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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冤-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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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的说:“赵玉香的老婆婆也是在这个房子里死的。”
到这个时候,村子里说啥的都有,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出,说什么都会有人听,有人信。更多的人还是为刘锁林的病担着心。
花月大队的赤脚医生给刘锁林和赵玉香看完病后,对刘书记说:“刘锁林是毒火攻心,病情很重,持续的高烧会把肺子烧坏,应立即送乡卫生院。”
刘书记问:“赵玉香的病情怎么样?”
赤脚医生说:“赵玉香是慢性病,像是被折磨出来的,去医院也没用,只能慢慢养了。如果不再受刺激,她还能活几个月。我给她打点消炎针,慢慢养,看天命吧!”
刘书记说:“我们分头行动吧。柱子娘,刘二婶,你俩留下照顾香嫂;豆子、明子,你们几个去套挂车赶紧送锁林去医院。”
“刘书记,我们几个兜里都没有钱哪,人家不给看怎么办?”
刘书记说:“罗嗦什么,就说我随后送钱去。”
病床上刘锁林发着高烧说着胡话:“翠翠呀,你在哪里呀!你怎么不来看叔叔呀!叔叔可想你啦。兰英呀,你在哪里呀,我和翠翠都不怪你呀,你也来看看我吧。”手在空中不停的抓来抓去,明子生怕刘锁林把针管拔出来,就死死的抓住刘锁林的双手按在床上,豆子在地上不停地为刘锁林换着凉毛巾。明子流着泪对豆子说:“这家人可怎么过呀。”
豆子说:“老二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刘家的天就塌了。”
在赵玉香家的炕头上,赵玉香躺在炕沿边上,被头、褥头和枕头上到外是残留的饭粒和菜汤,被窝里散发着一股酸臭的味道。柱子娘在为赵玉香擦着脸,刘二婶在为赵玉香洗着头发,赵玉香对柱子娘说:“柱子他娘,你去把翠翠给我找回来吧,可别让她在外边受罪了,她还是孩子呀。”此时,只能听到赵玉香的哭声,看不见眼泪,因为,她已经没有了泪水。
这无泪的哭声更令人心碎,这无泪的哭声更令人悲情,这无泪的哭声就像滚滚的沉雷,雨在憋着、憋着……
三天以后,刘锁林醒了过来,看着刘书记和众乡亲都守在自己的床前,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当他看到很多人都向他送来笑脸时,他才勉强的咧开了火烧的嘴角。
刘书记说:“锁林哪;你可活过来了,都快把我们大家急死了,吓死了,老天爷保佑你的命大。”
刘锁林说:“我还没见到翠翠,我是不会死的。”
刘书记说:“既然你醒了,我就把事和你说说吧。这次你住院和你娘吃药花了不少钱,初步算了一下可能得个千八百的。大家也都知道这两年你家因为你哥的官司已经是心血熬尽、钱财掏空,让你现在拿钱,你根本拿不出来。这次治病的钱都是从大家手头上凑的。咱也不能说不还啊。”
刘锁林说:“这就够麻烦大家了,我卖房卖地也要还!”
刘书记说:“前两天队里也召开了个会,大家都非常同情你,可也有人担心你还不起这笔钱。”
刘锁林抬起身子说:“刘书记,你就说怎么办吧,我听着。”
刘书记说:“我们大家给你想了办法,不知你同意不同意?”
刘锁林急促地说:“都到这结骨眼上了,有路就走呗!”
刘书记说:“我想把你家的房子抵压给供销社,先当仓库用。供销社作价后把房钱先支付给你,等你有钱还可以赎回来,实际上是等于先借你钱应急。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这也是供销张主任想到的。”
这时,供销社张主任说:“锁林哪,你的困难我们知道,一个村里住着不能看着不管,既然挪做仓库之用,院里就不能住人,我想先借给你一个靠道边的小库房暂且息身。”
刘锁林边流泪,边点着头表示同意。一会儿,刘锁林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给张主任跪下了。
张主任赶紧说:“锁林哪,你有话好说,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刘锁林带着哭腔说道:“我家的房子是我娘亲自盖起来的,是她一辈子省吃俭用的心血,我娘现在的身体状况你们都清楚。张主任,我只求你一件事,让我娘住到走的那一天吧!哪怕我送走娘后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啊!”说吧,刘锁林哭背过气了。
一天晚上,刘翠翠在二姨家下屋里没脱衣服一直等到天明。在深沉的东方刚刚亮一道晨曦后,轻轻的拉开房门,向东边亮起的大山方向奔去,很快的消失在晨雾之中。当她回过头来确认姨家和姨家所在村庄完全看不见的时候,她才放心的慢慢的向前走着。当太阳完全在大山尖上露全了脸的时候,她才发现公路上走着的不光是自己。
翠翠看着一群群同自己年岁相差不多的孩子们向小学校方向走去,自己也不知不觉的跟着来到了学校。在一间教室的窗外,翠翠听着老师在给同学们上课。听着,听着,她好像在自己学校教室里上课一样,认认真真的听着。
下课的铃声响了。同学们一窝蜂式的跑出教室,在操场蹦着、跳着、追逐着和戏闹着。突然,有一个小男孩对同伴说:“你们看哪,那个小孩不知是哪来的野孩子。这么大了还不上学。走!咱们过去问问她。”说完和一帮同学向翠翠围了过来。
翠翠见小同学们向自己围了过来,边向后退,边说:“我不是野孩子,我有学校,有老师、有同学,我们学校还有很高的旗杆呢。”
那个小孩说:“她竟撒谎,你有学校为啥不上学呀,逃学不是好孩子。”
翠翠哭着说:“我没撒谎,是他们不让我上学,我家和学校离这很远,很远。”
另一个小男孩说:“她家不在这里,就更说明她不是好孩子了。”
一些小同学指着翠翠的鼻子说:“坏孩子!野孩子!我们打坏孩子,打野孩子啊。”
当即,翠翠被推倒在地,一些小同学上来要打。这时,一个年级稍高一点,带着红领巾的男孩子站在同学们的前面,用身体挡住翠翠对同学们说:“欺负一个外来的小孩算什么能耐。”有几个小孩刚想动手,上课的铃声响了。小同学们散去后,翠翠拉着小男孩的手说:“谢谢小哥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朝另一个教室的窗下走去。
太阳快要落山了。学校的同学们已经全部走空,翠翠也跟着走出了学校。她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只好背对着太阳向眼前的大山走去。
她望着漫漫暗下来的天和长长的路想起了和奶奶离家出走寻找证据的艰辛她对自己说:“翠翠不怕,翠翠不怕,奶奶、叔叔、婶婶就在前面。”天黑了,星星出来了,她连累带饿的实在走不动了,就想起她和奶奶常在黑夜里睡在外面。她卷缩在一家草垛里望着黑夜想起奶奶告诉她的话:“孩子睡不着就数天上的星星。”她躺在草堆上望着天上的星星笑着说:“星星你为什么同我一样没有家呢?”你站的那么高一定能看到我叔、我婶在哪,请你告诉我好吗?泪水在眼圈转着,转着,随着一颗流星落下。
在王桂花家里的饭桌前,王桂花正在哭骂着张思玉和铁蛋。
王桂花说:“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把翠翠送到你那,不就是为了防止刘琐林来要人吗?再说,翠翠也不是白吃你的饭呀,就算是白吃,你还不给呀,何况还能帮你干活,看孩子。”
张思玉流着泪说:“我根本也想不到她自己能跑哇。说完在铁蛋的屁股上狠狠的打了两巴掌,铁蛋也哭了。
王桂花又指着铁蛋说:“你这个小王八犊子,你老打你小姐姐干啥呀,她不缺你的,更不欠你的。这回好,把小姐姐气跑了吧。”翠翠真要是找不回来,我把你丢去喂狗。“吓的铁蛋躲在他娘背后不敢哭出声。
虎妞说:“这孩子真要是丢了可怎么办哪,这也等于杀人,等于害人哪。弄不好也要坐牢哪。”
王桂花站起来大声的说:“少放屁,不会说点好听的呀!你怎么就知道翠翠能丢呢?说不一定什么时候饿了就回来呢。”
这时,张振玉回来了。王桂花立刻问:“找到没有哇,你道是快说呀,都快把老娘急死了。”
张振玉摇了摇头说:“没有,方圆几十里我都找遍和问遍了。
王桂花听后,立即瘫坐在地上,放声的大哭起来说:“这可怎么办哪,我的天哪,死了大的,丢了小的,这可让我怎么活呀,我王桂花得罪了哪路神仙呀,这可怎么让我向死去的玲玉交待呀。”说着起身向门框上撞去,被张振玉拉了回来。
这一夜是王桂花家有史以来最静的一个晚上。这个晚上除了铁蛋以外,都在想着心事。只有从赵玉香家搬来的那台座钟不停的发出响声……敲得他们心烦意乱。
第二天清晨,空气格外沉闷,太阳像受了多大的委屈躲在大山的背后不愿出来,大地上的万物也都叹着湿气。一棵草棍上的露珠滴在翠翠的脸上,翠翠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站起来向人们涌进的方向走去。
在一个集市的早摊前,走累了的翠翠望着刚出锅的玉米饼子,迟迟不愿离开,因为她早已饿的迈不动步子了。她几次想伸出手去抓饼子,可几次又都缩回来。耳边不时的响起老师的话,偷拿别人的东西,不是好孩子,不是好学生。
这时,摊前来了一位妇女,买了两个饼子,一碗小米粥和一盘咸菜,刚想坐下就觉得有人拉她的衣角。她回头一看,立刻惊呆了。她大喊了一声:“翠翠!家里人都把你找疯了,你叔叔病的进了医院,你奶奶差点死过去。”说着把翠翠紧紧地搂在怀里说:“这回可好了,这回可好了,你奶奶和你叔叔都放心了,众乡亲也放心了。”翠翠带着满身伤痕和满脸泪水的对齐老师诉说着自己的伤心事。
齐老师抚摸着翠翠的胳膊上、腿上和脸上的伤痕说:“你姥姥家真不是人,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也忍心下狠手。也怪老师当时没坚持,这次回去你就回班上课,我看谁还敢欺负你。”
翠翠含着眼泪,握着小拳头对齐老师说:“我一定好好学习。等我长大了一定找姥姥、舅舅、二姨和铁蛋报仇。”
齐老师说:“对,一定要申冤,一定要报仇。”
齐老师和翠翠开心的吃完饭,又坐了一天的长途汽车到了跃进公社。下车后,在金色的晚霞照射下,翠翠像一只刚刚放飞的小鸟在曲折蜿蜒的山路上欢快的向花月村跑着,走着。山路上还不时的传来翠翠银玲般的歌声,路边的小草、花朵也随着清脆的歌声翩翩起舞。
第十五章 疑罪从轻判刑 天冤未平魂断
岭南市革委会的办公楼里,下午两点正,在一间小会议室陆陆续续的走进一群人,市革委会主管政法工作的王大章要在这里要召开市、县两级法院院长和公安局局长联席会议(文革期间检察机关被撤消,其职能由公安机关代理)。工作人员见参加紧急会议的各位头头都到齐后,请出了王大章。王大章一手拿着文件,一手拿着茶杯慢慢腾腾,迈着四方步向会议室走来。
前脚刚跨进门坎,后脚还没跟进就冲大家笑着说:“同志们都来了呵,你们辛苦了。”说完后,习惯性的坐在了他一贯坐着的中间位置,摞好文件,放好茶杯后,看了看大家,然后又冲着每个人点点头后举起手里的一张报纸说:“这篇报道被害人家属到法院请愿的《岭南日报》大家都看了吧。”
大家齐声说:“看过了。”
王大章说:“看了就好,我不知道大家各自反映如何?”
王大章看大家都没说话,就面带不乐的说:“这起因不满法院对刘锁森杀妻一案的判决而导致了家属、亲朋好友和村民自发的游行示威和冲击法院的事件,在我市已经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王大章讲完这几句话后,环视了一下在座人的表情说:“这起事件是群众自发形成的,并没有什么政治阴谋和打砸抢企图,但我们应该看到它所起到的不良社会反应,提醒我们应该注意人民群众的思想感情。”
王大章拿起杯子放在嘴边后,又说:“这起事件不仅我市各新闻单位作了大量的宣传报导,而且连省报和省内各市地区报纸也进行了转载,在全省范围内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我提醒大家,这次部分群众游行示威和冲击法院虽说事发有因,但也不能否认我们的工作还存在一定的问题。说着,王大章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举过头顶大声的说:”今天上午,省里专门下发了文件,指示我们要防止事态的扩大,迅速平息混乱,以防有坏人借机闹事,保持局面的稳定。“
会议室里的气氛显得格外紧张,每个人都在盯着王大章的眼睛,注意王大章的口型,品味着每一句话的含意,生怕漏掉每一个细节。
因为大家都知道王大章靠造反起家的,靠工人阶级登上上层建筑而坐上副主任宝座的。大家自然的也都知道王大章的为人和脾气,更清楚王大章是死者张玲玉的亲舅舅,所以谁都不敢吱声,生怕那句话说错,引起王大章不高兴而得罪他。
王大章点燃了一支烟,喝了一口水后提高嗓门说:“同志们,我把大家紧急的召来,就是要进一步贯彻落实上级领导的重要批示和具体研究下步工作任务。”
市法院的陈院长坐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一直没敢抬头的记录着。他知道今天王大章叫他们来开会的目地,他一直在想不管法院判的对与错,就凭部分群众游行示威,冲击法院自己就有直接责任,起码也是没能做好接待工作。尤其是又在社会上造成了影响,所有错误都会落在自己的头上。王大章说一句,他的心就提一下,到最后王大章并没说出一句批评和训骂自己的话,他才放下心,抬起了头。
在烟雾胧罩下的王大章听取着每个人的发言。在每个人发言的时候,王大章都在特别的注意每个人的表情,像似能从每个人的发言中和表情中捞到什么与自己有利和对自己无利的东西来。
陈院长说:“昨天来法院游行示威的人大部分是死者张玲玉的亲属,在法院门前还有不少市民掺合进来,他们主要是对刘锁森杀妻案宣判有意见,对我们的行动的误解。认为法院判决不公,认为我们不为民作主,才引来游行示威冲击法院。我们是有责任,主要是群众工作不细。”说完他看了看王大章得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接着说:“我们根据公安局的调查取证和认定进两次判决刘锁森死刑,每次报省高法都被驳回,我们也搞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到现在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魏局长说:“这个案子证据确凿,铁证如山,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知怎么搞的,凭空出来一个老太婆,在齐县搞了一个什么证明,硬说张玲玉没死,硬说死者不是张玲玉,还说到现在她也不承认那具女尸是她儿媳妇,给我们的工作带来麻烦。这起事件不光是法院的事,我们也有责任。主要原因是我们工作不细,没能严管赵玉香,才把局面搞成了这样。”说完后看了看王大章。
陈院长接过魏局长的话说:“今天上午我还和省高院主管刑庭的刘副院长通过电话,这个老头子一开口就全盘否定我们的工作,还一再说,这个案子证据不足,事实不清,并说,省高院这么做已经是给我们好大面子了,如果你们还这样的继续往上报,省高法可能将刘锁森无罪释放。”
在场的人齐声惊呀的说:“什么!无罪释放,这么说,我们抓错了,我们判错了。”
秦局长说:“这不是不相信我们的工作吗。”
魏局长说:“那谁是杀人犯,让他们来调查好了。”
陈院长说:“我们也无法面对死者和死者家属,我是没法解释,谁能解释谁解释吧。”
王大章见所有人都把意见集中到省高法后,得意的笑了笑说:“大家千万不要义气用事,咱们今天主要任务是平息事态,化解矛盾,稳定局面,拿出最好的办法解决问题才对。”
魏局长说:“刘锁森杀妻沉尸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让我看就再判一次,继续上报。”
秦局长说:“我看不行,和上级对着干,那不是自讨苦吃。”
陈院长说:“现在北京那边好像也不太稳,咱们不能为了这个案子乱了阵脚。”
王大章说:“对,目前的阶级斗争极其复杂,我们要防止阶级敌人借机煽阴风,点鬼火。陈院长你可是老法院了,难道也拿不出高策?”
陈院长想了想说:“办法倒是有,就怕群众不接受,领导不满意,在座人也很难理解。尤其是死者家属那边更不好交待,可能还会爆发第二次游行示威冲击法院!”
王大章说:“你说说,大家研究吗?群众才是真正的英雄吗,更不要怕暴露矛盾吗。”
陈院长看了看王大章和在坐的所有人,提高了声音说:“《刑法》规定,可能判处死刑的案子,不论当事人是否提起上诉,都得经省高级人民法院核准后,方能生效。我们能不能避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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