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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编剧徐兵描述77高考:请你原谅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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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刻公社公章!”郝书记也吓了一跳,“还有什么你不敢干的?现在的年轻人啊!”
  “也没人知道,郝书记,要搁前几天我考不考都无所谓,扎根农村挺好,心里话!” 徐天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他知道郝书记了解他,欣赏他。
  “你敢不考!”
  “眼下我是非考不可,您就也当支持邓小平同志重新出来主持工作,睁只眼闭只眼……您就是我们知青的贴心人,我不考一个陇口公社,不考一个咱陇西七县第一名,我就算对不住您!”
  郝书记被他逗笑了,也没有再追究。
  

七 让我遇见你(1)
梅果是从大牛店公社走到县城的。
  她就像纸片一样,随身背着大大的画夹,使她与周围的环境更加格格不入。
  公社的老乡们不喜欢她。他们叫她纸片儿,还是一片似乎不挂颜色的白纸。她住在一家老夫妻的小院子里,住的是坐北朝南偏东的一间窑洞。每次悄无声息地走进院子,两位老人都会屏息。最初的热情已经被她击退,她总是对他们的热情持怀疑态度,斜睨着他们的笑脸。其实她没有想太多,只是习惯了那样的表情。
  根柱老汉看到她回来,总会磕磕烟灰,对老伴儿说:“这种女娃娃呀,是一点用都没有了。”
  根据根柱老汉的逻辑,女人都是有用的。有的擅长做鞋,有的擅长打麦,有的会过日子,有的能生孩子。而眼前的这个姑娘,成天背个大纸片儿,自己就像个小纸片儿,能干什么呢?
  大牛店公社的知青大部分都回城了。留下的几个,梅果也不怎么和他们来往。公社的拖拉机送这些报名高考的学生去考试,大家相互转达,却没有人通知梅果。
  谁都不敢和梅果说一句话,也不想和她说话。沙村杨支书的儿子,愣是让她气得羊角风犯了。其实嫁给杨憨憨有啥不好的,分粮食不吃亏,工分拿得多,哪天的日子不舒坦?城里的怎么了,城里还不是照样吃不饱饭?有钱的没粮票,有粮票的没钱。
  梅果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她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地来来去去。
  根柱老太信佛,心善。因为信佛前几年很被村支书和其他干部呵斥和欺负过,所以她对梅果抱有许多同情。她悄悄告诉她,考试的人是早上五点半在村口的大槐树下集合,有拖拉机专门送。第二天凌晨,她特意点亮了屋子和院子的灯,给梅果照明。梅果住进来之后,点灯的时候总是多些,老汉也拿她没有办法。
  可是老两口总不见东屋有动静。老婆子让老头用烟锅敲敲窗户,叫了声“闺女,该走了哇”。
  可是,没有回应。
  其实梅果已经走了一个小时了。她宁愿多走几里地也不想坐他们的拖拉机。
  考试的第二天,她照旧步行到了县城。陇口中学的大门口,考生整装待发。广播里的声音,为他们充满了希望和自豪的心情做着配音:
  “春雷一声震天响,党中央彻底粉碎了四人帮,全国人民迎来了第二次解放,十年浩劫终于结束,恢复高考的喜讯传遍了大江南北。千千万万的有志青年,等候着祖国的召唤,等候着人民的挑选。”
  大门左边的墙刚刚粉刷过,上面写着几个鲜红的大字:站出来,接受祖国的挑选。
  年轻人们站得很直,坐得也很直,好像随时等候着挑选。他们神情严肃,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但这种成熟却不是那种世故的成熟,而是一种简单、直接、不矫情的粗糙,也是一种年轻的美。
  他们的美更容易在这样的集体场合体现出来。衣着缺乏线条,没有任何腰身,唯一不同的是衣领子,也只有几种形状,方领或者圆领,最多加一个蝴蝶结一样的飘带,确实显得粗糙。但他们的精神是那么饱满,加上他们的面庞一律接受了风吹日晒,红扑扑的脸庞辉映在一起,感觉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忧虑的,没有什么理想是不能实现的,没有什么失败是不可战胜的。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激情,挥霍也挥霍不完似的。
  不宽的街道,准备考试的人三五成群地挤得满满当当,但却极其静谧。大家各怀心事,大部分依旧在埋头看书,真的是临阵磨枪。

七 让我遇见你(2)
“这里的人,十有八九都要回去修地球,白考。”徐天笃定地说。徐天和费兵都是坐拖拉机来的,没顾得上吃早饭,一人带了一个大饼啃着,背后的大槐树能给他们挡着点风,使他们看上去多了些悠闲自得,少了些焦虑。
  “那剩下的那一两个铁定是天哥你,也许还有我。”费兵对徐天永远比对自己有信心。昨天晚上,徐天即兴给几个知青背了一段《鸿门宴》,居然是一字不差。
  “我回城也白搭,没啥前途,回去也没有一百张大团结呀。”徐天总是流露着一些无所谓又无所畏惧的神情。
  “娶不成晴姐你还不回城了?考试也是为了我们自己啊!”费兵说得很实在。
  “说了你也不信,我对上大学没那么大兴趣。”
  “你要不上,我也不上了。”费兵说的是真心话,“城我也不回了。”他补充说。的确,他那思想刻板的父亲以及父亲周围满口马列的邻居和同事,实在让他觉得无趣。还不如就在陇口的大好河山下游荡着,挺好。
  “仙女!”费兵用一种很花痴的表情看着大门口。在“接受祖国挑选”的“选”字下面,坐着一个背着画夹的女孩。身后的画夹,使她看上去就像一个伞兵,轻盈而坚定。冬日的暖阳,华丽地洒满了她的全身,满身流光溢彩的她沉静而落寞地坐着,直直的长发垂在膝盖上。旁边崭新的军用挎包在红色标语的掩映下熠熠生辉。
  费兵昨天考试时就注意到她了。他总觉得,“站出来,接受人民的挑选”下的梅果,就好像是从天而降,让他来挑选的。
  徐天顺着费兵的眼睛看了一眼。那女孩薄薄的身体,随风舞动,忧郁却坚毅的脸上有一种让人退避三舍的冷傲气息。
  “至于吗?跟个纸糊的似的。”徐天用了一个恰当的比喻。通常一个男人说一个女人漂亮的时候,另一个总会提出反面意见。况且徐天一般不会说其他女孩子漂亮,他傲气着呢。
  “天哥,你不觉得吗?多漂亮啊!”费兵一边赞叹一边犹豫地朝梅果怯怯地扬了扬手。在费兵眼里,画夹下的梅果,就像是长着翅膀的天使。
  梅果显然是看到了,但眼神仿佛空气划过一般,又静静地落到她的脚尖上。这样的美女,总像是没有视力一样,眼神散漫茫然,没有聚焦的力量似的。
  “一看就是一惹不起的主,高傲冷血偏执!”徐天一贯喜欢盖棺定论,他打趣说,“原来费兵你喜欢这样的啊?一点都不健康,有点低级趣味啊!”
  “反正,好看么。真好看,仙女就是这个样子吧。”
  “得了,这样的仙女啊,谁沾她谁倒霉。不信你试试。”
  “呵呵,我才不试。”费兵不好意思了。
  徐天教给他:“你过去问她,四道梁的小六见了没,就说你要给他捎个信,去吧,一准能和她搭上话。”
  “小六是谁?”费兵不解。
  “我也不知道,你不用知道。”徐天受不了他的天真。
  “哈哈。”费兵慢了一拍地笑起来,徐天也一扫那一千块钱积压在心头的郁闷,开怀大笑。
  女孩子却朝他们走过来,面无表情地问:“说我什么呢?”
  费兵目瞪口呆,简直像孩子看到了魔术师,既好奇又崇拜,而且这么近距离地欣赏梅果,他看到眼里就拔不出来,哪怕她的表情并不友好。
  徐天说:“没说什么,背课文……”
  “不敢承认?那就不要让我听到。”梅果说完,转身走了。她临走前冷傲的一瞥,就像一把锐利的小飞刀,插在费兵和徐天面前的草地上。

七 让我遇见你(3)
费兵被大饼噎着了,这个仙女真的是与众不同。
  徐天幸灾乐祸:“瞧,刻薄吧,还没招惹她呢,她就把你呛得背过气去了,信我了吧?”
  费兵佩服得五体投地,但还是一边找水喝,一边瞄着梅果的背影。
  梅果把包放在石头上,继续休息。这时一个当地半大小伙子动作极快地拎起她的绿色新挎包,用一件旧军装盖上,溜走了。
  费兵第一个看到,他顾不得和徐天打招呼,几步冲过去揪住了小偷的衣角:“干什么啊?”
  他的声音打破了静谧的气氛,小偷、梅果和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
  小偷反应极快,夺路而逃。费兵用力过猛,被他掀翻在地,额角撞在树桩上,痛苦地大叫一声。
  徐天一看,气不打一处来,骂了一句:“妈的,哪儿来的兔崽子!敢欺负我兄弟。”拔腿追了上去。
  小偷跑得真快,加上对地形极为熟悉,左躲右闪,如入无人之境。其他追他的人,都被他甩了。大家都惦记着考试,不敢恋战。而徐天可不是吃素的,他平生最恨小偷小摸的人,他经常对费兵说“要么做正人君子,要么做江洋大盗”。他是真受不了那种贼眉鼠眼、恃强凌弱之辈。
  他凭着一股怒气,将三尺宽的土路踢得尘土飞扬。
  小偷是有准备的,他知道跑一段路,走远了,傻子也不会一直追的。他知道他们马上就要考试了。
  而徐天的脾气上来,考试的事情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他随手还抄了一块板砖,陇口公社还没有谁这么猖狂敢欺负他们兄弟,他咽不下这口气。
  1977年12月份的西北高原,寒冷中透着些许温暖。徐天的棉袄已经一边跑一边脱掉扔在了路边的树杈上,他身上只穿一件军绿色绒衣,袖口毛毛糙糙的,但却轻便,脚上的解放鞋助他一臂之力,他离那小子越来越近了。
  来者不善,小偷有些紧张。他们一前一后,飞奔在县城边通往乡村的土坡上。
  大地一片萧索,山坡面对县城的一侧,巨大的石灰字“农业学大寨”从他们身边飞掠而过。徐天越跑越有劲,小偷却失去了勇气和耐心。他只是看上了那个挎包。十来岁的少年,只是想拥有一个军绿色印字的挎包。那是那个年代最流行的随身饰品,那些知识青年人手一个。他身边的好多伙伴也有,但好多是自己缝的,买块军装布料,或者用一件旧军装改成一个包的样子,然后用红线绣上“为人民服务”几个字。
  他的就是娘手工做的,土,不喜欢。买,又简直不可能。于是动了偷个军挎的念头。他知道这帮人在考试,他盯了他们两天了。他发现有个女孩子的军挎最漂亮。她那么瘦弱,而且总是独来独往一个人。
  他知道他们更在乎里面的东西,他突然停下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些纸质的东西扑棱棱掉出来,他也不看那是什么。
  除了一个军挎,他似乎不缺什么。
  他们都狂喘不止,对逃跑与追捕已然失去了兴趣。他们都只想停下来休息。
  “大哥,你到底为啥嘛?”少年喘着气,他觉得徐天的举动不可理解。“你敢动我兄弟,小子,你胆子不小啊。”徐天提着板砖的手其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坚持晃悠着往前走。“我,我也没怎么……那你至于嘛,饶了我吧。” “老子心里有火,非把你龟孙子交出去不可。”徐天说话时看出了他只是一个孩子。少年抓住了他眼神中的一点慈悲,突然拔腿就跑,闪入一个坳口,不见了。徐天看着散落一地的东西,茫然地蹲下去一一拾起来。

七 让我遇见你(4)
钱。那么多的钱!
  他一边捡,一边本能地数着。
  一千元!
  他的头嗡的一声。他快速地再数了一遍。
  整整一千元人民币。
  他感到口渴得厉害,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枯草上还有凌乱的准考证、几支笔……
  这个山坡,正是陇口的地标——石人山。因为山上有五块巨石,好像五个彪形大汉,由此得名。据说他们是为义绝食而死。对此,还有许多民间传说。
  此时的徐天,眼里却只看到了钱。一千元呀!吴晴、吴晴妈、父亲等人的面孔浮现出来,这不是天意吗?
  徐天盯着钱,终于一咬牙,将钱装入破旧绒衣里。他脚步麻木而沉重,跌跌撞撞,失去了节奏。快到“农业学大寨”的山脚了,考试的铃声响了。他却越走越慢,最后停了下来。
  那钱仿佛是一块烙铁,烫得他浑身难受。
  他娘的,他在心里,不知道想骂谁。
  他掉头朝山上狂奔而去,要把准考证拿回来!他的决定,使他痛快了些,他越跑越快,这狂奔让他舒畅得想要喊叫。
  摔倒几次,他觉得更痛快了些。
  他是和这石人山较上了劲,他知道自己战胜了它。他顾不上擦去泥土和汗水,再次爬起来。可是这次不一样,他紧接着摔在了路边的山崖上,一棵小树和他相撞。
  他抓紧小树时,发现身下就是悬崖,没有什么可踩的东西,根本爬不上去。
  一向勇猛的徐天,出了一身冷汗。
  山下的高音喇叭正在不慌不忙地宣读考场规则:“……凭证参加考试,准考证不能随意涂改,涂改无效。第三条,任何在考场内外喧哗、无视考场纪律的人,一律视为蓄意破坏全国统一高考,交由公安机关法办……”
  徐天拼了命一样喊道:“有人吗?我他妈对不起谁了呀,我要下山考试!”
  没有人回应。
  去他妈的什么一千块钱,去他妈的丈母娘。此时,徐天恨死了怀里的这堆马粪。
  “有人吗?我就是不考试,还想他妈的好好活……”徐天话音没落,头顶出现了一个苍白秀美的面孔,那绝对是仙女出现了。
  哦,正是那仙女。他激动起来。
  “快去找人,拉我上去!”
  “你看到我的包了吗?我的准考证呢?”
  “人跑了,快拉我上去。”
  梅果聪明而果断地将自己的军装衣裤画夹带子一股脑儿挽成绳子,拴在悬崖边的小树上,扔给徐天一端。徐天顺着绳子爬了上去,看到梅果一身白色秋衣秋裤,静静地坐在崖顶上。此时山下考试的预备铃已经敲响。
  “你快去考试。”仙女居然温柔起来,甚至灿烂一笑,但伴随笑容的却是汩汩滔滔的泪水。
  徐天见不得女人哭,女人一哭他想死的心都有。他拉梅果,犹豫着说:“走,咱去找包去。”他心想那准考证应该还在吧,兴许来得及,跑回去找着了,一起下山考试,万事大吉。
  刺耳的钟声催命一样号叫着。
  梅果坐在地上哀哀凄凄,甩开他的手,绝望地喊:“好了,你走,不要管我,上不成大学,我活该倒霉!”梅果的话提醒了徐天,他想到吴晴焦急幽怨的眼神和吴晴妈那两个条件,心里麻嗖嗖的。他一咬牙,跑。管他呢,先考试了再说。 可是刚迈出几步就后悔了。我他妈的这是干什么呀!还是男人吗?人家姑娘一个人在这儿呢,刚救我上来,我就翻脸不认人啊!
  混蛋,他这次是确切地咒骂着自己。
  转身返回,脚底生风。带她去找准考证,要考一起考,要不考全他妈不考了。到了刚才自己跌落的地方,却不见了姑娘,他又吓出一身冷汗。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七 让我遇见你(5)
“哎,人呢?”徐天没头没脑地喊起来,四处张望。
  却见那仙女飘在刚才救他的地方,就像一叶帆船。她的白衣在风中鼓起来,黑发飞扬,倾斜出去。
  “想死啊?”徐天伸出手猛地一把把她揽回来,由于用力太猛,他倒退几步摔倒在地,梅果也落在他的怀里。
  他们同时眩晕了,由于冲力、血压,和一个陌生的身体。
  时间和他们的血液同时凝滞。
  宇宙失去了一切声响。
  风静了,云歇了,山体依然那么沉默。
  是不是生命的交换注定了前世今生?是不是你内心也对宛若画中的美貌充满了“低级趣味”?是不是他的奔跑注定只为你表演?是不是她的帆船只为你盛开?是不是她的发丝懂得了留恋?是不是他那有力的臂膊告诉你生命可以永恒?
  是不是,身体也会爱上身体?
  年轻的身体感受到温度,来自另一个人的。梅果动了动,却没有站起来,徐天感到了她的苏醒,才回过神扶她起来。
  梅果疑惑地看着他,隐约看到生命已经为她打开了一扇门。
  徐天即刻恢复了那个叫嚣青年的模样:“救我上来你要下去啊,至于吗?”
  话没说完,什么东西从磨出线头的绒衣边角露出来一半,随即掉在地上。
  徐天低头一看,钱!那一千块钱!梅果也盯着钱看。
  两个人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徐天的心彻底宁静了。
  本该是这样的,掉出来也好。
  梅果明白了什么,冲他幽幽地问:“准考证呢?”
  “包没找到,只追回了钱。”徐天故作潇洒地把钱捡起来,塞回梅果手中。
  她歇斯底里了:“包呢,准考证呢?钱我不要,给你给你给你……”
  “你神经病啊,包没找到,还要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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