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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国度-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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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你爸买这些做啥,浪费钱!”他一边说一边把表扣在手腕上,左右比划。

秦菜笑得特别孝顺:“我只有你一个爸爸,不孝敬你孝敬谁?”

秦菜的二哥大学毕业,已经谈了个女朋友。他比秦老二识货,更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但是上次他因为毕业找工作的事一直到现在也没跟秦菜说过话。这时候他却很自然地开口:“四妹真的是发财了啊。”

秦菜浅笑:“二哥说得哪里话,咱们作儿女的,让父母吃点好的,穿点好的,不是应该的吗?”

他也就顺坡下驴:“那是,四妹可真是懂事了。”

秦老二进去试衣服了,秦菜的二哥却靠过来,先给秦菜倒了杯水,过了半天才说:“四妹,你嫂子……你还没见过吧?改天哥带过来给你见见。”

秦菜很痛快地答应了,他看秦菜没什么表示,又接着道:“四妹,你看你给爸买这些衣服、手表什么的,他也这么大年纪了,有什么用?你嫂子……一直想要个LV的包包……”

秦菜倒是明白了:“二哥,一个包包而已,下周星期天你带嫂子回家,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她二哥的表情立刻善良了许多:“好好,那是必须的!来四妹,吃饭吃饭。啊,看老爸这个老糊涂,都没给四妹买饮料。四妹你喝什么,二哥给你买。”

秦菜拉着谈笑在桌边坐下:“我喝什么都可以,倒是他刚刚动过手术,二哥买点酸奶就好。”

他买饮料去了,秦菜和谈笑坐在桌子旁边。谈笑摸摸她的头:“为什么拉着我来?”

秦菜笑容依旧,声音却放得很低:“一个人坐在这里,我会觉得孤独。”

正说着话,秦老二从房里出来:“哎哟,这套衣服简直是量身订做的嘛。”

谈笑看了秦菜一眼,笑得彬彬有礼:“秦伯伯,这些衣服本来就是量身订做的。”

秦世辉喜笑颜开,这个周末,秦家父慈子孝,兄友妹恭,可谓是其乐融融。

☆、驾驭

第一百九十九章:驾驭

秦菜和秦家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偶尔一个星期会回家两三次。每次带给秦老二的东西也越来越贵重。次数多了,谈笑也有些不能理解:“上次喝醉酒,不会是酒精把她脑袋给烧坏了吧?秦世辉那种人,她还每个星期都回去?”

他起身去泡茶,沙鹰理所当然地把自己的杯子也递过去,自己则在沙发上一边啃西瓜一边看白芨新增的守望者训练项目:“她脑子还行,你脑子有点弱。”

谈笑一听,不动声色地就把他那杯茶接了大半杯冷水。……

时至阳春三月,大地被春风捂暖,盛开的桃花落英缤纷,让料峭春寒也变得温柔。

人间首领更迭的影响,也慢慢地淡了下去。陆少淮留在星宿厅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如今的秦菜已经是个聪明人,怎么不懂他明里暗里的暗示?但是她一直没表示,陆少淮不懂她的意思,也没有冒然激进。

陆少淮长期逗留于星宿厅,底下的人或多或少当然也有传言——他被二夫人控制很久了,二夫人身体一直不好,想必他早就素得狠了。

如今的他,就算是要偷腥,只要不太出格,还真没人敢管了。

下午五点半,陆少淮照例在星宿厅巡视了一番。白芨对他的动向可谓是了若指掌,所以最近也非常准确地避开他,一般不在星宿厅出现。待到他一走,秦菜便直接驱车去判官部。判官部地址是人间的高度机密,其重要程度甚至高于逍遥阁。

但是如今秦菜毕竟是先知,这对她而言就不是秘密了。

那时候已经很晚了,但是判官部还亮着灯。秦菜进去的时候,里面也只剩下了一个负责接待和锁门的前台。见到秦菜,她愣了好一会儿:“先知大人?”

秦菜微微点头,这位前台倒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怪不得判官长这么晚还不走呢,原来是佳人有约。

秦菜径直走进白芨办公室,白芨的办公室简直像个画室,各种法阵图铺陈于案间。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注解。

秦菜摇头,果然这年头搞技术的就是这模样,全不在意来客的感受。

见她进来,白芨只是略略抬头,重又投入到他画到一半的法阵图纸上。秦菜在秩序当先知的时候,没有去过秩序的研发部,不知道那里是不是也是这种盛况。这里随便一张图纸都是整个判官部的结晶,世面上那些玄术师的法阵简直就是弱爆了。

她走到白芨桌边,把椅子上的几张图纸扫下去,径直坐下来。白芨这才抬了抬眼皮:“有事?”

秦菜给自己倒了杯茶:“我们判官长最近畏于某人之威,不敢来看我,我自然只有主动前来探望一下判官长了。”

白芨略略皱眉,手上的笔总算是停了:“激将之法用到我这里来了?秦菜,说这种话有意思吗?”

秦菜喝了一口水:“怎么没意思?”

白芨搁了笔,抬起头来:“难道他如今的意思,不是你心所想?他是人间的首领,就算本事稀松,也乃高枝。你为了升任组长,可以讨好谈笑,为了升线长,可以讨好沙鹰,难道会错过这个机会?”

他说着非常刻薄的话,偏偏声音里只有陈述事实的冷静。秦菜反倒笑了:“师叔吃醋了呢。”

白芨又不答话了,他是个非常明智的人,和女人争论吵嘴,那就真没意思了。

秦菜靠过去,那距离近得白芨可以嗅到她发间的香气:“二爷要的只是一个女人,不一定是我。我今天来,也正为着这事。”

白芨略显意外,秦菜继续道:“他素以深情之状示人,弄得现在人间没有女人敢于接近。其实若如他的心思,怕早就不知道留下多少风流韵事了。既然别人是不敢接近,那么还得劳烦师叔,找一个敢于接近的猎物给他。”

白芨一语了然:“你想为二爷找个女人?”

秦菜没答话,白芨垂眸沉吟。

秦菜坐过去,她今天是有备而来,穿的自然是白芨一号的身体。白芨近乎习惯性地环住她,任她坐在自己腿上,许久才道:“我会留意。”

秦菜也不客气,一转头,细嫩的脸颊就擦过他的下巴:“要尽快。”

白芨又岂是肯被人驾驭的,当然冷哼:“我不是你的下属!”

秦菜抬起他的下巴,细细打量,白芨当然不会惧她,冰冷直视。秦菜越凑越近,渐渐吻在他唇上。白芨初时还不配合,但没过多久他就有点松动:“在这里?”

秦菜毫不留情地就讽刺回去:“在别处判官长敢吗?”

白芨却只是一笑置之,他已经不复当年热血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蠢事,他干过一次。于是脱离了秩序,背弃了正道,与兄弟、朋友刀兵相向,一个人孤独了很多年。

且不论结果如何,单是这种冲动和勇气,最是经不住岁月消磨。再一,难再二。况且秦菜身边的男人,本就不止他一个,他犯得着真为她与陆少淮反目成仇吗?

所以他只是伸手去解秦菜的衣扣。秦菜穿着背后双排扣的嫩黄色长裙,里面是非常精致的白色蕾丝内衣。白芨很喜欢那种柔软丝滑的触感,埋首于她胸前,慢慢地也有了些反应。

他办公室没有秦菜那么讲究,还设个休息室之类。他一向是累了就走,办公室就是个办公的地方。但现今他有点后悔了,真要办事还挺不方便。秦菜倒是不拘,直接拉开他的裤链。

办公室里开着空调,他穿得也薄,上身只一件灰白小格子的薄羊毛衫,下边是西裤。秦菜极为熟稔地就把那个蠢蠢欲动的家伙给掏了出来。被小手握住要害,白芨顿时就带了几分攻击性。

秦菜这具身体只有百分之八十的痛感,都觉得唇上火辣辣的,应该是破皮了。白芨左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然而秦菜在沙鹰的教导下,撸功精进,早已经不需要他指导了。白芨几乎没怎么动,很快就享受到了无微不至的服务。

他先前还勉强维持着冷淡,随后眸子里便有了些恍惚迷离之色。秦菜掐了个诀,是沙鹰常用的法咒,可以提升身体和灵魂的契合度,让身体比平时敏感百分之二十。她一施术,白芨就发觉了。他握着秦菜的手,最后慢慢松开,身躯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完全把主动权交给了她。在沉沦之前,还勉强问了一句:“沙鹰教的?”

秦菜毫不掩饰:“嗯。不过我学到的不多。你有空可以找他试试,他手艺好着呢。”

白芨于是闭了嘴,再不跟她说话。

约摸过了十五分钟,白芨猛然摁住秦菜的手,随手把办公桌上的图纸和法器扫落在地,抱着秦菜摁到办公桌上。秦菜闷哼一声,白芨比平时更狂野,他舔吻她雪白细嫩的颈项,咬着她的咽喉疯狂索爱。秦菜皱着眉头伸手摸自己肩头,有什么东西刺进肉里了,但是她不敢动,白芨眼睛都红了,好像随时可能咬死她一样。

白芨喘息声越来越重,动作也越来越用力。秦菜隐隐觉得不对,慢慢伸手抚摸他的头发:“师叔?白芨?”

白芨勉强应了一声,扣住她肩头的右手一直加力,指甲刺入她皮肉里。他体内蛟龙状的法宝缓缓游曳,他呼出的气息滚烫。秦菜这才觉得不对,伸手安他魂魄,随后轻抚他的头发:“白芨,别这样白芨。”她轻轻搂住他的脖子,语声温柔,“我爱你白芨,别这样。”

白芨声音粗重得不成样子,他勉强掐诀把狂躁的情绪压下去,握住秦菜肩头的右手松开,指甲里全是血。他看看手,又看看秦菜,想继续,又觉得应该给她处理下伤口的样子。

秦菜喉头差点都破皮了,这时候倒也无所谓:“回去我让谈笑处理。”

白芨起身,拉好裤链,随意披上衣服,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找了一阵。不一会儿他拿出一盒胶体状的药膏,直接掐诀,以桌上茶水清洗秦菜的伤口,然后挤了些胶体药膏,慢慢涂抹在伤口。

他的伤是为月苋备的,效果不是天庐湾那一大批身体的集体用药可以比的。秦菜觉得伤处凉凉的,疼痛瞬间就感觉不到了。白芨把她喉头也涂上药胶,她却在想别的——其实白芨,也是渴望被爱的吧?

黎明渊过来时判官部的前台就跟他使眼色:“判官长现在恐怕是不太方便。”

黎明渊不信——白芨还有什么时候不方便的?他又不来大姨妈。

他走到白芨办公室面前,听见里面的声音:

“师叔,你这里好乱,我不想再来了。”

“我师父孩子快出生了,我送点东西给月苋,你有没有什么要我带过去的?”

“啊……师叔您还真是……埋头苦干型的……”

这时候白芨终于开了金口:“闭嘴!”

黎明渊摇摇头,转身走出楼道——原来这时候白芨还真是不方便。

他一走,秦菜就问了一句:“谁?”

白芨头也没抬:“黎明渊。”

秦菜估计得不错,白芨任人间的判官长很久了,他这样的人,绝不会容忍身边有别人的心腹。所以这个判官部反而是陆少淮耳目不能到达之处。

第二天,判官部果然派人过来报道。

来人名叫应果儿,身高一米七五,长腿细腰,容颜姣好,更难得的是气质出众。秦菜暂时安排她作为自己的秘书,负责办公室一切文档文件的收发、存档。

回来后看见电脑上白芨的留言——有野心的人一般都很难驾驭,自己小心。

秦菜芫尔,回了一句:“连师叔我都能驾驭,何惧一女子。”

明显调戏的一句话,白芨居然回了:“晚上八点,我家。”

秦菜很奇怪:“干嘛?”

白芨回得简单干脆利落——驾驭我!

……

               

作者有话要说:  大都督似乎无恙了,最近能吃能睡能咬人,灰色国度也该更新了……远目,坑里都长草了……也不知道坑下还有活口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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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

第二百章:二夫人

第二天,陆少淮例行到星宿厅巡视。秦菜不在,他在秦菜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发现秦菜的文秘换了人。以前这工作都是秦菜的特助谈笑在负责,今天却是一个身材高挑、容貌姣好的女子。

陆少淮对判官部的人事不太熟,也没见过这个人——白芨不可能容忍别人插手自己部门的人事。上司也不行。故而即使是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也鲜少过问判官部的内务。

“你是谁?”陆少淮微微挑眉,那个女人穿白色V字领的衬衣,到膝盖的A字裙。很老气的职业套装,穿在她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风情。

“二爷,我是判官部的应果儿。判官长命我负责先知大人的安保工作。”应果儿应对得体,边说话边把一杯咖啡放到陆少淮面前。判官部是整个人间的技术部门,里面的人个个都能独挡一面。

白芨磨出来的刀,即使不敢称神兵利器,至少也是吹毛断发,锋利无比。也难怪他要提醒秦菜小心了。

陆少淮在注意她的手,她的手非常干净,五指修长洁白,只有食指和拇指可见厚茧,不知道的人定然以为是握笔所致。

“既是负责先知安保,为什么没有随她一并外出?”他漫不经心地喝着咖啡,这个女人居然没有问他喝点什么就给了他咖啡。

“先知大人命我暂时负责办公室的文秘工作。”秦菜的办公室门口有个玻璃的隔间,里面一般会留人接待。如今这里就是应果儿的位置。

应果儿在玻璃隔间里坐下来,陆少淮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她的侧影。精致的五官、热辣的身材尽收眼底,他不禁多看了几眼。

应果儿是什么人,在判官部那种随时拿命去拼的地方,她什么没有见过?

曾经她甚至打过白芨的主意,对白芨几番暗示,只是奈何白芨这个人实在捉摸不透,始终没有进展。最后她不得不放弃。如今白芨派她到星宿厅,虽说星宿厅是个文职部门,但她心里还是乐意的。

在判官部接触的,大多都是客户,但是星宿厅能接触的人又不一样。能在这里往来的,哪个不是人间的高层管理?对于她来说,这里的机会远比判官部多得多。

而令她也没有想到的是,第一天上班,竟然就见到了人间年轻的首领。如此良机,岂容错过?

故而她的一举一动,看似随意,实则心机费尽。所谓风情,不是卖弄风骚,而是一种正经的妩媚。

那个时候,秦菜在另一个地方。一座巨大的庄园,外面草坪上,两名园丁打扮的中年男人在浇花除草。欧式的拱门被擦得一尘不染,茂盛的吊兰从拱门上垂下来,绿映白墙,更显得干净清新。

秦菜缓缓上前,门口两个园丁立刻拦住她:“私人庄园,不欢迎外人入内。”

秦菜出示了人间的会员卡——A级会员。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左边较胖一点的开口道:“请容许我请示一下庄园主人。”

然后他拿出电话,打给陆少淮。过了约摸两分钟,他终于让到一边:“请。”

白色的拱门打开,一阵风带着隐约的腥臭味道传来,秦菜微微皱眉。相比外面修剪精致的草坪花木,庄园里面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杂草横生、落叶堆积,小道上长满了青苔。

这里简直不像是住着活人的样子。

秦菜沿着腥味的来处寻去,踏过一路落叶青苔。时值阳春三月,外面春风徐来,百花盛开。这里的暖风,却只是融化了隆冬冻结的腥臭、腐败之气。

沿着气息,她来到一栋二层小楼面前,房门虚掩。秦菜推门而入,里面臭气简直刺鼻,她皱了眉,往旁边一间同样虚掩的房门走去。

里面的地毯已经脏污得看不出颜色,房中小几上的茶壶器具件件名品,却落满灰尘。更可怕的是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原本浅色的纱帐已经变成了污黑,被子、床头似乎从来无人收拾。

而那位曾经不可一世的二夫人,人间的大小姐子矜,就躺在这样一张床上。她的头发打成结,像是被药和糖粘在一起,没有梳开。脸上糊着黄黑相间的汤药之渍。

那股腥臭的味道更浓烈了,秦菜走到床边,床上的女人瘦得简直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了。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秦菜。

秦菜只以为她会恨会怒,却不想她张了张嘴,艰难地说:“我想换条床单。”

她想换条床单。

秦菜抿紧双唇,身后一声轻微的声响,一个声音像放了几天几夜的米饭,硬而冰冷:“这里不欢迎客人。”

秦菜转过身,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黑色的糊糊。她走过去把碗放到落满灰尘的床头柜上,也不扶床上的二夫人起身,直接用勺子舀了一大勺,喂到她的嘴里。她艰难地吞咽,黑色的糊状物从唇边流过脖子,没入衣领。

“你为什么还不走?”那个女人回头看向秦菜,目光像是外面枯死的法国梧桐。

秦菜挽起衣袖,突然走过去。她掀开被子,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床上的排泄物没有及时清理,已经不是一个脏字可以形容了。二夫人瘦得可怕,身上已经长出了恶疮。她起伏的胸膛像一只充气的皮囊,令人见之胆寒。

“你干什么?”女人的声音没有一点波澜,带着一种陈腐的死气。秦菜把脏的床单扯下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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