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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编剧徐兵描述77高考:请你原谅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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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曾经怀揣她的钱!
梅果突然笑了起来,她翻转试卷,在试卷背面慢慢地,继而如狂风骤雨般开始作画。这是一幅钢笔画,徐天的形象跃然纸上,他磨旧的军绿色绒衣里晦暗不明地露出了什么。
梅果画完那堆晦暗不明的东西的时候,眼泪流在了她的作品上,与墨水混在一起,晕染成个大大的污点。
梅果对徐天充满了仇恨,这种伴随着泪水的仇恨,进入了她的画中,融进了她的生命。她分不清这里面是否有爱,她只看到了恨。恨这种感情永远都比爱更明朗更深刻。所有的恨都是透视人心的,所有的恨都是有理由的,而所有的爱都是盲目的。
在挣扎的山崖,他和她只望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骨髓。如果说吴晴与徐天的爱是现实的,是肌肤相亲,是是否上大学和是否有工作,那么梅果与徐天的感情,便是血与血的冲撞,是生命与生命的纠缠不清。
大家开始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又不敢惊动她。
画完后,她突然转身,泪眼婆娑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徐天第一次结巴了:“徐、徐天。”
“我叫梅果,记住,徐天,你把梅果害了。”
徐天不语,费兵站起里替他着急地解释:“你想起来了?不是那样的,那天你包被抢,天哥只追回来钱,后来我们考完再去找挎包,到公安局找你……”
“我只要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梅果不理费兵,她站起来,徐天也跟着站起来。梅果一个耳光过去,徐天抓住了她的手腕。
“拿了钱就应该走,为什么回来把我从山崖上救下来?”梅果面对面朝他吼,徐天看到了她每一个毛孔里的凄厉和绝望。
徐天无力地应对:“你说什么呢。”
“你不坏,但你害了我,真的,钱我可以送给任何需要的人!”
听到“钱”字,徐天颓然而立,放下手来。梅果开始一下一下地打徐天,用力地,疯狂地,流着眼泪,把她十八岁以来的所有不幸都发泄了出来。
费兵企图阻止,但徐天制止了他。
“让她打,让她打痛快了。”徐天的表情非常古怪。在阳光下,他似乎变成了一尊青铜雕塑。费兵莫名地哀伤,不知是为梅果的眼泪伤心,还是为徐天的疼痛焦急。
梅果打累了,走出教室,跑出了学校,徐天、费兵都追出去。梅果停住,转身,看到徐天,又疯狂地开始打他。看着眼前这个让她不知如何是好的男人,哭着喊叫:“你行行好,为什么不把准考证一起带回来,你知道我一个人,四年是怎么在这个地方熬过来的,终于可以高考了,我可以回家了!”
说到“高考”二字,一股怨怒冲上头顶,她晕倒了。
徐天扶着梅果,心如刀绞。这么柔弱的一个女子,自己却害了她,这算是什么事啊?
九 你了解他吗(1)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了,吴晴如约在传达室等候电话。从下午五点考试结束回来,一直到晚上九点,徐天还是没有来电话。
第一天考完他们通电话时,徐天对考试的轻松和得意溢于言表。她自己也几乎没有不会做的题目,两天来都是微笑着考试的,所以她相信是徐天和费兵高兴过头,去庆祝了,也许喝酒喝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继续来楼下等。电话响了,她慌忙去接;却是找楼下邻居王鹏举的。到中午了,还是没有电话,吴晴的心一寸一寸往下沉。
依徐天的脾性,耽误了考试时间,也是有可能的。她想了想,又怕又气,又担心。不会出其他事情吧? 徐天喜欢路见不平,会不会因此扰乱考场秩序耽误考试呢?也许是第二天上午考得不理想,可是,也不该不打电话呀。
吴晴只好告诉传达室大爷,接到徐天电话,让他打到厂里的车间办公室。
上午班上得恍恍惚惚。陆广沪也没有来,这让吴晴心里更加没着没落。她有很多话想要跟人说,但是不能给妈妈说,说了只能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下班了,工人们鱼贯而出,拿着饭盒,都满脸笑容熙熙攘攘地涌出了车间,去食堂打饭。吴晴磨蹭了很久,决定去找广沪。
她已经习惯了,有什么事情必须和广沪说一声。尽管广沪不能帮她解决问题,甚至广沪的看法有时候和她的看法背道而驰,但她还是想告诉他。说了,就觉得是有一个人在帮自己承担着,心里就没那么沉重和憋屈了。年轻的心盛不下太多的东西,况且那不是一般的东西,是秘密。
广沪有些低烧。
他一直没敢公开说自己参加高考。他担心领导说他好高骛远,不踏实工作,担心同事们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第一天偷偷出去考试,回来被车间主任发现了。第二天他谎称不舒服,想请个假,主任却不理他:“正是生产大会战,轻伤下火线,社会主义谁建设?马达不能歇,机床不能停!扣你这月奖金,要再出现这种情况,半年奖金没了。”他们想都没想到他会去参加高考。高考,没有他的份。这让广沪有些恼怒。为什么我就不能考?我还非考上不可!
他那天在车间里走来走去,最后,选定了一个扳手。他把扳手拿起来掂了掂,最终选择让左手来承担这个疼痛。他想,我必须考。他睁开眼睛,瞄准左手小指砸下去。必须考上,他想。
他抱着手指去医务室开了假条,跑着去骑车,赶去考点。一路上手指渗血,全身疼得冒汗,但他却微笑着。
现在手指伤口处轻度发炎时,他才感到了疼痛。他开始回味,这种生命卑微者的隐隐的痛,比那种剧痛更强烈地磨蚀着人心。失去指头不仅仅是身体的痛苦,为了争取高考的机会,要付出这么残酷的代价,这种内心的隐痛使他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更痛苦的是这些都没有地方去说,谁会相信谁会理解呢?仅仅是一个考试的机会,放在许多人身上是很自然很容易的,但在另外一些人身上,却是这么艰难才能得到。
他听到吴晴的声音时,猛地从床上跃起,但脚一挨到地,还没站稳,就感到天旋地转,只好猫腰蹲在地上。他口里答应着吴晴,咬牙挣扎着起来,藏好体温计和用来冷敷的毛巾,用力挤出一些热情和笑意,给吴晴开门。
“你怎么没上班?”吴晴现在已经不喊陆师傅了,他们之间的微妙感觉,也可以说是一种默契,让她本能地与他亲近了一些。 txt小说上传分享
九 你了解他吗(2)
“病假这不还没歇完么,不歇白不歇。”广沪故作轻松。
“手还疼?”吴晴一句轻描淡写的问候,让广沪心里温暖如春,他说不疼不疼,就真的不疼了。三个字柔柔地拂过心田,还有什么疼痛的?用一个手指换这柔柔的关心,也是值得。
“徐天没给我打电话,约好考完试就打。”吴晴却迫不及待地说到了徐天,她的目光流露出明显的担心和挂念。
广沪水没倒进玻璃杯,倒把杯子碰翻了,水流了一地,桌子上的水还在不停地淅淅沥沥往下滴。
人家心里还是那个人。
吴晴担心徐天是误了考试,她的担心让广沪既心疼又有些失落。广沪不得不泛泛地安慰着吴晴,却不由得望着她优雅的脖颈,想起了那块“坦桑尼亚”。他说他买了条纱巾,徐天回陇口那天,也说正想送你一条纱巾,所以就给徐天了。
这番因为一条纱巾送来送去的婆婆妈妈的事情,按说不是一个正常男人该说和做的,但广沪却特别想说。他也不知道说了这些,又能怎么样,可是,他不能说他买了纱巾想送给吴晴,但他又想告诉吴晴些什么。他曲曲折折地说了一番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
吴晴根本没有进入他的语境,甚至都没有看广沪一眼。她仍然念叨着:徐天。
徐天总是毛毛躁躁的,徐天做事让人不放心,徐天今年是必须考上的,徐天应该是能考上的,徐天没有给我打电话。
徐天徐天徐天。
广沪却想要告诉她:纱巾。
纱巾是我买的,纱巾被徐天拿走了。纱巾应该在你——我的女神的脖子上摇曳生姿,纱巾没有你好看,任何漂亮和昂贵的东西都没有你更为夺目。
纱巾纱巾纱巾。
他们彼此进入不了对方的语境,甚至连边都沾不到,他们离得那样遥远。虽然,他们已经习惯了互相倾诉。
而倾诉结束,他们又执著地重新回到自己的感情世界。
“广沪,我怀孕了。”吴晴说得很镇定。她必须找个人说出来,就说了。妈妈之外知道这个事情的第一个人就是广沪。
广沪显然没有想到,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眼前这个漂漂亮亮的姑娘,高贵文静,和未婚先孕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他指头断了,那是外伤,现在心伤了,是内伤。一里一外两面夹攻,广沪跌坐在地上,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喃喃地“这,你……我……”。
吴晴把他吓了一跳,他也把吴晴吓了一跳。吴晴看到他脸色苍白的样子,连忙扶他去厂医院。
厂医诊断是伤口发炎,高烧,要给广沪打针。广沪趁大夫去配药的工夫,以一个师傅的口吻,字斟句酌地指导吴晴:“……小吴,我觉得你应该尽快找徐天,把事情告诉他,……他知道情况么?不知道,对吧?”广沪再次压低了声音,用他好着的那个手的食指,在桌子上使劲地画了一个圆圈:“天大的事,得你们俩商量,拖不得。他不打电话你可以去陇口找他么!”
说这句话,广沪是不经意的,其实他也不知道他该怎么帮助和劝慰吴晴。他既不想去促成她和徐天,也不想阻碍。
吴晴看了广沪一眼,眼神充满忧虑。
广沪以为她担心自己,大度地说:“去去去,别管我……”
话还没说完,吴晴却在突然间下了决心,转身走了。
厂医调侃他:“陆师傅,你带的徒弟挺狠啊,丢下师傅不管就走了啊,不能因为是大学老师的女儿,就惯她这毛病吧?”
广沪被晾在那里,心里自然不舒服,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这种疼痛就和针扎下去的感觉一样,痛苦是显然的,喊疼是没用的。广沪已经习惯了忍受,在许多事情上忍受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只是,不想打针可以注意保健,少生病。对于吴晴的感情,却是无法回避的,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忍着疼。 txt小说上传分享
九 你了解他吗(3)
吴晴当下回家收拾行李。俞教授自然是不同意,但抢走行李都无济于事。
“他一天没给你打电话,你就成这样了。妈妈出差要是没给你打电话,你会这么着急么?”俞教授非常生气,“妈妈当面和他说的两个条件你也听见了,就不能耐心看看他的行动吗?”
吴晴听不进去。俞教授把吴晴的车票举着说:“好,你去,去了,就不要回来了,家门钥匙给我放下!”说着把票甩在桌子上。
吴晴去意已决,她双目含泪:“妈!……我明天就和他一起回来。他也参加高考了,他只要考就一定能考上,钱的事儿我本来就不同意,你自己也说是激励他,我又不是商品,要你们买卖。”
俞教授爱恨交加,不知道该轻还是该重地说:“什么买卖?你以为妈妈是像那些胡同里的封建家庭,指望女儿收聘礼过日子呀?我是为了让他树立责任心,自己做的事情,是要承担责任和后果的。他必须要有责任心,要给自己下一个决心!目前看来他还是个大孩子,根本没收心想结婚,你不明白妈明白!”
“……票给我。”吴晴听不进去,她也害怕自己听进去。妈妈的话总是对的,但是,她必须离开,必须马上见到徐天。
吴晴在火车上干呕的时候,设想过无数种见到徐天的情景。她要直接告诉他怀孕的事实,商议结婚的事情,即使妈妈不同意也没关系,只要坚持,她最终一定会同意的。
吴晴下了火车,搭了回陇口公社的车。黄土漫道,吴晴有些兴奋,又有些失神。有人给她让了个位子,位子就是铺着一张纸的空间。她刚要坐下,却发现那纸上画着一个人像,有些像徐天。
捡起来一看,果然就是徐天。在这样的环境下,以这样一种方式看到徐天,难免有些突兀和怪异。
旁边的一个女知青告诉她,那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画的。画中人是陇口公社的徐天,那天高考时姑娘在县城中学门口画了好多张。这成为寂静小城的一大新闻。
“刚才我在陇中门口还看到他带着那姑娘了,那小子艳福不浅啊!”男知青羡慕不已,女知青瞪了他一眼。
整个拖拉机因为传说中的仙女而变得气氛热烈。吴晴脑子一团乱,喊着要下车,拖拉机没停稳,她就跳了下来。
梅果歇斯底里地把徐天砸了一顿,徐天还站着,她却没了力气,倒在地上。徐天把她扶着,正准备送医院,却听到费兵喊:“天哥,晴姐……”
徐天不由分说:“啥晴姐晴姐的,快过来,看看仙女怎么了!”
费兵紧张地拽拽徐天说:“晴姐来了!后面!”
徐天一扭头,吴晴就在他身后。
吴晴见了这一幕,转身就走了。费兵接过梅果,徐天一边追吴晴一边交代:“我看得送医院,你先去,我一会就到。”
吴晴生气了,走得很快,徐天跑了几步才追上。梅果脖子上的红纱巾刺伤了吴晴的眼睛。她不忍目睹,她不想耳闻,脑子里只闪了几个字“走,回家,回家,回家”。
一阵恶心涌上来,她忍不住蹲在马路牙子上干呕起来,泪水迸溅一地。徐天赶上她,也蹲下来。
“你怎么跑来了?担心我了?”他总是改不了调侃的语气,尤其是见了初恋的爱人,他用这样的方式表示亲近。
“我不来怎么能看见你的仙女。”吴晴一见面就被徐天的语气同化了,但调侃掩饰不了酸溜溜的情绪。
“小气了吧,仙女是天上的,能是我的么。傻妞,不是你想的那样。”
九 你了解他吗(4)
徐天把自己最近两天的天方夜谭用春秋笔法简述一遍,自己都觉得有些像假的。奶奶的,啥事啊,碰个仙女发生的事都不像人事了。徐天回忆起来有些恍惚,又有些沉重,复述等于重新体验,他再次感到了一种内疚和责任的压迫,见到吴晴的那种喜悦和轻松马上就不见了。
“行了,说个没完,我一走,你就制造这么多故事。”
“我制造!这么倒霉的事,我还想毁灭呢。”徐天充满了无奈,踹一脚路边的杨树。
“啥时候回去了,天天看着你,我就放心了。”吴晴情绪松弛了许多,无奈地说。
“天天看着?”徐天不能理解。
“怎么?不行啊?看看现在,你心都在她身上了吧?也不问问我怎么来的。”
“好,我郑重地问一声;我的傻妞,你怎么来的,坐轿还是骑马呢?不会是坐宇宙飞船吧?”徐天看看吴晴,亲切感让他放松了许多。吴晴假意生气,嘟着嘴转身,但徐天知道,这是消气的征兆。
又一阵孕吐袭来,吴晴压抑着,捂着嘴,揉了揉胃部。徐天说:“怎么,不舒服?”
“嗯,胃……”吴晴不知道怎么和他说。
“哈,不会是怀上了吧?”徐天以他一贯的口气,好像是在嘲弄街坊的小芳。
吴晴知道,这个时候不管是说是,还是不是,徐天都不会认真。她只能欲言又止,没有说出怀孕的事,说的却是:“你去医院看人家,那我算什么呀?”
“你是我对象么。”徐天脱口而出。这让吴晴很受用,忘记了怀孕的不适。
他们一边讨论着考试的内容,一边往县医院走。估计费兵已经带梅果去了。第二天考的是数学和语文,徐天说闭着眼睛那些题都会做。吴晴捶了他一拳,满脸却堆着甜蜜和崇拜,吴晴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当问到作文的时候,徐天又想到了那篇《难忘的一天》。那一天真是难忘啊,徐天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犹豫,欲说还休。
他们就这样,一个欲言又止,一个欲说还休。人生经常是这样,在一种无法畅快言语的隔膜中躲躲闪闪着前行。
吴晴抽过徐天手里拿着的空白卷子,背后是徐天的素描,说:“倒是个才女。”
“是啊,挺可怜的,第二天试没考成。”徐天说着,加快了脚步。
时间已近中午,在县城的和煦阳光下,徐天的藏青色老棉袄显出了本色,麻灰色的毛领上有个烟洞,他看上去比几天前稳重成熟了很多,吴晴亦是。
他们并行着,在这个冬天,各自成长成熟,仿佛在积累着为人父母的资质,但却不足够。
一位年轻父亲骑着一辆新的加重自行车,从一个工厂大门驶出去,歪歪扭扭的,差点摔倒。后面坐着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一个穿着红色斗篷的婴儿。
吴晴说:“看,孩子!”她看到这三个人,一切都是新的:新车子,新发型,婴儿的新斗篷。
徐天说:“哈,那女的怎么跟个馒头似的。”
吴晴白了他一眼。
那辆自行车上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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