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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宁指了指头顶。

　　　　姜爷、解小妹连连点头，柳艳紫沉思不语，柳艳紫的嫂子一开始没明白，稍微想了想，她立刻有了那么点猜测。

　　　　这个天当然不是指天空，而是指天道，或者说是老天爷，时髦的说法就是星球意识。

　　　　所谓的从天上下来，就是从天人合一的状态脱离出来……谁知道这算是什么状态？反正任何道书佛典里面都不可能有记载。

　　　　在江宁从衡山得知天人合一之谜前，大家甚至对天人合一是怎么回事？都所知甚少。

　　　　所以说那东西是域外天魔完全没有问题。

　　　　那东西很符合传说中域外天魔的特征——不可知，不可见，来无踪，去无影，无所不在，无所不至。

　　　　另外说它是天马也可以。

　　　　它完全有可能附在了一匹马的身上，这是任何魔都有的特征。

　　　　“你和它沟通过？”柳艳紫问道。

　　　　“沟通不了，我有一种感觉，这东西根本就没有‘自我’……或者说它的‘自我’很混乱。”江宁还有一句话没说，他觉得这东西的“自我”有点像衡山那边的天仙。

　　　　不是一位天仙，而是那些天仙的总和。

　　　　那是一包，一个集合，一种非常奇怪的融合状态。

　　　　如果说天人合一是一部悲剧，那些天仙一个个都很悲催的话，那么这种状态毫无疑问就是一部惨剧，那里面的自我就只能用凄惨来形容了

　　　　想到这里，江宁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解小妹，他想起当初和解小妹说起过的，对大联盟的那些猜测了。

　　　　大联盟最初的创建者们未必安了什么好心，他们可能试图搞一个类似天堂、极乐净土的东西。

　　　　诸天浮屠也做过同样的努力，最终失败了。

　　　　问题是那个怪物又算什么？

　　　　和诸天浮屠一样的失败品？还是成功之后却又脱离出来，结果惹恼了老天爷，所以变成了这样？又或是成功越狱之后扔下的遗蜕？

　　　　江宁的脑子里面充满了疑问。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玩意儿是柳艳紫的老祖宗，同样也是她嫂子的老祖宗，甚至有可能是这片土地上所有妖怪的老祖宗。

900　好处和风险

　　　　900　　好处和风险

　　　　“她们总算到了。”江宁看着远处。

　　　　他看到了一堆乒乓球朝着这边滚来。

　　　　“你不会又让她们带来几十吨的摄像头和传感器吧？”解小妹同样也看见了，不过她是靠望远镜看到的，此刻她正暗自估算乒乓球的数量。

　　　　“反正放着不用，时间到了也会报废。”江宁百无聊赖地说道，他当然不可能坦白，他已经找到那面金墙的线索了，想要挖掘可不容易，他甚至有点担心这些还不够，或许还要运几趟。

　　　　另外还有一些别的东西，他需要用到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数以千计的乒乓球终于到了眼前，突然人影晃动，喵姐、谢小薇、吕玉翎、野丫头和小丫头她们从里面出来了，当然还有其他人，比如果子狸和他干妈，又比如苟二锤和归孙子……

　　　　又是一阵人影晃动，这一次下来的人更多，大部分是老头老太太，里面一大半是江宁不认识的。

　　　　不用说，这全都是天府和三秦的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自从上一次小联盟的成员组队来星宿海挖宝，星宿海的妖怪明显被刺激到了，事后他们派人把这里的车站、火车站和飞机场全都给盯死了。所以这一次只能让大家在成都汇合，然后用这样的方式过来。

　　　　“欢迎你们的到来。”　江宁朝着众人打了个招呼，紧接着转头冲着野丫头说道：“我要的仪器呢？”

　　　　“当然帮你带来了。”野丫头朝着旁边努了努嘴。

　　　　只听刷的一声轻响，旁边多了一堆东西……一堆零件，最大的也不过台式电脑那么大。

　　　　“你……你不会告诉我，你们把东西拆成了一堆零件，然后你的每一个小弟带着其中一件吧？”江宁快要昏倒了。

　　　　“废话，要不然我怎么帮你运过来？”野丫头不以为然。

　　　　“狡辩，之前你不是帮我运了几十吨摄像头，传感器，钻地虫过来？这一次怎么就不行？”江宁气得跳脚，他知道野丫头是故意的。

　　　　现在x东的生意做得很大，这边又有一个天府，而天府到这边的一路上就再也没有别的势力了，用给天府送货的名义，什么东西运不过来？

　　　　野丫头不说话了，她本来就是强词夺理……说穿了她就是想看兔子头痛，看兔子面对一堆零件在那里抓瞎。

　　　　“好了，别闹了。”喵姐还是比较识大体的，她转头冲着江宁说道：“张海伦没有给你打电话？”

　　　　“怎么？她那边出成绩了？”一听喵姐的话，兔子立刻就明白了：“是奥创魔？”

　　　　“没错，你前脚走，张海伦就尝试着把奥创魔和一套人工智能系统融合了，还别说，结果确实不错。”野丫头在一旁抢着说道。

　　　　“这家伙的胆子够肥的，我手头上就这么一个奥创魔，她居然敢乱试，再说这东西那么危险，一个不妙很可能导致咱们大楼的主系统瘫痪……不行，我回去之后得狠狠收拾她一下，另外得把她的那个小组长的身份给撸了……或者可以让小胖担任小组长……”江宁在那里喃喃自语着。

　　　　“没必要这样吧？”野丫头有点傻眼了。

　　　　“动手的是那个死胖子。”

　　　　“没错，是那个死胖子手痒，你别冤枉好人。”

　　　　“要收拾就收拾那个小胖子……我觉得他确实应该收拾。”

　　　　谢小薇的宠物们也跳出来帮张海伦说话。

　　　　江宁翻了翻白眼，他早猜到是这个结果。

　　　　有了成绩是领导的，出了问题就是底下办事人员的……甚至是临时工的。

　　　　这他喵的太有华夏风格了。

　　　　就在这时，小狐狸一脸狐疑，并且满是警惕地盯着江宁：“你让我们过来，但是没让江家的人、程家的人还有张海伦她们都没来……啊——除了曹胖子，一个人类都没有……你安的是什么心？是不是神魂变异之后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你不希望她们有所改变？”

　　　　“是啊！你肯定没安好心。”吉娃娃也跟着东张西望：“真的没有人类。”

　　　　“为什么只有妖怪？”雪貂也跟着起哄。

　　　　几个小家伙自以为发现了问题，瞬间飞跑到了谢小薇的身旁：“姐姐，姐姐，这家伙肯定有问题。”“他肯定另有企图，想要把咱们一网打尽。”“逼供，严刑逼供，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指甲钳要吗？还是他买的呢！”“对了，咱们还得找解小妹去，逼供的时候必须有她在场，那样兔子才不敢撒谎。”

　　　　小家伙们七嘴八舌地嚷嚷着。

　　　　谢小薇除了苦笑也只有苦笑了。

　　　　旁边大楼里面的那些妖怪全都听到了，但是谁都没在意，顶多就是在旁边看笑话，谁都知道这是谢家的保留节目——小姨子联手怼姐夫。从三秦和天府过来的那些妖怪就不一样了，他们不知道啊！所以不知不觉中也有人起了疑心。

　　　　江宁感觉出来了。

　　　　别忘了，他修炼的“道”是感知，再加上心镜魔和感应魔，所以只要有谁生出一丝念头，只要这丝念头和他有关，就立刻会被他捕捉到。

　　　　江宁没打算解释。

　　　　现在不是当初。

　　　　当初他顶着一个转世大妖的名头，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可，那时候他不但会解释，还会解释地非常清楚，甚至会翻着花样解释，一方面为了让人明白，另一方面也是一种炫耀。之后他的实力提升了，隐然间成了大楼里面的二号人物，偏偏外面的目光全都盯在他的身上，那时候他需要拉拢尽可能多的盟友，所以他也会解释，不过他的解释只会针对几个为首的人物。现在他已经不在乎了，什么都不会解释，爱信不信。

　　　　可惜，他想装逼，有人不让他装逼。

　　　　“你到底什么意思？”吕玉翎走了过来，用胳膊肘捅了捅江宁的腰眼。

　　　　兔子没辙了，他本来不想解释的，但是面对老婆，他不得不低头服软。

　　　　“那啥……我问过柳艳紫的大嫂，当时她和柳艳紫差不多……年龄差不多，修为也差不多，经历也差不多，柳艳紫到了最后没办法了，故意引发‘意乱之难’，然后失败，虽然人变得疯疯癫癫的，但是没人再逼着她结婚了，那个女人原本也打算这么干，可惜她发现根本做不到……”江宁说得云山雾罩。

　　　　“什么意思？”吕玉翎没明白，她不是那种脑子好使的类型。

　　　　“蠢。”江宁忍不住骂道。

　　　　“你等着瞧，晚上有你好看的。”吕玉翎双手交叉胸前，心中异常恼怒，临末了又加了一句：“快说。”

　　　　江宁翻了翻白眼，不过他肯定得解释：“我刚才的意思是转化成这种状态之后，很可能就没有什么三灾五难了。”

　　　　“卧槽。”吕玉翎顿时明白了，这不就是兔子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琢磨的东西吗？

　　　　“这没坏处吧？”她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能有什么坏处？唯一的坏处就是修炼的速度很慢，不过这种慢不同于《他化自在虚实生灭轮回经》后期的那种慢，那是真正的停滞不前，这种只是快不起来，但是始终都有提升，还没瓶颈……”江宁别的话就用不着说了，那个女人确实快不起来，却不代表他也快不起来。

　　　　以前修炼完全是靠自己苦修，现在就不同了，现在有科学的修炼方法，可以借助各种外力，比如人造洞天，信仰愿力，心魔辅助，法力灌输，炼丹服药，养蛊反哺……各种各样的手段加起来都快有两位数了。

　　　　这些辅助手段根本用不着全上，一般选择两种，有条件的选择三四种就足够了，绝对会达到极限。

　　　　事实上他身边这一圈，从喵姐到张海伦她们，全都是达到了极限，修炼的速度根本不可能慢。

　　　　如此一来，没有瓶颈，不需要担心什么三灾五难就显得难能可贵了。

　　　　听到这话，原本站得远远的那群大妖全都靠近了过来。

　　　　为首的是老王八，紧跟着他的是荣妈、黄六爷、席爷和哈爷，再往后是洞庭盟的大妖，再再往后就不怎么认得了……

　　　　“小江，我是推脱不过去，所以过来帮他们问问，这事真的没什么坏处？”老王八一开口明显就是撇清的味道。

　　　　“我不清楚，真不清楚，别说我了，就算是解小妹对此也不是很清楚，她什么都看不出来。”江宁根本不解释，他现在是干脆躺倒。

　　　　紧接着他转身冲着老猴子打了个招呼：“老侯，侯老，说实话，要不是这里离开x市太远，我也不会烦劳你们，我现在担心的就是有人知道这里又出了好东西，会跑过来抢。”

　　　　“原来你是请我们过来当保安啊！”老猴子打着哈哈，他和江宁的关系不错，当初还有过交易，确实有这个资格。

　　　　“差不多吧……”江宁干脆承认了。

　　　　“那里面的东西……？”老猴子朝着那片湖面指了指。

　　　　“赌博有风险，决定需谨慎，我可不敢打什么保票，反正有谁打算进去，我绝对不拦着，这玩意儿毕竟不是我的东西，上面没刻着我的名字。”江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那帮大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抓瞎了。

　　　　他们没想到江宁会说这话。

　　　　这也太没担当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也没办法说江宁有错，难道给人介绍对象，还得保证两个人肯定能谈成，甚至保证结婚之后两个人性格合得来，婚姻美满，最后还得包生儿子……天底下有这个道理吗？

　　　　“人家请保安，那可是要给保安费的。”一个身材高大的大妖说道。

　　　　“老韩，你说什么胡话呢？”一个站得离老王八很近的老头怒吼一声。

　　　　“是啊，老韩，你不会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另外一个老头也板着脸训斥道。

　　　　“开玩笑也要看时候。”另外一个大妖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901　可以变化的分形图

　　　　901　　可以变化的分形图

　　　　“进了，进了，有谁不愿意进去的话，别强求啊！”江宁扫了小狐狸一眼，坏事就坏在这帮小家伙身上。

　　　　“看什么看？”小狐狸也知道之前她说的那番话，让天府、三秦两家的人有了顾忌，但是她从来不认为是自己的错。

　　　　就算没她的那番话，这帮家伙也会怀疑，她只不过是把矛盾表面化了。

　　　　“好啦，别罗嗦了，进吧。”喵姐推了兔子一把。

　　　　一进去，她就轻哼了一声：“那几个小家伙又没说错什么，我知道人类没有三灾五难，所以神魂上的改变对她们的意义不大，真正有好处的是咱们妖怪，但是你敢发誓，真得没有一点私心？你敢发誓，这种神魂上的改变绝对没有害处？”

　　　　“那倒也是。”江宁点了点头：“不过这帮小家伙说话确实不挑时候。”

　　　　“你是喜欢听人说话？还是喜欢看人行动？”喵姐白了江宁一眼。

　　　　这倒也是，兔子转头看了一眼。

　　　　在其他人眼里，里面是茫茫然一片，他却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那帮小家伙虽然嘴硬，喜欢胡搅蛮缠，但是全都进来了，一个都没少掉。

　　　　“现在懂了吧，什么叫自己人，什么叫外人？”喵姐趁机给江宁上课……或者说洗脑。

　　　　“这用不着你说，我还能不明白？”江宁对内外之分还是很清楚的，他从来没有真正指望过天府和三秦那两边。

　　　　当初在养尸之地的时候他就已经领教过了盟友的作用。

　　　　在养尸之地的时候，他同样拉了一帮盟友助战，结果真得遭遇强敌的时候，也就只有姜爷、胡为民、郎青、秃子、老王八、荣妈、黄六爷他们几个在玩命……关系比较远的也就一个老猴子。

　　　　这就叫真朋友，所以出来之后，他有什么东西，基本上也只会想着这几位，那帮出工不出力的，他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再说了，你真想过凭那帮人能够守住这块地盘？”喵姐又问，这一次不是上课了，她真得想知道江宁的想法。

　　　　“那当然。”江宁一本正经地说道：“从养尸之地那件事，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有好处的地方可以占下，但是没必要死守，那样的话只会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别人还会觉得咱们手太长，吃相太难看。所以之前去冰城的时候，我干脆拉上了白山黑水盟，这一次也差不多。”

　　　　“你觉得他们守得住？”喵姐再问。

　　　　“这就不管我的事了，反正咱们尽快把好处拿到手，拿够了的话，随时准备闪人。”江宁说道。

　　　　“你打算放手？不要这个地方了？”喵姐继续问。

　　　　“没错，是打算放手，不过不是你说的那种放手，而是放手大干一场的放手。”江宁回答得颇为霸气：“当初不管是洞灵真天，还是养尸之地，又或是诸天浮屠，我都被逼得不得不放手，因为那时候我的实力不够，咱们大楼的实力同样不够，另外那时候的我既担心这个，又担心那个，现在想起来实在是杞人忧天，我又不是上帝，管那么多干嘛？”

　　　　兔子不由得自嘲起来。

　　　　喵姐顿时明白了。

　　　　她知道江宁的自信来自哪里？

　　　　一方面是因为“时间停止”，这种能力实在太牛逼了，简直是无解。另外一方面就是那套满处打洞的防御体系，还有飞轮、乒乓球、四翼飞行器、黑砂、光雾和幻蝶互相组合的这套战法。

　　　　这套打法基本上没人能破。

　　　　有人脑子发热，把大炸逼砸下来也没用。一号把手下的水货地劫派过来也没用，甚至叱和黑老怪来了也同样没用。

　　　　就算拥有再强的攻击力，如果连目标都找不到，锁定不了，那也是白搭。

　　　　………………

　　　　“感觉怎么样？”江宁冲着老王八问道。

　　　　老王八，荣妈，黄六爷、席爷、哈爷都已经进去过了，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收获，老王八、荣妈、黄六爷和席爷的收获显然要大些，哈爷比较麻烦，他的“道”很偏。

　　　　“我差不多已经明白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了……”老王八神情凝重，他感觉到人劫离开自己又近了几分，虽然这一次他完全有把握渡过去，但是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他有一种预感，至少得花十几年的时间。

　　　　换成以前，如果知道自己只需要十几年，就能够渡过人劫，老头恐怕会高兴地满地乱滚，但是现在他却感觉不是时候。

　　　　他如果去渡劫的话，能够代替他执掌洞庭盟的就只有黄六了，问题是黄六属于军师类的人物，脑子好使，但是做首领就不怎么合格了，

　　　　这就像诸葛亮做军师的时候风光无限，联东吴，占荆州，定蜀中，一路顺风顺水，刘备一死，他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结果就是六出祁山，被一个司马懿堵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