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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间]穿越水云间之子璇-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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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我要说的都写在那上面……嗯，你让她尽快进行。”
“明白，我这就走了。”
顺子点点头，立刻跑到农田那边的一对夫妇面前，一通比划，接着便一溜烟跑了。原来上次子璇和顺子有过一面之缘，她觉得这孩子挺有志气，便顺手帮了他们一把，找个大夫给他父亲治好了腿伤，又借了他一些钱让他在农闲时能够到村里的私塾里读点书，学些文化，顺子也没有辜负她的希望，不仅学问有长进，还利用空闲时间到西湖边上摆摊卖点莲藕茶叶蛋什么的，很快还钱了她的借款。自从翠屏和夏晓冉住到水云间之后，子璇便让顺子留心看着点，要是翠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马上制止她，夏晓冉有什么消息也是由他传递给子璇，简直成了个地下工作者。
顺子找到子璇时，她刚要出门，今天是取衣服的日子，本来店铺会派人送到顾客家里，不过子璇想到店里先试试，有什么不合适的可以当场改。给了顺子五角零钱，让他给自己和夏晓冉买点零食，看着他消失在街角后，子璇打开混着汗味的纸条，只见上面就四个大字：
“逼狗跳墙”。
子璇微微一笑，觉得今天有些意思了，忙转身叫来老陆让他去店里取衣服，而自己则叫了车直奔谷玉农的公司。
解放
自此以后，梅若鸿突然倒霉起来，以前是没人到他这里画画，现在却是生意爆棚。只是每一个来画画的都像吃了火药一般，不是嫌画的丑了就是胖了，一个付钱的都没有，还要他白白赔上画纸和颜料。还有甚者拿了三角钱拉着七八口子人来画全家福，梅若鸿气得跳脚，把人赶走了，没想到过了一会，那人竟然拉来几个警察，把小小的摊子砸个稀巴烂，纸和笔都强行丢到湖里喂鱼去了，人也差点被抓到警察局吃牢饭。
梅若鸿气冲冲的要跟警察讲理，结果却被几人拖到没人的地方，按住打了一顿，几个警察又把他口袋里唯一的几角钱翻出来，笑着说道：
“算了，看在你小子也没什么钱，我们就不为难你了，这些都当成你给人家的补偿吧。”
说着，趾高气扬的走了。梅若鸿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满心怨气却没有地方发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只得推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一瘸一拐的回到水云间来。翠屏一看到梅若鸿满身污垢立刻惊叫道：
“若鸿，出了什么事，你这是怎么了啊？”
梅若鸿见到翠屏，肚子里憋得屈辱和埋怨立刻爆发出来：
“都是你，这些全部都是你带来的！我明明活的好好的，你为什么突然冒出来破坏这一切！天啊，为什么我梅若鸿到今天还一事无成？为什么我沦落到必须摆画摊为生？为什么人生这么艰难？为什么人年纪越大，快乐就越少，痛苦就越多？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活着？为什么？为什么？……”
翠屏看着疯子一般的梅若鸿，赶紧把画儿拉进自己怀里，谦卑的，手足无措的道歉：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真的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我并没有骂你，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哭哭哭！你为什么老是哭，难道你就不能让我发泄一下么，难道在我家里还要我讨好你么？”
梅若鸿拉着自己的头发吼道，她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一下自己呢！翠屏被吓得快缩成一团，只顾着道歉：
“是是，全部都是我的错，我不能理解你的痛苦，让你这么无助……我还把芊芊姑娘给气跑了……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不要跟我提芊芊！一个字也不要提！”
梅若鸿暴跳如雷，他不允许芊芊这两个高贵的字眼从她的嘴里冒出来，他绝对不允许！芊芊，如果芊芊还在这里，他不是应该每天悠闲的寻找灵感，画出惊心动魄的画作来然后到杭州最好的画廊去展览么？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些美好的东西仿佛镜中花水中月一般飘散的无影无踪，只剩下这个破败的家和两个没有任何用处的累赘！
“天啊！你们不要管我！谁都不要理我！让我一个人待着，最好全世界的人都消失了，不然，我消失了也可以！”
“若鸿，你吓着孩子了。其实不管出了什么事，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你看，我们娘俩差点被洪水给冲走，现在不也好好的活着呢吗，家里那个水真的很大，多少人都被冲跑了，要是你在家的话就能看到了。”
翠屏怯弱的低声劝道，比起她们一路上所经受的，现在这些困难真的不算什么，至少她觉得。梅若鸿听了却更加生气：
“你难道还嫌我不够倒霉么，非得诅咒我被洪水冲走才好！我被洪水冲走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我已经走投无路，才摆一个画摊，居然被路人侮辱，被警察欺侮，被老天欺侮……回到家里来，你们还认为我的霉倒得不够！”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翠屏哭着解释道，只是梅若鸿再也不想听了，他他踉跄的冲到屋角，跌坐在地上，用双手紧抱住自己的头，绝望的说：
“一个人怎么可能失去这么多呢？失去尊严、失去友谊、失去欢笑、失去信心、失去画画、失去芊芊……啊，这种日子，我怎样再过下去呢？”
痛苦和愁闷使得他野兽一般嚎了几声，头也不会的冲了出去，消失在茫茫田野中。翠屏只有坐在床上暗自抹泪，夏晓冉冷冷看着梅若鸿跑出去，知道时机已经到了，便凑到翠屏跟前柔声劝道：
“娘，你也看到了，我们在这里就是爹的累赘，因为我们他没了事业，那个漂亮的阿姨也跑了。我看，只有我们俩个离开他才能重新找回自己的幸福。”
“可是……画儿，他是你爹啊，我本来是想带着你来投奔他，就算是他不能接纳我，好歹还能让你有个归宿，你怎么能跟着娘呢。要走，也是娘自己走，为了你爹和你的生活，娘还是会老家去吧。”
翠屏抱着画儿痛哭，她何尝想离开自己的骨肉，但是不这样又能如何，梅若鸿是容不下她了，而画儿又得有一个健康成长的环境，为了丈夫和女儿，她必须走啊！夏晓冉忙说道：
“娘，我一定要跟着你！你想，你还在这里爹就能那么吼我，要是你不在了，然后那个什么阿姨回来，以后他们在生个自己的孩子，我还能有什么出路？再说，依爹现在的条件能养活了他自己和那个阿姨就不错了，哪里有闲钱来养活我？以后他们一定会为了我吵架，打架，甚至分手，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吧。其实我们在一起也不一定非得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在我们到这里之前子璇阿姨就和我说了，如果我们呆不下去可以回去找她，她会给你安排一个工作，然后送我去读书，这样不是很好么？”
“可是……可是……你毕竟是你爹的亲骨肉啊，我这样做太对不起他了……”
翠屏有些犹豫，夏晓冉知道她已经动心了，立刻再接再厉：
“这有什么，爹和那个阿姨以后自然会有别的孩子，再说我们就在杭州城里，我要是想他了可以到这里看望他么。娘，我们有手有脚，离了谁都不会饿死的，又何必在这里连累别人，自己过得也不舒服呢。”
“那，等你爹回来我跟他商量一下……”
翠屏觉得画儿说的有理，她不能再连累梅若鸿了，可是以夫为天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她觉得自己必须跟梅若鸿报备之后才能走的安心。夏晓冉偷偷翻了白眼，接着劝道：
“娘，你要是和爹说了，他能同意么？这一路我也长了许多见识，原来现在不仅男的可以把女的休掉，只要妻子乐意，也可以把丈夫休了呢，不如你就写封休书，把你们两个的情况写明了，为了不连累他而自愿解除婚姻关系，这样爹就不会被别人骂停妻再娶，阿姨也能回来，我们走的也安心，岂不是三全其美。”
“这……好么，可是我不会写字啊。”
翠屏现在没了主意，只能听女儿的话行事了。夏晓冉看她好不容易答应下来，忙笑道：
“这个容易，我在上海可是学了不少字呢，我来写，娘，你去收拾东西，趁着爹没回来我们赶紧走。要是他回来了，我们可就走不成了。”
“哦，我知道了。”
翠屏答应一声，把床上几件她们的衣服叠了包起来，夏晓冉也几步跑到桌子边上，趁着翠屏不注意把早已写好的休书拿出来，添上日期和落款，又取了些红色颜料拿到翠屏跟前：
“娘，我写好了，你盖个手印，等下我们把这个留给爹。”
翠屏用衣服擦了擦手，端端正正的摁上自己的指印，看着正走向桌子的女儿，眼泪突然的落了下来。虽是聚少离多，但毕竟是多年夫妻，说不伤心是假的，不过为了若鸿的幸福，也只能这个样子了，好歹现在她还有一个女儿，下半辈子也算有个依靠了吧。
画儿和翠屏拿了东西，如同来时一般静悄悄的走了，只留下一封书信。等梅若鸿无处可去，冒着雨回到水云间时已是人去楼空，他看了看翠屏留下的休书，又冷又饿，在角落里缩成一团，难道翠屏和画儿也不要自己了么，就因为自己几句气话不辞而别，也太冷血了！难道她们不知道现在芊芊已经不在了，如果她们再走了，这个家还剩下什么，以后有谁来照顾自己呢？女儿啊，都是靠不住的！
梅若鸿抱怨着，却没有出去找人，因为他想到了另一层：如果翠屏和画儿走了，芊芊是不是就能回来了，他们之间已经没有障碍，芊芊怎么会再次舍下自己呢？当然不会，芊芊是那么善良温柔，他们的爱情是那么美好而坚不可摧，只要没有翠屏，还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相爱，芊芊，你一定在等我吧？他恨不得立刻跑到杜家给她看这封休书，然后告诉她自己已经是一个自由人，再没有家庭的拖累，他们可以再次相守了！
不过，再望望窗外漆黑的夜和时隐时现的闪电，还有自己咕咕作响的肚子，他决定还是先休息一晚，等明日以最好的形象去接回自己的女王。
开解
翠屏和画儿到达子璇家里的时候也下起了小雨，子璇看着两人在微凉的雨中相互搀扶的样子颇有些萧索的味道。子默也静静的望着她们，刚刚缔结婚约的喜悦被冲淡了许多，子璇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他了，汪子默从来不知道那个许久不见的梅若鸿竟然还有这么一段经历。他暗自握了握拳，深深觉得自己那时是眼睛瞎了，他怎么就能从那人的眼中看出美好和天才来呢？一个对生命都没有起码尊重的男人又怎么会成为一个真正的艺术家？
子璇拿起伞把两个接进屋里，又让陆婶给她们做碗姜汤喝：
“对了，你们吃饭了么？顺便让陆婶带点饭菜来吧，都是现成的。”
夏晓冉也不客气，她们确实饿了很久了：
“好，我想吃热乎乎的面条。”
“行，这个容易。”
陆婶在一旁答道，便忙着到厨房张罗去了。子璇瞧瞧拉过夏晓冉问道：
“怎么样，都解决了？”
“嗯，不然我们也不会到这里来。”
“梅若鸿呢，他没拦你们，我还以为得闹一出呢。”
子璇深知梅若鸿的性格，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把两人给放了？夏晓冉笑道：
“他？今天回来果然发了一顿脾气，后来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估计是到杜家扒门。这样更好，我娘经过这一次，也算是想通了，所以我就把那封休书留在水云间里，也算给他个交代好了。这不，马上就回你家，我现在才深刻感受到和一个脑残生活在一起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毅力。”
子璇也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她想起了梅若鸿在画会里那段鸡飞狗跳兔子叫的日子，十分庆幸他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生活。至于以后的日子，她也根本没有必要去招惹这个位瘟神了。
“那个，我看翠屏肺部不好，不能去厨房，她又不愿意见生人，也不能在客厅里干活，不如就做个针线，家里有个什么床单被罩的给缝补一下。我们家的衣服和大部分装饰都是在外面定做的，也费不了什么事。”
“嗯，这个好，根据我的记忆，娘以前在家里也经常绣花什么的，据说还闻名村里呢，那些要嫁人的姑娘基本都托她给绣个枕巾盖头这样的小物件。”
夏晓冉点头赞成，这个活计不需要经常奔波，也受不着日晒雨淋，很适合应该静养的翠屏。两人商议好了，便走过去询问翠屏的意见，她一听也痛快的答应下来。眼看着夏晓冉和子璇预计的平静生活就要到来，翠屏却在这个夜里发起高烧，汪子默几个忙把人送到医院，正赶上叶卿值夜班。她以前给翠屏看过病，对她的病情有些了解，一看症状便快速说道：
“因为着凉导致的肺部感染加重，先送抢救室去。”
“知道了！”
汪子默和老陆帮着医院的工人又将翠屏推进急救室，几人在外面焦急的等了半个小时叶卿才出来：
“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肺部还有感染的迹象，得住院治疗，子默去办住院手续，子璇跟着我去病房安排床位。对了，她的衣服也得拿过来，要厚的，不能再着凉了。”
几人点点头，老陆带着夏晓冉回烟雨楼给翠屏拿衣服，子璇则跟着叶卿到了病房，简单收拾一下，翠屏便被两个小护士送到这里来，脸色已经不是那么苍白，却红的有一丝诡异。子璇帮不上忙，只能在旁边看着小护士给翠屏扎上点滴，然后拿了一堆药瓶放到病床边的柜子里，自己才凑了上去问道：
“她什么时候能醒，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么？”
小护士看了她一眼，仔细的把一些护理病人的要点讲给她，子璇耐心的记下才把小护士放走，自己坐在一旁的床上守着翠屏。不一会夏晓冉也回来了，眼睛有些红，看着翠屏低声责备：
“真是不争气，人家明明都不要你了还这么要活的干什么，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难道我就比不上那个没心没肝的前夫？”
“好了，翠屏应该不是故意的，叶卿不是说了么，她是因为受凉再加上心里不痛快才发烧的……毕竟，这次她没有跳湖啊，这说明她还是在乎你的。”
子璇在一旁安慰道，她虽然不知道翠屏的真实想法，但对于一个女人，尤其是翠屏这样一个女人来说，这件事对她的打击还是很大的，希望她能够挺过去吧。夏晓冉嘟着嘴，两只腿搭在椅子上，恨恨的说道：
“我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了？这种人就应该抽筋剥皮、大卸八块、五马分尸再丢到西湖里喂鱼！结果现在他不仅没得到什么惩罚反而自由了，你看着吧，等明天那位一定会乐颠颠的拿着休书去找自己的‘幸福’！”
“那简直就是一定的，杜芊芊温柔美丽又大方，主要的还有钱，我听说他爹杜世全要资助梅若鸿开个画展。你瞧，人家年轻，读过书，还能帮助他发展事业，他怎么能松手，要我说，梅若鸿不仅不傻，反而精明的很呢。”
子璇已经很是淡然，反倒能开解夏晓冉了，
“其实我们要找他的麻烦还不是轻而易举，明天我让谷玉农再找找那个警察局长，他那个水云间明摆着是个违章建筑啊，到时候直接给他平了，人要么丢到警局吃牢饭，那么赶出杭州，让他自生自灭去。老实说，以前我不动他是因为他跟我没什么深仇大恨，可现在不一样，你和翠屏的遭受的这些他必须得负责任，如果是你，怎么对他都不过分了。”
“算了吧，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我们两个虽然不是什么圣母，毕竟也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守法好公民，这些事情不是我们的做的。还是随他去吧，我倒要看看，他最后的结局能好到哪里去。”
夏晓冉终于露出笑容，她也想开了，与其和这种人纠缠不清，浪费自己的时间，还不如好好安排以后的生活呢。
……
梅若鸿脑子里已经没有了走掉的翠屏母女，他潜意识认为这两个人一定会生活的很好，就算她们没办法在杭州生活不还有四川的故乡么，反正是个大字不识的，回家种田不是更好？而且既然是他们梅家的地，也就是自己的财产，这样看来，自己也是在养着她们，算是仁至义尽了啊。但是芊芊不同，她没有翠屏那么坚强，也没有她那么能够适应生活，如果没了自己的保护，芊芊一定会像娇弱花一般枯萎掉！
想到这里，梅若鸿甚至等不到天亮，在黎明的微光下边踏着露水摸到杜家，只见杜家也是反常的热闹，几个佣人正大包小包的往车上装东西，久未见面的杜芊芊披着厚厚的风衣在意莲的搀扶下钻进车里，杜世全在一旁看到东西装完了自己也坐到车子前座上，命令司机开车。
梅若鸿一看见杜芊芊便什么都顾不得了，把大门拍的啪啪直响，大声喊道：
“芊芊，我是若鸿啊芊芊，你出来见我一面！你不能这么无情，我爱你，我爱你！”
杜世全见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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