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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杀黑天鹅-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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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佳妮略加思索，神情凝重地答应了她。
季家的人为什么要追杀我们，是否和那枚所谓的芯片有关？如果芯片存在，它在哪里？一连串的疑问就像肥皂泡，在阿佳妮的脑海中迸裂开来。但不管最终的真相是什么，她都要查个明白；如果真的有人要毁灭这个城市，她也决定要挺身而出，不能被胆怯拖了后腿。
这样一来，她觉得自己跟公主都该进入状态了，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了最后一块黏黏泡泡糖，剥开糖纸，送到了公主嘴边。几乎是同时，一方手帕悄然遮住了公主的眼睛。
阿佳妮抬起眼皮一看，千鹤正捏着棕色方格手帕，在公主眼前甩来甩去。
“你要给公主鼓气了？”千鹤把手帕在腿上展平，看着她说：“不介意我用这种方法，帮你吧？”
只见几根白晰的手指捏着手帕，摆弄起来。借着窗外的光亮，几抹蔻色在空中灵巧地转动，划出数不尽的弧线。很快，一只活灵活现的手帕老鼠在千鹤的大腿上诞生了。
她把这只小老鼠放在手掌中，举到公主眼前，手指轻挑，小老鼠就猛地像前一探，碰到了公主的鼻尖。
公主皱着眉头，盯着眼前这只没腿的异形怪。那东西被千鹤的手指控制，故意碰它的鼻子，它终于忍不住，张开嘴咬了下去。可是千鹤反应很快，又让老鼠退回了手掌心，来来回回地挑衅它。
公主火冒三丈，嗷嗷叫着扑了上去，准备跟这只老鼠拼个你死我活。
“呃……原来公主喜欢这种小东西啊，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嘛！”阿佳妮喃喃道。
公主终于咬住了手帕老鼠，怒视阿佳妮。
——阿佳妮你是个大笨蛋！大笨蛋！
“公主果然精神了不少”阿佳妮打心眼里感叹。
她费了老大劲才把手帕老鼠从它的口中拽出，交还给千鹤。
千鹤却挥挥手说：“留着吧，送给公主了。如果想学叠法的话，可以向我请教。免费～”
公主则警惕地瞪着她，像卫士一般站在阿佳妮身前，喉咙里呜呜有声。
忽然，这种低沉的警告声逐渐拉长，公主的双耳也警觉地立向前方，鼻孔翕动，试图捕捉空气中的异样气息。
阿佳妮注意到了它的表现，她摒气宁神，对千鹤打了个“嘘”的手势，自己则集中精力侧耳倾听。她小心翼翼地挪到墙边，望向窗外，果然有几个黑衣人朝这边行进。不出所料，这些都是季家的杀手，有几个甚至还牵着低头嗅探的马犬，直冲这边而来。
阿佳妮和千鹤使了个眼色，默契地朝后门退去。
刚一走出后门，大路上就传来了响亮的犬吠，凌乱的脚步声迅速朝她们逼近。不由分说，千鹤拉着阿佳妮逃离后街的窄道。不料，她们就被守在这里的两队人马左右夹击。千鹤径自扣住阿佳妮的肩膀，给她来了个下腰，另一手差开角度左右开射。
更多的黑衣人加入了追击的行列，几辆黑色跑车也赶了上来。阿佳妮她们不得不选择走小道，但小道巷口甚多，她们得玩捉迷藏。
探头、下蹲、翻滚、回击，她们几乎是在子弹的洗礼中前进。阿佳妮在前头跑，千鹤在后面补击。
阿佳妮忽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整整一天的时间里，她们总是被追杀，千鹤忙着殿后，而公主忙着逃跑，她觉得，自己真要考虑一下搭档的选择问题了。
就在这走神的片刻间，敌人的弹头朝她飞来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千鹤一把推开，刹那间，一股墨绿色的粘液喷溅到她手上了。
而千鹤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捂住左侧腹，将阿佳妮推进了小巷。几个黑衣人跟着冲了进来。
“放电！”
阿佳妮本能地按千鹤的命令去做，一时间火花四射。千鹤则进行补击，现在才进入状态的公主也嚼着泡泡糖，扑咬最后的一个对手。
这波黑衣人被消灭后，她们拐出巷口，径直跑进了身旁的地下铁。
“没想到她们这么弱。”阿佳妮感叹。
“是因为姐比较强，你知道吗？姐是宇宙级杀手。”语罢，千鹤看着阿佳妮那张惊恐脸，耸了耸肩，“好吧，我开玩笑的。依我看，那些人一开始就没想要我们的命，所以我们还活着。”
末了，千鹤捂着腹部，拽着阿佳妮的胳膊疾奔，并顺手打晕了地铁的工作人员。
站台上已经没了乘客，看上去冷冷清清，空气里弥漫着地下通道特有的浑浊气息。这种老式地铁站的地砖更像一张张旧报纸，站台上也没有保护门，幽深的隧道近在眼前。
千鹤示意阿佳妮跳下去，沿着铁轨跑，她留下断后。
阿佳妮大惊失色：“不行不行！要是让车轧死了会碰见葱星人的！”
“拜托，现在已经没车了。”
“有的有的！深蓝市有通宵列车！”
“那就上车！”
阿佳妮脸色一变：“更不行！夜班车上有屠夫！”
这时，一辆列车进站了。
阿佳妮赶紧捂着胸口：“幸好还没跳下去。”
话音刚落，她就被千鹤一脚踹进了车厢里，公主也嗷的一声被踢了进来。绝望的阿佳妮好不容易扑腾起身，列车却又启动。她趴在车门上，愤愤地望着站台上的千鹤，她正捂着腹部的伤口，微笑着朝她挥手，嘴里还念念有词。
阿佳妮努力猜测她在说什么，直到她的身影被冰冷的墙体所代替，她才涕泗横流，转身抱起已经晕过去的公主，哭喊：“呜呜，还是你对我最好，不离不弃。”
第22章 天生正义狂2
车厢内除了散落着的几张报纸，就剩阿佳妮和公主了。
阿佳妮抱着头坐在门边的座位上，呆呆地盯着脚下的公主，它还没有苏醒，嘴头挂着鼻水，口中的粉色泡泡糖，也从嘴角露了出来。她本想试图叫醒它，却又不忍心这么做——它需要休息。
可她又何尝不是呢？
这一天来，她几乎没有阖眼，除了追踪，就是逃命，她觉得自己的生命是在奔跑中度过的。即使闭上眼睛，那些暴力的画面也会浮现，它们无时无刻不激励着她——要活下去。胆小懦弱的她太在乎自己的生命，正是如此，她才希望自己不要成为下一具尸体。
因此，她想要主动面对危险，证明给千鹤看——她能行。
似乎就是和千鹤共处的这段时间，让她明白了自己缺少了什么。她有维护正义的决心，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勇气。反观千鹤，也许她是个真正的坏蛋，但阿佳妮觉得，她比她强得多。所以，她不能输给千鹤——阿佳妮找到了勇气的入口。
可是，她不确定自己有胜算。而且，在这节空荡荡的车厢里，孤独袭击了她的内心——她现在真的要一个人面对未知的危险了。
她抱紧了脑袋，揪紧了头发，陷入了矛盾之中。激烈的感情在她内心里冲撞，变成了噗噗的气息，从嘴角溢出，令她变成了挣扎的溺水者。
忍耐再忍耐，直到急驰的列车停了下来。
阿佳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抱着公主一股脑地冲了出去，逃离了那节孤独又压抑的车厢。
此时，药效已过，她就这么抱着公主，在黑夜中跌跌撞撞地前行。周遭寂静无声，公主的体重也令她吃不消，她却不肯停下脚步——车厢里的恐惧仍在追逐她。
走了没多久，公主醒了过来，挣扎着跳下了地。
阿佳妮长出一口气，大喊谢天谢地。公主却竖起耳朵，四处嗅探。它匆匆一扭脸，往身后跑去，从路边铁门的缝隙中挤了进去。
阿佳妮追上一瞧，那是一家工厂的后门，墙上有喷漆涂着的“格兰食品加工厂”的字样。
她向内张望，公主已经跑到了院子里，便也赶紧跟了进去。
工厂的后院里没有看门狗，从矮房的窗户望去，电视里闪着雪花点，看守躺在竹椅上睡着了。再看这旧工厂，则略显陈腐，似乎是上世纪的遗留物，占地面积也不大，一间间厂房在朦胧月光的照映下，就像蒙上了一层灰尘的旧砖块。
公主在一间库房前驻足，望着阿佳妮。
那间成品库并未上锁，好奇的她刚一拉开大门，公主就蹭的窜了进去。只见里面散乱地堆放着纸箱，尽头还有未封装的，堆砌如山的黏黏泡泡糖！
公主一头扎了进去，痛快地打着滚。阿佳妮没想到，这看似已经荒废的食品加工厂，还有这么多堆积的货物。
公主似乎并不满足于打滚，而是深入底部，用爪子挠着地皮。
——阿佳妮快看！这下面一定还有好多呢！
阿佳妮纳闷地盯着公主，在它脚下有块裸口口露出来的地板，地板上面有把手和凹纹，她刚一将其拉开，一股皮革味就窜了上来，低头一瞧，下面是暗道。
公主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阿佳妮紧随其后。。
狭窄的地道令她回想起了阿拉克涅的巢穴，但这里的墙壁砌着青砖，更像玄关，走了不出十五米，就来到了开阔的大厅。
大厅里的景象触目惊心。
这里俨然是个屠宰场。青砖墙壁上溅满了咖色的血迹，几张方桌分置四周，上面钉着一张张浅色皮革。不过，令阿佳妮真正感到恐惧的，还得数那些倒挂在空中的尸体，不是拔了毛的母鸡、开膛破肚的母猪，而是不计其数的女性尸体。
即使只借助幽暗的壁灯观察，也看得出她们的肤色白晰、肤质细腻、五官精致，本应被人悉心爱护的她们，此刻却被皮带反绑四肢，剃去了头发。她们轻阖双眼，像是睡着了。阿佳妮鼓起勇气，伸出食指去试探一位的呼吸，刚一碰上她的人中，就感觉到了一股凉意。
冷气正徐徐从她的鼻孔里喷出。
阿佳妮曾听队长提起过，这是最新的人皮剥除法。
在受害者昏迷的情况下，罪犯会为其注射活体冷冻剂，这些来自赫利伯的毒素便会在受害者体里内繁衍生息，受害者也会在特殊的冷冻状态下死亡。毒素则吞噬内脏和骨骼，保持血液和五官的活性。其产生的冷气，通过各个小孔向外排放，两秒钟后这些特殊的冷气就能回温。待身体内部被侵蚀完毕，赫利伯毒素死亡，受害者被放血后，就变成了一张活灵活现，可供利用的人皮。
现如今，阿佳妮目睹了这般景象，百感交集。她确定，加工厂的主人一定借工厂之便掩人耳目，干着人皮贩卖的肮脏勾当。她必须离开这里，告知队长。
正在她思量之际，有个影子从对面的通道冒了出来。
那是来自欧罗巴的“吸血鬼泡泡”。
这种生物乍一看上去，像只白海狮。它如同地球海狮一般，拥有长长的前鳍足，但它的后鳍位置较高且更发达，使它能像企鹅似的站立行走。在阿佳妮看来，除了身体更加白晰透亮，它和普通的地球海狮没什么区别，也有圆圆的小眼睛，和长吻。人们之所以叫它“吸血鬼泡泡”，是因为它在报警时，能释放出巨大的泡泡破裂声。
它戴着深蓝色的工作帽，哼着不成调的外星小曲，在垂挂的尸体间移动。它伸出前鳍，拍打尸体的肚皮，侧耳倾听。它专挑那些回声响亮的尸体，然后从自己的嘴里吐出橡皮管一样的长舌头，用其解开捆绑尸体的皮带，然后一路向下，抽吸血液。
血液瞬间染红了那根透明的长舌管，外星怪物原本苍白的身体，逐渐变得富有血色，甚至连膨胀的毛细血管也看得一清二楚。
几秒钟后，另一截舌管就像弹簧一样，从它屁股下面弹了出来，在地上缓缓抽动，找准了墙角的下水孔，一头扎了进去。很快，怪物体内储存的血液就流入了下水道。
就这样，怪物一边吸血一边放血，像机器般工作。
阿佳妮半蹲在远处的尸体后，不寒而栗。倒是公主，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用一只爪子按住她的肩膀，啪叽啪叽地嚼着泡泡糖观摩。这声音游荡在空气中，在一具具尸体的缝隙间直驱而入，传到了外星怪物的耳中。怪物摇了摇脑袋，“呼噜”一声吞回了舌管，新鲜的血液溅得满墙都是。
阿佳妮吓了一跳，只见怪物侧过身来，环顾四周。她赶紧缩回脑袋，捂住了公主的口鼻。
从四角到中心，怪物的视线像探照灯般扫过。蓦地，它的目光停留在了阿佳妮身前那堆尸体上。
阿佳妮的心脏都快从嘴里蹦出来了，她不得不咬紧牙关，摒气凝神。她能感觉到怪物像整理衣架似的，翻动那些堆积、悬挂着的尸体。它甚至还趴在地上，从尸体头部和地面间的缝隙向内望。阿佳妮灵机一动，掐着公主站到了横躺在地的尸体上。
没过多久她就察觉到，怪物正隔着两具尸体与她对视，她抽出腰间的电jing/棍，准备在暴露后给怪物一记重击。她的额头上早已冒出了细汗，血液全都往上涌，她的耳内隆隆声一片，顾不得多想。
她等待着时机，怪物却没了动静，可就在她要收回电jing/棍时，听见了一种清脆的啪啪声。原来，这次怪物没有翻弄尸体，而是在其肚皮上拍了两下，检查毒素的侵蚀程度，看来，它放松了警惕，又开始干活了。
阿佳妮长出一口气，就在这时，尸体突然被扒开，一张海狮大脸露了出来——
“呼哇！袋装泥蜡！（哈！逮住你啦！）”
“啊啊啊——”
伴随着阿佳妮的尖叫声，一道电流从电jing/棍中迸出，怪物应声倒地，口中的鲜血喷了阿佳妮一脸。骤时，一连串的泡泡破裂声响起，震耳欲聋。
巨大的噪音迫使阿佳妮捂住双耳下蹲。
这声音持续了整整一分钟，才彻底消失。再看地上的吸血鬼泡泡，它已经变成了一张“纸”，吸食的血液遍地横流。
怪物皮下犹有一条小蛇在窜动，忽地，它探出头来缠住了阿佳妮的右脚腕。
阿佳妮一把抓住这条沾有血渍的舌管，阻止它向自己的喉头移动，精神振奋的公主也赶来救援，死死咬住舌管的末端不放。舌管挣扎了几下，便彻底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然而，又是“嘭”的一声，有几滴冰冷的血液溅在了阿佳妮的脸上。她先是一愣，随即将目光移到了身旁的尸体上，那具尸体已经破了个洞。意识到了什么，她僵硬地转过身，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第23章 天生正义狂3
五个黑衣人正站在对面的入口处，为首的那个举着枪，傲视众人。
“算是你们瞎猫逮着了死老鼠，这下有的交差了。”
话音落地，乱枪扫射。
阿佳妮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在尸体间穿梭躲避，无数具尸体在她身旁爆裂开来，某些碎骨甚至扎进了她的脸颊，但她早已无暇顾及。
她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阿佳妮，现在全靠你自己了！没人会来救你！
她可不想在这里等死，况且她还要活着出去，把这件事告知队长。虽然她快被扫射声吓晕了，但在求生欲的驱使下，她还是凭借之前逃命的经验，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勇气。
她觉得自己有点了不起了。
她端起jing/棍，一面躲避一面回击。
火花与爆裂声交织盘旋，昏暗的大厅被蒙上了一层暗红的面纱。
在泡泡糖的驱使下，公主也不甘示弱，从尸体的包围圈中绕了出去，从一个黑衣人的侧后方鱼跃而出，咬住了他持枪的手腕——稳、准、狠！旁侧的黑衣人赶忙把枪口移向了它，它却早已松口，摆尾跳进了尸体堆里。
阿佳妮看准这个机会，挥手一抡，滋滋的电流就像一支利箭，引来几声惨叫。
偷袭成功！阿佳妮暗叹一声，向着对面的公主竖起了大拇指。可就在这时，其余的黑衣人见她暴露了，齐齐将枪口对准了她。
绵延不绝的射击声再次响起。即便多数弹头钻进了尸体内，还是有一粒射中了阿佳妮的侧腹。
疼痛感令她丢失了勇气，她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但她现在绝不能退缩。她不是缩头乌龟，因为她没有壳，无处可藏，在这种情况下，她只有彻底豁出去，才有生的希望。
她对公主使了个眼色，公主便皱着眉压低身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绕着外围的尸体奔跑，黑衣人机械化地将枪口对准了它，疯狂扫射。阿佳妮趁机捂着肚子，往来时的入口跑。
——调虎离山，是公主最拿手的护主好戏。
柔和的白色光从入口处洒进来，阿佳妮看到了希望，爬上了扶梯，远离了血腥的地下室。
她刚将右手扒在了库房地上，就看见五根涂着蔻色指甲油的白晰手指，伸到了她面前。
——是千鹤！
她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抓住那只手，努力攀爬。然而，当她气喘吁吁地跪在地上，抬起头时，却看见了一位穿着大红色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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