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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错深宫:代罪囚妃-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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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太医的脸色微变,眼眸之中掠 过一道光。他抬手抚上他的胸口,略按了按,问道:“皇上可以喘上气么?”
  他费力地深吸了口气,点着头:“朕胸口好闷。”
  我记得他说过,喘不上气来的感觉,比死了还难受。我没有感受过,此刻,他靠在我的怀里,我却仿佛能感同身受。
  急着开口:“隋大人,不能喂药么?”常公公身上一直带着药的。
  隋太医却摇头,却是道:“皇上再吸一口气试试,看看能否舒服一些。”
  他听话地又吸了口气,摇头道:“为何会如此?”
  他再次把了脉,皱眉道:“皇上今日动了太久的真气,一时间缓不过来,臣下去熬药,皇上忍着点。”他说着,忙起了身。
   “隋华元。”他却叫住他,“当真是因为如此?
”我吃了一惊,不知他是何意。
  隋太医回身,从容而答:“皇上放宽心,有臣在,您会没事的。”
  常公公追着上前:“隋大人写下药方,让奴才去熬药,大人请守在皇上身边。”
  隋太医却走得飞快:“火候很重要,公公去不行。”
  我也不管他们,只低头看着元承灏:“皇上如何?”
  他闭了眼睛,却是答非所问:“朕去岁的时候,动的真气比今日还久,也不曾这样。”他看起来很难受,可头脑还是清醒着。
  所以,他方才要再次问隋太医为何会这样。
  我似乎想起方才隋太医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他像是知道为何,却选择了隐瞒。
  让他靠在垫子上,我小声道:“臣妾给您开了窗户透透气。”、
  他不说话,我起了身。
  开了窗,吹进来的风冷丝丝的。回身,瞧见那搁在床边的药碗,以往他喝药,隋太医也不如今日般定要坚持他去熬药过。心头微震,睁圆了双目看着床上的男子。
  他忽然开口:“你说,是不是因为朕不行了,隋华元不敢说。”
  我大吃了一惊,疾步上前,捂住他的嘴:“皇上胡说什么?”
  他徊睁开眼来看着我,他的胸膛一起一伏变得极极缓,他抬手握住我的手,那力气不大,我却几乎是本能地反握住他的手。
  他艰难一笑,撑着身子起来。
  “皇上……”我按住他,他却坚持。
  他笑着:“朕若是就这样死了,也太丢脸了。”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着他的脸面。
  “隋大人说不会让您有事的。”那样笃定的话。
  他低笑着,冰冷的脸颊贴着我,缓缓吐出二字:“难受。”
  “那……臣妾去看看隋大人回来了没。”瞧着他,他也不说话,轻扶了他靠着垫子,起身出去。
  喊了常公公入内看着他,我径直出门。阿蛮追上来,我却喝止了她,嘱咐着她作何人来馨禾宫都不让进。
  匆匆往太医院去,药房里,竟一个宫人都不曾瞧见。
  放轻了脚步声,隐约地,似乎听见有人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靠近了些,终于听见隋太医的声音:“好大的胆子,连皇上的药都敢做手脚!”
第四卷 凤栖铜雀台 代罪囚妃  第21章
  隋太医的话吓得我不轻。我是怕事实真如元承灏想的那样,才会悄悄来太医院,想问问隋太医的。却不想,真正的事实竟让我更加震惊。
  不是元承灏的身体真的不乐观,居然是有人想暗害皇上!
  隋太医在替他把脉的时候就知道了,可他选择了隐瞒。他不是元承灏的心腹么?为何不要这样做?
  抬步欲上前,我倒是想看看那胆大包天的人是谁!
  这时,却听得有太监的声音传来:“太医!太医!”
  咬着牙,终是转身出去。
  在太医院外头等了会儿,见隋太医出来,见了我,他的脸色微微有些讶异,依旧快步上前来:“娘娘怎的会在此?”
  细瞧着,他的脸上并不曾让我看得出异样。我本能地往他的身后看了一眼,也不见有人出来,只敛起了心思开口:“哦,皇上难受得紧,本宫亲自来看看隋大人可熬好了药了。”
  他点了头:“已经好了,臣这就给皇上送去。”他说着,朝我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转了身,目光悄然落在他手中的食盒之上,怕着帕子的手微微收紧,浅声开口:“皇上信任隋大人,可将他的命都交至大人的手上了。”
  他的声音依旧听不出起伏:“娘娘请放心,臣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皇上出事的。”
  我点了头,终是开口问:“隋大人,皇上今日,真的是因为动了太久的真气么?可,皇上告诉本宫,去岁的时候,甚至比这一次更甚,却也不这般难受。本宫今日要大人一句话,是不是皇上的龙体……”
  “娘娘。”他打断了我的话,没有停下脚下的步子,反而是加快了些许,话语笃定,“有些话,娘娘可是说不得的。臣还是那句话,有臣在,不会让皇上出事的。”
  他的话,让我的心一半放心一半忐忑。放心的,是他的身子并不如他想的那么糟。忐忑的,是连隋太医也有事情瞒着他。只是此刻我也不能细问,元承灏还等着隋太医的药。
  阿蛮焦急地等在宫门口,远远地瞧见,隋太医的步子越发地快了。常公公也迎了出来,隋太医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他,又问:“皇上如何?”
  “一直说着胸口闷。”常公公急急说着,转身入内。
  我跟着进去,常公公将食盒搁下,我上前扶了他起来,他看看我,略笑着:“朕还以为你迷路了。”
  倒是不想,我竟去了这么久了么?我也不说话,常公公已经端了药过来。用勺子舀了一勺,小心递至他的唇边。他张了口,我却道:“公公,给皇上的东西不必验毒么?”
  我的话才落,分明瞧见隋太医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的光,他的目光随即朝我看来,见我恰看着他,他一惊,忙道:“娘娘若是信不过臣,臣愿亲身试毒。”说着,伸手欲接过药碗。
  我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不必如此麻烦,常公公还是随身带着银针么?”
  若是我没记错方才在太医院听见的话,那么这碗药中必然是有异的。
  隋华元,我需要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常公公有些尴尬,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
  元承灏皱眉开口:“隋华元的药,不必验的。”
  我一开始便想到了,否则,之前那碗药就该验出异常来了。他也犯不着受这种罪。只是,看着此刻的元承灏,那些话,我竟不忍心说出口来。
  这么多年,他都不曾信任过什么人。
  而隋太医就是一个。
  单从上回赐婚我便听得出来。倘若,让他知道,就是这样一个他信任无比的人,也隐瞒着他一些事,他会如何?
  想着,心里越发地难受。
   元承灏抬眸看着我,艰难地喘了口气,道:“原来,是朕。那便试一下,也让你知,隋华元,从来是为朕好。”
  是么?他竟这般深信着他。那,必然是十六年慢慢积累起来的,真不容易,我却更怕去毁灭他心中的这个信仰了。
  抱着他的手微微收紧,见常公公已经取了银针出来。我却忙开口:“公公不必试了,皇上如此痛苦,先喂他喝药。”
  目光,看向隋太医,听他开口:“皇上吃了药就好了。”
  元承灏朝我略笑一声:“朕没事。”
  喝了药,让他休息着。我朝隋太医看了一眼,走出寝宫。他果然跟着出来,二人过了前厅,让阿蛮守在外头。
  不待我说话,隋太医便开口道:“方才,臣多谢娘娘手下留情。”
  方才,若不是他说元承灏吃了药就好了,我其实还在犹豫的。
  转向看着他:“隋大人既然知道本宫为何为难你,本宫也不必和你拐弯抹角。谁在皇上的药里动了手脚?”
  他的眼底并不曾眼见太多的讶然,看来,他心中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可他却开口:“没有人,娘娘可别乱说。”
   “是么?隋大人可别忘了,两次喝药的药碗此刻都还在本宫寝宫里搁着,你是想要本宫另宣了太医来验证么?”那两碗药,一碗毒药,一碗解药。
  是以,他发现元承灏异样的时候,不让常公公去熬药,而执意要亲自去。
  隋太医缍动了容,朝我跪下道:“是臣一时携手,在皇上的药里加错了药。”
  我拧了眉:“隋大人究竟在护着谁?”加错了药,好蹩脚的借口,他是宫中医术最高明的太医,又是唯一知道元承灏病症的太医,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犯下这样的错误。
  “臣无从相护。”他从容而答。
  无人相护?我怎会相信,我明明是听见他喝斥对方的。只是我没来得及看见那人是谁罢了。
  失望地看着他:“皇上如此相信隋大人,隋大人叫本宫失望了,亦是叫皇上失望了!”他还笃定地告诉我,隋华元,从来是为他好。
  那么隋大人,你告诉我,今日之事,又算什么呢?
  他的眸中闪过一抹痛楚,低声道:“娘娘,臣对皇上忠心不二。臣是看着皇上长大的,皇上出事,臣比作何人都痛心!”
  “娘娘要怎么样才能相信臣的话?”
  “你敢不敢在他的面前承认是你加错了药?”我问得咄咄逼人。
   他怔住了,低了声道:“娘娘知道皇上不会信。”
  “因为这根本不是真话,本宫不信,皇上也不会信。”他倒是了解元承灏。让他知道,他该是会联想到他药中有总是了。而,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让元承灏知道。毕竟,隋太医不会害他,他对元承灏的确是忠心的,这一点我不否认,也不能否认。
  我不能让元承灏觉得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在远离他。
  元非锦走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因为他们兄弟蹭,夹了一个景王。
  我只是不知,他和隋太医之间,又究竟夹着谁?
  看着底下之人,我又道:“本宫亲耳听到隋大人在太医院的话了,不然,你以为本宫是如何知道的?”
  他大约是回想起在太医院的门口瞧见我的事情了,脸色微微一变,半晌,才开口:“娘娘,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隋太医的话,叫我心头一震!
  “是太医院的人?”脱口问着他。若不是太医院的人,又何来“不是故意”一说?
  他显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缄了口,不知该说些什么。
  脑中缓缓掠过太医院的人,突然,想起一个人!
  苏衍。
  他与隋太医走得近,当日,元承灏还好奇地说难得隋太医能收上一个徒弟。
  见我猛地转身出去,隋太医慌忙爬起来拦住我。我看他一眼,冷冷地开口:“是苏衍苏大人,是不是?”我不管苏太医想做什么,可他不能伤害元承灏!
  “娘娘……”他拦着不让我出去。
  这时,见常公公急争跑来,朝我道:“娘娘,皇上找您呢。”他见我与隋太医在一起,似是吃了一惊,忙问,“隋大人也在此,可是因为皇上的病……”
  我回眸看了隋太医一眼,沉了声道:“公公话不要乱说!”
  常公公闻言,却是笑了:“是是,奴才该死。娘娘您请。”
  隋太医不敢再拦我,却是跟着我入了寝宫内室。
  他握住我的手,皱眉道:“不陪着朕,你去了哪里?”
  我回头,朝隋太医看了一眼,他有些惊慌,却是上前一,小声道:“臣给皇上请脉。”
  他“唔”了一声,伸手出去。
  隋太医替他把了脉,只听他笑道:“朕喝了你的药,真的好了很多。隋华元,朕一辈子都离不开你,可怎么办?”
  我听了辛酸,隋太医却低着头道:“皇上别胡说,臣会治好皇上的病。”
  他抽手出来,摆摆手,笑:“罢了,这话朕听了三年了。无事就退下吧,朕累了。”
  隋太医的目光再次朝我看来,我咬着唇,片刻,才听得隋太医告退的声音。常公公收拾了房内的东西下去,我看着他端了那两个药碗,张了张口,还是咽下声去。
  “怎么?不高兴?”男子低声问着我。
  回了神,勉强笑道:“皇上不是累了么?睡吧。”
  他却笑:“大白日的睡什么觉?”他坐了起来,看着我,片刻,才问,“和隋华元说了什么?”
  我怔住了,却是摇头:“没什么。”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我还在犹豫。
  若是他知道了,重罚了隋太医,可他又分明离不开隋太医,那该如何是好?
  他嗤笑着将我拉过去,身子靠上来:“朕还以为他告诉你,朕活不长了。”
  “皇上!”今日,不过是有人在他的药里动了手脚罢了,偏隋太医告诉他,因为动了真气太久。他想起往年的事情,越发地以为自己的身体不好了。
  叹息着:“那皇上日后可还敢不听隋大人的话了?”
  他笑着:“朕一直很想听话,就是忍不住。”
  “那真该叫隋大人废了您的功夫。”
  “他敢?”
  “臣妾让他做,皇上要治罪,就冲着臣妾来。”我也不知为何,就是忍不住要狠狠地说话。
  他一下子怔住了,半晌,竟笑着*着我的脸颊,低语道:“朕高兴。”
  脸颊烫起来,心跳得有些飞快。
  我别过脸,随口道:“对了,臣妾才知原来隋大人也是渝州人士。”其实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他点了头:“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哦,有些惊讶,还和臣妾是同乡。”
  “朕也和你是同乡。”他突然说着,倒是叫我愣了下,随即,才想起他也是自渝州过来的。不免,又想笑:“皇上这可不算的,您可不是渝州土生土长的。”因为那时候辛王得了云滇郡的封地他才去的。
  “贫嘴。”他低低说着。
  我不理会他,又问:“太医院新来的太医,是皇上准的么?”
  他讶然地看我一眼,却是道:“这种事不必朕过问,太医院不是有隋华元?”是了,他那么信任隋太医,这种小事他更不会管了。
  所以,太医院进了些什么人,他即便是皇帝,也不清楚的。
  靠在我的颈项,他有些不悦地开口:“朕等着你好好伺候朕,净说隋华元作何?”
  心疼地看他一眼,只好道:“臣妾只是想知道,隋大人是否真心为皇上。”
  他笑:“他不会背叛朕。”
  动了唇,不忍心去打破他心里的美好。
  这时,外头传来阿蛮的声音:“娘娘,姚妃娘娘和帝姬来了。”
  朝元承灏看了一眼,他坐正了身子。姚妃和姝玉帝姬进来,见元承灏也在,姚妃略微有些吃惊,帝姬却是笑着冲至他的床边,张开双臂抱住他:“父皇!”
  “臣妾给皇上请安。”姚妃朝他福了身子,小声道:“皇上怎么了?”
  她是看他此刻在床上,我忙道:“皇上昨日睡得不好,嫔妾想让他再休息休息。”
  姚妃忙道:“倒是臣妾来得不是时候。”她说着,伸手去拉帝姬。
  帝姬撅着嘴不愿走,自个儿踢掉了鞋子爬*去,在他身边躺下,开口道:“父皇上回还说,让玉儿睡在您和欣母妃中间的。父皇可不能说话不算话,欣母妃宫里的床可够大了。”
  元承灏哑然失笑,刮着她的鼻尖儿道:“鬼精灵,父皇今儿过关雎宫去。”
  孩子方才兴奋的脸色一下子耷拉下去,不悦地开口:“那……那玉儿今儿和母妃睡。”
  他摸摸孩子的头,突然又道:“父皇给你找的那北国的师傅可好?”
  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说的,不正是柏侯煜么?
  帝姬歪着脑袋,看着他道:“父皇,他的眼睛好奇怪,蓝蓝的。”她的小手打了圈,在自己的眼睛前比划着。
  姚妃的脸色有些奇怪,拉着帝姬道:“玉儿不得胡说。”
  我才想起元承灏在北苑说的话,姚妃还不曾知晓的。她大约以为元承灏让柏侯煜教些东西给帝姬,是为了让他们互相增进感情吧?
  “玉儿今儿去,见郡主在呢。”
  他点了头:“郡主要做你师傅的师傅。”
  孩子眨了眨眼睛:“那是玉儿的什么?”
  他想了想,开口:“大约,叫师祖。”
  我忍不住笑,他真会瞎说。
  姚妃鼓起了勇气开口:“皇上,柏侯殿下也很忙,教玉儿的事,不如就算了吧。反正,等过了年,您还会给她请了师傅来教的。”
  他不以为然地开口:“不要紧,本也不是大事,朕和他说了,有空就教教玉儿,朕就是想让他给玉儿讲讲他们漠北的故事。朕的玉儿,可得多懂些知识的。”宠溺地摸着她的小脸。
  孩子“咯咯”地笑着,仰起小脸对着他,突然爬上他的胸膛,小手指指他的唇:“父皇怎么受了伤?”
  我尴尬起来,略瞧了姚妃一眼,相信他唇上的伤她进来就瞧见了,只是这种事,大人都不会说的。偏偏孩子,不懂事。
  “是不是吃东西的时候咬到了?”帝姬皱眉问着,又爬上了些,“玉儿给父皇呼呼,呼呼就不疼了。”她说着,真的凑上去给他呼呼。
  他笑起来:“真痒。”
  帝姬也笑了:“那父皇还疼么?”
  他认真地摇头:“不疼了。”
  帝姬高兴地笑,抱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胸口,却是低低地问他:“等玉儿有了弟弟妹妹了,父皇还会疼玉儿么?”
  元承灏几乎是本能地看了姚妃一眼,姚妃动了唇,似是想解释,他又低了头,笑着对着孩子:“谁说父皇会不疼玉儿?”
  帝姬瘪瘪小嘴:“玉儿有次听浣衣局的宫女说的。”
  他亲亲孩子的手,笑着开口:“她们胡说,父皇一直疼玉儿。”
  帝姬狠狠地点头。
  姚妃和帝姬走的时候,快至晌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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