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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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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马车团团围住,其中有塔唐·内内和玛丽亚·布隆乘坐的四轮敞篷马车;卡罗利娜·埃凯与她的母亲和两位先生乘坐的敞篷四轮马车;路易丝·维奥莱纳一人单独乘坐的篮式小马车,车身上披着梅尚家赛马号衣的橙、绿两种颜色。莱娅·德·霍恩坐在一辆邮车的高高座位上,身边围着一群大声喧哗的年轻人,再远一些,在一辆颇具贵族气派的敞篷四轮马车上,吕西·斯图华穿着一件朴素的黑绸连衣裙,露出一副高贵的神态,旁边坐着一个高个子年轻人,他身着海军军官学校的学生服。令娜娜吃惊的是,她看见西蒙娜来了,她坐在由斯泰内驾着的双套二轮马车上。她身后站着一个听差,他一动不动,双臂叉在胸前;她浑身穿得耀眼夺目,上下都穿着带黄色条纹的白缎子,从腰带一直到帽子都缀满了宝石。银行家挥动着手中的长鞭子,赶着两匹马像箭一样飞奔着,前面是一匹栗黄色矮马,奔跑起来像只老鼠,后面是一匹高大的枣红马,奔跑时,蹄子抬得很高。
  “哎哟!娜娜说道,”斯泰内这个盗贼又一次洗劫了交易所!……嗯?西蒙娜一身穿得真时髦!他也太过分了,他要被人抓住的。“
  不过,她还是老远就与他打了招呼。她挥着手,满面春风,转动着身子,向每个人打招呼,以便让大家都看见她。接着她又说道:
  “吕西带来的那个年轻人是她儿子!他穿着制服,挺可爱的……所以她装成那副样子!
  你们知道她怕她的儿子,所以冒充演员……小伙子怪可怜的!他似乎一点疑心也没有。“
  “唔!”菲利普笑着嘟哝道,“只要她愿意,她还能在外省给他找一个女遗产继承人做老婆呢。”
  娜娜不吭声了。她在密密麻麻的车辆中,瞥见了老虔婆拉特里贡。拉特里贡乘的是出租马车,她坐在里面,外面什么也看不见,就悄悄爬到马车夫的座位上。她坐在高处,高大的身子挺得笔直,显出一副高贵的神态,鬓角上的鬈发留得很长。她俯视着人群,仿佛俯视着她的妓女臣民。妓女们都悄悄地对她微笑着。而她神态高傲,装作不认识她们。她这次来不是拉皮条的,而是出于兴致来看赛马的,她是一个狂热的赌徒,她最爱看赛马。
  “瞧!那是傻瓜拉法卢瓦兹!”乔治突然说道。
  大家都很惊讶。娜娜认不出她的拉法卢瓦兹了。自从他继承了那笔遗产后,变得非常时髦。他穿折角硬领,浑身上下穿着浅色衣服,在他瘦削的肩膀处绷得紧紧的。他头戴无边软帽,装出疲倦的样子,身体摇摇晃晃,说话娇声娇气,满嘴是俚语行话,一句话总是说半句,生怕多花气力。
  “可是他挺有风度嘛!”娜娜说道,她对他着迷了。
  加加和克拉利瑟把拉法卢瓦兹叫过去,扑过去拥抱他,想把他再次弄到手。但他把腰一扭,马上离开她们,这个动作既表示开玩笑,又表示轻蔑。他被娜娜迷住了,他跑到她旁边,站在马车的踏板上;娜娜同他开玩笑,说他与加加要好。他嘟囔道:
  “啊!不,我同那个老太婆的关系断了!别再提她啦!我告诉你,你知道,现在我的朱丽叶是你……”
  拉法卢瓦兹极富表情地把手放在心上。娜娜开怀大笑,他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突然向她倾吐爱慕之情。不过,她接着说道:
  “唉!事情不完全像你所说的那样。你使我忘记去下赌注了……乔治,你看见那个赌注登记人了吧,在那边,那个红脸胖子,满头鬈发。他那油头滑脑的样子,我倒挺喜欢的……你去叫他押……嗯?不过,押哪匹马好呢?”
  “我吗,我不是爱国者,啊!不!”拉法卢瓦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都押在那匹英国马上了……如果英国马赢了,那就太好了!法国人就滚蛋吧!”
  娜娜听了非常气愤。于是,大家便议论起每匹马的优点。拉法卢瓦兹装得很内行,他把所有的马都说成劣马。他接着评论起来:“韦尔迪埃男爵的那匹杏红奶油,说实话,倒是一匹高大的枣红马,如果不是训练时弄得筋疲力尽,倒是有希望获胜的。至于科布勒兹的那匹瓦勒里奥二世,在四月份患了绞痛病,不能参加比赛;噢,这些情况人家都不说出来,不过,他用荣誉担保,他说的情况是确实无疑的!他最后劝娜娜押幸运,它是梅尚家的,大家认为那是最差的一匹马,谁也不肯押它。真了不起!幸运体形漂亮,行动敏捷!这匹马肯定会让大家吃惊!”
  “不!”娜娜说,“我在吕西尼昂身上押了十个金路易,五个金路易押在布姆身上。”
  拉法卢瓦兹马上嚷道:
  “亲爱的,布姆糟透了!不要押它!连加斯克自己都不押它……而吕西尼昂,永远不能赌它!简直是开玩笑!我向上帝发誓,你好好想一想!不行,我向上帝发誓,它们的腿都太短了!”
  他急得透不过气来。菲利普指出,吕西尼昂获得过飞车杯奖和良种幼马大赛奖。拉法卢瓦兹立即驳斥说,这又能证明什么呢?什么也不能证明。恰恰相反,应该对这一点产生怀疑。何况骑吕西尼昂的骑师是格雷沙姆;你们竟然给它打包票!格雷沙姆是个倒霉鬼,它绝对赢不了。
  在娜娜的马车上掀起的这场争论,现在似乎扩大到整个草坪上。一些人发出尖叫声,赌博的热情高涨了,每人的脸上火辣辣的,大家挥舞着拳头。赌注登记人高高地站在他们的马车上,声嘶力竭地喊着中彩牌价,记录着数字。呆在这里的都是一些下小赌注的赌客,押大赌注的都在体重测量处的围墙内进行;在这里进行激烈较量的,只是一些囊中没有几个钱的人,拿一百个苏来冒冒险,觊觎的也不过是几个金路易。总而言之,一场大战将在精灵和吕西尼昂之间展开。一些英国人一看就认得出来,他们在人群中来回走动,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个个满脸通红,露出胜利者的神态。里丁勋爵的那匹名叫布拉玛的马,在去年的大奖赛中赢得了胜利,法国人还在为法国马的惨败而心痛不已,今年如果法国再次败北,将是法国人的一次灾难。所以,出于民族自豪感,太太们都兴奋万分。旺德夫尔的马变成她们的荣誉的堡垒,大家都推吕西尼昂,为它辩护,为它欢呼。加加、布朗瑟、卡罗利娜和其他人都押吕西尼昂。吕西·斯图华因为儿子在场,没有下赌注;有消息传说罗丝·米尼翁委托拉博德特为她押了两百金路易。只有拉特里贡一人坐在车夫旁边,要等到最后再押赌注;她不管别人的争论,保持着冷静,越来越响的嘈杂声对她的情绪毫无影响。嘈杂声中有人叫马的名字,在巴黎人的轻快的谈话声中,夹杂着英国人的带喉音的叫嚷声,她神色庄重,一边听着,一边把数字记下来。
  “娜娜呢?”乔治问道,“没有人押它吗?”
  确实如此,谁也不愿押娜娜;人们甚至连提都不提它。在旺德夫尔的马中,这匹获胜希望甚微的马,随着吕西尼昂越来越有名,而变得销声匿迹了。拉法卢瓦兹向空中举了一下胳膊,说道:
  “我忽然想起来了……我来押一个金路易在娜娜身上。”
  “好极了,我押两个金路易。”乔治说道。
  “我押三个金路易。”菲利普接着他们的话说道。
  他们提高了赌注的数目,对娜娜大献殷勤,他们不断喊出一个个数字,仿佛在拍卖行里竞相购买娜娜似的。拉法卢瓦兹还说要用钱把这匹马盖住。而且大家都该来在它身上押赌注,他们还要去再拉一些赌客来下它的赌注。可是三个年轻人正要离开去宣传时,娜娜叫住他们,说道:
  “你们知道,我可不愿在这匹马上下赌注!不管怎样我也不下赌注!……乔治,替我押十个金路易在吕西尼昂身上,押五个金路易在瓦勒里奥二世身上。”
  可是,他们飞快地走了。娜娜高兴极了,她望着他们在马车中间穿行,弯着腰从马头下面走来走去,跑遍了整个草坪。他们一看见哪辆马车里有熟人,便赶紧跑过去,竭力推荐娜娜。当他们推荐成功了,就转过头来,笑容满面,伸出手指,表示数字多少,娜娜站在车上,摇动着阳伞,人群中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不过,他们的成绩相当可怜。只有几个男人被他们说服了,例如斯泰内,只要他一看见娜娜,心里就发痒,他押了三个金路易冒冒险。但是女人们都干脆拒绝下赌注。谢谢吧,下了肯定要输掉!干吗急于去为一个娼妇扬名而卖力呢?这个婊子以她的四匹白马,她的跟班和她那副趾高气扬的神态,把她们都压垮了。加加和克拉利瑟很不高兴,责问拉法卢瓦兹是不是根本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乔治鼓着勇气走到米尼翁夫妇的马车前面,罗丝怒不可遏,转过头去,不理睬他。把自己的名字给了一匹马,真是一个十足的下流货!米尼翁则不然,他兴致勃勃地听乔治的宣传,说女人总是会给人带来好运的。
  几个年轻人跑了很长时间,去找赌注登记人了解情况,当他们回来时,娜娜问道:
  “情况怎么样?”
  “你是一比四十!”拉法卢瓦兹说道。
  “怎么啦?我是一比四十!”娜娜惊愕地嚷道,“刚才我还是一比五十……发生什么事啦?”
  恰巧这时候拉博德特又来了。跑道已被封闭了,一阵钟声宣告初赛开始。大家全神贯注地观看,发出问这问那的喧哗声。娜娜问拉博德特,她的牌价为什么骤然提高了。但他只支支吾吾地回答,说可能是有人下她的赌注了。她只能得到这样的解释。另外,拉博德特似乎忧心忡忡,他对她说,旺德夫尔若能脱身,马上就会来。
  初赛结束了,大家观看的兴趣似乎不大,因为每人都在等待着观看大奖赛。这时跑马场上下起雨来了。太阳已被云遮盖了一阵子,天空灰蒙蒙的,阴沉沉的光线照在人群中。顿时刮起风来了,接着又下起滂沱大雨,豆粒大的雨点瓢泼而下。人群中一阵混乱,有人喊叫,有人开玩笑,也有人咒骂,徒步来的人四处奔跑,躲到饮料摊点的帐篷下避雨。在马车上,妇女们用手撑着阳伞避雨,跟班们匆匆忙忙跑过去撑车篷。暴雨停止了,灿烂的阳光照着还在飘飘洒洒的毛毛细雨,云层里露出一道蓝天,乌云被吹到布洛涅森林上空去了。天空仿佛笑逐颜开,妇女们放心了,她们都笑起来;马匹在喷鼻息,人群散乱了,人们抖动着淋湿的衣服,金色阳光照射着雨滴莹亮的草地。
  “啊!可怜的小路易!”娜娜说道,“你给淋得很厉害吧,我的宝贝?”
  小家伙不吭一声,让妈妈给他揩手。娜娜拿出手帕,揩了小路易后,又去揩哆嗦得更厉害的狗珍宝。她的白缎衣服上有几滴雨点,这算不了什么,她根本不在乎;车上的鲜花被雨一淋,像雪花一样闪闪发亮,她拿了一朵,兴致勃勃地闻一闻,她的嘴唇沾湿了,就像沾上了露水。
  这阵骤雨使看台上挤满了避雨的人。娜娜用望远镜向台上看去。这么远的距离,只能看见台上密密麻麻的观众,看上去模模糊糊,他们乱糟糟的挤在一排排台阶上,在这昏暗的背景上,只有人的面孔发亮,像是一个个苍白的点子。阳光从看台顶上的角上射下来,只照亮了一部分坐着的观众,妇女们的衣服这时似乎暗淡下来,娜娜感到特别有趣的是骤雨把坐在看台下面的沙土上一排排椅子上的妇女淋得四下逃散。因为骑师体重测量处的围墙内是禁止妓女入内的,娜娜对这些得体的妇女说了一些刻薄话,她觉得她们衣着打扮怪模怪样,长相很滑稽。
  人群中发出一阵喧闹声,皇后走进正中间的小看台上,看台是瑞士山区的木屋式样,宽大的阳台上摆着一些红扶手椅。
  “瞧,是他!”乔治嚷道,“我还以为他这个星期不值班呢。”
  “啊,是夏尔!”娜娜叫起来。
  缪法伯爵出现在皇后的身后,他的表情呆板而又严肃。于是几个年轻人开起玩笑来,遗憾的是萨丹没有来,不然她就会去拍拍伯爵的肚皮。娜娜在望远镜里看见的是苏格兰王子,他也在皇后的看台上。
  她觉得王子发福了。十八个月不见,他长胖了。接着她就详细讲起王子的情况:哦!他真是个壮实的汉子。
  在娜娜周围的车子里,妇女们议论纷纷,说伯爵抛弃了她。她们编了一段故事,说什么自从伯爵因为同娜娜的关系而惹人注目后,杜伊勒里宫对这位王室侍从的行为非常愤慨。于是,伯爵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便断绝了与娜娜的关系。拉法卢瓦兹坦诚地把这些话告诉了娜娜,并且毛遂自荐,称她为自己的朱丽叶。而娜娜只莞尔一笑,说道:
  “这个笨蛋……你还不了解他,我只要对他叫一声‘喂’,他就会丢下一切跑过来。”
  她把萨比娜伯爵夫人和爱丝泰勒端详了一阵子。达盖内还在她们身边。福什利来了,穿过人群去向她们打招呼,接着他也留在她们身边,满脸堆着微笑。这时,娜娜轻蔑地指着看台,继续说道:
  “再说,你们知道,我再也不把这伙人放在眼里了……我太了解他们了。应当剥开他们的画皮来看!……这样,他们就没有尊严了!他们的尊严就完蛋了!他们从上到下都肮脏,他们总是肮脏不堪,无一例外……我所以不愿意让他们来缠住我,原因就在这里。”
  她用手指的人的范围扩大到把马牵到跑道上的马夫,直至同夏尔王子谈话的皇后,连王子也是个混蛋。
  “说得好,娜娜!……说得妙,娜娜!……”拉法卢瓦兹兴奋而又激动地叫道。
  又敲响了一阵钟声,钟声消失在风中,赛马又开始了。伊斯帕汗奖赛刚赛完,梅尚家的一匹名叫贝兰戈的马获胜。娜娜把拉博德特叫到跟前,问他关于她那一百金路易的消息;他笑了笑,不肯把他的马的名字告诉她,据他说,那样会失掉运气。她的钱押得稳当当的,过一会儿就见分晓了。娜娜告诉他,她自己也下了赌注,押了十个金路易在吕西尼昂身上,押了五个金路易在瓦勒里奥二世身上,他听后耸耸肩膀,那表情的意思似乎是说女人总免不了做傻事。娜娜愣住了,她被懵住了。
  这时,草坪上人声鼎沸。人们在露天里一边吃午饭,一边等待大奖赛开始。大家都在吃饭饮酒,到处都一样,在草地上,在一人驾驶的四匹马车的高高座位上,在四匹马拉的邮车上,在四轮敞篷马车上,在双座轿式马车上,在双篷四轮马车上,到处都一样。冷肉随处可见,跟班们从车箱里拿出来一篮篮香槟酒,然后随处一放。开瓶时轻轻砰的一声响,瓶塞就随风飘走了;开玩笑的声音随处可闻,酒杯的破碎声给这狂欢的气氛增添了不和谐的色调。
  加加和克拉利瑟与布朗瑟在一起吃饭,她们一本正经地把盖布铺在膝盖上,上面放着三明治。路易丝·维奥莱纳从她的篮式马车上下来,同卡罗利娜·埃凯聚在一起;在他们旁边,几位先生在草坪上撑起帐篷,当作一个酒吧间,塔唐、玛丽亚、西蒙娜和其他人都走过来饮酒;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在莱娅·德·霍恩的邮车上,一伙年轻人在高处喝了一瓶又一瓶,在阳光下,他们醉醺醺的,在人群上空装腔作势,大吹牛皮。不一会儿,人们便涌到娜娜的双篷四轮马车前边。娜娜站着,给来向她致意的男人们倒香槟酒,她的听差弗朗索瓦把酒一瓶瓶递给他们,拉法卢瓦兹竭力模仿江湖艺人的腔调,大声吆喝:
  “过来吧,先生们……分文不取,大家都有。”
  “住嘴吧,亲爱的,”娜娜终于说道,“你这样大声嚷嚷,人家把我们当成走江湖的人了。”
  她觉得他挺有趣的,心里很高兴。她突然想起叫乔治送一杯香槟酒给罗丝·米尼翁,因为罗丝假装不会喝酒。亨利和夏尔烦闷得发慌,很想喝杯香槟酒。最后,乔治自己把酒喝了,因为他怕娜娜和罗丝为这事吵起来。这时娜娜想起了小路易,她忘记他就在她的身后。
  他也许渴了,她硬要他喝了几滴酒,他喝了直咳嗽。
  “过来呀,过来呀,先生们,二个苏也不要,一个苏也不要……我们免费请大家喝……”
  娜娜突然大叫一声,打断了拉法卢瓦兹的吆喝:
  “哎哟!博尔德纳夫在那边……叫他过来呀,啊!我请你去叫他,快跑过去叫他!”
  果然是博尔德纳夫,他反剪着双手在溜达。头上的帽子被太阳照得泛红,身上的礼服油垢斑斑,缝线处已经发白,他被破产弄得年老色衰,但他内心仍愤愤不平,让上流社会看看自己的贫困潦倒的样子,准备以他虎背熊腰的身体去向命运挑战。
  “天哪!真气派!”娜娜像一个好心的姑娘,向他伸过手去时,他说道。
  随后,他喝干了一杯香槟酒,不无遗憾地说道:
  “啊!如果我是女人就好了!……但是,他妈的!不是也没关系!你愿意回到舞台上来吗?我有一个想法,我把快乐剧院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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