,她也说她没到过您的卧室。我今天来了,看见哥哥躺在这里,才知道她说的一点没错,真的有玫瑰花会落下来。我不明白,她既然知道这样隐秘的事情,为什么却在宫里找不到她?”


  伊兹密恍然大悟,能知道他这几个月卧室顶上多了玫瑰花网的人,除了总管全宫的王后和负责王子宫的姆拉及其亲近宫女,就只有格鲁吉亚公主手下的人了,若不是那个不知其名的女子为了取信艾娜说出了这件事,伊兹密打破头也想不到这点上去!伊兹密气得当场就想去提讯,可转念一想,现在正是大战之前,为这个激怒格鲁吉亚公主,无凭无据,只得忍了下来,立即命哈扎斯派人把艾娜领出去,艾娜看着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哥哥抹着泪走了,伊兹密第二天就把她嫁了给一个富户家的少爷,还命人给她陪送了丰厚的嫁妆,至于路卡的那两个哥哥,这一回也受了池鱼之殃蹲了几天大牢,赶在被杀头之前放了出来,都是千恩万谢,立即搬去王子新赏赐的乡下田庄住,再不回哈图沙来。
  这头的事情解决了,格鲁吉亚公主在朝廷上公开发难,要求赫梯王室给她一个明确的交代,赫梯王很直接地对伊兹密说:“儿子,你反正都娶了侧妃了,多娶一个没关系,干脆一次娶俩。”伊兹密郁闷得要吐血,他知道了那位格鲁吉亚公主的真面目后,见了她都恶心,要他娶她?死也不能。当即回答说:“父王,你不是喜欢艳丽的女子么?您青春正盛,娶她正好。”赫梯王哈哈大笑着摸摸胡子,说:“伊兹密,还是你知我心意,你愿意把她让给我,很好。不过,塔谬丽丝坚持要嫁的是你,这可难办。”
  伊兹密笑得象一头小狐狸:“父王,您还缺少让女人听话的手段么?不过这事得让母后同意。只要她同意了,您怎么做都行。”赫梯王马上愉快地、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回头来,伊兹密立即去拜访母亲,双方又进行了一次良好的沟通,但令他郁闷的是,王后怎么也不肯同意他的父亲再把格鲁吉亚公主给收了,回答是:“格鲁吉亚公主的事,你自己解决。”伊兹密刚看到一点的希望又立刻破灭了,这回任他怎么使手段,他母后寸土不让,他只得郁闷地回来。
  一回来,凯罗尔就来询问他合适的婚期,伊兹密哪有心思理这个,若非身为王子的义务,他还真想暴走一通,只得忍着说:“等路卡有起色了再说,我现在没时间。”为什么要等路卡好了再说?凯罗尔登时有些色变了,她才是他的妃啊!可是,王子看也没看她,匆忙转进内室去了,凯罗尔咬咬唇,也想跟进去,哪知姆拉礼貌地说:“王子吩咐过,他的卧室不许旁人进去。”凯罗尔一惊,自那日路卡出事她来探望被王子拉进去过后,她再没心思进去,但也没料到会被人如此明确地拒绝,忍不住说:“我是他的王妃。”姆拉沉静而严肃地说:“我知道,但我只服从王子的命令。”凯罗尔忍不住摇摇头,迈步往里走,哪知姆拉一使眼色,两个侍女立刻拦在了她面前。凯罗尔愕然地看着她们,姆拉礼貌地一躬身:“王妃,请您回吧。”凯罗尔呆住了,身子微微颤抖。她大声说:“让开,我是王妃,你们不能阻止我见他!”可是,那两个侍女丝毫不让,姆拉更再次躬身:“王妃,您还是回去的好!”凯罗尔捏紧了拳头,看看她们,又看看自己的肚子,不知相持了多久,她的侍女也都保持着沉默,最终,凯罗尔转身走了。
  凯罗尔走一截哭一截,哭得都没力气了,可伊兹密并不知道,他只是绝望地抱着路卡,一次次呼唤:“伊修妲尔,伊修妲尔,求求你救救他!”
第 103 章
  伊兹密不知是否该为这些天里路卡失去意识而庆幸,这样路卡就少受了很多折磨,但即使昏迷着,路卡也依然痛苦,他受伤处肿得那么厉害,用热水敷没有效果,切去腐肉再药敷,没过多久却又肿起来了,高烧不退,汗粘在身上永远是潮湿的,嘴唇时青时白时黑,有时他会在昏沉中叫喊,有时却象死了一样毫无生气,每当伊兹密必须离开他的病床都心如刀割,害怕再也不可能看见他。
  可是,手头有那么多事要做,战争的筹备乃是头等大事,当亚马逊和格鲁吉亚的使者再次为婚礼问题在朝堂上吵起来时,伊兹密终于发飙了。
  “急什么?我当众发过誓必定娶亚马逊公主,绝不会食言。如果你们真有结盟的诚意,我有没有举行婚礼都不该是两国结盟的条件。如果贵国没有诚意,想利用这事来要挟我国,尽可离开,待我国与埃及战后,再来瞧瞧有没有结盟的机会!”伊兹密凌厉地看向亚马逊国使,“我倒要看看贵国的诚意在哪里?”
  亚马逊使者张了张口,却终究没敢吭声,王子难得地撕下了自己温文尔雅的面具,用少见的狂暴神色对着外国来使。那气势与威风让人顿然想起赫梯天下闻名的铁军。这些天来亚马逊国内的主战派跟主和派也吵得很凶,但毕竟国小力弱,要和赫梯直接抗衡还是只能算不自量力,从前她们和埃及结盟,但一个在大绿海边上,另一个在黑海边上,远水解不了近火,这也是新女王力主撕毁和埃及的盟约与赫梯结盟的原因,如今王子既然如此说了,再吵下去也是无用,只得道:“既然如此,我们先签署结盟条约,修莉亚公主的婚礼就听你们安排。”
  伊兹密这才转过身来对塔谬丽丝说:“公主殿下,两国商议你我婚约之时,我正重病在床昏迷不醒,对这婚约毫不知情,尽管父王赞成,但我从没同意,你口口声声声称是我的新娘,请问我签字的文书在哪里?如果你有文书在手,尽管拿出来做证,如果没有证据,还请公主收回你的话,重新开始谈判!”
  塔谬丽丝瞪了瞪眼,她还真拿不出来文书,只得大声说:“你我两国共同认定你是我的夫婿,我才远渡重洋来到赫梯,现在你想反悔,难道想废弃两国同盟?”伊兹密冷笑一声,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废弃两国同盟了?公主嫁不成我,也一样可以嫁到我国!婚约既然是我父王做的主,人也是我父王看中的,公主殿下若是愿意,可以嫁给我父王!”
  轰然一声,臣子都撑不住笑了,就连亚马逊女使也不由得笑了出声。但这些人回过神来却又不敢不忍,那副忍笑的怪状更是难看。塔谬丽丝涨红了脸,大声说:“不!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爱的人……是……是……”伊兹密哪肯给她当众表白的机会,这些日子他已受够她了,马上截住:“我已有了正妃,正妃又有孕在身,虽然最近被小人算计差点滑胎,不过幸好保住了,要是公主殿下愿意等,等我的王妃生下儿子,公主殿下还是可以嫁给我儿子的!”
  塔谬丽丝脸又红又白又黑,饶是她性子又泼又能撕得下脸皮,这时也觉得丢份了,面色难看到极点,想骂又骂不出来。赫梯王皱起眉头,想着伊兹密怎地突然卤莽起来,当真奇怪。但格鲁吉亚使者立刻站出来,指责道:“伊兹密殿下,你当众侮辱我们公主,这是什么意思?”伊兹密冷笑说:“我有侮辱公主么?我邀请公主嫁给我儿子,莫非你认为我的儿子还配不上娶格鲁吉亚公主?”下头又是一阵轰然,这话太搞了,要是使者回答“这是侮辱”那就是看不起赫梯,如果不回答那又是示弱了。
  伊兹密也不多话,从怀里拿出一卷纸草书来,丢到塔谬丽丝面前:“公主做的事情心里清楚,如果公主还坚持嫁给我,就不要怪我无礼了。”塔谬丽丝只觉得所有人都好奇地望过来,目光都集中在她面前的纸草书卷上,心里咯噔一声,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但却不知怎的,双手颤抖,竟不敢拾起来,伊兹密冷笑着看她,也不再多话,倒是那使者手疾眼快抢先捡了起来,塔谬丽丝想阻止已是迟了,使者浏览了一遍,脸色大变。
  过得片刻,使者朝着王子一鞠躬:“此次事件是我国公主无礼,多谢殿下原谅,我这就送公主归国,公主和殿下的婚约我必须禀报国王重新商议,不能擅自做主,但我们两国的盟约必定不变。”虽然包括赫梯王都好奇那纸草书卷上写的什么,却不好当众问出来,塔谬丽丝脸色紫涨,眼泪汪汪地跺了跺脚走了,使者叹了一声,把那书卷放进怀里,也跟着走了。
  伊兹密总算把这女人送走了,心里畅快,心想只要父王不发昏,以后不擅自替他答应什么婚约,那就没事了。他这几日不动声色,只命人暗中跟踪塔谬丽丝的下属,最后真把那个所谓的假宫女给逮着了,他叫人给她的脚底板涂了一层盐,让一只山羊对着舔,没过多久,那个原本死硬着不肯招供的女子就一五一十地全招了,他复制了一份口供揣在怀里随时准备着,这时见她又来大闹,丢出来一用,果然见效。但他抬眼一看父王,赫梯王瞧着塔谬丽丝的背影颇为遗憾,忍不住心里好笑,果然,没过一会他老爹就靠过来了,捧着个酒杯遮着脸,小小声地问:“你母后没答应让我娶她?”伊兹密翻翻白眼,要不是他母后死活不答应,他能做这么绝么?想想也只得回答道:“父王,你别担心,他们说了还要重新商议的,你还有机会。”赫梯王这才笑了一声,伸过手来拍拍他肩膀:“儿子啊,你现在比老爹还狡猾了哟。哈哈哈哈哈。”父子俩碰杯一笑。
第 104 章
  因为这事的缘故,伊兹密踏进寝宫时当真脚底生风满面春光,别提有多得劲了,本来想飙去路卡床前表下功,总算把那缠人的塔谬丽丝打发掉了,哪知姆拉迎上来时,眼皮都是肿的,神色惊慌地叫:“殿下,快进去!”
  伊兹密三步并做两步,两步并做一步,飞一般直往里冲,他哪有功夫再想,心脏扑通得跟在战场上生死一线般,两眼都要黑了,只觉迎面而来的世界只剩了单线条,待看清楚那人还躺在床上眼睛朝着这边看时,心里顿觉得炸开了般,欢喜得整个胸口都涨满了。
  “路卡?你醒了?”伊兹密的心肝急速地跳动,欢喜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用力把手握上去,却又猛地醒悟路卡是病人不能捏重了,忙忙把手一松,这才来仔细看他脸色,立时看出来不对,这无论如何也不是好转的样子,颊边是多了一抹红,但那种红得不正常的颜色却让伊兹密看得心惊,待到明白手中的人已没有多少体温的时候,更是说不出的恐慌。路卡虚弱地笑笑,笑意还没能到达脸边就散了,眼睛里都是光泽,仔细看去却是眼泪。他目不转睛地朝王子看,就好象从来没看过这个人似的,伊兹密看着他,也是呆了,两个人手拉手就那么看着对方,但姆拉却尖叫起来:“医生呢?医生!”
  就在王子踏进来前没多久,一直安稳地躺着的路卡忽然动了起来,抽搐得全身急剧震动,喝进去的药全部吐了,再要给他喂时,却发现连灌都灌不下去,牙关咬得压根就分不开来,两眼翻白,全身滚烫,只见出气,不见进气,所有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哪知这会却忽然安静了下来,竟然还出现了多日未有的清醒状态,姆拉见过刚才那情形,立刻知道大事不妙,赶着叫医生,医生战战兢兢走过来,但路卡只是死捏着王子,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分不开。伊兹密安慰他:“你让医生看看,没事的。”其实心里也多少明白怎么回事了,不由得趴在他肩头几乎不敢抬头看他。
  路卡轻声说:“殿下,你让我看看你好不好?”伊兹密忍了忍,好不容易把眼泪逼回去,扮出欢喜的颜容来,抬起头看着路卡,静静地微笑着。路卡费力地睁大眼睛,差不多半瞎的眼里好不容易辨认清了王子的轮廓,也看着王子笑,两个人对着发了一会痴,路卡小小声地说:“我想喝点牛|乳。”那声音孱弱得碜人,伊兹密哪会不知这是回光返照之象,鼻子一酸,却不敢让他看见,微笑说:“好,我喂你。”也顾不得什么了,把他抱起来搂在怀里,觉得他这些天轻了好多,抱到身上来都是骨架,更是难受,却只是伸手接过姆拉递来的牛|乳,定了定心,一勺勺喂给他喝。
  路卡安安稳稳躺在伊兹密怀里,小口小口地啜着,喝得很认真,伊兹密时而还拿毛巾给他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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