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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谣-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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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殊不知夙络璃也在,当看到桌上的茶点时硬生生的尴尬了几分。

    夙修钰也没多看她,一大早就人多眼杂的着实让他有些心烦,“这是来请安还是来向朕示威的?”

    这话虽没多大波动,只是他的严肃可把浈妃吓得不轻,连忙请了个安,“皇上哪儿的话,臣妾当然是见皇上日理万机有些劳累故此做些份内的事儿,臣妾日夜都为皇上的龙体着想。”

    “哦?原来爱妃从不把太后放在眼里,这可真让朕想宣彰宣彰浈妃你的德宏呢。”

    “臣妾不敢,臣妾不敢。”

    “可朕丝毫没见你有惭愧之意。”夙修钰抿了口茶,淡淡茶香味萦绕鼻尖。

    浈妃倒也是个明白人,行了礼领着奴才退了出去。

    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夙络璃掩嘴一阵苦笑,“哥哥这般对待美人,妹妹惶恐。”

    夙修钰有些调侃,“莫不是妹妹的美怎能衬的美人的丑。”

    前者笑开了花,顺手拿了块糕点小口咬着,似问非问,“只是妹妹一直在想,后宫佳丽三千为何哥哥你从未踏入一步,莫是哥哥不中意还是心中另有她人?”

    这个问题一出,倒是冷了场,莫名的,夙修钰笑了起来,反而显得有些落寞了,“我真不知怎么才能和她亲近起来,她好像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标,我琢磨不透,找也找不到她,追也追不上,我只能蹲下来自顾自的原地不动。”

    夙络璃头一次见他这副模样,“她是谁?”

    “我不认得她。”只能扬嘴苦笑,“的确是个美丽的姑娘。”

    夙络璃挑眉,“恕我直言,哥哥有些儿戏呢,互不相识从何而谈情字。”

    他只是浅浅摇头,“我从不信命,我随我心,所谓情不正是这般不可理喻么?”

    外头朝阳赫然给予明亮,鸟鸣声断断续续不绝于耳,柳絮于与微风打了照面,徐徐摇曳,所有事物看上去皆是这般美好,良久,夙络璃从殿屋出来,别过了夙修钰,一路想了很多事。

    离府近来也安好,老夫人的气色也越发红润,只是,整个离府过于冷清,两个少夫人均回了娘家探亲,只剩得离折颜和老夫人以及管事的奴才们。对于穆乞儿的离开老夫人也惋惜万分。

    近日离折颜精神有些不佳,前些日子落了雨,身子骨单薄,许是着了凉。今日的朝阳倒是衬的格外艳,是一个好兆头。

    整天待在离府也是乏味,故此老夫人眼下才有了个主意,去趟江南水乡踏踏青,还能赏识别具风味的美景,顺道陪折颜四下走走练练体质,也是妙哉。
三十八、他不是女人
    对于离折颜来说,一天之中足够他消遣的也就两样,摆棋与弄墨。说难听点,也就一白脸人,对于踏青他丝毫提不起兴致。老夫人倒是喜形于色,命人准备了些用品,东放西置的的耗了几个时辰,最后一切才都落定完。万青也回了来,雇了辆马轿子停在外头。

    轿子较大,内设宽敞,足够容得下五六人,三人陆陆安置完后上了轿,向江南之地出发。

    此时已是末时,穆乞儿坐在厅堂,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手中之物。今个儿杞皇一早就派了人前来,来时排场还挺大,锦衣玉铂,金贵首饰,尽显奢侈,其间,还有两颗似拳头大小的海蓝色珍珠格外夺人眼球,听公公说,这世间仅有,是取自深海的神物,供着可让女子永保美颜,这两颗一颗给花季另一颗便是她的。

    珠子很透,表面像是镀了层油,异常光亮。这么上品的深海之珠穆乞儿她可不会像祖宗一样供着,这珠子磨成粉泡茶喝倒是可以来个养肾健脾,毕竟这是难得一见的宝贝不说。

    整个醉忆阁的姑娘凑上头尽是羡慕,这杞皇只有对待女人时才大方,只是头一次见杞皇这般阔绰。

    来时公公还说了一道旨意,说是要册封花季与花倾城为妃,两日后接入宫正式封号。

    进了宫为妃,对于穆乞儿来说着实不是好事,加大了接近杞皇的机率,取命也就一线一念间,待事情全部尘埃落定后,她大可落得干净自在,随时脱身,何乐不为呢。想想自己当年在特部也不是混白饭的,对于近程击杀来说,她更乐此不彼的便是悄无声息的屠杀。

    花季接旨后,倒是沉闷了好一会儿,她可没想到这次也把自己搭进去了,虽说这样也好,有两个眼线相呼应事情也能顺利点,只是,一想到今后还要在深宫之中隐瞒自己的秘密,多少有点不安。

    花季自打九岁起就被卖进了窑子,那时年幼发育不全,又长的一副女儿态,故此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其养之。他自小不让任何人碰自己,在他幼时的眼里,所有人都是不知廉耻的蝼蚁,他在窑子里呆了一年,直到十岁那年,他逃了,他选择逃开,他要过正常人的生活,他不是女人!只是这都是无用的,他又被抓了回去,只是这一抓却打断了他的腿,也从而曝光了他的男儿身,之后他又被转手卖给了商贩,商贩自见他的第一面就以为是个女童,对其起了色心,夜时正要行欲却反知是个男童,气得他又实行一阵毒打。

    那时的他早已对人世间毫无留恋,奄奄一息也就只差那一口气。那时,他还记得,有一双脚无声的晃入了他眼睛,那是个与他一般大的孩童,长得很好看,在他视线模糊的那一刻,他只听见那个孩童对自己说了什么,只是记不清了。再等他醒来之际,已是好几天了,之后得知那个救了他的男孩叫卞易言,不过在他身边还有个高大的男人。当时,男孩问他,可想活?他摇了摇头说不想,只是男孩又说了句,他说,“你已肮脏不堪,变成女人如何?替我活。”

    卞易言替他取了个名字,叫花季。十多年下来,他也算是个死过一次的人了,所以,再死一次他也不怕。

    花季收回思绪,抬眸间就看见穆乞儿此刻正挺直着背微鞠做着礼,额头渗出了汗。几个嬷嬷扬着面就是一顿斥责,其间的一个岚嬷嬷撇着眼一脸嫌弃,对穆乞儿的动作丝毫不满意,又是劈头盖脸的大骂,“愚蠢至极,愚蠢至极。”

    花季有些幸灾乐祸,摇着手中的杯器一脸享受。

    穆乞儿眉头微蹙,从正午时分开始她就始终保持着这一个动作,动弹不得,双腿早就乏累不堪,仔细看还可以发现她正在发抖。许是有些支撑不住,这才刚想有起身稍息的念头,一竹竿子倒是利索的打在了她的手臂上,这一杆下来还挺狠,疼的她倒吸了口气,还没等她反应又是一杆子直直下来。本还以为这也是拿来做做样子的,可没想到这还真上了手。

    花季也没想到这几个嬷嬷还会动粗,之后想也没想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意识,一股脑的就冲到前头把竹竿子给折了断,“谁借你们的胆子敢在这里动粗?”

    穆乞儿哪能不恼火,明明都按她们说的做了,可他妈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你们若有病,我来替你治!”穆乞儿一把拿过花季手中拿折了断的杆子,她可不会什么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生不如死倒来的更提的起她的劲,越发的狠就越发让她畅快淋漓。

    所谓乞儿一笑,阎王绕道。
三十九、嘴臭就得治
    “我愚昧?我的确愚昧,若我不愚昧怎会轮得到你们来教,你们也就值这点价值。”

    穆乞儿手握杆子,捏紧了几分力道。嬷嬷们听的懂她的挑衅,领头的岚嬷嬷倒也淡定,给她一个含笑:“姑娘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愚昧归愚昧,对于这等孺子只能用杆子说话,所以我们嬷嬷也只是尽了职。”

    一旁冷眼相看的花季倒也嗤笑,“嬷嬷可真尽职,怕是嬷嬷忘了,花倾城不久可是王的女人。”

    “花季姑娘方才也说了不久,这不久是不久,现在是现在,奴才们也只是奉命值守。”

    岚嬷嬷微含着脑袋,句句回答的问心无愧,倒反的像花季故意刁难。也就在这时,杆子在穆乞儿手中挥了起来,啪的一声,打在了岚嬷嬷的手臂上,疼的她顿时失声一叫,倒退了两步子,抬眼就是怒吼:“你在做什么?”

    语尽,一杆子又打在了她的脸上,一道红色杆印子深深现在她的脸上,疼得她又气又恼,想继续反抗,穆乞儿倒是上前不温不燥的插了嘴。

    “剑出鞘就不叫剑吗?我是皇下旨的妃,名号早已定下,就因现下未入宫,我就不是这个身份了是么?那嬷嬷请告诉我,皇上出了宫他还是皇上吗?”

    此番话一出,倒也压得岚嬷嬷顿时哑口无言,只是伸手摸了红的发烫的脸颊,“你可知你现在做的就是不敬,不敬皇上之命,不把规矩放在眼里。我奉命前来指点宫中规矩,却得到这般待遇,此事若不上报,可真让嬷嬷我处事难为。”

    “嬷嬷切勿紧张,莫非这待遇还不够嬷嬷接受么?我记得嬷嬷说过,对付愚昧之人就要动动杆子,方才第一杆我只是对嬷嬷你的愚昧多做了提醒,事实它就是事实。第二杆我只是要告诉嬷嬷日后行事要谨慎些为好,若你指导的是公主,你这种大逆不道的态度会害的自己再也开不了口,还好出现在你面前的是今天的我,你要感到庆幸。”

    穆乞儿的威逼感越发强烈,与这仅十五岁的身躯截然不符,站在一侧的嬷嬷们倒是听得一头冷汗,谁也不敢再说什么,本来也就以为对付个十五岁的丫头片子不用太过费劲,没想到今个儿栽了跟头。

    花季从头到尾也在估量着穆乞儿,从不知她还这般人小鬼大,今日也算是见了个着,本还以为此事就这样作罢,没想到穆乞儿倒是不罢休,只见她一把甩过手中的断杆,对外一高喊,倒显得霸气,“来人,给我拿上好的烧酒来,外加一斤辣椒。”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明事理,就连花季也不明白了,“你要酒我倒能理解,可你要辣椒做什么?”

    穆乞儿扬起嘴,笑的美了几分,“辣椒不是用来吃,那辣椒活着有何意义?。”

    片刻,外头几个奴才前脚提了一袋子的东西进了来,后脚又将酒摆置在桌。穆乞儿见这一袋子的辣椒,脚便一踢,红艳的颜色张狂的显了一地。

    “嬷嬷,我们红庙族以辣闻名,对于要感谢之人必将以辣奉上,倾城不才,今日真的多谢嬷嬷们的指点,这些辣椒虽不及我们红庙的海椒,但也是一片心意,望嬷嬷们莫要辜负啊。”

    看着撒了一地的红色辣椒,还未入口就能感到口腔传来的一阵干涩,嬷嬷们一个个吞咽着唾沫,左顾右盼的相视着,又无人上前动弹,穆乞儿也不理会她们,继续道,“莫非我们红苗族就卑微到连嬷嬷们都嫌弃的正眼不瞧一下,连这点感谢都不接纳。”“嬷嬷自是在皇上身边处事,莫非是受了皇上的影响也觉红庙卑下?区区的奴才都瞧不起我们红庙,哼,此事大可一传,不知皇上知道是嬷嬷受的教,那会如何呢?反正红庙也不缺活人,大可两者皆恍,也就拼个一败涂地,嬷嬷可如愿?”

    岚嬷嬷站立一侧无言,只是双眼怒瞪,咬牙切齿的闷样。句句带刺的话让人不知如何作答,低头看了眼满地的辣椒,这分明是在给她们下马威,可如今却只能被她逼得落得这个下场,双手握着怒拳,看来是相当的不甘。

    僵硬的步子迈开,岚嬷嬷走的每一步都异常沉重,红椒如血浆的撒了一地,她也犹豫过,蹲下身拿起一个,眉心蹙的紧实,呼吸快了几步,也闭眼狠心一咬牙,吃下一口,瞬间满腔如点了火般开始蔓延,辣的额上渗出了汗。

    一旁看的嬷嬷们各个纠结万分,穆乞儿破天荒的失口大笑,在这严肃的氛围下她的笑只显得格外狂妄,“慢慢吃慢慢吃,这天色还早,岚嬷嬷可别着急,你能接受倾城的心意我真的很高兴。”穆乞儿转眼抬眸看去,四五个嬷嬷还站在后面原地踌躇,唇一勾有些悻然,“岚嬷嬷都接受了,某非嬷嬷们还是嫌倾城失礼是吗?怎么,还是嬷嬷们嫌弃太少了?看不出嬷嬷们还真贪心。”

    “不不,不,够够了,够多了。”几个嬷嬷吓得连连上前,这满地的红椒都已是够呛,若再来几袋子还不要命?

    “够了便可,不够再加。”姑奶奶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们瞎扯!不让你们得个口腔溃疡也让你们一个月开不了口!嘴巴臭就得治!
四十、她只想压抑自己
    秋日里的午后,暖意洒了整个杞国大地。

    此时,敞大的屋内,杞沁不可置信的拍桌吼道,“你说什么?”吓得一旁的庆儿冷不丁的一哆嗦,杞沁此刻瞪大了眼,紧言相逼:“你说,昨日那个花倾城是从易言的轿中下来的?可有证据?”

    庆儿头都不敢抬一下,生生咽了口唾沫,“是,是是的,侍卫看见花倾城从轿中下来,卞王爷虽未下轿,但卞王爷,王爷的令牌还是认得的。”

    杞沁听得蹙起了眉头,细细想来,昨日卞易言的确是比花倾城后一步到的,只是这俩人明明毫无瓜葛为何会在一起?这花倾城再不久就是父皇的妃子了,难不成他两人暗地早已结实?卞易言一直对自己冷淡难道就是被她那狐臊样给迷惑了?

    “庆儿,你给我去查那个花倾城的来历以及所有与王爷有关的消息。”

    杞沁对于某些事某些人从来都是不到手的便不罢休,卞易言是她的男人,若这花倾城真的与他有瓜葛,那么只有眼不见为净,必将除之,以免日后有了事端。

    庆儿识相的遵了命,转身出了门,临走前杞沁还吩咐她,此事决不能让卞王爷知道。

    暖阳普照,树影随风摇曳着,一只不大不小的白鸽从屋檐上飞过,脚边还捆了什么,那只白鸽仿似训练过,昂着脑袋,锐利的眼睛一个转动。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它的眼睛许是捕捉到了什么,迅速拍了拍翅膀向那处飞了去。

    卞易言不苟言笑,抬着步子的脚渐渐停了下来,他四下看了看,只有风吹叶的簌簌声。抬指间便吹了个口哨,一只信鸽从树荫下迅速飞出。

    卞易言伸了手,信鸽很是配合的停在了他的食指上,他的目光移到了信鸽脚边的那张纸,轻手一拉将纸抽了出来,纸上写的很清楚,瞳孔倒映出明明白白的几个大字。的确,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将纸揉成了团,朝着白鸽嘬了一声,下一秒纸张就被那白鸽活生生的吞了下去。

    朝廷势力日益壮大,只是在这般剥削势力的管辖之下,叛逆的人越发的多,不少年壮的男子渡到他国边塞抢夺虐杀,这仅仅是为了求个温饱的反叛态度。

    卞易言半响没出声,只是站在树荫下感受太阳暖意的播洒,不远处一点青衣衬得周围才有了些生机,那人走来,走近些才识得她的面貌,来着正是杞沁的贴身侍女庆儿。

    庆儿距离卞易言两米处的距离便停了步子,做屈膝半跪,含着脑袋唤了句主子,卞易言没理睬,自顾自的休憩。

    许是习惯了,只是她没了平日里的唯诺伪装,整个人冷了几分倒也让人不是舒服,“主子,二公主果然意图打探花倾城的身份,只是这样恐乱了主子的路。”“庆儿实在是不明白主子用意何在,为何要在这个时候生事端?”

    卞易言一股嘲笑,笑她无知,“她的妒忌是我的武器,坐享渔翁何乐不为?”他睁开了眸子,耳际的青丝缓缓垂落,“半真半假即可,要得半壁江山就得让她先死一回。”

    后者有些不解,“她?可指花倾城?”

    “怎么,莫非你想替她抛头颅?”

    “庆儿无知,恕主子饶恕。”

    卞易言冷哼,整个人散着孤立之气,仿世界颠倒都与他无关。

    此时另一边的屋内。

    穆乞儿手摇酒杯,只是手臂上的酸痛让她有些烦愁,地上零零散散的躺着仅剩的几根红椒。那岚嬷嬷突然的昏阙,吓蒙了周边的人,最后还是在花季的帮助下才带走了岚嬷嬷。

    杯中的酒也已经见了底,穆乞儿放下手中杯,揉了揉发疼的臂,反倒吸了口气,随手扯开半片衣领,半抹香肩了然,果然在臂上两道红肿的印子赫然显着,竟然还有了些淤青。

    带走嬷嬷的花季恰巧回来,未踏进门就见穆乞儿这般不雅的行为,有些烦躁。就连自己都不清楚,在不知不觉间自己的视线已经无法离开她了,已经将自己囚禁在与她的距离里,只怪这距离太拥挤。

    花季苦笑,收了收挠人的思绪,恢复了往常一脸调侃样,“真不知道皇上若见了你这般放荡会作何感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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