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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缘-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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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五十八章 姐妹丽葩

苏二太太怔住,齐妈妈在她身后轻轻咳嗽一声音,这才想起来,噢就是祈阳招惹来的那位。
    “才我还看见呢,”苏二太太忙回头,齐妈妈会意垂首:“奴才这就请去!”
    宋太太心头大石落地,看来儿子确实在这里没错。心情一好,刚才苏二太太欲拉自己的怨气便略消了些,嘴上也说得出好听的了:“这几日劳烦苏夫人,其实我早叫玦儿回去,城外特意买下来别院,只是空着,只我和二个丫头坐着,空落落的。”
    二太太趁机拍马溜须:“早听人说了,宋家别院依山而立,大且雅致,若得机会可去游览一番,那可真就是我的造化了!”
    宋薇斜眼瞄了下二太太,心里哼了一声,刚才那婆子的话令她好笑,不就有个兄弟做了知府,也算名门之后了?还妄想去拉母亲的手,也不看看配么?!
    如今又说要去自家别院,宋薇心中鄙夷,慢慢退回宋夫人身后,拉住同来的另一位小姐,自己的妹妹宋梅,低低地道:“妹妹你看这苏家夫人,好个贪婪模样,笑起来嘴又张得那样大!好在太太必不许她,若让她去了,见了咱家好东西不得流出一洼的口水来!”
    宋梅听见,再看苏二太太,果然笑得忘情,不由得笑了出来,忙用一方罗帕捂住了嘴,低低地道:“姐姐你又胡来,看母亲听见了叫打!”
    宋薇咯咯笑着:“母亲再不为这种事打我!”
    突然她笑到一半停了下来,手指左边卷棚里一位高高瘦瘦,轻盈飘逸地女子,对宋梅道:“妹妹你看,那是哪家的小姐?”
    祈男早看见二太太迎客人出去,知道是贵客,却不清楚到底是哪一家的,这些社交礼仪,人名称呼的她总也弄不明白。好在太太让她看住锦芳,这事她办得了,因此便只拉住锦芳,陪城里提刑按察使刘夫人说话寒暄。
    不想突然脑后传来一阵寒意。直觉告诉她,有人正不怀好意地窥视自己。
    于是祈男装作看花,高高扬起头来,四处张望,正正撞上了宋梅宋薇二姐妹冷冷射来的目光。
    说起来宋家这二姐妹心里都有一件憾事,那就是身高上吃了些亏。这姐妹俩长得可算出众,皆是宋太太嫡出,且各取了父母的优点,吹弹得破的嫩脸,勾人魂魄的明眸。眉翠含颦,靥红展笑,一张小嘴,恰似新破的榴实,笑起来又甜又媚。确是好个玉媚珠温的人物。
    只是可惜身量矮了些。
    宋家门楣高贵,宋相和夫人也都是高傲冷清的性子,虽不及嚣张跋扈,却也不算随和,因此养就两姐妹也如出一辄。
    宋玦初见祈男,之所以为给她留下鬼魅一样的印象,也因其性子高冷而起。
    既是高傲的性子。偏又有个夺目的缺陷,这两姐妹便一向不允许有人在自己面前提到个矮字,看见比自己高的别家小姐,也都心里不十分舒服。
    好在她们一向并不外出,只深闺里娇养,因此这个不舒服的机会并不太多。且二人长得确实漂亮,因此也许有别的小姐身量高过她们,不过到底面貌上二人可拉回些比分,也算平手,甚至获胜的机会也并不在少数。
    宋薇一来便于小姐群中。人头上搜寻,看有没有特别高过自己和妹妹的?
    不料打眼粗看,一眼就看到了祈男。
    祈男虽年纪不大,可身量于众小姐中最高,因此宋薇一眼就看到她,鹤立鸡群。
    心里顿时又不舒服了,宋薇便捅宋梅:“看那高脚鹤,长那么长又细的脖子也不嫌篸得慌!”
    宋梅咯咯笑了出来,苏二太太好奇看着正笑成一团的姐妹俩,陪笑对宋夫人道:“好一对活泼的姐妹花!人长得出色也罢了,又知礼数,又不显沉闷,宋夫人真正有福呢!”
    宋夫人不过略将嘴角咧开些许,她心里正急着想见儿子,哪管眼前这位不知什么夫人的话!
    宋夫人转眼就忘掉苏二太太了。
    祈男本就在四下里探视,宋家二姐妹笑得太过恣意,宋薇双时不时用手对自己这边指指点点的,因此她很快就发觉,这二人笑得正是自己。
    是不是身上沾上脏了?还是脸上?祈男立刻向玉梭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上下检视祈男一番,摇摇头,没有,小姐周身十分正常,并无异样。
    那这二人笑什么?祈男心里狐疑,看她们笑得花枝乱颤,一定不是无因而起!
    “别理她们,”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她们只爱痴笑!”
    是宋玦,正被齐妈妈领着,无可奈何从她身边经过。
    祈男脸上好奇的神情消失了,她斜眼睥着这个正微微含笑看着自己的帅哥,面若冰霜,沉静不语。
    你可以跟我说话,我管不着你,不过本小姐现在绝不想理会你,这一点你就算是姓宋,甚至姓皇,也奈何不得!
    宋玦有些尴尬,有些纳闷。自己就算真得有胸口疼这毛病,也不至于让这小妞这么鄙视吧?看那小脸上,简直恨不能直接在额头上写上四个字:瞧不起你!
    至于么?!
    “公子快些走,宋夫人正那头等得心焦呢!”齐妈妈见宋玦脚下犹豫,忙开口劝道。
    宋玦在心里叹了口气,再偷偷瞄了祈男一眼,见其依旧小鼻子翘翘,嘴角儿偏偏,不付看不上自己的模样,再想起刚才祈男对品太医的态度来,由不得一股酸意涌上了心头。
    偏生齐妈妈不知死活,见自己一句话没收到回应,竟出手拉住了宋玦的衣袖:“公子,请。。。”
    宋玦剑眉高挑,挟着霸气凌厉的气势斜飞入鬓,他也不回话,眉下一对幽眸似寒星深邃幽冷,眼神锐利森凉地从齐妈妈身上扫过,顿时这妈妈便打了个寒战,手便不由自主地松了开来。
    宋梅笑够了,突然看见自己大哥好像被齐妈妈押着过来,脸上全是不痛快,后来停在那高个子小姐身前不知说了什么,齐妈妈竟又出手。。。
    “姐姐快看!”宋梅又指齐妈妈:“这人好不知规矩,什么奴才竟敢碰大哥的衣袖!”
    宋薇冷眼看去,不觉撇下了嘴角:“这家人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才太太是这样,如今奴才也是这样!”
    说着凑到宋夫人身边:“母亲快拉了大哥回家,也不必跟这些人费口舌周旋了!”
    祈男眼见宋夫人面带微笑,眼神却十分犀利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掉过头去,不知跟两位宋家小姐说了什么,三人便一起躲在各自的扇子后,咯咯笑了起来。
    看这架势,一定不是好话!且是冲着自己的,不是歪派就是耻笑!
    祈男哼了一声,直直将脸转了过去,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不就是宋家么?有什么了不起?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人家是很了不起的,至少看太太的态度便知。
    “让宋夫人等得久了,其实依我刚才的浅见,不如中间卷棚里坐坐,又趁了风凉,又赏了花景,也不误宋公子过来的时机!”
    苏二太太满面堆笑,柔声软语地诠释着献媚二字。其实这于她也不是易事,因杭州城里少有宋夫人这样的贵客,而于一般常来常往的人物,她苏二夫人根本不必如此厚待。
    宋夫人眼里此刻只有将走到自己面前的宋玦,哪里还管苏二太太说什么话?什么卷棚?这村妇不会以为自己真看上这片不入眼的牡丹花圃,更别提那些粗陋的软榻绣垫了!
    “母亲!”宋玦极不情愿地向宋夫人请安:“母亲怎么也来了?”
    宋夫人看见儿子站在眼前,心眼俱开:“你爹不放心你一人独在杭州,我正好也嫌京里待得闷了,便坐了船出来,此时将值金风乍起,秋露送爽之际,你可看中哪位先生没有?若有看中了,请了家里去!咱们也好早些回京,正好带些壳凸红脂的螃蟹回去,你爹最喜此物!”
    宋玦偏过脸去,不肯回应。
    他能出京,全因答应了父亲到这里来求学长识,并应允了一定会拜于名师门下,不辜负此趟出行。
    只是要打听的事还没全打听,心里的疑团不仅没减少,反比离家时更多,他不愿回去,更不能回去。
    前世自己高中探花,三年后便被奸人诬陷,自己被赐死不说,更带累了父母家族,此等冤屈且不说能不能报,至少,不能于今生重蹈覆辙吧?!
    “玦儿?!”宋夫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眼巴巴看着儿子,嘴里咀嚅半日:“你父亲已来信催促,若再寻不着名师高士,就回京去也是一样!我已替你挡过几回,到底还是通融不下去了,你也知道。。。”
    宋梅咳嗽一声,提醒着自己的母亲,这里是苏家,别人罢了,隔得远听不见,可苏二太太虽为避嫌将脸背了过去,可耳朵是真真支楞着的呢!
    家丑不可远扬!
    宋夫人适时收口,宋玦却依旧坚持地沉默着。
    不回去,也不能说出不回去的真实理由,宋玦为难,却不得不继续维持这种难处。

☆、第百五十九章 鼻孔朝天开

玉梭早在暗中观察祈男的神色,这时便偷偷捅了她一把:“小姐,为何事不快?”
    祈男鼻孔里呼出一口凉气:“何以见得我就不快?美景当前,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玉梭将自己的脸压得低些,只露出一双眼睛,充满我看透你的神情:“小姐!”
    祈男撑不下去,绷得紧紧的肩膀放松下来,眼见锦芳和刘夫人走去一株葛巾紫,这才转过头悄悄地道:“我偏就看不惯那一家子贵客,公子是那付模样,夫人小姐也是鼻孔向天的,恨不能将我比你们高贵五个字刻在额头上!”
    玉梭偷瞄一眼宋家,忍俊不住,显而易见祈男的话说中了靶心,宋家人确实周身充满了高傲的气息。
    “不过宋公子我觉得人并不坏,就身子差了些,也不至于就让小姐看不惯了,且人也不错,”其实玉梭心里也不忿宋玦,因其刚才对品太医的态度,不过她三观正直,并不会因此而特别歪派了对方为人:“且我看他,倒对小姐处处留心呢!”
    祈男陡然心生惊喜,此话当真?对我处处留心?可瞬间祈蓉的身影在她眼前出前,哦no,花花大少,可不就是处处对女人留心?!
    我要的爱情,自己于其中只能是唯一,若是多选,宁可唾弃!
    “谁稀罕他留不留心!”祈男一脸嫌弃:“我跟他素昧平生,理他对我怎么样?!”说完便掉脸去追锦芳了。
    玉梭暗自点头,小姐确实是不会与人恣意谈笑,致生事端的大家闺秀,也怪那宋公子,就算看上小姐,只怕也是白费心思。
    小姐是将进宫备选秀女之人,宋家再好,也比不上玉阶丹陛。黄瓦朱檐的皇宫吧?!
    众女眷们正有的在卷棚里吃喝,有的于牡丹花下近赏,玩笑得热闹时,骤然却听见近处传来一声低吼:“母亲切莫逼迫。请赎儿子不能盲从!”
    众人先是惘然,过后才发觉,声音来自于花圃尽头石径小道上,一位贵夫人和一位贵公子。
    这就是宋夫人和宋玦了。
    宋夫人从未于人前如此失礼失仪,又失面子,自己好言劝说半日,儿子不听反竟动怒,实在令她有些措手不及,当下众目睽睽下,脸便紫涨了起来。再看看大家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心里一股怨气和着羞愤一起涌了上来,当下便眼前一黑,人就向后载到了过去。
    这下可糟了!
    好在宋夫人身后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因此她便没仰倒去地上。下人们七手八脚地扶着她,因身处石径,没处放没处端的,也就慌了神乱了手脚。
    更别提那两宋家姐妹,本来是桀骜不屑的架势,如今瞬间消失殆尽,围在宋夫人两边。又是哭喊又是惊呼,花容惨淡。
    宋玦亦是大惊,他本意不过令母亲死心不再逼迫自己回京,情急之下就忘了场合,母亲被父亲熏陶多年,早也养就了好面子爱尊荣的性子。盛怒之下竟晕了过去。
    “大哥哥你好狠的心,母亲为你才离了京里,千里迢迢跑到这乡野地方来,你倒好,不说跟我们回去。反用硬话赌着母亲,大哥哥你于心何忍!”宋梅此时泪流满面,宛转娇啼,转头逼问到宋玦面上。
    宋玦有苦难言,重生之事不可对外人透露,说了也没人信,更人引起有心人的怀疑。可若不说,却让他如何解释自己眼下的行为?
    好在祈阳就到了,这才算解了围。
    苏二太太本也手足无措,突见救星到,来不及问上一句,便将祁阳推到了宋玦跟前:“你怎么现在才来!快领了宋公子近水轩里歇息去,好言和劝和劝!”说着便附在他耳边细语几句。
    祁阳心领神会,忙就将宋玦推走:“宋兄何来这么大的怨气?来来,咱们先过去看看酒席布置得如何了?”
    宋玦看看母亲,知道自己在此再说无益,不如就跟了祁阳过去,因此趁势,也就跟着祁阳走了。
    这里苏二太太便又要照顾宋夫人了,见对方如此,少不得殷勤提议扶夫人去自己房里休息。
    可眼下的难题是,谁跟了去照顾宋夫人呢?花圃这里苏二太太脱不开身,虽宋家是贵客不必说,可到底今儿杭城里有头有脸人家的女眷也都到了,她是主人家,若离了这里只顾宋家,别说人家要说闲话,就她自己脸面上也过不去。
    马屁可以拍,马屁精也可以做,不过却不能让别人看出来,更不能让别人说出口,那便是耻笑了。
    可自己不去,谁才能放心?!
    苏二太太边耍着嘴皮子工夫,于宋家人面前打马虎眼,边放眼看向自己身边姨娘们。月容倒是个温婉的性子,也不喜出风头,叫她去是好的。
    可惜她身子沉了,不怕坏她自己的身子,倒是担心她行动迟缓,伺候不好宋家人,倒时反落了人家笑眼,说苏家没了人叫个大肚婆来跟进跟出。
    可不是月容,还有谁可用?
    罗衣石竹两个狐媚子肯定不行,这两个最擅长就是坐山观虎斗,借剑杀人,引风吹火站干岸,全是架桥拨火的本事,弄不好就在宋家人面前搬弄自己的是非,那更是事大。
    悠茗倒也罢了,只是看样子又不是个伶俐人,有些蠢顿愚缓,只她一个怕不中用,再来,就只有锦芳了。
    倒是口里心里也来的,手脚也麻利勤快,只一点不好,那就是怕太过显眼了,反盖过苏二太太自己了。
    可眼下也实在没办法了,眼见宋家人急得出火,宋夫人又只是垂首阖目不醒,苏二太太只得咬牙唤道:“三娘,五娘你二人过来!”
    便吩咐了这二位,叫跟去自己房里伺候好宋夫人,又急问才传的太医来到了,再暗中使眼色给齐妈妈。
    后者会意,跟着众人一并去了。
    苏二太太这才略放下心来,回头却见祈男杵在自己面前,便又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跟了你姨娘去伺候着!”
    意思你也替我看着些,叫那大爆竹少生些事!
    于是祈男也就稀里糊涂地,跟去了太太院里。
    早有翠玉前头来传过话了,因此便于院里花架子前阴凉处放下一张春凳,上头铺设下绣花墨绿缎褥,又放下一只退光金漆顶子枕头,一头是做就的麒麟送子,一头做就的金玉满堂,这是翠玉的主意,将太太屋里最好的拿出来了。
    本来太太不喜熏香的,也叫整个春凳熏得芬芳触鼻,生怕宋家人误会苏家无上好香料似的。
    宋夫人被众人扶去了春凳上歪着,依旧阖目不动,宋梅宋薇哭得哽咽难抬,凭人怎么劝说,只是充耳不闻。
    锦芳确实是个麻利人,并不开口,先就让丫鬟们在春凳前再摆下一张紫漆描金山水纹海棠式花几,上头又放好一张小小的软枕,以方便一会太医诊脉,又令人急取安神养息香来,先就小炉上点一柱起来。
    看看春凳的高低,锦芳转身又让取来一张八棱杌子,翠玉不耐烦了,翻了个白眼道:“要这些东西做什么?眼下急得是给宋夫人瞧病!”
    她以为是锦芳自己要坐。
    锦芳反横她一眼:“看这凳子这么高,一会太医来了躬身弯腰的,怎么给夫人请脉?自然是坐这杌子上合适些!”
    说着,自己便去了花架子另一头转了一圈,口中喃喃自语道:“老娘我才坐了半日,腰也坐酸了!”
    意思是谁稀罕你们这里的杌子?!老娘我没坐过凳子么?
    悠茗却围在宋家两位小姐身边,一左一右地劝道:“小姐快别哭了,夫人不过气急上来,怄得肝气上逆,一时犯了晕厥,也不是什么大病,看一会太医来,叫煎一服药就好了。”
    她本意是安慰二人,不想宋梅置若罔闻只管哭,宋薇却一甩手里帕子,恼了。
    “我本劝母亲不必到这里来,大哥哥玩乐二人自会回去。母亲只是心疼哥哥,这才屈尊过来。不想大哥哥也不知在这府里灌了什么迷汤,竟不听母亲的话了!母亲一向身子不好,来杭州路上又吃了些辛苦,母亲这样娇贵尊荣,本不必受这些疲累,如今病了,怎说不是大事?!还说什么太医?这里能有什么好太医?一向在京里,母亲的病都是太医院里,替太后把脉的正堂太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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