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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种爱情-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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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好解释的,不关你的事!。”
  “邹雨,你说实话,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他直接切入主题。
  我心里也有几分矛盾,但是,否认并不能解释一切问题,我也不想和他纠缠于这些私事。
  “……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于是我答。
  但我的回答,该是默认了他的猜测,他的脸色变得十分失望。“我早就发现你们俩个有些不一般,原来果真如此。邹雨,你疯了!你疯了!那个男的就要结婚了,你还跟他搅在一起?!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他会为你不结婚?你以为他真的会娶你?他只是玩弄你!他不会认真的!你不要痴心妄想有一天能嫁入豪门!你没那个命!”
  他的话真刻薄,我无话可答,只想离开这间办公室。
  他却依旧挡住门锁,继续说:“你清醒清醒,他并不是那么完美,他也有很多缺点,他的钱是被他老爸控制的,他家里还有三个兄弟,将来谁当家还说不定呢?你跟着他,只会痛苦,得不到什么好处。邹雨,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我不会跟着他,我不会靠他生活。”我小声说。
  “那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你爱上他了?”高展旗的眼里竟有一些轻蔑的意味:“爱上他的女人何止成百上千,你真庸俗,也去凑这个热闹?如果林启正破产了,你还会爱他吗?”
  他的口气让我难堪,我那根坚强的神经开始发挥作用,我直视着他混乱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说:“我爱谁?为什么爱?都不需要告诉你理由,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我的事,你不要妄加猜测,也不要妄作评论,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说完,我大力掀开他,扭开锁准备出门。
  “你完全就没有考虑过我吗?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我吗?”他突然在我身后问。
  他的话让我的动作暂时停止。
  “我一直在你身边,我总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可是,你宁可选择做别人的情人,也不愿尝试与我的可能性吗?有钱就那么重要吗?有权有势就那么重要吗?邹雨,我对你太失望了!。”他的语气如此沮丧,是我从未曾听见过的。
  我回头看他,他脸上有受伤的表情。
  “对不起,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我真诚地说,但是这话,恐怕已经被世间的女人用过上亿次,老套到毫无作用。高展旗转身走到桌前,拿起自己的茶杯,突然狠狠地砸在地上。
  我想此刻我应该离他远点,于是我打开门走出去,所有的人都从座位上起身,关心这声脆响的来源,我径直回到办公室,拎上自己的包,向外走去。
  站在大街上,我突然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我楞楞地站在路边,足足有半个小时,高展旗的话不断地在我耳边炸响,还有他那种混杂着失望、轻蔑、痛苦的表情。我失去他了吗?我失去了这个聒噪但亲切的朋友了吗?我的生活,因为着三亚的那个早晨,开始震动和变化,接下来,又会怎样呢?

  (三十六)

  当我接到林启正电话时,我已经在网吧里呆了一下午,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韩剧里那个肥胖的金三顺将帅哥迷得神魂颠倒。
  “你的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他在电话里问。
  “哦,这里是负一楼,信道不好吧。”我边说边盯着屏幕,金三顺艰难地爬着山,准备向自己的爱情告别。
  “今晚可以一起吃饭吗?”
  “好啊。”
  “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不用接!”此时我对接我这件事极之敏感,立刻拒绝了他的好意:“在哪里,我自己过来。”
  “就去上次那家私人厨房吧。”
  “好,我半个小时后到。”我挂了电话。
  电脑屏幕上,金三顺在山顶对着暴雨狂喊着男主角的名字,突然听到了爱人的回答。电视剧里的爱情多美好,多金的英俊男子居然抛开自己深深思念的美丽女友,投入胖胖的厨娘怀抱,不按牌理出牌,才能有动人的爱情。而现实中呢,只会像我这样,沦为贪图虚荣的浅薄女人。我带着自嘲的表情离开了网吧。
  走进那个家庭餐馆,时间还早,服务小姑娘与上次的不是一人,她先用冷淡的口气问我有没有预约,当我打出林启正的名号后,她又用好奇的眼神将我上下打量一番,方才引我入那间小房。
  “您请坐,请问喝点什么?”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可不想为了点茶与她周旋,于是说:“给我可乐,听装的,冰冻的,可口可乐。”这招效果不错,她立马走人。
  冰冻的可乐让人心头哽咽,天光在窗外开始黯淡。
  林启正走了进来,额头竟有汗珠:“对不起,迟到了,临时有急事要处理。”他抱歉地说。当他显出与他的权势不相称的谦逊时,其实我最爱。
  “早知道我就坐公共汽车过来。”但我依旧嗔怪,虽然心里并无怨言。
  “别生气。”他走过来亲亲我的脸颊。“下次还是让我接你。”
  我一时没有答话。此时,那个胖胖的老板走了进来。话题转入了晚餐。
  我没有接受老板建议的牛排大餐,依旧固执地选择了中餐,林启正好脾气地接受了我的选择。
  当我们开动以后,我问他:“会不会很扫兴?”
  “扫兴?什么事会扫兴?”他不解。
  “你心里肯定想吃西餐,对不对?”
  “不会,我都可以。不过,此地的西餐很有水准,其实你可以尝试一下。”
  “我不要,吃西餐我会觉得没吃饱,喝咖啡我会觉得口更渴,如果听交响乐,我会当场睡着鼾声如雷。”我夸张地说。
  他大笑。
  “别笑,我就是这样,又土又俗。”
  “怎么会笑你土?”他俯身过来,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我最爱你这一点,你活得很真诚,很自我,也很勇敢。”
  “原来不是因为我长得美?不!我还是要以前的那个理由!”我假装委屈。
  “以前的也算数,美,而且性感。OK?”他哄我,给我下台。我顺势笑逐颜开。
  结束了愉快的晚餐,他驾着车,载我缓缓地游历车河。
  “今天下午,高律师到我办公室向我汇报案子的进展情况。”他忽然说。
  我一怔,转头望他的表情。他看着前方,脸色并无变化。
  “我们已经重新分工了,以后由他一人全权负责。”我答。
  “嗯,已听说了。”
  “高展旗还说别的了吗?”我试探地问。
  他想了想,答道:“他很爱护你。”
  晕!高展旗那人,必是去为我出头。我无奈地摇摇头,问:“有没有让你难堪?”
  “那倒不至于,在我面前他很克制。但是,他说他狠狠地骂了你。你还好吧?”他转头关切地说。
  “我没事。” 我语气轻松。
  他沉默,过了许久,轻轻地说了声:“sorry!”
  “没关系。”我竟豁达地安慰:“早晚会遇到这样的事。不过,以后我们确实要小心点,所以你不要接我,也不要送我, 我们约好地点见面就可以了。”
  他又是良久的沉默。
  我扭头望着窗外,大幅的广告画里,漂亮的女郎露出魅惑的笑容,路上的行人匆匆而过,表情呆滞。
  “邹雨,有时候,你真让我无话可说。”他忽在旁边言语。我扭头看他,他眼神无奈。
  “觉得我太直接吗?”
  “不是,只是感到内疚。一直是我强求你,可你从来没有埋怨。”
  “你不用内疚,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有时候我想,能够遇见让自己心甘情愿放弃原则的人,也是件难得的事,我只是听从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愿望,所以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和压力,我也不会做得寸进尺的女人。”我一字一句地说,生怕他不能理解我的意图。
  他没有言语,伸手过来,将我的手握于掌心。
  我不愿两人的气氛变得伤感,于是提起兴致说:“明天有时间吗?我到你家里做菜给你吃,我的手艺不错哦。”
  他面露难色,许久竟说:“明天……明天我要去香港。”
  香港——这个地方有太多意味,我一时无话可答。
  “主要是三亚的那个项目,必须和香港的出资方再沟通一下。我会尽快回来。”他解释。
  “好,那到时再约吧。”我简短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黑暗里仪表盘发出幽幽的光,映在我们的脸上。即使我努力地视而不见,总还是有抛不开的心事,拥堵在我和他之间,吞食着恋爱中的快乐。
  我没有让他送我到平日的路口,还差着好几百米,我就下了车。他追下来,紧紧地拥抱我,我努力的睁着眼睛,生怕会有泪水不听话地流下来。我笑着和他说再见,让他答应每天给我打三个电话,见我情绪尚好,他方才放心地驾车离去。
  我想我是爱他的,不然,我如何能将忧伤深藏于心底,只对他微笑。

  (三十七)

  林启正走了,并没有很快回来,从香港辗转又去了纽约,然后又是上海。他如约日日来电,但背景里往往极安静,想必是找个无人的角落;才开始拨号。而我,也是看到他的号码,就会侧身避开周遭的闲人。想来自己也觉得好笑,我本是极磊落之人,却为了与这个男人的爱情,干起这等偷偷摸摸的事来。
  但也许正因为如此,甜蜜反而在成倍地增长。
  “真想尽快回来,但是确实抽不开身。”他总是极抱歉地说。
  “没关系,你自己注意身体。”我总是体贴地回答。
  “有没有想我?”
  “有啊。”
  “什么时候?”
  “现在。”
  “可是我不一样。我只有现在,听见你的声音的时候,才能不想你。”他低低的声音总让我心意缠绵,挂了电话,我会望着远处,傻笑良久,方才收回飞出去的神思。
  只是电话又如何能抵过思念在每个早晨如潮水涌来,虽然是私底下的爱,但格外煎熬我的心。
  高展旗却是和我彻底翻脸了。从那天起,他就很少与我碰面,即使不得已打交道,也表现得十分冷淡。但偶尔我会听见他与旁人通电话,态度亲昵,想必关系非同一般,加之听到同事议论,说他与某法院院长之女往来甚密,令我释怀。本就该如此,我这个可能性失去,还可以创造更多的可能性。
  一个星期后,顾问公司因知识产权纠纷成了被告,我必须前往北京应诉。我出发的那日正是林启正返程之时。真想和他见上一面,因此,我订了当天最后一班飞机,起飞时间与他的落地时间,中间尚有两小时的空隙,总还有相见的时间。
  但是,天公不作美,上海雷雨,航班全部晚点。他在机场喧嚣的人声里打电话给我,让我一定等到最后时间再入安检。
  我一直在大厅里拖延,直到广播里通知我的航班登机,方才依依不舍地入了安检口。
  匆匆赶去排队登机的时候,听见广播里报上海的航班已到埠。真不凑巧,就是这前前后后的十分钟,他到我走。
  电话果然响起,他在电话里急切地问:“你上飞机了吗?”
  “正在排队准备登机了。”我失望地回答。
  “我刚到。你可以出来到安检口来吗?”
  “不行啊,已经快起飞了。”
  “可不可以坐明天的早班走?”
  “来不及,明天上午法院有调解会,一定要参加。”
  “那好吧,早点回来。”他惋惜地说。
  我应承着挂断了电话,心情低落。从我排队的地方可以隐约看见停机坪,明知什么也不可能看见,我却仍旧努力分辨那些大大小小的飞机,猜测着他正从哪架飞机上下来。
  有时候会有宿命的感觉,仿佛与他,总是在错过之间,像是缘份尚未修到。或许,当人对前途充满疑虑时,会容易变得迷信吧。
  空姐开始放行,刷登机卡的机器“叮叮”作响。我振作情绪,随着人群向前移动,后面有人紧紧贴上来,我往前让让,依旧贴上来,再让让,还是贴上来。这令我极不快,欲扭头发火,转头瞬间,嗅到那种极熟悉的淡淡香气,然后,竟看见了林启正微笑的脸。
  我惊喜到大叫一声,与他紧紧拥抱在一起。周围的人想必是诧异莫名,我却已管不到许多,只顾将脸埋在他的肩上,用力地擦来擦去,直到两颊泛红,方才抬头向他傻笑。
  “你怎么进来了?”我问。
  “我当然有办法。”他答。
  终于见到了他,刚才的遗憾化为乌有。
  周围的人都已入了登机口,他拥着我向前走,我将登机牌交给空姐,转头想对他说再见。
  但他笑而不语,竟也从身后变出一张登机牌,同样交给了空姐。
  我更惊讶:“你也去北京?”
  “不,我送你去北京。”他答。
  “送我?!”我不相信地反问。
  “对,送你。明天上午我再回来,下午有个会议必须参加。”他边说边接过我手中的电脑包。
  “谢谢。”我感动地只会说这两个字。
  “不用谢。”他居然正儿八经地回答,我轻捶他一拳。
  两人一道登上飞机,他没有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跟着我来到经济舱,与我邻座的人商量换位置,头等舱换经济舱,那人自然迭迭称好,起身离去。然后他挤坐在我身边,身高腿长,颇显局促。
  这没有预料到的相见,完全冲昏了我的头脑。我只知道痴痴望着他,望着他脱掉外套,扯下领带,系上安全带,调整好坐姿。
  他见我如此,伸手捏捏我下颏:“傻了?”
  “没有,变花痴了。”我说:“我们办公室的女孩曾问过我,和你在一起,会不会流鼻血、流口水、视线模糊、有犯罪冲动?还说这是花痴症状。”
  “搞什么?说的我好像海洛因。”他故作不满。
  “别得意,没这么好,我说像是狂犬病。”我反驳。
  他笑,但脸上明显疲惫不堪,眼窝有些深陷。
  “最近是不是很辛苦?”我问。
  “是,一个星期跑了三个地方,开了不下二十个会,见了不下一百个人,每天睡眠不超过四个小时,你说辛不辛苦?”
  “为什么这么赶?不可以安排得稍微松一点吗?”
  “我想赶回来见你,拼命压缩日程,结果你却要走。我不甘心,所以安排他们买与你同班的机票,幸好头等航的机票总是卖不完。”他伸手将我搂在怀里:“再不见你,我会疯掉。”
  飞机开始升空,我偎在他的怀里,感到幸福与安定。
  我拿起他的手,看他的掌纹。“你会看手相?”他问。
  “会啊。”我瞎说。
  “看到了什么?”
  “看到你家财万贯,妻妾成群,儿女绕膝。”我用手指轻划他掌心。
  “那你有没有看到我日夜工作,心力交瘁,无法享受人生。”
  “是吗?真的这样忙吗?”我抬头心疼地看他。
  “身不由已,完全没有自由。”他叹道。
  “不如少做点,反正你也够有钱了。”
  “我的家庭很复杂,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
  “知道一点。”
  “我父亲已退二线,将生意暂时交我管理,如果我有纰漏,他随时可以换人。所以,我必须事事亲力亲为。”
  “换了就换了呗,大不了我养你。”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他轻笑,没有回答。
  他手腕上依旧有一块腕表,全钢表带,厚厚的,闪着金属的光泽。我问:“这款表上为什么有两圈数字?”
  “双时区的设计,出国时方便一些。”他答。
  我拨弄着他的表,忽然发现他的手臂和手背上竟有些细细的伤痕。“这是怎么回事?你后母虐待你?”
  他捏我的耳垂,无奈地说:“你的脑子里哪有这么多奇思怪想?我只是小时候顽皮,经常与同学打架。”
  “赢得多,还是输得多?”
  “一半一半吧。我打架从小学一直打到中学,从国内一直打到国外,外国人比较壮,难度更大。”
  “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斯文,像个乖孩子。”我撑起身子,仔细端详他。
  “越是不像的,越是能打的。”他有些得意地答。
  “现在还会打吗?”
  “不打了,中学快毕业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武力不如金钱好用。所以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打架了。”
  “是你爸教你的?”
  “对,他教我学会如何用钱收买人心。”他的语气里有些自嘲。
  “启正……”我俯在他胸口,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嗯?”他把脸贴过来。
  “我只要一半的你,只要一半,或者还可以更少,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二十,百分之十,哪怕是百分之一,就可以了。”
  “我想给你百分之百。”
  “不要那么多,只要分小小的一点点,但是,必须是你最好的那一点点,好吗?”我用手指尖比划着那一点点。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说:“我最好的部分可不止一点点。”
  “那你还留一点给别人吧。”我回答。
  他知道我说什么,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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