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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和奸臣谈恋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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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糖点头:“他说了什么?”

    “也不像是有事找您,听我说您在屋里沐浴,还上了锁,便没进屋。”

    “嗯。”这就好。

    “嘿嘿嘿……”

    唐糖瞪她一眼:“你笑什么?”

    “我笑二爷,在窗外立了好一会儿才走。”

    “他想做甚?”

    小橘子捂嘴笑:“还能做甚,痴痴望着您沐浴的倩影……”

    ”呃,你……得给我换条厚帘子。“

    “您今晚还要不要沐浴了?”

    唐糖边抹汗边着急答:“……要!一天不沐浴都不行,这天……真是闷热得死人。”

    “那您还换厚帘……二爷好可怜。”

    “……”

    “二爷是真的可怜,阿步说他们前日在路上差点遇险,还是二爷救的他。二爷受了点轻伤……还好不碍事了。”

    “哦。”

    **

    唐糖不打算知道那人受伤的细节,咎由自取被发去遂州,不笑他一声报应就算她厚道。

    托障眼法的福,纪二大约只知唐小姐近来添了个沐浴的喜好,沐浴完熄灯却绝不能闯进屋子去看一个究竟,实在没有机会出幺蛾子。

    唐糖在大理狱那头,有了很好的进展。

    这两日,郑狱史给了唐糖一桩新差事,逢刑部差役夜间有要犯押解来时,唐糖须得提笔侍立一旁,协助郑狱史清点案犯随身物件,而后逐一登记、造册。

    “我们这里虽说死案居多,却绝不比刑部天牢。只要他不在这里寻死,他就是想带三妻四妾,上头说了,也让他带!哼,这些人……若是一朝死罪得脱,翻过身来,那便又成了两根指头就可捏死一个人的主。唉,惹不起。一针一线全得给他们记妥了,让他签字,画押!”

    夜里大理狱供一顿宵夜,唐糖不饿,但为了和刑部来的人套近乎,自然抱了饭,坐近了一处吃。

    刑部过来的差役好几个,和唐糖打过两回交道,知道这小兄弟是新来的,人很是机灵勤快,话却不多,聊天的时候便没特意防着唐糖。

    “今天押来这曹四渠究竟什么来头,案子压了小两年不闻不问,现在想起审来了?”

    “你不知道?”

    “两年前我回老家成亲去了啊。”

    “怪不得……还不就是纪大人那件事情。”

    唐糖竖起耳朵。

    “火是曹四渠放的?他不是一向关在天牢!在地牢放火那也太能耐……”

    “什么乱七八糟的,三爷的事若是曹四渠做的,我方才不趁机捅他两闷棍的!再说三爷的事原是今年的事情,我说的不是他,是那位……纪狗官。”

    “纪二?”

    唐糖凝神贯注,生怕错过一个字。

    “这事上头不肯明着承认,其实人尽皆知,两年前,曹四渠刺杀齐王……便是纪二救的驾。”

    “哼,倒像他干得出来的事。不过……他有那么猛?”

    “呵呵呵,猛不猛我不知,不过,听说他中了曹四渠一刀……往后怕是再也猛不起来了。”

    唐糖低头,勉力扒饭。

    “什么意思?”

    “你装什么听不懂?自然是伤到了什么要害……”
第15章 天牢记
    “在聊什么!”

    几个刑部差役,饭后闲聊纪二轶闻正当火热,骤然被人喝止。

    “……大人。”

    “裘……大人。”

    裘宝旸虎着脸吓唬他们:“我常见你们几个,正经同你们粗对两句案情,时时张冠李戴,一问三不知。哼,对这种不入流的小道轶事,倒很头头是道嘛。”

    “大人饶命!”

    “小的知错……”

    “统统滚回去!下回就不是滚回去的事了,我得让你们席大人,给你们一人嘴上贴块狗皮膏药,滚!”

    饭堂立时安静下来,四下无人,唐糖犹在扒饭,缓缓从碗里抬起头,望着对面坐下裘宝旸。

    “呵呵,裘大人怎么来了……说了咱们不认得的。”唐糖压低了声。

    裘宝旸不语。

    “喂,宝二哥,他们说的……你都听见了?是真事?”

    裘宝旸不大好意思答这话,又有些奇:“你……不知道?”

    唐糖摇了摇头。

    裘宝旸审视她一脸的通红,隐约猜透几分:“你真不知?”

    “嗯,我不知道。”

    裘宝旸一拍桌,面上大喜:“这么看来就是真的,我本来其实不敢确定……这就叫气数!”说罢立时发现十分不妥,看唐糖一直垂着眼睛,“呃,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唐糖忍笑:“诶,宝二哥,不要紧的。”

    这种事情终究太过私密,唐糖是个女子,还是他纪二的老婆,裘宝旸实在不大过意。

    遂解释:“据说呢……纪二哥是治过的。那阵子,纪陶有回上西边查案,临行还打听过当地一种独角金丝鹿的鹿鞭。我猜到就是二哥那事,却笑纪陶血气充盈要收那劳什子作甚,纪陶笑着挥拳假意要揍我,要我少问少管。哎,纪陶待二哥真好,可叹天底下不是每个二哥都有良心。不过后来他好没好就不得而知了,呃,你不要担心啊,说不定……已然好了罢?”

    可惜这种事情,总是欲盖弥彰,愈弥补,还愈显苍白。

    唐糖憋笑几成内伤,裘宝旸不解:“你作甚这个样子,喂,糖糖你不要哭呀。”

    “……”

    **

    唐糖想起自己数番的自作多情,屡屡怕纪二哪天兽性大发,她不好自处。

    只是成亲以来,纪大人恪守谨行,从未变身色胚,除却在西京的春水轩那回为了演戏,他连半回逾轨之举都未有过。

    唐糖总当是纪二素来洁癖,又从小就嫌弃自己,却从未思量过另外一种可能。

    此事如若当真,于她倒是百利无一害,从此不知少作多少无谓担心。

    但另一层,纪鹤龄可就太可怜了,纪府一门忠孝仁义,几辈子积德,却在孙儿这里绝了后,老人家一生之所望,真是全盘皆灰。

    裘宝旸虽说得似模似样,唐糖终不安心,白日在府中遇到纪方,装作无意打听了一番。

    “纪方,二爷的伤这几日想是大好了罢?”

    纪方面上甚喜:“您这样关心二爷!”

    “呵呵……是啊,我不放心。”

    纪方笑她:“不放心就该亲自去问二爷。他若知道您这般挂心他的伤势,不知多安慰。”

    “这个……你知道他是个怪人,到时候,‘哼,唐小姐来落井下石了?’你说要我怎么答。”

    纪方忍笑:“真真是双欢喜冤家,您明知他口是心非的别扭性子,还同他计较什么?此番的伤,二爷说是林步清小题大做,连崔先生都不让请,只自己上了药。我观二爷的面色神情,伤势想来是无大碍的。”

    “那他的……旧伤如何?”

    就凭纪二那夜的神气,唐糖根本就没看出他有伤势,又怎么可能担心。这里一句,才是至关键的试探。

    纪方老脸骤红:“这……您还是您亲自去探伤的好。”

    唐糖作无辜状:“我怎么好意思问?”

    纪方老脸红作猪肝:“我便更不好意思问。”

    此时唐糖心头已然确认了七八,趁热打铁又问:“近来……像是连药都不服了?”

    “唉,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十回倒有八回放凉了不喝,说让倒了。”

    唐糖皱皱眉头,实在很为纪爷爷揪心:“这不是作死么。”

    纪方趁机进言:“药终究是苦的,这事我不便劝。”

    唐糖不解:“噢?千年老鳖人参鹿鞭汤……我还道味道不错,原来是很苦的?”

    纪方笑道:“看来糖糖是用心了,连这些都知道。不过这些东西一起服下去,血气太盛,是吃不消的。须得一天一味,掺着药材,轮换着炖。我的意思是,药是苦的,我说一万句,顶不上糖糖你端了药送去,甜甜糯糯劝上一句。”

    唐糖吓得跳开去:“送那种药!我又不同他去遂州,老管家索性……挑个盘靓条顺性子温顺的贴身丫头,跟他过去服侍罢。”

    让他有心无力吃不消,怄死他。

    纪方很是抱不平:“他如何会肯,二爷的心您又不是不明白……”

    唐糖觉得这老管家什么都好,就是眼力实在太差,趁他说话,老早逃得老远去了。

    **

    橘子只知二少奶奶每夜照旧要在房中沐许久的浴,洗完熄灯,连门都不出。

    唐糖自然没有听纪方的,从未去给纪二爷端过什么千年老鳖人参鹿鞭汤。

    如此相安无事,又过了三日。

    那郑狱史愈发地信任唐糖,说这天夜里,他有点小事要往刑部天牢走一遭,正好领着她同去。两家监狱往来频繁,迟早是要认一认门的。

    纪陶之前一直被误囚于刑部地牢,后来更是在地牢出的事。

    天牢地牢,两间监狱分处京城二所,一字之别,天差地远。不过唐糖挺乐观,天牢这等守备森严之地都入得,往后入那地牢必定容易,日子亦不会远了。

    想到真相正在无限接近,唐糖心都要蹦出来。

    她磨拳擦掌等着,巴巴盼到了天黑。

    刑部天牢建得比大理狱更为阴冷森严,狱吏穿得皆是夹布衣衫,唐糖从里头出来,一连打了五六个喷嚏。

    郑狱史关切道:“怨我不知田小哥你体弱,忘了嘱咐你,天牢内夏日亦是冰凉透骨,下次再来,你可要多添一件衣裳。”

    唐糖揉揉鼻子:“大人我没事,实在是那里头太过气闷,鼻子不通。”

    郑狱史摇头笑:“那是你没去过地牢。”

    唐糖凝神等着下文。

    “天牢在城中,本为巨石所砌,地牢地处南郊,却由南山山体所开,那才叫一个密不透风。那个鬼地方,若遇什么火情火灾,根本死路一条。”

    “……是么。”

    “你不曾听过我们纪三爷的事?哼,要我说这人间的魍魉,绝不少于地府……唉,可惜了一条硬汉!”

    **

    唐糖终于散了值。

    又逢月初,天上细细一钩新月,惨兮兮的。

    小时候纪陶打架,唐糖望风。

    唐糖不过七八岁,心眼又实,她也不管人全都跑光了,纪陶不来,她便一直原地站着等。

    纪陶在约好的出口寻她不见,跑回去见她仍一动不动,气得骂她:“傻丫头,死心眼!说了见势不妙你就自顾自先跑!你得信我,我还能没有脱身的法子?”

    哪怕郑狱史风云看透,别人的话,唐糖终是不愿尽信。

    然而她止不住地思量,地牢密不透风……密不透风……死路一条。

    纪陶纵是再机敏……唐糖不敢再往下想。

    恹恹回府,又恹恹潜入屋中。

    她总算警觉,刚从窗中潜进屋子,便发现她在门后吊装的罐子里,不多不少,落了两颗黄豆。

    自从那日纪理不速而归,唐糖便在门上安了道机关。这机关实是一个计数装置,她每晚离开之前,将机关起动,每一次有人推门入室,便必有一颗豆子悄悄滑入罐子。

    那天纪二走时,她明明白白留了话给他,要他非请勿入。她故意告诉橘子门是从内上了锁的,实则一直留着门,悄悄起动计数机关,就想看看他纪二爷究竟是不是在留意她的事,又是否守信。

    这些日子一直平静无波,她以为没事了。

    然而这会儿罐中两颗豆子,代表昨夜,有人两次进入了这扇屋门。

    小橘子她是千叮万嘱,不请勿入,故而来人绝不可能是橘子。

    掰指头算算,十日已过,晋云山的山道该当已然紧急修缮停当,昨天听纪方也说,二爷天一亮就要动身的。想想都觉得快活,瘟神不在家的日子,便是万事顺意的好日子。

    纪大人这都要出发了,到底乌纱要紧,应该也不至于闲到这个地步。

    唐糖宁可相信是她的机关出了故障,她决定修一修,先出手推了把门。

    然而里头的门闩未曾插上,门却纹丝不动。

    唐糖脑门沁汗,加重力道又推一把……然而这门,仿佛真是从外头闩上的。

    唐糖不禁慌了神,奋力向外……一撞。

    门是虚闩着的,并不经撞,一撞即开,一开……她便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神清气爽揽着一头撞进怀间的小媳妇,就如同揽了一个枕头,还顺势将她一头黑毛捋了捋,大约是嫌扎手,眉头略微一皱:“唐小姐早。”

    这才将她一把提进了屋。

    唐糖何曾与纪理这般亲近,还被他捋乱了头发,难免尴尬,又被他一提一放,差点站不住一头栽倒屋中。

    她不理他,径自跑进内室梳头,纪二随后竟是跟了来,唐糖只得速速将头发整理妥当,余悸尚存,只敢气呼呼回头瞪他。

    “哼,唐小姐这是天不亮就打算出门,还是方从外头归府?”

    唐糖暗思忖,纪二若是早早守在门边,必是暗处目睹了她翻窗一幕,再怎抵赖,他也不会置信。

    索性理直气壮道破:“大人夜入我的屋子两次,不知又有什么贵干?”

    “唐小姐从何而知?”

    “我自然有法子知道。”

    “哼,唐小姐不要忘了,这也是我的屋子。”

    唐糖撇撇唇,十分不齿:“……小家子气。”

    “哼,夜来寻你,本是有几句临别的话想说。”

    唐糖不耐道:“现在也可以说,说罢。”

    “你这样早起,莫不是想着为夫今当远离,心下不舍,想去送行?”

    纪二冷言冷语惯了,这样子无耻,唐糖真是头回得见。

    她不明他话中用意,想着早早将他打发走方是正途,随口应和:“啊……对!好歹是一个屋檐下住着,如今大人这一别少说半载,孰能无情……”

    唐糖话只说了一半,后半句本想催他上马,大不了送瘟神出府门,也算是全了礼数。

    孰知纪理不知何时关上了门,唐糖发现时,一只手已然被他轻轻执起:“当真?”
第16章 铁扣子
    纪理攥得紧,唐糖拼了命抽不脱。

    “手为何这般凉?”

    唐糖奋力夺:“你别管。”

    怎奈她是怎么都夺不过纪二的,更要命的是,唐糖还发现自己正巧被他囚于一个无可脱身的角落。

    “糖糖,跟我去遂州。”

    冻冰的声音会说出这种话来,唐糖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你再说一遍?”

    “即刻就走,不必收拾东西,到了遂州现买。”

    唐糖真急了:“说不带我去的也是你……你怎么好说话不算!”

    “哼,往日不识情滋味,说出的鲁莽话,难道打算怨我一世不成?”

    娘诶,两片只会说刻薄话的嘴,情滋味……要么见鬼了。

    “我说你这个人……何故突然间鬼话连篇!这么拖着你倒是不怕脏了手,但你再不松开,我可要唤人了。”

    “你打算如何唤?说二爷在屋里疼自己的心肝宝贝?”

    唐糖冷汗频出:“疯了罢。”

    纪理分毫不肯撒手:“想到那别后相思,确然快疯了。”

    听他每一字皆冷硬如石头,说的人只怕离疯还早,听的人倒是要被逼疯的。

    唐糖实在不明白事态怎么会突然发展到这一步的,手被攥得生疼,她咬咬牙:“纪二,你……今日还有多少鬼话,不如亮出来一次说个尽兴,你好早早上路!”

    “哼,明知我不善言辞,不若你自己听……”

    “听什么?”

    唐糖正诧异,却被他将身子一揽……脑袋好死不死正好撞在了他的胸口。

    她试图撞开他,脑袋却被纪二死死按住了,右耳朵密密贴紧那个胸膛:“……糖糖你别动。身子如何也这样凉?”

    简直难以置信,这人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冷的,然而他这胸腔里的心跳声,竟是怦怦如擂!

    唐糖真有些怕了,闷闷哀告:“我不冷……求大人让我透口气。”

    “别动。”

    身子被他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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