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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沉香-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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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凌慕清事先吩咐过,莫凉一此时已是卸了凤冠霞帔,只穿着中衣在等下看书等她。凌慕清先去沐浴更衣,洗去了一身酒味,才遣退了林琛,一个人回到了长生殿。宫人为她打开门,她探头进去,看到坐在桌边的莫凉一,向宫人问道,“皇后可用晚膳了?”
  宫人摇摇头,“回皇上,不曾。”凌慕清挥了挥手,“去让御膳房做一碗莲子羹来。”宫人领命去了,她方抬步进了门,又让人把门关上。莫凉一听见响声,回头正看到凌慕清走进来,她轻轻一笑,把书放下站起了身。
  凌慕清走过去把她拥入怀里,轻轻搓着她有些微凉的手,“穿的那么少,又不上床,冷不冷啊?”莫凉一摇摇头,抬头看着她说,“这屋里暖的很,一点儿也不冷。”凌慕清凑过去吻她的唇,眉眼之间氤氲着满满的温柔笑意,“凉一,我终于把你名正言顺,正大光明的娶回来了。”
  她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眼睛里亮晶晶的,莫凉一抬手摸着她的眼角,突然红了眼眶,“是呀,我们终于能够好好在一起了。”凌慕清见她这样,一下子心疼了,她坐了下来,把莫凉一抱在膝上,轻轻的蹭她的脸颊,“嗯,再也不分开了。”
  莫凉一伏在她肩上,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流眼泪的样子,她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矫情了,以前受过那么大的苦都不曾哭泣,如今得了莫大的幸福,居然忍不住的落泪。凌慕清知道她的性子,也不强迫她抬头,就那么安安静静的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等莫凉一哭够了,才把头抬起来,鼻尖和眼睛都是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凌慕清也不嫌弃什么,捏了自己的袖子就去给她擦眼泪鼻涕,顺道的还笑话她,“小花猫似的。”莫凉一拿眼睛瞪她,凌慕清嘿嘿一笑,伸手捞过了桌子上放着的酒壶和酒杯,“来,喝交杯酒。”
  “我不会喝酒,不要。”莫凉一连连的摇头,不愿意去碰酒。凌慕清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笑出了声说,“凉一喝过酒的样子,可是十分可爱的呀。”莫凉一一下子脸红起了,从她腿上下去,不言不语的走过去坐在了床上。
  凌慕清倒了两杯酒,端过去坐在她身边,“交杯酒也不喝吗?”莫凉一看看她,又看看她地过来的酒,还是伸手接过了。两臂相缠,桃酿入口,良辰美景。凌慕清收了杯子放回去,坐在床上拉着莫凉一说了会儿话,宫人在外面敲了一下门,“皇上。莲子羹送来了。”
  她亲自要的东西,御膳房自然是不敢怠慢的,凌慕清过去开了门,接过了餐盒,吩咐道,“你们下去休息吧,不用守夜了。”宫人们面面相觑,凌慕清又道,“若是祁修问起来,就说是朕吩咐的。”宫人们便谢了恩,一起离开了。
  这交杯酒酒性不大,况只饮了一小杯,莫凉一虽是有些迷糊,却是不至于喝醉的。凌慕清把餐盒放下,取出了里面的莲子羹,端到了她面前,“来,吃点儿东西。”莫凉一摇摇头,俏脸微红着,不愿去用那碗莲子羹。
  凌慕清轻声细语的哄着她,好不容易亲手喂去了半碗,莫凉一再也不愿意开口。她心里无奈,只好作罢了,把剩下的半碗莲子羹放回到了桌子上。莫凉一揉着额角,有些撒娇的冲着她说,“阿清,我困倦了,想要睡觉呢。”
  凌慕清乐的见她这副软绵绵的样子,过去亲亲她的脸,弯下腰为她脱了鞋子,把人往床里侧抱了抱。莫凉一躺着,眨起眼睛来看着她,凌慕清微微笑着,伸手解开腰带去了外袍,也脱鞋上了床。莫凉一伸手握住她的手,凌慕清侧着脸,拉起她的长发来。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得此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凌慕清把手从莫凉一手里抽出来,扯着她的青丝,与自己的长发挽在一起,吟了两句诗出来。莫凉一长睫如蝶,轻轻颤了一下,凌慕清俯下身子,在她眉宇间落下轻柔一吻,“睡吧。”
  莫凉一痴痴的笑了,搂住她的脖子不愿撒手,嘴里念叨着,“阿清,我好欢喜。”凌慕清枕在她怀里,双手束住她纤柔的腰身,脸上带着笑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欢喜就好,我就只是想,让你一生都欢喜呀。凉一,我前世是修了多大的福气,才得以苍天垂怜,让我今生遇上了你。”
  莫凉一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道一句,“傻子。”凌慕清抬头看她,目光柔的像水一样,莫凉一闭上眼睛,抱着她在怀里,总觉得特别安心,困意慢慢的席卷过来。凌慕清微微瞥眼去看桌上点着的龙凤烛,弹指熄灭了灯火,免得它们扰了睡眠。她怕自己压的莫凉一难受,轻轻的翻了身,把被子拉了过来盖在二人身上。
  莫凉一动了动身子,凌慕清把她揽入怀里,外面月朗星稀,房内一室温存。
  花正开,人正眠。                        
作者有话要说:  1

  ☆、第六十八章

  “你说什么!”凌东衍从桌案后面走出来,扯了祁修的袖子,着急的问他,“祁大人,你刚才说什么?!”祁修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重复了一下刚才说的话,“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离宫了,明日宣读退位诏书,请太子准备登基。”
  凌东衍松开他的袖子,急得在御书房里团团转。三年已过,这少年也已有十四五岁,眉眼长开了些,除了稚气显出俊朗来。他眉心紧蹙,一手握拳在另一手手心内砸了几下,狠跺了一下脚,“她为何不提前和我说?祁大人,皇姐去了哪里?我要去找她!”
  祁修道,“皇上临走之前说了,要太子不要孩子心性,好好治理国家。”凌东衍不满的瞪着他,“我不听这些,你告诉我她去了哪儿。”祁修一脸坚定的摇摇头,冷声道,“皇上不让臣告诉太子,臣当遵旨。”凌东衍憋的额角青筋鼓起,可也深知他油盐不进的性子,坐回到桌案后,咬着牙和自己生闷气。
  顾璋一脚踏入御书房就觉出气氛的诡异来,祁修跟个木头人似的站着不动,凌东衍在桌后也是不言不语的。他走过去,打量了一下二人,笑问道,“怎么了这是?”凌东衍抬头看他,闷闷的说,“皇姐走了。”顾璋挑了一下眉,却是只嗯了一声。
  顾璋今年已有十九岁了,再也不是当初跟在凌慕清身后缠着她和自己玩儿的小孩子。他长得一表人才,眉眼间和顾珩有些相似,只是不若他的气质凛然出彩,温文尔雅的就像普通书生。凌东衍刚被封为太子时顾璋做过他的伴读,后来顾璋参加科举,年纪轻轻就中了榜首,时常被凌慕清带在身边栽培,是以他和凌东衍关系还是挺不错的。
  凌慕清最常教导顾璋的就是忠君爱国,他也听的认真,把那四个字牢记住了。凌慕清多少显露过要退位的心思,顾璋是个玲珑心思,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是以听了这么个挺突然的消息,他也是没有多惊讶的,心里自然有所不舍,不过凌慕清所做的决定,他向来认为是对的。
  凌东衍毕竟年纪还小,平日里也是被莫凉一宠坏了,像个小孩子一样闹着脾气。顾璋凑过去和他讲道理,凌东衍也不搭理他,他回头去看祁修,祁修隐约撇了一下嘴,表示自己也没办法。小孩子终究还是要靠哄的,顾璋好歹哄了他几年了,冲祁修摆摆手表示自己能搞定,祁修便告退了。
  林琛在门外等着祁修,见他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祁修继续走着,只瞥了他一眼,问道,“什么怎么样?”林琛说,“太子啊,是不是闹着见皇上呐?我刚看见顾璋进去了,你留他一个人,能看好太子吗?”
  祁修嗤笑了一声,随口道,“你倒是操好大的心。”林琛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膀。有经过的巡逻队伍向二人行礼,祁修只冷淡的点点头,林琛倒是热络的很。祁修斜眼看着他,“你老跟着我做什么?没事儿做吗?”
  林琛愣了一下,疑惑着问他,“不是,咱们不找皇上去吗?”祁修眯着眼睛,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谁和你说要去找皇上了?”林琛有些搞不懂状况,巴巴的问,“那咱们俩,不用保护皇上了吗?不对啊祁修,那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走了,咱们难道不用跟着吗?”
  “你是不是有病啊?”祁修终于忍不住吐槽,“皇上退位不就是为了和娘娘逍遥天地之间,做一对平常眷侣,怎么可能带着我们?”林琛一下子跳了起来,伸长脖子嚷嚷着,“那皇上就这么走了吗?我可是她的死士啊,要时刻保护着她的安全的!她明明说要我们留下来善后怎么就……”
  林琛也算是明白了,敢情凌慕清知道他难缠,直接骗了他把他丢在了京城自己带着莫凉一跑了。林琛一拍大腿,挫败的垂下了脑袋,嘴里咕哝着,“皇上就会嫌我烦,我还不是为了保护她呀。”
  祁修默默翻了个白眼,踢了踢他的脚尖,勉强安慰道,“保护太子也是一样,而且皇上身边还有胥匿卫,可比你有用多了。”林琛哀怨的看着他,祁修无奈的笑了一下,“好了,大男人的能别那么矫情么?”林琛瞪他,“你懂什么!”
  “我不懂,你别和我说话。”祁修终于不耐烦了,转身继续往前走,林琛狠狠地瞪着他的后脑勺,恨不得盯出一个窟窿来。盯了半晌祁修也没反应,林琛泄了气,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
  青阳郡里的那座荒山早已是绿茵葱葱了,那上面长着季无瑕种了二十几年的树,半山腰的林子旁边有两座坟包,一个看起来时日久了,另一个刚添过土,还是新坟的样子。
  “好歹是国师她师父的坟,你就不能多添一把土。”凌慕清用木棍挖了个坑,把纸钱放进去,随口抱怨着。她身边坐着启忻,仍是一身缟素,面色也苍白,跟个白日出没的女鬼似的。启忻不嫌脏的坐在地上,手里拿着块帕子,正擦着季无瑕的墓碑。
  启忻偏过头看凌慕清,轻轻一扯嘴角,“这土都是朕亲手添的,哪来那么多功夫。”她把墓碑擦干净,凝视了一会儿,嘴角勾起笑意来。凌慕清懒得看她那副痴傻的样子,冲不远处的女人招招手,“凉一,把火折子拿来。”
  莫凉一一手拎着一壶酒,一手拿着火折子,慢慢的走到了凌慕清身边。凌慕清接过火折子把纸钱点了,启忻瞅着她,交代了一句,“朕上次不小心差点儿把这林子点着了,你可得小心点儿。”
  “知道了知道了。”凌慕清有些嫌弃的絮叨着,“真是倒霉了,本来想去青州,路过青阳来看看国师居然还能碰到你。我说你作为启国皇帝没事儿老往我凌国跑,身边也不带着人,万一出了事,算谁的啊?
  启忻从莫凉一手里接过酒壶,自己对着壶嘴喝了两口,剩下的全倒在了季无瑕的坟前,一边倒一边回答,“算朕的。”凌慕清无奈的摇摇头,莫凉一环着膝蹲在凌慕清旁边,扭头看着启忻,问道,“我听说,你最近弄了个什么男宠,冷落了你那正宫皇夫?”
  “朕本来也没对他好过,何谈冷落?”启忻倒完了酒,把酒壶抱在怀里,对着季无瑕的坟发愣。莫凉一笑了一下,“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凌慕清斜着身子靠着树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往燃着火的土坑里丢纸钱,和莫凉一一致的看着启忻。
  启忻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轻声道,“朕上个月做了个梦,梦见无瑕活过来了,朕醒来之后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发了皇榜要找她。呵,等朕真的醒过来,下令让人去撤皇榜,却还真有不知哪地方的官给朕送人来了。”
  “长得蛮像的,”启忻眯着眼睛笑,“朕是说和画像挺像。你们也知道朕不会画画,画的不像无瑕,所以那人,也只是眉眼之间有些相似之处。那些个神棍气质,那张说起话来能气死人的嘴,全都没有。不过已是很好了,得亏了朕的臣子们不蠢,没给朕直接找个道士来。”
  启忻跟开玩笑似的,眼睛里却黯然一片,她觉得自己挺虚伪的,嘴上说着不像,却还是把人留下了。只要是日日夜夜的能看到那张脸,就算是不怎么像,稍有些影子,已经足够了。
  凌慕清撇撇嘴,伸脚把土踢进坑里,埋灭了火光。她拉着莫凉一起身,帮她拍了拍身上的土,拉着她的手,冲启忻抬了下下巴,“懒得管你的破事儿。我们先走了,以后有缘再见吧。”
  启忻抬头看她们,眼睛里闪啊闪的,突然有些模糊,“真好。”莫凉一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沉默着点了一下头,启忻冲她们挥挥手,“走吧,走吧,让我好好陪陪她。”凌慕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拉着莫凉一的手转了身。
  “慕清呀。”启忻颇为亲密的喊了凌慕清一声,凌慕清回头去看她,“怎么了?”启忻笑笑,“听说你丹青画的不错,帮我画一张,过段时间我派人去青州取。”凌慕清看了她一会儿,轻轻点了一下头,“行,就说找莫大夫,很容易找到的。”
  启忻也不道谢,又挥一挥手,目送着凌慕清和莫凉一越行越远,最终不见了踪影。她拿起怀里的酒壶,狠狠地砸在了季无瑕的墓碑上,墓碑坚硬,酒壶砸了个粉碎。启忻眨眨眼睛,低下头无声的笑,然后慢慢的,哭出声来。
  马车在山脚放着,凌慕清差了个胥匿卫看着,见她们下了山,胥匿卫自觉隐去了身影。凌慕清把莫凉一抱在怀里,一路轻功加走路,很快就到了山脚。莫凉一拍拍她的肩膀,凌慕清顺从的把她放下,莫凉一站定,回头往山上看了一眼。
  “走吧。”凌慕清笑嘻嘻的拉着莫凉一的手晃了一晃,六月芳菲尽然,路边两道都开着说不出名的小花儿,此情此景此人,还有此生,都应是最美好的了。
  莫凉一在凌慕清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凌慕清坐在车前,手里拿了马鞭。莫凉一撩开车帘蹭在凌慕清身边,凌慕清笑着看她,“怎么了?”莫凉一也笑了,双手环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轻声道,“突然想起了以前。”
  曾在去临潼关的路上,她们二人也曾这样共乘一辆马车,车辙恍惚带走了岁月,驾车的换了人,却总逃不开宿命。凌慕清微微偏头,在莫凉一鬓角吻了一下,“国师说的对,珍惜眼前人啊。凉一,凌慕清此生得你常伴身侧,夫复何求?”
  莫凉一索性就坐在了她身边,凌慕清把她往里推了推,她撇撇嘴,“你别总这么照顾我,我又不是太过弱不禁风。”凌慕清扬起了马鞭,抽空笑瞥了她一眼说,“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管你是不是弱不禁风,我就想这么照顾你。”
  莫凉一鼓了鼓腮帮子,偏头看着专心赶车的凌慕清,慢慢的勾起了嘴角。
  笑靥如花,一路向北。                        
作者有话要说:  HAPPY END!
  预计有两章番外,一章季无瑕X启忻,一章钟沁(毕竟征求意见时只有两个人搭理我……)会在这礼拜发出来~
  感谢一路相伴(鞠躬!

  ☆、番外:启忻

  启忻不知道季无瑕到底是不是救她的那个人,也已经不想知道了。她始终记得十五岁那年把自己从阎王爷手里抢出来的那个女人,也永远不会忘了,二十一岁那年见到季无瑕的那个场景。六年的时光恍若重叠,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笑,以此相换的重逢,是她的一生。
  如今的岁月里,启忻经常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坐在秋凉殿里发呆。她不问政事,不管百姓,却也不享乐,不昏庸。她实在不是一个称职的皇帝,与皇夫成亲数载,膝下无半子,臣子们上了几回折子,她烦了,甚至连“朕身子亏损,不能生育”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后来还是受了凌慕清的启发,从宗室里选了个合眼缘的孩子,封为了皇太子,时常带在身边。只是凌慕清把太子养大了些,就能和莫凉一一起逍遥自在去了,而她呢?就算她日后把小太子培养成了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她又能与谁一起去过自在的生活?
  启忻选出来的太子才六岁多,她给起了个名字叫余生,让孩子喊她自己娘亲。自季无瑕死了之后启忻就性情大变,隐在骨血里的那些暴戾因子也发了出来,时不时的就爱阴阳怪气的发脾气。只是她对小太子极好,事躬亲为,难得一个记了事的孩子,真的把她当亲生母亲看待。
  只是她从来不让小太子去喊她的皇夫一声爹爹,小太子只听她的话,乖乖的应下,每回都很有礼貌的喊皇夫大人。启忻教小太子念诗,她念一句,小太子跟一句,带着稚气的声音每回都让她弯了眼角。
  有一回,小太子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她,“娘亲,这个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是什么意思?”启忻愣了一下,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没什么意思,你长大了就明白了。”小太子点点头,乖乖的去翻下面的诗词。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什么意思?启忻,也不懂啊。她低垂着眉眼,看着启余生小手里捧着书,一字一句认真的辩读着,视线慢慢的有些模糊。她自故人去后,也曾一心向道,想着法儿的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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