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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错深宫:代罪囚妃-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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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哭着开口:“我父王命在旦夕,我王兄主旨回京,宫里有最好的太医,还有能救我父王的千年人参。只是……只是皇上迟迟不肯下旨。”
  元承灏不下旨,是怕藩王进京会出现岔子。
  拉住芷楹郡主,我才开口:“郡主入宫来是想向皇上求情么?”看她的样子,该是才知道这个消息不久。
  她狠狠地点头:“自然是的,只望皇上点一下头。”
  “郡主……”我其实是不希望她去的,她复查,无疑是叫元承灏为难了,只是,那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
  她看着我,开口道:“娘娘的意思我明白,可是那是我父王,是我的至亲,就算皇上动怒,这一趟,我也是要走的。”她说着,抬手拂开我的手。
  动了唇,到底是没有再拦住她。
  “娘娘……”阿蛮上前来看着我。
  我略一震,终是回了身。
  在馨禾宫有些忐忑不安地等着,中午的时候,见拾得公公自外头回来,说是见着芷楹郡主哭着从乾元宫跑出来。他又在外头等了许久,也不见元承灏从里头出来。
  后来,倒是太皇太后过了乾元宫去。
  傍晚,苏太医来给我请脉。
  他的指腹搭在我的脉搏上,皱眉而言:“娘娘怎的不开心么?”
  我这才回了神,含糊地应了声。
  他又道:“倒是奇怪了,今日听倾儿说,柏侯殿下也是心情不好。先是出宫了一趟,面无表情地回来,后来,又出去,我来馨禾宫的时候还不曾听闻他回来。”
  是么?柏侯煜也出宫去了?那必然是为了芷楹郡主。
  苏太医撤了手,才又道:“娘娘得保持好心情,这样才对腹中的台独有好处。”
  我点了头。
  他却没有起身走,而是压低了声音道:“娘娘,这段时间不太平,那些事却也不是娘娘能管的。微臣以为,娘娘既管不了,不如就当做不知道。”
  倒是吃了一惊,凝视着他:“苏大人知道什么?”
  他却是笑了:“微臣不过一个小小的太医,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这宫里的气氛,不是傻子就能感受得出来。倾儿也特别交代了,要微臣转告娘娘,保重身子。”语毕,他才向我告了退。
  隔了会儿,阿蛮端了安胎药进来喂我喝。我只茫然地喝了些,不免又叹息,也许苏太医说得对,既是管不了,我又何必自寻烦恼?
  夜里,睡在床上,朦朦胧胧的,好似谁推门进来。我翻了身,如似梦魇。
  却是,谁的臂膀伸过来,将我整个人圈入怀中。
  大吃了一惊,本能地用手肘狠狠地一顶,听闻身后男子闷闷地一哼,侧脸,才是愕然:“皇上……”
  深更半夜的,他突然跑来我寝宫里作何?
  他抬手揉揉胸口,又靠过来,低语着:“朕吵醒你了。”
  “这么晚了,皇上何故还来?”转了身看着他,他连衣服也不脱,就这么睡上来了。龙袍上,明显有着一层寒意,他象是根本未睡过。
  “朕睡不着,就来了。”那声音低低的,带着倦意。
  明明是累了,却说睡不着。我心知肚明,他分明就是在意景王的事情。
  连着三日了,他收到那消息至少三日,三日的踌躇,他始终不能下决心。
  准,还是不准,于他来说,都是为难。
  准了,他怕是景王别有用心。不准,他担心的,只能是元非锦。元非锦会如何想他,也许,会是恨。
  握紧了他的双手,才发现他的手冷冷的,没有暖意。吃了一惊,本能地抬手抚上他的胸口,见他微皱了眉道:“朕没事,就是在外头站得久了,不知道要不要进来。怕吵醒了你,不进来,朕,心里不舒服,又没个去处。”
  不知为何,他说没个去处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心疼。
  伸手抱住他的身子,听他低语着:“各封地传来消息,说是刺客妄行。”
  他的话,着实叫我觉得震惊。
  今日遇见芷楹郡主,我只以为就景王遇刺,没想到,就不止么?刺客妄行,那么,是各位王爷都遭遇了劫难?
  吃惊地看着他,他的脸色并不见好,连着呼吸也是沉沉的。
  独自承受了三日,他终是忍不住了。
  “禹王受了轻伤,倒是无碍,其他王爷侯父们都没事。只景王,受了重伤,命在旦夕。”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我只能开口:“白日里,见郡主放宫来,与臣妾提及此事,还说,是要来找皇上的。”
  他微微哼了声,片刻,才又道:“她要朕应了非锦所求。”
  “可皇上没应。”若非如此,芷楹郡主也不会哭着跑出去。
  他缄默了,只抱着我的手略紧了些。
  良久良久,才听他开口:“他们都在怪朕,可是朕,有朕的想法。”
  他是怀疑景王,我知道。
  三年多前,在渝州的事,他也怀疑景王。是以,他必须要知道这一次,若也是景王所为,他究竟想做什么。
  “三日过去,皇上是拖延时间么?”拖到景王死?
  圈着我的臂膀微微一震,他苍然出声:“朕只是没有想好。”
  “郡主和小王爷……不会理解皇上的。”
  只要景王出事,不管元承灏顾及的是什么,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芷楹郡主和元非锦都是不会“原谅”他的。正如那时候辛王的死,所有的人都说辛王是叛王,可在元承灏心里却不是。没有什么原因,他是他的儿子。仅此而已。
  这些,之于元非锦与景王是一样的道理。
  他沉默了,我能想到的,他必然也能。
  又隔许久,他突然坐了起来。我欲跟着起身,却被他按住了身子,听他自嘲一笑:“朕还真不该放非锦离京。”
  心头一痛:“皇上不也是为了他好么?”时至今日,他心里也还是有元非锦的,若然不是如此,他也无需如此为难,直接一句不应便可以了事。
  “朕,若是应了……”他的声音慢慢地低了下去。
  我忙道:“可如今杨将军不在京,皇上可以用谁?”一旦出事,谁又能是他信任的?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才言:“青绝。”
  一怔,才笑自己的糊涂来。
  青绝虽是太皇太后的人,可倘若面对的是景王,太皇太后难道会不站在元承灏这一边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么简单的道理。
  望着他:“原来皇上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了。”他终究是狠不下心。
  又睡下来,他才道:“景王素来多疑,这一次会重伤,朕才怀疑。”
  “可他们还怀疑皇上,怀疑皇上才是派出刺客的主谋。”所有的王爷侯父都遇刺了,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再加上冬猎那一次,被处死的陵王,元承灏毫不客气地将那封地据为己有,早已让各地王爷觉得他有集权的心了。
  他却道:“他们怀疑朕,却没有证据,谅他们也不敢妄动。”
  话虽是这么说,那若是这一次景王进京,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不是他身上的嫌疑越发地大了么?可他若是不答应,不救景王,身上的嫌疑同样的大。我不得不说那背后之人的厉害来。
  他不再说话,我唤了阿蛮进来伺候他宽衣。
  待阿蛮出去,他才翻了身,将脸埋入我的颈项,叹息着:“朕心里堵了三日了。”
  “那皇上现在可舒服了些?”
  “嗯。”低低应着声。
  吸了口气,其实,我并没有帮他什么忙。应不应,他心里都是有主意的。他只是需要说出来,需要一个人来聆听。
  “方才在外头站着,冷死了。”他忽而开口。
  我笑着:“那皇上为何不早点进来。”
  “朕犹豫着。”
  犹豫着进不进来,犹豫着是否要应,他进来了,倒是心中打定了主意了。
  拉过他的手抱在怀中,他却抽了抽,皱眉道:“胡闹什么。”
  “皇上不是说冷么?”
  他似是嗔怒:“朕一个大男人,还用得着你来取暖不成?你只管管好自个儿。”说着,背过身去。
  我也不恼,俯身过去,*着他的颈项,明显感到他的身子一颤,呼吸有些急促,猛地翻身看着我。半晌,一气将我捞过去,薄唇严严实实地覆盖下来。
  咬牙低语着:“朕发现你越来越会主动了,让朕恨不得现在就办了你!”
  轻笑着,知道他不会。伸手攀上他的颈项,温柔地吻着他的唇。
  寝宫内,只听得见二人粗重的呼吸声,直到二人都浑身发烫,我才松开抱着他的手,靠在他的*喘着气。
  他咬牙切齿地骂着:“欣儿你大罪!*朕……朕……”
  忍不住笑:“皇上不是说冷么?这可 是最好的取暖法子了。臣妾非但无罪,还是大功。”
  撑圆了双目瞧着我,他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
  笑着翻了身,不去看他。
  身后之人安静了片刻,才又贴过来,用力揽过我的身子贴着他的胸膛,俯身过来,在我的颈项狠狠地吮吸了一口。
  我欲动,却听他沉了声道:“不许动,睡觉!”
  呵,那么用力的一口,那么疼,还叫我怎么不能动?
  咬着牙,愤愤地想着,身后之人倒是真的不再说话。
  翌日,他起身的时候我也醒了。只躺着看公公伺候他起来,阿蛮进来了,听他吩咐着:“好好儿看着你们欣主子,不然,朕要你们好看!”
  “是。”阿蛮只低低地应了声。
  这一日的请安无故取消了,听闻太皇太后过御书房去,那时元承灏该是还未下朝。想必,就是为了景王进京一事,太皇太后肯定是不同意的。
  只是不同意又如何,元承灏已经亲政,太皇太后顶多也只能建议,而不是替他做决定。
  傍晚的时候,芷楹郡主入宫来,她先是来了我宫里,急急拉着我道:“娘娘,皇上同意让我父王进京了!我是来谢谢娘娘的,是娘娘帮我父王说了话。”
  我倒是吃惊了,忙摇头:“本宫并不曾说什么。”
  她的眸中全是讶然:“可昨日明明是听闻皇上留宿馨禾宫了。”
  笑道:“皇上是来了,只是本宫不曾说话。郡主,皇上念及手足之情,是皇上心里放不下你和小王爷。”
  她的眼底渐渐泛起一层晶莹,掩面道:“倒是我错怪了皇上,昨日还说了不该说的话。原来皇上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她是直性子,昨日去乾元宫会说什么,我想都能想出来。
  “皇上不会怪罪的。”他若是往心里去,昨日也就不会和我说那些话了。
  芷楹郡主倒是踌躇起来,尴尬地开口:“原本来了娘娘这里,我还是要过乾元宫去谢恩的,如今,可叫我怎么去?”
  我笑道:“有什么不能去的?郡主依旧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怔了怔,只好点了头。又道:“皇上是早上的飞鸽传书,我父王他们明早就该动身了。我父王重伤在身,行程不快,两日,也该到了。”
  看得出,她还是很期待的,毕竟,那是她的至亲。
  芷楹郡主算的很准,两日后,景王与元非锦果真抵达了京城。原景王府已经许久不曾有人住,连着芷楹郡主也是不住在那里的,元承灏下令,让青绝护送他们去驿站行馆。
  所有人都明白的,这便是监视。
  隋太医奉皇命出宫先给景王医治。
  隋太医回来的时候,我恰巧在乾元宫与元承灏下棋。隋太医上前来,行了礼,才道:“皇上,景王确实受了重伤,脉象已经十分微弱。琼郡王府的大夫诊断不错,确是要用宫里的千年人参做药引,才能保命。”
  他微微一怔,依旧是将手中的“车”往前推了三步。我倒是怔住了,再是没有伸手去动棋盘上的棋子。他抬眸看了隋太医一眼,只低笑出声:“隋华元,你该不会是老眼昏花了吧?”
  隋太医有些慌乱地跪下了,低头道:“臣不敢,臣看得清清楚楚。”
  我亦是吃惊了,元承灏怀疑景王自己唱的戏,可如今隋太医却说景王真的受了重伤。这……又如何解释?莫不是,真的与景王无关么?
  元承灏已经起身,开口道:“常渠,可听见了?去郁宁宫告诉太皇太后,让她让出那支千年人参,派人送复查行馆。”
  常公公应了声下去。
  隋太医又道:“皇上,侯父在殿外候着。”
  明显瞧见元承灏的脸色微变,我亦是站了起来。
  他终是开口:“让他进来。”
  “是。”隋太医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便见一个身影进来,他只径直入内,跪下道:“臣弟参见皇上、娘娘。”
  元承灏上前,亲扶了他起身:“赶了那么久的路,怎的就不在行馆休息?东西,朕会派人直接送过去。”
  他的脸色带着倦意,只那眉宇之间,已经摒弃了先前那份稚嫩。长了一岁,却好似成熟了太多。这样的元非锦,竟让我觉得有些陌生。
  他只道:“臣弟,是入宫来谢恩的。此事,是臣弟叫皇上为难了。藩王,本就是不能时京的,哪怕是死。”
  元承灏略略一怔,随即开口:“说的什么话,朕不计较这些。”停顿了下,他才问:“刺客的事,查得如何?”
  元非锦闻言,才开口:“倒是一桩笑话!”他只回头吩咐了一声,便有一个太监拿着托盘进来,那托盘上,分明搁着几支玄铁箭矢。
  上前来,恭敬地跪下,将手中的托盘举至头顶。
  元非锦伸手取了其中的一支箭矢,递给元承灏。我看见他的脸色一变,猛地一把躲过元非锦手足的箭矢。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我几乎是本能地往前走了几步,目光,落在太监手中的托盘上。
  果然,那与在安府遇刺之时一模一样的箭矢。
  上头,那“辛”字此刻才仿佛显得越发地清晰起来。
  元承灏的脸色铁青,见他狠狠地将手中的箭矢摔在地上,沉了声道:“传青绝!”
  青大人很快就来了,他一拂衣袍,指着地上的箭矢道:“送支宗正院,安府出事时的箭矢也还在那里。”此刻看上去,两次的箭矢都一模一样,只有对比,才知究竟是不是同一伙人。
  青大人取了地上的箭矢,连着太监手中的托盘一并取了走。
  “皇上,此事真是蹊跷。”元非锦转了身说着。
  元承灏冷了声看着他:“你是在怀疑朕?”
  我亦是大吃一惊,见元非锦飞快地跪下,低了头道:“臣弟不敢。”
  终是松了口气,瞧见元承灏上前一步道:“起来吧,朕已经让人将千年人参送去行馆,你父王会好的。无事,先回去吧,朕知你心里记挂着。”
  “谢皇上,那,臣弟先行告退。”元非锦退了出去。
  我看元承灏的脸色不好,上前欲开口,却听他道:“你也先回宫去。”
  缄了口,知道此刻还是不要说话的好。出了乾元宫,瞧见元非锦还未走远,迟疑了下,不觉开口道:“小王爷。”
  他停住了脚步,回眸看了我一眼,却是笑:“还没来得及恭喜娘娘。”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尴尬一笑,才又道:“本宫这不算喜事,小王爷回京才算喜事。”出了口,才知有些不妥,忙道:“小王爷别误会,本宫的意思是小王爷与皇上得以再见。皇上时常念叨着,说甚久不见你了,又说不知何时能再相见。”谁知见面来得这么快,却并不是最好的时候。
  明显瞧见他的眼底泛起一抹晶莹,那是消失甚久的感动。
  “皇上他……好么?”良久,他才问了这么一句。
  心下却是松懈,我笑着问:“这话小王爷为何不在方才当面问问皇上?”
  他似是尴尬,只低语着:“我……”那句话,始终不曾说全了,唯有那垂于身侧的手不觉握紧了拳。
  “皇上视你为兄弟。”这绝对不是骗人的,因为我感受得最深。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开口:“我也一趟敬他如兄。”
  “那就请小王爷一直如此,皇上他……心里有你,也有郡主。”
  他突然抬眸看过来,继而轻笑:“真像啊,像那时候我劝你好好对皇上一样,不是么,阿袖?”
  我一怔,倒是不曾注意这个。可,他突然唤我“阿袖”,我心里无比地高兴起来。元非锦,他不曾变,是么?
第四卷 凤栖铜雀台 代罪囚妃  第36章
  男子的眼眸,在夜幕中微微亮起来,我的唇角略扬起,笑言:“原来小王爷都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冬猎那一次,在围场,他拼了命地进来救我。”回想起往事,他略侧了脸,那一半的脸隐在阴影之中。
  是啊,那一次,我也记得。
  他还恶狠狠地对我说,要我嘴紧了他,否则他也救不了我。
  呵,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见他动了脚步,我开口道:“小王爷回行馆吧,隋大人在那里,你不必担心的。”
  他点了头,转了身,走了几步,忽而又停下,回眸看着我,动了唇,似是想说什么,到底只是一笑而过。略一摇头,转身离开。
  阿蛮小声开口:“娘娘,侯父……想说什么?”
  我怔了下,只抬步朝馨禾宫走去。
  他那最后的表情是为了什么,我也说不出来。
  可,知道他心里同样有元承灏,我还是感到安慰的。
  毕竟这一次刺客在各封地行刺王爷们,元承灏看起来就是那罪魁祸首。只要元非锦信他,只要他信他。
  与阿蛮二人缓步走着,走了一段路,瞧见常公公急匆匆地跑着来。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盒子,见了我,跑得更快了,喘着气问我:“娘娘,可瞧见钱公公自这边过去?”
  他跑得很急,此刻在我的面前气喘不已,只半弯着腰大口喘着气。我皱了眉,元承灏不是让他送千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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