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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雄兵-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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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被人群夹裹着又上了列车。不一会,火车前行,男子这才发现方向不对,想跳车,闷罐车大铁门已重重关上了。两小时后,车子到站,铁门“哗啦”一声拉开,天已黑,大雨不停。男子随人群下车,不知道到了什么城市,迎面走来一群军管人员,把人群赶往一出口。站外广场已有持枪人员。一出站,他趁黑乱翻围栏跳出,军管人员后追。他见附近有一雨水工地,混进人群,拿起一把锹眼前幻化出西北某工地——雨幕衬现出山体护坡上的白色大标语:“热血铸长城,青春献西北!”无数军人浑身透湿,挥锹抡镐,抢运工事里拉出的渣石

像水一样涌动的都长成了绿叶,因此,像血一样喷薄的也结成了红果。因为我曾吸吮过太多的乳汁,因此感情充满了我的歌喉我没有更多的话要说,我能奉献的是热血热汗;我眼中噙满了苦泪因为我心中涌动着——中国!

3。 大雨庐城

3。 大雨庐城



雨越下越大,工地人员都在离去。男子跳出土坑,满街都挖的是工事。他钻进一条小巷,越墙跳进一户人家,屋檐下杂物堆旁躲雨。屋里正传出哮喘的“吼吼”声。

“娘!”破板门“啁”一声张开了,露出一个姑娘的瓜子脸,发丝上雨水刷亮,正搀扶一浑身是血的男人进门,越墙而入的陌生人吓一跳,连忙缩头。只听“锵”一声,越墙男子又伸出头看,见那姑娘踉跄一步,肩上的伤员脚下碰到一只接雨水的铁筒。破铁皮屋的一扇门“呀”地露了一条缝,“是露露啊,这么晚才回来啊?”门里露出一张婆婆的脸,“这是谁呀?”姑娘搀那人进屋,唤了声“娘”,又说:“挖地道出事,下大雨,人都跑了,就这人还在地洞里”“快放床上吧,我这就熬点粥”婆婆又“吼吼”了两声。“娘,我来!”越墙男子把头伸出,见姑娘正在门前廊檐下挤头发上的水,一身湿透的确良白衬衣紧贴着身体,勾勒出丰满成熟的胴体。男子瞅瞅雨势,站起来,打算翻墙出去。窗户里一下亮了,又听到唤声:“娘,咱家的板车呢?”男子回头,就见破窗户里,姑娘正脱去湿衣,灯下赤身露体地换衣

男子慌忙缩头。“不是让你带工地去了吗?”婆婆里屋说。男子在墙根寻觅翻墙处,姑娘已站在门口,喊:“娘,谁家有车啊?”又回头喊:“娘,这伤员要赶快送医院,我去借板车。”那人刚翻上墙,就听到婆婆的声音:“这么晚了,哪里借到车啊?”“那还是步走送他去吧。”姑娘嘀咕了一声,已经把那人搀扶到屋檐下了。男子听了心中不忍,正犹豫间,忽听到砸院门声。姑娘搀了伤员已走上前,听声音像是民兵在门外说:“就在这,我看见他钻进去的”又听到“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从巷口奔来。男子赶快从墙上跳下,蹿到街上。

大雨中的世界,多么美,滋润着天空、土地、心田大雨中的世界多么美,每一片叶子都在说,让原野膨胀起来做梦,为没有战争而斟满美酒



男子大雨中在街上乱蹿,在一家商店门匾看到了“庐城”的字样,眼睛一亮,屋檐灯光下,从挎包里翻出一个小本子,看到一个地址,眼睛又一亮,拣起地上的一张塑料布蒙在身上,向雨中走去。一个十字街口,路上走来打着雨伞的两个人,忽然“哎哟”一声,那打伞的人单膝跪下,另一个人,呻唤一声,倒在她身上。男子急忙奔上前,丢下塑料布,先扶起一人。那人头上缠着绷带,血正从纱布中渗出。伞下面是一个姑娘的身影,一头浓密黑发扎在脑后,已先自挣扎仰起脸,男子赶快搀着胳臂拉起来。姑娘明眸皓齿,笑着点点头:“真不好意思,滑倒了。”又搀住那个伤员,正了下伞,含笑说:“谢谢了,我们赶医院。”正是刚才在屋院里见到的姑娘,军人楞住了。

姑娘已搀着伤员向前走了。军人立正,转身,注视。忽然,那姑娘一个踉跄,“哎哟”一声,那伤员在她臂弯里打了个闪。姑娘弯腰扶住膝盖,军人冲上前去,扶住姑娘。姑娘和男子打个照面,剑眉下一双刚毅的眼睛男子已帮她搀着伤员,向前走去。“谢谢你!”姑娘感激地又说了一句。雨越下越大,军人背起伤员,姑娘撑伞,走向医院。



医院门口,军人抬头,看见墙上一张通缉令,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到了。”姑娘不查,欣喜地说。进医院,昏黄的灯光下,条椅上靠着一些伤病员。军人背着伤员,姑娘引导,一个护士帮着送急诊室,安顿下伤员。姑娘拉着他的手,上挂号室,又有伤病员躺在担架上,抬进医院。军人柱立,眼前突然幻化出那片金黄色的沙野月光下天空倏然升起了一朵血色的红莲绽然迸发成一座巨大的喷泉,有血浆的喷射,火焰的嚣叫无数人体飞上了天空

姑娘挂完号,挤出人流,到处张望,他已经不见了。

4。 仁心厚宅

4。 仁心厚宅



我在寻找闪电,她无私 温柔,能探索我内心的荒凉;她仁慈 悲悯,能抚平我体内的忧伤我也是一道闪电现在让我进入芳宅,在你的墙角靠一会儿

雨夜,他寻觅着街牌,急行。一辆辆军车,打亮的车灯,闪着蜇目的眩光,在大街驶过。刚迈过一条街,恍惚中,仿佛看见三支枪架在路肩,急转身,飞跑,子弹在后面飞。突然前面一条横街传出喊声——“就是他!”,一串沉重的脚步声向前追去。他掉头,躲向另一条街,只听得一声枪击他赶忙蹲下,惊恐的目光中,眼前幻化出冰雪中的一幕:怦然一声,那朵美丽的红莲嫣然升起红光下无数劳役正在大山的阴影里推车砸石一些持枪的民兵在周围巡走黑夜包围着,红莲继续硕放风暴扑卷过白雪的山岭,一双可疑的眼睛在雪地上惊恐的探视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啸弹脑后被什么重重一击倒下。

士兵的长城啊,你曾经的辉煌,多少粘著人血的城砖,无法抵挡一道更加凛冽的光在亚洲原野上我们呼喊,呼唤



一只柔软的手在他脸上抚挲,一双晨星般的眼睛,心头一热:“是你!”姑娘蹲在地上掠了一下头发,也吃惊地说声:“是你啊?”已经把他搀起来,又微笑着对两个追捕的民兵说:“我的男朋友,刚才我们一起送伤员到医院的。”男子觉得自己已被架在一个女性的肩上,慢慢向前走着。

大雨中,两个相依的身影,雨伞下是另一个世界,无声无息男子忽闪了一下,姑娘连忙扶住;姑娘一个踉跄,男子立刻搀起响起了一首苏联歌曲《瞬间》的旋律:



你不要傲视宝贵的时光

到时你会理解光阴荏苒

像枪弹的啸声嘶过耳畔

那瞬间那瞬间那瞬间



天降的暴雨由雨点汇成

细水积成江河长流不断

你有时几乎期望半生

苦苦等待自己的瞬间



“我叫露露,你呢?”姑娘大方地说。“我的名字叫军人。”一个声音在心里说。他头部涨痛,晕旋。“我知道你是个军人。”露露爽朗地说。“你怎么知道?”男子脑海里闪过一丝警觉,“我男朋友也是这样的。”姑娘说。“噢?”军人已站正了身子。“他们总是挺直的。”姑娘挽着他的胳臂,调皮地曲腰一笑。男子接过雨伞,高高地举在头上。



夜静静地,小雨淅淅沥沥,脚步在走着,一条小路口,柔然飘来了朗诵声:



啊!在倒下去的路口——

每一聲嘆息/每一次顫抖/都把心臁氖旨/ 豎立在自由的曠野上

在牧場上/在墓場上/在死去的土地上/ 在臁甑幕牟萆/

在所有的歷史的記憶上/ 在倒下去的路口/ 在哭泣和告別的日子/ 在鎮壓和強奸的地方

豎起來/ 一點點一點點/ 豎起來歲月的白骨/ 人類的脊梁



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过,他微微颤抖了一下,停下了脚步。“是话剧团的演员,晚上睡不着,在背诵俄罗斯话剧的台词,我们经常听到的。”姑娘夜莺般的声音在耳畔响。“到了。”露露清脆地说。是这里吗?男子伫立在破板门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个小时前,自己曾越墙依檐避雨。此刻,门前墙上已贴了一张通缉令,他瞅视了一下,眼里飘过一丝恐惧,低下头,被搀进一个庭院。进了一间小屋,里屋传来婆婆的声音:“露露,你回来啦!可不要再出去了,早点休息。”姑娘把地上刚才为伤员换过的血布和纸巾收拾了,让他坐在床上,倒了杯水。一刹那间,男子看见了桌上一个小镜框里的军人照片。



“是这里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5。 玉雪珍宝

5。 玉雪珍宝



姑娘转身又端来了盆热水,放在脸盆架上,拿了毛巾和肥皂,用手示意了一下,出去了。



他站起来,向小屋里打量:

最普通的中国,一床一桌一椅而已。墙上糊着报纸,有的已经剥落;天花是芦席,一个角坍塌着它浓缩着贫困的祖国,赤贫的城市工人家庭但因为有了一个中国军人的音容,而变得温馨美丽。



厨房此时,正传来一首苏联卫国战争时期歌曲《寻找》的断续小声的哼唱:

“天南地北,万水千山,一路上我把你寻找,纵然是希望渺茫,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找到!”



透过窗纸,一个朦胧的身影,渐渐明晰了,姑娘弯着苗条的腰,正在煤炉上的一口小锅里,打着鸡蛋

门上发出轻声的“笃笃”,他连忙从躺靠的被子上正起身。隔着房门,传来厨房间小收音机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联播节目的声音,姑娘蓬乱着头发,嘴里小声哼着苏联歌曲,走进来,双手端着一碗面,上面两个打鸡蛋,嫩嫩的蛋黄在玉雪的蛋白中颤动姑娘闪耀着明亮的眼睛,歉意地站在他面前,他连忙双手接过。

“外国音乐都禁止了,只能唱苏联歌曲了。你看,现在就是这样。”姑娘坐在他前面,怅惘,双手叉在一起。

广播里正传来庄严的东方红乐曲接着播出新华社消息:“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严正抗议苏联军队在珍宝岛犯下的侵略罪行”

“还要跟苏联打仗”姑娘失神地说,用手捞辫子。

手里端着面碗,一股葱蒜和麻油的香味扑鼻而来,肠胃里一阵蠕动,“为什么?”他问了一声,注视着姑娘眼中的血丝。姑娘撩了一下头发:“不为什么,快趁热吃。”眼睛眨了一下,直视着他。“互相帮助吧,探亲回家吗?”军人心里一震,手里的面碗微抖了一下。姑娘不查,又撩了一下头发,明亮的眼睛闪动了一下:“我是纸箱厂女工。明天还要上班。你也早点休息吧!”露露站起来,看了他一眼,扭动了一下腰肢,转身,掩上门,无声地离去了。



东北的白雪地,松木椽子的板屋。屋里,烧着柴火,年轻女人,鹅蛋形的脸,给孩子套上厚袄,从锅里盛起汤泡面,上面两个打鸡蛋,嫩嫩的蛋黄在玉雪的蛋白中颤动,放在灶台上又转身坐在灶前小凳上往木盆里蹭玉米棒“只要你把国家看好了,我和孩子在老家,怎么样都行”女人用皴裂的手掠了一把头发,弯下腰向木盆里一块洗衣板上蹭玉米黑红的脸膛上,额头和眼角现出了细细的皱纹

军人放下面碗,哽咽一声,双手捂住脸



一夜侧转。天亮前,听到外屋响动声,传来到熬中药气味,咳声起身,看到隔墙过道一张简易床上躺着的病婆婆,原来昨晚为了自己休息把婆婆的房间腾出来了。军人心中一阵颤抖,轻推门,姑娘在厨房镜前梳妆,一头蓬松的长发正搭覆在隆起的胸乳上军人叠好铺盖,拎起挎包,在桌上悄悄压上1元钱,蹑手蹑脚地,推门姑娘正高扬手臂,向脑后挽起长发,一只手取下衔在嘴里的橡皮筋,朝头上系去军人有点不舍地,悄悄走出,轻轻推开大门,离去



小歌谣式的,小歌谣式的,小歌谣式的

我醉心于你我弹奏你我吟哦你啊小歌谣式的

像曼陀罗花雨滴坠落,像相思鸟长夜吐露水银

为你加上半音,加上半音,为东方加上一点半音

所有的小树叶 小树叶 小树叶,下垂的小树叶

我都一次弹遍,你是那么真实啊 那么温馨

我们的世界很小,除了爱情什麽都不想要



早雾中的庐城市,已有早行人了。男子站在一个炸油条摊前,要了两根油条,一碗绿豆稀饭,吃的时候,听到顾客的议论声:“到处在挖地道噢,我们厂三班倒,人停班不停,从来也没有这样拼命啊“是啊,是啊!”旁边的工人应和着:“要打仗了嘛!”

天空已飘下了雨丝,一些人正仰头向墙上看着什么。一张军管委员会的通告,旁边那张纸上印着人像——又贴出了一张新的通缉令。男子挤在人群里,就听到有人小声念:“男,26岁,原籍黑龙江省县在新疆农场期间,长期散布反动言论”没意识到自己正站在流窜人员管理站前。一大群人正被军管人员圈拦着,他也被夹裹在中间,装上了一辆大卡车。车上的农民工,手上拿着锹镐,正在去一个工地。一路上都是开挖的工事,雨幕中看到路边的报栏,许多人撑着伞围观。车子在向市中心开去,路两边都是高楼。雨越下越大,突然,路边的高音喇叭里传出广播声:“据新华社消息——中国进行了当量为2万~2。5万吨当量的地下原子弹裂变爆炸这是对苏修社会帝国主义的最有力回击”



他感到自己乘坐的汽车已经炸翻,爆飞到天上去了。眼前幻化出凄烈的一幕:西方天空里升起了一朵能量的鲜花——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平地而来,随后喷出了火球,即刻立起一根火柱,火头不断翻卷膨胀,发出轰隆隆低沉的气浪声,倏然升起在地平线上…火柱不断翻卷着,扩张着,膨胀着,上升着终于一冲极顶,变成一柱巨大恐怖的血红色蘑菇云在浩大的烟云爆炸迷雾中,渐渐现出路墙上两条巨大的石灰粉标语:“要准备打仗!”“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他疑虑、惊异,从缓转弯的车上跳下,刚跑两步,被后面开上来的汽车堵住,车上跳下两个持红白两色棒的民兵,把他挟持着扔到车上。大雨瓢浇,车子开到一个工点,车外传来一声厉喝:“还不赶快下来!一号工地进水,都在抢险呢!”



一号工地位居市中心政府首脑要地,地道开口处开掘出大量的淤泥渣石,大树倒放,邻近花坛破坏圯尽,往日花园般的绿化亭台堆放着建筑用材。连日来的雨水因城市引排水系统堵塞,正灌入工事。男子随工人进入地洞,抽水机坏了,人们正用脸盆向外传水,男子传了几盆水,突然涉水从洞口钻出,大喊一声:“这里需要一个传水装置,你们谁跟我来!?”带头跑到木料堆,跟上来几个工人,扛来几根长木,挖坑竖植,连成三角木,又带人找来葫芦滑轮缆绳按装上,水一桶桶接出来了又和工程人员从洞底抬出深水泵,打开盖子,清淤除泥抽水泵“嘟嘟嘟”响起来,工地上一片欢呼他戴上安全帽,穿上长雨靴,在工地里上下指导,俨然工地指挥他又安排地下照明布线,检查框面支撑,亲自推小推车向地面运土,和工人一齐拉板车坑道里运料两天过后,他头部受伤,已累倒在工地上了

6。 窗前灯光

6。 窗前灯光



工人们把他抬到绿化亭台里,耳边传来七嘴八舌的议论:“水泵都是他修的,矿灯也是他修好的好象他是指挥,他好象干过隧道”闻到煮稀饭的香味,听到切菜和炒锅的声音,战地食堂搬来了吗?他微微睁开眼,绿枝缠绕的藤条正从亭阁上垂下来,像姑娘垂顺的乌发,硕大圆润的紫葡萄悬挂在枝条上,像姑娘凸起的乳胸一股香甜的细流正渗入他的舌底,他拚命吸吮着

“还要买点红糖,生姜再带点绷带和紫药水来好几个伤员呢”耳畔响起一串银铃般的声音。他睁眼,露露在向他嘴里喂稀饭明澈的大眼睛像蝴蝶般闪了一下,欢快地说:“你醒来了,大家都急死了。我说没关系,你是当兵的”说着又“嘿嘿”笑,露出晶润的牙齿。“我这是在哪?”男子挣扎了一下。“噢,对不起,忘了说了,一直要在工地现场安排食堂和临时诊所的,因为下大雨”姑娘又在给另一个伤员口中喂水,回过头来说。“我在工地干了两天,后来一直在送饭看到你装滑轮车的”露露瞥了他一眼。男子斜望着头顶,一串晶莹的葡萄正悬挂亭架上,天棚上还镶着一面镜子,这才看到自己头上打的绷带,侧了一下身子,“哎哟”一声,肩膀像刀扎一样。他皱了一下眉头,原来自己躺在一张临时行军床上,肩头一片血痕。

“让我看看!”露露跑过来,皱眉:“哟!”把他扶起来,扒开上衣,“刚才换过药的,又蹭掉了。”露露打开医药箱,用镊子钳起一块药用纱布,在他肩上敷药,又撕下胶布姑娘胳膊上缠着红十字的袖章,往他伤口贴好纱布,芊芊手指又在他肩上捺了几下,一股莫名的暖意渗入肌肤露露头上白色的护士帽,脸上釉瓷般光润,正把自己衣服拉好。他问了一句:“露露,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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