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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夜相当地意外，便听到教练说，是站在场边的柳莲二拜托她拿过来的。
　　长发少年闻言看向观众席，立海的几位正选还在先前的位置上，少年们对他轻松微笑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对这场比赛的担忧——因为，他们完全相信他。
　　心里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轻柔地抚摸着。
　　“伊东君有点危险呢。”另一边，忍足侑士忍不住低叹了一声。
　　菊丸却是乐观：“呐呐，吉普森的两个绝技都被部长的朋友破解啦。”
　　“但同样，伊东的幻觉发球和‘轮回’都被封印了。”不二的脸上已然没有了一贯的微笑。
　　“哎？”菊丸抓了抓头，“刚才那个‘轮回’不是很厉害嘛！”虽然最后被对方趁着空档赢了一分。
　　“不，”不二摇头，“‘轮回’确实破解了吉普森的回球，但是除非伊东不去接球，否则结果还是一样的。”
　　“怎么会？”
　　“你没发现吗，英二？”不二解释道，“‘轮回’会叠加对手球的力量和速度，吉普森的那个球本来力量就很强，伊东打回去又被对方打过来后，相当于在原本的回球上加了两到三倍的力量……伊东在力量上拼不过吉普森的。”而且，这样的打法很伤手。
　　菊丸恍然大悟，不免为白夜担心起来了。
　　白夜发球局。
　　让人惊讶的是，他发出的是已经被对手破解了的“叶”。
　　“Honey，我说过了，这种幻觉发球对我没用。”
　　白夜只是挑眉：“是吗？”手上将对方的回球迅速打回。
　　“Love，thirty。”
　　观看比赛的大部分人，到这时已经笃定了白夜这一次又会丢失发球局……更有不少人觉得，这一盘比赛胜负已定。
　　不得不说，吉普森的回击技“飞膝”十分难缠，放弃了“轮回”的白夜，接连在这一招上丢分了。
　　堀尾聪史哭丧着脸，忍不住捂眼：“啊，怎么办，怎么办，伊东桑又要输了。”
　　在大家预料之中，吉普森又一次使出了“飞膝”。
　　一直没有试图放弃破解这个招式的白夜，再度上网，和前一局最后一球一样，瞬间蹲身，转体的同时在左右手间交换网球拍。
　　“轮回……”
　　“Fifteen，thirty。”
　　终于扳回了一分。
　　“那是什么球？”一些人迷惑不解。
　　明明用着“轮回”的技巧，打出的却不是“轮回”的效果——网球撞在了网柱上，顺着网栏滚动后，直直地落在对方的场地上，几乎没有弹起。
　　却有人立刻认出了招式。
　　观众席上，一个红发少年愣了几秒钟后，忽然兴奋地欢呼道：“呀，小白竟然用左手打出我的‘走钢丝’！”
　　一直沉默观赛的军师缓缓开口了：“结合‘轮回’的一些技巧，破解‘飞膝’，然后在对手被假动作误导时，打出‘走钢丝’。”顿了一下，“不错的战术。”
　　再一次发球，依然是“叶”。
　　仿佛重复了前一球的局势，在白夜蹲身接球时，吸取教训的吉普森瞬间上网。
　　“Thirty　all。”
　　丸井高兴地叫出声：“镭射光束。”
　　柳生抬手推了一下眼镜，镜片在灯光的照射下反着光。
　　又一球。
　　吉普森已然因为白夜变幻莫测的球风，彻底失去了节奏。
　　在裁判宣布白夜又得一分时，柳莲二轻轻勾起嘴：“空蝉。”这一回，白夜选择的是他的必杀绝技。
　　选拔队的正选们看着白夜爆发般的逆转，一时目瞪口呆。
　　切原搓了搓鼻子：“前辈不错嘛！”
　　最后一球，如果再次得分了，白夜就能保住发球局。
　　毫不迟疑的，又是一个幻觉发球。
　　“啊，我怎么看到两道球路！”一些人躁动了起来。
　　“Game　伊东，3…3。”
　　吉普森接发球失败，让人意外，又觉得合理——在场会打网球的绝大多数人，对于白夜的那个发球，还没能反应过来。
　　“Hoi，hoi，那个幻觉发球进化了！”菊丸亢奋地揉着越前的头发，“好想和部长的朋友打一场啊！”
　　不二笑眯眯地说道：“英二，比赛还没结束呢！”
　　“呜呜，”堀尾聪史夸张地流出眼泪，“终于，终于赢了这一局。”
　　其他人虽高兴日本队追平了比分，但想到之前艰难的局势，以及对手的可怕实力，一时间根本放不下心，忧心忡忡地等待着新一轮的较量。
　　新一轮的较量让所有人包括吉普森都大跌眼镜。
　　白夜扯了扯汗湿的额发，勾唇浅笑：“这一盘比赛打得太久了。”
　　迎上发球，挥拍反击。
　　大家只来得及看到网球在触拍、过网时闪了一下，继而突然出现在边角处——发球上网的吉普森根本来不及跑回后场——网球微微弹跳了两下，滚动出去。
　　动态视力绝佳的菊丸揉了揉眼睛：“好厉害的回击，看不到球路……”
　　忍足叹息道：“没想到伊东君还藏着这样恐怖的绝技。”
　　切原得瑟地开口：“我早说了，伊东前辈没那么弱。”
　　“那个招式叫什么名字？”红发大猫迫不及待地问道。
　　“浮光。”
　　光，看得见、摸不着，浮动的光，虚虚实实，更加捉摸不定。
　　看比赛的众人只看得到三个浮动的光点，打比赛的吉普森则是被这个球调动得满场奔跑——哪怕他的速度很好，力量超强，体力怎么也比不上白夜。
　　“Game　伊东，4…3。”
　　到白夜的发球局，面对进化了的“叶”，吉普森再也无法洋洋得意地说难不倒他。
　　直接控制发球，迅速地赢得了又一局。
　　已经是白夜的赛末局了。
　　美国队的教练在和吉普森说着什么。
　　白夜坐在华村身边，拿着毛巾，慢慢地擦拭着汗水。
　　女教练很满意：“伊东君，就保持这个节奏，赢了这场比赛。”
　　“我知道。”
　　到这关键的一局，观众的情绪彻底被白夜大反转的比赛调动起来。
　　吉普森的发球局，白夜和之前一样，以“浮光”主导比赛，间或来一个“走钢丝”或“空蝉”，让对手防不及防。
　　吉普森显然不会认命，先前能把白夜压制得那么狠，自然是有他的手段。于是这一局，比拼力量，比拼速度，比拼体力，甚至在最后，他成功地将“浮光”打回了去。
　　支持日本队的观众们，扑通跳着的心脏一会儿提起、一会儿掉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夜反应极快，拦截着回球的同时，球拍转移到左手，又打出了一个左手的“浮光”。
　　网球拍再度在两手间轮换，眼力稍微差点的，眼睛完全被满场浮动的光点晃花了。
　　“完美的‘二刀流’。”连青学天才都忍不住感慨。
　　一向吝于赞美他人球技的迹部景吾，抚着眼下的泪痣，目光里透着赞许的笑意：“啊恩，还算华丽。”
　　“Game　of　the　match　伊东，6…3。”
　　一片喝彩。
　　白夜走到网前，伸手和吉普森握手。
　　输了比赛的银发少年，笑得阳光灿烂：“这场比赛很精彩，果然是Honey，太厉害了！”话语一转，“下次我一定会赢你的。”
　　“哦。”白夜无所谓地应了声，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这握手的时间有点长吧——试图拽回来，没成功。
　　“喂，快松手。”
　　吉普森咧嘴笑开，露出一排白牙：“Honey的手摸起来好滑……哎哟……”
　　白夜轻轻挑眉，另一只手不留情地掐着了对方的腕骨，顺利地抽出手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朝场外走去。
　　“噗哩，那个吉普森好像在占小白的便宜。”
　　听懂英语的几个人，浑身气压降到了最低。
　　回到正选队伍，白夜立刻获得了一群人的恭喜，菊丸热情地扑上他的身：“哟嚯，我们又赢了耶！部长的朋友好强nya！”
　　白夜被大猫缠得有气无力，直接放弃了挣扎。
　　手冢这时出声了：“菊丸，白夜刚打完比赛，需要休息。”
　　菊丸这才松开了白夜，欢跃地乱窜，嘴上嚷道：“嚯嚯，马上是单打一了，一定要趁胜追击nya。”
　　不二点头：“是呢，这可是最关键的一盘了。”
　　目前，日本队对美国队，比分是2：1，单打一胜了，意味着日本队会赢，单打一要是输了，还得进行加时赛。
　　白夜看了眼越前龙马和不二周助，目光落在切原身上：自认为一定是单打一的海带学弟，到底能不能得偿所愿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顾君若　的地雷　
　　

　　☆、第六十三章：雷　　雨

　　
　　第一单打的比赛迟迟没有开始，观众的情绪变得焦躁。待在观众席上的几个少年，趁着空挡溜去了日本队的休息室。
　　正要坐回座位的丸井文太忽然开口：“那不是伊东姐姐吗？”
　　柳、柳生、仁王和桑原都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
　　伊东纱雪察觉到几人的注目，与身旁人说了些什么，便起身走到这边。与少年们一一打了招呼后，女孩在一旁坐下，语气透露着一丝担忧：“你们刚才见到了白夜吗？他的腿没事吧？”
　　柳莲二出声回答：“白夜的膝盖有点瘀伤，擦点药就好了。”
　　伊东纱雪这便松了口气，面上带着笑意：“这还是我第一次在现场看白夜比赛，没想到他竟然能把网球打得这么好。”
　　“小白很棒的。”红发小猪真诚地赞美了一句，随即问出一直让他好奇不已的问题，“哎，伊东姐姐，那个吉普森你认识吗？他和小白很熟悉的样子。”
　　“那个吉普森啊，”伊东纱雪望向美国队那边，“好像是白夜的‘追求者’吧！”
　　“纳尼？”丸井吃惊地叫出声。
　　另外几个人忍不住打量着女孩的表情。
　　——伊东桑看起来太淡定了，这样神经大条真的可以吗？
　　察觉到少年们古怪的目光，伊东纱雪不由得笑了：“我对吉普森不了解，所以关于他‘追求’白夜的事情是真是假，也不确定……大概是小孩子闹着玩的吧！”
　　“怪不得小白说吉普森不是他朋友。”仁王恍悟。
　　“其实……”女孩忽地乐开了，“白夜不承认吉普森是他朋友，恐怕不是因为对方‘追求’他的事情。”
　　在丸井好奇地追问下，伊东纱雪将白夜在美国遇到的糗事说出来了。
　　白夜去美国后，一开始很不适应，语言也学得很慢。到入学年龄，他才勉强能与人做日常交流。因为是亚洲人，一些当地的小孩子就喜欢找他麻烦。白夜是在那时候认识了吉普森，吉普森性格开朗、能说会道，两人很快成为朋友。
　　“看来吉普森对小白挺好的啊。”丸井感叹。
　　伊东纱雪继续说故事：“后来……”
　　吉普森用零花钱买了一袋奶糖，骗白夜做了他的“Boyfriend”。
　　“当时白夜英语不好，以为boyfriend就是‘男孩子的朋友’的意思，于是答应了吉普森。”
　　立海大的少年们集体黑线。
　　也是从那时候起，吉普森就一口一声“Honey”地喊着白夜。白夜作为日本人，对这种亲昵的称呼没有什么感觉。
　　“后来妈妈知道白夜交了个泰国裔的小男友。”说到这，伊东纱雪语气无奈，“才把整件事前因后果弄明白了。”
　　丸井偷笑：“然后呢？”
　　“然后白夜找吉普森‘分手’，”伊东纱雪抽了抽嘴角，“听说，吉普森一开始不愿意，又说，要分手可以，把那袋奶糖还给他……”
　　“好小气的家伙。”红发小猪鄙视道。
　　女孩失笑：“都是七八岁的小孩子，根本就不懂事。”
　　仁王追问：“之后呢？”
　　“之后白夜好像不太理会吉普森，不过，他们都在一个学校上学，吉普森总喜欢找白夜玩的。”伊东纱雪说道，“因为这件事，白夜下了狠功夫要把英语学好。”
　　听完这个奇葩的故事，立海少年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另一边。白夜和正选们重新出现在入场口，等待着单打一的比赛开始。
　　上场名单出现在大屏幕上，日本队派出的是切原赤也，对阵的是凯宾史密斯。
　　越前龙马没能出赛，让不少人包括美国队的教练和选手都吃惊不已。白夜倒是十分满意，在他看来，海带学弟自身的能力以及执着网球的精神，都足以担当第一单打。
　　作为美国队队长，凯宾的实力很强，但上场的不是他所希望的那个人，一开始的比赛显得心不在焉，直到切原赤也打出专门封杀左撇子的绝招“幻影回球”，态度才端正认真起来。
　　切原前三局的攻势非常迅猛，必杀绝技将左撇子的凯宾完全压制了。却出现了一点事故，他不小心摔倒，撞到了网柱上。
　　尽管切原强调没有受伤，但之后的局势逐渐被对手支配，看比赛的众人心焦不已，不明白他为什么不使用“幻影回球”。
　　情况有点不利。
　　切原忽然改用左手打球，宣称是模仿一下越前的打法，但显然，不是左撇子的他根本不是凯宾的对手，眼看要被破发了，再一次地打出一个“幻影回球”。
　　凯宾破解了这一招，赢得了这局。而切原试图隐瞒的肩伤终于被发现了，作为临场监督的手冢申请暂停比赛。
　　在大家担忧的目光中，手冢带着切原去了医务室。白夜与不放心的真田，同样跟了过去。
　　两人站在医务室的门外。
　　切原的肩伤比预料的更严重，医生为他急救处理后，建议放弃比赛。切原当然不愿意，坚持要比赛，但是三位教练不同意。
　　手冢出声劝阻，却被切原拿他与迹部的那场比赛进行反驳，一时哑然。
　　“就算是肩膀全废了，”海带头少年神情认真、语气严肃，“我也想战斗到最后。”
　　在切原与手冢僵持时，真田推开门走了进去，阻止受伤的少年继续比赛。当他说出那句“现在放弃也是一种勇气”时，切原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白夜站在门口，轻叹了一声：“真是笨蛋呢……”
　　切原被真田说服了，不再嚷嚷着要比赛，意味着单打一日本队要弃权了。
　　没想到的是，美国队教练提出了一个“特别规则”，要求继续第一单打的比赛，由日本队的替补选手继续打完切原与凯宾的比赛。
　　白夜有点摸不着头脑：按理说，就算放弃了单打一，日本队和美国队还是平分，完全可以通过加时赛确定最后的输赢。
　　想不通也便不想了，反正这“特别规则”对日本队是有利无害：让人代替切原继续打完单打一，哪怕输了，结果也不过是与放弃这一盘比赛一样。
　　这一次，出场的人选终于如凯宾所愿，是越前龙马。
　　有点不甘心的切原，被送往医院进一步检查。白夜和真田将人送上了医护车后，不得不回归队伍——比赛还没结束呢！
　　越前的比赛好像总显得戏剧性，结果却不负期望。
　　尽管他在一开始处于劣势，后来又被研究过他所有招式的凯宾用他的绝招狠狠压制了，依然通过“旋风扣杀”逆转了情势。
　　双方的实力旗鼓相当，比赛一直拖入抢七局，凯宾在激烈的比赛中领悟到了“无我境界”，不过，越前还是略胜一筹，率先抢到了七分，以7…6的分数最终赢得了胜利。
　　观众们欢呼着越前和凯宾的名字。
　　“啊咧，好壮观。”白夜扫视着激动的人群，轻点着脸颊，目光最终落在了某个小不点的身上，喃喃低语，“真是个神奇的存在……”每次看到越前的比赛，他都会被刷新一次认知。
　　手冢带领着正选们接过胜利的奖杯。
　　随后，榊教练和华村教练将全体集合，做了简短的结束语后，宣布解散队伍。
　　日美友谊赛至此落下了帷幕——至于这背后的一些故事，并不在白夜的关心之中。他和真田跟着榊教练，准备去医院看一看切原的状况。
　　体育馆外下着倾盆大雨。
　　白夜在门口遇到了匆忙赶过来的立海大正选们，显然大家都担心着切原的伤势，便干脆一起去了医院。
　　结果让一群人松了口气，切原的肩伤只需要静养几天就能恢复的。
　　海带头少年有点萎靡，看到前辈们的到来，立刻追问起比赛结果，知道日本队最终赢了后，心情好转了一些，又十分不甘心：“我明明能赢这场比赛的……”
　　活泼开朗的丸井开解着学弟：“不就是一次比赛嘛，赤也，这样的机会以后多的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伤养好，马上就是全国大赛了。”
　　本来还怨念着的切原，一听到全国大赛，立刻振奋起精神来。
　　“喂，海带学弟，”白夜出声安慰，“等你伤好了，我请你吃大餐。”
　　海带头少年顿时双眼发光：“说定了啊，前辈！”
　　丸井搭上白夜的肩膀，嚷道：“哎哎，还有我哦，小白不会就请赤也一个人吧？”
　　不等白夜回答，仁王也来凑热闹：“噗哩，小白可不能厚此薄彼！”
　　听到几个闹腾的家伙已然商量起吃什么大餐，白夜不由得无语：“要不是不介意的话，过几天一起到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