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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朝着四周看了看，没发现有妖怪，不过让他看到了一个熟人。

　　　　那个熟人就是当初和程安澜一起去花木展销会的小白脸张文瑞。

　　　　江宁一开始对这个小白脸没什么好感，后来这家伙态度转变了，还算不错，可惜骨头太软，被曹胖子一吓，立刻把他们给卖了，总算还好，这家伙带着人来抓他的时候，还知道给他一个暗示，让他有机会带着程安澜逃跑。

　　　　所以对这家伙，江宁的感觉有些复杂，时间长了，也就想不起来了。

　　　　既然今天有机会遇上，也算缘分。

　　　　他信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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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围棋和走兽棋

　　　　“这家伙怎么冲着咱们过来了？”

　　　　“阿阳，是不是冲你来的？”

　　　　“肯定是，你看老邱那灰孙子的模样，这俩来头肯定不小，砸人家超市玻璃门，居然又是切警报器，又是掐摄像头，是情报系统的吧？阿阳，你惨了。”

　　　　“你快想想，什么时候得罪过人家？”

　　　　旁边那些小青年低声嘀咕着。

　　　　被叫做阿阳的这位，在那群人里面年纪算大的，有二十七八岁，人长得不错，但是性格偏软，此刻他的脚都有些软了。

　　　　就像周围的人说的那样，他的脑子里面正拼命翻找，想要回忆起自己得罪过什么人？

　　　　问题是他想不出来。

　　　　虽然是二代，但是因为家里的问题，他一向都夹紧尾巴，不可能得罪什么人。

　　　　“警官朱迪，那会不会是一个……你小子是不是……”旁边一个人挤眉弄眼。

　　　　下一瞬间，所有人的脸上都多了几许暧昧的神色。

　　　　这帮家伙全都想歪了。

　　　　别人听不到他们嘀咕什么，江宁听得到，此刻的他一脸黑线。

　　　　他现在后悔了，不该过来的，干脆装作不认识多好。

　　　　可惜，后悔也晚了。

　　　　到了现在，他只能硬撑下去了，变态就变态吧！这年头变态最吃得开，因为没人敢随意招惹。

　　　　再说，他一向只认是讲究人，那辆车只是借来用用，好借好还，没想到不小心撞了一下，这怎么还？

　　　　本来他打算走的时候，让曹家查一下车主，随便扔几十万给人家，没想到偏偏在这里撞上了。

　　　　他的尴尬癌顿时发作了。

　　　　装作没听见？

　　　　好像不是什么好主意，那群人迟早会提起的，到时候就更尴尬了。

　　　　正琢磨着呢，他已经走到那个角落里面了。

　　　　“张文瑞，好久不见。”江宁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

　　　　那群人全愣了。

　　　　他们本来以为这位是找阿阳的，没想到找的是张文瑞，本来以为是女的，没想到是男的……顿时所有的脑袋猛地扭转过来。

　　　　其中有几个人脑筋转得特别快，看了看张文瑞，又猛地看了看阿阳，然后两边来回看，再看了看江宁，脸色立刻变了。

　　　　他们的脑子里面已经闪出了很多东西，比如三角，男男男，恩爱情仇，争风吃醋……其中有两个人直奔厕所，他们去吐了，另外两个瞬间闪开几米。

　　　　剩下的人反应稍微慢点，不过旁边的人已经有了这么大反应，他们又不是聋子瞎子，稍微一琢磨……脸也都绿了。

　　　　唯一没有反应的就是张文瑞和那个叫阿阳的青年，后者还在莫名其妙呢！张文瑞只是觉得耳熟。

　　　　好半天，他猛地拍了一下脑袋，紧接着身体前驱四十五度，满脸谄媚，双手放在胸前，细声细气地说道：“原来是江哥，您老人家怎么有兴趣来这里？”

　　　　周围那群满脑子男男男，犹如晋江腐女群附身，脸色发绿，甚至略微有点孕妇反应的家伙这下子又都愣住了。

　　　　这他喵的节奏不对啊！

　　　　他们已经彻底糊涂了。

　　　　到了这时候，谁都不敢再乱想，也没兴趣乱想，肯定猜不着的。

　　　　这件事太邪性。

　　　　一群007偷车，掐掉摄像头，切断警报器，为的就是砸超市玻璃门，然后变成了男男男经典晋江三角恋情，反正他们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来这里有点事，就和当初程家的那个单子差不多。”江宁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猜您肯定有任务。”张文瑞摆出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模样。

　　　　男人也是有好奇心的，更别说小白脸跟着江宁体验过一把007情节，伏击、暗杀、高科技，甚至还有007里面没有的异能，然后知道了还有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这家伙到现在还觉得像在做梦呢！

　　　　“那个超市是不是有问题。”小白脸立刻猜到了这个可能。

　　　　当初和江宁、曹总分手之后，他曾经打听过冲河那边发生的事，结果一点消息都没有。

　　　　什么大追杀，什么曹总别墅遭到攻击，外面是一点风声都听不到，甚至也没人提起过去冲河的高速公路上有车翻下山崖。

　　　　所以他知道江宁的能耐非常大，背景非常深，就算那家超市被炸飞了，外面的人也未必会知道。

　　　　“这种事你就别多管了，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江宁说道。

　　　　“那是，那是。”张文瑞连连点头。

　　　　“对了，这一次因为要用车，我随手借了一辆，不过车让我给撞坏了，反正车主是你朋友，你帮我先付一下，回去之后我把钱打给你。”江宁随口说道，这件事干脆他自己说出来，省得对方提。

　　　　“您知道阿阳是我朋友？”张文瑞倒也没怀疑。

　　　　“这不是明摆着吗？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偷别人的东西？现在电脑都是联网的，又有电子地图，位置锁定，找一辆适合借用的车很难吗？”江宁总算把谎圆过来了，反正技术上绝对做得到。

　　　　“我猜就是这样。”张文瑞纯粹事后诸葛亮，反正江宁说什么，他都会是这个反应。

　　　　不过话说回来，他绝对想不到这都是凑巧，这位偷的车凑巧是他朋友的，今天又凑巧跑到这里来，可信度还不如现在这个解释呢！

　　　　“您这次过来……”张文瑞的脸瞬间变白了，他突然想起当初和江宁在一起碰到的那些事。

　　　　这位就和瘟神似的，到哪儿都有事，而且是大事。

　　　　“我和人约了在这里谈判，因为这里人多，你们也算是有点身份地位，这次洽谈会影响也比较大，两边多少能够有点顾忌。”江宁干脆实话实说，反正他不在乎的。

　　　　这话一出口，小白脸刷地一下绿了。

　　　　周围那帮人的脸原本是绿的，现在全变蓝了。

　　　　这群二代的见识都算不错，也都懂得怎么听别人说的话？只要别像当初的张文瑞那样带着偏见看人，是真是假完全能够分辨。

　　　　正因为听出这话是真的，他们才感到恐慌。

　　　　“归……归二爷来了吗？”小白脸感到恐慌，当初江宁被曹家抓回去，程安澜已经带着肉芝走了，所以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这家伙却被一起带了回去，曹家被偷袭，这家伙又被吓了个半死，之后也差点死在黑地狱底下。

　　　　那次对他来说，真的大开眼界，不过也九死一生，事后他没敢去找江宁，也没敢找曹总，这也是原因之一。

　　　　“来了，就在对面一幢房子里面压阵呢。”江宁轻描淡写地说道。

　　　　小白脸脚一软，差点坐地上。

　　　　“那边不会又是黑……黑……”他说话都不利索了。

　　　　“不是那家伙。”江宁说道。

　　　　小白脸松了口气，不过还没等他站起来，就听到江宁随口又道：“是另外一拨，比黑老怪差点，不过差得也不多。”

　　　　“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小白脸低声问道，此刻他不但腿软，脸白，脑门上还全都是汗。

　　　　“换成是我，现在绝对不会离开，因为现在走肯定晚了，如果真要开打，可能电梯还没到底楼，你已经完蛋了。反倒是我身边这一圈比较安全。”江宁倒不是故意吓唬人，

　　　　小白脸差一点坐在地上，好半天他才呆愣愣地把屁股挪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江哥，你们两位为什么要……要打扮成这样？”那个叫阿阳的青年性格虽然软乎，胆子却不小。

　　　　“一方面是为了显眼，省得对面的人找来找去，另外一方面……听没听说过‘掩耳盗铃’这个成语？”江宁这话说得很晦涩，不过从另一角度来看，却又有些红果果。

　　　　周围这些人肯定都能听明白。这年头掩耳盗铃的事多了去，随便翻翻报纸，都能翻出两卡车来。

　　　　正说话间，一个三十岁上下的青年走了过来。

　　　　和躲在角落里面的这些青年不同，走过来的那位看上去绝对属于成功人士。

　　　　“这位先生，你看上去和我弟弟很熟。”那个青年满脸堆笑，但是既不显得亲切，又不显得卑微地说道。

　　　　江宁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当初小白脸就说过，他有一个哥哥，而且很明显，两兄弟之间并不和睦，虽然还没像程家老二那样，为了让老头子早点死掉好分遗产，居然准备了冲锋枪和土方车，想要杀掉负责买药的侄女，却也是典型的豪门恩怨。

　　　　本来江宁一直是抱着看白戏的心态，总觉得自己遇不上这类事，没想到春节的时候也尝到了人情冷暖，见识了世态炎凉，所以他现在最烦这种事。

　　　　再说，他用屁股也能想的出来，小白脸他哥就是过来装逼的，打的是前倨后恭，趁机搭上关系的主意。

　　　　江宁自己就是一个装逼的，最看不得别人装逼。

　　　　“滚蛋，有多远滚多远，我最讨厌有人在我面前装逼，你真不知道我是谁吗？”江宁显得异常不耐烦。

　　　　小白脸的哥哥愣在那里，脸颊微微有点抽搐，他现在是进退两难。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他硬着头皮说道。

　　　　“看到我这身打扮，你会猜不出我是谁？”江宁“切”了一声。

　　　　“我的智商不够。”小白脸的哥哥心中有气，他一向认为自己的地位不低的。

　　　　“这年头智商不够的人真多。”江宁点了点头：“就比如市财政局局长的儿子就智商不够，结果鸟没了，市委书记的智商也不太够，结果病退了，智商最不够的就是我老家双林的市长，结果死缓了。”

　　　　江宁说话的声音不低，而此刻整个大厅里面原本就静悄悄的，从他进来，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边了，所以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江先生，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文华他喜欢自作聪明，请您高抬贵手。”一个五十多岁，留着地中海发型，长着一双水泡眼的胖老头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擦汗，一边还不停地给二儿子打眼色。

　　　　“江哥，我哥他……”张文瑞吞吞吐吐说不出来，一方面他怕说错话，另外一方面他真不想给他哥求情。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冷笑：“真是好威风，可惜这里不是x市。”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人，一个长得不错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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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　不同的下棋节奏

　　　　角落里面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一边是才貌双全，本身是美女，相貌差不多有七十五分，毕竟年纪稍微大了一些，不过正因为稍微大一些，所以别有一种成熟的丰韵。旁边还站一领导，大领导……至少在这里算是大领导，这个洽谈会其实就是他们办的。

　　　　另外一边……看不清脸，身上穿着兔警官朱迪的玩偶装，旁边还站着一只袋鼠，身后左边一个小白脸，右边一个不停擦汗的老白胖子，边上还围着一群人。

　　　　反正这感觉挺诡异的。

　　　　“最近这段日子，最高调的就是你们了。”那个女人的口气充满了冷嘲热讽的味道。

　　　　“没办法，不高调不行啊，手上有点好东西，居然那么多人惦记着，你背后那一坨不就是其中之一吗？”说到冷嘲热讽，江宁一向都不输别人。

　　　　“你们明明在x市，为什么跑我们这里来了？明目张胆杀上门来，居然还是你们有理，这算什么？”那个女人针锋相对。

　　　　“就像刚才那个装傻的家伙一样，你现在不也在装傻吗？你会不知道我们来干什么？你会不知道我们和白云山之间的恩怨？你会不知道这段日子天涯被人当枪使，不停找我们麻烦？再说得重一些，你会不知道天涯的总部被我们屠了，另外两个分部也杀干净了，唯独你们这边是例外，因为我们没想到有人会横插一手。”江宁一点没有掩饰。

　　　　此刻整个大厅里面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竖着耳朵在那里听，这番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脸色微变。

　　　　这话太猛了，比刚才什么没了鸟，病退，死缓要猛多了。

　　　　对面那个女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江宁会来这一手。

　　　　不管是她，还是她幕后那位，都以为两边肯定会选择低调。同时也不认为第一次谈判能谈出什么结果来。

　　　　他们这边放出谈判的信号，更多是一种试探。

　　　　现在试探的结果有了。

　　　　问题是他们看不懂。

　　　　谁会穿一身玩偶装跑过来谈判？还一上来就把所有的眼球都吸引到这边，高调得离谱。

　　　　还有鸟、病退、死缓……这些东西是能乱说的吗？更何况现在三句一恩怨，五句一屠杀，给人的感觉好像这里不是中国，而是阿富汗、索马里。

　　　　那个女人的心顿时乱了。

　　　　江宁却毫不在意，这就是他的策略。

　　　　所有的人都在下棋，那群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老妖怪摆下了棋局，挑了一连串棋手，其中第一个是天涯，第二就是眼前这个势力，后面还不知道有没有第三，第四，第五个呢！

　　　　下棋的另外一边是李大妈，而他则是被用得最多的棋子，又是拱卒，又是跳马，又是飞象，偏偏他还没办法说什么，毕竟这边的棋子本来就不多。

　　　　他甚至都没办法埋怨李大妈，李大妈又不是自己要下这盘棋，她也是被逼的。

　　　　作为一枚棋子，他当然很不爽，所以他干脆自己玩自己的。

　　　　这招还真用对了。

　　　　他并不清楚对面那个女人的底细。

　　　　那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她也是个二代，背景虽然没有曹胖子那么硬，却也是一等一的。大学毕业就进了招商办，什么人没见过？

　　　　对付商人，她有一套，对付领导干部，她也有一套，就算是对付流氓混混，她同样有一套。如果真的按照谈判的套路来，或者按照黑社会吃讲茶的规矩玩，她都不会有任何问题，可惜她遇上了江宁。

　　　　江宁给她的感觉就是变态，疯子，加恐布份子。

　　　　她可没接触过恐布份子，更不用说和恐布份子谈判了。

　　　　“你到底打算怎么样？”那个女人怒道，她并不是真怒，而心虚了，一边问，她一边看着四周。

　　　　旁边那位领导打扮的家伙早已经汗如雨下。

　　　　他是来给那女人站台的，不是他想来，而是不得不来，让他来的人有两拨……反正都不是他能惹的，其中一拨人还告诉了他，对面那个穿兔子装的怪家伙的来历……那更是他不敢招惹的人物。

　　　　本来他以为这就是俩二代之间的纷争，顶多加上利益纠葛，可能还有抢地盘什么。

　　　　现在他已经知道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知道李大妈为什么愿意谈吗？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这里吗？说实话，我们对谈判不感兴趣。”江宁翘着腿慢悠悠地说道：“我们敢在人烟密集的闹市区杀人，甚至成片地杀人，偶尔玩玩屠杀也没关系，还能保证不惊动周围的人。你们敢吗？你们能吗？你们可以做到吗？你们有这个技术吗？”

　　　　“你知不知道你在给自己惹祸，也在给你身后的人惹祸，你以为真没人治得了你们？”对面那个女人越发努力。

　　　　“你知不知道，你说话一点底气都没有。”江宁乐了：“你说的那些治得了我们的人，不就是一帮自以为是的老家伙吗？首先他们不是一条心，根本就是一个松散联盟，互相之间还勾心斗角。

　　　　而我们背后也有一群老家伙，数量也不少，因为利益的关系，我们和那群老家伙之间的联系要紧密得多。

　　　　另外还有一群老家伙在旁边围观起哄，如果有好处，又没危险，他们肯定会很起劲，但是一旦看到危险，那帮老家伙比谁都惜命，比谁跑得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