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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国度-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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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就是大爷?!==
叫什么来着,岑……岑古杨?
岑古杨握着陆少淮的人,笑容亲切:“我们兄弟有一阵没见面了,子矜病情好些了吗?”
陆少淮语气也亲热得可以:“已经好多了,最近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岑古杨看了一眼轮椅上的子矜,顺手推着她进电梯。秦菜抱着小朝坐另一部电梯上去——人家几个故人重逢,她就不要在一边碍眼了。
到了十六楼,秦菜觉得气息陡变,看来又是一个接引法阵。这个有好处,遇事要逃跑很快。而且估摸着也是加强神秘感吧,总部都不用点法阵,还怎么好意思称为玄术师呢?
秦菜依然跟在二夫人身后,岑古杨和陆少淮边走边“亲切交谈”,气氛融洽。秦菜抱着小朝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十六楼居然是一座小山,也许是因为二夫人的原因,特别砌出了一条平坦的小道,供她的轮椅行走。
耳边有流水铮漴,脚踩着柔软的野草,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不少。山风斜来,鼓动她黑色的衣袍,撩起白发三千,她身影单薄如纸。察觉到斜来的目光,她微微侧脸,唇角微勾,山灵精魅般妖冶。
白芨移开目光,漠然地行走在前方。
没有走太久,很快就到了一条深谷。八月份,整个山谷居然开满了桃花。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在山石搭就的桌案前抚琴。那琴却没有声音。
所有人都在各自的石案边坐下来,秦菜侧耳细听,确实是没有声音。但是他指尖轻拨的时候,山风撩过树梢的音韵便会变化。她静静地听着山风,真是难以置信,这个人居然在弹风。
树叶与风弹奏了一曲交响,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秦菜很快就发觉那声音竟然又转变成了另一种能量,规正了魂魄。好像电脑重装了系统,整个人都变得很舒适,思维如同水洗一般清明。
这是……能量转化?
怪不得秩序一直没有正式瓦解人间,这个人跟神还有距离吗?
秦菜的身份只是个下人,按理是没有坐席的。但这次,居然在二夫人旁边,也给她设了个小石案。她坐下来,黑袍铺开,像一朵怒放的黑玫瑰。
桌上本来空空如也,但是很快的,山泉便溢出浓裂的酒香。而这时候,白发老者弹琴的动作也停止了。他把琴放到一边,右手一挥,每个人的石案上便出现了一樽三角形的酒樽。秦菜特地留意了一下——是银的。
老者右手一举樽,所有人都跟着举樽,而那原本空空如也的酒樽里竟然就倒出了琥珀色的美酒。老者微掳了一下白须,这才轻声道:“少淮,听说你有话要对我说?”
他开口倒是没什么架子,显得很温和,也没学别的老大,为了面子还要弄点古语什么的。但是因为露了这几手,秦菜可半分不敢小瞧他。
陆少淮这时候站起身来,非常恭敬地行礼:“师尊,弟子前几日得判官长举荐了一个人。经弟子查证,判官长所言属实,这个人拥有秩序先知的能力,可以洞彻天道。”
“哦?”老者转而望向秦菜,秦菜赶紧也站起身来,她并没有表现得多灵活,这会儿只是手足无措地站着。白芨目光微凝——她可不是这么拘谨的一个人。
而旁边岑古杨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先知是什么概念,他心里可明白得很。这个老二,娶了子矜,本来优势已经很明显,如今既然又寻得先知!
老者上下打量了秦菜一阵,突然开口:“既然拥有人间先知的能力,小友可否告诉老夫,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
秦菜闭上双眼,只是在阴面看了一眼,突然喷出一口血来。
这座山中有古怪,所有的法术消耗都会加倍。她平时偷窥将要发生的事时,那种微不可察的消耗,在这里就非常明显。而她伤还没好,这样的消耗显然已经引动了伤势。
她皱着眉头,还是轻声道:“老先生会屏退大家,和小暮单独谈话。”
老爷子不置可否,只是示意他坐下,随后又举杯道:“今日适逢老夫出关,旁事暂搁,且先痛饮一番。”
他居然就偏偏不提这事了。
186 啊啊啊啊;我又要迟到了!!
秦菜跟着众人一起举樽;余光却在打量四周,这里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如果撤掉接引法阵,他不是又跑了?
这些人真是麻烦,连透露个地方都这么不干不脆。但是既然有接引法阵;这个地方肯定是真实存在的。秦菜把所有山势都记在脑海里,临走的时候,她不动声色地靠近一根瓜藤,也不分是什么瓜;就作玩耍状;在一个瓜身上刮了一道浅浅的指甲痕。
那位高瓜,这次又只能靠你了。
几个人在山中明明只停留了几个小时,走出大厦的时候外面的天却已经黑了。二夫人被留在山中,听老爷子的说法是要住几天。秦菜大松了一口气,她可以回天庐湾清静几天了。她需要时间来找寻老爷子隐居的那座山。
晚上,秦菜从二夫人的别墅出来时,珍姨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以前这种场合,都是她陪着二夫人去的。今天二夫人却只带了秦菜,她当然是不高兴的。
就连秦菜请假,她也是找了一堆衣服,让她全部薰完香才可以走。秦菜一直笑嘻嘻的,认真仔细地把衣服洗了。然后再跟她报备,她板着脸理也没理。
回到天庐湾别墅,秦菜很快找来桑骨泥人:“把你的黄瓜兄找来,我有事情跟它谈。”
桑骨泥人很为难:“黄老弟很忙的,什么事要不我转告诉它吧?”
秦菜摇头:“事情很严重啦,让它过来谈,你就说大买卖。”
桑骨泥人听了,也没再说什么,赶紧联系黄瓜去了。秦菜这才换了衣服,然后她就发现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将近两个月了,燕小飞还是下不了床。那时候谈笑还没回来,她只有把沙鹰揪过来:“你们干什么?为什么他的伤还是这个样子?”
沙鹰满不在乎:“谁让他不老实?他功夫明明不错,还一天到晚老想着跑。我就只好让他的伤反反复复、反反复复了。”
秦菜真是无语了:“他跑就让他跑啊,你们……”
沙鹰完全不关系这个:“这么多天没见了,见面就问那个什么飞干嘛?你想我没有?”
他把秦菜揽在怀里,秦菜挣脱出来,笑中带嗔:“谁理你!”
沙鹰才不管,他把秦菜抱到负一楼,斜睨了一眼道:“还不快来伺候大爷?”
秦菜本不想纠缠,但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换了沙鹰一号。两个人一番胡来,把燕小飞听得差点发疯——这……这真是白河那个徒弟?
两个小时的听觉煎熬之后,秦菜穿着沙鹰一号走出房间,身上还是紫色的吊带裙。再加上头发微乱、脸色绯红,真正的性感妩媚。
而那时候谈笑已经把她换下来的衣服洗了,这时候见她下楼,他用很客气的语气问候:“蓝部,您忙完了?”
那个忙字被特别加重,秦菜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当下也学沙鹰的样子,很大爷地道:“忙完了忙完了,小谈你辛苦了。”
她装模作样地往后花园走,想看看桑骨泥人联系得怎么样了。后面谈笑上前两步,一把将她操在手里:“他的事忙完了,那我呢?”
秦菜都无语了——这私生活,是有点混乱呀。
谈笑抱着她下负一楼,又换了谈笑一号。他比沙鹰客气一点,也没太乱来,只是正常姿势一个小时。如果说刚才燕小飞还只是鄙夷的话,这时候他就该和他的小伙伴一起惊呆了。
尼玛!!
秦菜都无话可说了,她穿着谈笑一号出来,身上是宽大的白衬衣,一直遮到腿弯。见到在沙发上惊得泥塑木雕一样的燕小飞,她恼羞成怒,喝了声:“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做-爱啊?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这种雄风果然震住了燕小飞,他半天找不到合适的话。
及至凌晨一点半,有人敲门,秦菜赶紧去开。房外站着一个男人,身高一米九,穿得一身黑。而且这么晚了它还戴着一副茶色的墨镜,也不怕看不见。
虽然打扮有点怪异,但是整个人那是长得霸帅狂酷拽,其身材完全可以媲美沙鹰。秦菜心里一跳,还是得体恭维:“这位先生气质不凡,肯定就是桑骨泥人经常提起的黄瓜兄了吧?请进请进。”
那位“高瓜”在门外看了一眼,这才让开,然后秦菜才发现在他身后还站着个只有零点五米高的迷你男。而且迷你也就算了,这家伙还一脸麻子,说是凹凸不平都实在是对不起凹凸不平这四个字。
秦菜的笑容凝固了——这这这这……这是黄瓜还是苦瓜啊啊啊啊!!这到底是一对什么组合啊!
然而还没等她说话,那位迷你凹凸男已经说话了:“黄总正在接待客户,实在是走不开。我是他的副手倭瓜。”
秦菜无言:“倭……原来是倭瓜兄,呵呵,里面请。”
两个人换了鞋,进到屋里。沙鹰正好从后园出来,看了看秦菜身边的男人,他上前两步:“这位一看就气质不凡,肯定就是黄董了?”
他伸出手,不料突然一个声音尖声道:“我早就说了不让你这只苍蝇跟着我,你实在是太讨厌了!”
沙鹰都被唬了一跳,然后他一低头,发现脚下还有个……什么东西?!
秦菜忍笑忍得肚子痛,果然不一会儿,谈笑就倒了一杯水过来。他考虑得很仔细,想着来的是个瓜类,就没有倒果汁,只是白水。他很快把水放到茶色墨镜男面前,很得体地打招呼:“黄董是吧,久仰久仰。”
“你个死苍蝇,啊啊啊,我恨你!!”那个倭瓜已经气得脸色都变了。偏偏墨镜男还很淡定:“倭瓜先生,黄董说了,如果今年您还考不到驾照,我就只能成为您的专用司机了。”
“你们不能这样……”倭瓜泪流满面,“我要求换教练。”
墨镜男依然淡定:“倭瓜先生,您已经换过蜜蜂先生、蝴蝶小姐、蜻蜓先生等等数十位教练了。请您正视自己的缺点,我们都是拥有飞行师执照的一流教练。”
倭瓜跳将起来,蹦到沙发上:“你跟我说话的时候可不可以看着我的眼睛?!”
墨镜男沉默了一下,随后他站起来,蹲在地上,低着头看沙发上的倭瓜:“对不起先生,我承认这有点难度。”
倭瓜气得卜嗵一声……从沙发上栽了下来。
屋子里气氛突然欢乐了不少,秦菜让谈笑再倒了一杯水,然后小心翼翼地建议:“呃,苍先生,您能不能摘下墨镜说话,毕竟现在的光线……”
她话还没说完,那位“苍”先生不高兴了:“这位小姐,请不要歧视复眼!”
……
直到这时候倭瓜才高兴了一点:“拽什么?至少老子不用戴眼镜,哼!”它喝了一口水,从沙发上走到秦菜面前。秦菜才发现它走路,是一蹲一蹲的,跳着走的。对……就像植物大战僵尸里面那种倭瓜走路一样。==
“黄哥一时抽不出时间,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它拍拍胸脯——如果那地方算是胸的话。
秦菜无语半天,终于回归了正题:“我想请你们帮我找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我不知道方位,只知道旁边全是桃花,有一条溪流。”谈笑很快来了纸过来,秦菜按自己想象地把林木、溪流都画出来。然后一看图,她自己都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而且因为玄术的关系,我不能确定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所以这个方位还不能用作参考。”
倭瓜仔细看了一阵那“地图”,然后它仰起头看了秦菜一眼:“小姐,请不要捣乱,大晚上我们瓜族也是很忙的。”
秦菜赶紧安抚它:“倭先生,我临走时用指甲在一个不知道什么瓜上划了一道痕迹,如果您能找到这个瓜,肯定就能找到这个地方。”
倭瓜一听,更不高兴了:“你怎么能这样,随便乱涂乱画?我在你脸上划一道,你高兴吗?瓜也是有尊严的!我拒绝为你们这种蔑视我大瓜族尊严的人类服务!!请你另请高明!”
它跳下沙发往外走,秦菜正脸红,那边沙鹰递了一块西瓜过去:“倭先生,请。”
倭瓜更不高兴了,一把推开:“我不吃西瓜。”
沙鹰很真诚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话说上次也有个西瓜用这种语气跟我们主人说话。”他啃了一口西瓜,却没了下文。倭瓜听了半天,然后不高兴地道:“你说话怎么不说完?”
沙鹰又啃了一口西瓜:“哦~然后我们就吃了半个月的西瓜。呐,这里还剩着呢。”
“……”
那个倭瓜看了一眼秦菜,又仰望了沙鹰一眼。沙鹰手里拿着水果刀,把西瓜的果肉易出来,用牙签串了喂给秦菜一块。它乖乖地坐回去;坐了半天突然问:“你想怎么样?”
187 光阴如乐章
有了重新商量的余地;秦菜也松了口气。她把自己画在那个瓜上的指甲划再画了一遍:“倭瓜先生;找到这个地方很重要,而且不能以任何形式泄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请务必帮忙。”
见她态度诚恳,倭瓜好受了点,又把那个指甲痕再仔细看了一下;然后它从沙发上跳下来:“我会去找,但是我大瓜族人口众多,也不知道几时能有消息,你得等。”
秦菜是真的忧心——一个瓜;能长多久啊。要是找上几个月;这瓜早没了。倭瓜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希望在一个月内能有消息吧。”
秦菜也没办法,只有等。倭瓜从苍蝇拎的箱子里拿出一份合同:“因为事情难度很高,你先付八百万订金吧,黄董说了你是老桑的朋友,我们大瓜族绝不会坑自己的朋友的。这八百万到时候多退少补。”
秦菜一咬牙,把上次白芨给她买的那块鸳鸯宝石给送去作了定金。还差一点,也只有随后补上了。
处理了这件事,秦菜心情大好。心里还是想着白河,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月苋又怎么样了。她去房间里眯了一会儿,一出窍,真身就回到了白河的住处。
那时候已经将近凌晨四点了,秦菜先去自己房间,然后发现月苋住在里面。所有的用具全部都更换了,墙被重新粉了一下,房间里和客厅简直像两个天地。
墙纸是很清新的竹林,窗帘是雪白的乔其纱。所有摆件虽然不贵,但全部都十分精致。这时候床上躺着美人,真是欣心悦目。
见她睡颜恬静,秦菜又是欣慰,又是失落——月美人睡了她的房间,那她呢?
她慢吞吞地逛到白河的房间,白河居然还没睡,仰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秦菜一进去他就发觉了,遂坐起身来。他随手打开台灯,示意秦菜过去坐。
秦菜在他书桌旁边坐下来:“师父,”查到老爷子行踪的事突然也变得没有那么兴奋了,“我查到人间首脑的一点线索了。”
白河把台灯别开一些,免得她魂魄不适:“说来听听。”
秦菜把日间在山中饮酒的事都说了,白河微微点头:“如此说来,此人能力当真已经通天彻地了。秩序如今尊主情形不明,如果当真遇上,能有几分胜算呢?”
秦菜微微偏过头:“师父,你不会是怕了吧?”
白河轻叹一声,抬手摸摸她的头,秦菜的魂魄已隐隐可见实体,触及略带寒意:“你还年轻,自然是不畏天地。师父却不得不考虑周全,如今的秩序真的经不起太大的风雨了。”
秦菜嘟起了嘴:“那师父干嘛让我去查?”
她在白河面前就是小孩性情,白河失笑:“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嘛。放心,师父答应,绝对不会让你的努力白费的。”
他一脸郑重,秦菜这才不再赌气,然后她又想起来:“月苋在这里住得好吧?”
白河很为难:“师父也一直想问你,月苋她怎么会……突然来找我?小菜,师父这里条件简陋,恐她住着不习惯,你查查她和白芨发生了什么事。白芨虽然任性,但是对月苋还是很在意的。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还是送她回去吧。”
秦菜就把内容说得很恐怖:“师父你还不知道吧,月苋醒来之后,师叔就天天把她关在家里,不许她出门,不许她交朋友。”
白河浓眉紧皱:“他对月苋既然真心一片,为何如此?”
秦菜睁大亮晶晶的眼睛,一脸纯真:“因为师叔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而且他做的事,都是月苋所不耻的,他怕月苋发现!”
白河当然不信:“你听谁说的?”
秦菜说得很有底气:“你在人间高层随便打听一下,大家都知道。”
白河当即震怒:“他怎能做出这样的事!”
秦菜连连点头:“所以月苋要是送回去,估计还得被继续关起来。对了师父,这两个月月苋在你这儿干嘛呢?”
白河还在为白芨的事余怒未消,这时候只是淡淡地答:“她魂魄受损,又久未交际,我让她在不羁阁做做文书类工作,那里灵气充足,能够养她魂魄。顺便也让她多接触点人和事,这样心里的事也不会郁结于心。”
秦菜连连点头:“师父你要多照顾她,没事就多陪陪她。”
白河不以为意:“她与为师本就是故交,为师自当尽力。倒是你,要步步小心,千万注意安全。”
秦菜把玩着他桌上的砚台,突然又想起来:“师父,你可太不厚道了。月苋住了我的房间,那我呢?!我住哪?还有啊,我在的时候你连墙也不刷一下,月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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