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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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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并且对周磬的行踪,了若指掌。

    这案子倒是不难破解,薛睿甚至已经推断出了凶手是哪一个,但是对于幕后的指使者,他却一时没有头绪。

    凭着过人的直觉,他有所预感,这件案子如果处理的不妥,说不定连他都要栽进去。

    所以,他没有打草惊蛇,惊动犯人,只让当地县衙封闭了这一家酒楼,不许消息传出去,再让他带来的人手,盯紧了几个嫌疑人员,等着他们自己露出马脚来。

    不过对方也真沉得住气,一连几日,全无一点风吹草动,薛睿不想轻举妄动,就只能跟他们耗着。

    天快亮时,薛睿才有了一点困意,将笔放下,待要去床上躺一会儿,就听到门外走廊上响动,不一会儿,敲门声传来。

    “公子爷,小的回来了。”

    薛睿听到是宝德的声音,便合了合衣襟,看向门外:“进来。”

    宝德推门而入,薛睿正要开口询问,却见他侧过身去,让了路,身后走出一个人来,穿着单薄的青衫,肩上挎着一只小小的卜匣子,冒兜一摘,笑眼黑白——

    不是余舒,能是何人。

第五百四十八章 酒楼凶案() 
薛睿看到站在门口的余舒,一时间还以为是他花了眼。

    她怎么来了?

    “大哥,”余舒赶了一夜的路,人却精神,进门打量了薛睿一遍,一眼就瞧出来他这几天没有休息好,这不外头天快亮了,他身上衣服还整整齐齐的呢。

    于是忍不住调侃:“你起的可真早。”

    薛睿哭笑不得,低斥宝德:“我让你回去送信,你倒好,直接把人给我带过来了。”

    宝德很委屈、很无奈,这人是硬要跟过来的,关他什么事了。

    “不怪他,是我非要来的。”余舒走到桌边,放下卜箱,一手指着宝德,对薛睿道:

    “这小子嘴巴真够严实的,甭管我怎么问,都不肯和我说,究竟出了什么案子?”

    宝德挠挠头,看向薛睿。

    “行了,你出去吧,让人烧些热水,再弄点吃食,”

    薛睿打发了他人出去,将门关好,转头看着连夜赶来找他的余舒,想到她是担心自己,熬了一夜的疲惫,就不翼而飞。

    两人坐在桌边,薛睿就将不久前发生在这家酒楼的凶案讲给了她听:

    “半个月前,圣上指派御史大夫周磬前往两广暗访,一行人经过此地,就在这家酒楼中留宿,第二天,侍卫便发现周磬死在了房里,身首异处,头,不见了。”

    余舒吃惊,难怪薛睿火急火燎地到沛县来了,这死的人竟是个钦差!

    “大哥给我的那一副八字,便是这位死去的周大人的吧?”

    “没错,”薛睿点点头,“对于周磬的死因,我心存疑虑,所以想到找你帮忙,看看用你的卜算之术,能不能帮我推算出有用的线索。”

    余舒的祸时法则。可以推断已死之人的死亡时间、导致死亡的祸因,如果死者是被害,甚至可以算出行凶者的肖属。

    “来的路上我都算过了,”余舒将手伸向卜箱,拉开来翻找了一阵,最后抽出几张纸,来时坐在马车上,尽管颠簸。她还是为了节省时间,将死者的八字周算了一番。

    她低头看了看潦草的字面,将自己算出来觉得有用的信息告诉薛睿:

    “我算了周大人生前近一个月的祸事——这个月初八,此人犯了小人,祸根肖猴。初九,触了南煞胎神。不宜向南远行。十日,有血光之灾,祸根肖猪。”

    说罢,抬头看着薛睿,“周大人是这个月十日遇害的吧?”

    “嗯,”薛睿两手交握,拇指互绕,眼中一片思索:

    “周磬是这个月初八领了皇命,知情者没有几个。初九是他动身的日子,十日,人就死了。”

    说罢,伸手去要余舒那几张纸,“我看看。”

    “我算的太乱,你看这里,”余舒指给他看那几个日期,至于纸张上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数字和运算符号,她全然不担心薛睿看得懂。

    薛睿思索一阵。道:“周磬刚好是在领皇命这一日。便犯了小人,这所谓的小人算计。应该就是此次行凶的幕后,对方预谋杀害的不是周磬,而是这个前往两广的钦差。看起来是京中有人不想让周磬到两广一带去稽查啊。”

    “那就是说,幕后指使者是这个肖猴之人?”余舒道。

    用祸时法则卜人之灾祸,有个十分微妙的地方——

    如果算的是血光之灾、口角之争,那么祸根所对应的行凶者,就是直接接触到被害人的那一个,比如周磬这个案子,余舒算出来的那个肖猪的,必是杀人凶手无疑。

    但如果算出来是小人作祟,那么祸根所对应的小人,就是主使算计的那一个,并非是有直接接触的。

    “肖猴么。。。。。。”薛睿目光沉淀下来,半晌过后,眼神突地凌厉起来,冷笑一声:

    “那还真是好算计。”

    余舒见他一副了然模样,自己却是一头雾水的,便好奇问道:“大哥知道是谁了?”

    薛睿回神看她,道:“我知道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还有一件事要证实,才能结论。”

    余舒眼前一亮,“快说说。”

    薛睿此时,因为心中了然,连日来的压力遁去了,外头已然天亮,晨光照进窗户,看清她眼中疲乏的红丝,心头一软,就道:

    “待会儿吃了早点,你先去睡上一觉,等你休息好了,我再和你说。”

    余舒抗议道:“你说话说一半,我哪儿睡得着,不行,你得给我先说清楚了。”

    薛睿却不理会她的抗议,一边将她翻乱的卜箱收拾好了,一边好声好气地对她道:

    “你不睡,我也得睡上一觉,为这案子,三天没合眼了。”

    听这话,余舒立刻就闭上了嘴巴。

    薛睿笑笑,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道:“这阵子我没在京城,你有没有闯祸?”

    余舒挑眉道:“放心吧,我现在风头太过,没人敢来招惹我,就是每天都有人往家里去送礼送帖子,不胜其烦。”

    “有人送礼不好么?”薛睿摸着她小手,这会儿心情很好。

    余舒咧了咧嘴巴,想到最近收的那一屋子好东西,就忍不住想笑,但当着薛睿的面,还是要假装一番:

    “好什么,害我回个家都要偷偷摸摸的,非等天黑了才行。”

    薛睿知道她小气财迷,也不揭穿她,只是十天半个月的没见着她,眼下听着她轻快的语调,看着她狡猾的眉眼,便有些心痒。

    “那你有没有想我?”他语调一转,突然问道。

    余舒瞥他一眼,早就习惯了他时不时的厚脸皮,于是不慌不忙地反问道:“那你想我了吗?”

    薛睿毫不犹豫点头:“想了。”

    说完,他就侧转了身子,拍拍大腿,对她道:

    “过来坐这儿,让大哥抱抱。”

    “。。。。。。”这人脸皮到底能厚到什么程度?

    薛睿看她一动不动,便捏着她的手,桃花眼勾起人来,“怎么,不好意思了?”

    余舒白了他一眼,硬是将手抽了回来,没被诱惑,态度坚决道:

    “上回我说过的你都忘记了么?你同伯爵府那一位瑞小姐的事情没了,甭想着我与你亲近。”

    闻言,薛睿顿时收起了玩笑的神态,没有敷衍她,正色道:

    “等这桩案子查明白,我回京便去和祖父说。”

    之前薛睿一直没有正面拒绝过薛凌南的安排,一方面是不想和老人有所冲突,一方面则是想要同余舒修好,担心时机不到,让薛凌南知道他的心思,会横加阻拦。

    现在则没有了这一层顾虑,反正他和余舒的关系,一时半会儿也摆不到台面上,只能掩人耳目,那么他拒绝同伯爵府的婚事,便不成问题了。

    就算余舒不说什么,他也觉得让两家人误会下去,实在不妥。

    两人说话之际,宝德就在外面敲门,送来热水和早点。

    一齐吃罢早点,薛睿安排余舒住到了他对面的空房,又加派了两名侍卫在走廊上值守,自己也回房去补眠了。

    。。。。。。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余舒比薛睿先醒,熬夜赶路的滋味不好受,早上那会儿还不觉得,这下醒过来,就觉得头晕脑胀的,待在房里发闷,就想出去透透气。

    她换了衣服走出屋子,看到对面房门闭着,就知道薛睿还在睡着,也没上前去敲门,就要下楼。

    站在走廊上的侍卫们没有阻拦她,看到她下楼,就分了一个人跟在她后面。

    这间酒楼比不得忘机楼气派,但是门面也不算小了,三层高低,前头一座大厅,上下二楼。

    因为薛睿着令当地县衙封禁,这会儿里里外外没有半个客人,楼下大门紧闭着,余舒从楼梯拐角走下来,望一眼,全是空桌空椅。

    “这酒楼里干活的人呢?”余舒扭头问那个跟着她的侍卫。

    “都在后院,大人有令,不许他们随便走动。”

    余舒点点头,就挑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指了指闭上的窗子,“能打开么?我瞧瞧街上。”

    她来时候天黑着,进城过街都坐在马车上,还不知这沛县什么样子的。

    那个侍卫没多犹豫,便上前为她开了窗子,只因早上薛大人吩咐过的,要给这位姑娘行方便。

    窗子一打开,眼前就亮堂起来,街面上的杂声人语顿时扑面,下午阳光尤烈,余舒眯了一会儿眼睛,才看清楚楼下街坊上的热闹景象。

    闻着飘上楼的小食香味儿,余舒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姑娘饿了吗?”那侍卫倒是个机灵的,“你坐这儿稍等,我去后头给你拿些吃的。”

    余舒点点头,道了谢。

    那侍卫走后,余舒等了好一阵,却不见他回来,她饿的不行,只好起了身,找下楼去。

    一楼的柜台上摆的只有酒水,不见吃食,余舒顺路摸到了后堂门,隐约听到了那一头吵闹声音,拨开厚重的油布帘子,眼前一个后院,就见东边熏黑的屋门外,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腰上系着围裙,手里一把菜刀,横指着眼前几个侍卫,正涨红了脸在叫骂:

    “老子叫你们关了这些天,天天给你们做吃做喝,一分工钱没有,连个门都出不去,告诉你们,老子不干了,你们爱抓我去坐牢、杀头都可以,我今儿非得出了这道门不行!”。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请到。

    ·

第五百四十九章 藏凶() 


第五百五十章 已“死”之人() 
宁王府的西北角落,有一带幽静的回廊,修筑的迷宫一样,平日里除了打扫的仆人,几乎不见人影,鲜有人知道,这回廊的尽头,爬满了红丝草的墙下,有一扇小门,门口面藏着一座小院儿,更无人知道,小院儿里头住着什么人。

    刘灏背着手,独自下了回廊,站在那满墙的红丝草下,抬起手,在藤蔓后面的小门上敲动了三下,不一会儿,那墙面上的石头门板便缓缓地从里面推开了。

    。。。。。。

    老槐树的阴翳下,衣衫宽松的女子侧卧在藤椅上,,半卷书压在了雪白的肘下,斑驳点点的斜阳倾洒在她雪白的面颊上。

    听到脚步声,她睫毛颤动,迟迟地才将眼睛睁开,微微仰起了头,看着已经走到她面前来的男人。

    两人相互端详了一会儿,才有人先开口。

    “璇儿,你瘦了。”刘灏的视线从头到脚的打量,最后落在她半遮半掩的小腹上,脸上神色淡淡的,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王爷许日没来,才会觉得我瘦了,不过是夏日闷热,减了衣裳。”

    纪星璇坐了起来,随手整理了衣裙,并未向他行礼,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两人见这一面,时隔了一个月,自打纪星璇从大理寺牢狱被秘密接了出来,刘灏就安排她住进了这小院儿里头,从前到后,不过来看过她两回。

    察觉到刘灏的目光,纪星璇一手捂住了刚刚显怀的肚子,抬眼看他。

    “王爷今天来,如果还是要问那些事情,恕我无可奉告。”

    太史书苑的凶案,随着狱中那个“纪小姐”畏罪自尽,不了了之了。而这事件背后所隐藏的真相,刘灏软硬兼施,都没能让她吐露半个字。

    为何纪星璇要加害同她无冤无仇的女学生,又为何要栽赃嫁祸到景尘头上。是谁在背后指使她,又是谁在暗中推波助澜,这俨然成了一个迷局。

    面对纪星璇的顽固,刘灏没有生气。守院的哑仆人搬来一张软椅,他就坐在纪星璇面前,看着她,道:

    “在这里住了些时日。嫌闷吗?”

    这小院里只有两个烧水做饭的哑巴女仆,他将纪星璇安置在此处,让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又不许出入。等同于囚禁了她。

    “我如今不过一个已‘死’之人,怕什么闷呢。”纪星璇道。

    刘灏笑了笑,捡起她掉落在地上的书卷,翻了两页,道:

    “你不怕闷,却也听不到外面的消息,不知何日何月。更不知你那仇人,眼下正是风生水起,早已今非昔比了。”

    纪星璇平静的神色始有了一点波动,“你说余莲房,她又怎么了?”

    “她很好,比你好太多了,”刘灏指着纪星璇眼下的境况,分明告诉她:“就连本王都要送了请帖到她府上,尚不能得见一面。”

    芙蓉君子宴后,刘灏一样让人打听了余舒的住处,让人送礼送帖,只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纪星璇面露讽色,“她还是这样轻狂,难为王爷能够容得下她不敬冒犯。”

    刘灏还是皇子时候,在京城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他下了帖子,哪里会见不到人。

    刘灏摇摇头,“她现在有这个本事,本王一向敬重有真才实学的人物,不管她是何出身,同我有无仇怨。她余算子,谈得上是个人物。”

    初出茅庐,就敢同枝繁叶茂的韩闻广叫板,敢设计扳倒一个百年世家,能与薛睿那样狡猾之人称兄道妹,又同道子来往匪浅。

    白身出第,在这波涛暗涌的安陵城,不需看人脸色,恃才傲物,敢于争先,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孤身一人,可以走到今天这一步,谁能说她不是个人物呢。

    纪星璇冷笑:“真不知她又做了什么好事,得您如此夸赞,王爷若是有心招揽她为你做事,我劝你还是省一省吧,那人最是小心记仇,睚眦必报,但凡你惹上她一点,便如同惹上了一条阴险的毒蛇,她定会与你不死不休。她一心想要对我斩草除根,知道是你保了我一命,恐怕早就记恨着你,绝不会对你俯首听命的。”

    刘灏一副了然神情,点头道:

    “本王知道,所以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问问清楚,你将你知道她的事情都告诉我,我要看看是留她不留。”

    充满杀机的一句话,经由他口中说出来,就像是喝水一样平常。

    纪星璇心头一跳,不禁握起了腹上的左手,她盯着刘灏,分辨着他话里的意思,眼里小心翼翼藏着的,是怀疑以及不信任。

    彼一时,她被余舒害的家破人亡,刘灏收留了她,却不提为她报仇,而此一时,因为余舒让他敢到了威胁,他便有意对她下杀手。

    想到这里,她尽管从未对眼前这个口口声称思慕她的男人期待过,还是忍不住有一些心寒。

    “王爷想要问什么,那余莲房的底细,我的确比别人清楚得多。”

    刘灏将纪星璇的神情变幻尽收眼底,心中有一些惋惜:

    这个聪明谨慎的女人,他是曾经欣喜过的,也有过一时的冲动,不过在发现她瞒着他做了那些蠢事之后,他就失望了。

    作为一个有雄心抱负的男人,背叛,是他最不能容许的一点。

    “我记得你说过,她是同住在你义阳老家的一位道人学过本事,那你知不知道,那一位道人,通晓断死奇术?”

    纪星璇微微一愣,“断死奇术?”

    “芙蓉君子宴上,余算子当众卜算生死,连断六人阳辰寿数,前知死期,后知因果,无一不准,据她所言,用的正是师传的一门断死奇术。”刘灏将六月六发生在定波馆的事件讲给她听。

    “。。。。。。”

    纪星璇心惊难言,刘灏不会随口胡言,他能问出口,必是确有其事了,只是这消息未免太过耸人听闻——

    那个人几时学会的断死奇术!?

    “怎么,你不知道吗?”

    纪星璇一时口干,被刘灏的疑问唤回神,哑声道:“我只知她得了青铮道人的六爻真传,却没听说过什么断死奇术。”

    这天底下的好事,全让那余舒一个人占了不成,断死奇术。。。。。。那可是断死奇术!

    知福祸,断生死——简简单单六个字,却是这天底下多少易师,穷极一生也无法到达的美梦。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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