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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流浪-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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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村正搞着互助合作社，又要搞什么人民公社了。”高队长插话说：
“俺不懂什么这个反、那个主义的，就知道领着大伙种好地、过好日子，可是现在这个搞法虽然把富人都搞掉了，穷人还是穷啊！不知怎么回事，人人磨洋工、泡工分，不想干活。什么都是上面管，下地干活和看门护院的工分差不多，这人们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和不干一个样。天天派工的事儿都愁死我了，派谁重活谁都不愿意，我还经常遭他们骂，地里的草比苗都高，明明产量在下降，却闭着眼睛瞎说产量节节增高，说什么人有多大胆，地就有多大产！你说这样能到共产主义吗？”
灵魂流浪第一部《枭童》第二章逃命（3）
不知啥时候歧人蹲在墙的一角，小手托着腮帮子，小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竖起两个小耳朵似懂非懂地静静的听着，他好象仅仅听明白了面包是好吃的东西，在他的潜意识里萌动着一个伟大的目标，那就是一定要吃到面包。他没见过面包，想象着面包的形状、颜色、味道、软硬度，想着想着哈喇子不知不觉从右边口角流了下来，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感觉麻酥酥的，他就这样做着属于他自己的白日梦。没有人注意他的存在，可是这个鲜活的小生命确实存在着，事实能够证明，只要他不去影响别人他就可以安全的悄无声息地存在着，然而他偏偏惹是生非。他在家里行四，两个哥哥和姐姐要与爸爸一起下地干活，他要和妈妈在家干活、看护小妹妹，这小子好吃懒做，所以他整天不回家，在外面闲逛，东家看看、西家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如果有他喜欢吃的东西，他无论采用什么办法也要吃到嘴里，困了、累了就在草垛、马棚什么地方打个盹。
转眼歧人到了上学的年龄，他的勤奋、聪明深得老师的喜爱，然而，他的淘气、恶作剧、说骂人话着实让老师头疼。课堂上的内容和家庭作业根本满足不了他的需要，所以每堂课他最多上一半，然后他开始淘气，捅捅前桌同学、嘀咕嘀咕同桌同学、逗拾逗拾后桌同学，有时趁老师在黑板写字的当口就跳到窗外，逗得同学哄堂大笑，老师罚他站，揪他耳朵，家访后父亲很很地打他，他找到机会把老师的孩子打了一顿，结果被学校开除了。
轰轰烈烈的人民公社化运动开始了，到处贴有“共产主义是天堂，人民公社是桥梁，从此吃饭不要钱，顿顿饭菜不重样。”的大幅标语。这个时候的歧人已经不仅仅在吃和淘气上打转转，在他的灵魂深处渐渐地、隐隐约约地萌动着青春的激情和对大自然好奇的本能。当他在地头上看到叔叔伯伯们用狗肉炖汤浇地，往庄稼杆上打葡萄糖，还用鼓风机和风匣往麦田里吹风时既感到好玩儿又不明白，他想如果按照老人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说法，那地里一定能够长出狗肉和大块糖来的，他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了秋天，地里既没有长出狗肉来，也没长出大快糖来。有的说这种先进种植经验要试几年才行，有的说着纯粹是狗戴嚼子胡勒，有的说毛主席是神仙下凡，能够点石成金，也有的说这个弄法早晚得饿死！歧人不能辨别有关地里长不出狗肉的各种说法，但是他为不能随便吃肉而感到深深的不安。不过当他看到家里的炉灶都拆了，饭锅还有铁具什么的也拿去炼铁了，在家不用做饭，每天到村里的公共食堂吃饭，不用交钱，而且随便吃，没有定量时就乐了，因为他对吃饭有一种与生俱来而且乐此不疲的嗜好，只要是吃，全身的细胞都会雀跃欢呼并且洋溢着幸福。在他小小的经历中的所见所闻，大多是一些想不干活或少干活多吃饭、吃好饭的人，当他听说一位农民伯伯当着参观者的面，和人家打赌，竟然吃了十二个拳头大的白面馒头，外加三碗疙瘩汤，可上工时却在地里睡大觉的事情，他非常羡慕这样的人，在他看来聪明的人就该不干活而专门吃好的东西，蠢笨的人就该少吃饭多干活！
慢慢的不随便吃饭了，根据劳动量的大小发票吃饭，饭菜也没有以前好了。所以他经常在村食堂转悠，帮厨娘拉拉风匣、摘摘菜、洗洗碗，为的是吃点肉、鸡蛋什么的。他听说今年收获的粮食太多，村里的仓库根本不够用，公社也纷纷告急，县里正在加盖粮仓，来参观的一位出版社的伯伯不是也说报纸上已经报道，湖北麻城县麻西河乡早稻亩产三万六千斤呢，广东什么地方中稻亩产是六万斤呢。歧人不明白怎么粮食越多越吃不好也吃不饱了呢？
灵魂流浪第一部《枭童》第二章逃命（4）
转眼两年过去了，生活一年不如一年，吃的饭一顿不如一顿。歧人全家都饿得浑身浮肿，他们感觉好像真的活不下去了。歧人爹蹲在屋里墙角的地上，歧人娘盘腿坐在炕上，趁孩子们都不在家，老两口在商量这个家庭生死存亡的大问题。歧人爹铁青着脸，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着说：
“外面的野菜和树皮都吃光了，没法找到吃的了，村东头老王家的小六子已经饿死了，咱们家要不饿死一两个也过不去，咳！先饿死谁呢？”歧人娘死泣白脸没好气地说：
“不能饿死俺的崽子，要死俺先死，反正你饿死谁都不行。”岐人爹有气无力地说：
“那就先饿死我吧！”岐人娘瞪着眼珠子说：
“喂吆嘿！你死了咱们这一大家子人可怎么办呢？就不能想想别的法子？”岐人爹也瞪起眼睛没好气地说：
“有什么法子？人家孩子少的都去闯关东逃荒了，咱家五个孩子，哪儿都去不了！家里那点吃的怎么也糊弄不到新粮下来！我看先把歧人饿死算逑了！他哥哥能干活、妹妹还小，这小子奸懒谗滑、惹是生非的留着他没有什么用处，接生婆不是也说了嘛！今后什么也指望不上他。”说着说着两行眼泪流了下来，岐人娘哀求着说：
“他也不象你说的那么孬！有时他看我太累也帮我干活，他在外面好打抱不平，谁家孩子受人欺负了他就折腾人家，实际他的心挺好的，你看他多勤快呀、又多聪明呀！不论今后能不能得他的济，他也是咱们的儿子呀，怎么能说饿死就饿死呢。”这时歧人就在屋子的一角供奉狐黄二仙的小阁子里，岐人经常到家时先偷偷的进这个屋，偷偷的看家里有没有活计，等到家里确实没什么活了他再出来！他爹娘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歧人一惊，魂魄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冥冥中岐魂仿佛回到了托生前的灵界里，询问掌管他生灵来去的阴阳说：
“哎！臭阴阳！他们说要饿死我，这下是不是我就可以回来了，我总算熬出头了！这日子可真不好混呢。要是回来你可别让我走黄泉路，直接把我弄到这什么浩瀚来吧！”阴阳顽皮地对岐魂说：
“你不能回来，你要用你的智慧挑战人间所谓的善恶，实际那个世间本无好坏，也本无善恶！那些东西都是有智慧的人用来玩弄没有或缺少智慧的人的工具而已。人类在自然界的生物链中由于智慧的作用处于高端，而其本身也有一个生存链条，每个人在这个生存链条中都有其相应的位置，智慧的竞争使这一位置在人的一生中始终处于动态的变化之中。你通过你的实践活动去拯救那些全心全意、不折不扣按照有智慧人们的规定而行动的人们吧！、、、、、、”
歧人在当天夜里偷了家里所有的一点点钱，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家门，他望着漫天的星斗发呆，他不知道上哪儿去？心想要能上星星上去那有多好呀！想着想着他觉得肚子咕咕的响，他饿了，饿得那样急迫、那样厉害，他总是那样！饭量极大，他一顿饭能吃同龄孩子三四顿的饭，可岐人娘不知道呀！岐人几乎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滋味！开始是家里没有吃的，后来家里有了吃的，可是岐人娘怕岐人撑着，正当岐人吃得正香的时候 就不让吃了，岐人只好出去找吃的。岐人这个时候后悔了，怎么出来的时候没拿两个窝头呢！想再回家偷点窝窝头什么的拿出来吃，可又一想不行，已经偷了家里的三元多钱，要是回去被发现了又得挨揍！那就去伯伯家或者去二晋家要点二吃的，也不行！那样又得被他们抓回去。他边想边走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村口的一片红薯地里，他拔出了一颗红薯，找到一个水泡子把红薯洗了洗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红薯的香甜让他忘掉了一切烦恼，吃了一个不够他又吃了一个，这时困意向他袭来，在梦中他飘向了太阳，飘呀飘呀！他离太阳越来越近，他竟然挡住了太阳的光芒，璀璨的群星顷刻间没了踪影，浩瀚的太空好像什么也没有了！漆黑一片，就连自己也融化在了这片漆黑中。
灵魂流浪第一部《枭童》第二章逃命（5）
他醒过来天已经亮了，于是他一边玩儿一边蹦蹦哒哒沿着唯一通向远方的路向村外走去。他走着走着听见后面有车轱辘吱扭吱扭的响声，他回头一看是一辆钢轴马车，车上坐着癞书记和妇女队长李世钦，他们正高高兴兴的有说有笑。他站在那里看着车一点一点的走过来就喊了起来：
“哎！二晋、癞书记！你们这是上哪去呀？”车停了下来，看来癞书记今天心情不错，他乐呵呵的看着岐人说：
“这么早就出来淘气了，还不快回家去，等回去晚了又该挨揍了。”岐人假装抹了抹眼睛说：
“俺娘昨夜得病了，去了县医院，没人管俺了，俺想去找俺娘，你们去县里吗？捎上俺吧！中不？”李世钦关心而又吃惊的说：
“你娘得的是啥病呀！俺咋不知道呢？那就快上来吧！俺也上城里，一块去看看，晚上你也好跟车一起回来”癞书记把岐人拽上了车，李世钦摸了摸岐人的小脑瓜说：
“早晨吃饭了吗？”岐人已经闻到了饼的香味，肚子又咕咕的响了起来，他硬挤出几滴眼泪说：
“俺一夜也没睡着，天还没亮俺就出来了，刚才在地里抠了两个红薯吃了。”李世钦一边解她的包袱一边看着岐人说：
“这人呀没敞看去，没想到这样淘气的球蛋儿还挺有心劲儿的，还知道疼她娘了。”说着她从包袱里拿出一张油糖饼、一个窝窝头、一块咸菜疙瘩递给岐人说：
“孩子！先吃点垫吧垫吧，等到中午让你叔叔领你下馆子去！”岐人头也不抬大口大口的吃着，癞书记朝李世钦的大腿拧了一下说：
“我说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又在做顺水人情了！鄙人也不是什么人都领着下馆子的，你说说我除了领着你下馆子，我还领谁下馆子了！”岐人听着不高兴了，他不吃了，抬起脸来冲着癞书记嚷嚷着说：
“喂幺嗨！啥子叫鄙人呐？”癞书记揪了一下岐人的鼻子说：
“鄙人嘛就是俺，怎么了？”岐人明白了，心想你这老小子原来是看不起我呀！老子吃完再和你理论，只要老子吃饱肚子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他边想边吃，等他吃完了就歪着小脖子，瞪着癞子说：
“你领不领俺下馆子没关系，俺也不稀罕你那馆子，可你今天得领俺二晋去下馆子，你不能白欺负俺二晋吧！”癞书记看着岐人哈哈的笑着说：
“你这小球蛋儿，老子走南闯北欺负的人可不少，啥时候欺负你二晋了？”岐人揉了揉肚子，涨红了脸撅着嘴说：
“你那天在苞米地里把俺二晋的衣服扒光了，你也光着腚，在那胡*拱，拱得俺二晋、、、、、、。”李世钦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她啪的打了岐人一下说：
“瞧这熊玩意！胡嘞嘞些什么呀！”车老板儿笑得前仰后合的说：
“你这小混球不懂了吧，那是咱癞书记给你二晋缴油来着，不信问你二晋，包管痛快的她呀魂儿都飞了，哈哈、哈哈”癞书记扒拉一下岐人的小脑瓜说：
“怎么样？你才哪么逼点儿的小玩意，知道个屌，以后多学着点儿吧！”接着他又挑逗似的色迷迷的看着李世钦说：
“哎我说，你的魂儿真的飞了吗？要是真的飞了那你得请我下馆子才对，你说是不是呀！”李世钦拧了一下癞子的耳朵恶狠狠的说：
“瞧瞧你那熊样，你那*玩意都不好使，你还臭美呢，也就姑奶奶将就你吧，你就别呲毛了！”车老板笑着打趣说：
“俺那家把式儿可好捣鼓了，不但油多缴的时间也长，包你痛快！要不哪天也找块苞米地咱俩也教练教练！”李世钦从车老板儿的身后锤了他一拳说：
“你好好赶你的车去吧，你以为谁都能给姑奶奶缴油呐！还是留着回家给你家的老娘们儿缴吧！”岐人听得似懂非懂，心想那不是欺负人呀！是缴油？交什么油？哪有油呀？
车进了县城，癞书记抬起左胳膊看了看手表说：
“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去医院看岐人他娘，就上前面那个三和饭馆吃饭吧，咱们到那儿随便吃，他不要钱！”岐人看着县城的一切眼睛就不够使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城市，心想怎么着也得先跟他们下顿馆子再跑呀，于是就指着旁边的一座两层小楼跟癞书记说： 。 想看书来
灵魂流浪第一部《枭童》第二章逃命（6）
“这是什么县城呀？你看那房子怎么都摞到一起了呢？”说着他又看见一列火车呼啸而过，他又瞪起眼睛看着火车说：
“那是什么呀？是不是哪吒下凡了呀？”说得他们笑个不停，笑得岐人愣头愣脑的看着他们。癞书记指着楼房说：
“那是楼房，里面有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大官儿才能住在这里，老农民是不行的！刚才冒着黑烟过去的火龙那是火车，坐着它呀一直往北走就能到北京，毛主席就住在那里，你知道吗？”岐人心里高兴极了，他想这下好了，坐火车去北京找毛主席，他不是最大的官儿吗？找到他就能住楼上楼下的房子了，也能整天吃馆子了！可是能不能随便拱拱女人给她们交交油呀！俺有油吗？往哪儿交呀？癞书记拽了岐人一下使他回过神来，只见这个饭馆青堂瓦舍、窗明几净，门前蹲两个用石头做的大象，抬头望去一块宽大的黑匾上刻着四个烫金的大字《三合饭馆》。他们一行四人跟在癞书记的后面进了饭馆，店小二猫着腰满脸赔笑的看着癞书记说；
“阚股长阚大爷！哎呀不对，您升官儿了，应该喊您阚科长啊！您可有段儿时候没来了，俺老板都念叨你了，还想和你喝两盅呢！”在这里没人敢叫他癞子，当然也没人喊他癞书记，因为他是商业科的科长，街面上的人都尊称他阚科长。阚科长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把帽子正了正，手倒背过来又停了停肚子目不斜视的说：
“锅子他在吗？”店小二拿着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的陪着笑脸说：
“老板被派出所的人叫去了，说是要谈话？还要罚什么钱？”阚科长站下了，一脸严肃的说：
“你去找派出所的那个屌毛所长！就说我在你这，让他来，对了，把锅子也带回来，就说我等他们喝酒，娘的还反了他们了，敲竹杠也不看看地方！”店小二露出了真诚的笑容说：
“那您老人家先到雅座等，我这就去！”癞书记看了看李世钦对店小二说：我等他们一块喝酒，你先给这几个人安排点好菜好饭，让他们先吃，给我上一壶茶！”李世钦一看癞子这派头心里美滋滋的，心想找这么个拉帮套的还挺值得，于是就抛着媚眼儿、笑咪咪的伸手抻了抻癞子干部服上衣兜盖儿的褶子，然后娇声娇气的说：
“你出来，俺跟你说几句话。”癞子有些飘飘然的说：
“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嘛！”李世钦忽的把眼睛一瞪就自己蹬蹬的下楼去了，癞子一看这阵势也就跟着出去了，到了饭店后院李世钦左右看看没人就指着癞子的鼻子说：
“你真行啊！还有本事跟俺抖威风啦啊！俺跟你说，给他们两个弄点好吃的，吃完让他们去医院，俺跟你们一块喝酒！”癞子为难的说：
“我看还是你们一块吃，吃完一块上医院，然后一块回家，你跟我们一起喝酒今晚就回不去了，你也没地方住啊！”李世钦撒娇的说：
“怎么没地方住！俺住你家不就中了。”癞子皮笑肉不笑的说：
“你这不是大白天说梦话呢吗！我家有老婆有孩子的，你去不就乱套了吗！”李世钦眉毛一扬、嘴角一撇、怪声怪气的说：
“那有什么乱的呀！你就说俺是你二晋不就完了吗！”癞子哄着李世钦说：
“你得听我的，就别胡闹了，你好好的吃一顿，先回去，过几天我不就去了吗！你在这儿胡闹要是闹出什么事儿来我吃不了可就要兜着走了，我不行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啊！”李世钦一听也对呀！就屁股一扭悻悻的回楼上去了。她进屋一看菜饭都上来了，一盘猪肉炒大葱、一盘扒鸡、一个清蒸虹鳟鱼、一盘豆腐箱；一大盘水煎包；三大碗鸡蛋甩秀汤。车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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