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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得，的确令人心中不舒服。

　　　　但周衍依然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他凝视着这个背影，半响没有说话。

　　　　又过了片刻，场中依然沉静。

　　　　许久之后，周衍深呼吸一口气，沉吟说道：“你说的不错，只有在自己的掌控规则之内，才可以主宰自己的意志，让自己随心所欲，凌驾在一切之上。而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规则，的确是什么都做不到，说大话或者是表现出过强的意志，就会得不偿失。

　　　　这一点，我是明白的。

　　　　但结果，你却应该给一个。不论结果如何，这是你自己的，因果。”

　　　　周衍说道。

　　　　“还有，如今，莫非你连让我看你一眼，都不愿、或者是不觉得我有这般资格么？”

　　　　周衍又说道。

　　　　“第一个问题，你说的不错，这是我自己的因果。结果，我也的确该给你一个。而给你结果，也可以解答你的第二个问题。”

　　　　“只不过，这第二个问题上，你又是以什么身份与我说话呢？是我的夫君周衍呢？还是以自然精灵族人的王子格莱斯呢？”

　　　　这白衣纱裙女子冰冷反问的话，让周衍心中也是狠狠一痛，竟是一时间无法回答。

　　　　这是一个可怕的问题。

　　　　但这又是一个必须回答的问题。

　　　　那一刻，周衍甚至于觉得，自己似乎站在一个风暴的中心，一个不好，可能会就此殒落。

　　　　这看似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但是似乎，不论这个问题如何回答，这都是一个必死的结局。

　　　　在此地，若自我承认自己是格莱斯，固然可以完成一定的改变，让无数的暗中存在的凶险不至于出现，但是也一定会由此而真正的成为格莱斯，不再拥有未来。

　　　　而一旦承认自己是周衍，那么自己可能会被格莱斯这个肉身彻底封镇在肉身里，彻底被禁锢。

　　　　这些风险，周衍不是发现了什么而知晓，而是一种源自于不知名的本能感应，似乎他灵魂里，还拥有一种未知的本能守护，使得他时时刻刻隐约知晓自己在真虚天禁之中，而并非是存在于真正的永生大域里。

　　　　可现实里很多的东西又清晰的告诉周衍，这是真实的永生大域，而并非是简单的真虚——因为真虚再厉害，也创造不了完整的不朽规则。

　　　　这，才是周衍犹豫的根源。

　　　　不过这种犹豫也没有机会持续，因为时间不可能等人，周衍面临着一个必须要回答的问题。

　　　　“这些，很重要吗？”

　　　　周衍迟疑了一下，反问道。

　　　　“当然，你必须给出一个让我满意、让这里的一切永生精灵之灵满意的答案，不然，你就只能永远的留在这里了。”

　　　　圣女的声音依然冰冷，依然冷漠无情。
1243。第1243章　很重要
　　　　呼吸到这清甜芬芳的自然气息，周衍心中有一种很舒适很惬意的欢喜感，这是自然生出的、近乎于无法控制的感觉。

　　　　周衍心中明白，这是先前那名紫衣少女风紫霜来了。

　　　　果然，周衍心中判断出这点的时候，风紫霜便已经轻轻的敲响了古老的房间的门。

　　　　“笃笃笃——”

　　　　“格莱斯王子，紫霜给您送生命魂泉来了，今次吸收恢复之后，格莱斯王子您先前的伤势就可以尽数的恢复了。”

　　　　紫衣少女敲了门之后，在门外轻柔的说着这些话。

　　　　话语之中，还带着一种温暖人心的安慰的力量，这股力量直接渗透进入人的灵魂，让人心中的不安立刻消除，变得平心静气起来。

　　　　“这少女，似乎还担心我想不开，说话之间，一直在试图抚慰我的内心。不过格莱斯既然是个骄傲的人，她这么做，应该是适得其反了。

　　　　而这少女显然也知道应该是这样的结果，却依然如此，这说明，她对于‘格莱斯’的感情，也并不浅。”

　　　　周衍不过是听了两句话，一前一后的一切，他便全部想明白了。

　　　　“进来吧。”

　　　　周衍轻轻挥手，一股独特的自然气息逸散而出，房间的门很自然的如被清风吹开。

　　　　而门口，紫衣少女风紫霜则是俏生生的立在那里，她那一双大大的眼睛有些好奇的看着周衍房间里的一切，还不时朝着周衍仔细的多看几眼，似乎想看看，周衍是不是真的已经安静了下来。

　　　　不过，显然，她得不到明显的答案，或者说，从昨天开始，这一间房间里的一切布置，周衍都没有改变过。

　　　　紫衣少女有些判断不准，但是她还是安慰道：“格莱斯王子，圣女的事情，您还是想开些吧，毕竟有些事情，我们的能力的确是非常无力。”

　　　　“这件事，你也别操心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另外，圣女虽然非常出色，但是其余的精灵族女子也并不差，以王子您的能力和天赋，将来也必定可以……可以光彩灼目的。”

　　　　紫衣少女微微迟疑，又继续出言安慰道。

　　　　周衍转过头，看着推开木门、站在门口没有进入的紫衣少女，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这些事情，你不必太担心，至于圣女的事情，我心中也有我的打算。”

　　　　“我记得，在上古的传承里，我们有过一份约定，一份以婚约为名的约定——雅米娜将下嫁给归真族的格莱斯。不管她是否出色，也不管她是否愿意下嫁给我，但我总归要表现出自己的一点意志。”

　　　　周衍沉思着，给出了这些话。

　　　　紫衣少女闻言，脸色颇为复杂了起来，当然，那种担心之色更是无法掩饰的呈现了出来。

　　　　以至于，她手中的那种水晶玻璃坛子里的清亮液体，都不由波荡了起来，出现了明显的涟漪。

　　　　心不静，手不稳。

　　　　手不稳，手中的魂液就会产生动荡，出现涟漪。

　　　　这像是映照出紫衣少女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周衍看到了，却如没有看到一样，继续道：“我说了，你不必担心便是，我并非没有自知之明的精灵，心中早有计较。你带我去找圣女，我将这件事与她说个明白，之后她要斩断这份约定，还是要延续这份约定，我都会尊重她的意见。

　　　　至于我——我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周衍显出了霸气的一面，说话近乎于斩钉截铁，语气冷淡。

　　　　这冷淡气质之中，又有着独特的自然归真气息，这是形意变化形成的自然性质的自然法则气质。

　　　　形意之道，本就是自然变化之道。

　　　　如今达到极致，就是真的，所以周衍此时可谓就是真正的格莱斯，已经没有任何的不同。

　　　　所以，他完全不用担心身份问题——因为他取代的，就是格莱斯这个人物。

　　　　而周衍也推测，这其中，必定与当初的格莱斯、雅米娜与姜雨凝之间的关系有关。

　　　　或许，这是解开当初的谜题的一个关键。

　　　　因为，葬魂星空很多事情，似乎都是大域之中的投影。窥一斑而知全豹，周衍的能力，很多事情，足以能以一种因而推衍出结果。

　　　　而这，对于圣女的未来，周衍觉得也非常的重要。

　　　　永生螳螂可以布局，周衍不相信，没有其它的永生万灵种族会不知晓，这种可能性尽管极其微小，却并非绝不可能。

　　　　而一旦又其余永生万灵种族暗中参与计划，那么情况就又变得不同了。

　　　　周衍思考了许多，也不在乎这些信息是否会暴露，像是仙凰孔雀说的，不论如何，朝着对他自己好的方向走，按照他自己的心的方向走，自然不会错！

　　　　这般心思之中，周衍便给予了风紫霜这般态度。

　　　　风紫霜很犹豫，但是感应到了那不可违逆的意志之后，风紫霜也知道，这件事，已经无可阻挡了。

　　　　而按照圣女的性格，对于还不是永生境的格莱斯王子，是绝不会看上眼的。

　　　　毕竟永生之境，和苦海之境，那已经不是皓月与萤火的区别了。

　　　　风紫霜怔然许久，终究是深深的叹息一声，道：“王子，您喝下这魂泉之后，我就带您过去吧，看来，即便是各种阻挡，也挡不住你与她相见的心。但王子，不论发生了什么，您都要记得，紫霜永远都会向着你的。”

　　　　风紫霜说出了表达忠诚的话。

　　　　这句话，更像是一种对于绝望境地的人的安慰。

　　　　这句话出，周衍的心猛的一沉。

　　　　但周衍没有说话，仅仅只是点了点头。

　　　　他想知道，如今的雅米娜，到底是什么身份，到底是谁！

　　　　他更想知道，如今的雅米娜，是否真的可以从他周衍、或者是格莱斯的血脉、灵魂感应到什么东西。

　　　　这个答案，对于周衍而言，非常重要！

　　　　沉思着，周衍伸手接过风紫霜手中的魂泉魂液，也不犹豫，直接展开魂海吞噬之力，一举将这魂泉吞噬到了魂海之中。

　　　　周衍浑身已经被无数次洗涤，但是这一次，周衍清晰的感觉到，像是身体里的杂质、灵魂里的杂质和缺憾被一丝丝的查找了出来，然后给洗涤得干干净净一样。
1242。第1242章　选择或放弃
　　　　白光之中，所有的选召者都消失在了广场之中。

　　　　这巨大的祖龙广场，便已经空无一人，一片冷寂。

　　　　白光覆盖了整个祖龙广场，渐渐的，整个广场如都被白光吞噬了一样，也已经无法看得清晰。

　　　　谁也不知道祖龙主城发生了什么，因为已经没有生命体存在于这一处地方了。

　　　　祖龙主城也开始发生着未知的变化，像是一种规则的全新的洗礼一样，祖龙主城的天地元气能量、魂力气息等等，逐渐的变得更加的高深莫测起来。

　　　　不过，在这种剧烈的变化之中，一座雪峰的虚影忽然呈现在了这巨大的祖龙主城上方，如一道独特的幻影陡然的出现，并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存在着。

　　　　只是这道虚影存在了亿万分之一个瞬息的刹那，便又霍然消失了。

　　　　哪怕是绝对强横无敌的存在，若是不全方位的感应，也不会发现这独特的一幕。

　　　　不过这一幕，又似乎落入了另外一道光影的感应之中。

　　　　那光影闪过虚空，显化出一枚芯片的形态，也在那一刻定格了亿万分之一个呼吸的时间，接着也同样的消失了。

　　　　祖龙主城的变化剧烈，但终究是平静的，因为这里不再有任何的生命体存在。

　　　　但是祖龙主城又从来没有平静过，因为在那浩瀚的广场上方，不时会呈现出无法解释的道韵气息和莫名诡变。

　　　　不过，这一幕暂时终究难以被任何的选召者发现，因而即便有一丝痕迹呈现，也很快就消失不存了。

　　　　祖龙主城又开始发生新一轮的变化。

　　　　……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周衍脸色沉静，透过散发出清淡梨花香气的木质窗户，看向了外面。

　　　　外面的世界无比苍郁，无比清晰。

　　　　那种真切感，甚至于远远超过周衍第二次踏出正确之路之后的那种真切的感觉。

　　　　只是，周衍心中有一缕深挚的疑惑——此次，是否已经进入了真虚天禁之中？

　　　　现实的一切告诉周衍，这所有一切都是真的。

　　　　但是周衍有一种说不出的本能又在暗中告诉自己，这里是假的。

　　　　以至于，真真假假，周衍真的分辨不出。

　　　　对于真虚天禁，周衍的掌握极为深刻，特别是看透多次的真相之后，周衍的领悟就更加深刻。

　　　　但是如今，周衍真的没有了判断之力，他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分不清这是幽冥天路之前的心路考验，还是真的被自己的父亲以特殊的手段送入此地，完成某种蜕变的任务。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周衍感应魂气、魂力，领悟自己的道，衍化紫炎，甚至于分魂进入魂海之中与古曦纠缠缠绵等等，一切都没有异样。

　　　　而古曦因为在祖龙主城无法感应主城之外的事情，所以在此时，等同于和周衍的遭遇一般无二，同样没有任何的参照物来判断这一切的真虚。

　　　　所以，在休息了一整天之后，周衍将自身的一切恢复到了一个极致的状态之后，在考虑，要不要与‘格莱斯’这个身份进行‘融合’。

　　　　这是一份抉择，一份选择。

　　　　这种选择，一旦错了，或许会万劫不复。

　　　　到底是接纳，还是放弃，这是一个极为凝重的问题。

　　　　而周衍背负双手，沉思着的，就是这个问题。

　　　　选择的话，就会拥有格莱斯的身份，从而看是接触精灵归真族的一切功法奥义，得悟全新的机遇，但后果无法想象。

　　　　而一旦放弃的话，那有可能连眼前的困境都坚持不住。

　　　　周衍心中不由沉思了起来，最终，他没有做出选择。

　　　　他的分魂在魂海之中，与古曦双宿双栖，一直在一起。

　　　　与古曦之间，周衍已经没有遗憾，并且，在古曦之前曾有过的歉意眼神里，周衍也对古曦更加疼爱。

　　　　所以，这个问题，他交给了古曦来评断。

　　　　“曦儿，先前，我父亲秘密传音给我，给予我一个独特的机缘，进入永生万灵种族精灵归真族，进行一次蜕变。具体的情况，先前我也和你说过。但我的本能告诉我，这种情况，很可能是幽冥天路上的历程，是一种真虚天禁。那么，我该怎么面对呢？是接受这个格莱斯的身份，体会一种全新的道，还是放弃这种道，坚定本心，坐忘红尘，然后直指本心，这样或许可以破灭心中的疑惑……

　　　　曦儿，这件事，我决定听你的，这一次，我让你帮我拿主意。”

　　　　魂海之中，周衍的分魂无比凝重的说道。

　　　　当然，他的语气哪怕是凝重，其中的柔情也无比深挚，深挚得让古曦可以清晰明了的感应到。

　　　　周衍没有用手段，也没有什么心机算计，他的想法的确就是如此，古曦怎么说，这个地方，他就怎么做。

　　　　因为周衍想过，以他的潜力，以血脉魂力等等来评判的话，被白光卷走的很可能他周衍不是第一个就是第二个！

　　　　那么，之前他周衍看到龙仙音等人被白光卷走的时候，那个时候，很可能就落入了真虚天禁之中。

　　　　考验，其实就是从进入祖龙主城的巨大广场，就已经开始的。

　　　　不过，正是知道这些，之后一切无比清晰的发生，才让周衍知道，如果是真的还好说。如果是假的，那么这个真虚天禁，很可能与雷衍帝尊有关，因而他周衍几乎不可能脱离出去。

　　　　那么将一切交给其他人，相当于将操控权交给了旁观者！

　　　　周衍正是有着这般想法，才让古曦帮着出主意。

　　　　“周衍哥哥，不论是真还虚，到了眼下，既然眼前为真，我们便以真心去应对就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应该去迷茫，而是去看自己的心，不是吗？”

　　　　“周衍哥哥，最初曦儿遇到你的时候，你就是一个无所拘束、随心所欲之人，而且敢爱敢恨，没有什么忌讳和忌惮之心，看似非常粗鄙，但是却有着真正的本心红尘，不拘泥于世俗。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尽管境界一直在变化，天道在变得更加高深莫测，但是最基本的东西，其实一直可以保持不变。”

　　　　“一颗参天大树若是笔直的生长，暖风和冷风，其实都一样，只要大树一直笔直的生长，就可以真正的顶天立地。到时候，风大和风小，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大树本身无比笔直，傲骨铮铮，那便是胜利。”

　　　　“所以，曦儿认为，周衍哥哥你既然认为此地无比真实，就当作真实的世界吧。既然周衍哥哥本能的觉得此地为真虚，那么就以明白当糊涂的生活吧。相信，一切会好的。”

　　　　古曦始终舍不得离开周衍的怀抱，即便是在此时说着这些重要的话，她依然紧紧的搂着周衍的腰身，几乎将身体都挂在了周衍身上。

　　　　两人一直相互依偎，这魂海之中的风景并不美丽，反而非常的单一，像是不朽域海一样，是一片浩荡的魂海。

　　　　可按照古曦的意思，那就是，有周衍的地方，到处都是美丽的风景。

　　　　所以古曦不觉得这里苦闷，反而能和周衍在此地恍若隐世而居一样而觉得无比幸福。

　　　　此时古曦给出的答案，无疑也让周衍心中的迷雾消散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