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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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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辛家是京城十二府世家之一，兴起不足百年望族，只排十二世家末，可是却能稳占五大易馆一席之地，凭就是他们辛家乐善结交，又慧眼识人，所以馆内可以独当一面易师，恰恰是五大易馆中多。
“莲房，你这下子做了秀元先生，往后眼睛还眉毛底下吗？”不跳字。辛六打趣。
余舒哈哈一笑，合不拢嘴，“。”
除了余舒，乐意看到这个结果人非是刘昙莫属，他和贺兰愁交换了一个眼神，远远望了一眼宁王，察觉到那边低气压，不禁勾起嘴角，先前水筠遭人凶手，听到有人私下议论他无能阴郁，此刻已然一扫而空。
再看余舒，刘昙愈发觉得他小师姑神机妙算，此女果然能够助他脱困。
琼宇楼上一波起一波落，布告了榜单之后，很就到了用午膳时辰，一群人有说有笑，起身离席，转进了膳厅。
且不说刘昙那一间雅包里是个怎样和乐融融，宁王刘灏一进到饭厅，便拉长了脸，一声不吭地坐下。
纪星璇心中亦是憋堵，低头坐另一旁。
刘灏乾席见状，犹豫来去，后开口劝慰道：王爷稍安勿躁，眼下不是生气时候，九皇子是暂时领了先，不过后面还有一科算学，再有科举金榜，谁能笑到后，还未知晓。”
刘灏冷声道：拢共出了五榜，已经叫他们收去一名魁首，一名香郎，再加上今日这个假榜首，你难道让本王下一科找个算子出来压过他们不成！”
虽说有了纪星璇这个秀元大易师，可以以一敌二，但是双阳会看中是名次，先重质量，其次才是数量，因此论，刘昙那边相中人数就不比刘灏少，本来纪星璇还能盖过一头，但是今天出了余舒这个意外，就显得不足了。
除非是下一科能相个算子出来压阵，才能逆转形势。
可是大衍试考生又不是菜市上黄瓜，能够摊开来让他们一个个挑拣。
“这”刘灏乾席也是一位颇有名望文士，吃了刘灏挂落，脸上挂不住，干脆就不说话了。
纪星璇这时抬了头，轻叹一声，站起身，垂首对刘灏道：都怪我不济事，耽误了殿下大事，请恕罪。”
刘灏是个惜美人，抬头看到纪星璇一副自责模样，哪里还舍得怪她技不如人，于是神情缓和道：
“你这是做什么，本王又没说你不是，坐下。”
纪星璇神情温驯地望了一眼刘昙，“多谢殿下面谅，然而星璇不能如您所意，心中有愧。不过殿下且放心，下一科算学，您必会转势。”
听出她话里有话，刘灏疑问道：你难道有把握相中三甲？”
纪星璇摇摇头，稍微露出了一点笑容，胸有成竹道：不是我有把握，是殿下有把握。”
刘灏皱眉：此话怎讲？”
“殿下是一时气急，怎么糊涂，难道忘了吗？我之前就和您提到过，我太史书苑修学，曾见过不少大哲，当中韩闻广老先生，一门三算子，今年大衍他有两个亲传弟子应试，我恰好认得，观过他们面相，依我所断，算子就这两人当中，殿下管派人去换他们名帖，想必他们不会不给殿下面子。”
双阳会上皇子选人有规矩，御史监督，前一科放榜之前，是不能提前去换下一科考生名帖，所以纪星璇对算学这一榜心中有数，却压着没讲，就是等着这样关键时候，再来讨好刘灏。
果然刘灏面露喜色，当即抚掌唤来近侍，吩咐下去拜访韩闻广两个弟子，务必要拿到他们名帖。
第三百六十三 好运秀元
第三百六十三 好运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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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姐姐最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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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姐姐厉害
上无魁首，余舒这个好运秀元今日双阳会上是惹人关注，各种审视目光中陪同刘昙待到下午。
到散会时，宁王已然提前半个时辰就带人离场，走时候连招呼都没有同刘昙打。
“九弟，今日讨了这样彩头，你总不能逃了吧，必要做东请咱们喝几杯去！”八皇子刘鸩起哄，叫住了十二皇子刘赡一起，非要刘昙请他们喝酒。
刘昙笑笑点头，有这种联系感情好机会，他怎会推辞，于是转头问向还楼上贵胄：几位世子和郡主妹妹们，不如同去。”
湘王世子和廉王世子几人自然不会拒绝刘昙好意，满口应下了，随同还有几名郡主，也都娇滴滴地答应，只有息雯一个脸色不愉，拉了拉她大哥衣袖，道：
“哥哥，我身子不爽，就跟不去了，到时你代我向九皇子赔一杯酒吧，好么？”
刘炯点点头，落下她和几个女孩子说话，他则过去和刘昙他们一起说说笑笑下了楼。
众人来时都乘了轿子，不好一路同行，于是刘昙定下城北一家专迎贵人酒楼，约好了傍晚相见，现先各回各府梳洗一番。
余舒和贺兰愁跟着刘昙回到别馆时，太阳还没有下山，刘昙没急着回后院换衣服，就坐轩厅内同他们说话，神情少了以往三分沉稳，面上泛着一阵轻。
“呵呵，余姑娘真是大出人意料，给了小王一个惊喜啊。”刘昙刚一坐下，就先表扬余舒。
“别说是殿下意外，我自己都想不到。”余舒笑叹一声。
对于今日放榜结果，若论惊讶，余舒分毫不比刘昙少，乐陶陶地过了一个下午，到这会儿才觉得真切起来——本来不报希望奇术一科考中了，而且是实打实秀元，上面连个榜首都没有。
贺兰愁爽朗一笑，道：原来你也没有预料，我以为是姑娘自知能够极榜，所以没有名单上添上自己，助得殿下梅开三度，又能锦上添花，何其哉！”
见贺兰愁这帽子戴高了，余舒赶紧摆手道：说到底还是侥幸，我哪敢这样托大。”
刘昙暗自满意余舒这种谦虚态度，语气温和地对着她道：你这几日劳累了，晚上酒席就不必跟去应付。明天该到司天监去回笔领印章，刚好你回家去歇个两日，等算学一科名单拟好，我再派人去请你。”
余舒正有此意，于是谢道：殿下面恤，我这阵子是没睡个好觉，如是您没有旁吩咐，我这就告辞了。”
刘昙点点头，摆手让人送她。
等余舒走后，贺兰愁才疑惑开口：殿下，刚才为何不提招揽之事？要知道余姑娘不双阳会名列，日后若有人拉拢，她随时可以去，放过这样人才，岂不可惜。”
刘昙揭开茶盖子，轻碰了一下杯口，慢慢道：先生以为此女心性如何？”
贺兰愁沉吟道：心思内敛，积小谋大，行事颇有主见。”
刘昙笑了一声，“这就是了，学易女子本就性情要强，她又比旁人多些主张，此时正值得意之时，哪里会甘愿让旁人为她做主，我此时招纳，她必定会多想，不如先将她放上一放——”
说到这里，他将比了比手热茶，一语双关：
“等到这阵子风头过去，她这杯茶冷了再说。”
贺兰愁目光闪烁，赞同颔首，又叹道：殿下凡事能够不急不躁，沉稳如斯，何愁不能成大事呢。”
余舒乘马车回家，一路上都想着回去后怎么告诉家人这个好消息，怎想到一大家子已经聚齐了前院客厅里等她。
“来了来了，姑娘回来啦！”守门口芸豆一看到余舒，便大呼小叫地跑了进去，院子里还站了好几个下人，闲手闲脚。
余舒正想着是不是贺老太太他们进京到家了，刚进到院子里，就见余小修从客厅里蹿出来，猴儿一样跑到她跟前，拉住她又蹦又跳，喜不自胜地叫唤道：
“姐，姐你考上了！考上了！”
余舒被他晃得头晕，正纳闷他怎么知道，又看到跟着从客厅里走出来裴敬，这才明白是谁来先她一步告诉了家里这个好消息。
“好孩子，真是争气，一声不响就考了个秀元回来！过来，让舅舅好好瞧瞧咱们家女先生！”
裴敬满脸喜气地朝余舒招手喊她过来，拍拍她肩膀，推她到贺芳芝和赵慧面前：
“我一听到消息就赶过来告诉你爹娘，说你考了个第二。偏偏他们还不信我，非要让我赶车同他们一起到太承司门前去看一看皇榜，还好我劝住你母亲，到了晌午，就有官差敲锣打鼓到家里来送彩放炮了，他们这才相信你高中了。”
贺芳芝脸色有些尴尬，咳嗽一声，拿出来做父亲架势，对余舒道：考上了就好，你也不要太过自骄，听说还要到司天监去回笔，才能被录入册中，正式做上易师。”
“行了，正高兴呢，这些个待会儿再说，”赵慧将贺芳芝挤到旁边，嘴咧着，拉住余舒一边拍，一边道：你不晓得，娘就怕是万一那榜文上写错了名字，不是叫人白高兴一场。”
“噗，您就放心吧，人家没写错名字，那榜文上第一个就是我。”余舒到了长辈跟前，才露出些得意之色。
一家人就站院子里，欢喜了一阵，余舒怕赵慧站久了不舒服，就要扶着她进屋，却被裴敬拉住，洪声喊下人道：
“去去，将我带来大红雷拿出来两挂，到门口放出去响一响，都过来给你们家姑娘磕头道喜，待会儿舅老爷有赏！”
于是满院子下人都动起来，拿爆竹拿爆竹，引火子引火，剩下都乐颠颠地跑过来给余舒磕头，一口一个“恭喜姑娘高中”，等外面鞭炮噼噼啪啪那么一响，整个宅子热闹就跟过年似。
裴敬早有准备，叫随从拿来一盘子银锞，一人发下去一块，分量足足有三两重，喜下头人笑没了牙，加卖力地冲余舒说着吉祥话。
这气氛热乎让余舒人都有些轻飘飘，看着大门口一阵红火烟硝，颇有点熬出头感觉，心里那些不痛不高兴，似乎也都被这些鞭炮崩走了。
住这附近街坊四邻白天已经听过一回炮响，都打听到街头第三户这一家里出了个女易师，白天没能见到，这会儿黄昏又听到声响，便知道是那女先生回来了，不多时就有人接二连三地上门拜访。
贺芳芝夫妇因为是迁居来南方人，和北方住户来往不多，大多眼生很，赵慧又怀着身孕，不好招待，好有裴敬这个八面玲珑，陪着余舒一起接待了上门道喜客人，轻轻松松就把人打发走了。
等这波人散了，赵慧赶紧让门房将大门掩上了，催促厨房做菜下酒，后院大屋里摆了一桌，一家人吃吃喝喝，高兴高兴。
到月上，裴敬才醉陶陶地离开，贺芳芝也喝了不少酒，面红耳赤地送大舅子出门。
“娘，您也歇着吧，我让人收拾收拾就睡了，明天要到司天监去领印章，得早起。”余舒扶着赵慧回了房，转头出来让沈妈带人把上房打扫干净，又吩咐厨房给贺芳芝煮醒酒汤。
余小修像个小尾巴似跟着余舒打转，半步都不离开，满眼珠子崇拜，余舒感觉良好，也不撵他，等事情都安排好了，才带着他回到自己屋里。关起门，余舒抬起手臂猛地一把将他揽住，按着他小脑袋揉来揉去，闷声直笑：
“好弟弟，姐姐厉害不？”
余小修呲牙咧嘴地抓着她袖子，嘿嘿叫道：姐你厉害了！”
“乖，回头等姐领了朝廷供奉，就让舅舅给你弄一匹小马玩儿。”
“真啊？”
“骗你做什么。”
“姐你好了！”
姐弟两个玩闹了一会儿，等到门外芸豆敲门说洗澡水烧好了，余舒才将被她揉成鸟窝余小修放开，开门推他出去：
“早点睡觉，今儿晚上不用看书了，明天让白冉去书院给你请个假，姐姐带你到司天监去见识见识。”
“真！？”余小修差点兴奋地蹦起来，他百川书院上学，没少听人说起司天监怎么气派了，可惜不是谁谁都有本事进去溜达，他要是去过，回头就能跟胡天儿显摆了，同学里别提多有面子了。
“再问就成假啦。”余舒笑眯眯地他脑门上弹了弹。
余小修赶紧闭上嘴，一溜儿跑回了自己房里，找白冉说道去了。
余舒累了一整天，热水桶里泡了一刻出来，擦干净了躺床上，半点烦恼都没记起来，闭上眼睛就找周公玩儿去了。
这晚上做了一个似真似幻梦，梦里头她穿着一袭宝青色广袖流仙裙，身上开着莲华，端坐一座云雾缭绕宝殿上，眉心多了一道血红色朱砂。
第三百六十四章 姐姐厉害
第三百六十四章 姐姐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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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再入司天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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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再入司天监
余舒昨晚上陪着裴敬喝了两盅酒，又做了个莫名其妙梦，早晨被芸豆叫起来头就有点晕晕，还好洗过脸人就精神了。
余小修早早穿戴整齐就她屋外门厅里等着，近吃好睡好，他个头长高了一些，比照着余舒这个身材苗条，刚到他姐姐鼻子尖，穿着书院发蓝布长衫，梳着整齐包巾头，又乖又静。
三月天，一日比一日暖，余舒没什么好衣裳穿，就柜子里找出来去年义阳，赵慧给她裁一身碧藕色百褶裙子，换了一条织腰带，束紧腰身，短了寸许也看不出来。
芸豆给余舒梳好了头发，本来还想往她脸上涂些脂粉，被余舒手一挥就免了，赵慧过年是给她添置了几盒胭脂粉儿，她却嫌弃这些东西扑到脸上碍事，用过一回就不肯再往脸上招呼了。
芸豆以为余舒天生不爱花哨，哪晓得她上辈子身职场，天天化妆就跟长了张二皮脸似，如今好不容易摆脱了化妆品，哪里肯再浪费那个外国时间。
收拾好，余舒贴身揣好了她名帖和考帖，系上钱袋子，出了屋子朝余小修招招手，笑眯眯道：
“走，早饭带你到外头吃去，让芸豆等爹娘起了过去知会一声。”
余小修高兴地点点头，上前牵住余舒手，被她拉着出了门，坐上裴敬一大早就使唤人赶过来接送她马车。
就他们走后不多久，便有人上门送贺礼来了。
姐弟两个人西大街上吃了烧饼牛肉丸儿，一人喝了一大碗汤，吃饱饱。
司天监修建城北，从城西赶车过去，用不到半个时辰，等余舒和余小修到了地方下车，太阳刚刚升起来。
“车夫大哥，麻烦你就那边街角等着，我办完事就出来。”
余舒交待了车夫，领着余小修朝前又走了半截路，便这条一望无头大街中央看到司天监那座标志性明显大门。
司天监大门堪比一处缩小城门，深深门洞，丈高门墙，门底日夜值巡着守卫，都是带刀带剑真兵。
“站住，干什么。”
姐弟俩刚靠近大门，就被两名守卫伸手拦下，虎着脸一丝不苟地盘问，大概是看他们样子也不像是能到里头办事。
“姐。”余小修拉拉余舒手，有些紧张。
“没事。”余舒将准备好名帖拿出来，递到一名守卫面前，“我是今岁大衍奇术一科秀元，今日是被通知来司天监回笔，能否让我们进去。”
所谓回笔，说白了就是到考官面前露了个脸。大衍考生中榜之后，并非是当即就能改头换面，三甲以外易师需要到司天监去参加一轮面试，审核是否有人滥竽充数，免除徇私舞弊之嫌。
而三甲则是要到司天监，亲自由几位高官面见。
昨天余舒琼宇楼时，就有司天监官员到她家里去发帖，顺便通知她今日要到司天监回笔，领取由司天监发放，代表易师身份印章。
守卫见到这么年轻女秀元，惊讶了一下，仔细地检查了她名帖，确认过后，便没有多做为难，放行让她通过，又告诉她进了门该往哪边走。
余舒于是带着余小修大摇大摆地进了司天监大门，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个让天下易客所向往地方。
只不过上一回她是被人捆着拖进去，这一次却是光明正大走进去。
白天司天监，与她印象里龙潭虎穴样子大有不同，这里鸟语花香，草木繁盛，远眺有楼，近观有亭，倒像是一座偌大花园。
余舒很有闲情逸致地带着余小修边走边看景观，不知不觉，竟然走岔了路，找不到一开始守卫所指方向。
“姐，这里咱们刚刚是不是走过一回了？”余小修摸摸脑袋，奇怪地看着四周相同环境。
余舒拉着他停一条长廊入口前，左看右看，盯着花池前方不远处一座似曾相识八角凉亭，那筑高高凉亭里似乎还坐了一个人。
她嘀咕道：唔，好像是刚才来过，那咱们往回走吧。”
“好。”
姐弟俩倒退回去，沿着过来时路，绕过一座画坛，路过一排假山，穿过一条小径，站一个分岔路口，选了刚才没有走过那一条路。
一盏茶后，余舒满头黑线地站长廊入口，看着前面坐着人八角亭子，很不想承认她迷了路。
“姐，要不咱们再退回去，换条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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