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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不是很远，很快两人便下了车。
　　真田和白夜抵达手术室外，没过多久，幸村的手术便完成了。医生说，手术十分成功。
　　输了比赛的少年们，低落的心情总算好转了一些，只是没想到……
　　醒来后的幸村，在听到立海大输了比赛后，情绪完全失控了，站在门口的正选们，和病房里道歉的真田，都被他要求出去。
　　一群少年站在病房外的过道上，听到里面的人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嘶喊声。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心情凝重到了极致，单纯的海带头少年忍不住抹眼泪了。
　　天色微暗。
　　刚刚回到家的白夜，换好一身家居服，站在二楼的阳台，眺望着天边最后一抹霞彩，心里想着事。
　　——立海大意外地输了比赛，确实是一向自信的少年们难以接受的事实，但是幸村的反应，太激烈了，那么失态的模样，让人无法将他与淡定从容的“神の子”联系到一起……
　　“人类的心真复杂。”想不通的白夜兀自感慨了一句。
　　不管怎么样，幸村手术成功，算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了。
　　不再纠结于失利的比赛，白夜下楼，按照祖父的吩咐，提起清扫工具，朝神社门前的石阶走去——伊东纱雪这几天不在家，老爷子年龄大，神社的清洁工作便都由白夜来做，反正期末考过去了，现在已是暑假，除了日常训练外，他的时间十分宽松。
　　趁着天没黑、正要做清扫工作的少年，忽然看到鸟居前站着一个人，不由得愣了一下：“柳？”干脆地沿着石阶走了下去。
　　“你在这做什么？”白夜奇怪地问道。
　　侧对着白夜的少年抬起微垂着的头，淡声回道：“刚才回学校拿东西。”
　　于是……回学校拿东西，跟现在人站在神社外，有什么关系吗？白夜十分不解。按说柳回家的路线不经过这边，总不至于顺路顺到这里吧！
　　柳莲二没有解答白夜的疑惑，视线落在对方手上的清洁工具，转移话题问道：“你在打扫卫生？”
　　白夜点了点头，注视着对方平静的面容，忽地问道：“喂，现在有空吗？”
　　“嗯？”
　　“帮我个忙，”白夜眉眼弯起，“一起打扫神社吧，天快黑了，我怕我一个人做不完。”
　　——自然是借口。在家里，前身为妖怪的家伙悄悄用点妖术，是很方便的事情。只是……猛然在家门口看到军师，虽然不太明白对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和目的，但他能够察觉到对方心情很不好……
　　伊东妈妈发泄情绪的法宝第一，便是做家务。
　　作为称职的朋友，白夜觉得要体贴一下心情不好的人。
　　柳莲二怔了一下，便默然地接受了白夜的要求。
　　伊东神社占地面积不小，每天有游客来拜祭，虽然不会有谁会乱丢垃圾，但作为本地知名神社，人流量不小，来往的人多了，清洁工作做起来自然很麻烦。
　　等两个人里里外外打扫完，天已经彻底黑了。
　　承担了大部分活的军师，已是满头大汗。白夜让对方去洗个澡，自己则简单打理了一下，直接去了厨房，开始做晚餐。
　　用完晚餐后，眼见褐发少年没有离开的意愿，白夜便顺势邀请对方留宿。
　　柳莲二没有推辞：“那就打扰了。”
　　白夜若有所思地点着脸颊，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不由得打量起军师。
　　军师表情淡然：“怎么了？”
　　“没什么。”没找出哪里不正常的少年放弃了究根问底，起身翻出浴衣，准备去洗漱，走到浴室门口，转而又看向朋友，指着书架，“房间里没有电脑和电视，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找本书看。”
　　“好。”
　　柳莲二走到书架前，一一浏览起白夜的藏书，抽出几本翻阅了几下后又重新放了回去。
　　书架的角落，有一个单独隔开的格子，上面摆了大大小小好些个相框。
　　经过的军师，不由得停住脚，目光投向这些照片：大多数人都是白夜的全家福，有一个是网球部合宿时的集体照，摆在最明显的位置上的是白夜和手冢在荒川边的合影。
　　白夜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柳莲二将自己的照片拿在手上，正认真地看着。
　　“这张拍得不错吧？”他笑盈盈地问道。
　　猛然回过神的军师有些歉意道：“不好意思，没经过你允许，随意看你的相片。”
　　白夜眨了眨眼，不在意地说：“没什么，相片摆在相框里，不就是给人看的吗！”
　　柳莲二微微弯起唇，低头看着手上的照片：“这是在哪里拍的？风景不错。”
　　“荒川边上，具体是哪里我也没注意。”白夜席地而坐，“是小光带我去的。”
　　“是野营？”
　　“是啊，挺有趣的。”
　　柳莲二颔首：“全国大赛结束后，有时间大家一起去野营吧！”
　　白夜没有异议：“可以。”
　　一阵沉默。
　　白夜知道很多人心情不好时，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唠叨，也便没有和平常一样找对方搭话，拿起考试前读的那本小说继续看了起来。
　　“今天为什么阻止弦一郎惩罚我？”
　　突兀的问话让沉浸在故事里的白夜有些没反应过来：“哎？”几秒钟后，才陡然明白对方的意思，反问道，“难道你想挨真田的拳头？”
　　柳莲二摇头：“那倒不是。只是立海大铁律，不能输球，我输了比赛，受处罚是应该的。”
　　“海带学弟输了，真田也输了。”
　　军师沉默。
　　“至于我为什么阻止真田打你，”白夜想了想，“好像没有理由吧，想做就做了。”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如果不是我输了，关东大赛的冠军就是立海大。”
　　白夜惊诧地看着对方：“这种话不像你说的啊，柳。”
　　柳莲二勾了勾唇：“那什么样的话才像我说的？”
　　“Master嘛，当然是给人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的感觉，”白夜把玩着扇子，慢悠悠地开口，“虽然立海大的戒律是胜利，但比赛总会有输有赢，再强的人也不可能从不输球吧。”除非永远只和不如自己的人打，那样赢了也没意思。
　　强者，理当追求胜利，但同样必须具备接受并承认失败的心理素质。
　　长发少年单手支起下巴：“再说，不是还有全国大赛吗？”转而盯着朋友的脸，问道，“你现在心里很难过？”
　　几秒钟的沉寂。
　　“自责和歉疚吧。”柳莲二用着一贯淡然的语气回答，“就像弦一郎说的，那并不是一场无法获胜的比赛。”
　　“可是，都已经过去了。”
　　对上白夜困惑的眼神，柳莲二轻轻一笑：“是的，已经过去了。”平静的话语里透着无人可质疑的自信，“下一场，我不会再输的。”
　　闻言，白夜笑着打趣：“啊咧，这才是Master说的话啊！”
作者有话要说：　　咳，对关东大赛的结果大家应该都很怨念吧……写文的时候斟酌又斟酌后，还是按照原剧情写了，但是个人也很不忍，所以比较揪心的医院情节一笔带过去了。
　　其实关东大赛的结果还是合理的，两对双打不用说，单打三柳莲二受到私人因素影响，也算是掉落到乾的陷阱里，单打二，个人觉得不二赢切原不算意外，最争议的是单打一，看原著就知道，真田在比赛时其实被幸村的手术分了心，另一方面他的两大杀招都封印了，然后越前龙马又是主角……所以最后立海大输了。
　　不过，本文白夜及其所在的学校立海大是主角方，所以最后肯定还是……嗯，大家应该懂得。现在只是一点暴风雨，风雨过后见彩虹嘛【远目。
　　PS：比起原作里，立海大输了比赛，我更觉得不太舒服的是，动漫里面的其他人/学校对立海大和青学截然不同的态度（有一种大家都期待着青学打败立海的感觉）……虽然以立海大的骄傲肯定不在意这些，但是个人觉得有点心疼。我记得全国大赛OVA里四天宝寺的人说了类似“今年的立海大不如以往”大概的话，于是仔细思考了一下，幸村他们一年级时，立海大能拿到冠军，最大的原因就在于幸村、真田和柳，这是立海烈传里的说法；二年级的时候更不用说，丸井和桑原是王牌双打，柳生和仁王从未输过一次比赛，三大巨头肯定也进步了许多……所以我不解，立海大今年怎么就不行了呢？
　　——不小心啰嗦了许多，见笑了。

　　☆、第五十三章：承　　转

　　
　　阴云蔽日。
　　做完基础训练的白夜，准备回网球馆休息，视线扫过正对墙练习击球的海带头少年，脚步不由得顿住了——输给不二的切原，今天的气压很低啊，没有在赛场上的暴躁愤怒，也没有私底下的活泼迷糊……给人一种格外沉重的感觉。
　　不过……
　　今天异常的，也不只是切原了，无论是正选，还是普通部员，情绪都压抑得厉害，训练时极其认真。
　　“白夜。”
　　有些走神的少年闻声回头，看到柳莲二递过来的湿毛巾，下意识地伸手接着，道了声谢。
　　军师顺着白夜的视线看向疯狂练习的切原：“在担心赤也？”
　　“海带学弟这副样子，让人真不习惯。”
　　柳莲二回道：“和不二周助的比赛，给他的教训非常大，现在就看他能不能突破自我了。”
　　点了点头，白夜拿着湿毛巾慢慢擦拭着汗渍：“今天大家都很拼命。”
　　军师沉默。
　　“那个，”白夜不再就敏感话题深入，转而问道，“真田呢？一上午好像都没看到他。”
　　“他去医院了。”
　　白夜怔了一下：“幸村他……不要紧吧？”
　　“不会有事的。”柳莲二肯定地说道，“他是立海大网球部的部长。”
　　午休将要结束时，一整天没见到人的真田终于出现在网球馆了，他将所有的成员召集在一起训话。
　　“输了比赛的立海大不再是王者，”说话的人黝黑的面容极其严肃，棕褐色的眼眸里深藏着坚定的决心，“这一次，我们将以挑战者的身份进入全国大赛。”沉着的嗓音猛然激昂，“目标是，夺回王座！”
　　精神显得萎靡的海带头少年第一个喊出声：“立海大三连霸毫无死角！”
　　其他人相继同样地高喊出这句口号。
　　丸井恢复了活力，坚定地说道：“全国大赛我们一定会雪耻的！”
　　白夜轻握着扇柄，听着大家慷慨激昂的宣言，忍不住弯起了唇……他好像也被这种热血的、执着的激情感染到了！
　　在场的八位正选伸出一只手，交叠在一起，齐声喊道：“立海大，加油！”
　　笼罩着网球部的阴霾，在这一刻众人立志决心下，终于开始消散了。
　　白夜站在军师身旁，无语地看着因为自己输了比赛、要求大家“铁拳制裁”的真田，这个人真是对部员严厉，对自己要求更严格。
　　“啊咧，谁有胆量……”惩罚身为副部长的真田啊！
　　——就见欺诈师果断地给了黑面神一个拳头，下手真是毫不留情。
　　白夜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将未尽的话语吞了回去，眼角微微抽搐。
　　其他部员都有点瞠目结舌。
　　“仁王很强大。”半晌，白夜由衷地赞美了白毛君一句，心里微妙地有些遗憾：怎么对真田“铁拳制裁”的不是自己呢？
　　切原瞪大眼，抓着卷毛，喃喃道：“仁王前辈太酷了！”
　　白夜勾起唇。无论如何，网球部的大家这时候完全恢复过来了……再看真田的状态，斗志是前所未有的高亢，虽然不知道他上午去了医院后和幸村说了什么，但可以从他的态度推测到一些事情，至少，幸村应该没事了吧！
　　这样，就好。
　　下午的训练，所有人更加地有干劲，气氛紧张而积极，与上午的沉闷憋屈截然不同。
　　傍晚时分，突来了一场雷阵雨，狂风劲猛，雨势很强，持续时间却非常短。
　　雨散风停的同时，弥漫了一天的阴云逐渐散去，天边将落的太阳燃起了金红色的光芒，璀璨、绚丽、耀眼夺目，渐渐地烧过了半片天空。
　　白夜重新打开了休息室的窗户，目光投向辽远的天空。
　　“在欣赏晚霞？”军师来到发呆的少年身后。
　　整理完物件的柳生也走了过来，与柳莲二并肩而立，推了一下眼镜，看着满天的云彩，说道：“夏天雷雨后，夕阳之光尤其壮丽。”
　　柳莲二赞同地颔首，顺口还作了一句俳句。
　　“啊哈？”回过神的长发少年，转身看向两人，眼神略有几分奇怪，“我只是在想晚上要吃什么，现在天气热，鱼肉之类都不太想吃，水果冷饮又不饱肚子……”嘀嘀咕咕，“冰箱里的食材好像用完了，等会还得去超市……”
　　一时文艺起来的柳&柳生：“……”
　　瞥了眼哑然的两个人，白夜回过头，唇线悄然弯起，抬头看着变幻莫测的霞彩，咕哝了一声：“确实很美。”
　　虽是暑假，全国大赛在即，各出线学校的网球部都投入到了高强度的训练当中，力图在最短时间内提升整体实力，以争取夺得最佳成绩。
　　让人意外的邀请函，引来了关东各校网球部的注意。
　　——青少年选拔队的召集通知。
　　医院天台上，穿着病号服的蓝发少年坐在椅子上，偏头注视着几个少年：“这么说，今年的青少年选拔提前了？”
　　柳莲二说明：“据说是美国方面的请求，友谊赛将在全国大赛之前举行，时间过于仓促，这次只召集了关东地区中学的优秀运动员。”
　　“不管怎么样，大家努力吧，”幸村看向白夜和切原，“小白，赤也，青少年集训对你们很有帮助，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切原搓了搓鼻子，自信满满地说道：“放心吧，部长，我一定会入选的！”
　　白夜浅笑：“我会尽力的。”
　　真田沉声开口：“我们不会有死角的，”顿了一下，“幸村，你也不能松懈。”
　　幸村微笑：“我也会努力的，争取早日出院，跟大家一起进军全国大赛。”
　　柳生温声提醒了句：“注意休息，不要太勉强自己。”
　　和幸村简短地说了几句后，一行人没再继续停留，集合的时间快到了，五个人探望完病人，立刻搭上等在医院外的巴士，赶往了集训合宿地。
　　这次青少年选拔，立海网球部受到邀请的有五个人：真田、柳莲二、切原、柳生以及白夜。
　　老实说，白夜知道自己在受邀名单上时，还有些意外，不过按照军师的说法，集训邀请的运动员，除了考虑实力问题外，更注重他们的网球类型和风格……
　　白夜出席的公开赛虽少，也没有机会展现真正的实力，但是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潜藏的能力，他的发球与速度、“二刀流”剑术式网球都十分惹眼。
　　没多久，立海一行人抵达了合宿地，其他学校的人都已经聚齐了。
　　白夜粗略地扫视了一圈，认出了几个学校：青学、圣鲁道夫、冰帝、不动峰……另外三拨，他猜测应该都是关东大赛上表现不错的学校。
　　总共二三十人。
　　青学作为关东大赛的冠军，除了缺席的手冢外，集体受邀；冰帝和立海大一样是五个人，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理所当然在其中；圣鲁道夫有三个人，一个是观月初，另外两个白夜不认识；不动峰的只有两人，还算眼熟，神尾明和伊武深司。
　　“嗯哼，伊东君。”
　　听到这声几分熟悉的嗓音，白夜扭头看去，正要和对方打招呼，却被另一声叫喊转移了注意力。
　　“Hoi，hoi，是部长的朋友nya，”活泼的大猫扑了过来，“这下能和我打一场了吧？”
　　“呃……”对这种集训的规则并不熟悉的白夜无法给出回答。
　　不二拉开了同伴，微笑道：“英二，在这里一切都要听教练安排。”
　　真田黑着脸：“准备列队了，都在吵什么！”瞪向白夜，“伊东，归队！”
　　白夜无奈地冲青学的人挥了挥手，便跟着真田走向另一边的队伍。
　　不二同样拉着菊丸回到了青学的队伍。
　　被忽略的观月，卷着额发的手僵着了，额头冒出一个“井”字：“竟然又被无视了！”
　　“白夜和青学的人关系很好？”军师问了一声。
　　“我也就和小光熟悉，”白夜坦然回答，“不过青学的人很热情。”而他本身就是有点自来熟的性子。
　　看到打败立海的对手，切原还是有点小小不爽：“青学……哼，我会把他们全部击溃的！”
　　“呀嘞呀嘞，海带学弟好有干劲。”
　　“不要总是叫我‘海带’啦，前辈，”海带头少年语带埋怨，“我又不是没有名字。”
　　“抱歉啊，”白夜拿着扇柄敲了敲下巴，“叫习惯了，下回我会注意的，赤也。”
　　听到对方直呼自己的名字，竟然感觉太奇怪了，切原抓了抓头发，泄气道：“算了，前辈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白夜轻笑，想要开口说什么，被前方的低斥声喝止了。
　　“伊东，切原，安静！”
　　两人立刻停止了说小话的行为。
　　龙崎、华村两位教练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