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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的天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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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传舟跟黄大齐交代任务时他们听的很清楚,张永全要穿过小山绕行七八公里才能到达现在的位置,三排正从身后的林子里向左移动,那些黑乎乎的人影应该就是他们。他俩必须赶在张永全到达之前敲掉正面的高射机枪,钟传舟明确的说过是两挺,但是现在一个也看不见,对面只有一挺重机枪在不停的呱噪。
越南人在有意的隐藏火力点?
一千米,正好是重机枪的火力范围,先不招惹它。
彭亮朝树下摆摆手。
耗子没动。
在这个位置用望远镜要冒太多的风险,对面枪口的火光没准儿就能反射回去。彭亮把背心从腰带上拽下来,涂黑灰时顺手搓了两把,现在把他搭到镜筒上能遮蔽些光线。黄大齐把这个带夜视功能的交给他,不代表是真的舍得,还得还回去。
夜视功能的就是好。
犄角旮旯都能看见。
“一点钟方向,重机左上一百米三,三个!”
彭亮朝树下小声喊。
然后目送那截烧焦的木头,一米六七长的黑木头,朝着前面的一堆树桩爬去。看着耗子藏好,彭亮相信就是拿着斧头劈上两下也能发出木质的声音。
耗子总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地方。
三声枪响,耗子收枪把袖子按在地上搓了几下,糊了个洞。
他不能再动,重机枪打了过来,子弹朝着右边乱射一气。
看来这个地方不能呆了,得转移。
彭亮偏出头去瞧瞧重机枪的方位,朝耗子向左边打了个手势。
按照钟传舟的记忆,另一个应该在高地突出部的下缘,他们左侧不远的地方。
耗子再次探出头去已经把自己换了身打扮,他把彭亮的衣服揉得皱皱巴巴沾满了土,包起头盔鼓鼓囊囊的往头上一扣,从石头后慢慢的伸出枪。雨林的石头长满斑驳的青苔,绿色军装沾着厚厚的尘土几步之外真假难辨。
彭亮趴在旁边的树枝子里静静的看着他表演。
“九点钟方向,怎么还不开枪?!”
“少一个人,应该是三个…”
“不对,又多了一个…”耗子屏住气扣下扳机。
“呯呯呯呯”四声清脆的枪响,耗子收起枪大叫一声:
“快跑!”
斜刺里窜过来扯了彭亮转身撒腿就跑。
后面砰地一声,碎石土块撒了一身。
耗子没有停住脚步,两人连滚带爬的冲进树林朝着右侧一路狂奔。
后面机枪声、火箭弹的爆炸声响成一片。
“怎么了?!”彭亮喘着气朝前喊。
“着了!”
“袖子着了!”
耗子的声音从前面远远传来。
狙击手跑的就是快。
【第九章】
张永全带着一排、二排向右侧绕行,为避免越军发现他的企图留下一个班制造假象,越军炮火停止后让他们即刻向前与三排靠拢,也算是人员补充。他没有再走右侧的那片开阔地,顺着就近的边缘兜了个圈,悄悄的出现在高地右侧。
耗子选择这个方向就是为此,三排不可能再追上。
他们只能向连长靠拢。
彭亮估算着时间瞧瞧方向,拉住耗子靠在一棵大树下喘气。还有十几分钟张永全才会出现,彭亮这才想起细问耗子刚才的情况。
耗子比划着告诉他,高射机枪不可能只有两个人,他掰着手指头数着:
“正射手、副射手,还有一个装填手!”
“这是必需的!”耗子强调。
彭亮坚持只看到了两个,耗子擦着头上的汗苦口婆心的说道:
“少一个装填手可以,但是我看到的是少了一个副射手。”
“如果他藏着,我开了枪他还是可以马上还击。”
“人家可是连发!”耗子敲着大腿提醒彭亮。
彭亮点点头,想了一下继续问道:
“那多出个人是怎么回事?”
耗子一脸兴奋的盯着他说:
“来了个当官的!”
“朝打第一枪的地方指指点点,估计布置火力呢!”
彭亮刚想问他怎么知道是个当官的,还没容他张嘴耗子抢过话头接着说道:
“后面跟着个尾巴,一看就是放哨的!”
“但是那个副射手呢?你找了没有?”彭亮责问道。
耗子知道彭亮会埋怨他,按照这个原则狙击手是不应该开枪的。三个就是三个,两个就是两个,多一个也不能打。因为谁也不知道多出来的那个会带来什么后果。
耗子一再解释如何值得射出这些子弹,摊开两手抱怨道:
“想不到的确良燃点这么低!”
“没有经过观察手的观测私自射击,出了问题可要自己负责。”
彭亮嘴上还是不依不饶。
好在没出什么事情,耗子只是没有禁住击毙军官的诱惑。
又有几个人能禁得住这种诱惑呢?
“倒地打着没有?”
彭亮很想知道结果。
“哪来得及看!?”
“看见火箭了!”
日,彭亮气结。
张永全的队伍影影绰绰浮现在树林里,顶着月亮拉出长长的散兵线,带着一种散步的气氛在他们面前悠然出现,没有一丝声响。
彭亮立即嗅出空气中弥漫的杀气,赶紧拉着耗子隐蔽在草丛里。
月色下的头盔泛着清冷的光,队伍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徐徐移动,空气中传来阵阵杀气。
张永全没有停下来,他已发起了进攻!
“只能从后面跟过去了。”
耗子小声的说道。
彭亮探出半个头盔悄悄张望,肃杀的战场一片宁静。
山顶黑乎乎的沉默着。
风也屏住了呼吸。
只剩下心脏量着土地一寸一寸寸的走向窒息的边缘。
直到距离高地一千米,山顶才喷出火光,高地像毒蛇一样吐出闪亮的舌头。枪声立时撕破宁静,子弹曳着红热的铁线在空气中划出尖厉的高音。
彭亮看着那些光斑没有声响的向前跳跃着,如一个个没有生气的精灵、在月光下幻着长长的影子,如两团飘动的流萤扑向高地的正面和右侧。高地上射来的子弹飞蝗般掠过,带着尖啸,夹杂着击中树木和骨骼碎裂的声音。但是没有一声喊叫,没人扣动一下扳机。
他们就像一团浮动的萤火从黑夜里中穿过。
张永全兵分两路,直取高地!
耗子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彭亮追上队伍,在冲进火线的瞬间干脆利落的敲掉了那挺重机枪。趁着越军调整火力的空当,张永全大喝一声带着队伍冲向敌阵。
我们的打法也讲究火力压制,特务连一流的装备和战法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照面就是一顿猛揍,两个弹夹一次全部放空,等换上第三个弹夹,彭亮已经把高地踩在了脚下。
高地上的越军疯狂的还击显示出他们的强悍,特务连以狂热的呐喊嘲笑他们的勇气。越军刚射倒几个冲上来的人影,一排手榴弹就迎面砸了过来。有人逃散、有人抵抗、头盔后面闪着荧光的人手中吐着火舌,到处是震耳的枪声和暴烈的吼叫。
正面前沿的越军没来得及调整枪口,就被右侧扑上的火箭筒狂风暴雨般的撕碎在工事里。三十秒迫击炮就位,三十五秒第一发炮弹准确命中右侧火力点,三发急促射击撕开了越军的防线。火箭筒在机枪的掩护下直抵前沿,四具同时开火连续射击,越军阵地陷入火海。三排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左侧,火焰喷射器吐着长长的火龙舔舐向壕沟,瞬间烤化越军所有信心。
三个方向几乎在同一时刻遭到精确打击,越军陷入一片混乱。
时机不容错过。
张永全发出誓死一击的口令。
彭亮随着无数的光斑一齐向前投出一枚手榴弹,挺直身子向前冲去。
为了得到最快的冲击速度,他们曾无数次演练过这种昂起头颅的冲锋,不在乎脚下、不在乎视线,他们要的只有一个:
时间!
手榴弹飞散的弹片刚刚落下,特务连已穿过烟雾冲到了越军面前。
从建立开始,特务连还是头一次全建制发起冲击,他们脚下踏过的除了尸体也有活着的敌人。双方来不及开枪就撞在一起,北方士兵高大魁梧的身躯一下就砸碎了他们的骨头。
指挥所顶上的越军始终无法开枪,分不清双方的接触线,刚刚胡乱点射了几下,立即招来一阵暴雨般的破片。二层、三层陷入一片火海,几个燃烧的人影跃出窗口掉在地上翻滚。只是一瞬间指挥所分解成片片碎块,在嘈杂的战场上的飞舞着、旋转着、升起又无声的落下。彭亮看见张永全在那堆废墟里揪着踢打着一个踉跄的人,撕扯着他的领章和军衔,举起手枪指向他的头颅。那人像是头部遭受了重击,脑后喷出一团红色的烟雾,在彭亮的瞳孔里里缓缓倒下。
彭亮猛的恢复了听觉,耳边一片轰鸣。
“撤!”
张永全的声音穿过火光砸在他的耳膜上。
一九八四年四月二十五日凌晨五点,魏景琛终于从电台里听到了张永全的声音。张永全简要告知任务已经完成,正组织队伍返回。由于这次动静闹得比较大,估计越南人不会善罢甘休。为了安全撤回伤员,他拟定让三排带着伤员沿小路抄近道返回,自己则带领其余人员顺原路回撤。牺牲人员暂时无法带回,只能就地隐藏掩埋,待日后另做打算…。
魏景琛早有准备,特务连回撤路线上面临的种种问题和各种危险,团长冯天明早和他合计好了。魏景琛看着手上的地图,沉吟了一下对着话筒说道:
“伤员的撤离路线我不反对,团侦察连二排即刻出去接应。”
“但是遗体,一个也不能丢下!”
张永全一阵沉默。
魏景琛提高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
“朝东北方向C区撤离,穿过越军341高地,那是我军炮兵火力控制区,他们会用炮弹给你做个走廊。 从341向东五公里,侦察连在那里设伏!”
然后他和张永全核对了方位和地标,确认无误后补充了一句:
“在你转移的时候,炮兵会对原路线进行迷惑射击。”
魏景琛抓着话筒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用最快的速度穿过341,菜刀会帮你擦除痕迹!”
张永全撂下话筒,感到事情闹大了,不免心中一阵狐疑。
菜刀是郑屠户郑元超的外号,师属炮团团长。
怎么他也搅和进来了?
莫非师长知道了?
魏景琛这么做是在拿自己的脑袋保他回去!
牺牲十七人,重伤二十二人,纵然歼敌一百七十有余、手刃阮玉山也不足以抵消抗命之罪,这是前线,是战场!
但对他张永全来说,却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张永全又仔细核对了一下地图,把黄大齐叫过来,让他带着伤员顺小路回撤,嘱咐无论如何不要再走原路。然后安排其余人员迅速整理烈士遗体,带着队伍朝C区方向急速撤离。
屠户的菜刀来的真快。
在张永全刚刚消失十分钟后,火箭增程弹呼啸而至,把高地东南七公里外他们歇脚的这片树林从地球上瞬间抹去。然后炮弹沿着出发路线分段轰击,不时在路两侧和后端打起道道火墙,一时炮声隆隆、铺天盖地。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章】
彭亮靠着橡胶树叉开腿坐下,拿出水壶拧开盖子往嘴里倒,这是第三次他用这个姿势想从壶里找点什么,可壶底儿朝天什么也没出现。连续跑了一天一夜,干渴已经烧焦了每个人的喉咙。他拿着壶向耗子瞧去,耗子正咧着干裂的嘴唇冲他嘲笑。彭亮砸向他,耗子伸手接过放到裤子底下做了个很爽的动作,然后举起水壶盯着他仰头干杯。
彭亮连忙做出呕吐状,他真的有点的相信耗子能够干得出。
水集中供应伤员,路上的溪流不能指望,越南人不会干干净净的留给他们。
只有碰到响水竹,大家才高兴起来,小心翼翼的切开竹节排着队凑上去添上一小口。
水很甜,真甜。
彭亮舔舔嘴唇。
无意间脚蹬开地上的红土,粗壮的蚂蚁似乎只喜欢他一个人脚上的血腥味儿,不停的爬到伤口上舔舐,破烂的胶鞋嘲笑的咧着口子。红土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彭亮用手扒拉着捏出一张薄纸。
一张半透明的防潮纸。
看着埋藏时间不是很久,彭亮摇晃着站起走到黄大齐面前,捏着纸朝他的鼻子晃晃。
黄大齐疑惑的看着彭亮,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小心贴近鼻翼。
淡淡的鱼腥味儿。
黄大齐浑身一震,一把拉住彭亮赶忙蹲下,朝大家做个禁声手势,悄悄从腰间拽下手枪。
“压缩饼干包装纸…”
黄大齐在彭亮耳边轻轻吹着气:
“不是我们的。”
埋进土里是为了不暴漏行踪,这个彭亮知道,他们也这么干。
在这偏僻的原始森林里,还有什么人需要隐藏踪迹呢?!
彭亮疑惑的看着黄大齐。
“特工!”
“和我们一样的人!”
黄大齐领着耗子和彭亮顺着稀疏的足印一直穿过橡胶林,看着足印和红土一起消失在厚厚的腐叶中。黄大齐蹲在林边仔细查看,又伏下身把耳朵贴在地上,再没发现任何线索。确信越军已经走远,他站起身拍拍彭亮的头盔,几个人返身追赶队伍。
小路不能走了。
有特工活动。
关于特工这个词儿,彭亮曾经请教过张永全,张永全给他的答复是“特殊工作人员”,基本令他满意。但是对于“特务”,他的字典里却一直都是贬义,包括现在。张永全无法解释为何要叫这么难听的名字、也无法说服他,只好给他一巴掌。黄大齐对此的解释比较合理——“特殊任务”,终于让他打消了“特别可恶”的疑虑。至于特工和特务哪一个比较厉害,张永全拍拍手上的家伙跟他说:
“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
彭亮没听明白他指的是枪还是人,或者两者都有?
但黄大齐的反应显然没有那么轻松。
李晓明带着伤员向右侧穿悄悄转移,黄大齐让他拉开一公里的距离,沿小路平行向前。
担架和拐杖由树枝和藤条简易制成,不便于把持,抬担架的人要付出双倍的努力才勉强跨过不大的沟坎儿。遇到坡度较大的地势,几个人一起连跪带趴才能通过。原来那条小路是百姓和军工穿越雷场时发现的,越南人也需要通路,双方心照不宣。他们要走的则是侦察兵秘密打通的路线,不能算是路,只有作战部队知道。
但是今天,黄大齐感觉气氛不对。
那张纸总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借着黎明的光线,他努力分辨着地标带领队伍循迹前行。
潮湿是上天赐给雨林的皮肤,露水是她的香汗。
在她还没有哭泣的时候就能把你打得精湿。
彭亮坚持认为雨林是地球母亲的女性像徽,红土是她激情的私处,树木是她茂盛的体毛,她从这里孕育万物,而他们却在这里杀生。
黄大齐忽然停下来朝后打了个停止的手势,彭亮和耗子立刻冲出占据旁边较高的位置、持枪警戒,二班没入草丛分散设伏,其余人员掩护着伤员迅速避入林中。
黄大齐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放下手臂,慢慢的蹲下去看着前面的草地。盯了一会儿,轻轻趴到地上把手伸进草丛,用指缝儿夹住草尖轻轻上提。
草没有根。
绿油油的露着新茬儿。
黄大齐摊开手掌在揭开的红土上轻轻按下,松软的土壤里很容易辨出坚硬的竹签。
只需沿着竹签轻轻一摸,闭着眼睛也能找到那根熟悉的尼龙线。
线很细。
草绿色。
贴着草根若隐若现的消失在草丛里。
耗子瞪着眼睛瞧着黄大齐爬到前面的芭蕉树下,趴在地上鼓捣了一会儿,挖出一颗不大的东西,就像一个小小的易拉罐。
“不是制式地雷。”
黄大齐吁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掸掸身上的泥水。
“这片草没有露水,不反光。”
“特工来过,但好像不是冲我们。”
看着大家惊异的目光,黄大齐盯着飘起的晨雾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种雷只要人的一只脚,不能大面积杀伤,埋在这种地方只能用来报信儿。”
说完抬手撇进树林。
地雷让大家脸上露出失望而又惋惜的表情,一点侥幸也没能留下,最不愿意见到的已经出现,每个人又都绷紧了弦儿。
摆开阵势明抢明刀的干越南人从来都不是对手,但钻洞耍地雷却是很有门道儿,尤其是地雷,能玩出花儿来。光是彭亮见过的就不下十来种,压发、绊发、松发、连环、子母五花八门,铁壳、木壳、胶壳、塑料壳种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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