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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炽情夜-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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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知道的他女朋友的电话,也都一一打去问过。就是没有半个人知道由鹰的下落。
看样子……他铁定是在亚矢那里!
他从那天开始就泡在亚矢家里了!看来亚矢的手艺肯定很不错。
说到我……我真没用!
我每天还是乖乖做好三餐,等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的由鹰。
唉,我真恨自己……!
——今天,当我又顾影自怜地做著百分之百又会倒掉的晚餐时,忽然听到车子排气声停在我家门口的声音。
叮当——接著响起铃声。
(该不会是由鹰吧?)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到门口,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
“嗨!”一个比由鹰还低沉的男声。
站在我面前的是伊达正吾!
霎时,全身无力的我差点脚软,只得踉呛地靠著墙壁站稳……看著面色苍白喘气的我,伊达面无表情地问:“由鹰在不在?”
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我只能摇头。
“我从中午就一直打电话到他宿舍都找不到人。那个臭小子,到底给我跑到哪里去了?”
由鹰不见了就跑来找我?
他该不会是以为我一定能掌握到由鹰的下落吧?
开玩笑!我又不是他的秘书!
连我自己也在找他啊!
不……我错了。
其实我应该知道由鹰人在何方。只是不愿意去证实而已……“由鹰在如月亚矢那里。”
“如月亚矢……?”
“就是那个名模啊,也是由鹰的国中学长……”
说到这里,我才猛然想起——
伊达不也是同一所国中吗?
“你应该知道如月亚矢这个人吧?你们不是同学?”
“亚矢……哦、是那个搭讪高手吧!”
经我提醒,伊达才恍然大悟地想到。
没错,他们两个是同一所国中。或许伊达会知道亚矢的事情也说不定……。
我仿佛看到从乌云中射下了一道曙光!此刻的伊达对我来说简直如同神佛!
决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我,就算再怎么讨厌他,也得带上假笑的面具。
“伊达,你知不知道亚矢住在哪里?还是电话?”
“啊……?”
“我打到他的公司去问过,但对方说不能随便把他的资料透露出去。你要是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啦——”
“拜托你不要这么好不好?我哪会知道他住哪里!”
伊达想也不想地就拒绝我。
为了由鹰,我没这么容易退缩啦!
“你应该有国中的毕业纪念册吧?”
“就算有也早就被我丢掉了。”
“那还有没有其他……!”
“我告诉你——”
伊达有点不耐烦地提高声调。
“那家伙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既没跟他同过班,也没跟他来往过。”
听伊达说完我才想到……亚矢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
硬汉跟卖脸的果然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话是这么说……”
我不到最后绝不放弃。
“你们不都是由鹰的朋友吗?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由鹰难道都不曾介绍你们认识?”
“由鹰是那种会把好友介绍给别人的人吗!”
伊达说得斩钉截铁!
对……他说得没错。
由鹰真的是这种人。他巴不得所有的人都只喜欢他一个。
所以……他绝对不会把好朋友介绍给别人。
像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我跟由鹰交往这半年多来,就完全不知道有伊达这个人的存在。
由鹰愈是重视的,就会愈想藏起来独占。
也就是说,他现在把全心全意都放在亚矢身上!
“原来如此……”
我在失望之余,掩不住弥漫到全身的疲累戚。
由鹰不在的日子我也没有食欲,做了一堆菜几乎都拿去倒掉。而且,在这么热的天气里,我还每天到处奔走寻找他的踪影。
我已经快累死了,连思考的力气也没有。
身体的精力好像整个被抽光了,连嫉妒的细胞也都死得一滴不剩。
我的血液像在慢慢流失……“喂——?”
伊达在说什么?
我怎么都听不懂?
我看著伊达,试著想回问他。
但他的相貌却忽然扭曲!
(啊……!)我的身体也跟著摇晃起来
我很清楚自己正在昏倒当中!
然后意识渐渐离我远去。
就这样……我掉进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这是什么地方?
好热。
好渴。
我朦胧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无际的砂海——层层叠叠的砂丘向永远的对岸延伸而去。
火红的太阳在天空中燃烧——就好像要把所有的生命都烧毁殆尽似地…”(啊啊、大概是我在作梦吧……)我独自遗落在梦的沙漠里——
不,不只我一个……旁边好像还有谁。
我抬起头来,看到由鹰担忧的脸。
“啊啊……太好了!由鹰,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由鹰手上的水壶里发出碰撞的声音。池把栓子打开,把里面残留的水含进口中。
接著抱起我,把水喂到我的嘴里。
最后的水。生命之水。
那份甜美。那份冰凉。
我贪婪地索求享受著——。
咕嘟——
吞下水的那一刻,那种太过真实的感觉把我从梦境中拉回现实里来。
我躺在客厅的长椅上。
——不是作梦——!
真的有人正在喂我水喝,那挡住我视线的影子。覆盖在我嘴上的灼热唇办。
冰凉的水流过我乾枯的喉间,也温柔地灌溉了我的心田。
人影终于缓缓自我身上退开——
他……不是由鹰——!
“伊达……”我惊愕地低语。
是的,眼前的男人正是伊达正吾!
一脸毫不在意的伊达,还伸手抹掉嘴边的水迹。
接著,极度自然地抓住我的前襟,开始解开上面的扣子……那我呢……除了惊愕之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呆滞地任他摆布。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迷糊地看著他熟练的动作。
伊达的手指轻抚上我敞开的胸膛。
好冷……!
不、应该是我的身体太热了,所以才会感觉伊达的手指格外低温,我想起由鹰常说我的体温低于常人…—,因为体温低于常人,所以不容易排汗。如果发起烧来的话,在没有散热管道的情况下会比别人严重。
“你是中暑了,有一点轻微的脱水症状。”伊达轻声说。
(你是医生吗?)我连想吐槽他的力气都没……。
伊达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条湿毛巾,轻轻压在我的胸口。
那种透心凉的感觉让我发热的身体得到了舒缓。
他沉默、却不见不耐地用毛巾擦拭著我的肩膀、手腕、颈项……让我原本紊乱的呼吸慢慢回复到原来的步调。
终于可以正常呼吸的我,缓缓开口。
“谢谢你。不好意思让你照顾我……”
我有点尴尬地道谢。
平常都是我在照顾人,轮到被照顾的时候,竟是如此奇妙的感觉……“没什么。”
他还是摆著那张扑克脸,继续默默地照顾我。
看著这样的伊达,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难怪学校的不良份子都会甘心投入他的麾下。
乍看之下,他决不是那种会照顾人的典型。也不是“我不入地狱谁入”的血性汉子。
只是一个会理所当然顾及到别人心情的男人。
——比如说,就像今天我忽然昏倒一样……。
就算昏倒的人不是我,他也一样会默默地伸出援手吧!
而且——虽说是理所当然,但这种理所当然的事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所以,那些男人选择了伊达。
所以,伊达对由鹰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气如果今天立场相反,伊达也会为我而已。·由鹰曾这么说过。
我想他说得对。连不是朋友的我,他都肯如此用心照顾。
更别说真是为了由鹰的话,他甚至连付出生命都不在乎吧!
“唉——”
自顾自地下结论的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伊达伸手摸摸我的额头。
“不是,我已经好多了……”
“哦。”
“我只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你还满温柔的嘛……”
我可是在称赞他哦。
虽然不是很适合用在男人身上的形容词啦。
不为所动的伊达,把额头贴上我的额头测温。
小时候——
当我生病的时候,母亲也是这么帮我测温。不过,自从她离家之后,我就学著自己照顾自己。
一个人到医院去看病。一个人吃药。一个人煮稀饭。就算再怎么哭叫,也没人会来帮我。
而我的心……也就这样慢慢冷却下去
我不需要任何人……自己就可以过得很好。
是他,是由鹰再度溶解了我冰冷的心
所以我决不能失去他!
绝对、绝对不能失去他!
“我好像误会了……”
我自言自语似地说。
“你…总是在我面前跟由鹰很亲热……好像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的伊达,神色依旧不变。
我好像是为了讲给自己听的一样。
“你应该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我应该估得没错。
知道由鹰喜欢身体接触的伊达,只是附和他而已。但我却误会他是在故意做给我看……。
真是愚不可及——。
一定是被夏天热昏了头,才会如此毫无意义地嫉妒。还对由鹰冷淡,把气都出在他身上。
结果呢?
我几乎快要失去由鹰了啊——!
空虚的感觉贯穿了我的身体。
我的眼睛不自觉热了起来,强忍住即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哭出来只会让自己显得更悲惨!
看出我的异状,伊达体贴地转过头去。
“你还有没有什么事要我帮你做的?没有的话我就走了。”
说完,他站起身来。
我摇摇头。
此刻脆弱的我,眼中是否充满了祈求?
求他不要走。
求他别留下我一个人。
伊达无言地凝视了我几秒。
然后指指桌上还有半杯水的杯子问:“要不要喝?”
我点点头。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太寂寞了吗?
那无边无际的寂寞快要将我吞噬了……由鹰不在的这个家又大又寂寞,我无法独自承认这份恐慌和痛苦。
伊达取过杯子,又含了一口水——
他毫不迟疑地将唇贴上来!
从另一个唇办中所渡进来的,是甜蜜的水。
甜蜜的是水?还是伊达的唇?
感觉与外表截然不同的伊达,此刻他所给予的吻,比我以前所经历过的,都要来得……还要温柔。还要纤细。
回想过去,不管是学长还是由鹰,总是粗暴地吻我,让我对吻只留下屈辱和羞耻的感觉。
但是……这是我第一次有感觉……。
吻不是被掠夺。而是被给予的快感。
而且,只要我不停止索求。
伊达就会无止尽地供给——。
伊达、连你也是!
隔天——
我睡了一个几天没有的好觉,在满足的状态下醒来。
好像已经快中午了。
从外面传来孩子嘻闹的声音,还有风铃清脆的撞击声。
我边伸著懒腰,边听著那些属于夏天的音律。
这日寸——
喀擦!
门开了!
被吓了一跳的我,赶紧转过头来,正好迎上一个男人的声音……“你终于醒了……”
靠在门上的人……是伊达正吾!
平常总是将头发抹得平/顷的他,此刻呈现自然的微乱。而披在他身上的,是由鹰的睡衣。
对了,我昨天好像有叫他住下来。
谁叫我太无助了……,,
再加上身体不舒服,就想有个人能陪在身边。
但是,现在清醒了之后回想起来,自己当时说过的话还真是大胆。
我大胆地叫他住下来,他也大胆地就真的住下来。
在我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之时,伊达又说了更令我吃惊的话。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
当我走到厨房,证实下伊达所言非虚的时候——
我的惊愕一口气直冲到最高点!
桌上真的有两人份的早餐啊!
煎得有点歪歪的培根蛋,几片烤好的吐司和奶油及果酱。汤的话,他大概是用我买的速食汤包泡的吧?上面还有切成细丝的红萝卜、高丽菜和马钤薯……“伊达,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虽然明知没有别人会做,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
“是啊。”
仍旧简单回答的伊达,右手拿著煮牛奶的小锅,左手拿著咖啡壶。
他顺手就泡了一杯咖啡牛奶。
这、这个家伙还挺会做菜的嘛!
“你喜欢做饭吗?”
“怎么可能?是因为没有别人肯做,我就只好自己来了。
但是看他摆餐具那熟练的动作……一点也不像“没人肯做,我不得已只好自己来”啊?
他一定是在骗我!
也是独居的由鹰,就连泡面也不会啊!
从昨天看他又是毛巾又是杯子的,我就已经觉得有点奇怪了。
而且昨天晚餐我没洗的碗盘,也都洗好了放在橱子里……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家庭煮夫啊!
“原来你也是一个人住……”
我自言自语地坐到餐桌旁。端起咖啡牛奶喝了一口……这牛奶和咖啡的量配合得恰到好处!
喔!一!
那看起来不太美的培根蛋,居然是半熟的。
正当我感动地吃著好久没人做的早餐之时,听到伊达开口:“我跟父母一起住,并不是独居。”
“嗄……?”
“不过他们两个都泡在情夫情妇的家里,有没有一起住都没差。”
见他说得轻松,我不禁也脱口而出:“我父母也早就离婚了。我妈丢下我离家出走。”
“反正男人和女人就是这么一回事……”
伊达的眼神里好像有微微的笑意。
哎哟哟……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伊达的笑容?
一点笑意有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是这家伙整天都摆著张臭脸啊——
他板著脸下厨的样子,实在让人不太愿意去想像……更别说他没有半点好不好吃的表情默默进食。
嗯……还是跟会称赞食物美味的人一起吃东西比较愉快。
——这是我今天早餐的感想。
当这段奇异的早餐时间快要结束的时候——
钤钤铃铃钤——
电话铃声响了。
我一拿起话筒就听到一个没大脑的声音。
“呀呵、小泉——我是由鹰哦!”
啊啊!我已经有几天没有听到了?
这个没神经、轻挑,又完全称不上美声的声音,却像天使的歌声般,温柔而甜蜜地滋润了我寂寥的心中!
“由鹰……是你吗?由鹰、你人在哪里?我很担心啊!”
我本来想好好骂他一顿的……但是、算了!
他只要肯跟我联络,我就什么都原谅他!
我都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他回来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给我一句!
“我现在跟亚矢在一起,可以过去找你吗?”
跟亚矢在一起?要过来找我?
轰一我好像被人推进第十八层地狱里一样!
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敢如此大言不惭!
明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我,却因为冲击过大,脑中一片空白而说不出半句话来…当我不知道要如何开口的时候,在一旁的伊达接过我手中的话筒。
然后——他一开口就是……“不准来!因为我在这里。”
——花不了几秒钟的一句话。
接著——
由鹰震天的怒声从话筒另一端传来!
“伊达!你在哪里干什么?”
“干什么?你难道已经笨到猜不出来了吗?”
说完之后,喀擦一声。他居然挂由鹰电话!
而且动作快到迅雷不及掩耳的地步。
太厉害了!我在心中为伊达拍手喝采。
这顿排头应该够大了吧,由鹰?
依旧面无表情的伊达,转向在心中偷笑的我说:“要不要来玩游戏?”
唔——?
然后——
抱怨著我家的慕丝很难整理头发的伊达,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梳好他的油头,整理好他的服装。
然后留了一张纸条给由鹰。
“想要回泉的话,就到老地方来。”——看著这两句老掉牙的话,我也不敢有怨言。
这就是他们的做法啊。
接著我就坐上伊达的摩托车,往老地方奔驰而去。
对——就是上次那个决斗的河岸边。
最近的荒川没什么下雨,水量明显减少。三不五时才吹来的风,摇曳著闪耀著白光的水面。
太阳早就已经高高地就定位了。
时间接近两点——
干么选这种最热的时间啊!
我好不容易躲到了桥柱下,才得以喘一口气。
“由鹰看到那张纸条会来吗?”
我有点不安起来。
“会。”
这次伊达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我已经渐渐习惯他简单明快的回答了。
“但是由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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