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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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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舒。”
余舒听到唤声。抬头就看到薛睿站在院子里,便走快了几步过去。
“大哥,你回来啦。”
薛睿点点头。上下看她一遍,只道她累,却没见别的不妥,才放下心,一手绕到她后背。虚扶着她进屋。
“邱大人找你何事?”
余舒懒洋洋坐在椅子上,伸手道:“喝口茶先。”
薛睿听她声音沙哑,也不用下人,亲手倒茶送到她手里,待她润过喉咙,便将早上邱继明因何上门的事原原本本和他讲了一遍。
事关别人家丑。余舒却不觉得要瞒着薛睿,毕竟他的嘴巴要比她严实多了。
薛睿听完原由,便有些不悦:“你又不是捉妖的道士。这个邱继明,未免强人所难。”
余舒呵呵一笑。
薛睿看她表情,眼神一转,狐疑道:“你莫要告诉我你真会捉妖。”
相处久了,仿佛在她身上见着什么怪事都不叫怪事了。
余舒眨眨眼睛。“捉妖不会,捉人我就会了。”
看薛睿一脸疑惑。她扭了扭身子,半边靠在扶手上,凑近和他说起了白天发生的事。
她到邱侍郎府上,见到了那位犯病卧床的邱小姐,白天不犯病,她白天不犯病,余舒就和她聊了几句,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于是就要了求邱小姐的生辰八字,让人找了一间清静的屋子,用祸时法则将她前半个多月算了一回,想看看这到底是哪儿惹的毛病。
薛睿好奇道:“那你算出来了吗?”
“算出来啦。”
“那是怎么回事?”
余舒哼了一声,道:“那邱小姐根本就没毛病。”
“嗯?”薛睿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余舒便向他解释:“照邱大人的说法,邱小姐是在升云观进香时,沾惹了什么东西,这种阴邪,亦算祸事,按说我应该能算得出来,可是从邱小姐的生辰八字上看,她那一天根本就没半点祸事,反而平顺的紧。”
薛睿一点就通,皱眉道:“你是说,她装疯?”
“我本来还不肯定,后来屏退了旁人,只留我和那邱小姐在房里,诈唬了她一通,她才交待了实话。你猜怎么地,原来是这位邱小姐早有意中人,不满家里给她定下的这门亲事,所以就起计装疯卖傻,想要逃掉这桩婚,可怜她父母爱女心切,被蒙在鼓里,被她折腾了这些日子。”
薛睿听完是觉得可笑,又道:“邱继明是个好脾气,却极爱颜面,你拆穿她女儿装疯之事,他没有被气晕过去?”
“谁说我拆穿她了?”余舒勾了下嘴角:
“我才不做这坏人,两头不是东西。那邱小姐拔了一支簪子抵着脖子求我帮她保密,要我不答应,她便当面了结自己。我于是顺水推舟了一把,同她套好话,出去告诉邱大人,随便找了个引由,带他去了一趟升云观,在三清道祖前烧了一把供香,又装模作样在后院树底下挖了一捧土,回去后放在邱小姐枕头下,结果到了天黑,邱小姐自然平安无事了,没有再犯‘疯’病。”
她停下歇歇,喝了一口茶,继续道:
“邱大人夫妇到这时便信我十分,我趁机警告,他那宝贝女儿因为心中不敬,冒犯了三清,婚事不宜同某年某月生的男子,便是订亲的那一家了,邱大人想都没想便和邱夫人决定要解除婚约,如此,正如了邱小姐的意,总算皆大欢喜,我也两头做了好人。”
薛睿听完全部经过,啼笑皆非,看余舒脸靠的近,屈指轻敲了她额头一下,道:
“就你鬼主意多。”
他手指凉凉的,余舒敏感地缩了缩脖子,不着痕迹地坐正了身子,对着薛睿道:“我只是想不通,那升云观的道士,不是应该很灵的么,怎么也装神弄鬼的骗人?”
薛睿笑了笑,反问道:“谁告诉你,道士就不会骗人?”
余舒差点脱口而出,说景尘就从不骗人,话到嘴边,自己先愣住,嘴巴动了动,低头道:
“是啊,谁说道士不会骗人呢。”
第四百二十三章 我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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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我看见了
四月二十,暄春园宴会傍晚,余舒待忘机楼,一大早就有人送来礼单。
余舒和薛睿刚吃了早点,一个准备上楼,一个打算出门去。
林福将人带到门外,拿了一封礼单连并一封信递到余舒手上,她翻了两眼,就听门外边那个被派来管事恭恭敬敬道:
“我们家大人这几日实是忙不开身,叮嘱小务必把信带到,谢礼已经送到您宅上,改日我们大人一定再登门拜访算子,再当面道谢。”
余舒拆开邱继明信看了看,眉毛动了动,对那管事回了几句话,便让林福送人出去了。
薛睿从她手中接过邱继明礼单,扫了一记,发现并不贵重,便翘‘起嘴角,对余舒道:
“邱大人这礼送薄了,不似他做派,看来还有后续,信上写什么?”
余舒笑看薛睿一眼,道:让你说中了,我瞧他意思,除了这些谢礼,是记下我一个人情。”
这邱继明倒是会做人,没有和她玩虚,不枉费她前天为了解决他家事而东奔西跑。
说完话,时候也不早了,薛睿临走前又叮嘱余舒:
“我下午会直接到暄春园去,做一做安排。你到了时辰,再让老崔送你,不要去太早,也千万不要迟了,到时候我们再会和。”
余舒点点头,让他放心,看薛睿走了,她才上楼。
回到房间,却有点坐立不安,明知道晚上要出事,她再镇定也少不了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按照她和薛睿之前商量,她今天晚上只有一个任务——盯住了秦月柔。
马车转角时候,急停了一下,秦月柔正有些心不焉地想着事情,突见旁边正喝茶辛六呛到:
“咳咳!”
“小心。”秦月柔连忙抽‘出帕子,一边轻拍辛六后背,一边帮她擦拭。
“慢点走,急什么急。”辛六不满地嘟囔着外面车夫,低头看看裙子上洒落茶渍,苦脸道:
“这下可好。”
秦月柔道:要不要我们现掉头回去换,出门早,还来得及。”
辛六犹豫了一下,摇摇头:算了,一来一回多麻烦,都到了。晚上吹一吹风就干了,应该看不出来。”
秦月柔蹙眉:吹什么风,忘了你病才好么,待会儿到了园子里,你就老老实实坐着,不许乱跑。”
辛六不情愿地撅起嘴:我还不是放心不下你,才陪你来。”
秦月柔无奈地笑了笑,昨日‘她去探望辛六,刚好辛家老爷子也,瞅着她看了几眼,便说她近日有灾,破则需一个生肖有蹄人跟近旁。
秦月柔自己是没觉得异样,不过还是回家告诉了长辈,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便取了两样趋吉避凶挂件随身带着,谁知今天要出门,辛六一早就过府找到她,说要同她一起去,刚好她是个生肖有蹄子。
位于城东暄春园独占着一整条街,此时天色尚明,街上已是车水马龙,挂了三里地红灯笼,只待夜明。
秦月柔和辛六下了马车,因两人结伴,只带了一名丫鬟,手中菱纱扇朝面前轻轻一遮,丫鬟走前头,将请柬递上,立刻有一个模样机灵小厮上前领路。
通常皇子办宴,朝为官长者,如非亲故,是不好直接出面,于是家中有适龄公子小姐,便代替前往,当然官品不高,就没这么多规矩了。
所以今晚上来赴宴年轻人不少,秦月柔和辛六是土生土长安陵人,这些面孔也都熟悉,进了宴厅,便与相识夫人小姐寒暄。
太史书苑凶案,虽没到了人皆知地步,但今晚上来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耳闻,有知情者,知道辛六因此受了一场惊吓,今日见面,是要安慰几句。
秦月柔看了一眼被人围住辛六,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朝旁边挪了几步,环扫宴厅,似寻找什么人。
片刻后,当她看到坐主宾席上一个人影,紧抿了一下唇‘瓣,仿佛拿定了主意。
余舒是一个人来,递上请柬进门,被小厮领过前庭,来到东苑。远远就瞧见宴厅处张灯结彩样子,院子里,走廊下都摆满了筵席,糕点酒水上桌,已有一半客人都提前到了。
这外头坐都是什么多大身家背景客人,余舒作为刘昙特意请来宾客,想当然是进到里面。
余舒进了门,放眼望去,先不是寻找薛睿人影,而是瞅着秦月柔哪儿。
宴厅里人也不少,余舒就盯着那些穿粉红色衣裳女子,很便发现一道熟悉人影,眼中闪过意外之色,穿过酒桌走了过去。
“菲菲?”
辛六刚应付完一群人,脸都笑僵了,扭头看到余舒,这才露出些真真高兴来,伸手拉住她道:
“莲房,我就知道你要来。”
“我可不知道你要来。”余舒将她那一袭荷粉色襦裙上下打量了一遍,看见辛六穿着今年制常服,心里膈应了一下,有意无意瞅了瞅她头发,还好没发现什么海棠花。
“我陪月柔来。”辛六嘿嘿一笑,扭头想叫秦月柔,却发现人不见了。
“咦?刚才还这儿呢。”
余舒眼皮跳了跳,正要再问,却见辛六紧张兮兮地站起来,左顾右盼,口中念念有词:
“这个秦月柔,说好了我得陪着她,怎么还乱跑,不行,我得去找她。”
说罢,就扯了扯余舒袖子,央求道:好莲房,你帮我一起找找她。”
余舒正有此意,也不问她着急什么,就顺水推舟应承下来,两人趁着还未开宴,刘昙没有路面,她们从后门溜出了宴厅。
先附近找了一圈,没有见人,辛六不免焦急起来,余舒抬头看看尚未降临夜幕,倒是不大担心,但也不能放着人不视线里,就对辛六道:
“这园子大,咱们分头看看,你去那边,我去这边,找着人就回来。”
“好好。”
于是余舒往东,辛六往西去了。
暄春园修建于十五年前,围绕一口天然湖泊,植树栽林,到了夏季便凉爽无比,春末时节,到处都是一片绿荫。
两道纤细女子身影,一前一后穿过小树林,走到了静悄悄湖水边。
“月柔,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纪星璇看看四周,疑问道。她方才到了宴厅,坐下没多久,秦月柔便示意她出去,一路上任凭她问,就是不开口。
秦月柔转过身,一语不发地盯着她看。
她与纪星璇,两年前便认识了,谈不上闺蜜,却也是谈得来朋友,并没有因为自小一起长大辛六厌恶纪星璇,便与她断了来往。
纪星璇被秦月柔盯有些不自,扭头看着不远处湖面上波纹,道:
“待会儿就要开宴了,你有话就说吧。”
“我看见了。”
纪星璇心跳莫名地慢了半拍,转过头,神情困惑道:看见什么?”
秦月柔叹了口气,声音缓慢而又带着一丝不确定:
“曹幼龄死之前那一天,我们观星台识仪,我看到她将书本放墙头,你趁她不注意,背着人翻了她书,夹了东西里面。”
纪星璇眉头有一瞬间僵硬,下一刻,她便冷笑道:我怎么不记得我做过这回事,你难道是想说,是我仿了道子字迹,将她诱到观星台杀害?可笑,我那天晚上家中根本就没有出门,难道是我做梦跑到太史书苑杀人了吗?”不跳字。
秦月柔脸色变了变,沉声道:
“曹幼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我不清楚,但是我亲眼看到你她书本里夹字条,正是后来官府查到那一本,你不必狡辩,我之所以帮你瞒到现,都没有说出去,就是不信你会做出杀人害命之事。我现和你说明白,就是想问个清楚,你为什么偷偷摸‘摸地往曹幼龄书里夹字条?你到底知不知道,有人要害她!”
纪星璇眼神转暗,面纱下要咬破了唇,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再次出声:
“我再说一遍,你看错了,我没有她书里夹过什么字条。”
秦月柔明显失望很,她摇摇头,苦笑道:你不肯说,我也不勉强你,我宁愿相信自己没有认错人,你放心,我不会去告发你,你也是好不容易熬到今天,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毁了。我与曹幼龄非亲非故,和你却是朋友,全当回报你那时候救我清白吧。”
听完这一席话,纪星璇垂下目光,竟是没有再出言辩驳。
“唉,你好自为之。”
秦月柔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纪星璇立岸边,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她身体这才猛地抽‘搐了一下,抬起发红双眼。
然而从头到尾,谁也没有看到,昏暗暮色中,躲不远处草丛里,弓起一团人影。
辛六死死咬着牙齿,揪紧了手边叶子,止不住微微发抖,她瞪着眼睛,看着岸上停留人影,心里一个声音呐喊着——
是她、一定是她害死曹幼龄!
第四百二十三章 我看见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我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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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不是她!()
余舒找了一圈都没见到秦月楼时,特意仰头观望,天色一转眼就黑了,她唯恐生变,有些心急地原路返回,想着先找到薛睿商量,谁知刚走到宴厅后门,便看着了一抹惹眼粉红色。
“秦小姐。”余舒连忙唤了一声,叫住了秦月柔,几步从来往端送酒菜侍者身旁穿过,走到她面前,从后门散出光亮,让她看清了她脸上未及收起愁容。
秦月柔这里见到余舒,不免错愣,回神后,才扯出笑脸问候。
“我刚到就被菲菲拉出来找你了,怎么你没看到她吗?”余舒故作张望她身后,朝前走了两步,一扭脸,便看到了秦月柔后脑发髻上戴那一朵娇艳欲滴海棠,目光被刺了一下。
秦月柔神情有些恍惚,摇摇头道:“没有,我没看到她。”
“那我们这儿等一等吧,说好了找不到人就回来。”
余舒提议,两人便往走廊下挪了挪,等了有一会儿,才看到辛六垂着头从远处小道上走出来。
且说辛六不久前去找秦月柔,追出去没多远,就看到她和纪星璇一前一后往湖边走,好奇心唆使,她没有出声跟两人身后,躲到一旁草丛里偷听了两人说话。
惊慌失措后,辛六难得冷静下来,等到纪星璇也走了,才绕了点路,折返回来。
看到余舒和秦月柔站走廊上冲她摆手,辛六心跳了几分,扯了扯裙摆,使劲儿拧了下大‘腿,才趁着疼劲儿朝她们小跑过去,还没站稳,便板着脸抱怨起秦月柔。
余舒只留意着秦月柔脸色,秦月柔却是藏有心事,两人都未能察觉到辛六有什么不妥,说了几句话,就一同进去了。
此时开宴,方才还有缺席宴厅内现是宾朋满座,刘昙正坐显眼位置,同人敬酒,余舒走秦月柔和辛六身后,有意靠近那边,隔着几桌看到薛睿,正好他也不动声色地观望四周,两人视线遇到,交换了一个眼神,余舒朝前面扬了扬下巴,薛睿看到秦月柔,目光一闪,便回头继续喝酒。
余舒目光从坐刘昙左侧景尘身上一掠而过,移向别处。
内厅里摆都是祁阳石嵌长条桌,上面铺着花色一致桌布,露出两端清透石色,所有桌子都是分成两个方向横放着,留出中间一条过道,客人只坐一面,三两人成一桌。
余舒座位,被安排靠前,不过好同秦月柔和辛六隔不远,一扭头就能看到,不知是否刘昙刻意安排,她这一桌只坐了她一个人,没有同席。
余舒打量四周,不意外这酒宴上看到不少熟悉人影,比方说对面贵宾席上几位世子和郡主,都是她曾经双阳会上见过,还有冯兆苗、齐明修和瑞林这些高官贵胄家公子哥,以及几位并不陌生世家少爷小姐,多是同她一样今年入太史书苑。
此外还有两席,坐人都是刘昙双阳会上招入麾下能人,余舒不意外发现了文少安,倒是没见贺兰愁。
刘昙旁边,还空着两席,余舒不用想都能猜到是刘昙邀请了宁王等人。
说起来刘昙回京不过数月,比不得刘灏根基深厚,面子也不如,能有今天这样排场,多半要归功于刚刚结束不久双阳会,使他一举封王,又得了夏江家这门婚事。
余舒几天前就给夏江别馆去信,知道夏江敏今日不会露面,为了避嫌,就连夏江鹤郎都没有来。
余舒坐靠前,自然被不少人看见,有人上前向女算子敬酒,她来者不拒,不过轻抿一口,笑称今日喉咙不爽,不能多喝,也没人与她计较。
应付了几个人,余舒却不望盯着秦月柔方向,只怕她一个走神,人又不见了。
刘昙与身边人先喝过一巡,余光扫到旁边空席,面色如常地站起身。
众人见到刘昙起身,纷纷停下言语,很就安静,只听他朗声说话:“本王今日贺宴,一谢父皇恩典,得我受命,二要谢我那些皇兄弟们,担待本王这常年居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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